賈璟走進寧安堂,葉時薛虯等人正在等著自己,賈璟便是笑著招呼眾人落座:“是有日子沒見了,都坐,都坐!”

眾人都是十分高興的各自落了座,賈璟便是先跟薛虯笑道:“還行,這次出去好歹是撈了個伯爺回來。”

薛虯笑著道:“都是二哥扶持,靠我自己的話,恐怕這輩子都是無望了!”賈璟笑著擺擺手道:“你自己爭氣,不然的話,我再怎麼扶持也是扶不起來的!”

薛虯雖然是那麼說,但是卻還是臉色紅潤,畢竟是自己的大喜事,所以就算是再怎麼客氣,薛虯說到底還是十分興奮的!

隨後賈璟提點了薛虯幾句,大概也就是去宗人府領憑證要注意的事情之類的,說了許久,看著天色將暗,賈璟這方才起身對薛虯道:“回去好好和家裡人慶祝一下罷,等過幾天舉行封伯宴會,一定要邀請我,我過去給你捧捧場!”

薛虯笑著對賈璟道:“就算是我不去,也得請二哥去!”賈璟哈哈大笑道:“那還是算了,是你封了伯,又不是我!”

倆人說笑了一陣,薛虯也的確是想盡快回家和家裡人分享這份喜悅,因此便是急急忙忙的去了。

等到送走了薛虯,賈璟又走了回來,這下便是幾乎都是賈璟的心腹手下了,眾人在一起聊了一會兒,溝通了一下感情,賈璟便是叫他們儘快回去休息了,只是留下了柳澤。

葉時知道賈璟肯定是有事情找自己,就在方才賈璟雖然笑著,但是葉時還是能夠看到賈璟眉宇之間的愁悶,因此很是識趣的留了下來。

賈璟嘆了口氣對葉時把今天的事情講了一遍,無奈的嘆息道:“陛下雖然今天還是保了我一把,但是陛下不會永遠這樣保著我的!”

葉時也是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伴君如伴虎,今天的事情到底是在永熙帝內心最深處埋下了一根刺,所以雖然不知道永熙帝是出於什麼原因,今天還是保住了賈璟,但是內心深處到底是怎麼想的,無從而知!

葉時笑道:“至少您的處境,要比之洪治勳臣們要好上太多了。”原本愁悶的躺在那裡揉著太陽穴的賈璟聞言也是忍不住笑了起來:“他們可算是被架在火上烤了!今天那群王八蛋沒準兒還在嘲笑老子竹籃打水呢!”

葉時聞言笑著雙手攏在袖子裡道:“就算當時想不明白,現在大多數人總歸是醒過味兒來了,至少,,,兩位國公當時的臉色肯定不太好看!”

賈璟聞言哈哈大笑了起來:“能好看嗎,都被架在火上面烤了!現在他們就是被堵在橋上的豬!前是狼後是虎,不然今天怎麼一個比一個老實?”

永熙帝壓著賈璟是為了保賈璟一手的問題,連賈璟都能想明白,縱然是大多數洪治勳臣想不明白,但是像兩位國公這樣的人,肯定是門兒清!

但是想明白歸想明白,他們什麼也做不了!

壓著賈璟,是為了和他們打持久戰,是為了賈璟的未來能夠更長久的和洪治勳臣為敵!

捧著賈璟,那就是要把賈璟做成一把刀,一把短時間內能鋒利的和洪治勳臣同歸於盡的刀!

兩者對賈璟是一個利一個害,但是對洪治勳臣來說,都是害!只不過一個是長期的害,一個是短期的害罷了!

壓著賈璟,他們或許還有未來能和賈璟多次交手的機會,時間一長,誰知道未來會有什麼變化?

但是要是捧著賈璟,那麼他們馬上就要面對一個能夠在短時間內對他們造成巨大傷害的敵人!

兩相權害取其輕,留著賈璟這個相對熟悉的對手,未來或許還有翻盤的機會,要是永熙帝真的是要把賈璟往死裡逼,賈璟會怎麼做?

除了和洪治勳臣同歸於盡之外,還有什麼結局?賈璟還能想有什麼結局?按照洪治勳臣們的瞭解,賈璟除了聽永熙帝的話為賈家搏一個未來,還能有什麼別的手段?

洪治勳臣不知道賈璟對賈家根本就沒什麼責任感和這個年代的家族歸屬感,因為賈家根本就不是他的家族!所以縱然是永熙帝真的把他逼到這個份兒上,賈璟也不會因為這個時代大多數人的想法為家族搏一個未來而選擇犧牲自己!

所以他們本能的想的到賈璟要是真的被逼到了絕路,有那麼大一個賈家在後面,賈璟也會選擇老老實實的聽永熙帝的話,那到時候,賈璟倒是心存死志了!他們可不願意和賈璟死磕!

