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黛玉便是從紫鵑手中接過了一個盒子笑著遞給李妙寧:“這裡面是太醫開的藥,你二哥塗抹上後傷口沒多少時日已經是七七八八了,囑咐我多帶一點兒來給寶玉也試試看.”

李妙寧笑著接過了對黛玉道了聲謝,兩個人坐了一會兒,寶玉雖然想和黛玉說話,但是有李妙寧在這裡,再加上方才的事情,他也沒了什麼插嘴的興致,就只能是趴在那裡傻呆呆的。

聊了片刻,差不多看著要吃午飯了,黛玉便是起身告辭了,臨走還跟李妙寧提了一嘴過幾日要給賈環準備進士宴,叫寶玉好生養好身子,賈璟的身體狀況未必能出席,到時候還要賈寶玉這個親兄長出面幫襯。

寶玉含含糊糊的應下了,他本身就不怎麼關心賈環,對賈環更沒什麼兄弟情誼,賈環就是考上狀元能跟他有什麼關係?

黛玉也沒多想,見寶玉答應了下來之後,便是笑著去了。

李妙寧送走了黛玉之後,看了一眼趴在床上的寶玉,默默的便是回了自己的屋裡,再出來的時候已經換上了郡主的宮裝,看起來很正式的樣子。

寶玉本身是不想管李妙寧的死活的,但是看到妻子打扮的這麼漂亮要出門,不免的便是微微蹙眉道:“你要去幹什麼?”

李妙寧似乎也是有些意外寶玉居然和自己搭話,但是還是回道:“二嫂過來看望你,是代表二哥來的,你受傷了人家都來看看,人家受傷到現在,咱們房裡還沒出過面,我也得去看看二哥.”

寶玉聞言便是蹙眉道:“二哥也不在乎你看不看的,一日裡去看望他的人不知道多少,輪得到你?”

一旁的紅兒聽寶玉又是言辭不善,不免的便是又是柳眉倒豎,好在一旁的李妙寧看了紅兒一眼,紅兒這方才收斂了些許,也可能是今天發洩的也差不多了,,,

李妙寧沒有搭理寶玉的冷嘲熱諷,只是輕聲的回道:“見於不見,你做弟弟的,該露面也得露面.”

寶玉冷笑兩聲,但是這次卻是沒有再說什麼了,憋了一會兒,方才有些不耐煩的道:“那是林妹妹,不是,,,不光是嫂子,我們都是從小一起長到大的,哪兒有你們外面的這麼些規矩.”

李妙寧抿了抿嘴,卻沒有說話了,只是默默的準備出門去了。

紅兒倒是想諷刺兩句寶玉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對自己的嫂子想法不純!

但是想了想好不容易黛玉給勸回來的,這麼一說沒準兒還真把寶玉給說急了,到時候對大家都不好,紅兒這方才強忍住了!

嘀咕了兩句就跟在李妙寧身後出去了,到了院子裡,麝月這才急忙忙的上前:“奶奶是要去侯爺那邊兒?”

李妙寧點了點頭,麝月看了一眼紅兒懷中抱著的紅匣子,一眼就能看出來,是李妙寧的嫁妝,,,

麝月不由得有些汗顏,急忙的便是對李妙寧道:“爺的東西都收在裡間呢,也有些老太太賞的好藥,我去看看給奶奶拿一些,,,”

雖然麝月是好心,但是紅兒卻是面色一變,什麼意思?李妙寧堂堂的二房少奶奶,去看人尚得從自己的假裝裡面拿,反倒是你這個大丫鬟能隨隨便便的從房裡拿東西?

那到底誰是女主人?你什麼意思?在對我示威嗎?

麝月見紅兒表情不對,愣了一下方才反應過來,急忙的便是解釋道:“奶奶,我,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怕奶奶您,,,”

李妙寧笑了笑看了紅兒一眼之後,隨後對麝月道:“我知道你是什麼意思,只是不用折騰了,既然我有,何必還從裡面拿?快去快回好了.”

