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黑吃黑

今天的事情,可真是太大了。

大家一個個都顧不得做飯了,全都圍在院子裡,白家父子在醫院還沒有回來,不過想也知道,就算是他們處理好了傷口,也不可能被放回來的。

這事兒可不算是什麼小事兒了,又是被抓到了個當場,廠子裡可不能當做沒事兒發生。

白家父子沒回來。周群夫妻就是焦點了。不過很顯然,周群也不怎麼想聊這樣的話題,他的臉色十分陰沉,就連對著自己老孃周大媽,也帶著幾分難以言說的怨懟。

不過這個時候大家還是有幾分理解周群的,畢竟周大媽做事兒太不地道了,這腦子就跟竄了煙一樣有毛病,外人還沒往她兒媳婦兒身上潑髒水呢,她自己都是立刻就潑上了,生怕姜蘆太乾淨。

哪裡有這樣的自家人。

“周群啊,那白奮鬥那事兒,怎麼說呢?廠裡要怎麼處理?”

“對啊,他跟白老頭的工作,還能保住嗎?”

“別說什麼工作不工作多了,他們是不是得去蹲笆籬子啊?”

這話一出,周大媽都詫異的看著趙桂花,不敢相信趙桂花是站在他們的立場說話。

“大家怎麼都在院子裡?”大家正群情激昂呢,就看王香秀回來了,她腳上包著繃帶,一走一瘸的。蘇大媽趕緊上前:“秀兒你這是怎麼了?”

“呦,這是心疼你的姘-頭了吧?你不要臉,我們還要呢,什麼誤會,我看一點誤會也沒有。”周大媽冷嘲熱諷:“還誤會?說出去你相信嗎?就這樣的人在這裡住著,我們所有人都膽戰心驚。”

王大媽看了微微搖頭,她大概也曉得為什麼王香秀這麼失魂落魄,其實其他人大概也是曉得的。原本以為是自己的男人,沒想到看上了別人,這是個人都有點落寞吧。

王大媽咳嗽了一聲,裝沒聽見,說:“散了散了,天色不早了,趕緊回家吃飯吧。”

“那倒是,我家媳婦兒也水靈著。”後院隋家的大嬸子也不怎麼愉快,這白家父子這個行為,實在是讓人放心不下來。要說他們院子不知道是不是風水不好。

“對啊,我們真是不容易的。”

周群冷靜一下,說:“我也不知道,還在調查。”

“這個道理我們懂,反正我可不想事情這麼算了,不然這見天兒的多嚇人啊。”趙桂花也不客氣。

梁美芬嫌棄的說:“還能是哪個,就是咱們這條箱子最裡頭那個於家。缺德冒煙兒的玩意兒,真是夠嗆。”梁美芬嫌棄的呸了一口,說:“那就是個喪良心的,搶了他家姐的工作,還把他家姐逼得下鄉了,您不記得啦?去年的事兒,您還說他出門不讓車撞死都是老天沒開眼。”

趙桂花正在和麵,打算做二合面餅子,婆媳兩個忙活,趙桂花問起來:“他們說的那個於小子,是哪個啊?”

王香秀沒接話,婆媳兩個很快的回家。

她趕緊問:“你腳怎麼受傷了?是機器砸的嗎?還是怎麼了?媽知道你這人幹活兒用心,但是也得鼓著自己的安全啊。”

這麼多年的老鄰居,說算計人就算計人,那麼也別說他們不顧及什麼情面,可沒什麼情面可講。

隋家嬸子這麼一說,大家紛紛點頭,相當贊同,趙桂花也點頭:“就是,我家還兩個小媳婦兒呢,反正我們是不放心這麼個玩意兒。”

不過將心比心,換了其他人,恐怕也是一樣的憤怒。

趙桂花一家人也回家,這個季節就不像是冬天菜色那麼少了,蔬菜的品種還是很多的。梁美芬洗了一把韭菜,趙桂花吩咐:“打一個雞蛋放進去炒。”

蘇大媽:“行,咱回家。”

但是再一想,趙桂花在很多大是大非的事情上還是很公道的,周大媽就點頭說:“你這話說的不錯,這白家兩父子幹這個缺德的事兒,他們死一萬次都不足惜。”

王大媽安撫大家的情緒,說:“這件事兒我會跟進的,大家放心就是了。”

她實在是太彷徨了,根本沒有心情想別的。

這前一段兒周群爆出對老孃們下手,這轉頭兒白奮鬥就想對這些大嫂子下手,真是想一想就讓人心裡發顫。

周大媽在一旁冷笑,嘲弄說:“這是相好的出事兒了心慌意亂啊。”