真到了賈璟和洪治勳臣同歸於盡的時候,面對這樣一個心存死志的瘋子,洪治勳臣們最後就算是贏了,也不過是慘勝!

這個時候,韓國公就發揮了他的作用了!洪治勳臣真的願意就這樣和賈璟死磕,最後給韓國公做了嫁衣裳?

這就是三角形最穩定的原因!洪治勳臣現在面對的是前面的狼賈璟,後面的虎韓國公!

所以他們寧可選擇不逼死那條狼,也絕不願意便宜那隻虎!

因為他們和狼交過手,而對於虎,他們完全是陌生的狀態!更何況,儲存這個局面,不僅僅是對賈璟和韓國公有利,對洪治勳臣同樣如此!

在這個穩定的局面下,彼此之間小的爭鬥摩擦才是彼此之間謀利最好的方式,要是真的有一方選擇掀桌子,吃虧的是武勳這一整個階層!得利的卻只有永熙帝!

這才是今天為什麼明知道永熙帝在保賈璟,但是大多數洪治勳臣寧可忍著噁心也沒有說話,也沒有給他賈璟“添把火”的原因!

賈璟冷笑道:“就算是這幫老王八想給老子架上去,韓國公也不會同意!他的勢力沒大到能咬死洪治勳臣的地步!到時候他真忍心叫陛下壓死他們?”

這麼說不是韓國公不忠於永熙帝,而是這本身就是皇權和將權之間存在的問題!要是真的叫永熙帝壓死了將權,權利高度集中的情況下,其實對軍隊的發展,和大燕的未來都不是什麼好事情!

不管是將權還是相權,服務於皇權的同時,還能有一定的自主度,這才是一個完美的狀態!

要是真的容忍賈璟發瘋掀桌子,韓國公卻還沒有那麼大的實力,那麼韓國公也好,洪治勳臣也好,最後的結局都不過是淪為皇權的應聲蟲罷了!

這種局面,賈璟不願意看到,洪治勳臣不願意看到,韓國公更不願意看到!所以今天就算是洪治勳臣作死的捧賈璟,韓國公也會站出來潑冷水的!

賈璟冷笑著道:“都不想叫老子好,那咱們就都別好!一個鍋裡吃飯的,你們要把我趕下桌子可以,老子走之前也絕對拉鍋裡!誰也別吃!”

葉時聞言笑了起來,隨後對賈璟道:“這件事既然您已經有了主意,那麼您到底是為什麼事發愁呢?”

賈璟沉默了片刻,隨後無奈的嘆息道:“這件事或許跟你說也沒用,但事,,,我的確是找不到可以傾訴的物件了,,,”

說著,賈璟便將今天臨走前永熙帝說的最後一句話說了出來,葉時面色微微有些古怪。

賈璟無奈的道:“你是知道的,我和,,,和林姑娘的關係,但是我又很糾結,韓國公的女兒我雖然只見過寥寥數面,但也知道是個有成算的女子,不是一般人物。”

葉時沉默了片刻,隨後對賈璟道:“那麼您的意思呢?”賈璟看向葉時微微有些發愣。

葉時笑了笑道:“到最後不還是要看您的意思嗎?”賈璟愣愣的點了點頭,卻沒說什麼。

葉時笑著搖了搖頭道:“我對這些的確是不怎麼清楚,所以,,,呵,您問我這些,的確是有些問道於盲了。”

葉時隨後正色道:“若是平日,我該告訴您一切都順遂您的本意就好,您是主,是至高無上,所以您有資格決定一切!”

“但是現在,我想提醒您,您想要的,到底是虛無縹緲的感情,還是唾手可得的皇位?”

賈璟張了張嘴,葉時嘆口氣道:“林姑娘,是您想要的,但是她給不了對您有利的,任小姐,能夠給您有利的,但是她並不是您想要的。”

葉時擺出兩隻手道:“所謂謀士,能做的,只有把利害與您剖析清楚,真正要做決定的,還是您自己,若是屬下能夠做決定的話,那麼要您這位主公又有何用呢?”

賈璟緊緊的皺著眉頭沒有說話,葉時躬身一禮道:“不管怎樣,時永遠站在您這邊,以您的意志為主,所以您儘管施為,就算是有什麼不可挽回的,時也會盡力為您籌謀劃策!”

賈璟勉強的笑了笑抬起頭對葉時輕聲道:“謝謝你們,一直願意站在我這邊,,,”

葉時笑了笑也是輕聲的道:“是您給了我們繼續活下去的動力,所以,不管接下來面對的是什麼,我們永遠會站在您這邊!”

