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onces俱樂部。

林嘉木步入聲色犬馬的吧檯時, 還是有不少人將目光投到了他身上,一種帶著好奇、打量獵物的目光。

他皺了下眉,半垂的眼睫中染上了一抹嫌惡的神情,如果不是因為今天找霍斯銘談的事情不好在人多眼雜的地方說, 他也不想來這種地方。

下一秒, 一雙手忽然搭上了他的肩膀,鼻尖傳來劣質的alpha資訊素味和嗆人的酒氣。

林嘉木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 他抬起頭就看見了池景和那張令人反胃的臉, “這不是嘉木嗎?怎麼在這裡遇見了?好巧。”

池景和是圈內出了名的紈絝子弟, 成日裡不幹正事,淨愛惹是生非, 聽說他之前因為惹怒了霍斯銘在醫院裡躺了兩個月。

林嘉木本以為對方會就此消停一些,現在看來他並沒有這個意圖。

他衝池景和露出一個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我們好像也不是很熟,池少?”

池景和看著自己身邊那群起鬨的朋友, 這麼多人面前他肯定不能被拂了面子, 他當即往林嘉木面前又湊近了幾步,“你說你來這種地方做什麼, 嗯?”

林嘉木:“和你有關係嗎?”

池景和正想罵是哪來的不長眼的傢伙, 他剛抬起頭, 就對上了霍斯銘那張陰沉的面容,

“你真的打斷過他的腿嗎?”

池景和再次將手搭上他的肩膀, 心想裝什麼裝,來這種地方不都是為了找樂子, 像林嘉木這樣的omega就是假清高。

說罷,頭也不回地揚長而去。

在對方付諸實際之前,林嘉木及時地閉上了嘴巴。

不像omega,在大部分人的認知裡,“事業”只是他們為家庭錦上添花的東西。

林嘉木不是傻子,那次吃飯的時候他就猜到了霍斯銘在外面養了情.人,而且對方還是個alpha。

父親對林嘉木最大的縱容,就是允許他和一個omega相親,但很大程度上只因為對方是寰宇的繼承人。

伴隨著“叮!”的一聲,電梯門開了,他默不作聲地跟著霍斯銘一起走進了電梯。

霍斯銘:“……”

林嘉木忍不住笑了起來。

他的舌頭不自覺地開始打結,伸到半空中的手忽然哆嗦起來,他快被霍斯銘勒死了,但他也不敢碰對方,只是紅著臉咳嗽幾聲,用忽閃的眼神示意霍斯銘能不能放開自己。

如果婚姻是一場工具,那就要好好利用起來才對。

世界終於清淨了。

“你準備自己走出去,還是我讓人把你‘請’出去?”

他面無表情地斜睨了一眼林嘉木,“他自己從臺階上摔下去,摔斷的。”

霍斯銘腳步一頓。

難道他要將自己的後半生賭在另一個人身上嗎?

真是太可笑了。

他額角的青-筋跳了跳,有種想讓人當場閉嘴的衝動。

但beta和omega不一樣,即便他們控制慾再強都無法對自己進行終身標記。

林嘉木扭頭看向霍斯銘,“剛才謝謝你。”

傳聞霍斯銘剛回國的時候,池景和在某個酒局上對他出言不遜,兩人發生了爭執,最後池景和被打斷了一條腿,在醫院躺了近兩個月,也正是這件事後,圈子裡流傳起了霍斯銘極度厭惡alpha的說法

池景和看著他就覺得腿疼,他穩住身形,拍了拍自己的衣襬:“我自己走,自己走,就不必勞煩霍總了。”

霍斯銘:“……”

每當人們提起自己時,他們都會說那個林家最受寵的小兒子,那個漂亮的omega,可就算父親寵他,卻也從沒想過將他當作繼承人培養。

雖然他當時確實動了手,但還沒給那個傻逼一點真正的教訓,那人就自己嚇得從臺階上摔下去了。

林嘉木不想和一個“門當戶對”的alpha結婚,對於他而言,資訊素壓制是一種很可怕的東西,那種理智與身體分離、只能像動物一樣沉淪於對方的感覺令人厭惡,而祈禱對方“善良”是他唯一能做的事。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林嘉木非常羨慕霍斯銘,因為他能選擇自己的人生,而自己不行。

霍斯銘垂眸掃了眼池景和,他驀地鬆開對方的領子,池景和整個人踉蹌得往後摔了一下,整個人差點跌到地上。

林嘉木:“畢竟愛情是讓人不幸的開端。”

他沒再理對方,徑直邁步朝電梯走去。

霍斯銘:“……”

林嘉木抿著唇角,他的視線落在霍斯銘穿在西裝內的高領衫和下巴邊緣遮不住的曖-昧紅痕上,“霍先生……應該比較喜歡當下面那個?”

