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趙營長跟他媳婦都是老守島人,已經守了十多年島了。”
大概是常年在島上風吹日曬，孟盼娣跟她閨女面板都微黑，她說“咱島上現在就我一個隨軍老嫂子,咱倆也能做個伴兒，高政委家的嫂子這幾天到,以後來的家屬就應該多了。”
雙方打過招呼，林翹招呼他們坐下，給兩人各倒了一杯茶水。
兜兜終於見到一個小朋友，巴不得跟人家玩兒,倆小孩你看我，我看你,互相試探,誰都沒開口。
“去給姐姐拿點吃的。”林翹說。
兜兜跑去拿來一塊桃酥給小碗兒，小碗兒得到她媽允許後才接過去，又掰了一半給兜兜,兩人一起吃。
孟盼娣進來時手中就捧了個罈子，已經放到桌子上，對林翹介紹說,“這是糟粕醋，當地百姓常吃的，我琢磨這你們剛到這兒可能胃口不好,吃點酸的能開胃。”
林翹壓根沒聽說過糟粕醋，孟盼娣告訴她是釀酒的酒糟再發酵做的,可以用來煮海鮮海帶。
“咱這兒是傍晚退潮，勤快點都能有收穫,你要是有空我帶你去趕海。”孟盼娣說。
“你別看聞著一股餿味,吃著爽口，你們要是能吃辣就再加點辣椒。”孟盼娣說。
“我就愛聽，爸爸別搗亂。”兜兜說。
倆人又去水缸邊舀水，把孟盼娣帶來的罈子洗淨，邊幹活邊聊，孟盼娣像竹筒倒豆子一樣把自己隨軍經歷說了一遍。
三人湊過去看，一個肉嘟嘟的貓眼螺正展開扇子一樣的身體臥在沙灘上。
原來她父母嚴重重男輕女，連生三個女兒終於得了一個寶貝兒子，每個女兒的婚姻都想要一大筆彩禮好留給兒子娶媳婦用。
大概過了一個小時，遠遠走過來一列巡島士兵，六個人排成一列荷.槍.實.彈地往前走，顧凜並不像他們那樣全副武裝，走在佇列邊上。
“爸爸的書都是軍事書，你聽著還不跟聽天書一樣。”林翹說。
林翹先給兜兜洗澡，等她自己洗完澡回來，兜兜已經乖乖地在床上躺好，等著媽媽給他念書。
為什麼在他模糊的碎片式的記憶裡他就是個寫書的呢，寫的就是軍事理論，而爸爸說是紙上談兵。
“媽媽你念嘛。”兜兜撒嬌。
“我想聽。”兜兜軟聲撒嬌。
林翹也笑：“只要他能睡著，念什麼都一樣，說不定能啟蒙呢。”
“太有趣了，比挖蛤蜊還要好玩，我要找貓眼螺。”兜兜歡呼著往遠處跑。
孟盼娣笑道：“嫁漢嫁漢，穿衣吃飯，就是過日子唄。”
林翹去廚房搬了自己的罈子來,把糟粕醋倒進去。
軟和的讀書聲中，兜兜睡著了，夫妻倆在床邊坐了一會兒，顧凜拉林翹的手：“媳婦，走。”
“老趙在部隊剛提幹，本來可以娶個更好的媳婦，可他還是願意娶我，我就想跟他走，離孃家越遠越好，可那時老趙只是排長，根本就沒有隨軍資格，他就申請到最偏遠的島上去守島，因為地方偏遠，排長也能帶家屬，當時島上算上我們，一共就兩對夫妻守島。現在的瓊崖島條件可比我們最開始呆過的島強多了。”
溫厚乾燥的大手把林翹的小手包裹起來，顧凜只覺得手心一片絲滑柔軟，牢牢握著媳婦柔若無骨的手，倆人一塊走回主臥。
林翹想可能越複雜越聽不懂的書可能越容易助眠，於是她到客廳書架上隨手挑了一本《軍事理論初探》，又走回兜兜床邊給他念。
