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我就是在罵你

有誰能想到, 本來沉澱了一個多月,就算有什麼風生水起的戰鬥,也會在時間流逝下逐漸平復的場面……只存在於想象之中呢?

至少蘇利不能。

薩迪拿城的城外倒是極符合這個季節的景象, 地面一片荒蕪, 寸草不生, 就連空氣中都瀰漫著一股燒焦了的臭味。

蘇利幾乎是在這種場面方一被映入眼簾,心裡就產生了試圖從薩迪拿城正門繞後進入的想法。

感覺不妙。

“總覺得靠近那兩個人,會讓我感受到身心雙重方面的不適。”蘇利遠遠遙望著第茲和“夏佐”戰鬥的身影。

梅維絲驚奇道:“我以為你會是那種迎難而上的人。”

“這誤會可太大了。”蘇利直接擺手。

艾格伯特試圖為鹹魚擺爛選手解釋:“直面困難和直面沒有必要的困難,差別還是很大的。”

就在幾人說話間, 前方更是接連不斷地炸出了好幾道閃光。

“這話我可不敢苟同。”說話的是洛伊,“我倒是覺得,艾格伯特的身心靈魂, 就連骨頭縫裡, 都被有病兩個字刻滿。”

其次就是裡城中,現在剛好又有想要走向人前的黑暗教廷 。

蘇利奇怪:“這是進入cd時間了嗎?”

比如說,光明教廷分廷的崩潰,就有著黑暗教廷明顯的插手行為。

就算他能掌握一切事件的發展軌跡,並主動引導……這對於少年體的他來說,也絕不是什麼好事。

蘇利嘗試給自己找一個藉口,最後果斷放棄,並表示:他就是不信任。

這話聲音小,但大猩猩之一的艾格伯特還是能聽到,只是在他露出委屈巴巴的表情之前,對面的人已經回話。

那他們之間的戰鬥完全可以稱得上是光汙染。

倒不是說不信任……

不少城市的教廷分廷,已經逐漸從實權擁有者,轉變成單純的信仰建築體。

此外就是在回來的這段時間裡,蘇利也不是整日蹲在馬車裡晃晃悠悠。

老實說,光明教廷現在的位置也很微妙。

甚至那兩個本來就互相算計的老頭一湊合,場面就變成了黑暗教廷明面上打復仇之戰,實際上卻又能隔空敲打貴族。

太刺眼了。就像是半夜,在人意識恍惚階段, 有人拿著大功率廣場照明燈, 正面突臉不斷開關。

“算是可以交流對話,只是也實在累得不輕。”第茲遠遠回覆,聲音喑啞。

蘇利卻沒敢主動湊上前去。

比如說,夏佐現在已經不完全是夏佐。

還沒等幾人參與或是真正選擇繞後進入, 前方戰鬥不斷的兩人就突然停了下來。

藍哲無語:“聽不懂就不要刻意去糾結, 你不覺得你聽不懂,也不去問, 還非要想的行為,很有病嗎?”

在自己人開始互毆之前, 蘇利少有的沒有采取試探或是拉扯, 而是直接莽了上去。

被問話的人什麼反應蘇利其實不太關注, 他和他頭上頂著了渡鴉的想法一樣, 只要身後的這群一到薩迪拿城範圍區, 就覺得像是到了安全區一樣,可以隨時光明正大互毆的人,沒有真的動手就行。

就連這一行為的理由,也是光明正大的復仇之戰。

光明教皇已死,新任教皇短期無法上位。就對光明教廷看不順眼的人來說,這都是最好的針對時期。

教皇上位可不亞於國王更替,一直沒有訊息傳到裡城,就等同於已經有訊息反向洩露。

一個月了,就拿王宮的事態變化來看,光明教廷多少也應該擇到了新人上位。

蘇利在這一過程中也算是知道了不少訊息。

不管是處於不受控狀態的夏佐,又或者是一定會被光明教廷宗主教那些人影響的第茲。

光明元素師和其他元素師的戰鬥還有一點看頭,而如果是兩個光明元素師……

蘇利每次一琢磨這事兒就覺得,不怪他不願意參與。

艾格伯特表情糾結:“蘇利大人又在說我們聽不懂的話了。”

