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二章 打不過瘋子

老蔡在下水道里一直走一直逃,不知道用了多久,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終於再次看見了一點點光亮。

這被困過之後才明白,光明,那是多麼值得嚮往。

他用盡了全部力氣爬了上來,這一次,總算是比上兩次順利很多,他哆哆嗦嗦的爬上來,又冷,又餓,又疼。

但是這逃出生天的喜悅還是讓他幾乎都要忽略這些了,只覺得自己的人生都昇華了。

他,終於出來了。

此時已經是傍晚了,甚至過了下班的點,太陽下山,滿天夕陽,就算這不算明亮,老蔡也哭了出來,委屈又慶幸,激動又快樂:“我出來了,我真的出來了。老天有眼啊!”

他全身上下都是泥濘,勉強起身,左右看看路,這才開始奔著家裡的方向走。他一身上下都沒得看,踉踉蹌蹌,好在這個時候人不多了,他拖著疲憊往家走。

沒想到,他被困了一天一宿。

怪不得他覺得度日如年,好像經歷了無盡的黑夜。

老蔡不管那些議論,咚咚砸門,敲了一會兒沒人開。

“媽的怪不得樓裡這麼臭,都是他帶來的,這個狗東西。”

“那誰知道了。”

整個人瞬間昏厥過去。

人太噁心了。

有人開窗叫罵。

大家一起來到蔡家敲門,這大家都是住在一個樓裡的,沒有幹這種事兒的,這不是霍霍人嗎?大家咚咚敲門,老蔡一聽,直接踹了姜保紅兩腳,姜保紅悠悠轉醒:“啊……”

“開門啊!”

“唉我去,這老傢伙是幹啥去了,怎麼造成這樣,太噁心了吧?”

一般人一瞅他,還真是不知道這貨到底是掉糞坑還是在下水道,但是他這滿身爛泥,一身惡臭,足以讓人退避三舍,恨不能繞路走了。

有人探頭一看,就見老蔡癱坐在沙發上,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

咚咚咚。

味兒太大了。

“你你你你,你誰啊!我告訴你,現在是新社會,鬼怪不能出來作祟。”

他怒道:“開門,開門,快開門,我知道家裡有人。”

又是一聲慘叫。

姜保紅的慘叫驚醒了眾人,大家立刻開門出來,探頭張望,這一曾的人看到老蔡,也是跟著叫:“啊!”

門外敲門聲還在繼續,老蔡煩躁的說:“你去開門。”

老蔡罵道:“是我,你個賤人,叫什麼叫,你是不盼著我好。”他咣噹又是一腳,不過被困了一天一宿很是虛弱。倒是不疼不癢的,姜保紅勉強坐了起來。

“大媽,你家大叔這不行啊,他不洗好了,這這個樓都是味道,你們……”

他直接進了家門,咣噹一聲把門摔上。

“就是啊,不然我們這咋住啊!”

“噁心死了,誰在家煮屎啊?”

完全不能比!

老蔡哭著往家走,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終於看到家屬院兒了,他已經餓的有氣無力,全身更是發冷,他拖著腿上樓,這時樓裡傳來別人家的聲音。

雖然憤怒,但是這個時候叫囂都是有氣無力的。

老蔡一路上的邊哭邊走,根本不顧別人的指指點點,反正,反正也認不出他,他才不管呢。他只覺得這一天一宿,可是把他這一輩子最大的罪都遭了,一年他可沒這麼倒黴過,雖然也確實經歷了不少事情,但是都跟這個不能比。

“對,找他去。”

“缺德冒煙的,誰家要死啊。”

嗚嗚嗚!

他可太難了。

“姜大媽,你家大叔這是掉哪兒了啊,你看這個味道這麼大,整個樓都能聞到,是不是該出去洗個澡啊。”

“這不是煮屎的味道,這明顯更惡臭啊。”

這真是要苦其心志餓其體膚啊,他註定是要幹大事兒的人。

“這誰家在家幹什麼了,這個死味兒。”

他一個人往家走,路上雖然人少也不是完全沒有人,但凡是路過,都奇怪的看著他,掩住了鼻子。這下水道的味道跟糞坑也沒啥區別了。都是極其難聞的。

姜保紅感冒了,整個人迷迷糊糊的,她也是一天沒吃東西,人都沒什麼力氣,在家裡睡了一天,這時終於有幾分清醒,她強撐著爬起來,來到門口開門,這一開啟:“啊啊啊!”

這些人真是沒有眼力見兒,沒看到她這麼難受的嗎?這個時候來他家幹什麼!

姜保紅強撐著開門:“你們幹什麼。”

他只覺得這些人真是少見多怪,他遭了罪都沒有叫,這些人倒是叫喚的大聲,他厭惡的看著這些鄰居,就覺得他們檔次真的很不夠,但凡是有點素質,不至於這樣的。

她看到了一個鬼!

老蔡:“叫什麼叫,見鬼啊!我是老蔡!”

活生生,見鬼了。

“我們找他去……”

姜保紅打斷了他們的話,叫:“我家樂意,管你們什麼事兒?這樓是你們家的嗎?這是公共的。我們自己在家幹什麼不行,礙得著你們什麼事兒,滾滾滾,都給我滾。”

“哎不是,你這人怎麼這麼不講理。”

姜保紅叉腰:“我就這樣,你們要是不樂意,就打我啊。我直接去你們家門口躺著去,還敢欺負老人?懂不懂尊老愛幼啊。”

“你你你!”