大家滋了一聲,都感嘆他的兇狠。

當然也不是真心,而是跟她的好兒媳婦一樣,擔心這個飯票廢了。

大家都小心翼翼的詢問,在這些人裡面面色最差的不是受傷的周群夫妻,也不是剛才被兒子罵了的周大媽,而是蘇大媽。蘇大媽是最著急的,也是最打心眼兒裡關心白家父子的。

如果真是有個什麼,他們家受到的影響是最大的,所以她也擔心極了,死死的盯住了周群夫妻,個結果。

“他那是遭報應了吧,整天跟著打砸這家,打砸那家的,老天有眼就該有點報應了。”不知道是誰小聲嘀咕了一句。

這天都黑下來了,他們院子竟然一家開火的都沒有,都聚集在院子裡呢。

趙桂花站在人群裡,難得的跟周群竟然同一個看法了,她開了口,說:“幹壞事兒之前就該想想結果是什麼,如果不是被人拆穿,那麼現在受苦的可不是他,所以現在他得到什麼結果都是應該的。”

周大媽因為大家都算是支援,立刻又支稜起來,說:“對,趕走他們,把他們兩父子趕走。”

他聲音十分的刻板,但是卻也帶著怨懟:“這種人,不死不足以平民憤。”

“王大媽這事兒可麻煩你了。”

王香秀虛弱的笑了笑,說:“媽,你扶我回家吧。”

“王大媽,你是管院兒,這個事兒你的去跟街道說一說,可不能讓這人繼續住在院子裡了,不然往後這些小媳婦兒還怎麼進進出出的?他家就在門口呢,這想一想都覺得害怕。”

“大家都是鄰居,何必鬧成這樣啊,保不齊其中有誤會呢?”

不過吧,王大媽也好心的提醒大家:“昨晚一場大雨,今天路不好走,你們一個個的走到小路的時候注意點腳下,別崴了腳。巷子裡頭的於小子就扭傷了腳。今天一大早出來腫的像是豬蹄子,去醫院了。”

王大媽:“行,這個事兒我會給街道反應的,不過也得看廠子裡是怎麼處理,咱們這一片兒都是廠子裡分的住房,廠子裡肯定是要有個說法,街道才能動作的。”

“桂花說得對。”

“或許是吃花生米?”

梁美芬眼睛一亮,趕緊說:“好。”

趙桂花嘴角抽了抽,額了一聲……

你說這話的時候,怎麼不考慮一下你自己啊。

你還不是把工作讓給你弟弟了?說別人倒是義憤填膺的。

梁美芬看到趙桂花明顯的表情,小聲解釋:“那他這逼著姐姐下鄉,攪合姐姐的婚事,可過分多了……”

趙桂花點點頭,沒在這上頭糾纏,琢磨起這個於小子。

雖說,這事兒是去年的,但是吧……

去年是不假,但是她已經過了一輩子啊,不過這要是這麼說起來,她倒是對著人有點印象了。要說起來,真是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

這個人也算是他們這條街出來最早的有錢人了,這貨為了不下鄉,搶了自己姐姐的工作。而因為他家已經報了下鄉的名額,是一定要有人去的,這個小子逼著他姐姐替他下鄉。他姐姐已經準備結婚了,生生因為這件事兒跟戀人斷了聯絡。一個年輕的姑娘,孤身一個人去了偏遠的山區下鄉,最終嫁在了農村。因為不捨得孩子,就連回城大潮開始,也沒捨得離婚抓住這個機會。

他倒好,拿到他姐姐的工作也並沒有好好上班,反而是響應了時代的大浪潮,整天跟著一群人帶著紅袖箍打砸,稍微成分有點問題的,他們都不放過。甚至沒有問題還要製造問題,去折騰人。

這種陰險小人,這些年蹦躂的可歡了。

就幾年後一切都過去了,他也只是被廠子開除,並沒有受到什麼懲罰。不過這老小子倒是趁著東風開始練攤兒了,糾結了一批當年的好兄弟,仍是活躍在大街小巷。

先是賣服裝,緊跟著是搞盜版磁帶。

再後來,找了關係去山西搞黑煤窯,還騙了不少人去挖煤。

他本錢足,一開始就乾的猛,倒是讓他發家了,算是這條街最早發家的。不過別看他是最早發家的,也是有錢人了,但是他家的親戚朋友可沒沾上一點光。

且不說其他人,就那個替他下鄉的姐姐,他都是一點情誼也沒有。就這麼號人,八十年代末就開上小汽車的,可見富裕。可是他那替他下鄉的姐姐上門借錢給兒子看病,區區二百塊都不肯借。

那個時候可不是現在一個月掙二三十塊錢,二百也就普通職工一個月的工資。他在外頭領著狐朋狗友下個館子都不夠。可是他仍是不借錢。他九十年代就發的更厲害了,不過甭管他多有錢,他老爹老孃兄弟幾個還都住在這個衚衕。

別說錢,就連一頭蒜都看不見。

他的幾個哥哥更是說,這小子就連給爹媽養老都不出錢,就是這麼毒!據說,也甭據說了,就他幾個哥哥說的,他們家條件很一般,於小子之所以能夠一開始就竄的高,有本錢,靠的可都是這幾年的“積極”。

