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新的主意

養著棲霧木之後, 寧秋白髮現這株只比盆栽大一點點的食肉植物原始種,似乎真的把他當成了父母。

只要他出現在小盆栽身邊,小盆栽就會模仿當時盛鳴擁抱他的動作, 伸出枝葉來繞著他;

寧秋白戴著植物學家的腕帶時,可以和小盆栽進行簡單的交流, 雖然對方宛如嬰兒一樣,只能說出零星幾個有具體含義的詞語。

而且小盆栽意外地十分聽話。

寧秋白說什麼,對方就乖乖地順從,比一般的人更容易交流。

對此盛鳴的推測是:“剛剛蛻變成為原始種,這株棲霧木恐怕還沒有意識到自己才是所有棲霧木的‘根’,習慣性對更龐大的植株表示服從。”

等小盆栽的智慧慢慢成長起來, 恐怕就要進入叛逆期了。

盛鳴說這話本來是想警告寧秋白不要對小盆栽傾注太多多餘的情感, 沒想到寧秋白聽了之後很有信心:“養孩子嘛, 我懂我懂,小時候水水火火都是我帶的,一開始也特別聽話的……哦你不知道水水是誰。”

“你表妹, 我知道。”盛鳴無奈地道,“原始種棲霧木和人類的孩子是不一樣的。”

寧秋白轉過頭看著他, 點點頭:“嗯, boss級npc的幼年狀態, 我也帶過幾天, 還尿了我一床。”

盛鳴:“……”

他現在對維德倒沒有不信任。但是信任和願意火火和維德走得近是兩碼事。

寧炎一拍腦袋,隨後有些心虛:“哥,你知道啊。”

“你和維德現在關係這麼好了?”寧秋白皺起眉頭。

“他當初騙了我,我記著仇的!”寧炎惡狠狠地道,“我要取得他的信任,然後毫不留情地把他甩掉,讓他知道辜負別人信任有多麼罪惡!”

寧秋白:“?”

寧秋白先他一步想了起來:“歐海的事情吧?”

甚至因為不再戴著人格面具, 盛鳴對任務完成度的要求更高了——任務完成的時候會記錄任務完成時間, 盛鳴一開始甚至想一個副本的任務完成時間全都一樣,後來因為不太可能,轉而調整為希望任務完成的時間點為整點。

寧秋白對這個傻弟弟沒了脾氣。好在寧炎當時是去做好事的,被識破了也無所謂。就是……

寧炎咬著中性筆迷茫地抬起頭:“謝我什麼?”

寧炎昂起下巴:“我故意走近他的。”

衛崎的亂入打亂了“羽”之前的節奏安排,現在衛崎躲著不出來, 他們便保留著線索的同時繼續做虛幻遊戲的任務。

寧秋白疑惑地放下電話,轉頭看向了正在客廳桌子上苦哈哈寫卷子的寧炎:“耿河說要來謝謝你。”

盛鳴的任務完成度百分百強迫症不是他偽裝出來的, 而是他本來就有的。

寧秋白一邊養花一邊剪片, 盛鳴也慢慢忙起了虛幻遊戲的事情。

“他們需要打電話確認,我只能留劇組。”寧炎拍著胸口道,“你放心,維德幫我做過事後處理,他們絕對意識不到有超自然力量的存在。”

寧炎想了想,尷尬地道:“我過他們那門禁時被要求留記錄……”

“你有什麼是我不知道的?”寧秋白高深莫測地說了一句,隨後問,“你怎麼暴露的?”

寧秋白扶額:“你留了真名?”

也就是“羽”是盛鳴千挑萬選、悉心栽培出來的精英,否則很多副本怕是能直接翻車。

今天送別了盛鳴,寧秋白剛準備繼續調整剪輯,忽然接到了來自耿河的電話。

寧秋白:“……小子,你在玩火。”

維德騙過的人怕是比你見過的人都多,你還想欺詐詐騙犯的老祖宗?

寧炎執拗地別過臉去:“你別管,反正我一定要報復!”

“……行,等你吃虧。”

耿河到訪帶來了不少禮物,感謝寧炎幫他解決了和歐海之間的誤會。

寧秋白試探著旁敲側擊,結果發現耿河也不知道歐海是怎麼回事——歐海前陣子拼命製造和耿河偶遇,耿河還以為歐海又要找他麻煩,結果每次歐海出現,對著他都欲言又止,表情複雜,呆愣大半天之後被人拉走,什麼都不說。

一次兩次就算了,次數多了,耿河的新助理甚至私下問耿河“歐海是不是要對你表白”。

寧秋白能猜測歐海得知自己父親罪惡而痛苦的真相,想要向耿河求證又開不了口的糾結心態,但聽到這句話還是差點笑出聲:“難怪最近有你們倆的緋聞。”

耿河搖搖頭,笑了起來:“我這個年紀早就過了透過緋聞來炒作的時期了。”

寧秋白誠心誠意地道:“您現在還沒到40吧,對於歌手來說,還在黃金期。”

耿河啞然失笑:“我能感受到我的衰退,不是嗓子,而是這裡。”

他點了點自己的腦袋,“音樂的靈感在我大腦中出現得越來越少,上一次讓我靈光一現,還是聽你那位塞歌小姐的歌。”

寧秋白不知道怎麼安慰耿河。他不是特別有天賦的人,更多的還是靠著機遇一點點學習和成長,只能陪著耿河一起嘆氣。

耿河很快收起了感嘆,笑著問:“你的新電影什麼時候上?”

