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相親大會

蘇大媽的真面目,驚呆了一群人的眼睛。

別說他們杏花裡衚衕,更別說什麼機械廠,就連四九城都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了。

畢竟,這都解放多少年了啊,二十多年了,還有這種建國前的老-鴇-子出沒,也是讓人很驚訝了。

公安同志並沒有隱瞞,一來是這件事兒沒有什麼值得隱瞞的,另外一個也是把事情宣傳一下,這保不齊還有別人想到什麼了不得的,還能來揭發一下。

正是因為這個,這訊息立刻就傳開了。

明美三天回家,都有點跟不上吃瓜的熱度了,一回家第一件事兒就是湊在老大媽的八卦群裡,像是一隻瓜田亂竄的猹。更是深深為蘇大媽的背景而目瞪口呆。

真是人不可貌相。

外表可看不出來柔弱的她實際是幹那個的。

別說是明美,就連她外公藍大叔都端著麵條碗出來嗦,真是一點都不能落下。藍大叔覺得,自己這一輩子啊,真是總在不斷的挑戰著自己的見識。總是有新震驚。

要說瓜田裡,那最後悔的就是周群,周群只恨自己當時怎麼就不在家,幹啥要在澡堂子裡那麼久。沒有親眼見證金條挖出來的那一刻。不過這也不妨礙他叭叭,這人站在院子裡,幾乎算是中心位置,叭叭的相當馬後炮。

“哎,這可真是,你說好好的日子怎麼就過成這樣,其實我覺得蘇盼弟最慘,小時候就撐著家裡,一直都是他們家的頂樑柱,她可比她弟弟更能撐得起來。結果呢,真是被老孃坑慘了。這次落了一個妻離子散,嗯這個詞兒可以在這兒用把?你說她啥也沒有了,還落了那麼一個名聲坐牢,也不知道得判多少年。她是真的冤。”

周大媽:“他媽的,我他媽的當年還學她,原來是被她坑了。”

“這人真是有錢,你說她明明有錢卻整天賣慘,這什麼人。”

周李氏,她其實該稱呼一句李大媽的,還不是因為蘇大媽的各種騷操作,周李氏又是跟她一樣都是事故家屬,所以才緊趕著慢趕著的也想證明自己,結果這下子好了。竟然是被忽悠了。

眾人沉默下來,王大媽緩和一下,說:“我知道這麼說你可能聽不下去,但是奮鬥啊,你爸也走了,你也老大不小了。我相信你父母泉下有知,他們只希望你好好的。壞人自有法律懲罰她。你的好好過日子啊,你哈好過日子,才不會讓他們在底下擔心,你說對不?”

這個話題拐的猝不及防,差點讓人閃了腰。

周群倒是聽理直氣壯的,說:“我是看出來不太對,但是沒想到這麼嚴重。要是早知道她是這樣的人,我就去揭發她,這種人混在人民群眾的隊伍裡,那可是一顆大大的老鼠屎。那可不行。”

王大媽說:“你可別改稱呼哈,我們叫了一輩子周大媽了,這要是改稱呼還叫不習慣了。”

“這話不假,其實我也覺得她平日做事兒輕浮,沒想到啊沒想到。”

“蘇盼弟不曉得,蘇大媽這次肯定出不來。”

白奮鬥沉默下來,好半天,默默的點頭。

“我早就覺得蘇大媽不是什麼正經人了,做事情特別虛,我就覺得不對。沒想到還真是猜對了,果然這人不簡單。”

“那她還真是一舉兩得了。”

這個時候,他突然就看向了莊志希,說:“咱們廠什麼時候相親大會?”

“別什麼蘇大媽了,人家叫苟蘭香。我估摸著啊,她整天說是要為老蘇家守著,只叫蘇大媽,保不齊就是不想說自己的原名。別看說的如何好,在廠領導面前衝著大好人,忠貞不二,要房要工作的,保不齊也就是不想把自己真名露出來。你們想啊,她的姓氏那麼特別。要是一不小心被人認出來呢?那個時候她可是上班了。”趙桂花分析的頭頭是道。

趙桂花笑:“吃是吃了,但是咱也不能太逼著人啊。你瞅他家現在的狀態。沒看公安同志都沒死釘她嗎?”

“這有錢沒錢的跟咱們也沒關係,我看最恨的就是王香秀了。什麼也沒得著,充公了……”

大家七嘴八舌的討論著這個話題,也就在這個時候,就見白奮鬥虛弱的出門,自從白老頭意外去世,他已經三天沒閤眼了。中間哭昏無數次,人都像是吊著一口氣兒。

大家神色各異,在眾人看來,白奮鬥這怎麼找媳婦兒啊,他不行的啊。不管是找大姑娘還是找小寡婦,這不管找什麼人都相當於讓人守活寡。他這個事兒,其實真是挺不好處理的。

好在只是太過睏乏,不是什麼疾病。白奮鬥睡了好大一場,就連公安同志過來沸沸揚揚,他都不知道。也是這個時候才聽說蘇大媽的事情。

趙桂花:“這誰知道,我覺得不能吧,東西也不多,也不是很值錢的,再說,這人進去了。王香秀這麼恨她肯定不承擔的。”

“誰說不是呢?哎不是,你們說我們把這個事兒報上去,他家能不能把這些零碎的東西還給咱們啊。”

畢竟,現在可是很講究傳宗接代的。

“那她又不是沒吃。”

如果沒有孩子,那是要被人戳著脊樑骨叫絕戶的。

“你這就是吹牛了吧?你要是早就看出來了你不說?”楊立新拆臺。

這下葬完一回來,人就倒下了。

莊志希:“廠裡應該會很快的開展報名,到時候報名了我告訴你。”

大家七嘴八舌,這麼一說,幾乎家家都借過東西。趙桂花想了想說:“我今年沒借了,去年我也借了兩次棒子麵,一次都沒還……我看她日子過得不容易,也不好意思催要,早知道人家這樣,真是不能借啊。今年我精明瞭沒借她,算是沒有擴大損失。但是以前也虧了啊!”