許多人只看到這些年打砸了不少東西,但是卻沒有看到,這對有些人來說也是一門賺錢的生意。就算是再無知,有些東西是好東西,這總是能看得出來的。

也許是有一些人是真的被忽悠的上頭,純粹是因為立場而跳的歡。

但是也有一些人就是像於小子這樣的,從中看到了“機會”,不僅蹦躂的歡,還順手牽羊的厲害。或許他們不認識什麼古董,會砸掉古董瓶子,但是一些金銀珠寶,是個人都知道是好東西。

只要有機會,大膽又貪心的人怎麼可能不心動。

而這樣的人現在並不是一個半個的,其實也不少的。

就像是之前明美在公交車上遇到的那個人,那個人也是一樣的情況。頂著一個這個進步的身份,從中撈錢。不過那人蠢了點,拿了所有金條,這不是擎等著出事兒。

再加上連個介紹信都沒有就要千里迢迢的往港城跑,這純屬是腦子不夠用。

像是於小子這樣的,並不會像這位蠢貨這樣一下子貪一大筆,反而是細水長流,倒是一直都穩得很,沒有被發現。他們這些街坊鄰居這麼久了,也是完全不曉得的,如果不是十來年後他突然拿出大筆的錢做生意,誰曉得他還是那麼有錢的人呢。

他家幾輩子都是貧農,現在都過的緊緊巴巴的,要說是祖上傳下來的,真是狗都不信。

那這麼看,昨天晚上他藏起來的東西,就很有問題了。

是的,趙桂花之所以把心思放在這個人身上,就是斷定昨天藏東西的人應該是他。他昨天從樑上往下跳的時候扭到腳了,往回走的時候都一瘸一拐的,趙桂花當時瞄了一眼,他也確實是往最裡頭走。那麼這麼看,昨天晚上那個人應該就是他。

而如果要說這個人是他,趙桂花倒是一下子就瞭然這人為什麼給東西藏到外面了,他家一共三間房,但是住了滿滿一大家子。他兄弟姐妹多,他們又都成婚了,家裡大大小小足有二十多號人。

他如果不敢給東西放在家裡,也是正常的。

這人,藏的是什麼?

“媽,媽,你怎麼呆住了?”

趙桂花回過神,說:“沒事。”

她開始燒火,虎頭一次次的跑過來探頭看,說:“奶,飯還沒好嗎?”

他都餓啦。

趙桂花:“快了。”

梁美芬嘆息著說:“於小子他姐姐,那可真可憐,她物件還是個工人呢。這下子她去陝北下鄉,人家男方家裡是怎麼都不能同意的。現在都再娶了。我聽說,於小子還打著要為他姐姐討說法的名聲上門要了一筆賠償,想也知道,這個錢沒給他姐姐。真是人被他逼走了,還要榨乾她身上最後一分價值。”

梁美芬也是一個重男輕女的扶弟魔,但是她還算是有點底線,做不到全部奉獻,如果拿丈夫兒女比的話,她這天平,多少還是往丈夫兒女身上重一點。

別說讓工作的事兒,讓工作,那她是想佔三房的便宜。

要是單純的拿婚姻丈夫孩子和弟弟比,她肯定還是更重視前者的。

“你說這種人怎麼就沒有報應呢。”

趙桂花呵呵一聲,心道:還真沒有。

別說是於小子,就說周群,上輩子也算是一個缺德冒煙的了,有報應嗎?最後也是沒有的,就連周大媽這種缺德的老太太都沒有什麼報應。

還有蘇家兩婆媳,雖說是為了生活,但是他們做的也不是什麼體面的事兒,還不是一樣沒有的?有時候啊,真的指望天降懲罰,那咋可能啊。

不過他們院子裡這種缺德小人跟於小子比,又是小巫見大巫了。

她記得這人後來去山西跟人合夥搞黑煤窯,賺了不少錢,害了不少人,最後出了大事兒,他還跑路了。這個人,頂頂不是個好東西了。

“行了,你也別說他們了,這種人咱們離得遠一點,他對自己親人都能下狠手,就更不要說其他人了。”

梁美芬:“我曉得了。”

今天的晚飯,他們家吃的多少有點心不在焉。莊老蔫兒他們想的是白奮鬥的事兒,但是趙桂花想的倒是於小子。

準確說,是於小子那個包袱。

趙桂花就在“去拿”與“不去拿”之間徘徊,瘋狂的徘徊。

其實她心裡是明白的,如果這個真是於小子平時抄家收集到的好東西,那麼她就算是拿到了也不能用的,也只能藏著。而藏著好東西,多少是要承擔一點風險的。

可是如果說不拿走,她心裡還挺不甘心的。

於小子的東西本來就不是好來的,她無非就是黑吃黑,這人這麼缺德,讓他損失一點,到時候他起家時候的本錢就少一點,也算是削弱這人的力量了。

趙桂花覺得,她腦子裡的小惡魔在不斷敲擊她的腦袋。

吧嗒吧嗒,一下又一下的,不斷的催促她做出一個決定。

是的,她必須儘快做出決定,慢一點,如果於小子把東西轉移了呢。

趙桂花從不覺得那是於小子選擇的地方,沒人敢把那麼重要的好東西放在外面公共的地方,她覺得,哪裡十有八-九是一箇中轉站。於小子肯定是要把東西再拿走的。

她能把握的,可能也就是他扭傷腳這幾天了。

趙桂花揉了揉太陽穴。

“老伴兒,你怎麼了?”莊老蔫兒擔心的問了起來。

趙桂花:“我想大事兒呢。”

