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盒飯熬製中~

“啊!”

震耳欲聾的尖叫聲再次響起,大家一聽就曉得,這是蘇盼弟的聲音。

大院兒諸人趕緊披著外套出來,一出來就看到袁軍已經薅住了蘇盼弟,說:“走,跟我去離婚。”

蘇盼弟尖叫的厲害,大聲叫著:“我不離婚,我不離婚……我錯了,我真的不離婚……”

別看她虛張聲勢,但是一宿的冷風,她吹的透心涼,心中也曉得,自己如果真是離婚了,就再也找不到這種男人了。他們兩個結婚,他這人有點窩囊,一貫都是不怎麼出頭兒的。

凡事兒都是聽她的,他家是她管家,是她做主,家裡大小的事兒,也都是她做決定。

她如果離婚,再也找不到這樣的男人了,而且她二婚,根本找不到什麼更好的。她已經不是第一次結婚那時候那樣水靈了。她想到昨天跟舊情人私會的時候,那人也說她果然是老了,已經沒有以前花骨朵兒一樣的豔麗了。

她不能離婚,一定不可以。

“我錯了,我只不過是犯了一點點小錯啊,就那麼一點點小錯,你都不能原諒嗎?袁軍,你就看在孩子的份兒上原諒我吧。求求你了,難道你要看著孩子沒媽媽嗎?別人會笑話他們是沒媽的野孩子,會欺負他們,會打他們……啊!”

袁軍忍無可忍,直接扇了蘇盼弟一個大嘴巴。

“你閉嘴,這裡有你什麼事兒,你跟王香秀睡過,別以為我不知道。”

大家出來之後就看到這邊兒又打起來了。

大家都默默的都看向了白奮鬥,白奮鬥一下子火了,叫:“你們看我幹什麼,這件事兒跟我有什麼關係,周群看上哪個老爺們,也跟我無關!媽的,再看把你們眼睛摳出來。”

呃……

銅來?

這已經不是昨天晚上的警告了,昨天他尚且還是壓低聲音在蘇盼弟耳邊說,現在則是直接不客氣。

袁軍都認了,雖然他很厭惡丈母孃,但是想到那一家子也是老的老小的小,就靠著一個女人上班。他雖然不高興,但是到底也沒說徹底的阻攔蘇盼弟接濟孃家。

蘇大媽可不敢上來攔著,她昨晚已經被揍個夠嗆了。

大家:“……”

大家一言難盡的看著周群,心說你都不行了,就不要叫的這麼大聲了,難道這還是很得意的一件事兒嗎?

他對蘇盼弟,真是恨極了。

眾人:“……???”

這不能掏空自己家底兒,苛待自己孩子去接濟別人啊。

“你怎麼能這麼說……”蘇盼弟哭了出來。

這麼多年,袁軍一直都很疼媳婦兒,他是個老實人,就想著夫妻兩個結了婚就好好過日子。從來沒有想過其他的,但是很顯然,蘇盼弟不是這麼想的,這些年她不斷地貼補孃家。

周大媽苦哈哈的看著兒子,拉扯他:“你可別講話了。”

這真是他奶的好大孫啊。

“我和白奮鬥兩個人清清白白,我們昨天可都看見你幹了什麼!”他大聲說:“同志們,鄰居們,昨天袁軍大哥過來找媳婦兒,我們看他狀態不對,怕出事兒就跟了上去,我跟白奮鬥兩個人一起跟上去的。眼看著,袁軍大哥去了醫院,蘇大媽還不承認呢。不承認蘇盼弟去幹什麼了。當時還是我!還是我這個好同志,見義勇為,主動幫忙用五毛錢賄賂了銅來。銅來就把他奶的話,一五一十的告訴我們了!”

但是作為她的男人,袁軍不為所動,他拽著蘇盼弟說:“現在給我走,去開介紹信,去離婚。你離婚也好不離婚也好。如果不離婚,我就喪偶!”

她小心翼翼的偷看姜蘆,見姜蘆面無表情。周大媽趕緊說:“蘇盼弟,你個小賤人,你別想誣賴我兒子。我兒子的清白,容不得你汙衊!”

蘇盼弟:“你威脅我,你威脅我……你們大家聽見了吧?他威脅我,他……”

周群繼續大聲說:“我就算是行,我看得上老爺們也看不上王香秀!”

周群臉色一紅,隨即更加大聲的說:“你少冤枉我,咱們這一片兒誰不知道我根本不行!”

而且,想到這女人把他和王香秀拉扯在一起,他惱火了幾分,也更加不客氣。

呃,更加的一言難盡。

她喊了幾聲,眼看根本沒有人附和她,一個個看她的眼神十分的鄙夷,她不可思議的看著眾人,說:“你們竟然都不說話?你們為什麼要幫著這個人?我才是你們的老鄰居啊。”

她這樣說,跟詛咒有什麼區別。

“如果孩子有你這麼個媽,我才是真的不顧孩子,我孩子如果不好,我讓你全家都不好,我讓你們老蘇家斷子絕孫!”

眾人木然臉:“……哦。”

他一拳頭又打了過去,說:“我讓你說,我讓你拿孩子說事兒,他們有你這麼一個媽,才是遲早被人笑話死。我打死你,我非要打死你!”