白奮鬥點頭:“那到時候我報名,我爸一直都希望我能成家。我不會讓他失望。”

莊志希倒是從善如流:“月末,十一國慶節前。”

他震驚的無以復加:“她是幹那一行的?”

白奮鬥恨恨的說:“這個該死的,一定要讓她吃花生米,不然對不起我爸。”

“咋就沒關係?我這可是大大的有關係,她可真是喪良心,之前還從我這兒借了棒子麵兒了。也不知道王香秀能不能還……”

“準確說,人家是頭兒。”

白奮鬥:“好。”

“她不會落個好下場的。”

“啊,跟你借棒子麵了啊,都不知道跟我借了多少次油鹽醬醋了……”

周大媽:“……你說這都什麼事兒,真是個喪盡天良的老太太。”

王大媽一聽,點頭:“對,當時老蘇去世了,孩子又小,他們都要去廠裡接班。那如果叫名字,真是搞不好就運氣不好被認出來了。但是她自稱蘇大媽,說不定聯想的人就少了。沒看她這幾十年都沒翻車嗎?”

周李氏:“我可真是……”

白奮鬥又不行,那人家女方不是虧死了?

不過這個時候大家都沒說什麼不好聽的刺激白奮鬥。這人現在刺激不得。好在啊,白奮鬥除了不行了。其他方面條件都是都還成。有些事兒想一想雖然十分不好,但是卻也是實話。

那就是,白老頭去世了是比躺在家裡,對白奮鬥更好的。

最起碼白奮鬥沒有了這個負擔。

但是話又不能這麼說。沒人想著親人去世,饒是白奮鬥也不例外。

“白奮鬥,其實你在首都,人人都知道你的情況。也不怎麼好找、要不你申請援建吧。咱們廠子不是跟利州的機械廠是一對一幫扶?那頭兒擴大生產建設,想找熟練工過去援建。你雖然不是車間裡的人,但是你現在這個情況,找一找領導,感覺領導會幫你安排的。”隋家的男人開了口。

他說:“小張,你是不是就報名援建了?”

這個小張是後院的住戶,他家的位置是進入後院第一戶,正是在藍大叔家旁邊。他家跟白奮鬥家一樣,兩間房。一家六口,除了父母,還有兩個孩子。

這一次,他就報名去利州了。

小張被點名,索性說:“對,我已經報名了,現在手續走的差不多了。我們全家都去。”

“啊,你這就要走了?你咋不早說?”

“對啊,你去利州,這好嗎?咱們四九城再怎麼著也是首都啊。利州……這聽都沒聽過的小地方啊。你去那邊,能行嗎?”

小張說:“那咋不行?我現在是四級工,調過去自動提一級。那我可就是五級工了。另外,援建會給解決一個兒女的知青名額,我家大閨女眼瞅著再過兩三年就要下鄉了。我們全家去利州,我大閨女不用下鄉。”

“啊,這個好。”

別看都說什麼響應號召,建設農村。但是早些時候這麼“忽悠”還成,現在可真是沒有人相信這個的,那真真兒的沒有人樂意下鄉,誰不知道下鄉多遭罪,特別是姑娘家,從小就在城裡長大的,雖說不是嬌生慣養,但是會幹什麼農活兒啊。再說一個水靈靈的大姑娘下鄉,也不是那麼讓人放心。好人當然多,但是壞人也是沒有。什麼群體中都有壞人。一個姑娘自己背井離鄉,當爸的想一想就覺得不妥。以前是沒有機會也就算了,現在有了這個機會。哪裡能不把握?

“廠裡會給適齡子女安排一個工作名額,我閨女歲數還差了點,不能直接進廠做工人,但是這個名額在,我讓我媳婦兒上班,到時候再過三年我閨女就能接班了。雖說利州確實是跟四九城沒法兒比,但是到底也是個小城市。不是農村,而且我家人口多,分到的住房面積也能比現在大不少。所以這算起來是很合適的。”

每個人心裡都有一杆秤,這位小張也有。

他說:“我家本來也不是四九城人,我爸媽當初也是逃荒來的。現在離開也沒啥。”

“哎你別說,小張說得對,這個援建的好處其實也不少。”

“那你去?”