莊老蔫兒以為她說的是白奮鬥的事兒,他低聲:“這癟犢子就缺德吧,落不下個好。”

其實這件事兒,莊老蔫兒是有些傷心的,他自認為跟白老頭關係不錯,他們院子裡幾個老頭兒,早些年就去了兩個了,剩下的比較年紀相仿的也就是他、李廚子還有白老頭。

可是萬萬沒有想到,白老頭竟然用這麼惡毒的手段陷害他的兒子,如果不是他家老太婆機警,現在怕是就要吃了大虧了。所以他心裡相當的埋怨,幾十年了啊,竟然這樣麼。

沒有一點情誼。

他也跟著嘆了一口氣。

梁美芬看著公婆的表情都不是很好,低頭不敢言語,就連虎頭和小燕子會察言觀色的小孩兒都不敢言語了,乖乖吃飯飯。

莊志遠:“爸媽,你們也別太生氣,你們跟傻子生氣,氣壞了自己多不值當,白奮鬥是個什麼玩意兒你們也不是第一天知道。大家犯不上跟他們家兩個腦子有病的一般計較。”

“知道,吃飯。”

“咚咚。”

敲門聲響起,趙桂花問:“誰啊。”

過來敲門的竟然是蘇大媽,蘇大媽露出一抹柔弱的笑容,說:“還在吃飯呢?”

趙桂花:“有事兒?”

蘇大媽看了一眼桌上的飯菜,二合面的餅子,菠菜粉條湯,還有一個韭菜炒蛋。

她心裡罵了一句不會過日子,什麼日子啊,炒韭菜還放雞蛋,真是浪費。雞蛋那好東西,哪裡是這麼吃的?她心裡嫉妒,面上卻說:“我有點事兒想跟你商量一下。”

趙桂花:“跟我商量?什麼事兒啊?”

蘇大媽:“進去說吧。”

她主動進了門,趙桂花挑挑眉,說:“你說吧。”

蘇大媽眼看這家人客氣都不客氣一下,心裡更是不虞,這個時候就該問問她吃沒吃啊。這趙桂花自從新媳婦兒進門,真是越發的摳門了。

她壓著不愉快,說:“我過來,主要還是為了白家的事兒……”

還沒說個一二三,就被趙桂花打斷,她說:“白家的事兒,你別來跟我說。這樣的事兒,你不是該去找周家嗎?他家的事兒來我家商量什麼?”

蘇大媽噎了一下,隨即說:“大家都是鄰居……”

“你可別說這種話,我們可不想有這種鄰居,你說這都什麼事兒啊,以後人家說起我們四十四號院兒,該怎麼說我們啊,我想想都覺得丟人,反正他家的事兒,你別來跟我說。我也不想聽,如果說是要投票把他們趕走,我是肯定要參加的。如果是別的,你還是回去吧。”

趙桂花冷言冷語,蘇大媽紅了眼,說:“這哪裡就至於這樣了?”

她紅了眼眶:“白家兩父子是多好的人啊,他們就是有點愛開玩笑,但是人不壞的。”

“對你們家是不壞,我說蘇大姐,你就別在我們家演了,誰不曉得你們兩家關係不一般啊。你願意為他們奔走是你的事兒,但是想讓我們摻和進來,你就別想了。你拿誰當槍使呢。”

“我沒有。”

“去去去,我們家還要吃飯呢,你要是就想坐下嘮嗑,我不介意;但是你要是想說白家的事兒,我是一點也不想聽的,你出去從外面給我把門帶上,行不?”

“你……”她咬著唇,眼看趙桂花不搭理她,莊家其他人也不搭理她,心情一下子就滴落下來,說:“你們怎麼就不能顧及一點鄰里之情呢?大家明明都相處的很好啊。”

有一種人,就是這樣的厚臉皮,你都拆穿她,她仍是能根據自己的戲碼演下去,並且楚楚可憐。她也不看趙桂花了,看向了莊老蔫兒,說:“老莊大哥,你跟老白大哥可是好兄弟啊。這個時候咋能不管?

趙桂花直接起身,擼袖子,說:“你用我推你出去不?”