光明教廷那麼多強勢光明元素師都會死,就你們一個個分散的貴族……

國王還活著,在已經死了的光明教皇明顯給他套過綠帽的情況下,光明教廷這種某種角度可以視為光明教皇勢力的組織,在國王看來,也成為了眼中釘,肉中刺。

蘇利頓了一下後回覆道:“其實你直接說你自己一個包圍他們全部,我也不在乎。”

尤菲婭的情報體系在裡城無法給予有力支援,可一旦離開了首都城市,這股力量便是不可小覷的強大繩索。

更別提蘇利連夜離開裡城之前,就發現大法官已經著手從各個城市裡取得王族優先政治權。

借用那兩個暫時停戰的人轉移注意力沒問題,主動走到他們面前,那就是送人頭之舉了。

“那我問你,你還算可以信任嗎?”蘇利眼神閃了閃。

他隔空遠遠對著那停下了的兩人道:“你們現在處於可以交流對話的狀態嗎?”

烏鴉的黑色翅膀向身後的那些人掃了一下。

可現實情況是,光明教皇的位置仍然處於空白。

渡鴉在蘇利頭頂小聲嘀咕:“或許在解決了‘夏佐’之後,我可以再考慮一下指導一下他們。”

腦細胞死太多的話,是會禿頭的。

蘇利腦海裡的種種資訊雖是眾多,卻也是一閃而過。

不過片刻,蘇利就聽到第茲說:“我也無法評判,現在的我究竟還是不是可以被你信任的人。但我也可以很明確地告訴你,我對你,也對整個薩迪拿城沒有惡意。”

蘇利沒法分辨第茲的表情,稍遠的距離對他不太友好,可對於其他視力絕佳的人來說,他們都能看到第茲眼神中明確的真誠,以及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迷茫。

至於不會讀表情的蘇利,他只需要一秒的時間就能判斷,第茲沒有坑他的理由。

於是即便被渡鴉的烏鴉嘴輕啄著額頭,蘇利也主動走上前去。

他腳步聲重,明明只是一段並不算太長的距離,蘇利卻偏偏在行走的過程中,引起了在場所有人的注意力。

緊張的情緒無從升起,蘇利現在只這個被他刻意忽視了一個月的城市現有的格局。

“我以為你應該會留在裡城。”

夏佐的聲音毫無感情,相較於人類的聲音中會產生的細節偏好,他現在說話的語調,就像是早些年剛剛出現ai閱讀時的無機質感。

蘇利的視線從稍顯狼狽的第茲身上轉移,他看著站姿不似教皇佝僂,也不像夏佐一樣呆板的“夏佐”,情緒極其平靜:“留在那裡對我來說沒意義。”

“就現在情況,以及我從各種書籍中查閱的資料來看,仍然重要的還是你。”

蘇利很好形容自己對光明教皇的看法。

無外乎一個七老八十還東折騰西折騰的老不死。

被教皇害過的人太多,蘇利對於教皇的死亡,儘管情緒一時複雜,但這種複雜也只是因為計劃成功後的心境波動。

可一旦個人看法放在“夏佐”的身上,蘇利的想法就會產生一定的偏差。

因為“夏佐”不是完全的光明教皇,可偏偏他同樣也不是完全的夏佐。

這就像是一個人融合了兩個人的特質,卻又並不屬於任何一方的微妙。

說來蘇利是看不懂“夏佐”和第茲之間的戰鬥有什麼風采變換,畢竟肉眼已經跟不上他們的戰鬥速度。

不過有一點蘇利還是很清醒的。

“夏佐”,可以隨時殺死第茲。

他沒這樣做就證明他已經不完全是教皇。

真麻煩……

蘇利暫時壓下了,自己想從“夏佐”那裡知道資訊的思緒,他問:“對於你來說,一個人的存在是由肉/體論證,還是由精神和記憶組成?”

