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玉淨瓶二合一12
第八十五章 玉淨瓶二合一12
慄茸覺得吧, 時管局出品的這個電子面板,好用也還挺好用的,但是有時候就顯得不夠智慧。
反正有點二十一世紀初, 那些人工智障的畫風。
畢竟,你說你匹配的金手指簡介都能寫在上面了, 下面再開發出一個金手指是否在生效中的功能很難嗎?
讓她能夠透過電子面板看到現在的玉淨瓶裡面有沒有裝人, 這個要求很難嗎?
時管局的電子面板出廠之後就沒有這個功能,現在導致的結果就是,她不得不盯著那正細細地往下漏著沙粒, 將一刻鐘時間的每一分每一秒倒數都拉長到讓人心慌程度的沙漏,掐算著時間。
她得按時把玉淨瓶收回來,再將裡面裝著的浮舍和不知道是伯陽還是戎昭的那位術士一起放出來。
以免真的傷到了人家的根基。
對, 慄茸給出的處理辦法——也就是騷操作,其實就是讓浮舍把空間封閉起來之後, 再用玉淨瓶表演一個“我裝我隊友”以及“我裝我自己”。
生生把一款用來限制敵人的武器變成了用來保護自己的護盾, 可以說操作是非常的666了。
然後再透過金手指和本體的繫結,將玉淨瓶強行傳送到慄茸身邊,將關在裡面的浮舍他們放出來。
因為玉淨瓶和慄茸的繫結是主世界的繫結方法,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除非慄茸自願捨棄了金手指,那麼就算是摩拉克斯都不能強行切斷這樣的關聯。
因為慄茸一開始給浮舍的時間就是一刻鐘——普通人在玉淨瓶中待超過一刻的時間就會受到根本上的傷害,因此浮舍也根本不敢浪——而從層巖巨淵那個和地下空間連線著的小口引著魔物跳下去的那個時間點,浮舍就已經喊了魈的名字,示意計時開始,但那個時候伯陽也沒被吸進玉淨瓶裡面不是嗎?
浮舍這話可是當著魈的面說的。
“浮舍,你很閒嗎?”
一來他用仙力保護了下自己的身體,二來浮捨本來就是個不穿上衣的傢伙……
他從牙縫裡面擠出一句來:
這會兒還沒接到任何魔物出現的訊息,所以還留在大廳中的魈:“……”
連軸轉了那麼久,還是最高等級負荷什麼的……可累了呢!
*
浮舍把沙盤全都看了一遍,簡單在心裡分析了一通,隨後得出了個相當令他開心的事實:目前的魔物都被擋在璃月之外了,看起來還沒有任何一個方面被突破過。
所以這會兒,他們被關進玉淨瓶中的時間都很短,可以說是安全得很,除了衣服和頭髮可能有一點被腐蝕了之外,其他全都沒事。
浮舍也習慣了。
到手之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將關在裡面的兩個倒出來,緊張地上下打量一番:“你們沒事吧?”
從一開始的騙他喝酒啊,到後來的趁著他睡著在他臉上畫墨圈啊,再到現在的一臉賤兮兮的要來搶妹妹啊,魈都已經快要習慣了。
雖說電子面板算不上太智慧, 但同樣出自時管局之手的金手指, 慄茸還是覺得很棒的。
所以他就沒有出去,而是留在了大廳之內。
歸終也不著急問他層巖巨淵那邊的情況。
所以伯陽簡單(且動作幅度相當小)地對面前的這幾位怎麼看怎麼都是魔神和仙人的存在行了一禮,隨即轉身朝著外面走去。
浮舍逗魈這都已經是快要千年的夜叉傳統了。
東南西北,四處全都無事,浮舍心想這下子總不用自己飛奔去哪裡救急如救火了,鬆了口氣,抬頭對上邊的歸終道:“歸終前輩,您知道這場魔物潮……還要持續多久嗎?”