姜保紅:“你們再不管,我就把髒水全都潑你們家門上。”

她洋洋得意:“有本事你們就打我。”

“無恥。”

“怎麼這麼下作啊。”

“哎不是你這人怎麼能這樣……”

過來的人氣的顫唞,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

大家真是歎為觀止,怪不得公婆一來,張蘭花就帶著孩子走了,這要是跟這種人住在一起。人都得瘋掉吧。這個娘們簡直是個瘋子啊,妥妥的不要臉。

“我們不跟你一般見識。”

“我才不跟你們一般見識。”

她得意的叉腰,終於體會到了關桂玲胡攪蠻纏的快樂。

“好了,你還在磨蹭什麼,趕緊給我做飯,另外燒水洗澡,你是想要餓死我凍死我嗎?”老蔡不滿意的呵斥。

姜保紅:“來了。”

咣噹一聲關了門。

門外鄰居氣的哆嗦,不敢相信怎麼會有這麼不要臉又胡攪蠻纏的人,而這種人竟然還是他們的鄰居,真是倒黴催的。沒見過這種陰險小人。

“算了算了,這家子就是不要臉的混不吝。”

“是的,臭死了,我們還是走吧,”

姜保紅別看病了,但是這伺候男人倒是用心,雖然十分難受,但是仍是撐著下了一碗麵糊,又給老蔡燒水洗澡。這還多虧了熱水,要是涼水,淤泥都不好搓,老蔡這個時候也顧不得什麼旁的了,呼啦啦的把麵糊喝了,這才感覺肚子不再火燒火燎,他冷的厲害,把水溫搞得高高的,往身上一澆——呼,舒服!

他是舒服了,熱水澆在淤泥上,整個樓的味道更是一言難盡了。

這惡臭的味道啊,最怕的就是熱水,瞬間會讓味道更大。

不少人家都直接堵住了門窗,只沒有十年八年的下水道,都沒有這個味兒。

他們哪裡知道哎,這貨就是從下水道里爬出來的。

還有的人家的小孩子嗷嗷哭:“臭,臭臭……”

“我今晚回孃家住。”

“我跟你一起吧。”

“不行的話今晚找個親戚湊合一宿吧,這味兒哎,毒氣彈嗎?”

“噁心死了,這個該死的老蔡家,缺了八輩子德了,怎麼不一道雷劈死他們家。”

“作孽哦。”

大家恨得不要不要的,但是又沒有辦法,誰讓人家不要臉呢。

不過老蔡此時洗了個熱水澡之後的倒是能看到,全身上下都是傷,有被揍的,有摔的,有擦傷,還有的地方竟然還凍傷了,姜保紅心疼的掉眼淚:“你這是幹啥了啊,竟然遭了這麼多得罪,誰打的,我找他去!”

老蔡不自然的說;“他們誤以為我是偷馬葫蘆蓋兒的賊,我一慌就摔進下水道了。”

他自然不會說自己是趴廁所,他咳嗽一聲,拿出厲害的樣子說:“你管那麼多幹什麼,倒是你,我一天一宿沒回來。你竟然連找也不找,我怎麼就那麼倒黴,遇到你這麼一個毒婦,你怎麼就能狠心到這個地步,一點也不盼著我好是吧?如果你們能早點找我,我何至於遭這麼多罪?”

他越說越氣,上手就是一巴掌,直接把姜保紅打的摔倒在一邊兒。

姜保紅捂著臉哭泣:“我不舒服才沒去的,不過兒子昨晚出去找你了,今天也出去了,現在還沒回來呢。啊對啊,兒子也沒回來呢?他去哪兒找你了?”

老蔡:“算他還有點良心,都說養兒防老,我總算是沒白養這個兒子。”

“兒子還沒回來……”

老蔡:“他這麼大人自己不會回來?我累了,睡一會兒。”

這一天一宿,他遭了多少罪,現在只想休養一下。

姜保紅:“可是……”

“滾!”

姜保紅委屈的紅著眼,但是自家男人受傷,她也是曉得的,她關心的說:“你的傷要不要去醫院看看?這麼嚴重,在家不行的。”

“不用!”他如果去醫院被人問起來怎麼解釋?

他惡狠狠的說:“別煩我,我要睡覺。”

他早就睏乏了,他二話不說直接回屋,又交代:“把兒子的被也給我。”

姜保紅:“好。”

他得蓋兩床被。

至於兒子?

管他呢?

丟不了。

他可不在意。

姜保紅倒是坐在客廳裡嘆息,這當爹的回來了,當兒子的又不見了,這一個個的,怎麼都這麼不著調呢?跟套娃兒似的,這個回來了,那個又不見了。

他們的撈錢大計,真的能成功嗎?

她嘆息著靠在了沙發上,覺得頭更疼了。

她的命啊,真是比黃連還苦啊。

這頭兒都苦出水了,可遠在四合院的人還覺得這日子真是很甜啊。

大家湊在一起看電視,熱熱鬧鬧的,因為莊志希他們家買的是彩電,小孩子們都在這邊呢,圓圓呱呱呱的正在跟她媽媽顯擺自己發現了不對勁兒,她說:“我的兩隻眼睛哦,亮晶晶,一下子就看出來了。果然下面有壞人的,但是大人讓我們趕緊上學,都沒有看見最後的結果。”

明美:“應該是沒抓到。”

“很可惜。”

明美:“這種人早晚被抓到,你們如果遇見壞人,也不要下去追。下面不安全的。”

“我知道的啊。”

明美:“這就對了,咱們不逞強。”

雖然明美自己小時候是一個很逞強的小女孩兒,但是卻不想孩子是這樣的,小孩子畢竟是小。她笑著說:“這麼懂事呀,媽媽給你們拿好吃的好不好?”

圓圓:“好,什麼呀?”