蘇大媽不可置信的看著趙桂花,不敢相信這老孃們怎麼這麼野蠻,趙桂花二話不說。直接給人推出去,說:“蘇大姐你趕緊回家吧,別出來為你相好的奔走了,這事兒跟我們家沒關係,我們沒興趣。”

她真是動作麻溜兒,一推,一關,咣噹。

門關上了。

蘇大媽咬著唇,抹了一把眼淚,只感嘆人間無情。

不過她是不能不管老白父子的,這可是他們家最重要的飯票,她心裡埋怨著大家的無情,但是同時又埋怨著老白父子兩個不著調,好端端的,他們故意折騰姜蘆幹什麼。

雖說有些不好的傳言,但是該說不說,蘇大媽婆媳兩個還是相信白家父子不是真的想對姜蘆做什麼的。畢竟他們都是有賊心沒賊膽的人,但凡是換個人,為自家花了這麼多錢,這些年早就下手了。可是蘇大媽跟老白可還是清清白白,王香秀跟白奮鬥也是清清白白。所以趙桂花覺得他們根本就沒有那個膽子。

如果是故意氣一氣周群,倒是有可能的。

要說他們要對女同志圖謀不軌,那她絕不會相信。

不過就算他們是真的圖謀不軌,他們婆媳兩個也是要相信白家人的,畢竟這可是實實在在的飯票啊。

蘇大媽又去了後院兒,梁美芬有點不懂,說:“媽,這明明是周家的事兒,她怎麼偏要繞過周家找其他人家啊?”

就不怎麼能看得懂。

趙桂花:“她是想聯合所有人家,一起給周家施壓,如果周群和姜蘆堅稱這是開玩笑,是個大誤會,那麼廠子還會追究嗎?你以為蘇大媽是個傻的?她精明的不得了,她這是一下子就看透事情的關鍵所在了。”

“可是,可是她直接求周家不是也一樣嗎?”

“她有什麼分量,自己一個人去求周家?周家會聽她的嗎?她真是要聯合群眾的力量。”

梁美芬撇嘴:“誰要管他們。”

趙桂花挑眉:“你可別看不起他,她這個人很會賣慘的,說不定就有人聽了她的話,被她說動了。也就是我這樣老早就知道她是什麼人的才不會中計,但凡是換一個你看看,不說別人,就說你,她要是反覆跟你哭,講什麼鄰里之情。說得多了,保不齊你都得被忽悠住。”

梁美芬:“那不能。”

趙桂花:“呵呵。”

你當你上輩子被忽悠的還少?

這輩子她一早就話裡話外,若有似無的表現出了對他們家的不喜,所以梁美芬也沒敢太過接觸了。這要是跟上輩子一樣,她不上班跟那家人接觸多了,被忽悠的可真是不少。

蘇大媽這人最是善於利用可憐又善良的嘴臉獲得人家的同情心與信任。後期趙桂花琢磨過,他家好多次的家庭鬧劇,都有蘇大媽在其中挑撥。

就煩死個人。

趙桂花:“梁美芬。”

梁美芬一愣,抬頭看向了婆婆。

趙桂花分外的認真:“你給我離那兩婆媳遠一點,但凡是讓我知道你跟他們黏糊在一起,看我怎麼收拾你。”

梁美芬趕緊表忠心:“媽,我不會的。”

趙桂花:“呵呵。”

她又看向了大兒子,說:“王香秀如果往裡身邊湊,你給我驚醒點。”

莊志遠苦笑:“媽,你說什麼呢,我不是那樣的人。”

他可是個文明人。

倒是梁美芬立刻警惕起來,說:“對。你得離他們遠一點,他們都不是好的。”

這寡婦家家的,誰曉得她們會不會覬覦自己的男人。要是正派人,她也不擔心,像是機械廠的勞動模範徐大姐,人家也是個寡婦,就沒有人擔心,人家正派的很。

但是王香秀吧……她可信不過!

莊志遠:“……”

他招誰惹誰了啊。

今天他們都忙著八卦,吃飯的比較晚,剛吃完晚飯,莊志希小夫妻兩個就回來了。明美笑眯眯的:“媽,我們回來啦。”

趙桂花都要感嘆一聲,明美整天都笑眯眯的,一看就是個有福氣的姑娘。

她說:“親家公親家母還好把?”

明美:“身體倍棒兒,吃嘛嘛香。”

她爸媽哪裡可能過的不好哦。

明美:“媽,這是我媽讓我給你捎的茶葉。”

趙桂花趕緊道了謝,這玩意兒現在不好買,一般這樣的票也不會發給他們普通人,他們買點高碎,就算是不錯了。像是明美家這樣這八經的茶葉,就算是很值錢很好了。

一般做個小領導才會喝呢。

“你可得幫我謝謝你媽。”

明美笑眯眯的點頭,說:“媽,我去一趟外公那邊哈,我媽還給外公捎了一盒。”

趙桂花:“去吧。”

雖然明美的外公住在他們一個院子,但是兩家也沒說見天兒黏糊著來往。畢竟人家藍老頭是很講究私人空間的一個人,趙桂花覺得,藍老頭這貨比她還像是一個重生的。

人家是真瀟灑。

趙桂花雖然重生,但是可不是什麼真瀟灑,很多事情還是看不開,也沒那麼多學問,多的就是比別人更多的一點眼界罷了。但是人家藍老頭日子是瀟灑的不行。

有時候想一想還怪羨慕的。

明美和莊志希拎著布兜兒來到藍四海的門前,她開玩笑著敲門:“外公,你最可愛的外孫女兒來啦。”