五毛錢就收買了。

完了,真是完了啊,他兒子看上誰不好,竟然看上白奮鬥了。

而現在,他徹底看透了這個女人,結婚十五年,他從來沒有動過蘇盼弟一個手指頭,但是現在卻恨不能打死她。他看著蘇盼弟這張臉,只覺得面目可憎。

袁軍邊打邊吼:“要不是我不想孩子有個坐牢的媽媽,不想這種事兒影響他們以後生活工作政審,我他媽昨晚就給你送到派出所了。你現在還敢在我這邊拿他們說事兒?他們就是因為有你這種媽媽。童年才不幸福。你這種人,就不該結婚,就該一輩子在孃家做牛做馬,就該跟著你那個惡毒的老孃,一輩子別嫁人,你嫁人才是害人!”

可是這接濟總歸該是有時有晌的。

“你別想好,別想的。”

她說旁的,他都能無所謂,但是她不該這樣說孩子們。

周群這時也定了定神兒,雖然他跟王香秀曾經是真的有一腿,但是他們都斷了很久了。而且他現在根本就看不上王香秀。只要你沒證據,就是胡說八道。

蘇盼弟可是知道的,她媽都告訴她了。

“你你你,你不顧孩子……”

周群率先站出來,說:“你別叫了,我昨天都看的清清楚楚,你現在遭受的一切,都是活該!”

“原來,蘇大媽竟然讓蘇盼弟去找舊情人獻身說情。”

“你閉嘴,你個娘娘腔兒,你個二椅子,你少他媽在這裡胡說八道,這裡的事兒跟你沒有關係。用得著你嗶嗶嗎?”蘇盼弟極了,蘇大媽也急了。

她做這些事兒,一貫都是遊刃有餘的。

但是沒想到,現在竟然都被人掀開了西洋鏡。她昨天晚上就一直在想,該是怎麼樣才能挽回自己的名聲,才能脫身。但是太冷也太疼了,倒是讓她腦子亂糟糟的,沒有一點清醒。

沒想到,現在周群還要在這裡叭叭叭個不停。

她假裝咳嗽,氣若游絲的說:“周群,你要逼死大娘嗎?我知道我跟你媽關係不好,但是你也不能這樣誣賴我。你是要逼死我嗎?”

周大媽一聽不幹了,嗷嗷叫:“你少他媽給我說這些有的沒的,你還想往我兒子頭上扣帽子?我告訴你,休想!有我在,就不能讓你這個老虔婆的計策得逞。你自己乾的那些齷齪事兒,怎麼還不讓說了?我兒子既然知道了揭發你,那是為民除害。你說我兒子冤枉你?白奮鬥,你說,周群撒謊了嗎?”

白奮鬥:“沒有。”

周大媽立刻翹起尾巴,更加的有信心,說:“老蘇家女婿,你說,我兒子周群撒謊了嗎?”

袁軍:“沒有。”

周大媽:“聽到沒有,大家聽到沒有,我們家周群根本沒有撒謊,你以為往他身上潑髒水就能讓他不說話?我告訴你,不能夠!絕對不能夠!我們說的是實話,就是可以說!就是可以讓大家知道你的真面目!”

大家這個時候都很安靜,也絲毫不懷疑周群的話。

本來就是啊,昨晚那一場,看也看出來了,周群現在說的就不可能是假的。

倒是這蘇大媽,現在還想裝軟弱呢。

大家都鄙夷的看著蘇大媽。

周群:“我們一路去屠宰場,沒想到蘇大媽也追了上來……”

“夠了!這是我們家的事情,跟你有什麼關係,由得你在這裡胡說八道。這跟你有關係嗎?”蘇大媽眼看女兒靠不住,身邊也沒有別的幫手,只能猙獰的開口。

她叫道:“這些事兒跟你毫無關係,你在多嘴多舌,小心下拔舌地獄。”

“你少宣揚封建迷信了,什麼拔舌地獄。”

“就是!”

“你敢做還怕別人說?人家袁軍都沒說話呢,你衝出來幹什麼?有你什麼事兒?”

“周群你說,你看見什麼了?”

大家都好奇的看著周群,時的具體情況。

周群看向了袁軍,不敢說了。

他雖然多嘴多舌的長舌婦,但是也不敢當著人家面兒說人家媳婦兒的事兒,畢竟還沒離婚呢。再說這個袁軍看著真是有點嚇人。他瞅著袁軍,見袁軍沒有反應,稍稍安心了幾分,不過更多的可不敢說了。

他閉嘴嘴巴,老實的很。

袁軍這時也看向了大家,他掃了一圈,沒有言語,一把抓住蘇盼弟,直接往外走,蘇盼弟:“啊,你幹什麼!”

袁軍:“離婚!”

“不,不,我不要……”

袁軍冷笑:“不離婚也行,走,回家。”

他突然變了,蘇盼弟心裡一激靈,新到這人不止一次說過要殺了她,瞬間就害怕起來。她哆嗦:“不,我不回家……”

袁軍這時也不管她說什麼了,拖著人走。

蘇大媽明明看到女兒被拖走,反而是一言不發,不僅如此,她還輕輕的鬆了一口氣。

眾人:“???”

王大媽毫不客氣:“你不管?”