“這種問題你或許比我更清楚。”

回話的“夏佐”仍然是那副無機質的聲線。

蘇利根本察覺不到那種猶如注視無機物的眼神,究竟是什麼含義,他只說:“那我換個問題好了,你的主導意識,還是不是光明教皇?”

驟然爆發的氣勢,壓得蘇利身後的人,臉色都變得難看了不少。本就有傷在身的第茲,更是從嘴角滲出了一道鮮紅。

不過相較於其他人的種種壓力錶現,蘇利即便不依靠渡鴉,也沒什麼明顯變化。

氣勢這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就跟眼珠子裡的扇形統計圖一樣,不在乎的人仍然無法注意到。

何況在元素凝聚成實體物質之前,蘇利也無法感覺到這種物質的存在。

“看來不是了。”蘇利平靜地注視著“夏佐”,語氣不起不伏。

“如果你只是想要跟我說這些廢話……”

“夏佐”還沒說完,蘇利就少有的主動打斷他人之言。

“我真正要說的其實是,如果你仍然是光明教皇,那你唯一的價值就只會是,在活著的時候交代出你知道的全部情報,然後去死。”蘇利在談論生死的時候,總是會給人一種高高在上的神性感。

那不是居高臨下,卻讓人充滿了一種想要低頭的想法。

“而如果你不是,那我就可以從理性的角度判斷,你是否仍然具備存活下去的價值。”

“我不覺得反/社/會/分子在真正作惡之前是什麼絕對惡役,沒有動手的壞人,本質仍是在限制心中惡魔的勇者。”

“雖說適當的時候也需要給予一定的精神治療,但很可惜,我可沒有心理醫師執照。”

蘇利的話直接讓“夏佐”愣在了原地。

“你是出於什麼,才會從你這種弱者的角度,宣判我的生存價值?”

不同於夏佐神情中機械式的冰冷,空氣中的高溫,一度令人熱汗直流。

蘇利現在很複雜,各種情緒上都很複雜。

倒不是不知道怎麼樣向夏佐解釋,又或者說是單方面的說明……?

蘇利現在的想法,就只有一點。

“你又是出於什麼角度才會問出這個問題?”

他歪著頭看“夏佐”。

“我從我的角度對你做出某些判定,無論是你看來的宣判,還是我私以為的純個人想法,本質上你都不應該對這些產生奇怪認知。”

“當然,我指的是,無論是光明教皇,還是夏佐。”

前者是更注重結果論的人,面對蘇利的種種言語,最可能做的反倒是一邊主動攻擊,一邊嘴上輸出。

別看老頭人老,罵起人來可不會含糊。

而後者……

被深度洗腦的夏佐根本不會質疑。

蘇利的話,也再次讓“夏佐”懵了。

他現在的狀態在其他人看來固然充滿了危險性,但對一和他交談就發現某些特質的蘇利來說,眼前人與其說是教皇與夏佐的聯合/體,不如說是一個,擁有著各種資訊知識,卻不具備情感的,剛誕生的,新生命體。

