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離譜的封建迷信

於老太躡手躡腳的來到四十四號院兒,他們這一片兒的院子基本都是差不多的格局,她倒是也熟門熟路了。她推開大門,果不其然,也是沒有鎖門的。

現在就鮮少有鎖大門的,她覺得自己的算計十分的英明,輕輕的進了院子,院子裡一片安靜,這個時間,屬實算是深更半夜,要說有人還在院裡晃盪,那絕不可能。

她拍拍胸口,覺得毫不擔心。

她四周環視一圈,找到了莊家的位置,但是莊家的窗外可沒晾什麼衣服,她微微蹙眉,心裡有些不快。不過好在,她也並不一定要偷到莊家的衣服,她的視線落在院子裡曬衣服的竹竿上,這是王香秀家晾出來的。

院子裡晾著孩子的衣服,小孩子穿衣服嚯嚯,能看看到上面的大補丁,於老太哼了一聲,一拽衣服,將衣服撈在自己懷裡。她雖然偷到了衣服,但是並不滿足,很快的奔著後院兒去,沒想到後院兒晾衣服更少。

只有兩個大褲衩子晾在院子裡,她毫不猶豫,一扯就收入懷中。

於老太的視線,落在院子裡的雞身上,要知道,因為這一片兒跟風的關係,幾乎家家戶戶都養了兩隻雞。只有她家,因為誰幹活兒誰吃蛋的事情而沒有達成分配,所以一直沒有養雞。

於老太吞嚥了一下口水,彷彿是感受到了燉雞的美味。

這雞啊,那是個好東西,特別的好吃。

人太多,擠都擠不上。

於老太被嚇得一個踉蹌,跌跌撞撞差點摔了,她努力平復,繼續就往外跑,還沒到門口,就看到好幾家都出來人了,趙桂花拎著板凳,直接就拋了過去,咻的一下,板凳咣噹一下落在地上,距離有點遠,沒砸著。

雖然外面普遍的價格是兩塊,但是那是要立刻吃掉的,這種能立刻下蛋,而且穩定每天下蛋的,那可是有價無市的好雞,買都不好買的。

她氣的不行,說:“好你個於老太,你個混蛋玩意兒,你偷東西偷到我家了,竟然還偷了我們夫妻的褲衩子。你拿了我的,還拿我男人的啊!你混蛋啊……”

“這個該死的偷雞賊。”

“就是啊,你連人家褲衩子都偷……”

於老太來到前院兒,奔著雞窩就過來了,她得意又猙獰的笑,直接伸手——寂靜的夜,炎熱無風,老母雞也在睡覺,突然就感覺到一股子惡意的風。

她是聽說,莊家的老母雞養的最肥,既然要偷,她就要偷那隻最肥的,嗯,她喜歡吃雞屁股。

“啊?怎麼連褲衩子都偷!”

她仔仔細細的看了一眼,頓時惱羞成怒:“她奶奶個腿兒,你連我家老頭兒的褲衩兒都偷!你個老-流-氓!”

白奮鬥已經出來了,直接上去就給了幾腳,這年頭兒啊,人人都對小偷深惡痛絕。這要是遇見小偷兒,那第一時間是要打一頓的。就算是他們也不例外。

於老太一聽這個,嗷嗷叫,她被揍成了豬頭,一張嘴都是血腥味兒,她叫:“我我我,我是於老太。”

這個也不是個人恩怨啊,如果個人恩怨,她就最恨白奮鬥。

趙桂花:“你個該死的,我家跟你什麼仇什麼怨啊,你兒子差點害了我兒子,現在你還偷我家的雞?我看你這個老太太就是不懷好意,就是……”

大家正在討論,這個時候王香秀冷不丁回頭一瞅,氣急敗壞:“啊,我兒子的衣服也不見了!”

不過雖然沒砸著,但是於老太卻咣噹摔倒了。

“抓偷雞賊啦!”

“什麼,這還偷衣服?”

王大媽眼尖的看見了另一個褲衩子,說:“這是我的!”

院子裡的人呼啦啦啦的出來,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就薅住於老太,拳打腳踢。

於老太:“我我我……”她絞盡腦汁,叫:“我是不小心走錯了。對對對,我是出來上廁所不小心走錯了。”

“真是賊不走空啊!”

“這什麼缺德玩意兒啊。”

這一隻能立刻下蛋的老母雞,那是要四五塊錢的。

於老太:“啊啊啊。是我,是我啊……”

咕咕!老母雞跳起一啄,於老太倒吸一口冷氣,啊了一聲。

李廚子眼看這一齣兒,只覺得格外的丟人,他捂著臉蹲下,嚎叫:“我這面子啊,這娘們對我不好好意啊,她偷我褲衩子啊……”

一聲叫喊響起。

這算是“貴重物品”。

“我管你是誰,你這個賊。”

“啊,沒想到鄰里鄰居的,你竟然來偷東西。”

“抓賊啊!”

於老太幾乎是頃刻間就決定,偷一隻雞回家吃,小雞燉蘑菇,那可是最好吃的,她哧溜兒一下口水。果斷的往外走。當然不是不偷了,而是她要去拿莊家的老母雞。

“啊,竟然是來看偷雞的。”

“快去找派出所啊!”

“出賊了,出大賊了啊!”