蘇大媽柔聲:“他們小夫妻,床頭吵架床尾和,沒有那麼多矛盾的。我這當媽的也管不了那麼多的,我累了,得回家休息了。”

她這一宿可一點也沒休息,現在瘟神總算是走了。她直接回家。

這番操作真是讓人看得歎為觀止,一時間都不知道說這個老太太什麼好了。就沒見過這樣的人啊。

蘇大媽進了家門,直接關上門,她強撐著來到炕上,爬上炕躺下,怨毒的罵:“這些個喪良心的。”

大院兒裡的人一個個面面相覷,這時有人開口:“這是跟上還是不跟啊?”

“跟什麼啊,上班啊。”

“啊對。”

今天是禮拜一,他們總歸要上班的,總歸不能為了看熱鬧都不上班了吧?

王大媽:“我去街道,這事兒必須得跟街道彙報了。”

趙桂花:“你們都上班吧,我跟著袁軍和蘇盼弟去看看吧,別是真的出了什麼事兒。”

王招娣:“趙大媽,我跟你一起吧,跟你做個伴兒,也有個照應。”

趙桂花:“成。”

周大媽動了動嘴,想說什麼,到底還是沒說。

大家很快的散開,趙桂花領著王招娣很快的跟上了袁軍和蘇盼弟的腳步。蘇盼弟哭的厲害:“我不想離婚的啊……”

袁軍這個時候已經不管什麼臉面了。

他直接說:“你跟別人睡覺那天就該想到,我不會繼續跟你過下去。”

“對不起,對不起我錯了……”

“你沒錯,錯的是我,這十幾年來,是我太容忍你。”

袁軍:“你不離婚也行,打不了我一天打你三頓,呵。”

他拽著人走的很快,肆無忌憚:“這些年你欠我的,欠孩子的,我都會讓你還給我!”

蘇盼弟:“你、你別這樣,我害怕……”

“現在害怕?晚了,呵呵,呵呵呵。”他拽著人走,路上的新人都看著他們,早上正值上班時間,有人看不慣上前,說:“同志,你怎麼能這麼對女同志,你這樣我們就要找公安同志過來了。”

袁軍:“我媳婦兒在外面偷人,我不能管?”

“呃……”

袁軍:“我媳婦兒偷光了家裡的錢,我不能拽她去離婚?”

“呃……”

袁軍兩聲反問,直接拽人繼續走。

這事兒,真是不能管。

普通老百姓,他們也沒見過這個啊。

王招娣小聲說:“這要不要緊啊?”

她說:“我真的沒見過這種事兒。”

趙桂花:“我也沒啊。”

他們一路跟著這夫妻兩個,眼看他們進了廠子,這是木材廠,她依稀記得,袁軍是在這邊上班的。如果袁軍要離婚,確實是要來廠子開介紹信的。

兩人沒進門,反而是站在門口。

門崗大爺看他們兩個尾隨著袁軍夫妻,警惕的上前詢問。

趙桂花直白:“那個女同志的孃家是我們大院兒的,他們出了點事兒,我們不放心,所以一直跟著。”

門崗大爺:“什麼事兒?”

趙桂花:“不好說,你還是直接問袁軍吧。”

她說:“確定這人不會衝動,我們也要走了。”

正說著,就看袁軍拽著人又出來了,後面還跟了好幾個木材廠的。袁軍也不管那些,直接拽人去街道,趙桂花猶豫了一下,說:“還是在跟一段兒吧。”

其實他們也不知道跟著能不能有什麼用,但是最起碼在袁軍發瘋的時候勸一勸,別釀成什麼大禍啊。要是袁軍因為殺人出事兒,那他家的兩個孩子才是真的完了。

門崗大爺一看這麼多人出來,問:“這咋了?”

“袁軍要離婚。”

“啊?”

趙桂花和王招娣仍是跟在後面,一路看他們去了街道,隨即又去了婚姻登記處。

離婚,也是在這裡。

蘇盼弟沒有工作,是去街道開的證明,這下子,他們後頭又多了街道幾個人。大家表情都相當一言難盡。這麼一大群人來到婚姻登記處。真是嚇人一跳。

“啊。這女同志怎麼被打成這樣?這都什麼時候了?男女平等,怎麼還能動手打女同志?”

袁軍:“我們要離婚。”

“哎不是,你這個同志……”

還沒說完,就被街道拽過去,小聲嘀咕了幾句。

“啊這……”

“給他們辦了吧。”

“那行吧,不過,就算是這樣,也不能這麼打人哈。你這打出毛病怎麼辦。”這邊又說了兩句,到底還是很快的開始辦手續。蘇盼弟這時都處於恍惚之中,怎麼,怎麼就這麼就離婚了呢?

她明明昨天還是好好的啊,昨天早上她男人起來上班,還沒有這樣的事兒。

僅僅是一天功夫,就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她甚至都沒有反應過來,到底是因為什麼。她結巴:“不,我不想,我不離婚……”

大家都看她,袁軍冷笑一聲,幽幽:“不離就不離,你……“

“不,我離婚!”