“霍……霍霍霍總。”

霍斯銘皺了下眉。

林嘉木跟上霍斯銘,依舊維持著微笑的表情:“而且我也不是霍先生喜歡的型別吧?”

“你……”

霍斯銘:“……”

林嘉木看著對方那毫不掩飾的嫌棄表情,他抿了下唇角,“你放心……我對你沒有非分之想。”

他努力地學習一畢業就進入公司歷練、將大部分的精力與時間都花在了工作上,換來的仍是許多人不解的目光,話題熱度還沒他今天和哪個alpha談戀愛來得大,父親分給他的業務與核心業務差了十萬八千里,而大哥就算再窩囊,爆出再多醜聞,也是值得好好培養的,因為他是alpha,alpha生來就是要做出一番事業的。

然而他還未開口,眼前突然籠下一道陰影, 池景和只感覺領口一緊, 脖子被勒得有些呼吸不滯, 周遭的氣溫都跟著低了幾度。

林嘉木知道霍斯銘是有手段的人,他的野心與掌控欲不會比任何一個alpha少,他選擇來和自己相親很大程度上也只是為了應付家族的聯姻,為了聯姻帶來的利益。

對於他來說霍斯銘是最理想的合作物件,因為他們的出發點都是相同的。

但當對方提出並不會和自己結婚的時候,林嘉木還是有些意外,在他眼裡霍斯銘是個可以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的人,如果他想第一時間迅速穩固自己在寰宇的地位,那就應該立即和自己或者一個門當戶對的人聯姻,而不是找人來應付霍茂。

對於這樣做的原因,霍斯銘並沒有說為什麼,但林嘉木卻隱隱覺得和對方外面養的那個情.人有關。

這麼看來,霍斯銘也不是完全理性的人……

確實是有些令人感到意外。

“叮!”

電梯到達頂樓的提示音讓林嘉木回過神來。

兩人在包廂中坐下。

林嘉木端起茶杯不緊不慢地抿了一口茶,“霍先生今天找我是想聊些什麼?”

“合作。” 霍斯銘背靠座椅交疊著長腿,一雙烏瞳瞧不出情緒的起伏,“你想不想接管盛昌的一些業務?”

林嘉木神情微滯,“我現在不就是在負責……”

霍斯銘笑了一下,“我說的不是你手底下那堆雜七雜八的東西,是核心業務。”

沉默的氣氛中。

“咯!咯!”

林嘉木的眼瞳緊縮了一下,他喝茶的動作頓在半空中,手中端著的瓷杯不斷碰撞著杯墊發出清脆的響聲,他抬起頭,瞪大的眼眸中再無昔日的無辜懵懂,反倒透著一股迫切,就好像原本那層溫和無害的偽裝被撕了下來,

“你說什麼?”

就連聲線都變了。

“我說。” 霍斯銘取出一份檔案,沉聲道:

“你現在有一個機會……”

自從霍斯銘給冉航送了生日禮物之後,房間裡幾乎一天到晚都能聽到吉他聲,還好霍斯銘這種大平層不存在隔音問題。

冉航唯一需要擔心的問題就是吵到霍斯銘,所以他基本都在對方上班的時候玩吉他。

但有時候還是會不可避免地打擾到霍斯銘,就比如這天上午,霍斯銘突然收到了一條訊息:

【霍先生,家裡有創口貼嗎?】

過了一會兒,冉航收到了對方的回覆:

【書房的抽屜裡有藥箱】

【你幹嘛了?】

冉航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躊躇片刻,他還是回覆對方:【彈吉他的時候不小心劃到手了。】

霍斯銘:【……】

到底怎麼彈的?

冉航又發了一條:【書房我可以進去嗎?】

他還記得霍斯銘之前籤合約的時候和他說過書房和臥室不能隨便亂進,這是家裡的兩大“禁地”,雖然其中一大禁地他現在已經可以來去自如,但保險起見他還是問一下對方比較好。

霍斯銘:【門又沒鎖】

那意思應該就是自己可以進去。

冉航推開書房的門,裡面的東西排列之整齊很難不讓人懷疑霍斯銘是不是有強迫症,正對著窗戶的寬敞書桌上擺著一臺顯示屏,旁邊是對應的配套設施。

估計霍斯銘說的抽屜就在這吧。

這麼想著,冉航走過去隨手拉開了一個抽屜,裡面都是對方的鋼筆、名片什麼的。

他不禁開始懷疑這裡真的會有藥箱嗎?

於是冉航又拉開了第二個抽屜。

伴隨著“哐當!”一聲,藥瓶隨著慣性發出了清脆的碰撞聲。

映入眼簾的是滿滿一抽屜抑制劑、止疼藥和安眠類藥物,這裡面有褪黑素也有安定藥片。

冉航神情微滯,他的動作停在了半空中,整個人都愣住了。

在他的印象中,自從自己搬進來以後就沒見過霍斯銘吃這些藥或者注射抑制劑,腦海中下意識地回想起陸向天當初和自己他說的話……

所以是因為二次分化的腺體後遺症才要吃這麼多藥嗎?

