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玉淨瓶二合一10
第八十三章 玉淨瓶二合一10
魈做了個夢。
他已經很久很久不曾做過夢了。
尤其是, 這個夢不算很好。
雖然說不上噩夢,但在服用過冉遺血, 影響意識的業障也被清理之後, 哪怕算不上噩夢、只是過程讓他不怎麼舒服的夢也沒有再做過。
這是第一個。
夢中,他一個人站在望舒客棧的高處,荻花洲的風很冷, 銀月凌空,月色同樣清冷如冰。
浮舍不在,彌怒不在, 應達和伐難……
所有人都不在。
夢裡的他很清楚,除了浮舍之外,其餘的人, 都已經因為業障走火入魔,或自相殘殺而死。
浮舍,只有浮舍, 下落不明。
他甚至還想到了一個很好的理由:“那啥,伯陽啊,你聽我解釋嗷。”
隊伍裡有倆來自術士世家的兄弟,哥哥叫伯陽,弟弟叫戎昭,都挺沉穩的,於是也都繼彌怒之後,成為了浮舍那種大大咧咧性格的受害者。
少年仙人想到這裡,嘴角稍稍往上翹了一點。
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四周將這段對話聽得一清二楚的千巖軍將士甚至忍不住“噗嗤”笑出聲來。
途中風險不必言說,他醒來的時候,稍稍看著掌心出了一會兒神。
因此他向帝君懇請,去層巖巨淵,傳出有夜叉蹤跡的地方調查往事。
業障啊,業障纏身的那些年,雖然因為慄茸的饋贈,身為仙眾夜叉也不會做噩夢,但仍然會被影響,只能憑藉心性強行壓下。
浮舍用上一排右邊的胳膊撓撓頭,將原本就有些蓬亂,還硬質朝著天空扎去的頭髮撓得更亂如鳥窩,努力做出一副“我很可信”的樣子。
這個夢,就隨它去吧。
夜叉在一些瞬間,是能夠知曉天命的。
那個沒有慄茸在的世界,很真實,結局也確實充滿了孤獨的味道。
畢竟,忍笑是很辛苦的嘛,要用牙齒死死地咬住口腔內部的軟肉,整個口腔還在隨著面部肌肉顫唞,就……大家在打仗方面是專業的,如果說到種田,那更是血脈中流傳著天賦異稟的因子,但忍笑呢,就連訓練都沒有過。
但夢醒之後,那種感覺便和心臟像是隔著一層厚厚的牛皮紙似的,知曉,卻很難再感同身受了。
雖說是夢, 但其實非常真實……畢竟, 如果那是一個沒有小魚的世界,魈想,命運的走向大概就是這樣的。
伯陽:“不是,夜叉兄弟,就你這四條胳膊的,你說啥我都不能信你的本名叫金鵬啊!”
*
浮舍並不知道自己的風評在魈那邊已經徹底崩壞了。
畢竟……
因為這一番論斷過於精彩,所以周邊把浮舍說話當單口相聲聽的千巖軍紛紛開始鼓掌。
伯陽:“……”
戎昭:“……”
他活動了一下因為靠著樹幹而睡到僵硬的脖子。
浮舍上排的左手豎起一根手指。
“首先,有沒有一種可能,我爹是隻鳥,而我娘有四隻手臂,在我出生之前,我爹孃都覺得我會隨我爹。”
魈想,他最多因為這個夢,對浮舍稍微客氣一點。
但,浮舍此人素來是個大事上可靠,平時卻時不時要犯賤,不犯賤的話皮癢的傢伙。
現在的世界,是一個有小魚的世界啊。
所以不管多好笑,總歸都是會笑出來的。
他在兩天前,服從歸終的調派,從璃月港出發前往層巖巨淵。
魈是在生死邊緣都晃過很多次的人,這樣一個夢雖然會對他造成一定程度上的衝擊,但要是說讓他久久不能會神,那就大可不必了。
最多一個星期,他就又會回到提著和璞鳶追著浮舍打的狀態了。
“然而,我出生之後他們才發現,原來我隨我娘。”
“夜叉兄弟,說得有道理啊!”
