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玉淨瓶二合一11

“戰線已經全部拉開了。”

歸離原上, 多少年狂風驟雨都不曾動搖其哪怕半分的高大石質建築中,歸終徹夜未眠。

但不同於往常她持續加班時臉上總會浮現出的疲憊神色,現在的歸終, 雖然眼睛下面仍然掛著一點青黑, 但卻顯得精神很好,神采奕奕, 簡直可以去報名參加男生女生向前衝,指不定還能為提瓦特贏得第一臺冰箱。

這裡曾經是摩拉克斯與盟友及眾仙商議會談的地方, 因此空間設定得不是一般的寬敞, 單單是一座璃月全地形的沙盤,就佔據了五米乘以五米的空間。

沙盤上,代表千巖軍小隊的旗幟星羅棋佈,如星星點點散落,而代表魔物的棋子, 則逐漸根據各處發來的情報,被歸終一一從沙盤上拾起,或是又往哪個地方新增上。

各處的資訊紛至沓來,如雪片一般被送入這間指揮室, 但卻一點都沒有堆積起來。

在對這些七竅通了六竅,一竅不通的慄茸眼中, 她就看著魈(其實已經看不出身形了)化作的青光反反覆覆從各個方向將資訊送進來,那些資訊到了歸終手上,不過瞬間就轉化為了沙盤上的資訊。

慄茸:這個樣子的歸終好像觸手怪哦……就是說她速度真的很快的意思!而且感覺好像每隻手上面都有一個獨立的大腦, 可以飛快地思考。

對於璃月魔神的能力,“我看不懂但我大為震撼”這句話, 慄茸已經徹底說倦了。

就……可能只有強者才配成為摩拉克斯的朋友吧。

“真的嗎!”

所以,她對自己的合理定位,其實應該是蝴蝶效應中,那隻在太平洋上扇動翅膀的蝴蝶呀!

奇蹟什麼的,她是真的不清楚。

歷史的車輪滾滾向前,想要讓原本已經定下來的命運的車轍改變道路和朝向,需要的力氣太大了,她一個人的話無異於螳臂當車。

嗯……

派不上任何用處。

歸終輕笑起來:“今天晚上,整個璃月地區,負責駐守邊防的千巖軍,無一犧牲哦,最多也就是輕傷,隨隊的軍醫上上藥,再給傷口包紮一下,三五天不沾水就會全好的那種。”

“小魚,你是有什麼不開心嗎?”

慄茸走到沙盤邊上,低頭朝著沙盤裡面瞧過去。

而是負責資訊的傳遞,順便救急如救火。

對哦!

慄茸搖搖頭。

至於靠著海的那一面——

最大的功臣嗎……

因為若陀過分強大,外加璃月和稻妻之間相隔的海太遠,那些試圖游泳到璃月然後登陸的魔物甚至都沒能越過孤雲閣……

“哪怕是在別的地方,現在魔物的攻勢也在減緩,當然,我知道這只是第一波而已,之後還會有更多的魔物出現,但小魚,你知道嗎,我們今晚創造了一個奇蹟。”

魈的身上帶著些許水汽,他從南邊來:“璃月港下雨了,但是一切安好。”

慄茸慢慢瞪大了眼睛,這句話裡的資訊量不大,但是奈何透露出的事實太讓人不敢置信,所以她也緩了好一會兒,才總算反應過來歸終在說的是什麼。

“你分明才是這場奇蹟背後最大的功臣啊。”

她覺得自己好像……

她語氣中有的是難以抑制的興奮和激動,心跳在一瞬間快了好多。

她暫停片刻手上的動作,摸了摸慄茸的頭頂。

慄茸的眼睛一點一點亮了起來。

“所以怎麼能說自己沒用呢?”

慄茸抿了抿嘴唇,到底還是說了實話,她點點頭:“我……我就是覺得我好菜啊。”

“太棒了!”

歸終的吐字變得慢了一點,每一個字都像是一塊在口腔中含得變溫了的玉一樣,帶著身為長輩的溫柔。

保持在一個被震驚到了的姿勢上。

除了給資訊、提供金手指、順便再出一點刁鑽古怪的騷點子之外,她好像什麼都幫不上忙。

她說話之間接連拔除了好幾個象徵魔物的棋子:“小魚,你過來看。”

——對於這場整個璃月的戰爭而言,魈最大的作用不是在某一處駐守著,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歸終近年來愈發溫柔的眉眼上閃過詫異:“怎麼會?”