她張望,明美笑:“我今天買了糖雪球。”

她找出袋子,說:“來,大家都吃。”

小孩子們呦吼一聲,格外的開心,小孩子就沒有不喜歡吃零食的,這樣酸甜口更是人人都喜歡呢。

李珍珍唸叨:“街上都有賣糖葫蘆了,我覺得糖葫蘆跟糖雪球一樣好吃。”

雖然都是山楂裹糖,但是又有一點點不一樣。

圓圓:“奶奶說,她喜歡吃的是山藥豆糖葫蘆,我都沒有遇見過。”

“我也沒有。”

“我也沒。”

就連明美都搖頭:“不知道你奶啥時候遇見的,我也沒吃過。”還別說,這一說,倒是有點嘴饞了呢。明美:“下一次如果我遇到,就給你們每個人都買,帶回來讓你們嘗一嘗。”

團團圓圓:“媽媽你也太好了吧。”

李珍珍:“阿姨我最喜歡你了。”

“我也稀罕你!”

小孩子們的馬屁可真是很純粹的呢。

明美高興的笑眯眯,沒人不愛聽好話呢。趙桂花過來看電視,走到門口就聽到這邊的動靜兒,進來問:“你們這是說什麼呢?”

明美:“說山藥豆做的糖葫蘆,不曉得是個什麼樣子。”

趙桂花:“這有什麼,你等著改天我去找一找山藥豆,買了給你們做,這其實也不難。”

他們這樣的老人兒哪個不會幾手吃食小吃。

“奶,我最喜歡你了。”圓圓立刻撒嬌。

明美:“哦豁……”

真會見風使舵啊。

圓圓一看媽媽的表情,立刻湊上去:“我也喜歡媽媽。”

明美:“這才差不多呢。”

趙桂花橫她一眼,說:“多大的人了,還爭風吃醋。”

明美:“多大都可以啊。”

趙桂花:“這要說起來,也順便買些山楂,多做一點,給大家分一分。”

明美:“行。”

她突然想到,說:“我以前客運站附近有一個大爺賣山楂,可好了。等我明天去看看,如果他在我就都買回來,我們還能自己做山楂糕呢,其實……哎,哎哎?”

明美突然就頓住,說:“啊,我想起來了!”

她激動的不行:“我想起來那天看見的人是誰了。”

趙桂花:“???”

明美:“我就說那天看見的那個女人有點眼熟,那個人是姜保紅啊。”

這要是不提到客運站,她還想不起來。正是因為提到了客運站,倒是真的想起來了。她說:“前幾天在廁所的那個女流氓,就是她。”

趙桂花:“是她?”

明美點頭。

趙桂花:“這傢伙不是離開四九城了麼?這是回來了?她怎麼會來這裡?別是憋著什麼壞吧。”她反應的倒是快,說:“好啊,怪不得她當時要擋著臉跑,是怕被你認出來吧?我看著人沒安好心眼。”

可不是趙桂花要惡意揣測別人,而是這姜保紅做事情太過奇怪,但凡是沒點目的都沒人相信。

明美也是一樣的看法,她說:“我等著打聽一下她的情況,如果她想來這邊做壞事兒,那是別想了們這裡可不是她撒野的地方。”

趙桂花:“你說她會不會是來踩點的?”

“那她來幹什麼啊。”

趙桂花:“能幹的可多了,誰知道呢,姜保紅也不是什麼好人。”

明美抿抿嘴,說:“這人確實不是好東西。”

“可不。”

趙桂花越想越不對,說:“我得去告訴告訴大活兒,最起碼得上心點,別是沒有防備吃了虧,咱們大院兒跟他不對付的還真是不少。”

像是明美這樣只是互相看不順眼的都是小事兒了。

還有真的結了仇的呢。

像是王香秀,像是白奮鬥,還有鄭慧旻。

趙桂花挨家轉,沒一會兒的功夫,大院兒裡的人都知道最近出來的女色狼是姜保紅了。聚在院子裡討論,銅來倒是果斷,問:“要不我們報警吧。”

趙桂花:“你明美嬸嬸只是認出了她,可沒抓個當場,人家可以不承認的。”

這話不假。

李偉偉咬牙切齒,說:“這個死變態,不僅偷看我,還搶走了我的褲衩子,她要是還敢來,我饒不了他。”

這人對褲衩子被搶十分的憤怒,念念不忘。

好在虎頭現在回學校了,但凡要是在家,也要發出豪言壯志。

這年輕小夥子的心啊,傷不起。

鄭慧旻:“我媽當初總是訛她,他應該也很恨我媽媽,不知道會不會去找茬兒。”

雖然關桂玲對他們不好,但是鄭慧旻總歸是念著那是親媽,現在人已經瘋了,總歸不能找一個瘋子算賬吧。

“應該不至於吧。”

“這怎麼好說。”

鄭慧旻心裡不放心,說:“那我明天去看看我媽,順便叮囑一下,讓他們不要隨便放人進去看我媽。”

官紅:“你一個人去啊?”

關桂玲所在的精神病院並不在附近,而是在郊區,所以官紅還是提醒了一嘴,她可不是想要維護鄭慧旻哈,一帶你也不是,就是怕出事兒,提醒一下而已。

而已!

鄭慧旻抿著嘴:“我……”

她看向了李軍軍,果斷的出擊:“李大哥,你明天有事兒嗎?能陪我去一趟精神病院嗎?我不耽誤你很久,看過我媽媽就回來。”

她手攪在一起,說:“我實在是有點不放心,就怕遇到壞人,不然絕對不會麻煩你的。”

李軍軍猶豫了一下,隨即還是點頭:“行,我跟你一起吧。”

鄭慧旻立刻喜笑顏開:“好呢,謝謝你。”

李軍軍:“沒關係。”

官紅:“!!!”

她瞪大眼,說:“就好氣!”