難怪昨天晚上她一直沒有在自己在場的時候說起層巖巨淵的情況,原來是因為擔心浮舍的結局被他知道。
他眨眨眼,努力做出一副無辜的樣子。
那麼多年的苦厄積壓……終於無法再與之抗衡,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他不知道夢裡的自己是怎麼看到五百年前浮舍犧牲的畫面,但他確實知道了:
浮舍犧牲在了層巖巨淵深處,業障讓他失去了記憶, 混混沌沌, 只知道自己是為璃月而戰的夜叉。
魈心想:或許,對於小魚而言,這就是她看到過的“未來”。
估計……客氣也持續不了多久。
夢境中失去浮舍的感覺確實不好受。
“牛啊!”
直到迴光返照的瞬間,他才想起自己的往昔, 想起他自己的名字。
這倆兄弟對視一眼,彼此都從對方眼中看出了“一本正經胡說八道”這八個字。
雖然說得有理有據,但他們就是不信。
呵,這位為人豪爽的夜叉兄弟相處起來很舒服是不假,但這個扯皮啊,他張口就來,臉皮厚得啊,那就像是在原本的臉上又貼了一層巖龍蜥的皮似的。
當然,這種聽起來有些冒犯的話,他們是不會說出口的。
哪怕這位夜叉兄弟看起來也是完全不會在意的樣子。
從璃月港走到層巖巨淵,再從層巖巨淵的入口深入到駐守點,一路上大概要走過兩天的路程——人多嘛,而且一日三餐也不能都吃乾糧,璃月人骨子裡是有一點對食不厭精膾不厭細的追求的,或許這也是從帝君身上學來的講究,所以一日三餐裡面,在當前這種算不得緊急的情況下,至少也要有一頓是明火挖灶埋鍋做飯的吧?
甚至做紅燒肉的還要先炒個糖色呢!
當然,這會兒才是早晨,距離起床開始行軍還沒多久呢,啃乾糧也算是啃了個飽,當然不會有人有著無底之胃,說這會兒就想要準備中午打個野雞回來拔毛煮柴火雞配麥餅之類的話。
這會兒呢,主要的問題是路上的無聊。
所以話題可以飛快地變換,從浮舍這位始終不肯透露非“金鵬”姓名的夜叉大哥,到浮舍這四條手臂到底要怎麼用武器。
“是四隻手用不同的武器嗎?那也太厲害了!”
“真的不會感覺腦子轉不過來嗎?”
“能不能請問一下,夜叉兄弟,有四條手臂是一種什麼感受啊?”
浮捨身處問題中心,似乎非常享受這種萬眾矚目的狀態,抬著頭,半眯著眼睛。
“啊,我有一柄□□,叫息災。”
“不一定都要用武器啊,我的掌法練得也很好。”
“哈哈大家就放心吧,你們跟著我,絕對不會出事的!”
浮舍,一款非常擅長和一天前才剛剛見面的人打成一片的夜叉老大哥。
屬於是夜叉中具有社交牛逼症狀的第一人。
慄茸曾經有點心塞地想過:如果魈也有這種特質,那麼她或許就不用那麼為他擔心了。
但後來轉念又一想,如果魈是浮舍那個德行的話,也就算不上是美強慘,最多算是披著美人皮子的樂子人,那她也就不會從一開始就對魈傾注那麼多的感情了。
哎,有舍有得吧。
反正不管什麼性格,就現在的情況來說,不論是魈還是浮舍,都過得很好。
*
浮舍感受到風裡傳來熟悉的氣息,腳步放緩,開始環顧四周迭起的山石的時候,他正和身邊的千巖軍將士們吹噓到自己當年曾以萬夫不當之勇在戰場上建功立業,其強健的英姿,不僅令巖王帝君視其為愛將,甚至還讓他們那邊最小最可愛的一個小姑娘兩眼星星地管他叫“哥哥”。
“欸,咱們家小魚的聲音可軟糯了,聽上去心都要化了……”
浮舍:在環視四周,試圖找到金鵬在哪兒的同時,很難免地感覺到了一絲尷尬。
畢竟,當著別人的面搶妹妹什麼的……
咳咳。
果然,風色挺在一塊高處的石頭上,少年身形的夜叉穩穩地站在石頭頂上,手邊還提著一個個子更矮的小姑娘。
一眾沒見過這等世面的千巖軍:“哇——”
緊接著,在看到魈身後展開的青金色翅膀的時候,眾人一齊:“嘖,夜叉兄弟,騙人就不地道了啊,這位才是叫金鵬的吧?”