賈璟點了點頭,正在這個時候,門口時不時的一個小腦袋吸引了賈璟的注意,看到晴雯按捺不住的表情,賈璟不由得會心一笑。

葉時想來也是看出來了什麼,便是也是一笑躬身一禮:“若是侯爺沒有別的事情的話,那麼時告退了。”

賈璟回過神來對葉時點點頭道:“早些休息。”葉時躬身一禮,隨後便是走了出去,對含羞的躲在門口的晴雯點頭笑了笑,隨後便是不再當電燈泡了。

“還不進來?站在門口做甚麼?”

晴雯回過神來,急急忙忙的便是轉身走了進去,賈璟笑著對她招了招手,晴雯卻是小臉兒一沉,冷哼一聲便是站在那不動。

賈璟一愣,隨後笑著道:“這是怎麼了?爺哪裡惹你生氣了?來,抱抱。”

晴雯本身就是賭氣,其實心裡面想賈璟想的不得了,大半年沒見了,晴雯再怎麼嘴硬傲嬌,賈璟到底是她男人,哪有個不想的道理?

於是賈璟這麼一柔聲軟語的“邀請”晴雯頓時就是大眼睛泛著淚花,雖然仍舊是一臉冷笑委屈的表情,但是腳下卻是聽話的走了過去!

賈璟見晴雯站在自己面前也不動,便是笑著主動伸出手拉著晴雯坐到了自己的腿上,輕輕的伸出手拭去晴雯臉上的淚痕。

感受到了賈璟久違的溫柔對待,晴雯整個身子都是軟了,賈璟見她仍是落淚不已,心裡其實微微也是有些心疼的不免輕柔的笑著:“是不是嫌爺走的久了?爺下次再也不了好不好?就算出門也帶著你好不好?”

晴雯哭的甚至都微微有些抽了,小小聲的抽噎道:“你,你騙子,我,我再也不信你了!”

賈璟苦笑著抱住晴雯輕聲勸慰著:“這次的確是太久了,我也沒想到會遇到這麼多的事情!下次爺絕對不會丟下你這麼久了好不好?”

晴雯哽咽著道:“你,你連信都沒有一封,根本,根本就是心裡沒有我!我知道自己是哪個位面上的,爺不必搪塞我,我不過是自己可憐自己罷了!”

賈不由得一陣好笑的道:“爺就是寫信了,你能看懂嗎,,,”晴雯頓時就是小臉兒漲紅掙扎著就要脫離賈璟。

賈璟情商再低也不會這個時候放開晴雯,不然就真的是哄不好了,因此連忙抱住晴雯小意的說著軟話,許久才勸住了晴雯。

小姑娘到底是歲數小,被渣男甜言蜜語的說了兩句便是滿心的只剩下歡喜了,居然還害羞的低聲說了好幾句情話,說的賈璟心裡也直癢癢!

小傲嬌溫柔下來,可是別有一番風味,看著原本辣椒一般的晴雯含羞帶怯的對賈璟輕聲訴說著思念和別離之苦,賈璟也是忍不住愛憐上下其手難免一番口舌之快,,,

等到過了許久,兩人方才緩過了點兒,賈璟便是笑著問晴雯怎麼這麼半天了不見香菱,晴雯這才一拍腦袋:“差點兒忘了她了!香菱的孃親來了!”

賈璟臉上的笑容一愣:“孃親?”晴雯點了點頭對賈璟道:“是跟著林姑娘一起上京的,聽說,,,”

晴雯把香菱的事情說了,看賈璟有些沉默的樣子,便是對賈璟小心翼翼的道:“爺知道這件事嗎?”

賈璟點了點頭嘆息道:“倒是不必叫賈雨村夫人來了,這件事我的確知道,之前也曾派人探訪,只是一直有事情忙,所以耽擱了下來,那位甄夫人,的確是香菱的親生母親。”

晴雯不免瞪大了眼睛,顯得也很是驚喜,平常雖然晴雯似乎是對香菱沒那麼“溫柔”但是到底是多年的姐妹,所以此時還是很為香菱開心的!

“那爺趕緊去跟香菱說啊!現在她們就在大觀園裡!香菱這幾天一直唸叨這件事,都說就算甄夫人不是她孃親,也要給她養老了!”

賈璟好笑的看著著急的站起來拉著自己的晴雯道:“當爺和你一樣閒啊?爺剛回來,連歇都沒歇呢!”

晴雯急忙的便是拉著賈璟道:“哎呀!爺回來再歇!到,到時候,我好好兒的伺候伺候爺,,,”

看著晴雯羞澀的樣子,賈璟不免心中一顫,但是還是笑著搖頭道:“那也得到了晚上再說!”

說著起身對晴雯道:“爺要先洗漱更衣,一身風塵像什麼話?再者說剛回來還要去見老太太,你先去告訴香菱這個好訊息罷,等爺處理完了,再去見你們。”

晴雯聞言這才作罷,脆生生的應了一聲就跑了出去,弄得賈璟一陣無語,好歹先伺候著我洗漱了啊!