顧凜笑道：“臭小子，讓你媽給你念聽不懂的書不是費媽嗎？別把你媽累著。”
從營地往東北方向走，大概走了兩裡地，走到一片景色很美的海灘。
“你們守島的經歷真讓人敬佩，同甘共苦這麼多年，你跟趙營長的感情也挺好吧。”林翹說。
“爸爸。”兜兜先看到他，邁著小腿跑了過去。
兜兜覺得特別神奇，馬上拉著林翹拿著小鏟子低頭在沙灘上尋找。
她蹲下拿鏟子挖，果然挖出一個雞蛋黃大小的蛤蜊。
她還帶了裙帶菜乾跟海蠣幹，都是孟盼娣趕海撿回來的，林翹也包了一份花生、蠶豆之類的零食給他們帶回去。
孟盼娣是老三，當年父母要把她嫁給給彩禮最多的鰥夫，孟盼娣誓死不從，堅持要嫁給同村當兵的趙強國。
昨天去發現“海怪”的海面一無所獲，他打算過幾天有時間再去，上午處理工作，下午跟地質專家一塊在島上勘察地形，既要確定各建築及水井位置，還要看哪裡能挖海泥當肥料肥沃土壤用，地質專家曬得頭暈腦脹先回去，顧凜又跟士兵一塊巡島。
顧凜在旁邊坐了一會兒，看兒子聽得津津有味，點評道：“這些都是紙上談兵，要真打仗的時候按這些來就麻煩了，等你長大爸爸教你實戰經驗。”
顧凜走進屋說：“你別看這小子聽得認真，他根本就不識字，也聽不懂。”
這處海灘天藍水清，附近還有不少高大的椰子樹，上面掛滿椰子。
“好啦，我念，爸爸保持安靜。”林翹說。
孟盼娣有趕海經驗，看到沙灘上有個痕跡，馬上在旁邊踩上一腳，看有水呲出來，說：“你們看這個馬蹄形狀，再有水流出來，底下應該有蛤蜊。”
等到八點多鐘快熄燈時，顧凜才從營地回來。
她把貓眼螺拿起來，伸手卻捏軟.肉，瞬間從幾個方向呲出水來，擠完水後，貓眼螺肥大的身體立刻縮回殼裡。
蛤蜊還沒挖出幾個，孟盼娣又招呼大家，看：“這裡有貓眼螺。”
“媽，這些小人書我都讀過好幾遍了，不要讀小人書，讀爸爸的書吧。”兜兜說。
但來趕海的人並不多，附近的島民認為趕海的收穫抵不上付出的時間，他們還要在生產隊種地跟捕魚。
兜兜：“……”
次日，顧凜中午還是沒有回來吃午飯，林翹跟兜兜中午吃的蛋炒飯，下午四點多鐘，孟盼娣帶著小碗兒招呼他們去趕海。
她唸的是小人書《沙家浜》，“阿慶嫂像郭建光報告說，‘鬼子開始掃蕩了，進行的很快，縣委指示，要同志們到蘆葦蕩裡暫避一時’。”
顧凜跟戰士交代幾句，讓他們回營地，而他自己，下班了。
他彎下腰，等兜兜跑到他身邊，把兜兜抱起來，朝著林翹所在的方向走。
“爸爸，趕海真好玩，我們撿了好多海鮮。”兜兜舉著海螺給爸爸看，迫不及待自豪地跟顧凜分享。
“那你們真棒。”顧凜說。
等走到林翹身邊，看到水桶裡的收穫，好傢伙，小孩子的好多就這麼點嗎，桶裡只有蛤蜊跟貓眼螺。
顧凜往礁石區看，琢磨著去翻翻礁石肯定會有收穫，就在這時，林翹目光被椰子樹上爬動的生物吸引，突然叫了聲“那是什麼，在往椰子樹上爬”，然後身體一閃，趕緊躲到顧凜背後，雙手緊緊抓住他的手臂。
顧凜聞聲迅速轉頭，根據她的聲音判斷出生物所在方面，看清之後聲音壓低帶笑：“害怕了？你說顧凜哥，我好害怕啊，我就會保護你。”
聽顧凜壓著嗓子說話，林翹忍俊不禁：這是猛男在教她撒嬌？
雖然家人都很寵她，可她以前好像不怎麼跟家人撒嬌。
