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季騎馬一直走到天明,中間只餵了些馬草,便急忙趕路。
“少俠,休走,等等我們。”
轉眼一看,張角一眾人追了上來,齊季的馬走了一夜根本就跑不過他們,遂停下來等待。
“小書生為何不告而別,還怕我們殺了你不成。”領頭的張角問道。
“肯定昨晚吹噓牛批,怕我們發現了,就想溜之大吉?”那刀疤臉說道。
“殺了他,殺了他。”其他的人隨聲附和。
“各位好漢好意心領了,只是卻有要事在身,不敢怠慢。”
“小兄弟,你可不要欺我,這一路來走來,路上所見所聞,令人震撼,許多地方瘟疫橫行,此間道路艱險,只要你跟我們走,我能保你死在我等後面。”張角語氣盡是尊敬。
“在下說得句句屬實,如果不信的話可與我一起去司徒府,一問便知。請各位兄臺允許我先行過去。再做商議不遲。王司徒與我師父是故交,兩年前我與司徒有過幾面之緣,他可為我證實。”齊季不緊不慢地說。
“你既然昨晚知道我們的密謀,我還會留你過去嗎?你是想引我們過去,將我們一網打盡?好在司徒面前立功”張寶隨即抬了刀。
“我只是個道士,深山曠野間便可偏安一隅,這天下紛亂,和我又有什麼關係呢,只是奉家師命走一趟罷了。”齊季故作鎮定道。
“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大哥,剛才還在求饒,現在就裝成硬骨頭,這小子滿嘴跑馬車,乾脆一不做二不休,把他殺了再說。”刀疤臉說道。
“濫殺無辜不是我等所為,這樣,先把他帶著一起走,好生供養著,日後為我所用。”張角道。
“大哥們,就放我走吧,純當我是個屁,好不好。”齊季苦苦哀求。
“廢話少說,今日你定不可能到那司徒府,打消這個念頭吧。”刀疤臉不耐煩道。
不去就不去咯,反正也是騙他們的,反而這田間小路還不知道有什麼危險,有人護送更好,至少現在是安全的,到時候找機會再跑,嘻嘻。
“兄臺這是要去哪啊?”
“去冀州,回老家,既然見不到水鏡先生了,那就只能先行回去,再做商議。”張角說道。
“你小子要再敢耍花樣,我把你剁了餵狗。”那刀疤臉狠說。
“不敢,不敢”齊季應聲回答,點頭哈腰。
一眾人走了兩天兩夜,直到幽州涿郡涿縣,打算在這裡過夜。
張角安排人每隔一個時辰換人把守,生怕齊季再跑了。
夜黑風高的,齊季也不跑,安心地睡下了,因為這群人對他暫時沒有惡意,尤其是那個領頭的胡腮男。
張角除去趕路的時間,大多時候是在看書,看那本《太平清領書》,手不釋卷,常常忘了吃飯。每遇到不懂的地方就諮詢齊季,所以齊季和張角的微妙的關係也建立起來。
可惜甲子年秋此人就要從歷史落幕了,想到這裡齊季還有些傷感。
逐漸地張角放鬆了對齊季的警惕,還允諾回到冀州老家,親自派人把齊季送回去。
齊季當然還是想跑,他知道張角的兩個弟弟,尤其是那個刀疤臉,每次看到張角與齊季談論欣盛的時候,就越發的心生嫉妒,齊季不在的時候,都是親密的兄弟,而現在幾乎沒有什麼語言,恨不得把齊季宰了。
再加上這群人要幹大事,若失敗了可是要誅殺九族的,齊季可不想被牽連進去,來這亂世還未大顯身手就掉了腦袋,這買賣不划算。
涿縣的大街不比洛陽,清冷了一些,偶爾有市井小販吆喝。環顧一週,看到一個人好生面熟,此人肩上扛著豬肉,眼睛瞪得像銅鈴,胡腮比那張角還大一圈,豹頭環眼,面板黝黑,身高足足有八尺。
定是張飛無疑,涿縣本就是張飛故居之地,從歷史時間節點看,此時張飛確實在涿縣殺豬屠狗,販賣大肉。
歷史上的張飛仗義疏財,路見不平拔刀相助,這不就是逃離的好時機嗎,就來試試他。
齊季拔腿就跑。
“給我追過來!別傷了他。”張角大怒!
“是!”
古代人身體素質真好,哪怕齊季先跑十秒,還是沒跑掉,被張寶逮住,大刀眼看著就要劈向他,這時張角擋住攻勢,挑去大刀。
“你居然動了殺心?”張角面向其兄弟道。
“救命啊,殺人了。”齊季大喊大叫,完全沒有道士的形象。
路上的人迅速都散開了,誰也不想遭遇不測,面對凶神惡煞的人還是逃命要緊。
“等等,給我站住,你們憑什麼抓人?”張飛問道。
“關你屁事!滾遠”刀疤臉說道。
只見張飛一巴掌就給他打飛,撞到牆邊,牙齒都掉了兩個,吐了口鮮血。
“一起上!”張角喊了聲名字,隨即後面的小弟衝了上去,圍住張飛。
張飛一人單挑六個人,竟絲毫不落下風,先是糾纏在一起,張飛沒有殺意,只聽到一聲怒吼,身負五人都被甩飛,張角見狀也上了,張飛再吼,馬兒震住,差點把張角翻下馬去,好在張角功夫了得,藉助兵器一躍而下,幾個回合過去雙方才勉強打個平手。
齊季見張角他們人多勢眾,連忙出來拉架。深知這幾人都不是壞人,要是因為他賠了幾個命就不好了
“你們不要再打了,都是我的錯。”
“這跟你沒關係,這廝打傷了我弟弟,不能就這麼算了。”張角道。
“你個酸臭書生,我幫你出頭,你怎麼還幫他們說話?”張飛道。
“壯漢,多謝救命之恩,此人是張角,說來話長,因行俠仗義,被迫落草也算是個豪傑。”
張飛輕蔑哼了一下
“要做大事就要懂得愛惜人才,要學會忍讓,你看這壯士一人能打十個,身強力壯,體格雄偉,不正是將軍起事所需要的人嗎?”齊季趕忙說道。
張角認為有道理
“在下張角,冀州人氏,敢問好漢尊姓大名?”張角客氣道。
“呵!就你也配姓張?”
一眾人又擺出一副再打的姿態。
“壯漢,剛才多有得罪,應該是誤會,這書生叫齊季,是水鏡先生徒弟,我等想帶他回去助我一臂之力。”張角娓娓說道。
“是,是,是這樣的。”齊季磕巴地說。
“那你還喊救命?再給我演戲嗎。”
“卻無殺我之心,只是我還不想跟著去。”齊季慌忙道。
“那不是強人所難?強盜行徑,算什麼好漢”。
“你這傢伙,被人賣了還給人數錢?你小子別怕,你實話實說,他們要敢動你,俺張飛給你撐腰,定不饒他們。”張飛道。
“壯士,這裡動靜太大,一會官府的人要來了,既然書生都這麼說了,不如你我找個地方喝點酒詳談。”張角說道。
“聽你口氣也像個讀書人,可你那個兄弟確實欠管教。”張飛說道,又轉頭對齊季怒視道:“你個慫包,老子平生最討厭這樣的軟骨頭。”
“哈哈哈,英雄所見略同,壯士,請。”張角道。
“遠道而來為客人,來我家吧。”
張飛果然仗義,眾人隨即和張飛一起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