浮舍:“……”
麻了,扯皮扯得太過,然後被當眾揭穿是種什麼體驗。
他覺得自己完全有資格回答。
魈:“浮舍,有事沒事的,不要總想著搶我妹妹。”
應達和伐難還滿足不了他當老大哥的心嗎?
四周就連戲謔的噓聲都響起來了。
魈面上神情依舊,只是從慄茸的角度看過去……
她總覺得魈好像在忍著笑意。
啊,果然是剛剛趕路的時候聽到了浮舍的話,覺得這傢伙又開始飄了呢。
浮舍抹了一把臉:“不是,金鵬,別那麼小氣。”
魈倒是覺得自己很難不小氣,他要是沒有來這一趟,絕對不會知道原來浮舍對自己的名字和小魚惦記了那麼久。
少年仙人微微垂眸,覺得防火防盜防浮舍這件事已經可以逐漸拉上程序了。
*
層巖巨淵一戰,哪怕僅從後來聖遺物的故事以及現場考察獲得的隻言片語中,都能夠輕鬆感覺到其中之兇險。
鑑於如此,慄茸是必然不會被允許涉足戰場的。
於是,她出現在這裡,僅僅是起到一個道具的交接,以及介紹使用說明的作用。
原本雖然被戳穿了扯皮,但仍然和其他千巖軍一起嘻嘻哈哈笑得全無一點騰蛇太元帥架子的浮舍在聽說將會有一群很是兇險的魔物潮襲擊層巖巨淵的時候,那張臉就沉了下來。
浮舍原本就是那種頗有些威嚴的長相,面部因為昔日戰爭留下的疤痕更是會給他平添上幾分兇性,平時之所以沒人會因為這個害怕他什麼的,單純是因為他性格好,開朗活潑到可以當即上臺去打一段快板說一段單口相聲,要是嘴皮子再麻溜一點,報菜名都不是說不了。
現在,往昔戰場上的殺氣和銳氣又全都在聽說敵人不好對付的時候浮現在他身上,整個夜叉的壓迫感就和先前大為不同了。
伯陽和戎昭二兄弟彼此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出了點餅圖——具體來說就是三分詫異三分安心和四分的理所當然。
現在這個樣子的夜叉兄弟,不,應該說是他們也曾從祖輩口中聽說過那麼點名字的,仙眾夜叉之首,騰蛇太元帥浮舍,看起來才真正是個會帶著千巖軍從十死無生的境地裡拼出一條血路的將才。
不過……戎昭摸摸出發前剃掉了鬍子,這會兒只冒出了點青色扎手胡茬的下巴。
如果不是在戰場上的話,先前那個會和他們扯皮,還會暗搓搓羨慕所以把別人的妹妹搶過來當自己妹妹使的夜叉兄弟,其實更對他的胃口。
這次回璃月港,他想請浮舍喝頓酒。
要是慄茸知道了戎昭心裡在想什麼,一定會呸呸呸然後讓他在自己嘴巴上拍一下,反覆唸叨幾句“好的靈壞的不靈”。
哪有出發之前給自己立flag的呢!
又不是煙緋她爹!