一句話剛喊出來,門就咔的一聲開了,藍四海微笑:“呦,這是一個臉皮薄的姑娘啊,我外孫女兒臉皮怎麼這麼薄。自誇都做的這麼淡定,不錯不錯,真是相當不錯啊。”

他讓了位置,說:“趕緊進來吧,畢竟我外孫女兒這麼可愛,要是讓烏鴉抓走就不好了。”

明美嬌嗔:“哪兒有烏鴉啊,外公你竟是胡說。”

藍四海:“那讓老鷹抓走也不行啊。”

莊志希:“還有我,外公,你更加可愛的外孫女婿。”

他也跟著進來了,藍四海終於忍無可忍,轉身嘔了一下。他外孫女兒再大,在他心裡也是孩子,不過這個外孫女婿嘛……他說:“你能把舌頭捋直了再說話嗎?真是醜人多作怪。”

莊志希委屈:“外公您咋還雙重標準呢。您跟明美胡說八道,就是可愛;我這自我表揚一下,您就說我醜人多最怪,我多麼英俊精神的小夥兒啊。您真是傷透了我的心。”

藍四海嫌棄的撇嘴,說:“邊兒去。”

真是直白又冷酷啊。

莊志希幽幽:“哎,做人好難,做人家的外孫女婿更難。”

這時羅小荷給他們一人倒了一杯熱水,裡面放了一點糖,說:“喝點糖水。”

現在招待客人,最好不過就是喝點甜的。

明美低頭咕咚咕咚幹了,說:“謝謝哦。”

雖然是外公新娶的,雖然在同一個院子,但是他們也不怎麼熟悉,羅小荷話不多,安靜的很,明美又是有點小咋呼的性格,自然是處不來的。

好在,她的特點就是處不來就不強行處得來了。保持住該有的客氣就好,做一個關係不錯的親戚,總是好過強行親近。

明美:“外公,我媽讓我給你捎了一盒茶葉,一包果脯。還有這個,這是我媽給您做的一件短袖襯衫。”

明美把東西都放下,獻寶的說:“我媽好吧?您快試試這件衣服。”

藍老頭立刻起身,拎著衣服進屋,很快的換好了出來,點頭說:“你媽手藝還算是可以。”

他說:“東西是不錯,不過告訴你媽以後不用為我準備了。”

明美:“哎?”

藍四海:“這給我準備了,我還得回禮,怪麻煩的。這吃吃喝喝的,我受著,不過衣服是不用了的。”

明美:“哦。”

她外公果然是不走尋常路。

藍四海:“這果脯你也有把?”

明美:“嘿嘿,有的。”

藍四海:“那行,就不分給你了,你等著。”

他拿出鑰匙開了櫃子,拿出一袋大白兔,說:“來這個給你拿回家吃。”

明美眼睛圓溜溜,說:“外公,你這是把我當成小孩子啊。”

藍四海:“那你要不要……”

明美果斷:“要!”

哪有女孩子不喜歡吃甜的?

她飛快的把大白兔收起來,燦爛一笑,莊志希沒骨頭一樣靠在椅子上,說:“我……”

“沒你的份!”祖孫二人,一起開口。

莊志希:“???”

他撓撓頭,說:“你們也太欺負人了吧,我也沒想要啊,嗚嗚,我就是想說,我能再喝一杯水嗎?嗚嗚嗚,你們誤解我。”

羅小荷笑著說:“我給你倒水。”

藍四海:“不用,到什麼到,你回家喝去。時候不早了,我就不招待你們了,早睡早起身體好,我年紀大了,可扛不住。”

明美:“好。”

她拽起了莊志希,莊志希碎碎念:“一杯水都不給我喝。”

藍四海:“我管你!”

他翻白眼,十分的囂張:“我連自己女兒都不管,我會管你一個外孫女婿?”

莊志希:“傷心,您明明最喜歡我的。”

藍四海憋著笑,說:“去去,別自作多情。對了,你調整崗位了,你現在的崗位走的是幹部崗,每個季度有一張煙票,你家沒人抽菸,你拿來給我,我拿錢跟你們買。”

“這不用,我給您就是了,反正我也……”

“親兄弟還明算賬,我不跟你扯那些,咱們就實在的換。”

“那成。”

莊志希跟明美兩個人一起回去,看到虎頭和小燕子手拉手出來準備回屋睡覺,她大方的一人分了一塊大白兔,說:“小嬸嬸給你們大白兔奶糖吃,我好不好?”

虎頭:“好,小嬸嬸最好,比我媽媽還好!”

