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飛的宅院很大,後院裡滿是桃花,庭院桃花樹下正是一方圓木酒桌,桌面上觥籌交錯,四周擺滿了罈罈罐罐,張飛絲毫不吝嗇酒肉,開啟整整八壇。

“各位兄弟,寒舍雖小,咱們吃好喝好。”張飛一時間忘記了剛才的過節。

“張壯士,你我今天算不打不相識了,我們好好喝,不醉不歸!”張角隨即就給自己和張飛滿上了。

張飛端起酒杯:“多有得罪,俺先自罰一杯。”

張角見到連忙跟一杯。

齊季見狀連忙也滿上一杯道:“今日之事,皆由我起,我敬你們一杯。”

張飛和張角見狀,連忙又喝一杯,然後哈哈大笑。

“不愧是我們張家人啊,來大家一起再喝一杯。”張飛喝得盡興。

眾人連忙滿上酒,撞杯一飲而盡。

“張角兄啊,此來涿縣到底所為何事啊?”

“兄臺,此來涿縣是專門找你啊。聽說涿縣有個姓張的壯士,力大無比,能開八百斤弓,對你仰慕已久,想與你一同做大事。”

張角在回去的路上偶然走到這裡罷了。這才撞了個滿懷,此言一出就是為了拉攏張飛。

“大事?什麼大事?”

“壯士,如今百姓苦不堪言,漢統衰落,宦官釀禍,國亂歲凶,四方擾攘,正是這亂世才是英雄輩出之時啊。何不一同謀大事,維護天下?”

“天下自有人去守護,輪不到你我。”

“漢室氣運能有多久?”

“混賬東西!你想謀反?”張飛拍案而起,指著張角鼻子怒罵道。

“你不思匡君輔國,安漢興劉,還想同謀篡位?看我不宰了你這廝。”說罷拿起來長槍就要打。

“兩位息怒,怎麼又打起來了。”齊季慌忙道。

“你這小毛孩,關你屁事,給老子滾。

“好嘞!”齊季屁溜溜地閃了。

“你們去給我追!”張角一邊招呼張飛一邊對手下發話。

張飛跑到門前一擋,大喝道:“誰都別想給我跑。”

六七個人圍著張飛一人打,張飛酒喝得盡興,打起架來更加爽,三下五除二這幾個人都撂倒了。

“你們這些畜生,砍了你們怕髒了我的院子,都給我滾蛋。”

“我們走。”

於是張角一眾人灰溜溜得離開了。

張角本來想著與張飛交好,共謀事業,沒想到弄巧成拙,還捱了張飛一掌,吐了口老血。

齊季此刻躲在門外樹後,偷偷看著張飛門前發生的這一幕,直拍手叫好,過癮啊,過癮。

等張角眾人走遠了,齊季這才敢回來。他不是真的想跑,書中的張飛曾與呂布在虎牢關大戰三百回合未分勝負,這不正是能夠教我習武,教我強身健體的好師傅嗎。

“感謝大哥幫我解圍,感謝壯士救命之恩。”齊季拱手道。

“我說你小子見打架了,溜得比誰都快,你還敢回來?看我不揍你。”說著張飛就想掄拳頭。

“壯士莫急,聽我一句。”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我師父跟我提起過你,說你為人仗義,武功高強,未來會是個萬人之上大將軍。知道我師父是誰嗎?”

“我管你師父是誰?看你這出,就知道不是什麼好鳥。”

“來來來,好好聊一聊。”齊季坐回圓木桌。

“我師父乃是大名鼎鼎的水鏡先生,你這個賣豬肉的屠夫怎麼會知道。我多想了。”

“你小子是真不怕死啊,居然還敢辱我。”

“哇哦,聽到我師父的名號還敢這麼狂,張飛我問你,你難道真願意一輩子在這裡當個賣肉屠夫嗎?”

“賣肉有什麼不好的?我性子急躁,切切砍砍的很解壓。”

“如今大漢已經岌岌可危了,不思報國,空有一身好本領。也是浪費了這八尺之軀。”

“剛才張角說得不錯,越是這個時候,越是英雄輩出的時候,朝廷很快就會有變故,風還未吹起來的時候你必須克身守己,以待天時。”

齊季喝了一碗酒,此時張飛怒意消缺了不少。

“還有不要看輕文人墨客,戰場上多少士兵將領因為政客的一句話甘願赴死。一個人有多大的力量不是逞口舌之快,再動動刀槍,而是看這個人在歷史的洪流裡能產生多少影響,這叫做命運的權重,諸如張良雖手無縛雞之力,卻能夠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勇可刺殺秦王,謀可鬥智鴻門,方才有了今大漢的天下。”

“你小子腦子裡確實好使,文縐縐的話我不愛聽,道理咱也知道,大老粗一個,這時代又該怎麼辦?”張飛扣了扣腦袋。

庭院此刻風景很好,酒也好。

“張兄,我可助你成就一番事業。你要是願意相信我,我拿我師父的名義向你擔保,三年之後,你必有報效國家的機緣。而且你會名揚天下!”

齊季算準了日期,只要過三年,劉備就會路過此地。正是現在的季節,正是這個院子,造就流傳千古的名場面,桃園三結義!

這三年恰好跟隨張飛練練武功,張飛也可以聽齊季講講文書,就算是給張飛當門客,也是兩全其美的事。

一番話把張飛虎住了,張飛坐回酒桌前喝了一大碗酒若有所思。

張飛本不喜歡桃花,卻在院裡種滿了桃花。好像在等某個時節,漫天的花瓣自由飄落,眼前的景象像是有故人相遇,又像和故人離別。

“你知道你在等誰?對嗎”齊季想要勾起張飛的回憶。

“不知道。”

兩人終究安靜坐了一會,好像將來的事情都是命中註定一樣。

張角早已遠去,他的宿命也是註定的,只是與張飛纏鬥這一掌斬斷了不少的命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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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yjaim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