蘇盼弟就像是一個變色龍,剛才還叫囂不離婚,這轉瞬間就一定要離婚。

這人變化快的不像話。

而她自己,恰恰也是這麼糾結。

她想要不想離婚,但是又怕袁軍真的害了她,如果是以前,她是對這個人十拿九穩的。覺得自己可以把這個男人拿捏住的,但是現在,這個人就像是一個瘋子,讓人十分的捉摸不透。

他有些發瘋,這又讓蘇盼弟怕極了。

她不想丟了性命。

就在這樣的反覆糾纏間,離婚已經辦好了。

袁軍這才放開蘇盼弟,蘇盼弟一下子癱軟在地,袁軍冷漠:“家裡的任何東西,都跟你沒有關係了。你不要在登門了。”

“我自己的衣服……”

袁軍冷漠的笑:“你的衣服?你昨天拿走了家裡所有的存款,你還拿走了家裡的所有細糧,剩的一點點油,你都帶走了。你還想拿走什麼?蘇盼弟,你拿走的以前足夠你買衣服了!不要再登門,這是我第一次警告你,也是我最後一次警告你。我不想在看見你,我也不想孩子看見你。我們以後都會當沒有你這個人,你樂意幹什麼髒的臭的事兒,我們都不你滾!”

袁軍絲毫沒有隱瞞蘇盼弟做的這些事情,他也知道,這些事情根本就瞞不下去,別說在屠宰場就不止一個人看見,就說在她孃家那邊,看到的人也絕對不少了。

既然如此,他也不想隱瞞什麼了。

其實,袁軍真是恨極了,他其實昨晚都想直接找公安的,還是對方的家人的攔住了他。對方雖然是屠宰場的一把手,但是卻不是個糊塗的,也不是個護短的。

那邊也是一樣很氣憤的。

不過在關鍵時刻,卻攔住了袁軍,因為,這對狗男女再不好也不能坐牢。

如果坐牢,那麼以後會影響孩子的政審的,他家有孩子,那邊也有孩子。他們都是為了孩子。

蘇盼弟癱在地上沒動,袁軍已經出了門,他看到了站在一邊兒的趙桂花和王招娣,尋思了一下,袁軍上前,衝著趙桂花鞠了個躬。

他抬頭,說:“大娘,我謝謝你一直跟著我,我知道,你是怕我衝動做出令自己後悔的事兒。”人家跟他無親無故,這樣做是好意,他不是不知道好賴的。

趙桂花趕緊擺手,說:“你這一宿沒回家,趕緊回家看看孩子吧,有些事兒,好好跟孩子說。日子總是要過下去的。”

袁軍:“我知道。”

別看他打人的時候暴躁的恐怖,但是這個時候卻又落寞的不像話,背影十分的蕭瑟。說到底,他也無非是一個受害者。如果不是怒極了,他是做不出這種事兒的。

趙桂花看著這人的背影,也跟著嘆了口氣、

她說:“咱們回去吧,回去之後看看情況。”

這一次的事情,肯定是沒有那麼容易就混過去了。不過到底要怎麼樣,還真是不好說的。趙桂花領著王招娣拔腿就走。蘇盼弟叫:“趙大媽,你等等我,你扶我一下。”

她被拖拽的一點力氣也沒有,趙桂花回頭看她一眼,見她一身狼狽。

原本好好一個人,現在鼻青臉腫,紅裙子亂糟糟的,像是一個女鬼,手裡捏著一個離婚證。

趙桂花深吸一口氣,說:“你說你圖什麼。”

她沒上前扶人,只是搖搖頭,拉著王招娣走人。

王招娣小聲問:“我們不管她嗎?”

趙桂花:“大白天的也不會怎麼樣,我們走我們的。”

其實,這也就是趙桂花這樣的熱心腸老大媽,即便是重生了也是老大媽的個性,要是換了個年輕人,人家才不管這些事兒。吃力不討好。

跟著摻和得不到什麼,說不定還惹了一身腥。

也就是她這個歲數的婦女,多少都有點熱心腸。

不過趙桂花覺得自己跟過來確定了袁軍沒做出什麼了不得的事情,心裡也就放心下來了。

她說:“走,咱們也走挺久了,我們坐公交車回去。”

王招娣小聲:“我沒帶錢。”

趙桂花笑了:“我請你。”

王招娣咬咬牙,有點不好意思,趙桂花:“走了。”

兩人沒在管蘇盼弟,一起坐車回家,這個時候是半上午,車上還有空座呢。王招娣撐著下巴,說:“我其實一點也不懂。”

“嗯?”

王招娣輕聲:“明明日子已經很好了,為什麼還不滿足呢。這城裡的生活,已經比我們農民好很多很多了。”

趙桂花知道這個時候農民苦,這可不是幾十年後,有些農村比城裡富裕,現在農村就是比較難的。不如城裡過的舒坦。更不要說王招娣這樣孩子扎堆兒的貧窮家庭了。

她看著王招娣迷茫的眼睛,說:“不知足,他們不知足。”

趙桂花語重心長:“誰都想過好日子,我也想、你也想,大家都想。但是做人得有自己的底線。努力過好日子是應該的,但是不能沒有底線的亂來。更得有自己的想法,不能隨隨便便的就相信別人的話,你得學會分辨,那些話是對的,那些話是錯的。有些錯誤的觀點,根本就不用聽的。”

王招娣點頭,重重的嗯了一聲。

趙桂花笑了出來,說:“到了。”

王招娣:“呀。”

兩個人一起回家,難得的,眼看快到了,遇上竟然遇見了胡慧慧,趙桂花驚訝:“你怎麼回來了?”