梁美芬:“……”

她幽幽:“我聽見了。”

虎頭捂著大腦袋,飛快的往屋理跑。

小燕子咯咯笑,嚷嚷:“小嬸嬸最好。”

她是無時無刻不跟哥哥站在同一陣營的。

明美哈哈大笑,梁美芬平復了一下心情,他們這一房是佔便宜的,是佔便宜的,所以嘴上吃點虧沒什麼,不跟她一般見識。

不跟!

她努力平復,眼光一掃,眼珠子差點瞪出來,啊這,這麼多大白兔!這一袋子有一斤了吧?

明美察覺到她的視線,立刻竄走,說:“回房!”

莊志希失笑搖頭,說:“大嫂不能搶的,他頂多攛掇孩子跟你要。”

梁美芬:“……”

你就當著我的面兒說這個?

她尷尬的笑笑,說:“不能,你放心,我不是那樣的人。”

雖然她在一瞬間確實那麼想,但是被說出來,她就不能這麼幹了,丟人啊。梁美芬是個又想佔便宜,又不想出頭,又要面兒的人。正是因為這些矛盾的特質,所以她經常不能得償所願。

痛苦啊。

她惆悵的回了屋子,說:“弟妹哪裡好多大白兔奶。”

莊志遠:“她外公給她的吧。剛才她進門掏茶葉的時候我沒看到有糖。”

他一個男人倒是不怎麼在意這些,隨口一句:“你看藍老爺子好像冷冷淡淡的,嘴巴說話也不好聽,但是對弟妹挺好的,我都不止一次看到他給明美大白兔奶糖了。”

莊志遠不過就是這麼隨口一說,梁美芬倒是有點難受了,她覺得,這是莊志遠拿話點她呢。

人家的孃家,就連外公都能貼補過來,他家反而只是要挖著婆家,肯定是因為這個,她心裡發酸,眼睛有點發紅。莊志遠:“你去打點水,我泡個腳。”

梁美芬:“哦。”

掉眼淚。

夫妻兩個又不說話了,倒是明美和莊志希兩個人熱鬧的很,明美從她媽媽哪裡拿了果脯,還有一袋子桃酥,又從外公哪裡得了一袋子大白兔,統統縮在櫃子裡,這裡是她的糧倉。

莊志希懶洋洋的躺在床上,說:“媳婦兒給我按一按肩膀。”

明美:“邊兒去,想得美。”

莊志希伸手一拽,兩個人一同躺在了床上,他握住明美的手,按在了自己的心口窩,說:“你看,我的心跳都加快了,我今天真是還挺緊張的。”

他這話題來的沒頭沒尾,但是明美在回孃家的路上已經知道了發生什麼,她像是一隻豆蟲一樣向上湧了湧,靠在了莊志希的臂彎裡,她側著小臉兒看他,說:“我知道你能處理好這些的。”

莊志希:“我是能處理,但是還是需要我媳婦兒安慰啊。”

他嘴角噙著笑意,低頭看她,燈光下,他看到臉上細細的絨毛,忍不住的,他低頭香了一口,明美衝他撅撅嘴,莊志希從善如流……至於剛才想什麼,想說什麼,都記不得了呢。

屋內熱情似火,屋外的天氣倒是有陰沉下來,最近幾天雨水倒是不少。

昨晚一宿暴雨,今天也是一上午的大雨,中午才停下來。這晚間又陰了下來開始颳風。沒一會兒就聽到雨點打在地上的聲音,帶著啪嗒聲。

這是下冰雹了。

趙桂花是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莊老蔫兒被她的動靜驚動,說:“你怎麼了?還放不下今天的事兒?”

趙桂花:“我不是想這個,我是想廁所那個包袱……”

莊老蔫兒:“你咋想這個?昨天不是說不管這個了嗎?”

趙桂花:“那個應該是於小子放的,於小子你知道吧?就是巷子裡頭老於家那個,那就不是個好東西。”

莊老蔫兒:“他放的?你怎麼知道?”

“昨天那人扭傷了腳,而且我也大概看到了那人住的大概位置。要是別人,我也就不心動了。但是這小子呵呵,他擺明了是靠著現在到處抄家搞得,我就有點想要黑吃黑。”

莊老蔫兒一輩子都是老實人,還真是沒幹過這樣的好事兒,聽趙桂花這麼一說還真是有點忐忑。

他說:“這……這樣好嗎?我們都知道是他還下手?”

“就是知道是他我才想下手,要是換個別人,我就當做沒看見了。這肯定不是他正經來的東西。”

趙桂花:“我這個猶豫啊……”

莊老蔫兒膽小怕事,說:“要是擱了我,我肯定是不贊同你這麼做的,咱們好好的日子,犯不上摻和這些事兒。但是你現在的猶豫就是因為你想去黑吃黑。我看得出來的,你很動心,這個事兒,不管你怎麼決定,我都支援你。所以我還是看你,都聽你的。”

趙桂花看著老伴兒,笑著說:“也就你,不管啥時候都支援我。”

莊老蔫兒微微臉紅,說:“我不支援你支援誰?你可是我老伴兒。”

趙桂花:“你這話我愛聽。”

莊老蔫兒笑了出來,半響,問:“你想咋辦?”