你小子,不要沒事找事。
浮舍摸摸鼻子,心說他就問一句而已至於嗎……然後“哦”了一聲,想起來
自己還沒把層巖巨淵的情況彙報給歸終,這才整理了一下思路,先誇了一波慄茸:
“小魚的主意特別好!”
非常習慣在魈問他“是不是閒得慌”的時候滾刀肉一樣地應上一句“啊,我是閒啊”。
縱然剛剛被救回來,情有可原,但留得時間久卻不去換衣服,那就是有大問題了。
歸終的手指噠噠地在桌面上敲了兩下。
因為聲音過高,分貝過大,所以慄茸驟然聽到自己被提及,差點嚇到心臟從嗓子眼裡面跳出來。
一、現在那些魔物已經全都被封禁到那個無名的空間裡面去啦,只要那個空間不出意外,它們就只能被活活困死在裡面,再也別想出來興風作浪。
那就等浮舍自己先開口咯。
*
總結一下浮舍的話。
真的很難找到適合浮舍穿的衣服呢。
那麼, 給出了神之心,自稱比之前實力大跌, 偶爾還會給人一種“我是凡人我已經弱成這樣了的”錯覺的鐘離可以輕鬆破開的空間封鎖, 身為金手指的玉淨瓶又怎麼不行呢:)
由此可知,層巖巨淵那邊,至少地下的部分,出不了問題。
當然啦,在這種女性居多的場合,要是衣衫不整那還算是很不講究的,至少對歸終這位塵王而言,是失禮的行為。
*
沙漏中最後的一點金紗從上端的小口落下,尚未觸及底部堆起的小小沙山,慄茸便閉上了眼睛,集中意念,呼喚玉淨瓶回到自己的手上。
浮舍倒是不怎麼在乎。
宗旨反正就兩個。
已經有人備好了衣服招呼他過去了。
所以就這麼很雷厲風行又顯得有些草率地同意了慄茸的計劃。
畢竟浮舍要是沒能解決問題,這會兒一定是風風火火地抓住伯陽的後領就帶著他重返層巖巨淵的戰場,這會兒還有閒心思往沙盤上掃兩眼,怎麼看都是已經輕鬆下來的模樣。
再然後……
歸終心說你小子以為我是誰,時間之魔神還是神機妙算鐵口直斷天理親女兒?
歸終態度冷冰冰的:“不知道。”
先前在天衡山上, 她讓若陀設下了一道空間屏障, 然後讓歸終嘗試了一番,最終得出的結果就是,很不錯,玉淨瓶得(dei)用。
再然後浮舍就這麼按照這個計劃去執行了。
二、小魚真的好好用啊歸終前輩你能不能把她從金鵬那邊搶過來送給我當妹妹嘞?
歸終有沒有答應,慄茸不知道,主要是因為歸終也沒得那個開口的機會。
而後魈就露出了個相當心臟的笑容。
“閒著啊,那不如和我一起去通傳前線的訊息吧?”
浮舍:“……”
他恨!
自己怎麼就一時嘴快了呢!
要知道,魈能夠通傳各處的資訊,是因為他的跟腳是金翅大鵬,速度在全璃月所有人的仙人(非魔神)裡面是排第一的,屬於是專業對口。
但他呢?
他的特長在於……
在於他手臂特多能一打二啊!