說起來很複雜,但“夏佐”這種狀態,簡單解釋起來,更像是一個具備各種常理資訊觀念,卻偏偏不帶有情感偏好的人。

夏佐缺失的東西沒有被活了眾多歲月的教皇補全,而教皇想要的,卻已經在他身上實現。

一份踏入另一個世界的門票,以及,一個妄圖征服另一世界的野心。

前面的想法是已然存在的事實,而後面的,卻是摻雜了一絲蘇利個人偏向的推論。

不出意外的話,夏佐得到了教皇的大部分記憶。

記憶是否是一個生命的存在論證,蘇利無法從異世界的元素角度解釋,他當然也寫過和西幻相關的遊戲故事,只是這個世界看起來和正經西幻差別實在是太大了。

——不過他也可以從以往編寫的兩種遊戲上進行解讀。

星際背景中,一個機器人,在完全仿照主人的軀幹1:1製作的情況下,未擁有記憶之前,它只是一個軀幹。

而如果主人臨死之前,將自己的大腦亦或者自己的記憶情感,全部轉移到機器人中,那麼新來的機器人,就等同於主人的復活。

同理,仙俠遊戲中的傳承設定也可以反向解釋這點。

當被傳承者接受了傳承者的記憶以後,被傳承者不可能等同於傳承者的輪迴轉世,那份記憶,就只是偏向於功能性的資訊輸入。

被傳承者,或許會因為記憶裡所表達的一切,感到高興或難過,但那和電影觀眾沒有差別。

蘇利私以為,“夏佐”偏向於後者,但理智又告訴他,“夏佐”是兩者結合。

如果完全不存在教皇的情感,那“夏佐”就只會仍然按照被洗腦的階段行動。

在失去了第一指示人之後,如果“夏佐”偏向於仙俠的傳承論,仍然是夏佐,那他就只會將自身的指揮權順延到奧菲莉亞的身上,而不是繼續待在薩迪拿城外圍。

若是屬於兩者結合,那夏佐的被洗腦,以及聽從他人命令的種種表現,就會直接被轉變成,聽從自己的命令。

蘇利甚至覺得,夏佐在這一個月沒有做出任何明顯影響世界……不,明顯影響人類社會格局的原因,就在於,他在等他。

就像現在,蘇利能清楚地看見夏佐一字一句地在說:“用疑問回答疑問,你只能得到疑問。”

蘇利突然笑了。

那笑容尤為清淺,不注意甚至察覺不到。

蘇利輕輕的眨了眨眼睛,多少有些故意似的俏皮:“我的問題,可是已經得到了答案。”

“夏佐”能給出這個回覆就證明,“夏佐”只是“夏佐”。

不是夏佐,不是光明教皇。

這是一個全新的個體。

渡鴉在蘇利腦袋上跳了跳:“你是在因為他感到開心嗎?”

蘇利沒等“夏佐”回覆就說:“不算很開心,但也沒有不開心。”

“我笑起來就只是覺得,應該笑一下。”蘇利還認真地點了點頭,“再有就是,踏入另一世界的敲門磚的主動加入,可比我把人綁起來刑訊審問要強得多。”

教皇嘴裡的東西必須要扒出來,不管怎麼做。

蘇利的理智必然會大於他的私人情感,所以如果活下來的是教皇,那他只會選擇逼問審訊。

而如果不是,那一切就都有和談的可能。

艾格伯特讚歎道:“不愧是蘇利大人。”

藍哲迷惑:“你看懂了?”

艾格伯特認真點頭:“八/九不離十。”

洛伊不願相信事實:“你這是在我們不知道的時候,私底下偷偷進修過了嗎?”

“與其說是進修,我倒覺得這更像是……模擬。”梅維絲沉思了一下後給出自己的想法。

“說得沒錯。”艾格伯特承認,“如果艾格伯特永遠都只是艾格伯特,那他的成就上限就只能是艾格伯特的上限。而如果披著艾格伯特表皮的核心,本質是蘇利大人,那我的成長上限,就將不可估量。”

洛伊嘴角狂抽:“這是什麼離譜發言,我想收回我剛才說的那句話。說什麼偷偷進修,你這傢伙已經不只是把有病兩個字刻進方方面面了,你還偷偷的把神經兩個字,捏成糰子給吞進肚子裡了吧。”

梅維絲摸著下巴沉吟道:“這莫非就是傳說中的,‘活成你的樣子’?”

藍哲更迷惑了:“你不覺得你們兩個也很不正常嗎?”

在被內涵的二者想要罵人之前,藍哲補充說道:“不然為什麼你們就這麼理所當然的理解了,艾格伯特那和繞口令有的一拼的話?”