麝月還要說什麼,李妙寧卻是早已經便是帶著紅兒揚長而去了,麝月也只能是無奈的嘆息了一聲。

這邊鳳丫頭的房內,已經很久沒有進過這個房間的賈璉在看了看四周,實在躊躇坐下的時候,便見鳳姐兒進來了。

鳳姐兒見賈璉站在屋裡,臉上的表情頓時便是一變,隨後便是無比淡然的走了進去。

平兒見狀,也只能是急忙的跟在鳳姐兒屁股後面走進來了,只是卻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看到鳳姐兒回來,賈璉反倒是心裡舒坦了,而鳳姐兒則是對賈璉比了比下巴:“坐,今兒怎麼想起來回來了?”

賈璉放心大膽的坐到了離鳳姐兒稍遠一點的地方,鳳姐兒則是洗了把臉之後,也是一面擦拭著,一面的走到炭盆兒旁邊烘烤身上被雪水打溼了的衣物。

賈璉無奈的嘆息了一聲道:“方才,大老爺叫我去了,,,”

鳳姐兒聞言便是冷笑了一聲:“哼哼!這麼大的歲數了,他倒是著急,,,”

賈璉也是頗為無語,但是還是跟鳳姐兒說正事兒道:“老爺本是想打發我去南面的,只是你應該也知道了,南邊早就傳過了,鴛鴦她爹金彩秋上得了痰迷心竅,那邊連棺材銀子都賞了,不知如今是死是活,便是活著,人事不知,叫來也無用,他老婆子又是個聾子.”

鳳姐兒聞言便是抖摟著衣裳冷笑連連,賈璉這樣說,哪有個不捱罵的道理?

果然賈璉便是一臉晦氣的道:“我這樣如實的說了,老爺便罵我沒用,叫來了鴛鴦她兄長那個叫金文翔的,進來叫他給鴛鴦傳話,說是他曉得自古嫦娥愛少年,鴛鴦的確是和他差了些歲數,知道鴛鴦看不上他.”

鳳姐兒撇了撇嘴,老不羞的東西,心裡原來還清楚!

賈璉無奈的道:“老爺也說,估摸著鴛鴦是戀著少爺們,多半是看上了寶玉,或許也有我的份兒,我哪兒敢應承這個?嚇的連忙的說不是,勸老爺說鴛鴦看上東府的沒準兒還有可能!”

鳳姐兒將衣裳遞給了一旁的平兒,這下主僕二人都是差點兒沒笑出聲來!

說是看上了寶玉那是賈赦給自己臉上貼金呢,寶玉在榮府可比他這個大老爺還體面!

而要是說上賈璟,那可就是兩碼事兒了,比上寶玉,賈赦沒準兒還能比比,畢竟自己好歹也是榮府的承爵人,而寶玉是個小輩兒不說,也同樣是個草包。

但是要是比上賈璟,,,拿啥比啊?人家一個腳指甲蓋兒都比你金貴啊!

再說賈赦難道不知道鴛鴦沒準兒看上的是賈璟?他就是不敢提賈璟才故意略過賈璟的啊!

反正鴛鴦是西府的人,賈璟之前很有可能也不過就是開個玩笑罷了,鴛鴦最後要歸誰,不還是賈母說了算?

是賈璟這個八竿子都快打不著的孫子親啊?還是賈赦這個親兒子親?

賈赦就不信賈母會真的捨得把鴛鴦給賈璟而不是給自己,,,當然賈璟要是真的張口要的話除外,,,

要是賈璟真的張口要的話,別說是兩府了,整個天下能得不到的東西都寥寥可數!

賈赦主打的就是一個神不知鬼不覺的把這件事給辦了!打的就是一個閃電戰,趁賈璟和賈母等人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納了鴛鴦,到時候誰還敢說什麼?

反正人都到手了,鴛鴦估計都認命了,賈母和賈璟還會不認命?

當然賈赦也並不是覺得自己這就是和侄子搶女人了,其實賈家大多數人和賈赦的想法都是一樣的,賈璟未必能看上鴛鴦,之前多半是逗賈母開心的玩笑話!

因為鴛鴦是賈母除卻親人之外,甚至是比大多數親人還要親近的丫鬟,所以拿鴛鴦開玩笑,更合賈母的心思罷了!