早知道她就不提醒了,這一提醒,這貨竟然還順杆兒爬把上了李軍軍大哥,你說氣不氣,怎麼還有這樣的事兒。她就多餘多嘴啊!她鼓起了腮幫子,像是一條魚。

李偉偉看著官紅氣的這樣,默默的後退了一步。

所以啊,他真是對女同志敬而遠之。

真的把握不住啊。

這些年輕人的眉眼官司,趙桂花倒是都看在了眼裡,她默默的搖頭,覺得李軍軍這孩子是個好孩子,但是也太老好人了。仔細想想上輩子就是這樣,因為他這個人很老好人,反倒是引發過不少的誤會,你要說他人不好那是肯定沒有的,這人真是真誠又真心,誰求著幫忙都沒有拒絕的。

但是正是這樣,作為枕邊人,他媳婦兒反而是十分的不高興。

趙桂花多看了一眼,就看鄭慧旻高興的說:“那明天我們早點走吧,我們一起去一趟前門大街,我給我媽買一些點心帶過去。”

“行。”

李軍軍應了。

李偉偉又在一邊兒搖頭,他覺得他哥真是一點也不如他,就不如他這麼精明。

現在像他這麼精明的男同志,真的不多了。你看他哥,女同志一示弱就趕緊幫忙,早晚被套牢。

他忍不住又去看小燕子,就見小燕子抄著手,根本就沒看李軍軍和鄭慧旻,反倒是嘟嘟囔囔,跟念兔子咒似的,不知道唸叨什麼,他默默的湊近,就聽到小燕子竟然在背古文!

李偉偉:“!!!”

這是什麼奇葩!

怪不得小燕子學習好!

這學霸的思維和學渣的思維果然截然不同,再看他哥,他深深覺得,他哥跟小燕子果然不相配。他哥哥要是背課文能給自己背睡著,但是再看小燕子,人家格外精神。

不能比,不能比啊。

李偉偉覺得自己最清醒了。

他的視線不經意跟趙桂花視線對上,李偉偉抬頭挺胸,驕傲的衝著趙桂花笑。

他,人間清醒。

趙桂花:“……”

這個二傻子。

他娶媳婦兒最不行。

不過好在,看樣子這個貨這輩子好像跟上輩子不一樣。

大家各有眉眼官司,白晴晴咚咚咚跑出來上廁所,何蘭陪著閨女一起出去上廁所。雖說現在家家戶戶晚間還真是都用尿壺,但是現在還沒太晚,大家又都在院子裡,小姑娘自然不肯。

何蘭領著女兒出去上廁所,趙桂花則是想起來一茬兒,說:“奮鬥啊,你原來也算是得罪過姜保紅的,他們家如果對你下手不順利,保不齊會盯上孩子。平日裡你對孩子上點心。”

白奮鬥立刻就瞪大了牛眼,說:“他們要是敢對我家孩子做點什麼,我非揍死他!”

趙桂花:“小心使得萬年船,我也會跟孩子們說一下,平日裡最好都在一起別落單。”

她聳聳肩:“也許根本什麼事兒也沒有,就是咱們想多了。”

這個話,周大媽不能認可。

她說:“這人又不住在這邊,跑到這邊神頭鬼臉,說她沒憋好屁都沒人相信。”

“對,我看也是。”王大媽也這麼說。

小孩子們雖然在屋裡看電視,但是團團把窗戶開啟了,倒是能聽到院子裡的議論聲,他一心兩用,說:“我們平日裡都在一起,可不能吃虧。”

其他的小孩子點頭。

二林好奇的問:“那是什麼人呀?”

團團:“反正不是好人。”

二林隨即嚴肅點頭。

團團:“那個壞人可能是要報復的吧?所以我們要小心一點。”

“對。”

杏兒在一旁碎碎念:“這個我懂的,我們村裡也有這種事兒,我們村裡有個人被報復,房子都燒掉了。好可怕的。”

李珍珍:“媽媽呀,真嚇人。”

她歪頭問:“杏兒,你還會回去嗎?”

杏兒搖頭,說:“我不回去了。”

雖然爸爸媽媽都沒有跟他們小孩子說過,但是這個小姑娘十分的精明,可是偷聽過爸爸媽媽的話呢。她說:“我爸爸媽媽說要多攢錢。然後在這邊買房子,我們一家就可以留在這邊了。我媽媽還說,要儘量爭取看看有沒有機會把戶口轉回來。這樣我們讀書都方便很多了。”

小姑娘繼續唸叨:“我媽媽還還說,我們老家爺奶還有大伯他們都不是好人,以後不回去也不跟他們來往了,我爸爸都給村長伯伯寫信了,我們家的土地都租出去了。”

大家紛紛點頭哦,圓圓:“我家沒有地。”

“因為你是城市裡的人呀,那肯定沒有的,不過種地不掙錢的,以前我爸爸媽媽每年都很辛苦,可累可累了,特別是這個時候,這個時候正是秋收結束沒多久。秋收就已經很累,可是秋收之後更忙的,糧食從地裡收出來,可不是直接就能變成糧食,還要拖粒什麼的,都要幹很久。而且我們還要撿柴,挖菜,我們沒有煤球可以買。我媽媽說,有也買不起的。家家戶戶都很忙,我們好累好累的,可是沒剩下什麼錢,就連給二林看病都不夠。”

小姑娘碎碎念,其他孩子都睜圓了眼睛。

別看他們一個個都是挺聰明的小孩兒,但是到底是城市裡的小孩子,對農村那些事兒是不懂的,他們都沒見過。要是趙桂花在這裡,那就要感慨一句這八十年代城鄉差距還是很大的。

“你原來這麼累啊。”

杏兒點頭:“是的呀。我都有在家幫忙,我家只有我大堂姐不幹活兒。我那個壞人大伯母說,我大堂姐要養的白淨一點,到時候才能嫁個好人家。”

這個時候大家都忍不住問:“你大堂姐多大啊,是她故意劃傷你的臉吧?”