胡慧慧八月住滿了一個月,就搬走了。這突然回來,倒是讓人驚訝。

胡慧慧並不是一個人,同時還領了好幾個,一個個都帶著紅袖箍呢,就連胡慧慧也是這樣。

她聽到聲音,側頭說:“是趙大媽啊,我換工作了,過來辦正事兒。”

她側了側胳膊,讓她看到自己胳膊。

同時也觀察趙桂花的表情。

趙桂花抿抿嘴:“這挺好,你倒是能耐。”

胡慧慧輕聲笑了一下,她原本想的是立刻就能查到珠寶的下落,所以才隱瞞身份,但是眼看這不是一時半會兒的事兒,反正早晚大家都會知道,那不如提前說出來,露個身份,正好也看看大家的反應。

趙桂花這反應,倒是沒什麼奇怪的。

趙桂花顯然關注點不在她的身份上。

她說:“你這是……你該不會是要去我們院兒吧?”

一聽這話,胡慧慧苦笑一下,說:“我就是要去你們大院兒,我們接到舉報,你們大院兒有人亂搞男女關係,還有不正之風。”

不用想都知道,這是蘇家的事兒。

趙桂花也曉得這些事兒都瞞不住的,她也不曉得說什麼,只是說:“你們先走吧,不過我們院兒應該也通知街道了。”

胡慧慧:“我過去看看。”

她與趙桂花邊走邊說:“趙大媽,你在院裡住了恨久了吧?”

趙桂花點頭:“很久了,我家三個孩子,都是在這個大院兒出生的呢。”

胡慧慧:“那可是有年頭兒了。”

“可不是,解放前我就住這兒了,那時候我家爺們就在機械廠幹活兒,機械廠給安排的地兒,按月交租金。後來解放了,機械廠收歸國有,這一片兒都劃給工人了,我們家也沒搬家,還是在這兒。不過不用交租金了,房子分給我們了。”

“那蘇大媽呢?她也是那個時候就住過來的嗎?”

趙桂花:“她比我早,她歲數比我大啊,結婚也比我早,他家大閨女蘇招娣都三十八了。我家大小子志遠才二十八。他家小兒子都比我家老大大好幾歲呢。我嫁過來的時候,她已經是這個院裡的媳婦兒了。”

“那您知道她是哪裡人嗎?是四九城本地人?”

趙桂花:“這個還真不是,我聽說她是逃荒過來的,然後嫁給了蘇老大哥。”

“逃荒?”

趙桂花點頭:“說是這麼說的,不過不曉得是從哪兒過來的。平時也沒聽她提過。”

趙桂花琢磨胡慧慧怎麼想起來問這個了,但是突然又想到,胡慧慧問這個,是懷疑蘇大媽的身份?她想到這一齣兒,再次看向了胡慧慧,心道這個丫頭還真是有點東西。

這不提的時候誰也不往這方面想,但是胡慧慧這麼一提,趙桂花都覺得,蘇大媽什麼來頭啊。這怎麼竟是幹這種下三濫的事兒啊。要知道這都解放多少年了。

正常情況下誰因為過的難一點就想幹這個啊。

這人吧,是有點不對。

這麼想著,趙桂花也有點看不透了。

趙桂花走慢了幾步,胡慧慧看她思考的樣子,也沒等人,率先的進了院子,倒是也巧,此時街道的王主任還有張主任都在他們可真是愁的透透兒的。

你說這麼就有這種事兒呢。

“你是……”

“你們好,我是某委會安排過來調查這次舉報的事情的。”

王大媽:“……”

她驚呆的看著胡慧慧,沒想到胡慧慧這才離開幾天,竟然就混的這麼好了?她都能帶頭過來了,肯定是混的好了啊。可是吧……這次惹事兒的,是她表姐一家啊。

王大媽抿抿嘴:“這家……”

她指了一下,胡慧慧:“我知道,是我表姐一家,雖然這是我表姐家,但是我也是一視同仁的。我們做工作都是公私分明,你們幾個,把人都給我揪出來。”

王大媽:“只有蘇老太太一個人在家,這街道過來調查,叫她開門還不開。”

她解釋:“王香秀去醫院照顧孩子了,金來銀來還在醫院,銅來倒是沒受傷,但是也跟在那邊。”

胡慧慧:“慣的她,直接踹開!”

幾人立刻上前,咣咣的幾腳,這門就嘎吱一聲開了。

“帶走調查!”

街道幾位是真的鬆了一口氣,他們是巴不得有人接手。

不然這還這不好處理。

這不是他們想要推諉。

而是這個事兒吧。太亂了。

而且說一千道一萬,沒有證據的,他們街道真的不樂意惹這個麻煩。主要是處理了大人,孩子沒法兒處理啊,這孩子能往哪兒扔?要是正常的孩子,還能送到什麼孤兒院。

可是問題是,他家蘇金來重傷,蘇銀來還沒脫離生命危險。

這不能不治療吧?

所以不管從哪方面來說,他們不好處理。

不管是公安部門,還是接到舉報的這個某委會,都比他們師出有名啊。

所以街道幾位其實心裡是鬆了一口氣的。

蘇大媽很快被拽了出來,蘇大媽沒想到胡慧慧竟然帶頭,震驚的不行,叫:“胡慧慧,你快點放了我,咱們兩家是親戚,你就這樣對我?”