果然除了資訊差之外她一點優勢都沒有qaq

局長局長這個璃月太可怕了,萬一以後她被迫捲入了修羅場的話她懷疑自己會被壓榨得連骨頭渣子都不剩下!

明明,明明成為大家的妹妹也不是她故意的……

慄茸聽著聽著,不知不覺間嘴巴已經張開了。

什麼emo什麼難過,一瞬間全都被清掃乾淨了。

“小魚,這一切都是在獲得了你提供的訊息之後,我才能做出的應對。”

這是她這個小菜雞無法企及的高度。

沒有人出事,魔物還被擋在了外面,這是她聽到的最好的訊息!

她只是想要和所有人貼貼而已……為什麼現在會發展成這麼可怕的情況qaq

歸終甚至在這種情況下還有閒心分出一點精力來關心她。

絕雲間那一帶,從須彌洩露過來的魔物,至少這一波已經被徹底清理乾淨了,所有的哨點都傳回了好訊息。

歸終一個魔神, 外加上在前線負責緩解千巖軍壓力的眾仙, 將璃月靠著大陸的三面守得比鐵桶還要鐵桶,渾然都是水潑不進的模樣。

慄茸(挺起胸抬起頭):膨脹.jpg!

心情舒暢之後,她原本繃緊的神經也稍稍放鬆了下來。

而神經一旦放鬆下來,她這年幼的身體就擋不住睏意來襲了。

慄茸打了個深深的哈欠,聲音裡面多了幾分拉絲的感覺:“那……那我先睡一會兒呀?感覺有點困。”

*

這一覺就睡到了次日早上九點左右。

陽光從石殿那高挑的拱形窗戶裡面映照進來,暖呼呼地鋪在慄茸的臉上,她眨了眨密密的睫毛,甦醒過來。

等她稍稍從剛剛睡醒的困怠迷糊中清醒過來,她第一時間就是跑去看沙盤。

這會兒的歸終已經沒有那麼著急地處理沙盤上的東西了,甚至有閒心繼續寫她的璃月港後五年發展規劃指南大綱。

“目前看來,魔物似乎選擇了夜間進行集中的襲擊。”歸終似乎意有所指,“或許是因為野獸的本性,又或者是因為……月亮。”

平時慄茸一定能夠get到的深意,這會兒因為她全心全意地撲在沙盤上,所以反而沒能留心。

她的注意力更多在千巖軍小隊上:“有傷亡嗎?應該不會吧……”

歸終點點頭:“確實沒有傷亡情況出現,昨天對你說的,千巖軍中出現的那些輕傷人員,大多是夜色掩蓋了哨崗士兵的視線,以至於突然被偷襲,反應不夠迅速才受傷的,習慣了魔物的襲擊,打起精神來之後,再想受傷都難了。”

歸終心裡嘀咕:畢竟她給出去的火·力都已經超規格了……就算把坎瑞亞的那些耕地機帶過來兩軍對壘也不會落入下風。

如果連這種究極順風局還能打出什麼岔子,呵,那就等摩拉克斯回來之後,對千巖軍的訓練翻倍吧。

慄茸才不知道歸終心裡想的都是些什麼魔鬼想法,她為“無新增傷亡”這個事實高興,甚至吃早飯的時候,雙腳還懸空著晃啊晃,像是小秋千一樣。

她的安逸一直持續到下午。

將近黃昏時分,暮色四合,天邊的雲彩被太陽點燃,像是一團團金紅色的火焰,灼燒著把天空變成了絢爛豔麗的幕布。

魈就是在這個時候從窗戶中躥進來的。

他人尚未來得及站定,先有些喘地快速說道:

“小魚!浮舍開始了!”