所謂兩對雙拳能敵四手嘛……
讓他跟著魈一起滿璃月跑上幾十個馬拉松?恕他小浮舍直言,這可能是在要他死:)
*
因為運籌得當,魔物潮終究也沒能在璃月造成什麼危害,甚至,因為眾志成城的璃月這塊硬骨頭在其餘國家的襯托下顯得有點過分難啃了,魔物們直覺擔心自己還沒來得及將骨頭咬碎,自己的牙齒先崩了,於是,在比原本應有的歷史早上那麼半個月的時候,魔物潮就選擇了放棄璃月。
千巖軍從根本上做到了無一人死亡。
唯一比較值得一提,還需要回到璃月港之後去醫館治上一段時間的傷,還是一名年輕的千巖軍從前線退下來的時候,沿途被保護的百姓過分熱情,所以將從須彌經商帶回來的兩個新鮮棗椰扔過去,好巧不巧扔到了這名千巖軍的腦袋上,給砸出了個輕微腦震盪。
如果魔物們得知,自己在殺傷力方面甚至比不過手無寸鐵的璃月百姓的話,也不知道會不會選擇找塊石頭撞死算了。
但這些就都不是慄茸需要關心的事情了。
因為,摩拉克斯回來了。
慄茸覺得不太對勁。
在她的印象裡,七神被要求跟著天理一道去坎瑞亞,覆滅這一無神的褻瀆國度。
你們覆滅一個國家……那麼快的嗎?
雖說慄茸也能理解,一個寒天之釘下去之後,原本居住在這裡的居民除了搬家就只能等死了,但是坎瑞亞這種可以讓原本的雷神雷電真在這裡喪生難度級別的副本,也能夠這麼快解決掉嗎?
她在旁邊觀察了一會兒,發現……
摩拉克斯他似乎是提前回來的:)
而且他就像是知道了什麼一樣——慄茸願稱之為就像是從她這邊搶走了遊戲劇本一樣——第一件事是先去了層巖巨淵。
然後像是狠狠鬆了一口氣。
慄茸:要是都這麼明顯了我還看不出來你多少知道點千巖套的背景故事,我當年為了給您刷聖遺物在千巖本里面坐的牢就都白坐了。
【乾巴巴的微笑.jpg】
但是光這些,只能說是可疑,於是哪怕慄茸的小腦袋瓜子裡面各種想法亂轉,從“摩拉克斯是不是做夢夢到未來了”一直想到“臥槽他應該不會被人奪舍吧”,但一直都沒敢去直接問。
倒也不是說怕被滅口什麼的,主要是覺得如果自己猜錯了被摩拉克斯點腦門會很羞恥。
龍難道不要面子的嗎!
於是,慄茸選擇了曲線救國的道路。
隔壁的巴巴託斯回來了嗎?
她暗搓搓地問了魈這個問題。
魈有點奇怪:鄰國的神明,關心這個做什麼?
慄茸總不好意思說當年自己也曾將那隻風精靈放在掌心裡搓扁揉圓,甚至考慮過要不要給哥你再添個弟弟,只能說:
“如果蒙德的神明回到了蒙德,那邊的魔物潮應該也可以被儘快解決吧?”
魈自動理解成了:只要蒙德的魔物潮平息,那麼璃月就又少了一側需要嚴防死守的邊境。
這種擔憂就很正常,也非常的憂國憂民。
於是他帶回了蒙德那邊的訊息:
巴巴託斯沒有回蒙德,現在蒙德境內還在因為肆虐的魔物受災嚴重。
慄茸:好的,根據以上資訊,大致可以推斷出摩拉克斯確實是提前回了璃月,畢竟七神總不會是一人負責消滅坎瑞亞的一塊區域,然後提前卷完了任務的提前回國對吧——等等,天理真的不管他嗎?
於是,在好像有九隻貓在心口輕輕地撓啊撓啊撓的情況下,慄茸終於麻溜地滾去找摩拉克斯了。
畢竟,如果不問的話,她覺得自己是絕對沒有希望找到答案的。
*
對於慄茸的來意,摩拉克斯其實已經心裡有數了。
所以,慄茸站在門外,還沒有敲門的時候,就聽到門裡面含笑的聲音:“進來吧,門沒鎖。”
慄茸老實巴交地進來,然後發現桌上除了翹英莊的茶之外還專門為她準備了一杯日落果汁。
她當即就乖巧地坐下了,雙手放在膝蓋上,像極了那種正在上自己眼中最嚴厲的老師的課的小學生。
反正看起來就是很有點侷促的感覺。
摩拉克斯失笑:“我不過離開璃月了一個月左右的時間罷了,膽子怎麼就變得這麼小?”
