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一更 6000營養液加更

艾格伯特回來以後, 蘇利的日子就變得不太好過了起來。

具體情況除了正常上下學現身相伴之外,還存在著艾格伯特在他上課期間,躲在樹上旁觀。

晚間睡眠時, 更是睡在蘇利的門口。

以及在吃飯時, 但凡蘇利的左右兩側, 沒被他搶到其中之一的位置,那所有人在接下來都會無差別地接收他的怨念眼神。

西里爾見飯後藍哲找盡了藉口,才終於把艾格伯特給塞進了廚房洗碗的情況,嘴角一抽, 小聲說道:“這樣真的沒問題嗎?”

“我倒是想讓他治治自己的腦子。”蘇利很清楚,自己說話越來越不客氣了,“但非專業人員的治療, 只會使得他的狀態不斷加深。”

洛伊在旁邊幽幽地嘆了一口氣。

“這樣下去可不行。”洛伊認為自己有必要和家裡其他人聯合找艾格伯特探討一下, 接下來他該做些什麼, 計劃方面, 以及未來規劃之類。

總之就是趕緊把人攆走,絕不能再湊到蘇利身邊……

大量碗碟掉落在地上碎掉的聲音, 從廚房傳來。

雖是如此說,但蘇利也注意到了,原本還表現得有些頹廢的洛伊,頓時豎起了耳朵。

出現這種畫面蘇利就知道,異世界的人又開始使用那些他完全無法理解的元素之力,做些明目張膽,除了他之外,所有人都能搞明白的“小動作”了。

“你難道不清楚日常對於這孩子來說有多重要嗎?”

夾雜在元素中的聲音,被傳遞過去時,是人耳無法聽到的高頻,只有在遇到接收的元素時,才會迴歸正常音量,落入他們耳中。

但蘇利也不在意。

也因此,在廚房裡的藍哲確定了有結界隔絕,聲音不會吵到蘇利的時候,屬於聖子之爭的第二回 合,正式開始。

萬萬沒想到,本來應該一腳踩進坑裡爬都爬不起來的老實人,卻是揭露事情真相的那個……

隔日再度上學,終於不用再享受艾格伯特貼身護衛的蘇利,對此感到滿意。

【洛伊:你就這麼被說服了嗎?倒下的也太快了吧。】

【艾格伯特:嘖。】

因此蘇利也完全想不到也不可能清楚,單獨拉了個聊天群的那些人,在說些什麼鬼東西。

【日常生活,不過是緩解過去和將來註定要經受痛苦的鎮痛劑。正是因為現在足夠美好,在明知接下來是深淵,也要往其中踏入時,才能堅定下去。】

【艾格伯特:那你怎麼解釋蘇利大人曾經說過的那句,“□□的痛苦存在上限,但精神的痛苦永無上限。”】

【洛伊:承認吧,你就是個變態。】

前光明聖子的語氣詞洩露了自己的真實內心。

說到底,家裡的每個人的個性都很鮮【離】明【譜】。他們或許身份不同,但只要能聚集到小樓,別的不好說,只蘇利能接受他們這一點,就可以證明,他們並非大奸大惡之人。

【所以我選擇貼身保護他的原因並不是我有什麼私心,我只是想要保護蘇利大人想要的日常而已。】

但他不能那麼殘暴, 至少不應該。

——估計是二人在廚房內打掃壞掉的餐具了。

長久被艾格伯特24小時不間斷關注著,蘇利可不會產生任何明星在面對聚光燈,以及粉絲喜愛時,會產生那種高興的心理。

但西里爾看著蘇利,卻發出了致命哀嚎。

【你見過貧民窟嗎?被人體實驗的那些孩子,比我在被教廷追殺時,要難受百倍千倍。我不想去思考蘇利大人的過去有多痛苦,因為一旦查到那些人,我必定會讓他們十倍百倍償還。說到底,我真的在意的是,鎮痛劑的價值,究竟是階段性的,還是會在有朝一日中,發展成回覆藥劑。】