聲音嘶啞。

慄茸的表情瞬間嚴肅起來,她即時將面前的沙漏翻轉了過來,並開始盯著它看。

一刻鐘。

一分一秒都不能出差錯的一刻鐘。

*

用說書先生的念法,這時候應該來上一句: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且說此時的層巖巨淵——

不,準確來說,應該是從層巖巨淵那邊的一天前開始說起。

浮舍從慄茸那邊得到了玉淨瓶以及相關使用技巧之後就開始皺著濃眉思索,甚至後半程上都沒怎麼露出過笑臉。

隊伍中的氣氛就這麼著壓抑了下來。

但也就壓抑了那麼半程,大概快要到層巖巨淵的時候,浮舍就重新放鬆了下來,順便給四周的千巖軍做了個保證。

“既然是我帶你們出來,就一定會保證所有人都活著回去。”

那英雄豪情,簡直上雲霄衝鬥牛,氣吞萬里如虎。

這時候的浮舍尚且不知道其實整個璃月地區的千巖軍在這一次危機中都做到了這一點——他就算知道了,如果是在事後肯定也會來上一句“那我畢竟是去最兇險的地方嘛,難度不一樣”。

不過本來也確實,難度不一樣。

他臉上有了笑模樣,周圍的人都覺得身上壓力一鬆——畢竟是仙眾夜叉之首嘛,超級大佬,在他身邊混著沒點壓力怎麼可能,不過現在這一笑起來,倒距離騰蛇太元帥這一重身份遠了,渾然只是一個可靠能打的夜叉兄弟。

於是有人還開起玩笑來:“此言當真?”

浮舍眉毛一豎眼睛一橫:“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那人:“所以性命金鵬還有個搶來的妹妹?”

浮舍:“……”

浮舍:“再貧嘴揍人了啊!”

那個不叫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那個叫……嗯,那個叫胡天胡地侃大山。

反正,他許下了這樣一個準信,到了層巖巨淵,要先開始將營寨紮起來的時候,先手將伯陽和戎昭二兄弟一手一個抓到了一邊。

伯陽戎昭還以為是有什麼不可被外人知曉的任務需要他們兩個隨軍術士完成,一個個的都神色嚴肅,打起了一萬分的精神。

有什麼事您說!

為了璃月,為了身後的家國,捨出這身熱血又怎樣!

然後浮舍開頭就來了一句:“那個,聽說你們家裡有一樣名為太威儀盤的法寶,利用仙與人雙方的力量可以使用?”

伯陽:“……啊?”

戎昭:“……啊。”

他們連此去踏碎雲霄的胸懷都已經準備好了,怎麼夜叉兄弟你一開口就問這個。

戎昭眼神古怪地看了浮舍兩眼,然後說:“自然帶著啊,我等術士,沒了這件增幅法寶,還怎麼在戰場上起到用處?”

又不是有神之眼的天理寵兒,想要在戰場這種嚴苛的環境下給隊友和自己刷滿身的buff,那當然需要很多很多的法力……

光憑他們兩個人,只能說是圖樣圖森破了。

浮舍摸摸腦袋:“這樣就好辦多了,你們兩個……選出一個來跟我一起往地下去一趟?”

他突然來上了這樣一句沒頭沒腦的話,伯陽傻了,戎昭也愣住了,片刻之後,戎昭仗著自己多多少少算是這三人中年紀最小的,鼓起勇氣對著浮舍來了句效果也和打情罵俏區別不大的:

“別鬧。”

浮舍:“……”

他的臉色頓時變得有些精彩,就好像那喝了一百八一杯的宮廷玉液酒之後似的,五顏六色繽紛絢爛。

他頓了好一會兒,勉強解釋道:“我沒開玩笑,這裡說話不方便,算了,你們兩人隨我一同走一趟,瞭解事情經過之後再說吧。”

原本是用不著這麼麻煩的,浮舍大不了像是慄茸對他們一樣將整件事情詳詳細細地說一遍就好。

但是在這裡,浮舍留了個心眼。

或者說長了個心眼。

慄茸對他們可以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這是因為……

一方面是因為他們本來就是慄茸來這個世界的目的,而且有劇情背書,絕對不可能是壞人;另一方面則是因為,在第一次相處的時候,她就已經知道自己的那點馬甲,在摩拉克斯面前基本上是隻能被扒拉得剩下一件的。

既然這樣,那還是坦白為好,大家交流起來不要帶有一點屏障,效率也高。

但伯陽和戎昭卻不一樣。

他們到底只是人,既沒有和慄茸相處過,也對另一個世界這種概念接受度恐怕不那麼好的人。

那麼,浮舍想,從小魚嘴裡說出來的那些未來,還是不要直接透露給他們為好。

以免發生一些不必要的事情。

所以,是夜,因為有太威儀盤輔助因此也算是能起飛能表演幾百米高度落地不摔死的伯陽戎昭二兄弟,就和浮舍一起站在了本質上距離層巖巨淵地上也有很遠很遠的,寒天之釘之下的那個小小洞口前。

根據浮舍的判斷,其實會帶來最大的危險的魔物,應該並不來自地上。

要是有那麼一波連他都擋不住,只能選擇自我犧牲,利用地勢將它們封印在地下空間的魔物,那只有一群長得可可愛愛但鑽進了草叢就啥都看不見了的蘭那羅的須彌豈不是整個雨林地區都要被那群魔物犁上一遍?