賈璟搖了搖頭,想了想,自己居然連個伺候的丫鬟都沒有了!不免一陣哀嘆!是哪個王八蛋傳出去的老子貪花好色?你見過哪個好色的侯爺就兩個丫鬟的?

賈璟搖著頭,思索了一下,便是雙手負後想著天香樓的方向而去,,,

且說那一日薛家的人送信到賈雨村府上,到底是進不去,賈雨村如今畢竟是六部長官之一,可以說是站在了這個龐大帝國最頂尖的幾個位置上的大佬!

所以等閒求上門的人也多,雖然賈雨村在林如海和賈璟面前那是沒有節操,但是真正比他還高的,其實也就是那麼寥寥幾位了!

那麼自然求上門的不會比宰相門前少多少!等閒就算是薛家的人,也是投遞無門!

無奈之下,薛家的人只好抬出榮國府的大旗,門子見了榮國府的對牌,猶豫了一下,這才叫人等著,自己急忙的進去通報!

此時的賈雨村根本就沒在家,他正在參加舊黨舉行的一個詩酒宴會呢,自古文人開這個宴會不是沒用的,是為了勾連勢力,便是隻是成了一個詩派,彼此也可互為奧援!

還有最重要的是一些比較“親民”的大官也會出現在這樣的詩會上提攜後進,一來是彰顯自己的實力,二來也是為自己培養子弟門人!

作為貧寒出身的賈雨村當然是十分熱衷於這樣的活動了,既能夠結交到別的大人物,又能自己作為大人物提攜一下那些貧寒子弟!

所以此時的賈雨村府上只有賈雨村的夫人嬌杏在,嬌杏本身出身便是並不算什麼豪門的甄家,本身又是個丫鬟,所以根本就沒什麼見識!

雖然賈雨村不知道為什麼還是娶了嬌杏,但是嬌杏自己心裡清楚這一點,也很是焦躁於這一點,因此也很有危機感的嘗試著管家。

所以這一次聽說是榮國府的人來送信,賈雨村不在,嬌杏自然而然的就作為女主人接待了薛家的人。

看完了信之後,嬌杏也就知道了此人的來意,不免有些驚訝於甄夫人居然進京了,但是還是十分高興的,畢竟是伺候了那麼久的主母,而且還成全了自己,自己有如今的好日子幾乎都是人家的功勞,於是嬌杏爽快的便答應了這件事!

等到賈雨村喝的醉醺醺的回來之後,嬌杏便是急忙的命人伺候賈雨村收拾好了,這才上床休息。

賈雨村方要酣睡,嬌杏便是叫醒了他,問起香菱的事情,賈雨村喝的醉醺醺的,便是將此事講了出來,直說之後見過一回香菱,現在在薛家。

之後賈雨村實在是太困了,便是睡了過去,忘記了問嬌杏為什麼問自己這個問題,次日一早,賈雨村便是上朝去了,便更是將這件事拋之腦後了!

嬌杏也是收拾了一下便是向著賈府的方向而去,進去之後一聽說是賈雨村的夫人,早有薛家的人在那裡準備好了,領著便去了大觀園!

原本按照規矩,嬌杏這個級別的夫人來拜訪,應該是正經的接待才是,但是現在賈家上下都在忙著迎接賈璟的事情,再加上直接帶到了後宅,所以嬌杏居然直接被帶到了大觀園而沒驚動西府這邊!

嬌杏本身也沒怎麼出過門,賈雨村當上兵部尚書的時間不長再加上那些誥命夫人們不怎麼看得起嬌杏的出身,所以嬌杏就不怎麼愛出門,居然不知道這個規矩!

迷迷糊糊的被帶到了大觀園,一進門便是看到了一群小姐們圍著一個夫人和一個丫鬟打扮的人,嬌杏不由得有些怪異。

但是甄夫人一下子就認出了嬌杏,便是急忙的激動的站了起來,嬌杏也很是激動,主僕二人這麼些年沒見,再見面誰能料到是這般場景!

昔日的主人如今已經是這般蒼老衰敗,而反觀丫鬟卻是飛上枝頭,光鮮亮麗!難免叫人唏噓不已!

兩人抱頭痛哭的訴說完了離情,寶釵怕甄夫人一吐露把正事說出來,於是便主動旁敲側擊的問嬌杏,嬌杏哪裡是寶釵的對手,三兩句就被詐出來話了,並且完全不知道她的這些話會給賈雨村帶來什麼危害!

聽到嬌杏承認香菱就是甄英蓮,甄夫人頓時就是和香菱抱頭痛哭了起來,此時晴雯也是激動的跑了進來道:“爺說了!爺說了!香菱!甄夫人的確是你親孃親!爺早就探查明白了!蘇州的甄家就是你家!甄夫人就是你孃親!只是爺沒空接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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