杏兒:“她今年十六了。”

圓圓:“這麼大!那還欺負小孩子,太壞了。”

杏兒是去年過來的,她八歲,當時她大堂姐就是十五歲,十五歲其實已經很大了,竟然因為嫉妒小堂妹故意劃她的臉,可見這人多麼的惡毒。

“這種人一定會遭報應的。”

“肯定是。”

這遠在他鄉的杏兒大堂姐會不會遭報應還兩說,但是小蔡是真的遭了報應了,他在下水道里爬爬爬,但是怎麼爬都找不到出路,他不禁萌生了跟親爹同樣的感想,誰把馬葫蘆蓋兒蓋得那麼緊的啊。

這就很要命啊。

他找不到出路,又感覺有老鼠“追”自己,只覺得渾身的力氣都要被抽掉了,他覺得他可能是要完蛋了,這人怎麼能這麼遭罪呢,他從小到大,哪裡受過這種委屈?

他嗚嗚的哭,心裡痛罵父母,這兩個老不死的就不知道出來找找他嗎?

自己兒子沒回家,難道不知道嗎?

果然是冷心冷肺的一對夫妻兩個,別指望將來他會給他們養老,不要指望了,不可能!

這一次,他逃走的時候一定不會帶著他們,到時候拿了錢,他就一個人遠走高飛,什麼父母什麼範德彪,他們就留下來給他擋槍吧。鄭雨豐都可以,他也可以。

他可以比鄭雨豐做的更好。

他可以!

“這些該死的,你們對我不好,也別指望我對你們好了。”

他不斷的走,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不知道外面是白天還是黑夜,他一路伸手在頭頂到處摸索,只盼著能夠找到一個馬葫蘆蓋兒。嗚嗚嗚,他苦啊。

小蔡覺得難受極了。而這個時候同樣難受的,還有範德彪。

這要是說起來,範德彪是一個很小心眼的人,別看他之前賠償的很痛快,但是心裡確實也是恨極了的,這怎麼可能不恨,自己平白無故的失了那麼多錢,還白白的進去蹲了一年,他心裡的火都要積累的竄出火苗兒了。

他進去一年,前前後後又耽誤了一些時間,這就一年多,等他出來,原來賺錢倒賣的路子都被別人佔了,他現在真是要錢沒錢,要人沒人。

所以這一次小蔡的拉攏,他是很快就心動了的,但是心動歸心動,他卻又沒有那麼容易相信小蔡,這人也不是一個很能信得過的,如果轉頭兒出賣了自己該怎麼辦。

他也很怕被人當做槍使,他甚至想要自己單幹,但是卻又知道自己是拉攏不到人的。他以前做人十分囂張,大家都說衝著錢才聚集在他一起,現在他們沒錢,別人不會跟著他幹。

再說,今年嚴打,好些個道上的都進去了,剩下的也老實的很,就算是利誘,人家都不一定跟著他幹,畢竟不是人人都能破釜沉舟。

他抿著嘴,心道難道真的要跟小蔡一起?

他肯定不止一個人的。

範德彪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好半天,突然呼啦一下坐起來,一捶床,叫:“幹了!大不了再進去!老子也不是沒進去過!難道還怕了不成?只要拿了錢,我們就逃竄出國,我還就不相信了,這沒個出路了!”

與其這樣湊合過日子,他還是更想念以前大魚大肉的日子。

誰過慣了好日子,會想過差的日子?

範德彪起身,默默的出門,小蔡倒是給他留了地址的,他直接出門,他一走,院子裡就有人衝著他的背影呸。

別以為他們不知道,今天那個逃竄的,就是他的朋友,今天來找他的。他們沒抓到人,自然是要找範德彪的,不過範德彪當時堅決不承認。

可是院裡的人對他都很厭惡了。

範德彪一個人抄著手來到蔡家,他剛走到蔡家所在的樓道,就聞到一股子沖鼻子的味道,彷彿下一刻就能給他燻個倒仰。他猶豫了一下,正要往裡走,只覺得這味道扛不住,他深吸一口氣,唔……

不能吸氣!

他飛快的後退幾步,看著這個味道“宜人”的家屬樓,想了想,說服自己:“不差這麼一時半刻,明天再來吧。”

頓了一下,生怕這個味道消失不了,又自言自語:“還是在等兩天吧。”

說完,嗖嗖的離開。

這個味兒,扛不住啊!

他很快的敗退,走的很快,倒是不知道,姜保紅看見他了,她當然不認識範德彪,她站在視窗,一直望著自家兒子呢。左看右看,都沒見到人。她憂愁的嘆息。

他到底去哪兒了啊?

莫不是,踩點去了?

姜保紅一想,覺得很有可能,她兒子這個人是很能幹的,打小兒就比一般人更強,又聰明又伶俐,如果不是當年出了那檔子事兒,現在他兒子都能做領導了。

最不濟,也是一個小領導了。

還是他們耽誤了孩子啊。

姜保紅左等右等都不見兒子回來,猶豫了一下,回頭看了看房門,她男人還在睡覺,要不,她出去看看?姜保紅覺得,兒子是比男人靠得住的。

她雖然感冒了頭疼,但是,倒是也能堅持。

姜保紅掩了掩鼻子,尋思正好受不住這個味兒,不如出門了。

可見啊,姜保紅自己也是扛不住的。

這要是換了昨晚那個環境,她肯定就不找了,但是今晚吧,出去也未嘗不可。這麼想著,姜保紅套上厚衣服,提著手電筒出門。她一個人溜達出門,直奔杏花裡。

她兒子肯定是去杏花裡踩點了,她過去找沒錯的。

她一路過來,這個時候都深更半夜了,烏漆嘛黑,今天連點月亮都沒有,姜保紅一路過來,只覺得這個地方真是晦氣,一點也不旺她,來了兩次,都沒落到個什麼好兒。

走到一半兒,她停了下來。

是啊,這邊不旺她啊,晚上又陰氣重,如果出事兒怎麼辦。

一時間,她有點舉步維艱了。

她站在這裡,要走不走的,回家還是繼續向前,帶著幾分憂愁。不過把,很快的,她就看到了熟悉的地方,這裡距離她以前的工作單位客運站其實不是很遠,像是不遠處這條巷子,當初她和關桂玲在這邊就差點遇到柺子。