跟著帝君出征當然可以想要立多少flag就立多少flag,畢竟摩拉克斯是文案編劇都無法左右的魔神,踹翻便當這種事情都已經做得熟門熟路了。
慄茸將玉淨瓶塞進了浮舍的手裡,在她手中顯得尺寸剛好的羊脂白玉,到了浮舍手裡,看起來沒比一隻養樂多罐子大多少。
慄茸在那一瞬間突然有點想喝養樂多,但是既然玉淨瓶已經調整到了b版,那就還是算了。
她小聲將關於地下空間的事情對浮舍說了一遍,至於地下定位的空間,她猜測這個時候的寒天之釘已經出現在了層巖巨淵的地下,但為了以防萬一,還是將透過若陀得到的更細緻的定位點告訴了浮舍。
隨後,玉淨瓶的使用方法,她也一併告訴了浮舍。
“我一共就給你一刻鐘的時間,在你進入地下空間之前,你就喊魈的名字,他聽到後就會告訴我,我會盯著沙漏,一共數一刻鐘的時間。”
浮舍捏著那隻對他來說size過小的玉淨瓶,畫風看上去雖說是非常不搭,但態度之嚴肅,是慄茸和他相識以來所頭一次看見。
半晌,他將玉淨瓶收進懷裡,拍了拍慄茸的肩膀:“小魚,你就別去層巖巨淵了,靠近都別靠近,萬一遇到什麼。”
慄茸點點頭:“我知道,我不會給你們拖後腿的。”
浮舍盯著她看了一會兒,片刻後嘆了口氣,對魈道:“金鵬,我是真的想搶了小魚。”
這種又乖巧可愛,又會在重要時刻給他們以安全感和希望的小姑娘,他就不信了還有人能拒絕。
魈面色如常地說了一句“想的美”,但頓了頓,他又補上了一句:“浮舍……旗開得勝。”
浮舍一愣,沒想到轉折會來得如此之快,但他是誰,他可是騰蛇太元帥,仙眾夜叉之首,璃月知名神兵將才。
他樂了,昂首挺胸,身形似有法天象地一般,頓讓人覺得巍峨起來,言語間也悉數盡是豪情:
“就等我凱旋歸來,諸位莫忘幫我備酒!”
*
魔物潮不知何時來襲,為了以防萬一,千巖軍隊伍並不能停駐太久,慄茸原本還想送一送的,再思考了一會兒,還是站在原地,目視著浮舍轉身。
眼看著那四臂夜叉的身形愈發縮小,她忍不住將手架在嘴邊,喊道:
“浮舍!一定要萬無一失!”
那已經走出了幾十米的背影對她比劃了個大拇指。
聲音瀟灑自信地迴盪在層巖的山谷之間:“妥!”
嗯,考慮到他有四條手臂的緣故,當前的畫面看起來……
四倍的大拇指,四倍的自信,充滿了喜感。
原本的瀟灑帥氣,蕩然無存。
慄茸:“……”
慄茸:“噗呲。”
百轉千回,時過境遷,滄海桑田,白駒過隙。
合著浮舍大哥您的樂子人屬性,從頭到尾都沒有更改過啊!
*
星夜,無月,雲層都收攏在了天的四極,留出了中間的空隙,使得銀河像是一道絢爛的燈一樣,填補了無月的黯淡光芒。
在璃月北部邊界上的千巖軍哨所,站在高處的哨兵時刻都在警惕著前方。
一陣風吹過,樹葉發出了些許簌簌的聲音,他身後,有一位袍澤順著梯子爬了上來,手裡提著一份還熱的飯菜。
“欸,小呂,你先吃飯,我幫你盯一會兒。”
送飯上來的,是這支守在此處的千巖軍小隊的副隊長,因為正隊長負責調派人手,所以他暫時還算是比較清閒,這不,還有輪著休息的時候。
但副隊長在成為副隊長,甚至加入千巖軍之前,就是他出生的那條街上知名的卷王。
當然,只卷自己,不卷別人,是一款正面卷王。
正面的卷王副隊長是閒不下來的,那些所謂的休息時間對他而言意義不大。
往常若是輪值到了休息的時候,他會點亮一盞燈,再拿出一本書,開始慢慢鑽研兵法之道;但現在這個情況,大家都枕戈待旦的,看書很明顯不夠現實。
於是他就準備著來幫幫忙。
這不是,站崗的哨兵要到午夜才換班,還沒來得及吃飯呢,這會兒想必是餓了,他就端著飯上來,關心一下。
閒著也是閒著,不如做點事情。
副隊長以前也是幹過哨兵的,在營裡的時候還被單獨拉出佇列誇獎過,所以這會兒哨兵就很信得過他,露出個質樸的笑容說了聲“謝謝”,接過筷子就開始大快朵頤。