這個時候大家也看向了這個人,明美手裡的手電筒直接照響了這個人的臉,隨即說:“還真的是她。”

“這真是日防夜防家賊難防,我還以為是外面的人來偷東西,沒想到竟然是一條街的。你怎麼能幹出這種事兒,你個缺德的玩意兒。”

她一叫出來,迅速捂住了自己的嘴巴,這個時候她也顧不得那麼多了,直接薅住老母雞,飛快就跑。

“啊呸,走錯了?你說這話也得有人信,誰家走錯了還偷衣服偷褲衩子又偷雞的?啊,這是我家的雞啊……你竟然偷我家的雞!”她氣的上去就是兩個嘴巴子。

“哎等等,這個褲衩子怎麼這麼眼熟?”王大媽從後院兒過來,到底是遲了幾分,已經擠不進揍小偷的最前排了。不過她憑藉感覺伸手拽人,沒想到竟然拽出一個大褲衩子。

“打擊報復!”藍四海在一旁接話。

趙桂花:“對,打擊報復。”

她怒道:“你兒子是做壞事兒讓雷劈死的,你竟然還怨恨上我們家這受害者了?還來我們家偷雞?你怎麼這麼喪盡天良啊!”

王大媽:“女婿。你去通知公安。”

“行!”

楊立新趕緊出去。

於老太:“啊。不要找公安,不要,我……”

她撒腿就想跑,被白奮鬥一下子按住,誰讓他最靠近門口呢。

“你們饒了我吧,這打都打了……”

“不行,必須要嚴懲!不然人人都以為我們大院兒是好欺負的!”王大媽高聲叫道。

別看他們大院兒有事兒的時候,她喜歡大事化小,那是“自家事”。但是現在涉及到外面來的了,那就不是一回事兒了。這人又不是他們大院兒的,也沒什麼名聲的問題。

他們大院兒深更半夜的吵雜的很,隔壁的幾個院子聽到動靜都過來看熱鬧。

大強就領著王自珍。

這個時候大強就很感嘆他媳婦兒的耳朵了,真是太尖了啊。倆人被外面吵吵嚷嚷的動靜吵醒,他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兒呢。他媳婦兒立刻就反應過來了。

她一把拽住大強說:“是隔壁院子,我聽見趙大媽的聲音了。”

大強:“???”

真的,他一點也沒有聽見,但是他媳婦兒已經穿好衣服穿鞋準備走了,他趕緊披著衣服跟上,總不能讓她一個孕婦單獨一人兒湊熱鬧啊。

不得不說,他媳婦兒的耳朵是恨得好用,果然是這邊的事兒。

不過,也不意外啊,他們這一片兒最能折騰的就是他們大院兒了。

大強:“讓一讓,讓一讓哈,媳婦兒,走。”

果然,看熱鬧的人很多。

已經有人過來圍觀了。

大強憑藉高大威猛,給自己媳婦兒開路讓她進院。

這個時候院子裡的人都起來了,就連小孩子都揉著眼睛站在門口看熱鬧。王自珍湊過去,問:“怎麼回事兒啊?”

周大媽:“抓到一個偷雞賊,這還偷了銀來銅來的衣服,還偷了王大媽兩口子的褲衩子。”

哦豁!

王自珍驚訝的看向了這個偷東西的老太太,她感嘆:“這麼大歲數還偷東西啊!”

“這偷東西可不管年紀大小。”

“就是!”

“你說這都什麼事兒。”

大家一個個都踮著腳尖看熱鬧。

於大媽眼看自己逃脫無望,破口大罵:“你們這些混蛋,你們必須放了我,不然我讓我兒子收拾你們。”

“呦,你過來偷東西,還敢大聲威脅?”

“這真不是個好東西啊。”

“可不!”

“你們識相就放了我,不然你們這院兒裡可是有不少小孩子的,別怪我無情……啊!!!”

趙桂花家裡好幾個孩子呢,最是聽不得這樣的話了,這人竟然還敢拿孩子說事兒,她二話不說,上去就是幾個大耳光,罵道:“你個老不死的,你以為我們家是好欺負的是吧?一次又一次的,你個混蛋,還敢拿孩子威脅人?我打死你!”

“趙大媽,你讓開!”

王香秀也毫不客氣,上去就是薅住頭髮甩耳光!

自從金來去了少管所,王香秀最重視的就是孩子,現在這老太太用他們大院兒的孩子威脅,王香秀也抗不住啊。更不要說,這人還偷了他們家孩子的衣服,她可不管那些,上去就是幾個大耳瓜子,打的於老太看見星星了。

“你們、你們……”

“你他媽你!還敢威脅人?”

周大媽一干人等也沒放過,嗷嗷往上衝。

這但凡是有孩子的人家,都怒了。

你這話說點太拉仇恨了。

就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老東西。

“殺人啦!你們這些人要殺人啦!我老太太委屈啊……”

“你委屈什麼?不是你說的嗎?你不是要對我們大院兒的小孩兒報復嗎?啊?我今天非打死你!”

不得不說,於大媽真是引發了一串的怒視,群眾看著十分的情緒激昂。

畢竟,這麼缺德的事兒,一般人真是做不出來的啊。

這哪兒有這樣的。

“讓一讓,都讓一讓,怎麼回事兒?你們抓到偷雞賊了?”

這個時候公安終於來了,他們一看,霍的一聲,說:“這打的也太重了。”

“公安同志。這人該打!她威脅我們,說是我們如果不放了她,她就要對我們大院兒的小孩兒不利。你說各家都有孩子,誰能扛得住這樣的話?”