“我不去,好處是不少,但是我家根兒就在這邊,這背井離鄉的,我做不到啊。再說我家孩子還小,我犯不上,不過等過些年孩子大了可能要面臨下鄉,我估摸也得考慮這個了。我家這個是小子,但是我也不想他下鄉。你看他們這個樣兒下鄉能幹什麼。著去了不過就是給農民同志添麻煩。”

“誰說不是呢。”

大家都不樂意下鄉,但是又不得不,只能想盡辦法抓住一切機會。

小張:“這個肯定是要看自己家的情況的,我家的情況你們也看到了,孩子一點點大了,就兩間房,根本住不開。我們過去之後,已經承諾至少三間房。這樣我閨女和兒子就不用跟我們夫妻一起住了。這拉個簾兒也不方便。到時候多一個房間,我們夫妻一間,我爸媽一間,另外一間我直接隔開,雖然可能會小。但是這倆孩子也就能一人一間房了。”

“你這可真是為了孩子考慮。”

“那肯定的。”

這個年頭兒的父母,就像是蠟燭,都是樂意為了孩子無私奉獻燃燒著的。要說特別自私只想吸血的,也是有的,基本都是對女兒。那對兒子,還是十分掏心掏肺的。

讓人很氣,但是社會環境就這樣。

大家議論著這個,突然間,周大媽開口了:“那你們搬走了,你們這邊的房子怎麼辦?”

大家這才想到,周大媽還因為搶藍大叔的房子進過保衛科呢。

果然這人是很重視房子的。

小張:“我這個房子不是自己買的,沒有房產證,是當初廠裡分配的,我調走了重新分配,這個房子自然是要交還給廠裡。廠裡會安排新人住進來。”

周大媽想要給佔了,那是想都不用想的。

周大媽嘟囔:“等我家有了孩子,也缺房子啊。”

這要說起來,他們大院兒就蘇家房子最寬敞,也住的開,現在蘇大媽進去了,他家就更住的開了。周大媽家現在也住的開,不過她總是想著要生孩子了,孩子大一點得有一間房吧,結婚了在生孩子一間房也不夠吧?

好傢伙,這人想的很長遠了。

小張:“這個咱也不知道,不過咱們廠等著安置房子的也不少,肯定很快就能住進來人。”

周大媽嘆息一聲,沒敢嗶嗶。

她接受了正義的鐵拳,老實不少。再加上,他們大院兒最近有人進去有人死了,多少也是受觸動的。周大媽:“我家先這樣,以後有孩子肯定要想辦法的。”

“周大媽,你就不怕生個閨女啊。姜蘆生個閨女,你就用不上擔心了。”

周大媽:“生個閨女我們家招贅!”

這話題已經拐到十萬八千里了,但是還是有人說:“白奮鬥,確實啊,你要是去利州,其實也好,最起碼沒人知道……”

哪像現在,你走出衚衕口喊一聲白奮鬥,一百個人遇見有三百個人認識。

聽到名字主動湊過來的都不少。

不過白奮鬥倒是搖頭,說:“我不去,我祖祖輩輩都四九城的,我打小兒就在這兒長大,我要是離開,肯定是不習慣的。再說,我去了外地又怎麼樣。又不是我自己去,保不齊就有人說我的事兒。還不是人人都知道。”

他堅定:“我是不走的,我在這邊也有兩間房,家裡也沒旁人了,我去外地還不一定能給我分更多房子呢。我不去。再說,我相信總是有人不在乎那個事兒的。”

他這人倒是臉皮厚,也不在乎了,說的很直白。

眾人無言以對。

“那王香秀……”

白奮鬥如同被踩了尾巴的貓,說:“王香秀什麼王香秀,她跟我可沒有關係,見面不扇她大嘴巴,已經是我最後的仁慈了,如果不是看她也是被人坑了,我鐵定不放過他們家。”

白奮鬥憤憤然。

“我跟她可沒什麼關係,以前我就沒碰過她一根手指頭,以後也不會有任何關係。”

他倒不完全是因為看王香秀也算是蘇大媽的受害者。其實也是因為,這幾天公安也見的多了,多少也有點害怕公安同志。所以,他算了,不跟王香秀計較了。

畢竟,王香秀也著了道兒。

他說:“你們不要把我們兩個人扯在一起,她不要名聲,我還要呢。再說,金來他們三個是蘇大媽的親孫子,就衝這個,我就不可能待見他們。”

他如果和王香秀湊在一起,少不得要一起撫養孩子,雖然他想找帶孩子的寡婦,但是是決計不會養仇人家的孩子的。

他認真:“誰在說這種話,別怪我砸玻璃。”

“你看看你,我們不過就是隨便說說。”

“就是。”

眾人說著話,一轉頭看到王香秀回來了。

她領著兒子站在門口,不知道聽了多久。不過倒是沒有什麼人跟她搭話兒,王香秀繃著神色進門,他家窗外的水泥地被刨開了。他家的玻璃也被袁軍砸了。

可以說,他家一片狼藉,王香秀嘆了一口氣。沒有跟大家說話,直接回家,開始人人真真的打掃起來。大家眼看時候不早,天都徹底黑下來了,一個個也都回家。

明美好幾天沒回來,進屋我那個床上一倒,說:“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

莊志希湊上前,笑著說:“還是咱們家最好吧?”

明美:“我爸媽家也好,但是好歸好,我還是更喜歡自己輕鬆。”

她媽媽管著她,比婆婆更嚴重,果然是親媽。

明美唸叨一句,又坐了起來,說:“最近還有啥事兒嗎?再給我說說?”