胡慧慧:“你少攀關係。”

她說:“公是公,私是私,我們一表三千里的關係,你也不過是我表姐的婆婆。別自以為是多親近的親戚關係。再說就算是親戚,我也是實事求是,一碼歸一碼。我不是那種徇私的人。”

“你這丫頭怎麼說話呢,你忘了你在我家吃喝住,我家可都是收留你了,你不能這樣翻臉無情啊。”

這不提這個還好,一提這個,胡慧慧冷笑:“我花了錢的。”

她可不像是其他人吵架那樣大吵大鬧,只是叮囑身邊的人:“把她先帶回去,另外安排幾個人去找一下王香秀還有其他的人。”

按理說,這些事兒他們是不管的。

這種事兒沒啥油水兒,再說這本來就是派出所的活兒。

但是不知道哪個玩意兒,瞎咳咳舉,找到他們這兒了。

這當領導的一瞅,呦吼,還有屠宰場二把手的事兒?那敢情兒好,這不佔點便宜都不成。這不,他們就摻和進來了。作為蘇家的親戚,胡慧慧就被她未婚夫安排來了。

鄭副主任,那可是馬上就要做鄭主任的人了。

不過鄭副主任還真是服氣胡慧慧這個表姐一家子,這家子是真強啊,有那麼點一二三四的運勢,這不,幹廢了一個蔡副主任,這又幹廢了一個屠宰場的二把手。

這是妥妥的男人殺手。

這種事兒再多兩次,四九城的各種小領導都能老實不少。

媽的,這玄學的事兒,大家嘴上不信,心裡可不見得不信的。

保不齊,這個王香秀還真是有點剋夫的運道。

所以鄭副主任是並不接觸這個娘們,生怕被她的運勢沾染了,全權交給了自己未婚妻。不得不說,胡慧慧還是有點能力的。而且也是自己人,信得過。

胡慧慧對蘇大媽一點也不客氣,聽著這老太太哭哭啼啼的,直接說:“你們把她嘴巴堵上啊,這麼抓心撓肝的叫,聽著都滲人。”

“就她一個,她閨女不在,兒媳婦兒也不在。”

“她閨女呢?”

“大概是回自己家了?我們安排人去找一下……”

趙桂花猶豫了一下,說:“她應該一會兒會回來,她離婚了。”

“啊!”

大家都驚訝了,沒想到蘇盼弟真的離婚了,雖然昨天那個架勢,看起來就必須要離婚,但看起來歸看起來,這年頭又有幾個實際上真的離婚的人呢?

真是一年都不見幾個的。

所以大家也沒說真的相信了。

可是不曾想,竟然真離了,而且這麼快。

“先把蘇大媽帶走,我帶兩個人留下等她閨女。”

雖然蘇大媽被帶走了,但是胡慧慧倒是沒走,她主動跟王大媽閒話家常,說:“王大媽,雖然我現在換了工作,但是您還是跟以前一樣,咱不用太客氣。”

王大媽尷尬的笑笑。

這能一樣嗎?

她說:“咱說一說蘇大媽吧。這具體是怎麼回事兒,你們可得給我說一說。”

她帶著笑容,柔聲:“你們不說,其實別人也會說,總不能所有人都不說,你說對吧?”

王大媽:“不是我們說不說,是我們壓根就沒懂,昨天就是打成一團亂。”

胡慧慧挑眉:“那咱有多少說多少?”

她其實知道一些了,又主動問:“我聽說蘇大媽還是逃荒來的,她是從哪兒逃荒來的啊?”

胡慧慧為什麼一直追問這個,就是因為她跟大院兒裡這些普通的老百姓不一樣,她到底是跟著那些人轉悠久了,還是有點靈敏的。她就是覺得,蘇大媽一開始就能想到這個損招兒掙錢,就不像是什麼正經的出身。

她表姐那邊,屠宰場那邊如果能溝通好了,可能這事兒會算了,正常情況下,他們雖然在外面風評不好,也不是那種閒著沒事兒乾的。

他們去資本家家裡可是有油水的。

他們無緣無故的摻和這個屁事兒可沒有,所以要說真的就要針對王香秀那肯定沒有。他們也會考慮,這家子不能人都沒了,不然他家在醫院的孩子沒法兒處理。

不管怎樣都要考慮實際情況。

這是真的。

但是這個蘇大媽,胡慧慧還是想挖一挖的,這要是挖出個一二三,那麼也是她的功勞。

她就是覺得她表姐這個婆婆的身份有點毛病,不像是什麼正經人。不過她也在這裡住了幾十年了,想要在往前挖,總歸不容易的。她主動找王大媽聊,也叫住了周大媽一干歲數大一點的。

她說:“你們嫁過來的時候,她已經在院裡了吧?”

“我們都比她晚兩三年的。”

胡慧慧驚訝:“那她歲數不小了啊。”

“是不小了。”

周大媽這人沒什麼心眼,呱呱呱的說:“這要說咱們院兒裡誰最瞭解她,那還得是白老爺子。他可是追求了蘇大媽多少年了,這對她的事兒啊,格外的清楚。”

胡慧慧:“是嗎?那我可得跟他聊一聊了。謝謝您啊大媽。”

周大媽得意:“那是,我可是好同志,這麼多年,我配合王大媽在院裡做了多少活兒啊。我……”

王大媽趕緊:“今年年底選管院兒,我推薦你。”

周大媽臉色一僵,果斷的說:“我覺得,我思想品德還有點不夠,這個我不行,我真是真的不行。再說我家這大齡孕婦第一胎,實在是馬虎不得,可真是做不了這麼重要的位子。這樣的位子,得留給有能力的人。”

她眼光一瞟,看向了趙桂花,立刻說:“趙桂花行,這老太太雖然尖酸刻薄嘴巴壞,但是還是很有擔當的,在咱們大院兒也有威嚴,能壓得住事兒。”

趙桂花冷笑:“呦呦呦,我尖酸刻薄嘴巴壞,你好意思這麼說我嗎?跟你比起來,我都是最溫情脈脈的好老太太。我正直善良又熱心。”

“你怎麼說話……”

“你怎麼說話呢……”

眼看兩個老太太要開始了,王大媽趕緊的:“停停停,這還有人呢。胡慧慧啊,走,我領你去白老頭兒那,他們兩個都是太要求進步,也太無私奉獻,都想把好的留給對方。”

胡慧慧:“……”

你當我沒再這個院兒裡住過?