洛伊盯著廚房門的表情一頓扭曲。

【我沒藍哲那種處理病灶的能力,但如果你打著所謂保衛小少爺日常的名頭,24小時不間斷監控他,早晚有一天我會把你打得下不來床,防止影響小少爺的心理健康。】

上一秒還在如此想著, 下一秒蘇利就後悔了。

【藍哲:我還真是信了你的邪了,你自己變態就別把蘇利拿出來當藉口說。】

在廚房內一頓地動山搖過後, 蘇利聽到廚房內的藍哲在喊:“你看看你這些天做的都是什麼, 你已經嚴重的影響到了蘇利的日常了。”

【洛伊:那《沒人比我更懂蘇利大人》裡的那句“不要總把一些事物的意義看得太重,有些時候,無意義的東西本身就是意義。”這句,你拿什麼解?】

【艾格伯特:蘇利大人是註定處於漩渦中心的人。所謂日常,不過是註定處於動亂中的人,對結束這一切的渴求之心。】

但這些,蘇利都一無所知。

【藍哲在藥劑學上的天賦那麼高,會比我更明白我所說的話的含義,不是嗎?】

蘇利聽到這話, 不由露出期待的目光。

為了證明不是他們排擠了蘇利,而是蘇利排擠了他們,蘇利果斷掏出了近兩天,從亞撒學院圖書館裡借來的貴族雜史,低下頭看了起來。

所以隔了蘇利之外,單獨拉個聊天群什麼的,蘇利一點都不酸,真的……

蘇利只會在心裡不斷設想一棍子把他敲暈的可能性……

【藍哲:但我沒法找到反駁艾格伯特的話。】

話音說到這裡, 裡頭又出現了比較嘈雜的聲音, 但因為過於混亂,蘇利沒有聽清楚,只知道里頭的人又對話了幾句後,艾格伯特也說話了。

“就是因為知道,我才這樣做。”

過了一會,那把蘇利驚到直接從沙發滑到地上的聲音,徹底消失一空。

【藍哲:嘖……】

“可以,但真的沒有必要。”

“我不認為我區區一個有著龍族血脈的小孩,而且還是那種就算覺醒,現在也弱的一批的傢伙,有必要接受兩位聖子以及一位三星傭兵的教導。”

真的扛不住。

蘇利從西里爾的臉上看到了過分明顯的崩潰。

在試圖說上兩句安慰的時候,這傢伙自己又把自己給安撫好了。

“可如果是為了保護你變強的話,那也就沒辦法了,畢竟在學院期間,大多數時候都是我們兩人一起。”

蘇利對他這種自我安慰能力,給予正視的同時,也果斷讚歎:“不愧是你。”

西里爾撇了撇嘴:“總覺得有點嘲諷的味道。”

“是你感覺錯了。”

學院結束上午課程後,觀察了許久的豈,在察覺到每天都會出現的過分灼熱的視線消失後,豎著汗毛極力壓低自己的聲音,小聲詢問:“那個人,不在了嗎?”

“今天沒有來。”蘇利儘量和平的說道。

不然一想到最近一個周被全天候盯著的情況,蘇利就忍不住懷疑自己,究竟是心臟太大,還是擴張型心肌病。

然後下一秒,蘇利就見到了豈狠狠鬆了一口氣的表情。

蘇利有點無語:“沒有那麼誇張吧。”

“那可太有了。”豈擺手說道,“光是感受到那道視線,我就渾身汗毛直豎。不僅在學習元素修煉法門期間無法認真聽講,就連在昨天抽籤,再次和你成為演練課的對抗對手時,我都真心實意地感覺到自己下一秒就要被滅口。”

不知不覺之間,艾格伯特已經修煉成了氣場收放自如的大佬。

唯一對這種奇怪的艾格氣場不敏[gǎn]的,也就只剩下了蘇利。

可能是見蘇利有些滄桑,豈又尷尬地補充了一句說:“抱歉,是我說得太誇張。”

蘇利:“……”

“放過這個話題吧。”

“換個話題,說點大家都能接受的東西。”

再說下去,蘇利會懷疑自己的頭髮不是那種鉑金色,而是純白。

就那種直接原地化身七老八十,看啥都能寬容以待的老年人心態。

這點絕對不行!