莊志希看她眼睛明亮想要吃瓜的樣子,只覺得好笑,他湊上前,開玩笑說:“咱們院兒最和睦了,還能有什麼事兒?那肯定什麼事兒也沒有。”

明美噗嗤一聲笑出來,說:“誰相信啊。”

莊志希義正言辭:“你看你怎麼還不相信?”

明美嬌嗔:“不信不信就不信啊。”

她撒嬌了兩句,說:“哎對了,你明天去我孃家一趟。”

莊志希:“嗯?”

他疑惑的看著媳婦兒,等著下文。

明美:“我爸爸從外地出車回來,給咱們捎了一箱蘋果,你明天去給我搬來。”

莊志希驚訝的很,隨即笑著感嘆:“岳父果然有本事啊。”

明美淡定,說:“那是當然,那可是我爸爸,我爸爸是很厲害的也很疼我我的。”

莊志希點頭,說:“因為明美很好啊。”

明美倒是說:“才不是因為我多好,就算我不好,我爸爸也疼我的,那可是我親爹,就像是小張大哥。你看他也為了女兒,寧願調去陌生的城市。”

雖然不知道對不對,但是肯定是他們家權衡之後的結果了。

再三權衡之後,最適合他們家的選擇。

明美大字型躺在床上,說:“不知道他們搬走之後會搬來什麼人,希望是好相處的人,如果是不好相處的……”

莊志希:“這人進了咱們院兒,就沒有什麼好相處與不好相處。就咱們院這些人,就這個氛圍,還用多說嗎?最不好相處的就是我們院裡的人,還好意思嫌棄人家外面的人不好相處?”

明美噗嗤一下子笑出來,說:“還真是,一般人還真是適應不了。”

莊志希笑了出來。

“只有別人適應大院兒,沒有大院兒全體人員適應單獨一個人的。”

明美聳聳肩。

不得不說啊,一件大事兒足以影響大院兒的風氣。

最近就是這樣,因為事情頻發,倒是讓大家安分不少。

接下來的日子裡,他們大院兒倒是沒有什麼事兒發生,不過雖然沒有什麼事兒發生,但是閒言碎語不算少,就連廠子裡的人議論都是。

雖然白老頭去世了,但是話題其實也並沒有落在他身上。大家討論中重點幾乎還是蘇大媽苟蘭香。隨著日子的一點點過去,更多的小道訊息傳來。

其中還還包括蘇大媽的各種事兒,雖然大家也知道她本名不叫這個,但是還真是習慣了這麼叫。

小道訊息也不曉得做不做得準,但是話題是不少的。

像是就有人說,蘇大媽這個人早年在剛解放的時候,也是有人提起過的,那個時候組織從事風塵行當的女子從良,就有人交代過的,說是他們被賣到那種地方過活。

老鴇子的女兒就叫“阿香”。

這人別看年紀小小的,但是相當狠毒,今天抽鞭子明天就說著好話兒安撫人,那是相當有心計的一個小姑娘,後來說是她也接客,但是跟他們這樣被人擺佈的不一樣,她還是有選擇的。

後來他們的“媽媽”出事兒,這個阿香就捐款跑了。

至於親孃是死是活,她還真是不管的。

也有人提到了當年的“苟媽媽”,這人雖然解放前早早就死了,但是也是有些名氣的,不是什麼好名氣。就是幹著逼-良-為-娼的事兒。不少姑娘落在他們這些人的手裡,要死不活的,就連她個當年年歲不算大的女兒,都陰險狠毒很會調-教人。這個女兒,就是蘇大媽苟蘭香了。

這些流言蜚語的,大家說的熱火朝天,但是要說考證起來,那就無從考證了。畢竟這可真是很久的事兒了。但是一點也不妨礙大家八卦這些。

還有不少人去問王香秀,不過都被罵走了。

王香秀最近是三點一線。除了來廠子上班,就是去醫院照顧孩子,還有就是回家。不過他家也不是沒有好訊息,她的二兒子的銅來倒是脫離了危險。

這大概算是他家為數不多的好事兒了。

王香秀每天行色匆匆,也顧不得去水房洗澡擦身魅惑人了,每天匆匆忙忙,時間不長,瘦了一圈。院裡不在機械廠上班的人還都不怎麼能見到她。

她每天早出晚歸。

倒是銅來,以前總是跟著哥哥們瞎跑,現在幼兒園放學了,他就自己一個人回來。然後拿一個板凳坐在門口。

至於大院兒裡的其他人,倒是日子過得正常的很,最近沒什麼人鬧妖兒,都是安靜的生活。唯一一個還是有點活躍的,就算是周群了,這人到處扯老婆舌。

因為這個,王大媽還專門找周群談話了,當然不是說制止周群叭叭叭,這個也管不著啊!而是跟周群商量,年末大院兒改選的時候,讓周群做大院兒的管事兒。畢竟,他就是很樂意東家竄西家竄,不是正好了?