慄茸心說那我比較擔心你知道我先前還猜你被奪舍了呢(雖然這點可以被認定為是中二玄幻小說看多了的結果)。
然後她就期期艾艾地將自己的猜測說了出來:“您現在不應該在坎瑞亞嗎?”
摩拉克斯大方地頷首:“的確,但是天理並不會對塵世七執政有過多的約束。”
他沒說更多的,慄茸比較好奇,想要問關於這一段主世界的遊戲裡還沒出的背後故事,但摩拉克斯的食指壓在唇上,對她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事關天理,有些東西,最好還是不要說出口。
慄茸懂了,傳說中的無知是福。
畢竟嘛,那些和天理沾邊的東西,很多都和《日月前事》一樣變成了you knoo啊。
【攤手.jpg】
這個問題不可言說,那麼就換下一個。
“您是……”
說起原本劇情中浮舍會喪命層巖巨淵的情節,慄茸自己其實也不是那麼容易調整過心理狀態:她在玩遊戲的時候就對這些角色產生了很深的感情,開始做任務之後更是大家相處得都很好,說起這種be結尾自然就更多了幾分胸口像是堵了一團棉花的感覺。
她做了個深呼吸,才說:“您是感覺到浮舍原本會……”
“不止浮舍,還有那些千巖軍將士。”
千巖寂寂啊,夜叉與凡人,不論多麼的勇猛與無畏,悉數葬身在了漆黑的淵藪之中,甚至在臨終之前,心智都已經瘋癲。
縱然是山石群巖,亦為之悄然呢喃吁嘆。【1】
“或許是因為先前在坎瑞亞,我沒有覺察到你的到來,小魚。”
所以,當摩拉克斯感知到那種被璃月人稱之為天命的玄之又玄的聲音,他當即選擇了放天理鴿子。
天理哪有自己捧在掌心裡的璃月重要。
璃月是摩拉克斯的優樂美,天理算什麼東西,(劃掉)最多嚐個蛆罷了(劃掉)。
慄茸抓耳撓腮地好奇:“我奇怪的就是這個,您是怎麼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麼的?”
魈在荒夢藏虞淵這個版本里面,感覺到了天命,但他自己都說法也玄學得讓人滿頭霧水。
說了等於沒說那你還說出來幹什麼?
慄茸:“嘿嘿我就是有點好奇您是不是覺醒了什麼預知未來的能力。”
那可是未來欸,要是能知道未來的話,豈不是基本可以確定讓自己立於不敗之地。
然而摩拉克斯說:“未來……怎麼可能?命運的紡織線,就算是天理也無法參透。”
慄茸:“那——”
摩拉克斯微笑,其形容略有幾分彷彿主世界中的那個佛祖拈花一笑的意蘊,整體很給人一種雲行水長,那種飄啊飄的反正很有仙氣也很意猶未盡的感覺,嘴裡說出來的話卻一點都不沾半個“仙”字。
“我可以看星空啊。”
慄茸:“……”
也是哈,莫娜能透過星空和水盤算出命運的影子,憑什麼提瓦特第一六邊形戰士,摩拉·無所不能·克斯就不能會一點參透星空給予的提示的手段呢?
“不過,來自星空的提示就不是未來了嗎?”
慄茸眨眨眼睛,“我感覺效果都是一樣的欸。”
“並非如此,”摩拉克斯道,“星空給出的資訊是模糊的,尤其在這些左右世界發展的大事上,而且,星空給出的資訊也未必無法更改,比如說,我透過看向星空,發現浮舍和層巖巨淵產生關聯,結果是兇。那麼聯絡上我之前隱隱有所感的魔物潮,得出這樣的結論並不難。”
他抬手,掌心壓在慄茸蓬鬆的發頂,將她因為頭髮多且蓬鬆而撐起來的虛假的兩厘米身高生生壓了回去。
慄茸無奈地扒拉著自己的頭髮:“您別壓呀……我總共就這麼高。”
再壓矮了點,她得多委屈吶。
摩拉克斯沒鬆手。
慄茸合理懷疑浮舍的那點性格是受到了他潛移默化的影響……
多不做人吶!啊!多不做人吶!