下午,冉航到醫院陪冉安做了腺體移植前的常規檢測。

每次做完資訊素抽取,冉安都會很疲憊,渾身上下疼得只能虛弱地躺在床上。

冉安睡著後,冉航和陸向天到病房外聊了一會兒。

談話間,他問起了對方有關二次分化的腺體後遺症問題。

陸向天愣了一下,他顯得有些意外,“怎麼突然問這個?”

冉航:“就是今天在家裡翻出了很多抑制劑和止痛藥,這個病是需要一直吃止疼藥嗎?”

陸向天將筆插回自己胸`前的口袋,“二次分化的後遺症就是這樣,但因人而異吧,二次分化的年齡越小症狀就越輕,相反,原本腺體的等級越高,相對帶來的副作用就越大,少部分承受不了副作用又找不到適配的另一半的人會選擇割掉腺體。”

冉航愣了一下。

無論對於alpha還是omega,切除腺體都會極速地加快身體的衰弱、通常會比一般人短壽很多,這也是為什麼在抑制劑研發出來之前,被alpha標記過的omega幾乎不會與對方離婚。

他問:“那霍先生……”

陸向天:“他沒想過割腺體。”

冉航:“霍先生之前在國外就是為了治這個病嗎?”

他知道霍斯銘大學是在國外唸的,並在那裡呆了很長一段時間,直到霍啟文去世才回得國。

“他出國倒不是這個原因。” 陸向天笑了,他也是國外留學回來的,“國外也沒有治療這種腺體疾病的手段啊。”

“他沒和你說過他出國的原因?”

冉航愣了一下,他搖搖頭。

霍斯銘很少會和他提起以前發生的事情,以及與霍家有關的事。

陸向天不是太意外,以霍斯銘的性格確實不怎麼會和人講這種東西。

他看了冉航一眼,“我也不知道該不該和你說這些……”

沉思片刻,陸向天還是開口道:“你應該明白雖然現在社會的觀念相比以前已經進步了不少,但對於性徵的崇拜從未停止過,無論在什麼場合,高階alpha還是享有不少特權的。”

作為腺體科的專家,每次都有不少病人來問他能不能逆轉或者改變性徵的。

陸向天覺得好笑,他每次都反問對方你看我現在還是個b,要是有這種手術我不先把自己變成alpha?

“在他之前,寰宇的歷任繼承人都是alpha,高層管理當中也很少會有omega,所以二次分化這個事情在當時影響還挺大的,而且你知道像霍家那樣的豪門,最不缺的就是繼承人,他父親也不止他一個孩子,反正各種明爭暗鬥少不了,二次分化成omega就意味著失去了最大的核心競爭力,那段時間他承受的壓力應該挺大的,但我們畢竟不是當事人,不好對事態的全貌做什麼評價,總之出國是他自己做的決定。”

“但他能頂著那麼大的壓力坐回今天這個位置,你也沒啥好替他擔心的了。”

聽陸向天說完這番話後,冉航沉默了,光是憑著對方寥寥幾句簡單的描述,他的腦海中便下意識地浮現出了青年身形單薄、獨自行走在路上的背影。

很難想象,霍斯銘一個人在國外的那十年,他同時承受著分化成omega帶來的巨大落差,難以忍受的腺體疼痛,生理性地抗拒且厭惡著alpha但又只能透過臨時標記緩解的痛苦。

冉航不知道這十年來,對方為了重新回到寰宇付出了什麼,但即便現在霍斯銘回來了,雙肩上承受的壓力也並不會小,他與林嘉木之間的關係很可能就像霍斯銘說的那般,他和對方並沒有感情,但是礙於家庭與外界的壓力,他得找一個門當戶對的人結婚。

至於……

至於自己……

冉航現在也說不清了。

當初陸向天告訴他霍斯銘找自己簽訂合約是為了治療腺體時,有那麼一瞬間,他也曾失落過。

喜歡一個人,就是會因為對方不能回應同樣的情感而受傷。

可今天再聽對方說起這件事的時候,冉航的心尖卻湧上一陣酸澀的感覺,像是被放在浸滿酸液的容器中泡了一天一夜那樣,只剩下難過與心疼,即便霍斯銘和他在一起只是為了資訊素……

原來喜歡上一個人,也會變得這麼奇怪啊。

就好像整個人陷入了流沙之中那般身不由己,越用力掙扎只會陷得越深。

冉航想……

如果當初能抱抱霍斯銘就好了。

不過,霍斯銘現在要是知道了他的想法,估計會覺得他像個傻子吧。

冉航的腦海中下意識地浮現出了對方板著張臉,一臉無語的表情。

想到這,他在心中笑了一下,垂落在身側的手卻愈發攥緊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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