雙臂被林翹柔軟的手牢牢抓住，雖看不到她的表情，但顧凜能想象得出來她躲在他身後的樣子一定很有趣。
想要永遠保護她的想法油然而生。
林翹看顧凜那麼淡定，便知道那生物沒什麼可怕的，而顧凜仍在笑：“你說。”
“顧凜哥，我好害怕！”聽他那意思只要她不說就不罷休，林翹只好軟著聲音現學現賣。
聽到媳婦嬌軟的聲音，顧凜覺得很滿意，臉上笑意越發明顯，把林翹從身後帶出來，說：“那是隻椰子蟹。”
兜兜、小碗兒跟孟盼娣都跑了過來，兜兜說：“長得像甲蟲。”
小碗兒說：“好大個，顏色很鮮豔，看起來好像不能吃。”
孟盼娣說：“能吃，肉多又好吃。”
顧凜彎下腰見了塊礁石，說：“我來抓。”
石頭拋了出去，精準命中目標，正專心致志爬樹的椰子蟹被打蒙了，短暫停頓一下仍頑強地往上爬。
顧凜大步跑到椰子樹邊，抱住樹幹就往上爬，他的動作非常靈活，接近後，徒手去抓椰子蟹。椰子蟹看起來非常兇悍，嚇得林翹連連讓他小心。
等他跳下樹來說：“椰子蟹攻擊力特別強，能把海鳥殺死，不過咱們島上沒發現特別大的椰子蟹。”
“爸爸好厲害啊！”兜兜蹲下來看椰子蟹。
顧凜叮囑倆小孩看到椰子蟹一定離遠點。
“知道了。”兩人異口同聲地保證。
椰子蟹一共抓到兩隻，剛好分給孟盼娣一隻。
太陽愈加西斜，一行五人拎著收穫往家屬院的方向走。
“晚飯就吃炒蛤蜊跟蒸螃蟹。”林翹說。
她先熬了點養胃的小米粥，炒完蛤蜊林翹還給兜兜做了雞蛋餅捲土豆絲，她跟顧凜吃雜麵餅。
等椰子蟹蒸好，一家坐到桌子邊吃飯。
椰子蟹的殼非常堅硬，顧凜拿了鉗子跟錘子把殼破開，挑出肉來給妻兒吃。
林翹往他嘴裡餵了塊螃蟹肉：“你嚐嚐，真的很好吃，有股椰子味兒。”
“好吃。”顧凜夾斷蟹鉗，把肉夾到林翹碗裡，順便朝林翹看過來，媳婦投餵的螃蟹肉格外香甜。
林翹正好對上他的視線，忍不住想笑：這纏綿的眼神！
她又把雞蛋卷土豆絲放到兜兜面前的碗裡：“你吃了不少螃蟹肉了，不能再吃了。”
兜兜苦著小臉：“爸爸媽媽怎麼能吃呢？”
林翹笑道：“你人小腸胃弱，而且不知道你會不會過敏，那你就快點長大吧。”
“最後吃一口。”小傢伙討價還價。
林翹餵給他最後一口，說：“好啦，媽怕你鬧肚子。”
小傢伙很聽話地去吃雞蛋餅。
——
顧凜在拿到一家三口拍的照片後，就把照片給爺爺跟父母寄了過去，告訴他們他結婚了。
顧長亭一直最滿意顧凜這個孫子，總是擔心他打一輩子光棍，得知他結婚還是挺高興的，但是看到兜兜的照片，他就不淡定了，不可避免地要生氣。
顧凜這是從哪兒弄出個顧瑾洲來！
要是他收養一個小孩取名顧瑾洲他信，但是這個小孩居然跟他長得那麼像，顧長亭理所當然認為顧瑾洲是孫子親生。
按照他推測，顧凜肯定是有個相好的女人，那女人去世或者因為別的原因兩人不能在一起，但是兩個人做了荒唐事，未婚先有了孩子，現在顧凜趕緊找了個女人給他養兒子。
林翹就是那個冤大頭。
作為一個三觀極正有正義感的軍人，他沒介意林翹出身，而是挺心疼她的。
好好一個姑娘給他重孫子當後媽。
等見面一定會狠狠批評教育他。
老人家想來想去，給匯款三百塊錢作為結婚禮金，還寄了布料食品給一家三口。