“還沒剪輯完。”提到這件事,寧秋白也嘆了口氣,“我有幾個不同的想法,會導致剪出來的效果不同,正在抉擇剪哪一個。”

寧玥留給寧秋白的劇本只是劇本,真正拍攝出來到底應該怎樣鋪墊劇情、怎樣插入回憶才能讓觀眾跟著導演安排好的情緒前進,才是剪輯過程最複雜的事。

“而且我的素材拍得太多了,有些實在砍不掉。”說到這裡,寧秋白稍微有些羞愧。

不能在有限的時間內講完清晰的故事自然是導演的問題。

耿河想了想:“我對導演行業不是很懂,不過以前郭導搞過電影的‘雙版本’,你也許可以借鑑一下。”

寧秋白愣了一下:“雙版本?”

“他將一個很大的劇本拆分成了兩部分,男主視角和女主視角分別拍攝了一部電影,如果只看其中一部無法理解全部故事……說實話當年剛出的時候被罵慘了。”耿河笑道,“沒看過的觀眾都在罵他圈錢,但是我實際去看才發現,他是在用這種方式隱藏資訊。”

寧秋白明白隱藏資訊的意思——為了引導觀眾進入誤區,方便後面的反轉和謎題揭曉,很多資訊不能給出、或者不能直接給出。一般拍攝會選擇錯開視角或者模糊重點,像郭九州這樣乾脆分兩個視角、兩部電影的就是一種極致的運用。

郭九州不愧是以大膽和風格多變為主的名導演,用這種捱罵的法子都能想出來……寧秋白佩服之餘,也陷入了沉思。

送走耿河之後,寧秋白暫停了剪輯的工作,把郭九州那兩部電影找出來看了一遍。

看完兩部電影已經到了午飯的時間,寧秋白隨便點了點外賣,交代寧炎幫他喂一下盆栽,便一頭扎進了書房。

等到盛鳴晚上回來,寧秋白還在書房裡。

寧炎已經敲過兩次門,得到的都是敷衍的“在忙”。

盛鳴挑了挑眉,向書房的方向看了一眼,隨後道:“放心,現在不要去打擾他。”

寧炎看盛鳴表態,只好悻悻地道:“搞藝術的人都容易突然這樣嗎?”

“你哥需要這種激情的狀態。”盛鳴淡淡地道。

他沒有對寧炎解釋,不過正如寧秋白對他的瞭解,他對寧秋白也足夠了解。

寧秋白天生對大多數事情沒有特別熱衷的激情。並非是他情緒寡淡,而是很少會產生超符合的情緒波動。

過於激動大多數時候都不是好事,但情緒的大開大合其實某種意義上也是人格穩定的標誌。曾經幾乎沒有情緒的盛鳴對此再瞭解不過。

倘若一個人在最衝動的年紀都不會為了什麼而激動,那這種情況隨著年齡的增長越來越深入,最後成為一個平靜得近乎死水的人。

這樣不好。

至少對他們不好。

盛鳴甚至覺得,寧秋白對他們的感情一開始也是這種態度,並非多麼喜歡,但因為不討厭,所以可以試試。這讓盛鳴下意識就想作弄寧秋白,看著寧秋白崩裂那張平靜的面具,表現出喜悅、羞澀、憤怒,甚至無法自控地哭泣或者乞求……

盛鳴想到這裡,忽然愣了愣。

也許就是因為這,他的人格波紋才慢慢有了曲線,慢慢變得貼近他曾經偽裝的模樣。

兩個不同程度上如同死水的人湊在一起,竟然能夠互相激起對方的漣漪……

盛鳴忍不住勾起了愉悅的笑容。

他們真是天生一對。

到了深夜,寧秋白才揉著亂糟糟的腦袋從書房出來。

盛鳴提著水壺從陽臺走進來:“完成了?”

“當然沒有……現在只是一個思路。”寧秋白無神地嘟囔了兩句,“我粗剪了個大綱,明天請教一下老師……誒,你回來了?”

寧秋白如夢初醒,看看現在的時間,頓時反應過來,“都這麼晚了!”

盛鳴放下水壺,去廚房端出一直熱著的飯菜:“吃嗎?”

“吃。”

寧秋白一邊放任棲霧木汲取肉食的營養,一邊對盛鳴解釋著自己將電影分成兩個版本的思路,最後又有些不安:“我這麼搞,會被罵的吧?”

當年郭九州已經功成名就,做雙版本電影都被罵成那樣,還是靠電影質量挽回了名聲……他一個才嶄露頭角的小演員,這麼做不是找死?

盛鳴笑著放下手裡的茶杯:“沒關係,有我在。”

寧秋白習慣性吐槽:“這話好霸總……你打算幹什麼?”

盛鳴笑眯眯地道:“光景集團是資本家,用資本家的手段來解決?”

“呃,控評買熱搜之類的嗎?我覺得不是很好……”寧秋白抓了抓頭,“不過好像也沒有更好的辦法?”

“或者用有錢人的手段解決。”盛鳴道,“比如首周票房買一送一,白送的總沒什麼可抱怨的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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