不過要說換個話題,豈還真的說了一件事。

“你知道,在不被天賦影響之前,我是阿米克比皇族的正統繼承人。”豈想到了這件,除了和蘇利說,也沒有什麼人能交流的事。

“但自從被流放到薩迪拿城,我其實已經很久不關注皇族的事了。”

“可現實好像就是這種鬼樣子。某些東西不會因為你的不再關注,就消失在你的世界裡。它只會在你認定已經放下的時候,兜頭蓋臉地給予新一輪的衝擊。”

這次和他身份相關的事情說複雜也很複雜,說簡單一句話就能概括。

阿米克比代替豈成為選中繼承人的那個角色,在不久之前被宣佈成為了正式繼承人。

這個訊息傳來的時候,除了讓豈精神恍惚了一陣之外,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

可當伴隨著這個訊息傳來的還有:“阿米克比國王要求新任繼承人,以殺死前任繼承人作為證明自身實力的方式,將其派遣至薩迪拿城。”

“傳遞這條訊息的人是我母親的手下。”豈牽動著嘴角,勾勒了一個苦澀的笑容。

“我不明白,她為什麼要把這條訊息告知我。”

要說是關心,那豈一個人在這裡生活這麼多年,也沒見有什麼關心的實際體現。

要說是不關心,又何必把這個訊息告訴他?

要知道那個代替豈身份的人,是過繼在王后的名下,也就是豈的母親名下的。

只要那個孩子將來繼承了國王的位置,她就是不可更改身份的一國王太后。

而如果將豈將要被祭劍的訊息告知,只會讓豈想盡辦法逃亡,全力避免了被殺的情況。

而且若是豈活了下來,那也就只會造成,被宣佈的繼承人身份不穩的現狀。

這裡面的東西過於複雜,豈無法想明白,他就像是平常一樣,笑著對蘇利說:“我真的不懂。”

蘇利不知道該怎麼告訴豈。

因為蘇利起初只是想讓他換個不再讓他感到扎心的話題,但如果豈說的是讓豈自己扎心的話題後,那蘇利就不知道該從哪個角度對話了。

所以蘇利問他:“你想從我這裡知道什麼?”

只有在豈明確地說出自己的要求,蘇利才能給出,雖然不確定是否是他想要的,但或許仍有一定參考價值的答案。

豈深呼了一口氣後走到蘇利的身旁,他雙手放在蘇利的肩膀上,目光堅定不移,只見他說:“我想要知道,我的母親究竟是怎樣想的,好的壞的,我部的可能。因為只有這樣,我才能決定,我接下來的路究竟該怎樣走。”

天台的風很大。

異世界的學院和現代社會不同,沒人會覺得一群和踹樓大猩猩沒差別的少年,待在天台會有掉下去摔嗝屁的風險。

蘇利感受著那撲面而來的風,將頭髮吹至亂糟糟的感觸,輕嘆了一聲後說道:“事先說明,我說的可不一定是正確的。”

“我只是給出了,屬於我的,個人的,隱秘且不具備正確意義的看法。”

畢竟來自資訊大爆炸時代的蘇利,看過的和經歷過的,在未曾被準確的言語表達出來之前,連蘇利自己都無法描述,他的大腦中,究竟存在了多少對可能性的描述。

“或許存在那麼一個,你的父親在試探你母親的可能……”

假設豈的父親在試探他的母親究竟想選哪個孩子,那麼豈的母親選擇將訊息告知豈,就可以解讀成她在國王面前立了個安穩無害的人設。

女人的優柔寡斷,女性面對親緣時不願割捨的情感用事。

都會讓豈的父親理所當然地想著,看啊,這個女人就算對他的一切選擇不滿,也只能接受現實,做一些沒有意義且一定會失敗的小動作。

蘇利說:“我甚至期待著這個可能性之後的發展,將自己放在無害單純位置上的女性,最後選擇掀起一場屬於自己的變革,以王后之身登上王位……”

遊戲策劃的為了劇目足夠豐富的思維,在此時此刻悄然展現。

“而我之所以認為這個可能性存在,則在於豈你之前說過,你的母親和你的父親是屬於政治聯姻。而你的母親,在很久之前的身份是——光明聖女。”

豈點了點頭。

“那麼開始下一個猜測好了。”

“以一個極端利己主義者的思維來推,你的母親在將這個訊息告知,且你仍然難逃一死的現狀,將會成為你的母親,要挾那個繼承人的可能性。”

“畢竟你在很小的時候就被對方代替身份。”