我不知道她們都不想當管院兒?

擱這兒演什麼呢?

當我不懂?

她微笑:“咱們說正事兒。”

她跟著王大媽進了白家,白奮鬥已經去上班了,白老頭這邊就沒人照顧,屋裡一股子怪味兒,沖鼻子的很,一進門都能嗆得人一個踉蹌。這還是夏天開窗,這要是冬天,關門關窗了,真是保不齊是什麼樣了。

恐怕這屋子就沒法兒進人了。

胡慧慧原本想買他家一間房落腳,這一下子就下不去手了。

不過她還是強撐著,進了屋。

王大媽果斷的說:“老白,看看還認識不?小胡現在有新工作了,這正好過來調查一下昨天的事兒。昨天你爬窗戶也看見了吧?”

那樣的大戲,他咋可能不看,他家窗戶正對院子,他直接爬起來,窩在視窗看了全程。看的那是心拔涼拔涼的。當然,先頭兒知道他癱了,蘇大媽就不理他了。

那個時候他已經拔涼一次了,這一次是又拔涼了。

透心涼!

他說:“可不是看見了嗎?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我這哪裡曉得這娘們是這麼個人,你說想一想都覺得嚇人。這麼些年,我可是被她坑苦了。”

這事兒把,禁不住琢磨,一琢磨就覺得自己吃了大虧。

幾十年的大虧啊,那可真是刨了祖墳的恨意了。

他說:“你說這娘們怎麼就是這麼有心眼的人啊。這些年,我對她情深似海,她對我也情意綿綿,可是不曾想,全是假的。我這一出事兒,就看透她虛偽的本質了。”

白老頭這個痛苦啊,他說:“她走在窗外,我叫她,她連應一聲都不應。你說咋就這麼狠心,自從老蘇大哥走了,我娘們也走了兩年了,我就說咱們搭夥兒過日子,她同意了啊,她說其實當年一看見我,就對我一見鍾情了。但是奈何造化弄人,已經答應了蘇家的婚事,做人不能沒良心,蘇大哥幫了她,她不能忘恩負義。這樣的好女子,你說哪裡有!其實,其實我當初也是一眼就相中她了啊。本來我們都說好了要搭夥兒過日子,但是她又說,同樣都是寡婦,周大媽都沒找,她如果找了,人家肯定說她不守婦道。保不齊還要揣測我們之前就有一腿。她不能這麼做,她還在廠裡堅定的發誓自己生是蘇家人,死是蘇家鬼。所以我們只能悄悄來往,暫時先不在一起,等孩子大了結婚了再說。我當時答應了,他家大閨女結婚的時候,我給了二十塊錢做嫁妝呢。二閨女結婚,我也給了二十……“

“你胡說!”

這個時候蘇盼弟已經走回來了,她氣喘吁吁,正好聽見這人在編排自己的老孃,立刻說:“你別想胡說,我和我姐姐,根本就沒有拿到二十的嫁妝。我們兩個結婚,都是什麼陪嫁也沒有,只有幾件單衣。”

白老頭嗷嗷叫:“誰說的?我給了!我就是給了!你把你媽叫回來。你問她,我給沒給,我本來是不想拿這個錢的,是你媽說,我們關係雖然沒有走到最後,但是感情上早就是夫妻了。那自己繼女結婚,總是該出點錢吧。不然你們去了婆家,站不穩腳跟,要遭罪的。我當時心裡就出了二十!我還是瞞著白奮鬥,偷偷給的。”

“你胡說,胡說!”

胡慧慧:“……”

這一看就是肯定給了,但是這錢蘇大媽沒有給自己閨女了。

她看著蘇盼弟,說:“有人舉報你,你等一下也跟我們走一趟吧。”

蘇盼弟:“啊?”

她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

“他們、他們不是不追究了?”她小聲說。

胡慧慧:“屠宰場的其他人舉報的。”

這事兒還真不是他們大院兒的人乾的,一般老百姓都不樂意跟他們這樣的單位扯上關係。別看他們耀武揚威的,但其實名聲並不好。大家怕是怕的,但是嫌棄也是真的嫌棄的。

一般遇到這樣的事兒,頂多是跟街道告個狀,就連派出所都不會找到的。

不僅僅是他們,一般其他人來說也是這麼個做法兒。

不過屠宰場那邊,又是另外一個做法兒了。

這當然就關係到一些權力更替的事兒。

胡慧慧是懂的,她跟在老鄭身邊也有兩年了,這種事兒見識的多。

她說:“等一下你去我們哪兒說清楚吧。咱們現在再說蘇大媽。”

她還真不想聽什麼老年愛情故事,這個白老頭,都一把年紀了做事情還是這樣。她把話題拉回來,說:“那她嫁進大院兒的時候你就在這邊住著,應該知道她是從哪兒來的把?”