浮舍:就這樣須彌還能繼續發展呢?

真的嗎?他不信。

騰蛇太元帥平時耿直歸耿直,也有一點大大咧咧的憨憨,但你要說他完全沒有腦子?

所謂的“既是神兵也是將才”是在跟你開玩笑?

在戰場上的未嘗一敗除了需要有主將本人的勇武,還需要有運籌帷幄決勝千里,壓著對方主將的腦子把對方繞進坑裡的智慧呢。

但是,璃月的地下,這就是個大問題了。

眾所周知,若陀龍王當年在南天門那邊修身養性,名為避世,其實就是躺平等死,爭取讓磨損來得慢一點再慢一點,如果沒了慄茸估計也就距離失憶黑化進周本這一套不遠了。

而層巖巨淵,璃月人在層巖巨淵挖得太深了,甚至觸及了地脈,以及地脈之下那些……

那些他們本不應該觸碰的空間。

也就是現在還有若陀龍王鎮著層巖巨淵,哪裡能挖哪裡不能挖的,至少可以透過地脈的流動標記出來,免得那群礦工一不小心做個大死。

否則要是真的挖出了點不應該出現的東西……

魔物潮從那個璃月未曾瞭解過的地方出現,也是相當正常的。

這一點慄茸是不知道的。

她獲得的資訊全都源於遊戲裡面荒夢藏虞淵這個版本,而那個時候,這一場席捲整個提瓦特的大災變已經過去了足足五百年。

對於魈而言,是四分之一的人生;對於在仙神眼中朝生暮死,如蜉蝣寄天地的人類而言,那是一代又一代的記憶磨滅,愛恨皆為東逝水,滾滾苒苒,盡數休。

留下來的那些隻言片語,只能夠給她的心靈帶去衝擊,讓她生出種種感慨,再就是幫她在扭轉命運這一點上多一點先機。

不至於事事細緻都知道。

浮舍大概也猜到了這一點。

——否則這個時候小魚應該已經央求若陀前輩出手把那個魔物洩露出來的位置給堵得嚴嚴實實了不是嗎?

他看向下方的空間,扭曲的空間和亂流讓他都有些心慌,他清楚,就算是全盛時期的自己,如果長時間在下方的空間中待著,最後的結果很明顯也只會剩下一個:

身死道消。

伯陽和戎昭兩兄弟的反應比浮舍更大。

他們見過的大場面也沒有浮舍那麼多嘛,法力也低微,生命力也差了很多,就算全憑著一身的意志撐著,也很難說能撐上多久的時間。

“這個空間……”伯陽的臉色很難看,“我從未聽說過有遮掩的空間。”

浮舍點點頭:“正常,我也是第一次知道,層巖巨淵裡還有這麼個地方。”

慄茸給他的東西里面還有一張層巖巨淵的地下地圖呢,雖然當時在慄茸的口中,這玩意也不怎麼重要就是了。

地圖上好像還標記了某個地方可能出現一條機械蛇……也不知道有沒有,到時候等這場災難過去,浮舍摩拳擦掌地開始暢想未來,他絕對要找機會去打一架。

“我在想,我們可以將那些魔物困在這個地下空間中。”

不見天日的層巖巨淵深處,沒有流明石的照明,唯獨有寒天之釘上發出的微弱且讓人覺得不那麼舒服的光芒。

浮舍甚至背對著寒天之釘,整張臉都隱在了陰影裡面,但是一雙眼睛卻亮得有如星火。

“這一點,你們手上的那個太威儀盤,能做到吧。”

伯陽深深吸了一口氣,再將那口已經變濁的氣息吐出來的時候,他整個人看上去都像是換了一個魂靈似的,恍惚間像是另一尊仙人——山阿做骨骼,河流為血脈的那種。

“以仙與人雙方的力量啟動太威儀盤,可以做到封禁空間。”

他頓了頓,繼續道:“但是若想要將魔物封在裡面,一定需要有誘餌吧?”