周群答應考慮。

王大媽喜出望外。

周群要考慮,不過現在心思也不在這兒,主要還是在廠裡。

這不,最近廠裡搞了相親大會,這周群又有話說了,主要話題圍繞的,就是他們的老熟人白奮鬥。白奮鬥真的報名了。還別說,乍一看,白奮鬥這條件還算是不錯的。

這要是不知根不知底的,還挺容易被忽悠到的。

這也真是虧了現在八卦流言多的好處,整個四九城就沒有不知道白奮鬥的,一提這個名字,簡直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這樣雖然對白奮鬥不好的,但是倒是排除了白奮鬥“騙婚”的可能性。

大家都知道他的實際情況,就不存在忽悠一個媳婦兒了。

不過就算是沒有這個留言,白奮鬥也堅稱自己不會坑人,他可是個堂堂正正的大男人,忽悠女人算什麼本事。這為了相親,白奮鬥還朝莊老蔫兒借了一件衣服。

是的,你沒有看錯,是莊老蔫兒。

誰讓,莊老蔫兒今年夏天做了一件短袖的的確良上衣呢,就連莊志遠和莊志希都沒有。白奮鬥早早的就跟莊老蔫兒預定了,準備借他的衣服。

這種情況可不是個例,不說旁的,就說莊老蔫兒這衣服,已經有好幾個人要來借了。都沒有白奮鬥下手快。

這借一件好衣服相親,算是基本操作,不少見的。這城裡還好一點,農村這種情況更多。誰讓物資匱乏,大家都窮呢。

相親大會在文化宮舉辦。

莊志希作為宣傳科的人,一早就過去工作。同行還有其他的人,工會啊廠辦啊婦聯啊。不過除了這幾個聯合部門,也有單獨過來幫忙的。

例如——周群。

周群是自己提出來主動過來幫忙的,當然人家也是有理有據,他的說法就是自家媳婦兒是個孕婦,大齡孕婦,又是頭胎,相當的小心。這邊這麼多人,要是有個磕磕碰碰就不好了。

所以,他還是希望自家媳婦兒留守在廠子裡,他替他媳婦兒來這邊幫忙,為此他都專門跟自己科裡的人打好招呼了。還散了一圈的煙呢。

就這個事兒吧,多少讓人有點不知道說什麼好。

因為,就算是周群不這麼說,他們婦聯也不會讓姜蘆過來的,這一點人情味兒,還是有的。

但是周群倒是衝的很快,他們覺得,心疼姜蘆是假,想看熱鬧是真吧。

還是那句話,幸好這人廢了。

所以也就真的沒有什麼可擔心的。

莊志希也不客氣,直接使喚周群,他自己要來幫忙的,幹啥不用?

他喊:“群哥,過來幫忙張貼一下榜單,這上面是具體的個人資訊。”

周群:“來了來了。”

他趕緊過去幫忙,這邊工作做的很細緻啊。

他幫著把幾個大紅紙的榜單都貼上,仔細看了看,嗯,三張男同志的背景介紹,還有三張女同志的。

男同志主要集中在機械廠,女同志主要集中都是小學老師和客運站工作人員,售票員居多。

當然,也不是說機械廠就沒有女同志,機械廠也有,像是排在女同志那邊第一位的就是機械廠醫務室陶玉葉。周群唸了出來:“一號,陶玉葉,機械廠醫務室臨時工,二十歲,衛校畢業,家裡一哥一姐一弟,哥哥姐姐均結婚,弟弟下鄉。父母健在,父親是食品廠職工,母親食品廠臨時工。”

周群摸著下巴,說:“陶玉葉看著挺高傲的,但是條件也不算是特別優越啊。”

其實這就算是不錯了,不過周群倒是可以說這個話的。畢竟姜蘆條件不是一般人比得上的。他覺得別人條件一般不意外。不過再仔細想想,周群說的也有點道理。

不看本人,陶玉葉這個條件不算是特別好。

畢竟,她是個臨時工。

這年頭,正式工和臨時工有著天壤之別。

莊志希倒是沒跟周群一起議論,他跟醫務室的王大夫關係還不錯。陶玉葉是王大夫的外甥女兒,所以莊志希也不閒話多多。他轉身又去擺瓜子兒,中間的主要位置擺了幾個水果。

不過可別覺得這是給大家吃的。這麼多人,擺這麼點東西,怎麼看也不是給人吃的,就是做個樣子好看的。要是誰不長眼去拿,那是要被人笑話的。

這裡可不是貪便宜的地方。

“這邊幾點開始?”

“一個小時後。”

“那還是加緊吧。”

除了這些,大家還準備了氣球還有鮮花,綵帶也有一些,莊志希這種老爺們就是主力幹活兒的,佈置會場當仁不讓。要知道,現場可是有記者回來拍照的。

如果不佈置的好看,這上報可不美。

人多力量大,現場很快的就佈置的十分溫馨。

莊志希感嘆:“我結婚的時候咋就沒想著這樣佈置一下呢?”

“你可拉倒吧,你能弄來這麼多東西?”崔大姐調侃著問。

莊志希:“那不能。”

這麼一想也沒什麼遺憾得了。因為他們做不到啊。

許多東西,都是要正規單位專門申請才有,其他人根本撈不到。

莊志希左右看看,說:“小許呢?人怎麼沒了?”