白老頭:“我十來歲的時候就在機械廠幹活兒了,租著這邊的房子,老坐地戶。她嫁進來的時候,我還沒結婚呢,我當然知道了,她是外地逃荒來的,說是老家人都沒了,就她一個人。結果遇到壞人了,柺子要把她賣到那不好的地方,她自己警覺,還沒被抓起來的時候就從視窗逃了出來,當時好些個人追她。她逃跑的時候遇見了老蘇,老蘇給她藏在煤車底下,救了她。然後她就以身相許嫁給了老蘇。我剛不說過嗎?老蘇對她有恩,就是這個。她被救了之後,差不多有那麼一兩年都沒怎麼出過門,就連到院子裡嘮嗑都不多。說是讓那些人給嚇到了。後來時間長了,才慢慢出來。”

“那她是從哪裡逃荒來的?你能聽得出口音嗎?”

白老頭:“她沒什麼口音,跟咱們本地人差不多的。”

“聽不出口音?”

“這個時間太長了,說不好了,不過我現在想來。這娘們也未見得都說了真話。”白大叔是愛之深恨之切了,他說:“她當年嫁過來的時候,說是逃荒的,但是身上的衣服都是乾乾淨淨的好料子,她還有首飾呢。你說都逃荒了,還有這麼多東西,誰相信啊。”

“那她這個解釋過嗎?”

白老頭:“說過,這個都是也說過,她說她家條件其實還成,並不算很窮,父親還是讀書人,不過她是女兒家,所以沒讀過什麼書,但是也是書香世家出來的。只可惜家道中落,父母去世,哥嫂容不下,她才只能收拾細軟,來四九城投靠親戚,可是來了之後沒找到親戚,反而遇到了壞人。”

“也就是說,其實你也不知道她是哪裡人,她沒有說過?”

“她沒說過。”

白老頭罵:“你看她這個架勢,哪裡是什麼好人,我看啊,保不齊是從哪兒出來的不正經的東西,現在裝做是個好人了……”

“呸,白老頭,你個老不死的,你不要臉你下作你得不到我媽就詆譭她,她明明很好的一個人,你現在放的這什麼羅圈兒屁!”蘇盼弟氣極了,跳腳叫著說:“誰不知道你整天像是一隻狗一樣跟在我媽屁股後面,我媽根本就不喜歡你,你整天獻殷勤。現在眼看我媽不跟你在一起,竟然還往她身上潑髒水,你這種男人最噁心了,得不到的就要毀掉!怪不得你摔成這樣,你就是個老混蛋,你知道你家為啥絕戶了不?因為你太混蛋!你知道為啥你兒子廢了嗎?因為你太混蛋!你知道為啥你家越過越慘嗎?還是以為你太混蛋!這些都是報應,是大報應。”

“噗!”白老頭一口血噴了出來。

他這人氣性也大,竟然直接被氣吐血了。

“我的天!”

“臥槽,這怎麼吐血了!”

“蘇盼弟你這是罵人啊還是誅心啊。”

“這咋辦啊!”

剛說完,就看白老頭一下子昏過去了。

“完了完了。”

“快送醫院吧。”

“快去叫白奮鬥吧。”

胡慧慧也慌了,你說這都什麼事兒啊,她說:“趙大媽,你幫忙去叫一下白奮鬥,我這邊安排人送去醫院,你們把蘇盼弟帶回去。蘇盼弟啊蘇盼弟,你是不是瘋了啊?這老頭身體本來都不好,你刺激他幹什麼!你看看,人都吐血了!”

蘇盼弟這個時候也嚇到了,她媽柔弱,她大姐也是爛泥扶不上牆,她打小兒就是個要強的,一貫十分的潑辣,以及各家裡總是要有一個這樣的人撐起門面。

可是她這潑辣了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遇見被她罵幾句就能氣的吐血昏過去的。

這蘇盼弟能不怕嗎?

她呆呆的看著眼前。

“還看什麼啊!把她帶走!”

胡慧慧:“大家搭把手,幫我把人抬出去,借個三輪車送到醫院。”

“行!”

大家匆匆忙忙的,就在這時,剛才跟著胡慧慧的一個大傻個兒跑過來,叫:“慧姐,出事兒了!”

他匆匆進門,一愣:“啊,你這也……”

胡慧慧:“這人讓蘇盼弟氣吐血了,你快幫忙。”

“哦哦好。”

他大男人力氣大,把人扛出去放在借來的小推車上,這才想到:“啊不對,慧姐,出事兒了。那個蘇大媽她走半道兒昏過去了。這咋辦啊?”

胡慧慧差不點一口氣上不來,這怎麼又昏過去一個,她說:“一起送醫院吧。”

他們把昏迷的人拖回去也沒用,要是人在他們哪兒出事兒,他們多少也要承擔一些輿論的壓力,畢竟這個事兒還沒開始調查呢。所以胡慧慧果斷:“送醫院。”

弄醒了再帶走。

“成。”

“這正好一起了。”

胡慧慧:“走吧。”

鄰居們不知道這事兒怎麼就這樣了,面面相覷一下,飛快的竄回家鎖門,隨即又飛快的竄出來跟上。他們還真是沒見過這麼大的事兒。

昏了,都昏了!

跟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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