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璟看著那有些緊張也有些憤怒的錦衣衛,突然笑了起來,隨後從懷中掏出了一疊銀票,看都沒看就塞到了那錦衣衛手裡,這下那倆人都整懵了。

賈璟笑道:“我從不虧待自己人,也不虧待自己的兄弟,你們倆是條漢子,我賈璟佩服,另外你們哥兒倆替我看了這麼久的家,沒有兄弟們,我這家就散了,賈璟不是白眼狼,人情我記下了,些許心意先拿回去.”

這下倆人都緩和了下來,那個原本拉著另一個急躁的上前拱手道:“您客氣了,我們兄弟不過是奉命行事罷了,錢我們不能要……”賈璟擺擺手道:“我給出去的東西,從來不會收回來,不要就隨手扔了,咱們不磨嘰廢話,兩位兄弟,後會有期.”

說著拱拱手推開了寧國府的角門進去了,兩個錦衣衛呆呆的站在那,另外一個撓撓腦袋:“大哥,這……”他大哥沉默了片刻嘆口氣道:“是個人物,咱們走罷.”

兩人便就此離去。

卻說這邊賈璟回到寧國府之後看到滿府的花草都開始瘋長,所有的東西上面都蒙了一層薄薄的灰塵,賈璟坐在了寧安堂前面的臺階上,呆呆的看著眼前的衰敗景象,頗有幾分曹公的“陋室空堂,當年笏滿床;衰草枯楊,曾為歌舞場。

蛛絲兒結滿雕樑,綠紗今又糊在蓬窗上”之意。

賈璟呆呆的坐在那裡,卻突然聽到一聲驚呼:“二爺!”

賈璟抬起頭去,卻見一個端著水盆兒的倩影,不正是晴雯!賈璟有些驚訝:“晴雯?你怎麼在這兒?”

晴雯卻眼含著淚猛地衝了過來撲到了賈璟懷裡:“嗚嗚嗚,我以為,我以為再也見不著爺了!爺怎麼連話都不說一句就走!”

賈璟愣了一下,隨後緊緊的抱住了晴雯,嗅著她髮絲間的清香,輕聲笑道:“是爺的不是,下次走到哪兒都帶著你!”

晴雯在賈璟胸口蹭著不說話,賈璟笑道:“其實若不是怕陛下或者那個王爺看上你,我本來是想帶你一起進宮的……”晴雯破涕為笑,輕聲嬌嗔道:“爺說什麼呢?還有拿皇帝老子開玩笑的?除了爺誰還看得上我?”

賈璟笑道:“我們家晴雯心靈手巧的,怎麼看不上?便是給個皇妃都是輕了.”

晴雯輕輕拍了賈璟一下:“越說越不像了!”

昔日玫瑰一朝久別重逢居然帶了幾份嬌羞和小意,這讓賈璟格外多了幾分意動。

賈璟輕聲道:“你怎麼在這兒?”

晴雯低著頭道:“府上出了事兒,奴僕們都跑散了,稍微有點兒臉子的也都跑去了西府避難,東府快要倒了……”賈璟捧著她的臉問道:“你怎麼不走?”

晴雯柳眉一豎,眼神堅定道:“我是二爺的,只要二爺不趕我走,咱們死活也是在一處!我能丟下二爺的家自己走?”

賈璟笑道:“那要是我一輩子被困在宮裡,回不來怎麼辦?”

晴雯好像幻想到什麼一樣默默的流著淚,堅定道:“那我就替二爺守著!守到老死!”

於是賈璟緩緩伸出手撫摸著晴雯的淚痕,晴雯顯然也從賈璟眼中的柔情中看到了什麼,少了幾分凌厲和辛辣,略帶嬌羞的微微閉上一雙桃花眼,賈璟就是再實在也該明白人家姑娘的意思了,於是看著晴雯微微泛著粉紅的俏臉,嘴角也微微壞笑著就要靠上去……“哎喲!二弟這是做甚麼呢!”