她看著這條巷子,想著那個時候上班,雖說那個時候老蔡已經走了,但其實,她的日子是比現在還好不少的。如果沒有關桂玲瞎攪合,她的日子其實也還可以。

她的日子變得更不好,是離開四九城之後。

如果不是為了躲避關桂玲,她根本就不用離開四九城,是關桂玲,一切都是關桂玲,她越想越氣,索性一轉頭,奔著關桂玲家的方向走去了。

杏花裡太晦氣,不適合她,她去關桂玲他們家看一看,雖然聽說關桂玲瘋了,但是她還沒看過瘋子什麼樣呢,嘲諷一下總是可以的。她覺得自己應該過去找關桂玲解解恨。

反正,她也不想回家聞臭味兒。

姜保紅一路來到關桂玲家的位置,深更半夜,家家戶戶都房門緊閉。

關桂玲絲毫不講究,直接大晚上咣咣敲門:“關桂玲,關桂玲你在家嗎?”

她高聲:“關桂玲!”

她這麼一叫,家家戶戶很快的亮了燈,一個個罵罵咧咧的。

“誰啊!這個倒黴催的,大晚上的幹什麼呢。”

“要死啊,晚上找人,這都幾點了?”

“缺德冒煙兒的,臥槽,這都半夜一點半了,怎麼這麼混蛋啊!”

他們這邊也都是大雜院兒,一敲大門,幾乎家家戶戶都被吵醒了,有個漢子氣的光著上身就出來:“他媽的誰啊!”

他開啟大院兒門,怒噴:“你是有病啊,有病就吃藥,別在這裡騷擾別人。怎麼的五行缺賤嗎?深更半夜的砸門,你是想死啊,信不信我錘死你!”

姜保紅嚇了一跳,眼看這個人這麼魁梧,她立刻後退一下,說:“我,我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找關桂玲。”

他還是知道打不過的。

這氣勢都不如剛才兇猛了。

“你找誰?找關桂玲?”

姜保紅點頭:“對,我找關桂玲。”

她深吸一口氣,努力淡定:“我想找關桂玲的。”

大漢上下打量她,說:“關桂玲不住在這裡,他家房子都賣掉了,她現在住在城南的精神病院。”

“什麼!”

姜保紅震驚的叫了出來,她以為,關桂玲瘋了是被關在家裡的。

“去去去!”大漢咣噹一下子把門關上,隨即又開啟,罵道:“我告訴你,以後在攪合別人睡覺,就把你打死。”

咣!

大門被關上了,院裡傳來此起彼伏的罵聲,當然,不是罵關門的,而是罵姜保紅。

姜保紅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她猶豫了一下,尋思,要不,去看看關桂玲?

她看了看天氣,反正也沒什麼事兒,要不現在就去?

她因為白天不舒服睡了一天,晚上倒是挺有精神的,正好不想感受臭味兒,正好了。她本來以為關桂玲被關在家裡,現在知道實在精神病院,更想去看看了。

她要去見識關桂玲的狼狽。

讓她一直嘚瑟,讓她訛自己,現在完蛋了吧?

報應!

姜保紅倒是有閒工夫,大晚上,直接奔著郊外走,城南的精神病院,她也是知道在哪裡的。她一路走向了精神病院,不怕冷不怕累,想到能看到關桂玲痛苦的樣子,她就覺得格外的開心了。

姜保紅憑著這個信念往前走,一路走到精神病院的時候,天都放亮了,她這人就是沒有逼數兒,根本不看時間,直接敲門。

“有人麼?有人麼?我來探病。”

她敲門敲了好久,終於有人來開門,這門崗大爺看她的表情,彷彿她才是該住在這裡的神經病。

“你探望誰?”

姜保紅立刻說:“我是來探望關桂玲的。”

老頭兒嘟嘟囔囔:“怎麼這個時候來了?”

語氣不是很友好。

姜保紅尷尬的笑一笑,這要是換了以前,她早就罵人了,一個看門狗還敢說話。但是這些年也受了不少的教訓,她也曉得自己不能太大膽,現在他那人可不是領導了,沒人會給她面子。

她尷尬的笑笑,說:“我是關桂玲以前的同事,想見見她。”

門崗大爺:“等著吧。”

他說:“七點半開門,到時候你來登記,再進去探望。”

這裡可不是一般的醫院,並不是隨心所欲的。那是有嚴格的探病時間的。

“啊?我大老遠的過來,你就讓我先看看唄。”她是真的憋著氣:“現在還這麼早,我要等很久,你看我來都來了,就不能通融一下嗎?”

“不行。”

“你!”姜保紅氣的不行,只覺得這老頭兒算是個什麼東西,竟然敢不給她面子。她叫罵:“你一個看門狗,竟然還敢不給我的面子,你知道不知道我是誰,你真是不知道馬王爺三隻眼……”

咣噹!

門又被關上了。

姜保紅:“你開門,你開門你……”

“你再鬧事兒,我就要叫保安了,我們這裡是精神病院,可不是你鬧事兒的地方,你要是再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緒,就得好好看看你有沒有病了。”

老頭兒給大門上的小窗拉開,冷漠的說。

姜保紅:“你!”

她委屈極了,憑什麼!這些人憑什麼這麼對她啊!