自己一個個的一米八往上,就體會不了她這種身高一米四的人心中的痛了是吧!
眼看著小姑娘要變得張牙舞爪起來,摩拉克斯輕輕笑了笑。
“不會變矮的,平時多喝點牛乳就好——提瓦特的星空存在著你的位置,小魚,但是當你不在這個世界的時候,你身上發生的一切,星空都無從得知,所以,你帶來的變化,在塵埃落定之前,並不會出現在星空之中。”
那些也就是遠望星空之人無法讀取的東西了。
說到這裡,摩拉克斯話鋒一轉:“小魚,你或許會樂意嘗試,去更改一下璃月地區之外的人的命運?我想,現在的蒙德應該很需要你的力量。”
慄茸當即愣住了。
蒙德……蒙德需要她的力量?
可是這次的任務又和蒙德沒有關係——等等!
蒙德現在還深陷在魔物帶來的災難之中啊!
對哦!
慄茸發現先前的自己好像陷入了某種誤區。
她為什麼會覺得,自己的任務要求的是清除璃月境內的魔物潮,她就不能去一趟蒙德幫忙呢?
不管是她那勉強也算是蒙德創始人之一的身份,還是她和巴巴託斯在某酒鬼詩人還只是一隻風精靈的時候的友誼,又或者是對萊艮芬德家系和古恩希爾德家系的關照,慄茸都有很充分的理由要去蒙德走一趟。
“那……”她有點擔心地看著自己目前那可憐兮兮的小胳膊小腿,總覺得現在這倒黴的四肢隨便來個力氣大點的人都可以直接給拗斷了,“我擔心我一個人去蒙德的話,會被魔物吃得骨頭都不剩下。”
要是盜寶團的話也還好啊,大不了裝進玉淨瓶裡面嚇唬嚇唬再放出來,但面對著一群連腦子都沒有的魔物?
它們真的知道慄茸是在喊它們嘛?
不存在的(手動拒絕.jpg)
摩拉克斯抬手捏了捏眉心,覺得自己彷彿又遇到了一個令人頭疼的浮舍:
“為什麼是你一個人?最近魈又沒太多事情要做。”
慄茸心想:那讓一位仙眾夜叉陪著我到別的國家的國土上去,好像也不是什麼和符合外交政策的事情啊……這又不是偷偷去看看巴巴託斯有沒有回家,巴巴託斯那個傢伙才不會介意自己被看了……
然後她轉念又一想:愚人眾執行官甚至能在西峰大教堂側門伏擊風神併成功對準了胸口來上一記掏心窩子。
好吧,魈去是很正常的事情。
於是,出於人道主義關懷,慄茸第二天就出發去了蒙德。
從魔物手中救下更多的蒙德群眾刻不容緩。
畢竟,蒙德的魔物潮看起來是非常嚴重的樣子。
那位在很多的聖遺物和武器(包括五星武器終末嗟嘆之詩和四星武器黑劍、西風大劍甚至鐵影闊劍)裡面都有提及的騎士,幼狼魯斯坦,都是喪命在了這場覆蓋整個提瓦特的災厄之中。
慄茸曾經在主世界跟著原學家們一起梳理那許多遊戲中給出的劇情文字的時候吐槽過:
這位幼狼魯斯坦到底給文案策劃塞了多少紅包啊,怎麼提及他的聖遺物和武器有那————麼多!
現在這個問題仍然讓她相當費解。
但是慄茸已經學會不要思考那麼多了。
反正也得不到答案不是嗎:)
*
因為是在蒙德的土地上,所以魈其實並不適合總是跟在慄茸身邊——這主要還是慄茸自己都強迫症,她表示自己遇到危險的時候一定會大聲喊魈過來救命的。
慄茸(星星眼):“我相信魈哥的速度!”