副隊長就站在哨崗上,眼睛死死地盯著前方——他和哨兵都相信自己的同僚,因此不會對身後,或者左右的安全有什麼擔心懷疑——只需要盯著前面就好。
袍澤的□□也是他們身上的盔甲,他們完全可以相信,除了前方,魔物再無可能從別的方向出現。
風還在吹,道旁的銀杏葉還在簌簌地搖晃。
身後年輕的哨兵還在狼吞虎嚥著飯菜。
雖然是大鍋菜,但是因為璃月人對於伙食的高標準嚴要求,所以這份天樞肉裡面是貨真價實炒過糖色的,對於副隊長這種北方人而言,口味還是偏甜了一點,但哨兵是璃月南方人,吃得就很開心,甚至覺得如果能加一點桂花就更好了。
天樞肉的香氣,油脂與厚重的醬料,副隊長沒忍住,嘴角往上抬了抬,他不相信還有哪個國家能夠和璃月一樣,做到有如此完美的後勤。
然而。
——他的笑容還沒來得及擴大,便僵硬在了臉上。
副隊長在第一時間握住了哨塔頂端的那架固定式歸終機第五十二版改,並厲聲大喝:“魔物來襲——”
隨著他的聲音如驚雷一般在平地炸開,將盒飯狼吞虎嚥了三分之二的年輕哨兵自然也再坐不住,他扔下筷子,牙齒只咀嚼了三兩下就將口腔中的食物直接吞下,抬手抓起掛在哨崗柱子上的號角,深吸一口氣,鼓起腮幫子吹出了第一個響徹周圍方圓數十里的強音。
*
魔物潮到來了。
勉強可以算得上如期而至,畢竟它們是在歸終將整個璃月邊界的所有佈防線都設定好了之後,才衝到了璃月來的。
沒有智慧也沒有任何團隊合作意識,有的只是不懼怕疼痛和死亡的身體以及蠻橫的肉身素質,這些魔物就像是潮水一樣撞在了千巖軍組成的邊境長城上。
然後也就像是撞到了海堤上的浪花一樣,在那些堅硬的磐石上撞了個粉身碎骨。
以普遍理性而論啊,魔物和千巖軍各自單打獨鬥的話,其實魔物是可以穩贏的,畢竟魔物有著鋒利的爪子,更大的體重卻更流線型也速度更快的身體。
但是呢,龍蜥不也和現在的魔物是一個定位嗎?
更大更強更快,但架不住現在的提瓦特已經是人類的世界了呀。
畢竟人會用工具嘛。
改版的歸終機,不,或許叫它加.特林·提瓦特.ver比較好,正持續不斷地朝著路徑前方,方才副隊長髮現了端倪的地方射·擊。
副隊長一點都不心疼用於填補歸終機的能量,他們這個哨所在這裡紮了也有好幾年了,最近加大了巡邏力度和人數罷了,這麼多年一直風平浪靜的,能量體囤了不知道有多少斤,這一晚上火力全開都造不完二十分之一的量。
他對準了前面的魔物潮狂噴了一會兒,整個人那是相當的興奮——正如在主世界,沒有任何一個男人會討厭高達;在提瓦特,至少在璃月,也不會有任何一個男人能夠拒絕一臺造型漂亮,火·力也猛得一匹的歸終機。
因為他那金色光束洗地的操作,魔物涉足的土路甚至被他直接轟低了一寸,沒有任何一隻魔物成功在這樣的“槍林彈雨”中突破前進哪怕半步。
然後,副隊長想起來了,自己其實是這支千巖軍小隊的副隊長,而不是哨兵。
他舔了舔牙根,有點意猶未盡地喊哨兵接過自己的手:“就一直按著就行,不要放,感覺火·力不足的時候就往這裡裝填能量塊啊,你學過的,別慌就行。”
然後他就爬下了哨塔,摸起了自己都那杆長·槍。
請注意,這裡的長·槍並不是平時巡邏的時候使用的普普通通的白櫻槍黑纓槍,甚至不是璃月猛男必備的千巖長·槍,而是這五年內才攻克了研究瓶頸,直到去年才終於成功推廣到了整個千巖軍隊伍中的機械□□。
重量不如千巖長·槍,但是槍尖可以變換造型,十八般兵器刀槍劍戟斧鉞勾叉,甚至是弓箭盾牌,只有你想不到的,沒有機械長·槍不能擬態的。
甚至,金色的能量光束,這種槍也一樣可以射出,只是相對精準點對點,殺傷力比不上歸終機而已。
正是因為如此,雖然隊伍裡的三臺歸終機,兩臺都在兩邊的哨塔上,彷彿一把剪刀的兩邊一樣將來襲的魔物剪斷,剩下的一臺在隊長手裡,他是沒機會摸一摸了,但是當前千巖軍武裝的機械□□也很好啊!