莊志希立刻上前,主動開了口。

別看他昨晚酒醉有點昏昏沉沉的,但是睡過一覺倒是清醒的很。

他說:“她還偷大褲衩子,您說偷東西就偷東西,這也太不正經了吧?”

公安同志蹙起了眉頭,再看這個老太太,真是充滿了厭惡。

當然不是因為什麼褲衩子,而是因為拿孩子威脅人。

這都是普通人,誰家沒孩子,這話是很讓人憎恨的。

“我沒說。我沒……”於老太真是轉頭兒就改口。

莊志希也不惱,他說:“這話你說沒說,我們大家都有耳朵,如果你覺得我們大院兒的人是針對你,那這周圍這麼多人呢。你看,還有你們自己大院兒的人,這麼多人圍觀,你說沒說,大家來說。”

“說了,這人是說了的。”

“於老太,你裝什麼呢,剛才你不是挺硬氣的說要對付人家院裡的孩子嗎?”

“你還說要讓你兒子報復……”

“可不是,現在裝什麼啊?怎麼的還以為說過了話我們都聽不見啊!”

這小偷兒可是這個時代最不招人待見的玩意兒。

大家可真是一點也不客氣。

畢竟,於大媽就住在這條巷子,誰知道她今天是不是第一次下手。再說了,她要是偷上癮了,再偷別人家怎麼辦?這哪有日夜防賊的道理?

“公安同志,可得嚴肅處理他。”

“就是,這種人不知悔改的。”

這要是個孩子,可能許多人家也就算了。畢竟,孩子嘛,這總是不懂事兒的代名詞。但是你說你一個大人,而且這麼大歲數了還要偷東西,這偷了東西還要威脅人,這就很過分了。

這就是品質極差。

“好你個於老太,我就說不對啊!公安同志,我懷疑這個老太太前幾天偷了我的衣服。”

這時從人群裡擠出來一個女人,她說:“我叫翠芬,跟她一個院子,大概是上個禮拜,我衣服晾在院子裡丟了。我當時可是找了很久的,差點找公安呢。當時她就跟我說,保不齊是颳風刮跑了,其他人也覺得一件衣服,又不是新的,不好太過大驚小怪的。我也就認了沒再著,但是現在看一看,這事兒不對啊!保不齊,我的衣服也是被她偷了!”

“啊,你也丟過?”

翠芬:“啊,怎麼你的衣服也丟了?”

“不是,我的不是衣服,也是褲衩子,我晚上晾在外面不見了,我沒好意思說……”這也是他們大院兒的一個女同志。

“啊?”

“這她孃的還是慣犯?”

“等等,你們等等,我也丟過。”這個開口的既不是趙桂花他們院子的,也不是於大媽他們院子的,不過也是這條巷子裡的。她說:“我丟的是個背心,我也是不好意思,所以沒說。”

“我……我丟過襪子。”一個男同志也舉了手。

“我也丟過褲衩子。”另一個男同志舉了手。

這倒不是他們不想找公安處理,主要是他們丟的都是小東西,而且都是貼身衣物,這又不是新的,好說不好聽的,所以大家都沒怎麼對說,可是今天因為抓了現行,倒是讓大家紛紛開了口。

“你這他媽什麼人啊,我的褲衩子也被偷過,上面全是補丁啊……”一個老頭開口。

公安同志:“……”

沉默,就很沉默。

他們處理過的案子也不少了,什麼稀奇古怪的事兒沒看見過,但是每次來到這條街,都能感覺到一種與眾不同的味道。他媽呢也算是這條街的熟人了啊。

但是眼見這內衣大盜,還是很無語的。

趙桂花他們這些人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原本以為抓到一隻偷雞的黃鼠狼,可是現在這竟然不是黃鼠狼,而是內衣大盜?趙桂花盯著這老孃們看,確定這些事兒肯定都是她乾的。

沒看嗎?

這人眼神躲躲閃閃的,分明就是怕了。

趙桂花這個外行都看出來了,更不要說見多識廣的公安同志了。

“你們認識他家在哪裡吧?我們現在過去,搜查一下。”

於大媽發出尖叫雞一樣的慘叫:“不行!你們不能來!”

大家神態微妙起來,很快就說:“果然是你,你這人太壞了啊。”

“媽的。你把我褲衩子還給我!”

“你這是什麼人啊。”

“不能去,你們不能去,我沒有偷,我根本就沒有偷!”於老太頂著豬頭臉辯駁。

然而毫無信任度,大家誰能相信這個老傢伙的話啊。

她看著就是什麼好人。

“走!”

“不!我不去!”

於大媽原地打滾兒,公安同志可不慣著她,直接把人拖起來。

翠芬:“你們跟我走,她跟我一個院子。”

她氣的不要不要的,大步流星的領著大家一起往回走。趙桂花他們也果斷的跟上,莊志希倒是個機靈的,果斷的給自家受驚的老母雞抓回小柵欄裡,說:“乖,明天我去抓蟲子給你們吃。”

“咕咕咕!”