於是,在普通人的視角中,她就是一個人從石門去到蒙德的了。
剛剛從石門走過去,大概也就是剛剛能夠看到草地上生長著蒲公英的程度吧,慄茸就被遠處的紅色吸引了目光。
在一片斷崖的背後,天空都呈現出了令人不安的紅色。
這會兒不是清晨也不是黃昏,必然不可能是霞光造成的紅色,慄茸的心跳快了幾分,朝著那個方向跑了過去。
隨後,站在斷崖的邊沿,她閉上了眼睛。
那個方向發出紅光的節點,是一座著火的村莊。
*
哪怕慄茸緊趕慢趕過去的時候看到,村莊的焚燬其實並沒有影響到這座村莊中的人的生命安全,他們都被提前通知過離開了茅草鋪設屋頂的住所,但她的心仍然狠狠地揪了起來。
站在那一群站在一起,勉強算是從屋子裡面搶救出了一點財產的村民對面,是一個渾身上下燃燒著火焰的少女。
她看起來已經相當纖細了,不,與其說是纖細,倒不如直接說是乾枯。
慄茸都懷疑對方的四肢是不是和自己的一樣細。
少女穿著須彌教令院的服裝,但是那些衣服也已經在火焰灼燒中失去了原本的顏色。
火焰從她的身體內部燃燒出來,將她的面板烤得皸裂,也讓她的表情充滿痛苦。
火焰的尖端並不僅僅保持著燃燒的姿態,甚至還衍化出一些火元素的蝴蝶,而正是這些蝴蝶,落在村莊的房舍之上,點燃了整個村莊。
自然,也點燃了已經靠近,原本已經快要成功將這座村莊變成自己今晚的口糧的魔物。
魔物化作灰燼,這些人得救,但是無法控制住自己體內力量的少女仍然在燃燒著,牽連甚廣,以至於他們需要重新找一處地方來,從零開始地建設自己的家園……
這樣的代價有點太大,以至於一些人已經開始痛苦地覺得,如果自己死在了魔物的口中,似乎也沒比這差到哪裡去。
慄茸甚至可以聽到人群中有人在低聲地嘟囔著:
“她下一步會不會把我們也連帶著一起燒了啊?”
“那我的牛,我的牛怎麼辦啊?!”
原本拯救了他們的人現在成為了與他們針鋒相對的魔女。
人心的轉變,其速度真的令人歎為觀止。
而不論是人道德所能呈現出的上限還是下限,也都是在親眼所見之前不敢相信的。
慄茸這麼看著,心口像是被一隻大爪子抓緊了一樣難受,但……她也不是完全不能理解。
龍族的傳承裡面,其實是有一些和人類相處的歷史的,曾經有龍和人類王國的國王成為朋友,為國王預言未來,成為他的國師。
但有一日,另一隻龍——與國王的朋友有仇的一隻——出現在了王國國都的上空。
為了防止這條龍做出什麼無法挽回的事情,國師龍騰空而起與它搏鬥,過程中,哪怕已經足夠小心,但龍炎仍然摧毀了都城中最高的鐘樓。
然後……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曾經被奉為座上賓的龍在鐘樓焚燬之後就成了人們心中恐懼的達摩克利斯之劍,龍能夠感受到那些恐懼與不歡迎。
所以它離去了。
後來有人問過那條龍。
問它,是不是後悔曾經幫助了人類那麼多。
但往常脾氣總不是很好的龍嘆了口氣,說:“其實也沒有,他們只是一種很脆弱的生靈,所以會害怕一切自己無法掌控的東西……平心而論,與國王相交的日子,我獲得的愉快遠遠超過最後離開時刻的悲傷。”
那種平和的情緒,也一樣透過傳承留在了慄茸的靈魂裡面,平時不顯山不露水,現在就從記憶深處浮出來,將她的情緒安撫了下去。