可是姜保紅知道,今時不同往日,她已經不是以前的她了,只能等待,姜保紅坐在大門口,這邊人少,也很少有人來這邊探病,好久都沒一個人,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大門終於開了。

姜保紅腿都麻了,跌跌撞撞的起身,說:“我能探病了吧?”

老頭兒:“姓名身份地址還有關係都要寫上。”

老頭子並沒有跟他一般見識,他覺得這個娘們也不怎麼正常就是了。他們這邊見到的都是不正常的人,所以寬容心還是有的。

姜保紅趕緊登記,登記好了,這才跟著一個小護士往裡走。她是第一次來這樣的地方,但是看著真是一點也不比監獄更輕鬆。這周圍的圍牆竟然都圍著鐵絲網。

看起來陰森森的。

她跟著進門,小護士:“你在這裡等一下。”

這邊是會客室,基本上但凡有人看病,都是被安排在這邊。

姜保紅坐了下來,心裡有幾分激動,她覺得自己終於可以俯視關桂玲了,仔細想一想,這個關桂玲之所以一直都能壓著她,無非是因為她這個人比較豁的出去。

如果不是這樣,她也不至於吃了這麼多虧。

還是自己太好人了啊。

她越發的激動,正在這時,就看到小護士領著短髮的關桂玲進來。

該說不說,關桂玲現在的氣色竟然比之前還好了一點。

以前的時候,她臉色蠟黃的像是一個惡鬼,眉眼也刻薄很多,但是現在兩頰看起來竟然有些肉了。要知道,這裡可是精神病院,可見她以前跟著鄭雨豐過的是什麼日子。

還不如在精神病院。

關桂玲自從親眼看見鄭雨豐死了,人就瘋了,她這一輩子的心思都在鄭雨豐身上,為了他可以做盡所有的事情,自然是不能承受鄭雨豐的離開。

她更是把這些年的事情都忘記了,似乎所有記憶都在剛結婚的時候,她只記得那個時候的事兒。

剛結婚的時候,她跟鄭雨豐還是過的很好的,那個時候鄭雨豐是客運站的司機,她在家相夫教子,因為第一胎是兒子,她可是相當得意的,那是她最美好的日子。

大概是因為那段日子是她過的最好的,她現在的記憶也都在那段時間,至於後面的種種,反倒是不太記得了,但是受到刺激,卻又會想到鄭雨豐的背叛與死亡。

還有範德彪。

每每回想起一些,她都恨不能殺了範德彪,拆骨喝血!

像是現在就是她沒發病的時候,整個人帶著恬淡的笑容,十分的友善。

小護士:“這是你以前的同事,專程從外地來看你的。”

因為當初姜保紅離開了四九城,戶口自然也走了。所以現在看她還以為她是外地來的。

姜保紅看著關桂玲,這一看,就怒了。

憑啥啊!

她竟然過的很好?

就衝著關桂玲這個笑容,她就覺得刺眼極了。

關桂玲柔和:“我的舊同事嗎?謝謝你這麼大老遠來看我。”

姜保紅:“!!!”

她看著關桂玲柔和的微笑,更刺眼了。

她強撐著說:“我們能單獨聊幾句嗎?”

小護士看了看關桂玲,覺得她狀態還可以,畢竟這是精神病,也不是坐牢。她點頭:“可以的。”

她出了門,這人一出門,姜保紅就變臉了。

她是想看到關桂玲痛不欲生,不是想看到她過的這樣的恬淡美好,她氣的不行,氣急敗壞:“關桂玲,沒想到你也有今天。呵呵,活該,真他孃的活該!”

關桂玲:“???”

姜保紅怨毒的說:“嘖嘖,你看看你這個垃圾樣子,怪不得你男人跟人跑了不要你,就你這種賤人,活該落到現在的境地。我就知道,你這種人早晚都會得到報應的。那個賤人,哈哈哈哈,你不是最愛你男人嗎?我可聽說了。你男人外面有人的。人家根本沒想跟你好好過。都是利用你。他還不要你。哈哈哈,他死了都不要你。”

她越說越興奮,張牙舞爪,“你個廢物啊。大廢物。”

她的手指戳到了關桂玲的額頭,關桂玲:“你……”

她咬著唇,眼淚掉下來了:“你為什麼要這樣說。”

“你再愛你男人也沒用,他死了,哈哈哈死的好啊。你男人不要你了。我聽說你的兒子也要跟人跑?你看看你怎麼這麼廢物啊!狗屁不是。你……”

“啊!”

她正罵的暢快,關桂玲突然就受不住了,她這人最怕的就是刺激,現在姜保紅這樣就是使勁兒刺激她,她自然一下子就發病了,她尖叫一聲,突然就反手薅住姜保紅,抓著頭髮使勁兒拽:“範德彪,我就知道是你,是你害了我家雨豐,是你!”

姜保紅:“啊?”

關桂紅眼睛赤紅,抓著姜保紅不放,直接開始扇她,姜保紅:“你你……”

關桂玲抓著人就往牆上撞,叫:“範德彪,你殺了我家雨豐,我這次要你血債血償。你個該死的。”

姜保紅被撞得眼冒金星,叫罵:“關桂玲你個賤人,怪不得你丈夫不要你,你這種母夜叉,沒人會要你,活該,怪不得你瘋了。都是報應!”

這時小護士也進門了,她聽到動靜嚇的不行,趕緊說:“你別刺激她啊。”

這人怎麼不怕死呢。

這人都在關桂玲手裡了,竟然還罵人?

果然,關桂玲一聽,直接九陰白骨爪就撓上姜保紅,她生生又被按著撞牆好幾次。

小護士差點一口氣上不來,愁的不行,趕緊按住了門口的鈴聲。這是為了防止出事兒安裝的,每年都得用個幾次。她也不太敢上前拽人,就看關桂玲發瘋的捶打姜保紅:“範德彪,你該死,你太該死了。你還我男人,你還我男人啊!”