趙桂花一咕嚕坐起來,說:“走,去拿!”

莊老蔫兒:“我去吧。”

趙桂花:“我給你放風。”

莊老蔫兒:“行。”

趙桂花:“不對,我們稍微等一會兒,今天事兒多,可能有些人家還沒睡呢,咱們在晚點在出去。免得被人察覺,我倒是要看看的,於家小子藏的到底是什麼東西。”

莊老蔫兒難得的開了個玩笑,說:“也許我們拿下來之後才知道,裡面根本沒有什麼。”

趙桂花:“沒有就沒有唄。”

她說:“既然下定了決心,我就不想算了,哎呀,你說白家兩父子不在家也挺好的,我們出去都能安全些。”

“那倒是。”

他們來回開門關門的聲音,裡面院子可能聽不見,但是門口稍微有點動靜都能給睡覺淺的人驚醒。所以門口這家沒有人,對他們來說很重要了。

“這說起來,也不知道白家兩父子怎麼樣了,我聽說那個……碎了?”

莊老蔫兒真是想一想都覺得很疼了,這啥東西都能碎,但是這個玩意兒不能碎啊。而且這姜蘆也是有點火氣的,專門挑著那個位置踹,阿咦~可怕!

“大家都說碎了,不知道去醫院能不能縫縫補補。”

莊老蔫兒:“……”

就聽過衣服縫縫補補,還沒聽過蛋也能縫縫補補的。

他呲牙裂嘴,覺得這真是想都不敢想,想一想都覺得自己都疼。

他真心的感嘆:“所以得罪什麼人也不能得罪女人,真是發了瘋了。”

倒是趙桂花笑著說:“活他媽的該!”

“這不知道會不會影響生育,白家還沒個後,白奮鬥還沒結婚呢。”

“那誰知道呢……”

相比與他們老齡口子的閒聊,當事人,當事人表示痛哭流涕,委屈憂傷,傷心難過……這是他不能承受的生命之痛。白奮鬥哭著躺在床上,夜深人靜,卻又睡不著。

如果不是他……碎了,想必現在已經被關在保衛科了。

他現在能躺在醫院的病床上,已經是十分不易的了。

可是,這是用他碎了換來的。

雖然姜蘆砸了他的腦子,但其實女人的力氣總是有限的,他流血不少,但是頭上的傷不算嚴重。他最嚴重的就是……碎了。

這不僅很疼很疼,還很傷自尊心,他覺得自己的人生,因為這一場鬧劇就要走到三岔路口了。他哭哭啼啼的,只覺得自己太可憐了。他也就是報復一下啊。

怎麼自己就落得這個下場?

這個時候夜深人靜,他哭著自己的“那個”,疼的不能自已,也在想,如果這一切沒有發生該多好啊。如果進去的是莊志希,那該多好啊。

為什麼,莊志希就沒有來呢。

白天的時候他疼的說不出來話了,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也沒去想這些的,但是現在卻琢磨起來。誰讓他疼的根本睡不著呢……在他憂心未來的同時,他也想著,自己該怎麼辦。

他總是要有個很明確的解釋的,如果沒有,這件事兒怕是沒完了。

他本來覺得這不是什麼大事兒,但是很明顯旁人不是這麼想的。

他揉揉眼睛,覺得難受極了。

“奮鬥啊。”白老頭這個時候突然開口了。

他其實也疼的睡不著啊。

“爸。”白奮鬥甕聲甕氣,他還有點不高興呢,他覺得,這事兒是他爸辦的不好,都沒看清楚裡面有沒有人,就這麼把姜蘆往裡推嗎?

他這不是禍害自己的兒子嗎?

白奮鬥:“爸,不是我說你,今天這事兒,是你做的不好,你咋就不多問一句呢。你要是多問一句,我們當時跟姜蘆解釋一下是開玩笑,是不是就沒有接下來的事兒了。你那麼一推,姜蘆嚇的哇哇叫,能不出事兒嗎?”

他覺得,都怪他爸。

白老頭一下子就竄了火,這主意是白奮鬥提的,他只是配合,他沒做好一切,沒把莊志希叫過去,現在竟然往他身上埋怨?他才是最該委屈的那一個。

他這心啊,真是拔涼拔涼的,這麼就生了這麼一個沒用的兒子呢。

他也氣惱了,瞪大了眼睛,憤憤地說:“我還沒說你,你就來說我,你不是說你會提前做好準備嗎?為什麼事情變成了這樣?如果你早早的把莊志希打暈扒光扔在裡面,現在還有這些事兒嗎?所有該是我做的,我哪一點差了?分明是你掉了鏈子,你還敢埋怨我?白奮鬥,我怎麼就生了你這麼個兔崽子,我們老白家的根兒啊,都要斷了啊!”

白老頭哭了出來。

特別的真心。

畢竟,這可是關係到老白家的傳承啊!

“你個廢物!”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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