只不過賈赦不知道,鴛鴦現在除了最後一步之外,幾乎是賈璟要什麼給什麼的地步了罷了,,,

賈璉沒在乎鳳姐兒和平兒的表情,只是繼續道:“大老爺就說,鴛鴦要是果有此心,趁早的叫她歇了心,他大老爺要的女人要不到,此後誰還敢收?此是一件.”

鳳姐兒翻了個白眼,自顧的去了鞋襪,晶瑩如玉的小腳丫上下動了動可愛的腳趾豆,便是著繡花鞋,把襪子也放在了熏籠上,半躺在炕上,靠著大紅金錢蟒的錦靠。

聞言便是翻了個白眼,十分不屑的冷笑著道:“可顯著他大老爺的本事了,要是真這麼能耐,怎麼納個妾偷偷摸摸的,也不過是欺軟怕硬!”

賈璉沒敢搭話,繼續道:“大老爺還說,這第二件,也別叫鴛鴦想著老太太疼她,將或許捨不得她,往外聘作正頭夫妻去.”

賈母在這個宅子裡大半輩子了,不知道這裡什麼去處?要是真疼鴛鴦,沒準兒還真捨不得她做妾,讓外面找個正經好人家娶了做妻去!

賈璉嘆息了一聲:“大老爺說,任憑她嫁到誰家去,只要還在神京城,也難出他的掌心去!縱使是老太太心疼,出的遠了,憑咱們家的勢力,管教她好好想想,可活不活的下去呢!”

“這輩子是納定了鴛鴦了,再要不除非就是鴛鴦死了,或是終身不嫁男人,大老爺才算服了她,若不然時,便叫她趁早回心轉意,有多少好處,免了多少苦頭!”

鳳姐兒沒說話,過了半晌,方才對賈璉道:“你跟我說這些來做甚麼?”

賈璉攤攤手道:“大老爺恐嚇了那金文翔一頓,叫他今日領了鴛鴦回去,老太太那邊自然只是告病,回去好生這般勸勸她妹妹,將來好兒也少不得他的,那金文翔興高采烈的去了,只是苦了我留下來捱罵!”

“大老爺的意思是,叫我立馬把這件事給定下來,給鴛鴦幾天想的時間,等時間過了,不管她應不應,府上直接抬著轎子去接人,讓你這兩日,就把彩禮和錢給送去.”

鳳姐兒聞言冷笑兩聲道:“這我可做不了主!縱然是真的要定下,這錢從哪兒出?公中嗎?呵呵,我可不敢!”

賈璉無奈的低著頭支支吾吾了許久方才道:“不行的話,就先從我這裡出,我這裡不夠的,你出點兒,出點兒嫁妝補上,,,”

賈璉說這話的時候都快腦袋扎進褲腰帶裡了,王熙鳳淡淡的看著賈璉,看了許久之後,才嗤笑一聲。

賈璉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燒著疼,王熙鳳卻似乎是釋然一般的輕聲道:“我出沒問題,但是這件事兒我辦不了,你要是能辦你自己辦去,我為你們賈家這麼多年做下的造孽喪良心的事情還少了?事到如今,咱們還是爹死孃家人個人顧個人的好!”

賈璉聞言張了張口,卻也只能是點了點頭,一句話也沒說轉身便是去了。

而王熙鳳從始至終也沒有看賈璉一眼,只是看著窗外,等著賈璉走遠之後,王熙鳳才緩緩的嘆息了一聲,閉上了雙眼,兩顆淚珠緩緩滾落,,,

再睜開時,王熙鳳眼神之中已然是沒有任何傷痛之感,至此夫妻徹底情盡!這兩滴淚是她為賈璉,為自己的青春,為這麼多年的婚姻,落下的最後兩滴淚!

從今往後,一別兩寬,各自歡喜,雖有夫妻之名,卻再無夫妻之情義!

“喲!仲文兄,您也來看榜啊?”

“啊,對對對,呵呵,這不是閒來無事嘛,過來看看.”