崔大姐:“一來就沒了,不知道跑哪兒睡覺躲懶了,這人以前就是處處都要拔尖兒,現在怎麼看著這麼頹廢。每天都跟睡不夠一樣,也不知道一個好好的大小夥子,怎麼就跟被人抽乾了一樣。他一個沒媳婦兒的,比你一個有媳婦兒的看著更像是個有媳婦兒的。”

莊志希笑:“這話讓您說的,我怎麼就不像有媳婦兒了,我可是時時刻刻把我媳婦兒掛在嘴邊。”

崔大姐白他一眼,說:“行了,知道你們夫妻恩愛,不用顯擺。”

莊志希笑了出來,說:“實話怎麼就是顯擺了。”

老黃聽他們說這些,搭話兒:“小許一進會場就開始冒冷汗,跟見了鬼一樣。我看他有點發昏,就讓他出去緩一緩。”

莊志希左右環顧,說:“這裡不是挺好?這人真奇怪。”

崔大姐:“別是要逃避幹活兒吧?”

“那誰知道,不至於吧?”

大家正議論著,而此時的小許貼著牆,坐在文化宮外面的牆根兒下,惆悵望天。他不想看見周群啊!他看見周群,就想到姜蘆,想到姜蘆,就覺得腿軟。

這女人真是如狼似虎啊。

反正這人已經給他造成心理陰影了。

嗚嗚,不想見周群。

而除了這個,他看到周群多少是有點尷尬的,畢竟睡了人家媳婦兒啊。有點竊喜,有點尷尬,有點不知所措。不過,他倒是能懂周群為啥看中了男人,連白奮鬥都想動手動腳。估摸也是扛不住姜蘆要的太多吧。

對女人倦了。

嗚嗚嗚。

反正就很慘。

不想看見周群,不想看見姜蘆。

他還在自怨自艾,就見有人浩浩蕩蕩的過來。再抬手一看時間,哦豁,差不多到時間了。

他趕緊起身,率先進屋,說:“人過來了。”

好在,他們提前來得早,會場也佈置好了。

莊志希他們這些提前過來工作的,也有單身和參加相親大會的,不過單身的基本都佩戴著胸牌,一眼就能認出來。這樣的時刻,莊志希這種已婚男青年很快的就找了個角落,這個時候他也不用出什麼風頭。

所有工作人員都站在會場的兩側,這時領導倒是率先入場,莊志希覺得肚子有點不舒服,默默的出門,這天氣很是早晚溫差大,晚上多開會兒窗,肚子就有點不適了。

他去了廁所,一進來就看到白奮鬥也在,他在緊張的吸氣呼氣,對著自己大聲加油:“白奮鬥,你能找到媳婦兒!”

莊志希進門驚了一踉蹌,無語的說:“哎不是,白奮鬥同志,你在廁所鬧什麼妖兒?趕緊過去吧,已經開始了。”

白奮鬥:“我知道,我可以!我很行!”

他又給自己打了氣,大步流星的出去。

莊志希:“……”

就很離譜。

這白奮鬥穿的還是他爸的上衣呢,就是不知道褲子是借的誰的。他從廁所出來正準備往會場走,就看到幾個鬼鬼祟祟的半大小子。一個個提著籃子,躲躲閃閃的。

好麼,這不管什麼時候都有掙錢不要命的。

這次的相親大會搞得蠻大,很多人都知道,現在這麼多年輕的男男女女聚在一起,總是有看對眼的。要是一起出去看個電影或者怎麼樣的,出來少不得要看到他們這些拎著筐的半大小子。

這搞物件,還能不買點零嘴兒?

這事兒吧,琢磨的很好,思路也對,真的能掙到錢。但是就是有點危險啊。要不說這些人掙錢不要命膽子大呢。大概是莊志希看他們的時間有點長,有個小子立刻湊過來:“大鍋,要炒花生嗎?賊拉香。”

他探頭一看,炒的火候不錯的樣子。莊志希:“……給我來點。”

他買了一斤,包在紙包裡,直接塞到了自己的挎包裡。

“你們小心點,別讓人抓著。”

莊志希提醒了一句。

小夥子開門紅,正高興著,說:“大鍋,我能跑的快的,再說,今天誰這麼不識趣兒啊,跑這兒抓人?多招人煩啊。那投機倒把辦公室肯定不來得罪人的。嘿嘿。”

莊志希伸出大拇指比劃了一下。

別看他歲數比人家大,但是看事情還不如人家遊刃有餘啊。

莊志希揹著包回去,這說來也是,平常上班他可不揹包,今天是因為要佈置會場,有個包方便。這才揹包,你說還用上了。莊志希剝了一個炒花生吃了,點頭:“香。”

賣貨的小子喜出望外,得意的說:“俺們的手藝,獨一份兒,你就放心吃。”

莊志希笑了笑,回到了會場,這時領導竟然還在講話,莊志希:“……”

這當領導的,真是能講啊。

他看了看時間,這前前後後都叭叭半個小時了,曉不曉得今天的重點是相親啊!好在,這已經是尾聲了,終於,領導講完了。一時間掌聲雷鳴。

就不曉得,是不是慶祝他終於不叭叭了。

莊志希靠在牆邊,看著會場許多的男男女女,差不多足有二三百人,嗯,應該也不止,實際該更多的。現場放著歡快的音樂。年輕的男同志和女同志,有那活潑一點的就在場內跳了起來,也有靦腆一點的,則是站在角落裡。