只是換一個方式實現機械飛昇而已!
副隊長:所以哪怕失去了歸終機,也沒有難過得像個孩子一樣。
他讓機械長·槍連線上自己的手臂,和護腕卡在一起固定好,然後對準了因為數量越來越多,所以少數從三臺歸終機的封鎖下突破出來的魔物。
“孽畜,吃我一槍!”
正當壯年的副隊長平地躍起,說著“一槍”,實則武器頂端早已切換為了宣花大斧的模樣,對準了魔物的腦袋,一招劈下。
猶如砍瓜切菜一般輕鬆寫意。
頓時,魔物命喪黃泉。
*
此番情形同樣還出現在璃月的其他角落,一個外出去了楓丹演出,這會兒才剛剛回來得知訊息的琵琶藝術家被一隊千巖軍保護在了後面。
千巖軍隊長:“你還穿著裙子呢,保護好自己的手啊,將來還要繼續彈琵琶呢,等過了這陣子能給我們發點免費的票就更好了啊哈哈。”
說著一槍戳死一隻魔物。
他們這邊的壓力有點大,主要是因為魔物數量多,地形也相對平坦開闊,很方便魔物從更多的方向衝過來,用歸終機掃射的效率終究不如那些佔據了地勢險要優勢的小隊高。
正說話間,一隻魔物突然一蹦兩丈高,從隊長頭頂跳了過去,剛好落在琵琶藝術家面前。
隊長還沒來得及眥目欲裂,只見那位身體纖細,行動時有弱柳扶風之姿的美女琵琶藝術家單手掄起了自己都琵琶,用反面重重地敲在了魔物的腦殼上。
魔物頓時和一攤軟泥一樣栽倒在了地面上。
保守估計也有個重度腦震盪。
美女琵琶藝術家卻只害羞地低了低頭,對趕過來原本是打算保護她,但這會兒卻只能斬下魔物的腦袋補個刀吃一波助攻的隊長細聲細氣地道:“我就是……天生力氣稍微大了那麼一點。”
她說著還生怕隊長不信呢,削蔥根一樣的指尖捏在一起,比劃了一下:“真的就只有一點,請您一定相信我。”
隊長:“……”
這是什麼,指尖宇宙嗎?
您口中的一點,分明應該是億點點才對吧!
但別說,原本他只是覺得這位琵琶藝術家不愧是藝術家,氣質孤高出塵也就算了,身段臉面竟然也都是極好的,簡直就是畫裡面的仙女走出來了一般,這會兒看著掄琵琶的她,心裡卻跳得比一開始的驚豔更快了。
這個大妹子,對胃口啊!
改天試試看能不能一起喝酒?
這就屬於是相當直男了——畢竟是連琵琶藝術家耳根的紅暈都沒能注意到的人。
以上的場景種種,悉數落進了遠遠趕來支援這一平原地區的彌怒眼中。
彌怒:“……”
一時不知道該說是琵琶真結實呢,還是該說這碗狗糧他遲早都要乾了。
實在想不到自己應該說些什麼,彌怒腦中轉過慄茸曾經開玩笑時對他們說過的話:
什麼叫武德充沛啊?
這就叫武德充沛!
啊,他懂了。
彌怒自信地走了上去,抬起的手攥緊的瞬間,掌心迸發出淡淡的金光,與此同時,不遠處即將到來的那一大波的(劃掉)殭屍(劃掉),全都自四肢開始,被向上蔓延的巖元素覆蓋住了身體。
充沛的巖元素無孔不入,轉瞬就在那些魔物的身體中凝結。
魔物化作雕塑,與此同時,生機已經流失殆盡。
彌怒覺得這樣的出場還勉強有點夜叉的風範。
他微笑著走上去:“塵王有令,派我前來機動輔助此地的千巖軍小隊。”
這支千巖軍小隊隊長:“!”
他只在看到彌怒的手段時就知道,來的絕對是位仙人。
這一回頭,因為久在軍旅之中,可靠沉穩的心猿大將他還是能夠認出來的。
“居然是您來——”
彌怒拍了拍他的肩膀:“都是袍澤,說話隨意就好,說起來,你們打得也很不錯啊,像是那什麼……”
彌怒思索了片刻慄茸的原話。
“哦!諸神時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