這是莊志希與老母雞的約定,不管老母雞聽沒聽懂,莊志希是確認了的。

他很快的就跟上了大家的腳步,一群人浩浩蕩蕩的就走到了巷子最裡頭的一家。

翠芬:“就這裡,公安同志們,這就是他們家。”

別看外面鬧得這麼兇,人家於家還能睡得著呢。就連於老太他家老頭兒都睡得很熟,被敲門聲砸醒,罵罵咧咧的:“誰啊,要死啊,竟然三更半夜不睡覺,怎麼的……”

嘎吱一聲門開啟,外面一片人,為首是幾個公安同志。

於老頭瞬間結巴:“你你你、你們幹啥?”

他臉色瞬間刷白,說:“你你你、你們別聽別人瞎說,我家老三媳婦兒和老四不是那種關係。他們清清白白,他們沒有偷情,你們可不能冤枉人啊!”

這時屋裡於大哥於大嫂也出來了,說:“對啊,公安同志,這是沒有的事兒,誤會,都是一場誤會。”

公安同志:“……”

你們家可真夠亂的。

他們來可不是查這個的,但是這些人倒是能自爆。

周圍的人也都沉默了一下,有點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公安同志:“咳咳,咳咳咳!”

他努力平復了一下,說:“我們過來,是為了於老太偷東西的事情過來的。”

“什麼!”

“偷東西?”

“她不是在家睡……”覺字沒有出口,於老頭冷不丁反應過來,老太太沒睡在身邊啊,敢情兒這老太太出去偷東西了?

你瞅瞅,別說是外人,就連他們自家人都懵了,就,完全沒想到啊。

於老頭很快的結巴:“她她她,她不是那種人。”

“她是被人贓並獲的。”

“呃……”

“這老太太到底想幹什麼!”

“就是啊!不惹事兒能死啊!”

於老大的媳婦兒和於老二的媳婦兒也都很無語了。

這老太太是要給家裡丟死人是吧?

翠芬倒是不管他們說什麼,主動擠到前邊開口,說:“我前幾天丟的衣服是她偷的,還有別人丟了內衣褲衩什麼的,都是你婆婆乾的!都趕緊讓開,人家公安同志要過來搜查一下。”

“啊?”

這下子於家在家的幾個人更是懵逼了。

你偷東西,專門偷得是內衣褲衩子?

這她孃的什麼愛好?

這要是偷點貴重的東西,還說得過去,但是你說你偷得這是什麼啊!

大家一個個臉色都不好看,公安同志也不管那些,很快的就進門,於家小小的地方住了這麼多人,到處都是東西,擠擠巴巴的。這種情況倒是不怎麼好找。

趙桂花推著於大媽進門,說:“你自己交出來。”

於大媽堅定:“我沒偷。”

她肯定是怎麼都不能承認的,她說:“我根本沒有偷,我承認我今天是去你們大院兒偷東西了,但是別人丟的東西跟我沒有關係,我可沒……呃!!!”

正說著,就看到公安同志從牆縫裡拽出一個娃娃。

她就像是被掐住了嗓子,聲音瞬間戛然而止。

“啊!這是我的衣服,這個料子是我的衣服啊……”翠芬慘叫出來,氣的上來就用力的打人:“你這個混蛋,我好好的衣服啊,你咋給我剪了啊!你怎麼這麼缺德啊。”

公安同志翻過做工十分粗糙的娃娃,上面歪歪扭扭的寫著:陳二妞。

他抬頭,說:“陳二妞是誰?”

“呃……這是他家老三媳婦兒。”

公安同志挑挑眉,於家另外兩個兒媳婦兒互相對視一眼,也無語了。

公安同志順著牆洞繼續掏,又掏出來一個,不得不說,這老太太做娃娃做的都十分差,看著胳膊腿都不一樣長,而且胳膊腿兒有粗有細的,做的十分的不好。

但是勉強肯定是能看出來,這是個布娃娃。

他熟門熟路的一翻,上面寫著:周大牛。

這字跡都要拆分開了,寫的忒差。

他問:“周大牛是誰?”

這時一個了壯漢冒了出來,他也是這個院子的,跟大強一樣,都是裝卸組的。他上前一看,媽的,真是自己名字,怪不得最近自己做啥都不順。原來是這個老太太搞的鬼!

他上前就是一腳,直接給於大媽踹趴下了:“你個老不死的,你咒我是吧?”

公安同志趕緊攔住人,說:“我們還在偵察,會給你一個交代的。”

周大牛氣的跟牛一樣喘氣。

別看現在說著科學文明,但是實際上還是很多人迷信的,這種做個娃娃在後面寫著名字,一看就沒安好心眼,會讓人想到封建迷信那個方面。

大家一個個都沉默著,公安同志繼續:“陳寶弟。”

一個老太太陰沉的說:“是我。”

公安同志點頭,說:“嗯,你也是這個院子的?”