顧父顧母也收到信跟照片，雖然在千里之外，可兩人一直跟人打聽顧凜婚事，林翹的情況他們知道的一清二楚。
雖然介意林翹的家庭條件，但見到林翹的照片，他們一直覺得這個兒媳婦不錯，有讀過很多書的淡然明媚氣質，模樣也俊俏。
“我就擔心顧凜胡鬧，沒想到他眼光還不錯，除了出身不好，林翹各方面都不錯，跟咱兒子挺般配。”顧母把照片看了一遍又一遍，越看林翹越喜歡。
“林家人林培源這一支都有文化，那樣的家庭養出來的孩子差不了，林翹成分是差了點，可總比顧凜一輩子打光棍強。”顧父說。
“咱們多給點結婚禮金？彩禮錢顧凜都沒跟咱們要，但這錢咱們該出。給八百怎麼樣？”顧母問。
“你想想林家的家庭，還嫌不夠惹眼，別給太多，就給三百吧，反正顧凜的津貼足夠他們三個花。”顧父說。
顧母點頭：“還是你考慮周到，那咱們就給三百塊錢。”
顧母也給顧凜寫信匯款，也寄了東西，是一套《馬列選集》跟一大包東西。
——
從營地回來進院，顧凜一眼就看到晾衣繩上自己的新衣服，“我的新衣服做好了？”他問。
“嗯，你試試吧，不合適的地方可以改。”林翹說。
顧凜先去洗了手臉，把已經曬乾的衣服拿下來，細棉布的衣服，上白下黑，做得很精細，針腳細密，他馬上拿著衣服進屋，換了新衣服走到廚房門口找林翹。
終於穿上媳婦親手做的衣服，顧凜美滋滋地說：“很合身。”
“挺俊的，你身高腿長、肩寬腰細，穿什麼衣服都好看。”林翹說。
聽了媳婦的溢美之詞，顧凜簡直是心花怒放。
但是他不信！
“真的假的？你糊弄我呢吧，咱們第一次見面那天你都沒看上我，你應該覺得我長得不咋地。”顧凜很有自知之明。
林翹笑出聲來：“那天是你剛出任務回來，沒拾掇自己，拾掇乾淨就覺得你挺俊的。”
不管媳婦是不是糊弄他，顧凜都美滋滋的，湊過去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又回到屋裡，把衣服脫下，疊得整整齊齊放到衣櫃裡。
“對了，咱們在火車站不是抓到了火旺兩口子嗎，公安順騰摸瓜，抓到了大金牙一夥拐賣孩子的犯罪團伙，光這次就解救了六個孩子，都是準備帶到外地轉手的，五個孩子已經找到家了，還有一個在孤兒院暫養著。”顧凜說。
林翹一直惦記著這事兒，驚喜地說：“那可太好了，人販子都得到懲罰了吧，我巴不得人販子都死絕了。”
顧凜點頭：“對，都發配到邊疆農場去了，火旺兩口子要勞改兩年。青城公安要給我發個見義勇為的榮譽稱號，我覺得那玩意不能吃不能喝的沒啥用就沒要，還是把孩子解救出來要緊。”
林翹想了想說：“我們給兜兜上個戶口吧，他到現在連糧票等各種票證都沒有，要是有了戶口，每個月能有十四斤糧票呢，等他年齡上了初中，每個月的糧食能有二十八斤。要是他沒糧食，只吃咱們倆的糧食，咱家得吃不少粗糧才能吃得飽。”
顧凜每個月有四十五斤糧票，林翹是三十斤，得虧島上有足夠的海鮮可以吃，但在吃糧食方面，他們還是得省吃儉用。
顧凜同意，說：“得去榕城辦，等我出島的時候順便給他辦戶口。”
“不用兜兜本人去吧。”林翹問。
“不用他去。”顧凜說，“我開個介紹信跟收養證明就能辦。”