眼看著就要貼貼了,耳邊卻突然傳來一聲驚叫,賈璟和晴雯馬上閃電一般分了開來,晴雯微微低著頭兩個靈巧的手指玩了命的攪著衣襟不敢說話,賈璟裝作整理衣物清了清嗓子微微皺眉道:“二嫂你怎麼來了?”

王熙鳳似笑非笑道:“好二弟,可是憋的狠了?可也別大敞著門兒光天化日的就來啊!”

這是什麼虎狼之詞!賈璟臉色通紅的看著王熙鳳輕聲咳了咳道:“二嫂胡說八道什麼呢?”

王熙鳳好笑道:“你做的我說不得?罷了,我本來也管不上你的事兒,只是老太太聽說你回來了,著急要見你,二弟你是……完事兒了再去?”

賈璟黑著臉一言不發的出了門兒,身後傳來了王熙鳳的嬌笑聲,王熙鳳看了一眼晴雯哼哼笑了兩聲道:“晴雯你這小浪蹄子算是掏著了,早點兒把你們二爺身邊兒的位置占上罷,以後有的你的好日子過!”

晴雯柳眉一豎就要開噴,王熙鳳卻根本不給她張嘴的機會,便追在賈璟後面道:“二弟等等我!老太太教我來找你這,你自己卻去了像什麼?”

賈璟懶得搭理她一路穿行到了榮禧堂,身後的王熙鳳還嘰嘰喳喳的說著話:“二弟都不知道,老太太眼瞅著就快不行了……”榮禧堂中突然傳出了賈母中氣十足的響亮笑聲,賈璟看向了王熙鳳,王熙鳳乾笑了兩聲:“這不是還是宣寧侯來了之後好說歹說,說了宮裡沒有圈禁你,還準備讓你襲爵,這才讓老太太好了?”

王熙鳳故作吃醋道:“可見還得是二弟,一聽說二弟沒事兒老太太身子骨立馬好了一大半兒了!我瞅著現在連寶玉都沒這樣的體面了.”

賈璟無語的看了她一眼道:“這話要是落到了太太耳朵裡,你是給我找不在呢?”

王熙鳳乾笑著上前抱住賈璟的胳膊道:“好璟兒,你東府的人,又是在外面做大事的爺們兒,太太又能把你怎樣?”

賈璟似乎是琢磨出味兒來了,眼神奇怪的看著王熙鳳,沒好氣的笑了一聲道:“鳳姐兒,你打的什麼好主意?”

王熙鳳臉厚心黑哪裡在乎賈璟看穿了她意圖後的揶揄,兩隻胳膊死死的抱著賈璟的胳膊道:“我能打的什麼好主意?不過白話了兩句實話罷了.”

賈璟搖了搖頭道:“有事兒沒?沒事兒我可進去了.”

說完看著王熙鳳,王熙鳳猶豫了一下,賈璟拔腿就走,王熙鳳暗恨連忙抱住了他的胳膊,急聲道:“我若沒事兒豈會這般急著找你?”

賈璟不耐煩道:“到底怎麼了?你往常素來爽利,向來是有什麼說什麼,怎麼今兒卻吞吞吐吐的?”

王熙鳳被他這樣一說居然垂下淚來,一隻手捏著帕子擦著眼淚哭訴道:“若不是被你們賈家人欺負成了這樣,我也是一般兒的小姐出身,用得著這般作踐自己?現在倒是嫌起我來了!”

賈璟聽她這般說倒是的確心軟了,故作憤怒道:“誰敢給我二嫂臉子看!牙掰斷了他!”

王熙鳳巴巴的看著賈璟道:“太太你也去?”

賈璟一陣語塞,無奈的看著王熙鳳道:“太太又不是第一天給你氣受了,太太到底是太太,就算給你氣受我有什麼法子?你真讓我去給你仗腰子?那二嫂你可太看得起我了,我可沒這麼大臉面.”

王熙鳳沒好氣道:“我是傻的?讓你去跟太太放對?”

賈璟眨眨眼:“那怎麼說的?”