老太太搖頭:“我是隔壁院子的。”

公安同志看一眼已經不敢說話的於老太,繼續討:“管荷花。”

“是我,我是這個院子的管院兒。”

管荷花盯著於老太,沒想到她竟然連自己也害,她自認為對他們家已經夠照顧了,他們家沒有工作的人多,所以每次街道有什麼臨時的活兒,他們做管院兒的都為自己院子裡人爭取,她都為於家爭取過,沒想到,人家恨得要害自己。

公安同志再繼續,發現牆縫裡沒有了,其他人也默默的鬆了一口氣,這總不會被她做小人了。不過公安同志看了於老太一眼,根本沒停下,又在其他地方繼續找,很快的,又在房樑上找到三個,這三個一看就是帶著補丁。

“啊,那是我褲衩子做的。”

“另外那個是我的褲衩子做的。”

公安同志翻開,說:“姜二嬸家的雞。”

歪歪扭扭扒拉一樣的字兒,勉強能看出來寫的是什麼。

姜二嬸氣的衝上來:“我說我家雞怎麼下蛋少了,都怪你啊……”

撕扯揍人。

其他人:“……”

就很沉默。

畢竟,他們也是想不到,這老太太怎麼連雞都咒啊。

“張大爺家的狗……”

“掃廁所黃老頭。”

公安同志真是無語了,見過奇葩的,沒見過這麼奇葩的,這人是有病嗎?他們這頭兒找出來幾個,也不停,還繼續,果然,在櫃子的角落裡又找出來七八個。

“白奮鬥。”

“啊,那是我的襪子做的……”

白奮鬥氣的顫唞:“他們都是拿衣服做的!怎麼做我的時候偏偏要用襪子?你這個老太太,是不是看不起我!”

“你就不錯了,剛才掃廁所的黃大叔,還是褲衩子做的呢。”

“對啊,再說了,這娃娃裡面還得塞東西,保不齊你們所有人的內裡全是褲衩子。”

“那怪不得要偷這麼多衣服了,不然這布料都不夠。”

公安同志:“娃娃的內裡塞得的都是沙子。”

於老太小聲:“如果裡面都塞料子,多浪費啊……”

“你他媽還敢說!”

“你真是缺了大德了。”

公安同志:“莊志希。”

莊志希:“是我是我!”

“啊,這不是我家丟了的破抹布?我以為是丟了,原來是被人偷了!”

莊志希:“……”

行吧,總歸不是褲衩子。

“王香秀?”

王香秀怒了:“怎麼還有我?”

她跟這家子都沒什麼來往啊,這老太太也能恨上她?王香秀瞬間就覺得,自己這小一年的苦楚,都是讓這個老太太給咒的。這個時候大家可不會覺得這麼多貼著人名字的娃娃是玩。

這誰看不明白啊。

這就是咒人啊。

其實生活總是酸甜苦辣什麼都有,但是看到這種東西,立刻就會把自己身上發生的不好的事情歸結到這件事兒上,真是一下子啊就惱火極了。

“你混蛋啊!”

王香秀氣的不行,上來就打人。

“你怎麼就能這麼缺德,我怎麼你了啊?你要詛咒我?你這個老不死的老虔婆!你……”

公安同志:“拽一拽,拽一拽這個女同志。”

王大媽和趙桂花上前拽住人,王香秀氣哭了:“他們家太欺負人了。”

公安同志繼續翻看:“車間主任張建設。”

“哦豁,人家都不認識她啊,她幹啥咒人家啊。”

於老太扁著嘴,沒忍住,說:“誰讓他不給我大兒子升職的?他的水平最起碼也能做個車間副主任。”

眾人:“臥槽。”

於老大瞪大眼:“媽,你胡說什麼,你是不想我好了是吧?你咒人家幹什麼啊!”

於大嫂一看這麼多人都是廠子的,只覺得眼前一黑,直接怒火中心,昏了。

“啊……快快,快把人抬過去……”

“這可真是,攤上這麼個媽……”

“也許是他自己想做車間副主任呢?不然老太太怎麼知道。”

“也對。”

於老大紅著眼眶,直接哭喊出來:“我沒!我根本沒有!~”

“艾瑪,你別哭啊!”

“看看還有誰啊!”

公安同志:“紡織廠廠長張寶國。“

“紡織廠人事科科長周成。”

“紡織廠門衛李大爺李愛黨。”

“紡織廠……”

這一串下來,紡織廠可不少人。

“怎麼這麼多紡織廠?”

“你忘了嗎?於寶山原來是紡織廠的。這不是他出事兒之後,紡織廠沒讓於家接班啊。”

“那也不至於從上到下咒一圈吧?怪不得料子不夠用。”

“於寶山犯法啊,紡織廠開除也沒問題啊。”

“就是啊,於寶山之前不上班,仗著自己的身份佔著紡織廠的工作,人家已經夠意思了。這犯法就是該開除的啊。”

“可不!”

“這紡織廠的人也倒黴,從上到下的咒一圈……”

公安同志繼續找,足足找出來將近二十七八個布娃娃,基本上都是褲衩襪子內衣破抹布做的,像是翠芬那件衣服那樣的料子,已經算是好的了。

公安同志:“行了,於老太,你跟我們走一趟吧,你這不僅僅是偷竊,還搞封建迷信。走吧!”

於老太:“哎不,我不跟你們走,我就是做個娃娃沒事兒的時候罵罵他們,我不是搞封建迷信。”

“你這不是什麼是?再說你做娃娃這些料子全是偷人家的東西,你倒是精明,知道偷內衣……”做公安的,一眼就看出來這老太太是為什麼了。

果然,於老太小聲說:“偷內衣褲衩子,一般人不好意思聲張……”

“臥槽!”

“這該死的……”

“我他孃的拳頭都硬了!”