浮舍點點頭:“的確如此。”

戎昭的臉色一瞬間變得非常不好起來,他搶上前一步握住了兄長的手:“兄長,您——這不可啊!”

能夠成為千巖軍的隨軍術士,戎昭年紀輕輕就能力頗為出眾了,這種人的腦子必不可能不線上。

需要有人成為誘餌,需要用太威儀盤來封印這個空間的入口,防止魔物被引入其中之後溜出來……

且不說面前的夜叉仙人一定會成為誘餌之一,他和兄長也勢必要出一人成為犧牲。

他非常清楚,在這種二選一的局面下,兄長必然會選擇保住自己。

但……

戎昭不說話了,他的牙齒咬著下唇,咬得是那麼用力,以至於幾乎可以見血。

兄長是他的兄長。

外面的璃月……璃月港、輕策莊,以及那些散佈的村落,裡面的人,活生生的人,也都有兄弟姐妹。

這種損一毫以利天下的問題,後世爭論了多少遍尚且沒有得出過結果,想要讓戎昭這個年輕人給出答案,那也太難了。

青年眼神痛苦,明顯已經陷入了糾結之中。

然後……

然後浮舍很奇怪地在他肩膀上大力拍了拍,其力氣之大甚至讓戎昭覺得自己肩膀上的骨頭要被拍碎,而腳底要踩進地裡好幾厘米。

浮舍:“我之前說的,不會讓任何一個跟我出來的人出事這句話你小子是不是沒聽進去呢?”

還是聽了壓根沒有放在心上?

浮舍:你小子莫非是在找事.jpg

浮舍:我這一拳下去你小子可能會死.jpg

戎昭:“啊……啊?”

浮舍一臉鈾好核善的微笑:“我難道就沒有辦法在將魔物封印在地下之後,透過別的法子帶下面的人出來嗎?”

戎昭:“……”

青年皺起眉毛。

好吧……這樣確實可以。

但浮舍太元帥您說話是不是有點過分大喘氣了,就這樣他不產生誤解就奇了怪了啊!!!

“不對吧。”

比起相對穩不住氣也更傻白甜一點的弟弟,伯陽的反應速度就要更快。

畢竟是老油條了。

他看向浮舍,問道:“如果能完好無損地帶出來,您就不會問到底我和戎昭到底誰下去了。”

隨便二選一不就完了。

浮舍點頭:“是這個道理,這就是我下面要說的。”

伯陽和戎昭都屏住了呼吸。

“我帶人出來的這個法子,對凡人的身體可能會有一點損耗,但是不會是不可逆的損耗,多吃點好的補一補應該……”

浮舍將眼珠子往上翻,開始努力想慄茸當時和他說的原話。

“三五年就可以全都養回來了?”

有損失,但是損失不大,當場戎昭就開始和伯陽爭執起來:“哥!你是我親哥!我比你小几歲我身體素質比你好多了!你前兩天搬院子裡那塊石頭都差點閃了腰!”

伯陽:“……”

實不相瞞,對於面前這個突然降智了的弟弟,他的第一反應是揍一頓。

浮舍覺得自己已經把該說的都說了,甚至戰術戰策都細細介紹了一遍,如果這兩人都不能領悟的話那就……

那是完全不可能的。

如果連這點腦子都沒有,也想用得了太威儀盤?

怎麼可能。

那麼現在僅剩的問題就是這倆兄弟裡面誰配合他開啟太威儀盤,去這個地下空間將魔物鎖在裡面了。

至於到底誰跟著他去嘛……

浮舍打了個哈欠。

與他何干?

他抬起手臂,雙手在腦後十指交握在一起,撐著腦袋,慢慢悠悠地往回走:“你們慢慢商量哈,明天早上給我答覆就行,我先回去睡一覺——困死了。”

說著就又打了個哈欠。

睡覺有多重要呢,大概就是已經兩千多歲的夜叉,當年還能熬夜蹦迪,最近已經開始不喝過了凌晨的酒局的那種重要吧。

浮舍現在非常沉迷那種躺平在床上,感受著被褥的溫暖和柔軟,放空自己屁事不做的感覺。

於是他也善意地提醒了一下目前就誰跟著下去快要吵出狗腦子來的兩兄弟。

“你們……也早點睡。”

*

第二天清晨,浮舍說實在的是還不怎麼想起的,但是戎昭把他搖醒了。

既然醒了,那就沒有再睡回去的道理。

他於是惺忪著睡眼,問戎昭:“你們做出決定啦?”