要說比較熱鬧的,就數著幾個長得不錯的女孩子身邊人多了。

而會場的中心,則是陶玉葉。

其實登記資訊的時候陶玉葉就知道了,張榜會詳細把他們的背景做個介紹的。作為一個臨時工,這是她最大的劣勢了。至於其他的,倒算是正常條件。

可是這一個大劣勢,就足以讓人不會選擇她,正是因此,陶玉葉一早就想好要怎麼做了。男人都好顏色,特別是條件好的,有時候未必會死盯著女方的條件不放。

她相親也很多次了,她覺得,越是條件一般斤斤計較算計的男人,越是要求女方的條件好。相反則不然,所以她壓根沒考慮那些看不上她條件的。

她要做的,就是在這場相親裡閃光。

她自己籌謀了很久,在家裡也練習了很久。隨著音樂的響起,她主動第一個下場,笑著說:“這樣沒有的音樂,這樣美好的日子,難得我們有緣分聚在一起,不如我給大家跳個舞吧。”

她學了一個新疆舞,正是合適。

“好!”

“漂亮!”

在陶玉葉的帶動下,現場果然很快的就熱絡起來,也有不少大膽的男青年和女青年下場。當然有看得慣陶玉葉這樣的,也有看不慣陶玉葉這樣的。

特別是同樣的女同志,大概是當場就能判斷這女同志跟自己不是一路人了。

這怎麼說呢,男人大概不懂。但是這種性格,女同志一下子就懂了。很是不喜。

現場熱熱鬧鬧的,白奮鬥卻是那個孤單的人,他接連搭茬兒了好幾個,都被人家飛速閃避了。這樣白奮鬥有點氣餒。他是不知道,自己還沒進來的時候,就有好些個人都圍在榜單面前看熱鬧,紛紛問:“白奮鬥是幾號,機械廠白奮鬥是幾號?二十五?二十五是哪個……”

所以等白奮鬥一出現,他胸牌上明晃晃的“二十五”,真是讓大家一下子就亮瞎了眼。

原來,這就是白奮鬥啊。

這就是那個已經不是男人、話題多多的白奮鬥啊。

這一瞅,果然長得醜。

又醜又蠢啊!

這要是說起來,大家對白奮鬥的印象都不怎麼好。除了因為他的那些傳言,其實也是因為今天的相親。要知道,白奮鬥他爸去世還不到一個月,連三七都沒過,這當兒子的就出來相親找物件。

這說出來多少就給人很不孝順的感覺。

他連自己親爹都不孝順,還指望孝順老丈人丈母孃嗎?這是不可能的。所以女同志對他印象一般。偏偏白奮鬥還不覺景兒,他主動去交談的,都是長得不錯的。

這就更讓人看不起了,這人沒有自知之明啊。

你什麼條件啊,專門奔著人家漂亮姑娘去,這不是讓人家守活寡?

反正現場的男同志看著白奮鬥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女同志看著白奮鬥也迅速閃避,根本不樂意多說一句話。

白奮鬥周遭,簡直就是真空地帶。

他自己沒察覺,莊志希蹲著吃花生,看的可是真真兒的。

“哪來的花生?給我點。”

周群順勢蹲在了莊志希的身邊,莊志希毫不客氣:“想吃自個兒買去,門口就有賣的。”

周群:“小氣鬼喝涼水。”

莊志希:“我樂意。”

周群眼看莊志希咔咔咔的吃,猶豫了一下,很快的出門,小跑兒著,沒一會兒回來,也蹲下來開始剝花生吃。他眼看白奮鬥又一次鎩羽而歸,嘖嘖感嘆:“他怎麼就那麼沒數兒啊,他得去跟條件差的搭話兒啊。這也不看看自己什麼條件就找條件好的?人家能給他什麼好臉兒!”

莊志希:“可能被美色迷了眼?”

要說白奮鬥之前在院裡的時候還說要找個帶著孩子的寡婦,但是現在一來這邊,人就變了。還真是被迷住了眼。但是他也不想一想,人家條件好的怎麼可能找他。

“嘖嘖,我看他這次又找不到了。”

“我覺得也是。”

這兩人蹲在角落裡吃花生嗶嗶,引來的崔大姐的注意,她湊過來也蹲下,說:“給我點。”

莊志希分了一點給崔大姐,周群冷哼一聲。

媽的這混蛋區別對待。

崔大姐看著現場的男男女女,說:“也不知道今天能成幾對兒。”

莊志希:“肯定有,以前搞得還不如這一次,都有不少成的。這一次其實更清晰明確的。”

“那倒是。”

他們幾個都看熱鬧呢,白奮鬥找了兩圈,都沒有什麼人理他,無奈的嘆一口氣。他一個大好青年,找物件怎麼這麼不容易呢。他嘆息一聲,轉頭看到陶玉葉的笑臉,立刻湊過去:“小陶護士,沒想到你也來了。你剛才跳舞跳的很好看。”

陶玉葉落落大方:“謝謝。”

她說:“白同志,你怎麼樣?有沒有相中的姑娘?你告訴我,我不告訴別人。”

她俏皮的眨眨眼,引得周圍的男同志都倒吸一口氣,只覺得這個姑娘太可愛了。

其中一個男同志看不起白奮鬥,說:“小陶,你這人就是單純善良,真是什麼人都能成為朋友,有些人啊,你可得躲遠點。要小心著,不然就要被坑了,這看著是個人的,可不一定幹人事兒。”

“就是啊。”

“白奮鬥這種人你搭理他幹什麼,他都不是個男人。”

白奮鬥臉色一下子變了,說:“你他媽說什麼!”