於老太立刻:“你們不能打我,不能打我啊!這東西又不值錢……”

公安同志厭惡的看著這個老太太,說:“值不值錢,不是你來判斷的。走吧。”

“啊,殺人啦,救命啊,我不走啊……”

她原地打滾兒,不過這打滾兒有用,要公安同志幹什麼。

大家很快的把人拽住,於老頭猶豫要不要上前幫忙。公安同志直接說:“你也跟我們走一趟吧,她在家裡搞這個,你不會不知道的吧?”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於老頭叫了出來,但是眼神兒閃爍,一看就是知道。

這那可能不知道啊,全家二十六七個布娃娃,他也不是瞎。

公安同志不聽他的狡辯,說:“走吧。”直接押著離開。

當然作為“贓物”和“證據”,這些娃娃也全都被帶走了。

“你說這都啥事兒啊。”

“咱們群眾裡,這是出壞人了啊。”

“哎不是,她偷了我們的東西,難道就白偷了?”

“就是啊,褲衩子也是布料做的啊。我就兩條,丟了一個連換洗的都沒有了……”

“趕明兒吧,趕明兒咱們這些受害者一起去問問?”

“我看行。”

“這都什麼事兒。”

大晚上的,大家也不散夥,全都聚在一起嘰嘰喳喳。

還別說,他們這一條街,幾乎每個大院兒都有中招的。大家真是都氣死了。平日裡只覺得這個老太太有點刻薄,但是這也太缺德了吧?

這背地裡咋能幹出這樣的事兒。

大家湊在一起,簡直是義憤填膺,這一直說到第二天早上呢。

第二天一大早,一個個都頂著黑眼圈。

真是想一想就生氣,王香秀怒氣衝衝的在院子裡搓衣服,簡直是把衣服當成了於老太。這是於老太昨天偷得,好在他們發現及時,要不然現在她兒子的這衣服也變成了人家做娃娃的布料了。

周大媽則是有點魂不守舍,她上一次進去,就是因為封建迷信,這多少勾起了她的回憶。

白奮鬥則是罵罵咧咧,他的娃娃竟然是臭襪子做的。這憑啥他就不是衣服做的?不過再一想莊志希還是破抹布做的呢?他就又高興不少。

大哥不說二哥。

莊志希:“……”

他也是夠倒黴了。

他跟於家也沒來往的啊,如果說有仇,就是之前於寶山追砍他。可是,他是受害者啊!

莊志希就覺得又無辜又委屈啊。

明美好生安撫著自家男人,說:“好啦,你別生氣啦,你看,她這一次被抓了?那肯定是要進去的啊。”

莊志希:“他家太欺負人了。”

明美揉著莊志希的臉,說:“那你們今天就多糾集點人啊,紡織廠這麼多人都被她詛咒了,他們肯定也不能算了啊。”

她問:“你要不要去說一聲?”

莊志希:“這個不用,這事兒派出所的人肯定能通知紡織廠的。再說,其他人肯定也能說的。”

明美:“我希望她進去。”

這倒不是她狠心,而是因為這個老太太昨天拿孩子說過事兒。他們家孩子可小著呢,最是不讓人放心了。不管於老太是不是隨口一說的威脅,她這當媽的都覺得惱火。

當然,更是要防備。

“她竟然用孩子威脅人。”

莊志希:“這個事兒,我等去派出所說一下。”

“我看行。”

果然啊,昨晚的事兒鬧的那麼大,今天立刻就傳的沸沸揚揚,等莊志希他們上了班,立刻就有人過來打聽了。

“聽說你是破抹布做的?”

莊志希:“去去去。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我這還生氣呢。”

崔大姐調侃:“小莊啊,你怎麼得罪的那個老太太啊?”

莊志希:“我他媽倒黴催的才遇到他們家人,不就是上次她兒子……”

這件事兒,莊志希可是不怕什麼的,本來他就是受害者,但是沒想到這人還怨恨上他這個受害者了。那品德也太壞了。

“哎不是,我聽說她連別人家的雞都詛咒?”

“那可不,還詛咒別人家的狗呢……”

“唉我去!”

這個操作,他們在舊社會都沒見過。

這都什麼事兒啊!

莊志希也感嘆:“他家多少有點毛病。”

莊志希這邊熱鬧,其他人那邊一樣也熱鬧,主要是於老太討厭的人太多了,以至於參與人數相當不少。於老大他們車間的主任聽說自己無端端還被人詛咒了,這一天都是黑著一張臉。

他深深覺得,自己最近不怎麼順利都是因為這個該死的老太太。

是的,平日裡不覺得,但是聽說自己被詛咒,他立刻就能找出不順二三事了。

不得不說,這就是心理作用。

但是大家都這麼想,因此十分義憤填膺。

他還沒下班呢,白奮鬥就來宣傳科找莊志希,說:“咱們好些個受害者打算等一下下班直接去派出所,你去嗎?”

莊志希:“去!”