誰去啊?

戎昭將胸一挺,眼中閃著堅定的光芒。

“我是瞞著我哥偷偷來找您的,我要去!”

然後他又壓低了聲音。

“您聲音輕一點……我哥這會兒還在睡覺呢,要是被他發現我不睡覺偷偷溜出來……”

伯陽肯定就不會給他這個操控太威儀盤去地下空間的機會了。

有大哥在難道還要弟弟親自面對這種危險?

伯陽是不答應的。

在……睡覺?

浮舍心生好奇,將帳子稍稍掀起一點,看到了外面……

東方連魚肚白都還沒有泛起來的天色。

浮舍:“……”

真尼瑪絕。

望舒客棧裡面的貓起得都沒面前這小子早。

這個年紀!你他孃的是怎麼睡不著的啊小子!

正因為如此,浮舍最後拜託了伯陽和自己同行。

順帶把戎昭幹出來的這件事告訴了伯陽。

“伯陽兄弟,戎昭兄弟也是好心啊~”

浮舍這句話說的頗為意猶未盡,尾音裡面甚至帶了點旁人不是很容易挺出來的猥瑣。

怎麼說呢……

拱火樂子人屬性無疑了。

伯陽也確實追著戎昭揍了。

出於長兄如父的訓誡,戎昭雖然跑得快,但並未能成功躲過來自兄長的關愛,於是他一邊喊著“大杖則走”(意思就是爹媽長輩打得疼了,小輩應該趕快跑),一邊用哀怨的眼神看浮舍。

浮舍在一邊剔牙花子,裝沒看到。

欸——這會兒天氣真好啊!

太陽都沒出來呢!

*

前因目前已經差不多敘述完畢,終於,我們可以將鏡頭調回到黃昏時分的層巖巨淵。

浮舍在做出了魔物可能從地下湧現的判斷之後,過段將這支千巖軍隊伍——不是小隊,歸終當然不可能讓他帶著那麼幾十個人就過來守層巖巨淵那麼大的地方。

那和送死有什麼區別?

所以,分了部分到地下之後,地面上的部分倒也不至於力量太過薄弱。

中午的時候,金鵬來傳遞了下訊息,浮舍想,昨天夜裡出現在璃月其他地區的魔物並未出現在層巖巨淵,而那些魔物,用歸終機全方面火力覆蓋就能徹底解決問題,想來地面上留著的這些人是夠用的。

這麼想著,他整理了下自己的東西,將地面上的指揮重擔交給了原本這支隊伍的隊長。

隊長原本以為浮舍來是會做為指揮的,這會兒驟然聽到自己需要承擔起那麼多人的責任,一下子有點慌神:“這……”

現在的璃月,經歷的戰爭比起五百年前來可謂是少了百分之九十九。

因此,就算真的在每次演練和理論考試中獲得了優秀的成績因此升任成為隊長,實戰的心態還是欠缺一點的。

浮舍不在意地擺擺手:“你看著上面,別讓東西從層巖巨淵裡面出來,也別讓外面的東西進去,就成了。小夥子,我看好你。”

隊長受寵若驚。

畢竟面前的這位是騰蛇太元帥啊,他們在千巖軍軍營裡面給隊長以及以上頭銜專門培訓的時候用的教材上還有一章專門分析的這位元帥某一次異常精彩漂亮的仗的打法呢。

(隊長碎碎念:那可是考點,每三年必有一年考到這一場戰役,誰敢不背?)

如果是騰蛇太元帥說自己行的話……

那自己應該是真的行吧!

隊長突然就自信心爆棚了起來。

隊長:我可以!