“辦了戶口咱們就算正式收養兜兜了，我覺得這樣更踏實。”林翹說。
顧凜點頭稱是。
——
吃過晚飯，高政委來了，他家在林翹家東邊，一牆之隔。
高政委打量著一家三口，原本以為林翹會覺得島上艱苦，待不下去，沒想到她看上去心情很好，一家三口其樂融融正在一塊洗衣服。
為了省水，三人組織了流水線，都坐在板凳上，一人面前一個木盆。顧凜負責清洗，兜兜漂洗第一遍，林翹漂洗第二遍。
這一家子竟然從洗衣服中找到了樂趣。
“小林感覺瓊崖島怎麼樣？”高政委也拉了個板凳坐下。
林翹說：“挺好的，沒想象中那麼熱，這些天都在吃海鮮，感覺很新鮮。”
“可別過段時間吃海鮮吃到膩味兒。”高政委說，他很擔心等林翹新鮮勁兒過了，會想要回家。
顧凜完全不擔心，說：“等有空我帶你去山上摘點香蕉跟椰子吃。”
兜兜正費力地搓洗著衣服，聞言趕緊說：“好啊，爸爸，我早就想去了。”
“明天你嫂子過來，她一個人帶倆孩子，我跟顧團要去附近島考察，你能不能去碼頭接她一下？”寒暄幾句之後，高政委又說。
“你沒安排戰士去接她？那麼遠的路她一個人帶倆孩子還有行李？”林翹很驚訝。
“是啊，她說她探親幾次了，不想給組織添麻煩，自己可以過來。”高政委說。
林翹試想了一下自己帶倆孩子坐火車，覺得完全做不到，說：“大嫂覺悟可真高，要是我帶一個孩子還湊合，兩個孩子的話肯定帶不了。我明天去碼頭接她，一定會讓大嫂感覺到春天般的溫暖。”
“那就拜託你了，你就給她帶個路，讓她到家就行。”高政委說。
顧凜說：“也就你心大，她說自己可以，你也可以安排人去接她，就這麼一次，下次絕對不行。”
“你們不知道，你嫂子那人脾氣犟的很，說了她都不聽。”高政委說。
高政委走後，一家三口也已經把衣服都洗好晾上。
次日不到四點，天已微亮，顧凜就要出發。他說在船上吃早餐，林翹就沒起床給他做飯，不過他起床穿好軍裝時，林翹醒了。
“你再睡會兒，還早著呢。”顧凜說。
林翹微笑著看顧凜，點頭說好。
她已經觀察了顧凜好多天，自從上島，他的軍裝從來沒有熨燙過，都帶著自然晾乾的微微褶皺。
晚上下班，他的軍裝大部分時候是髒的。
而上島之前每次見到顧凜，他的軍裝總是乾淨整潔，連一絲褶皺都沒有。
這個男人之前為了給她留好印象，真是煞費苦心地把自己拾掇乾淨。
不過林翹覺得這才是日常的正常狀態，又不是參加什麼儀式，沒必要衣服每天熨燙穿得光鮮筆挺。
想到這裡，林翹臉上笑意更濃。
而顧凜看著媳婦對他笑，正在滿足地進行自我攻略，媳婦每天都笑眯眯地看他，早上他穿好軍裝她會看，傍晚他回來她會看。
媳婦的眼睛清澈有光，眼裡都是柔情蜜意。
這說明什麼，當然說明媳婦跟他一樣，也很喜歡他！
顧凜覺得非常幸福。
“今天戰士會幫忙挑水，那我走了。”顧凜回看了林翹好一會兒說。
他捨不得，大步走過來，俯下`身體，在林翹額頭上親了一下。
媳婦額頭的面板光潔細膩，很柔軟，帶著淡淡的香氣。
林翹覺得他的嘴唇像烙鐵一樣燙，臉頰微紅：“走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