白奮鬥:“那廠子門口等。”

“好。”

他們這些受害者分為兩部分,一部分是被詛咒的,一部分是被偷東西的。光是他們廠子裡的人,竟然就不下五十個了。當然,有的是自己家屬的事兒。

但是被偷了東西的人比被詛咒的人更多。

畢竟,一雙襪子可不夠做一個布娃娃,所以被偷東西的人特別多。

雖說大家被偷的都是小東西,只有極少數幾個人是被偷了衣服,但是架不住數量大啊。而且這事兒生氣啊!就哪有這麼幹的。作為機械廠職工的家屬,說實在的,機械廠都跟著丟臉。

另一個氣的不行的是紡織廠,於寶山不是無故開除,到底怎麼回事兒,整個四九城都知道。他們廠子有這麼號人,都已經很丟人了,沒想到還能更丟人。

那邊是把於家人罵了個狗血淋頭。

當然,廠裡也派了專門的人去派出所,要求一定要嚴懲。

這個事情要是不嚴懲,怎麼能服眾,而且這個興致太惡劣了。

莊志希他們是下班之後過去的,趙桂花他們則是白天就過去了,他們算是過去錄口供,因為昨天最先抓到於老太的,就是他們,這人偷雞雖然未遂。

但是也是偷了。

趙桂花他們一直到回來,大家坐在院子裡閒話家常,還有點不能理解,這人怎麼就能幹出這個事兒。

趙桂花:“他這個事兒,會怎麼追究?”

“那誰曉得了,不小的。”

“對,我也覺得不小,偷東西還有搞封建迷信,這都是大事兒。”

趙桂花覺得有點恍惚,不過也明白,一個時代有一個時代的特點,在現在物資緊缺的情況下,她乾的這個就是很大的事兒了。不過他可不同情這個人,這人都能用孩子威脅,趙桂花就恨不能她在裡頭多待幾年。

不得不說,他們婆媳倒是想到一起了。

明美也是因為用孩子威脅人而厭惡這家人。

趙桂花:“這家子真是夠嗆。”上輩子就家風不好,這輩子也是一個樣兒。

“可不,哎你們聽說了嗎?她還咒了老白。”

“哎媽呀。白老頭不會是被他咒死的吧?”

“可別這麼說,讓人聽見該說咱們傳播封建迷信了。白老頭的死是個意外,當時的事兒咱們不是都知道?”

“對對對。”

“可當時白老頭的事兒也太寸了……”

“你可別說了。”

“行行,不說。”

王自珍沒有跟去派出所,這個時候倒是八卦的問:“白大叔?白大叔是怎麼回事兒啊?”

趙桂花:“他家還有一個白老頭的娃娃,不過白老頭死了,她就給白老頭那個娃娃埋在他們家窗戶下面了,我們今天過去錄口供知道的。”

“啊?”王自珍麻了。

“聽說是於老頭交代出來的,他說自己沒幹這些,都是他老伴兒乾的。他勸過不頂用,都是一家子們也沒敢揭發出來。但是他本質上是不贊成這些的……反正就是撇清自己唄。為了撇清自己,還說了好多於老太的事兒。我們過去的時候也跟著聽了一嘴。”王大媽補充。

“這真是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啊。”

“可不是。”

趙桂花:“這於老太可這是個刻薄的,聽說每天睡前都要拿出一個娃娃,盡情的辱罵詛咒。”

她有些一言難盡,說:“而且吧,聽說早些年她還有更多呢,不過人死了,她就給娃娃埋了。”

“呃……”

大家紛紛揉著胳膊,只覺得大白天怎麼都陰森森的。

怪不得現在不讓搞這麼些東西,不然真是讓人覺得頭皮發麻。

“聽說人於老太還說這種事兒不算什麼,農村有的是。給公安同志氣的啊,直接讓他說,你說誰幹了,你揭發吧。這給於老太搞得沒話說了。”

“自珍,你們山村裡也有搞這些的嗎?”

王自珍想了想說:“不知道啊,可能有吧,也可能沒有。我都不知道的,我們村裡雖然偏僻,但是也是響應號召的。就算是有人搞這些,肯定也是偷偷摸摸的。”

大家都紛紛搖頭,表示自己真是看不懂。

不過他們倒是也沒有太過震驚,畢竟,大家都是見多識廣的人了,不至於因為這點小事兒就震驚。要說震驚,他們大院兒最震驚的就是何蘭。

何蘭可沒經歷過大院兒鼎盛時期諸神之戰,她現在看這個都已經覺得實在是突破下限了。

從昨天晚上開始,她這一天都沒有閉上過嘴,一直啊個不停。

實在是沒見識啊。

趙桂花看著何蘭震驚又懵逼的樣子,笑著說:“以前沒見過吧?”

何蘭搖頭:“沒有。”

她說:“這可真是……”

他都不會描述了,雖然是讀過書的人,但是完全不知道這事兒該怎麼形容。反正就很離譜啊!

“這算什麼啊,咱們大院兒的事兒多了。”

“往後你就知道了。”

“就是!”

大概是這個事兒實在是太離譜,以至於回家養胎張三夫妻兩個又回來了。就連已經消失在大院兒挺長時間的陳源和陶玉葉都回來了。他們都很是惆悵,惆悵怎麼就沒趕上這樣大的事兒。

陳源聽了大家的話,有點微妙的抿了抿嘴,說:“我剛搬過來那會兒,也丟過一條褲衩子。”

“啊?”

大家驚訝的看向了他。

王大媽雖然不待見這個會打媳婦兒的狗男人,但是還是提醒說:“那你得去派出所跟公安同志說一下,到時候看看他家是賠償還是怎麼的,肯定要有個說法的。”

陳源點頭:“你說的對。”

他起身就走,陶玉葉一愣,眼神閃了閃,趕緊追上去:“陳源,你等一下。”

陳源不耐煩的回頭,說:“等什麼?我丟了東西還不能去說一聲?”

陶玉葉抿著嘴:“也許你是放錯地方了呢?”