他瞬間薅住那人的衣領,說:“要你多嘴?我不用你管。你倒是個男人了,還不是一樣跟我一起在這裡找物件?人家小陶護士也看不上你!”

“看不看得上我,我也是個男人。”這人嘴硬。

“我他媽打死你!”

“有本事你來啊,怎麼的我還怕你?你算是個什麼東西。”

兩人起了爭執,周圍的人都看了過來。

有點好奇,有的看熱鬧,有點微微蹙眉十分不喜。

莊志希等遠處圍觀人群:“臥槽,白奮鬥這是幹什麼!”

他們也真是服了白奮鬥這個老六,怎麼什麼場合都能暴躁。莊志希趕緊起來,去拉架,說:“鬆手鬆手,你們都鬆手,都是來找物件的。這是幹什麼。劍拔弩張的,讓人家女同志看了笑話。這多不好?快散看,你們看,女同志都看著你們呢。咱四九城的爺們得要面子啊。”

莊志希這話有用,兩個人分開了。

他也鬆了一口氣。

“你看,咱們都是一個廠子的,不至於,真是不至於這樣。”

他整理了一下白奮鬥的衣服,這是他爸的,可別弄壞了。

剛整理好,突然覺得這樣不行,免得被人傳閒話,畢竟白奮鬥這人吧,亂七八糟傳言太多。他轉頭又自然的整理了一下準備打架的另外一位,說:“你們都體面點啊,這闆闆正正的,瞅著才像樣啊。你們看你們為啥是單身,我為啥結婚了?還不是因為我這個人乾淨立整性格好?你們啊,學著點吧。”

白奮鬥和剛才準備打架的那位:“……”

莊志希微笑:“待人要和氣有禮貌,才能展現我們機械廠的風貌啊,同志們。”

白奮鬥嘴角抽了下,心道:你他孃的說的真像是那麼回事兒,其實還不是就靠一張臉長得好。

“好好表現,爭取早日結婚。”

白奮鬥:“你可趕緊一邊兒吧。這有個媳婦兒還跑我這兒顯擺了。”

另外那位:“就是。”

莊志希無辜的聳聳肩,說:“其實你們想沒想過,你們以為的顯擺,其實在我這兒就是普普通通大實話?”

“呃……”

莊志希笑了:“散了散了,打架有什麼意思,趕緊看看有沒有合適姑娘,發動一下攻勢啊。這找物件都不會啊!”

周圍的人也都跟著笑,他雖然這樣說,但是話裡沒有攻擊性,一聽就是調侃,而且讓現場剛才劍拔弩張的氛圍瞬間輕鬆了不少,周圍的人也都跟著笑了出來。

也有幾個女同志竊竊私語:“他怎麼沒戴胸牌啊?他是幾號?”

“你相中了?你是沒聽見剛才的話嗎?人家結婚了。”

“不是開玩笑啊。”

“這話讓你說的,肯定不是啊,你看他都沒戴胸牌,他應該只是工作人員,估計是機械廠工會的,要不就是宣傳科的。”

“那也得打聽打聽……”

大家小聲嘰嘰喳喳。

這都被周群聽見了,他說:“大家別對沒戴名牌的男同志有興趣哈,這都是結婚了的。相中了也不行。”

幾個女同志正說悄悄話,聽到他這個大嗓門,紛紛白了一眼。

不過這倒是不把注意力放在莊志希身上了。既然都這麼說了,那肯定是結婚了。真是可惜啊,長得不錯又有趣工作又體面的男同志,他就結婚了。

現場再次恢復了熱鬧。

莊志希勸好了他們,深藏功與名。

他回到牆角,再次蹲下。但是卻沒留意到,也有幾個人看著他,幾個單位過來情況的領導看著他,也紛紛點頭,笑著低聲說:“小夥子做事情有意思,處理的很好。”

這樣的場合,肯定是怎麼都能把人勸住的,但是雖說是把人勸住,可是讓場面依舊活躍不影響,並且沒給人造成不快。就挺難。

“我知道他,他見天兒來我們單位接送媳婦兒,他媳婦兒是我們單位的。”客運站的領導笑著說:“他們小夫妻都有意思。他媳婦兒叫明美,那丫頭可有點東西。抓賊好幾次,派出所那邊跟我商量好幾次,想把人搶走。我都沒幹。”

“呦,厲害啊。”

“那可不。”

大家討論了一下莊志希小兩口,轉頭兒視線又落在會場裡,說:“哎,剛才跟那個白奮鬥吵架的,是你外甥吧?”

“對,給家裡丟臉的玩意兒。”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應該是為了女同志。”

“那姑娘確實落落大方,新疆舞跳的不錯。”

“是啊。”

別以為男人就不八卦,別以為做領導就不八卦。

大家看的也還是很熱鬧的。

一個個的,話也不少啊!

莊志希蹲在牆角,依舊剝花生,就看到一個女人帶著笑意走向了白奮鬥,主動說:“白奮鬥同志,你好。”

莊志希花生都不吃了,睜大眼看了過去。

這白奮鬥,也能有桃花?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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