姜保紅:“啊……我的媽媽啊,你放了我,我不是範德彪,我是姜保紅啊。”

這個時候她總算是知道怕了,這人瘋了,力氣怎麼都變得這麼大。

“我是姜保紅啊。”

“姜保紅?我不知道什麼姜保紅,你就是範德彪,你該死!”

她啪啪啪的砸著姜保紅,揪著她的衣服不放:“你別想騙過我,別想,你以為你頭髮長點就能裝成女人?不可能,我才不會上當!”

她使勁兒薅著姜保紅的頭髮:“把你的假髮脫下來。”

姜保紅被揪的鼻涕一把眼淚一把的。

她慘叫:“放過我啊!我不該來找你麻煩,不該來看你熱鬧的啊。”

她怎麼也沒想到,以前關桂玲是個病秧子的時候,他打不過關桂玲。現在關桂玲是個女瘋子,她還是打不過關桂玲,這就沒有天理了啊。

她慘叫的厲害。

關桂玲卻不客氣,又是掐又是打,頭還被嗷嗷撞牆,姜保紅覺得自己都要斷氣兒了。

“救命啊,救命啊!”

姜保紅覺得自己是經歷了天長地久,終於有保安衝了進來。將兩人分開,大夫也很快的衝進來,直接按住了關桂玲,給她打了針。關桂玲掙扎著看向了姜保紅,說:“你還我男人,你還我男人……”

姜保紅此時癱軟在地,罵道:“你男人死了,你男人已經死掉了,活該你男人死掉了,不死看到你也噁心!報應,真是報應啊!啊啊啊!!”

饒是關桂玲被控制住,仍是一口咬向了姜保紅的手腕,姜保紅:“啊!”

“快鬆口。快啊!”

大家紛紛的拉扯,關桂玲死死的盯著姜保紅,姜保紅:“啊啊啊!斷了,我的手咬斷了啊。”

她哭的不行,好在,人多力量大,加上剛才關桂玲還打了針,她終於慢慢沒有了力道,關桂玲慢慢送開口。閉上了眼睛。

姜保紅此時已經沒得看了,頭髮掉了一大片,瞅著跟個斑禿似的。額頭還有嘴角滿滿都是血,更不要說衣服都被關桂玲撕壞了。手腕更是滴答滴答的血流不停。

“快,快給她處理一下。”

姜保紅:“別過來!”

她嗷了一聲,大夫:“你這傷口得處理……”

姜保紅:“嗚嗚嗚,我就不該來找事兒!”

這個時候她雖然受創嚴重,但是卻還能說話,她哭喊著叫:“我就不該故意來嘲諷她,她就是一個瘋子啊。”

她哭的更厲害:“我只是想要來找她,看她笑話,刺激她,以報當年的仇。誰曾想啊,她這麼可怕啊。嗚嗚嗚。”

小護士氣極了:“我就說好端端的她怎麼發病了,你刺激她幹什麼,她是瘋子,是瘋子啊,不是正常人啊。你看看你給自己搞的,你看看你糟的這個罪。”

姜保紅委屈啊,她哭泣著說:“我也沒想到啊。”

這人瘋了,咋就這麼可怕呢。

大家都不贊同的看著姜保紅,這貨真是引火燒身啊。

大夫說:“你這個傷都不少,你等一下我跟病人家屬聯絡一下。看一看你們怎麼協商賠償的問題,你……”

“不用!”姜保紅突然就一個激靈,尖叫:“不用,我不用賠償,我不見家屬!”

她要是跟關桂玲的家屬見了面,被人發現端倪怎麼辦,他們可是還有大事業的。

如果她跟鄭家的女兒牽扯上,被他們看出來個好歹,那麼還怎麼搞錢?那個可是大計劃。

小不忍則亂大謀啊!

姜保紅:“不用!堅決不用!”

她明明受傷嚴重,但是簡單包紮一下就說:“我要走。我得走。”

幾個人狐疑的看著她,這人受傷這麼重不要求賠償?他為什麼那麼怕見家屬?

“你……怎麼回事兒?就算是你先故意刺激她,她傷了你總是要給一些賠償的。最起碼也得給你承擔一個醫藥費……”

姜保紅虛張聲勢:“什麼怎麼回事兒,我是不跟病人一般見識。她都這樣了,我還計較什麼,對,我不計較,我大度,我要走,我要走了!”

她肯定不能見鄭家人。

畢竟,據說現在鄭家的大閨女是住在那個杏花裡的,他們相對杏花裡動手就不能提前露出一點端倪,最好,最好也不要讓人知道他們回來了。

這樣有事兒也一時半會兒查不到他們。

她咬牙強撐著站起來,搖搖欲墜:“你們都走開,誰也不能攔我!”

她突然間就飛快的往外跑,呃,比瘋子還像是瘋子!

大家有點目瞪口呆,講真,他們在這裡見識的都是不怎麼正常的人,但是現在看著這個女同志,就覺得她也沒正常到哪兒去。

“臥槽,這……”

“這追不追啊?”

“她這出去不能惹事兒吧。”

“這讓你說的,她也不是瘋子,出去惹什麼事兒。”

“可他看起來像瘋了啊,哪有傷成這樣不要賠償要跑掉的。她如果不是瘋子就是幹壞事兒了,怕見人。”

為首的猶豫了一下,說:“算了,別追了,不過看著這貨也不怎麼正常,保不齊以後也得進來……”

姜保紅可不知道別人說什麼,嗖嗖的跑出去,格外慶幸:“幸好啊!”

她疼的晃盪,但是堅定:“大事要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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