“那怎麼可能,我的東西丟沒丟,我自己不知道?你怎麼回事兒?現在還攔著我?咱們家是你做主還是我做主?”

陶玉葉煩躁的很,但是還是說:“是你做主,我不是怕你弄錯了,然後丟人麼?”

“怎麼可能!你這娘們,就不盼著我點好!”

陶玉葉:“不是……”

這個時候陳源倒是沒看出來的,但是其他人倒是有點看不出來了。

這事兒,就不對啊。

陳源的褲衩子,應該沒丟吧。

陳源這個態度肯定是沒撒謊了,他以為自己的東西丟了,但是可能被陶玉葉收起來了?或者說,陶玉葉肯定是知道是怎麼回事兒。

陳源:“你讓開!”

陶玉葉拽住了陳源,說:“你來,你先回家。”

陳源:“幹什麼?”

他這個時候終於後知後覺察覺到陶玉葉神色的不對勁了。他蹙眉:“你有什麼事兒?我的褲衩子是你拿的?”

陶玉葉:“你跟我回家說。”

兩個人拉拉扯扯,很快的回家,大家默默的對視一眼,張三兒立刻:“我也回家。”

他飛快的竄過去,分明是想要偷聽。

他可是走在八卦第一線的。

周大媽沒忍住,也去了。

趙桂花嘴角抽了抽:“……這都什麼事兒啊。”

雖然大家也有些人是不好意思過去偷聽的,但是倒是也抻著脖子張望,反正張三兒他們回來肯定是能說的。就連何蘭都抻著脖子,好奇的不得了。

而這個時候,陶玉葉已經跟陳源進了門,她往門外看了看,咣噹一下子把門關好了,低聲說:“你的褲衩子,是我拿的。”

“啥?”

陳源不可思議的看著陶玉葉,說:“你拿我褲衩子幹什麼?”

陶玉葉有點尷尬,解釋說:“我也不是拿你褲衩子,是我洗的時候沒洗好,洗破了,我怕你生氣,就給丟了。”

她眼神閃了閃,故作鎮定。

陳源直接一個嘴巴子就打過去了,說:“你個臭娘們,還跟我耍心眼。你洗壞了就扔?咱家是有金礦嗎?由得你這麼嚯嚯東西?這這破了不是可以給我爺爺穿?你竟然給扔了,你個敗家娘們,看我不打死你!”

“啊!”

陶玉葉冷不丁想起,這是在大院兒,不是在家裡,她直接拿起平底鍋,反抗起來:“打打打,你就知道打,我不是生來給你打的!你在那邊打習慣了是吧?還以為我好欺負是吧?”

“你還敢反抗?”

“我憑什麼不能反抗?你當這裡還有你媽你奶維護你?”

“你個賤女人,我就知道你不是個好的,啊……”

“看招!”

“我打死你!”

噼裡啪啦,兩個人在屋裡開展了全武行。

張三兒周大媽等偷聽人群默默無言,張三兒嘆了口氣,敲門:“陳源,陶玉葉,你們別打了!”

“關你屁事兒,滾!”

兩夫妻異口同聲。

張三兒:“……”

周大媽嘲笑他:“你看看,你多管閒事兒了不是?”

張三:“真是不識好人心啊。”

“滾!”

“滾滾!”

夫妻兩個都吼了出來,兩個人又乒乒乓乓起來,一看就是動傢伙事兒了。感覺這窗戶和門都跟著晃盪了。這陶玉葉看來也憋得狠了。

張三瞅瞅同樣看熱鬧的同伴周大媽,問:“不能打死吧?”

周大媽:“那肯定不能。”

她倒是真誠:“想把一個人打死可沒那麼容易,昨天我們群毆了於老太,她都沒啥事兒。”

張三兒:“……”

因為這邊的動靜,這下子大家都過來了,趙桂花還推著嬰兒車,小團團和小圓圓聽到屋裡的動靜兒,蹬著小腿兒,伸著小手兒:“啊啊啊哇哇哇”個不停,很想進門的樣子。

趙桂花:“你們乖,咱們可不能進去。”

“哇嗚!”小寶寶開始吐泡泡,就很著急呀。

趙桂花:“他們打紅了眼,奶可不敢領你們進門,寶寶受傷怎麼辦呢。”

“啊嗚啊嗚!”

別看小團團小圓圓看熱鬧著急,其他的小孩兒也好著急啊。這乒乒乓乓的動靜兒,讓小孩兒快樂極了。還以為有什麼大玩具呢。幾個小孩兒都坐在自己的嬰兒車裡不老實。

不過當家長的可不管。

都看熱鬧呢。

趙桂花也不管急切的小孩兒了,自己專心看熱鬧。

屋裡的互毆還在繼續,陶玉葉叫罵:“陳源你就是個廢物,你幹什麼都不行,如果沒有你爸媽,你屁都不是。你還在這兒跟我厲害,你也就敢打我,你還敢幹什麼!”

“你自己是什麼好東西?連個兒子都生不出來。”

“呸。我好好的,我看是你生不出來!”

“是你!”

“是你!”

陶玉葉怒道:“我實話告訴你,我把你的褲衩子交給大仙兒了。她會鎮住你,我們夫妻但凡有不好,那就是你的毛病。”

眾人:哦豁!這咋又一個搞封建迷信的?

再說了,你們到底跟褲衩子是有什麼仇什麼怨?

就離譜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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