【鹿小葵握拳.jpg】

然而他並不知道,浮舍其實,對每一個看起來像是沒那麼多信心的人,都簡單聊了聊,將自己的身份告知對方之後來上一句“我覺得,你可以”或者是“加油啊小夥子,我看好你”。

簡單來說就是給所有人來了一針雞血。

某種程度上,也是挺海王的。

做了那麼多的鋪墊之後,終於,隨著太陽朝著西邊的山谷中落下,金紅色的光輝在山體上鍍了一層寶相莊嚴卻也莫名帶著些許妖邪意味的鑲邊,浮舍感覺到了異變。

他對著現在心跳是一百八十邁的隊長點點頭:“接下去,地面上的一切就交給你了。”

然後就在隊長的注視下,頭也不回地跳進了層巖巨淵的地下一層。

*

與後來旅行者們會時常去挖礦的層巖巨淵地下空間不同。

那時候的層巖巨淵其實是一個已經廢棄了很多年的狀況,盜寶團遍佈,更深處更是有了從須彌偷渡過來的蘑菇。

但是這會兒的層巖巨淵,還是在若陀的看顧下,持續不斷且非常穩定地朝外輸送著礦石的。

不論是白鐵礦鐵礦還是水晶流明石,層巖巨淵都有很豐富的產出哦~

就算你是要晶蝶的,這裡也是有的呢~

沒有被廢棄的地方,第一眼直觀看過去,就是那些木製的平臺啊架子啊什麼的,都是新的,穩如老狗。

而那些橫貫空中的繩索,那些長臂的吊車,也都是定期更換檢察的。

所以,浮舍的想法是,畢其功於一役,在那些魔物潮還沒來得及將這些層巖巨淵內的設施弄壞之前,就把它們全都封禁起來。

畢竟……重建不要錢吶!

璃月富有歸富有,又不是冤大頭!

他站在那塊連線著更地下的空間的洞口邊上,閉上眼睛,感受了一下空氣。

片刻之後,他感覺到了。

——異變的方位。

*

魔物出現得相當突然。

它們全都呈現出獸形,爪牙鋒利,速度很快。

前仆後繼,數量難以估量。

因此,原本還有著“我們要不乾脆打一仗吧,誘什麼敵呢”想法的千巖軍,也都默默一邊用歸終機武裝保護自己,一邊放棄了先前的念頭。

數量這麼多,如果全靠打的話,光是歸終機的後坐力就能把他們的手臂給震廢了。

不划算不划算。

這些魔獸沒有腦子(具體有沒有的,反正也沒有人解剖,浮舍就乾脆從它們的行為斷定應該是沒有的),在感受到了多方面的火力壓制之後,沒有考慮用同伴的屍體疊起一道防火牆什麼的,而是在浮舍特地留出的一條“生路”上狂奔。

找到了“生路”,隨後就是按照浮舍的劇本設定的那樣,感受到了前面有兩個“食物”——看起來是最容易突破的地方!

然後就掙先恐後地撲了過來。

這一過程太過順暢,以至於浮捨生出了一種“我他孃的那麼緊張是為了啥”的無語。

但,這些魔物雖然莫得腦子,造成的威脅卻不容小覷。

他和伯陽對視一眼,一同注入力量開啟太威儀盤。

跳下那個無名空間的瞬間。

浮舍叫了魈的名字。

金鵬,太威儀盤極速下墜的過程中,浮舍活動活動了脖子,心想,這次你老大哥就全靠你了。

*

浮舍是掐著點和伯陽一起用太威儀盤封死空間的。

進入了地下的魔獸發現回去的路被封死了。

但是它們小小的腦子思考不了自己快被關死了這件事,因此,它們只是對著面前的浮舍和伯陽圍了上來。

食物!

浮舍深吸一口氣,反手掏出玉淨瓶。

“你不要抵抗啊,”然後他喊,“伯陽!”

隨著術士應了一聲,他的身體就極速縮小,被吸進了那個玉淨瓶裡面。

時間剩下的不多了。

浮舍能夠感覺到它的流逝,點點滴滴,如水。

小魚,大概還有那麼兩三分鐘,小魚那邊應該就要將玉淨瓶收回了。

整挺好,浮舍心想,他也就別和這些魔物再打一架了。

雖然打架很過癮,但是很明顯,如果能夠兵不血刃地完成任務,那麼躺平無疑也是很好的。

浮舍這幾年休養生息下來,整個夜叉是越來越佛繫了,甚至可能再過那麼幾千年,他會發現自己的腹肌也隨著他心境的提升九九歸一。

——不過這就是題外話了。

此時,浮舍對著面前那些正朝著自己包圍上來的魔物露出一個八顆牙的爽朗笑容。

手中舉起玉淨瓶,他喊了自己的名字:

“浮舍!”

“欸。”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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