“看仲文兄您這幅胸有成竹的樣子,想來這次必是榜上有名了?”

“呵呵,呃,咳咳,,,實不相瞞,其實在下這次並未下場此屆恩科,家中有些變故,沒有趕得上,不過今年還有一次機會,我想倒也不算是特別的遺憾罷,啊?哈哈哈,,,”

“啊?那還真是遺憾,啊?要是以仲文兄您的實力,要不是被俗務耽擱了,想來此次必是獨佔鰲頭啊!啊?哈哈哈,,,”

“豈敢豈敢,哈哈哈,,,”

“哪裡哪裡,哈哈哈,,,

“哈你娘了個頭啊,老子咋這看不慣你們倆這裝逼的德行?大家都是為了避這一科的這些才子嘛!有啥好丟人的?直說不就是了!忒虛偽!”

“耶?兄臺你此言何意啊?”

“就是就是!敢問兄臺何處人士?說話緣何如此粗狂?真是有辱斯文!”

“在下祖籍北直隸永平府盧龍縣人士!現居遼東都指揮使司建州左衛赫圖阿拉,咋滴啦?”

那兩個原本還在不知道是氣的還是羞的臉色通紅計程車子一聽,頓時便是老老實實的收回了視線,大老遠從關外跑進來的人,誰敢惹啊,,,

難怪那大漢雖然身著青矜,一副讀書人打扮,卻是滿臉虯髯,一副老子不好惹的樣子!

建州衛,這年頭還是女真人聚居的地方,住在那邊兒的能進京趕考,怕不是“全衛的希望”,估摸著是軍戶出身的!

那大漢見兩人不搭理他了,便是嗤笑了兩聲,翻了個白眼也是昂著腦袋看榜,隨後便是看一陣嘆息一陣。

“兄臺何故嘆氣啊?”

大漢一愣轉過頭看去,便見一個少年站在身後微笑著看著自己,而在他的身後還同樣站著幾個士子。

大漢撓了撓腦袋,隨後便是有些憨的笑道:“也沒啥,就是俺這麼一看,這,在榜的一個比一個厲害,我這讀了幾年書的半吊子,怕是一輩子都追不上了!”

那少年聞言一陣愕然,隨後便是拍了拍大漢的肩膀笑道:“方才聽兄臺所言,不像是一個自暴自棄的人啊.”

大漢一愣,隨後便是笑著道:“你說剛才,那,那是那啥,俺就是看不慣他們這出罷了,你說這整這個幹啥啊?慫了就是送了唄,我們那嘎達受不了這出.”

聽大漢口音有意思,於是少年便是與他攀談了兩句,直到後面一個少年上前拉了拉他:“環哥兒,差不多了,咱們走罷,你家裡應該也等不及了.”

少年回頭對他點了點頭,隨後便是對大漢笑著躬身一禮:“在下賈環,若是明年老兄你還在神京的話,希望能夠看到你榜上有名.”

那大漢也是急忙的行禮:“在下董石,唉,看看再說罷,要是實在沒招兒,俺也只能是認命回老家了!”

賈環笑著拍了拍大漢的肩膀,隨後便是對身後的張白圭與房盛笑著走遠了。

那大漢撓了撓腦袋,樂呵呵的看著賈環走遠的方向,便是轉身朝著另外一個方向去了,出了人群,便是翻身上了綁在一邊的馬。

緩緩的出了這條街,便見一個身著正四品老虎補子武官官服的人正笑著看著大漢,隨後便是用生澀的漢語對大漢道:“塔克失,怎麼,現在見識到了?”

漢名喚作董石的大漢笑道:“見識到了,的確是不一樣,比起咱們部落裡面,強不止一星半點!”

那個身著武官官服的人聞言仰頭哈哈大笑,繼續說道:“這裡還是神京,就已經是很了不起了,再往南面,恐怕就更了不得了!”

董石笑著點了點頭,那個身著武官官服的人,見狀便是笑著挑了挑眉:“你看起來好像很開心?”

董石笑了笑:“看到了一個很有趣的人,時間有些短,不然應該結交一下的.”

大漢聞言笑了笑:“會有機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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