藍哲的話,讓空氣突然陷入了沉默。

艾格伯特自己一臉無辜,洛伊與梅維絲卻多少有點懷疑人生。

前者並不認為自己能理解艾格伯特是什麼正確的成長方向,而後者則是在想,聖女聖子,黑暗聖女,光明聖子,這些職業之間到底有什麼差別。

然後果斷肯定,有問題的是這個世界。

梅維絲:只要把所有的鍋都甩到世界身上,那活著可就輕鬆多了。

這邊討論得一派熱火朝天,蘇利旁邊的“夏佐”則滿心迷惑質疑:“先不說你是如何得到答案的,你還沒有告訴我,我的問題的答案。”

“我已經說了。”蘇利露出了艾格伯特的同款無辜表情,雖說在和艾格伯特對視一眼後,瞬間感到噁心,又變回了面無表情。

“你所以為的審判宣判,在我看來,沒有任何衍生延長含義。對你的所有定義,都僅僅是我的個人想法,而個人想法……這種東西又太過自我,就算拿出來解釋,也只會讓你更加迷惑。”

“夏佐”露出了似懂非懂的樣子。

蘇利則有一瞬間覺得自己在忽悠一個長了腦子,但又沒長全的嬰幼兒。

即便他通篇的話,看起來都充滿了內涵和深度,其實本質上也只是……

說了你也不懂。

懂了你也不可能完全明白。

明白了你也沒有辦法理解我這一刻的心情。

只是一想到自己只拿出了第一招,“夏佐”就露出了一副被忽悠住了的樣子,蘇利心裡的想法瞬間從愧疚轉變成了……

艾格伯特二號。

當然,這可不是指變態方面。

蘇利輕輕地咳嗽了一聲,他挺直腰板,神態自然道:“你要不要和我一起走?”

“夏佐”再次愣住。

“夏佐”甚至覺得,自己從見到蘇利開始,他就出現了很多不符合個人表現的變化。

“你為什麼會說出這種話,至少在我的大腦裡,我有著非常明確的被你們圍毆的記憶。”

“雖然這話說起來可能很厚臉皮,但我還是要說。”厚臉皮的話被主動扣上標籤以後,就只會變成冷靜陳述,這可是基本話術。

蘇利平淡道,“教皇可是死在了萊瑞拉的手裡,儘管其中或許有我以及我身邊的人的一些功勞,可真正動手,並提供有力壓制的,反倒一直是曾經被教皇坑害過的人。”

蘇利包括他身邊的人都不會居這份功。

不管是梅維絲,還是萊瑞拉,甚至就連豈的母親,這三位,沒有一位不苦。

梅維絲在擺脫致命危機後,以虛弱之態奮而暴起,萊瑞拉更是親手捅下最後一刀,至於豈的母親……蘇利並沒有越過還在傭兵之城的小夥伴,就提前和對方媽媽打好關係的想法。

於是從個人角度的推論來看,豈的母親,就成為了繼承教皇“部分遺產”,並給他擦屁股的人。

“夏佐”卻不理解:“可就算你是這樣認為,在其他人眼裡,你仍然是攪動一切風雲的主使者,所以又何必在我眼前虛偽自謙?”

蘇利對這種,因為語氣過於機械,導致連嘲諷都不明顯的話語,沒有多餘感想。他只是平靜地,做出了部分遊戲裡玩家之間的互動動作。

——比如說錘夏佐一拳,以示鼓勵。

“夏佐”低頭看子錘在自己胸口上的蘇利的手,看了足足有三秒後才說:“你在做什麼?”

“在表示,就對自己的認知這方面,我從來都不會虛偽不自知。”蘇利拿開了自己紅了一片,甚至還因為稍微用力,導致指關節破了皮的手。

他輕輕地倒吸了一口氣,隨後將手伸在面前,瞪著一雙綠色的眼睛,面無表情地補充道:“比如說,這個在你看來,可能一個呼吸間就會全然恢復的傷口,對於我來說,需要經過癒合,結痂,脫痂,傷疤消失褪去的多重反應,而且最少都需要十天才能全部消除痕跡。”

蘇·有自知之明的疤痕體質·利如是說明。

“夏佐”:…………………………

“……我發自身心地覺得教皇死得很不應該。”

蘇利:“我也發自身心地覺得,夏佐是個小可愛。”

“夏佐”:“我覺得你在罵我。”

蘇利笑得坦然:“我就是在罵你。”

嘴上嘆著氣的渡鴉,為蘇利擋住了致命一擊。

第茲:在?你們是把我徹底無視了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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