所以,現在的慄茸並沒有怎麼義憤填膺地想要衝上去將那些剛剛受過恩惠就開始嘰嘰歪歪的村民打一頓。
生氣歸生氣,氣出病來無人替,所以還是能少生點就少生點。
更何況……
她現在的打算是先把少女搶救回來。
好歹,這個少女,以及她身上的那些火元素的蝴蝶啊,都眼熟得讓人想要反手掏個心海給自己加加血:)
羅莎琳·克魯茲希卡··洛厄法特。
幼狼魯斯坦喜歡的少女,昔日在廣場上歌唱的少女,去往須彌學習,卻在回來之後發現無論家園還是愛人都已經在災厄中失去的,炎之魔女。
未來愚人眾的第八席執行官,女士。
好吧,儘管女士在周本里面的炎熱值會讓血條強迫症走上摳掉自己眼睛的路,但現在的少女羅莎琳,慄茸覺得還是需要搶救一下的。
巨龍還有選擇離去的機會,但是已經將自己的身體做為火炬點燃,再也無法熄滅這股源於復仇的火焰的少女,她已經沒有別的選擇了。
這又不是她的錯。
未來會對溫迪做的掏心窩子、對摩拉克斯態度甚是不佳、在雷電將軍面前聲嘶力竭像是小丑一樣什麼的……
那都是未來的事情。
沒人可以用未來的過錯審判當下的人。
慄茸走了出去。
她和羅莎琳保持了一定的距離。
輕聲嘆息過後,她說:“我應該可以將你體內的火熄滅,你願意跟我來嗎?”
慄茸的嘆息並未因為別的,她只嘆息了自己:
她來得太遲了。
至少,那位在不少聖遺物和武器中留下了自己傳說的漆黑且沉默憂愁的騎士,已經無法再救回來了。
而昔日在廣場上歡樂歌唱的少女,也無法再回到從前。
玫瑰既然已經乾枯凋零,花瓣破碎,那麼即便是天工之手,也無法將其重新拼湊。
而根據時間線倒退……
估計她在還沒降落到這個時間節點之前,幼狼魯斯坦就已經被尚未引起人們警戒的魔物……那啥了。
慄茸想得很明白,能多救一個是一個,但也不必因為自己沒能救到的人太過傷心。
要憐憫活著的人,至於死者,始終在活人之後。
她將玉淨瓶中的甘露揮灑向這裡被常燃之火籠罩的村莊,火焰隨著甘露的降落,果真被壓制了,甚至開始隱隱有了熄滅的跡象。
房屋的大致是都還殘留下來了沒錯,但屋頂基本都已經被燒乾淨了。
還是得自己重建——嗯,至少重建一部分。
*
羅莎琳懷疑自己的運氣可能是有點好起來的跡象了。
不過,既然一開始的運氣已經壞到了沒了家也沒了喜歡的人,那麼觸底反彈也是一件很容易理解的事情。
慄茸在湖水邊上幫她用甘露壓制了常燃的火焰。
羅莎琳看著自己身上哪怕火焰熄滅但仍然看著很是觸目驚心的裂開的面板。
那些裂痕裡面甚至都可以看到灰燼的模樣。
慄茸問她疼不疼。
羅莎琳看淡一切似的笑了笑:“現在不疼了,嗯,謝謝你救了我。”
慄茸盯著她看了一會兒,將食物分享出來遞給她。
她覺得現在的羅莎琳看起來雖然溫溫柔柔的還可以與之交流,但好像已經處於了一個“死其實沒什麼關係”的狀態。
光從她吃東西的時候,那種機械的模樣就可以有些感覺了。
她不像是在為自己的存活吃東西,倒像是在為了讓慄茸稍稍安心才吃的。
不過這句話,慄茸沒有說出口。
她只說:“之後的一段路,要不我們同行吧,我知道你要向魔物復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