“自己唯一的孩子被養子殺死了的情況下,作為一位母親,她也應該得到補償。將來作為王太后的你的母親,或許將會成為特定圈子中,絕對的說一不二的角色。”

光明教廷能養出艾格伯特這種人,才是奇怪。

就連豈父母的聯姻,蘇利打賭在某種程度上,那都是神權為了更大程度控制人權的一種表現。

雖說這個時代的國家情況尤其複雜,還存在薩迪拿城這種完全脫離國家的自治地區,但這也不是可以小覷一個國家的理由。

同理可得,一個利己主義者,無論是否極端,在豈選擇被流放到薩迪拿城的那一刻開始,就註定了這個少年無法再參與進繼承人的漩渦。

價值上的被放棄,並不意味著情感上的被放棄。

“忽略掉所有功利性的可能,你的母親,真正存在的最大可能性就只是——希望你能活下去。”

蘇利其實知道豈想聽什麼。

成年人是慣會說好話的,蘇利也不例外。

但蘇利也很清楚,這是個危險到,存在主觀殺人意願,並有很多人會為之行動的世界。

假設蘇利把剛才的三個猜測調換一下順序,最後一個放在最初說,豈心裡恐怕都會存在一絲僥倖。

可如果放在最後,那就是在面對最壞結論時,從最壞結論中得到的最好結果。

和孩子對話果然疲累……

蘇利心累的想著。

而豈也果然按照蘇利所想象的一樣,平靜地對待了這件事。

“我知道了。”蘇利看見他說。

“和蘇利說話果然不一樣。”豈心情被平復得很好,“如果是其他人的話,一定只會安慰我,沒有想象的那麼糟糕。”

“可能我自己也清楚,事情早已經到了需要我自己抉擇生死存亡的時刻,只是我不願意面對而已。”

“但蘇利不一樣。你似乎總能從一切表面表現出來的東西,窺探到更深層次的根源……”豈又一次地笑了起來。

不是那種社交距離中,需要用笑容維持情況不會變得更糟糕的虛假微笑,而是由衷地慶幸自己能和蘇利相識。

“你這傢伙果然很溫柔啊。”

“就像是會為成長階段的小樹,抵擋會掀翻他命運的風雨的大樹。”說這話的時候,豈的眼睛發著淺淺淡淡的光。

他從未遇見過,也從未想過,能在學院就讀的日子遇到如蘇利這般的人。

“沒有你想的那麼誇張。”蘇利對豈的說法不太在意。

與其說蘇利是他想象中的那種,充滿了光芒的角色,不如說,蘇利只是因為經歷的和見過的更多,然後,並不主觀,而是相對被動地牽引著很有可能走岔路的人,走在自己的正途。

這和在斑馬線路邊扶視力不太好的老人家過馬路,沒有什麼明顯區別。

總歸只是順手之舉。

不過要說為何蘇利對豈的種種誇讚沒有太明顯的感觸……

那隻能說,一個老實乖巧的孩子,和一個日漸變態的跟蹤狂,能是一回事兒?

那必然不是一回事。

蘇利頭疼地看了一眼,天台下方的大樹上露出的,艾格伯特那灰棕調的髮色。

原來你所謂的不再跟蹤,只是不全天24小時的跟蹤嗎?

頭疼。

但顯然這股明顯到蘇利都能發覺的視線,其他人也必定察覺。

感觸最為明顯的就是豈。

在他按住蘇利肩膀的時候,其實就已經感覺到了那股灼熱的視線。但當更衤糀重要的事情擺在跟前時,豈便先忽視了這一點,注意力都放在自己的事情上去了。

可當對話結束,再也無法忽視的灼熱視線,讓豈像是觸電一般迅速將雙手從蘇利的肩膀上抽離。

他尷尬地咳嗽了一聲說道:“那個,抱歉。”

蘇利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然後就見西里爾向那棵樹所在的方向努嘴。

蘇利:“…………”

“當做不存在就好了。”

風把蘇利的聲音帶走,艾格伯特一邊心裡不斷扎豈小人的同時,一邊覺得……

無視也可以。

畢竟無視某些東西的前提是,知道那項東西存在,才能做出無視之舉。

狂信徒的心裡,早就被蘇利大人不管做什麼都是對的——這句話刷屏。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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