王熙鳳抹著眼淚說起了自己的“辛酸史”,卻原來是前幾天放月錢,王夫人不知道怎麼的,竟想起來問了,把王熙鳳叫過去問了一通誰發了多少月錢,聊著聊著王夫人突然說到道:“你寶兄弟也並沒有一兩的丫頭,襲人還算是老太太房裡的人.”

王熙鳳同樣的人精豈會不知道王夫人這句話的意思?這丫鬟們的月錢都是按照地位發的,一兩銀子那是一等的貼身丫鬟的月錢,給了這個位置那就是幾乎算是“準姨娘”了,王夫人此意顯然是要提拔寶玉房裡的人,只是寶玉房中原本就有個麝月提前拔了頭籌了,王夫人話裡卻又提著襲人是老太太房裡的人。

襲人的確是一等大丫鬟,但卻並不是賈寶玉的,而算是賈母借給寶玉的,算是賈母房裡人,原本的月錢也一直是走的老太太屋裡,若是讓襲人走了賈寶玉屋裡,那不就是明擺著要提拔襲人做寶玉的“房裡人”?哪又把麝月擺到哪裡了?就算麝月和寶玉的事兒不和法理,可到底是做了,卻讓襲人站到她頭上去?王熙鳳覺得這樣做不好,而且裡面本來就有別的事情,所以王熙鳳便回道:“襲人原是老太太的人,不過給了寶兄弟使。

他這一兩銀子還在老太太的丫頭分例上領。

如今說因為襲人是寶玉的人,裁了這一兩銀子,斷然使不得。

若說再添一個人給老太太,這個還可以裁他的。

若不裁他的,須得環兄弟屋裡也添上一個才公道均勻了.”

這話原是沒毛病的,賈璟也覺得是個大氣穩妥顧全大局的,可王夫人豈願意把賈環和賈寶玉抬到一個位面?於是把王熙鳳好一通數落,直數落的哭了認錯,這才饒了過去,此事也就不了了之,但既然王夫人掛上心了,又豈能就這麼簡簡單單的不了了之?早晚必還是要把襲人提拔上去的。

王熙鳳哭哭啼啼道:“我難道只為我自己不成?這樣的處置說出去難道只環哥兒難看?”

的確,賈寶玉有的賈環沒有,說出去雖然別人先看不起賈環覺得他不是正經公子,但王夫人又能好到哪兒去?你管著家的嫡母就是這麼對庶子的?賈璟覺得這不像王夫人的手段格局於是好奇道:“好端端的,太太拾掇環兒幹嘛?”

王熙鳳道:“還不是前兒個,環兒從學裡回來了,之後老爺把環兒叫去考教了功課.”

賈璟好奇道:“環兒答的極好?”

王熙鳳撇撇嘴道:“總歸是比寶玉強的,但要硬說好倒也稱不上.”

確實如此,許是地位的原因,賈環的確是在學習上面要比賈寶玉刻苦一點,但到底是個小紈絝,被趙姨娘那樣德行的女人教出來的……好也沒特別好到哪兒去……賈璟疑惑道:“那太太就要收拾環兒?”

王熙鳳道:“環兒許是覺得自己答的好了,又提了一嘴寶玉,老爺就想起來叫寶玉過去……捱了頓狠罵.”

賈璟:“……”賈璟頭疼的按著太陽穴道:“你們西府怎麼這麼多破事兒……”王熙鳳冷笑道:“咱們別烏鴉落到豬身上!只看到別人黑,你東府就好了?”

賈璟無奈道:“那怎麼辦?難道你還讓我去給環兒找個丫鬟不成?”

王熙鳳笑道:“倒也不必如此,只是……二弟你不是身邊兒缺丫鬟?”

賈璟無語道:“你想幹什麼?襲人都給了寶玉了,你叫我去找老太太要?你瘋了?”

雖然賈璟並不怕王夫人,可他也懶得招惹王夫人,還是因為這種無聊的事兒招惹上了王夫人,她雖然成不了什麼大事兒,但也噁心人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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