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戚緩緩慢慢地醒了過來, 除了喘不上來氣,她還好熱。

一雙星眸撞入眼中,如黑夜中狩獵的狼,戚緩緩徹底地清醒了過來, 是倪庚。

戚緩緩又驚又懼, 當初她以為他中毒, 滿心救他心甘情願時,她對此都是有些怕的,不要說現在了。

戚緩緩是被嬌寵著長大的,性格樂觀豁達,還有些軟,她從來不是風風火火, 乍乍呼呼的,她追倪庚時也主要是以溫柔小意為攻, 捧著他哄著他纏著他,綿中帶韌, 靠著一股韌勁兒把人拿下的。

所以現在, 面對倪庚的強勢, 她不可能與他硬碰硬。戚緩緩從不是眼中不揉沙子,玉石俱焚的性格,她的性子如她的名字,更緩更綿, 但她的綿軟不是軟弱,而是源於自信,自信不用剛折之法也能解決問題。

倪庚喜歡的就是戚緩緩這一點, 不似母后的精明強勢,也不似郡主的敏[gǎn]多疑, 她是一朵嬌花,沒經過挫折與黑暗,以單純的心性和嬌弱之軀就這樣朝他撞了過來。

然後被他接管,隨他澆水施肥,隨他擺弄、施養。她又嬌又軟,好欺負得很。他喜歡的看來不只是一點。

一開始也沒有對她厭煩,只是無視。後來,她不出現的時候,他的眼晴會去搜尋她,再後來,他已不能適應她不追在他身後的日子了。

就這樣他心中的底線與領地,一步步被她的溫柔熱烈、執著與堅持所侵佔,頭一次生出了帶她回府也不錯的想法。

金魏送了茶進來,他放下筆問道:“都安排好了嗎,人都送過去了?”

“你開心朕自然也高興,但之前你與朕所說關於阿媛一事,恐還要從長計議。”皇上讓倪庚坐過來,顯然是打算長談。

“你還不懂,這事這事,這事不完了他就沒完。什麼都不做,倒還可以讓時間短一些,姑娘少受些罪。”

倪庚道:“皇兄,還遠未到那一步,就算我與阿媛退了親事,我也不會急著娶妻。”

根本沒有什麼賭局,戚緩緩不可能找到能過了他這一關的兒郎,就算有,他也有的是辦法讓其付之東流。

“不用管,人留著,那兩個婢子越是這樣,展紅越是有用。”倪庚道。

園子廂房裡那次,戚緩緩雖也很辛苦,但心裡是甜的,如今,舊事重來,帶給她的是廂房秘事被重新記起,被輕易欺騙的羞惱湧上心田,以及對榻上之事新的認識。

倪庚看著皇兄嚴肅且不該在一介帝王身上出現的緊張,他衝皇上又笑了笑:“皇兄放心,阿媛的事我去與母后、與郡主說,至於其它的,我知道的,我有分寸。”

兩個人不忍心聽屋中動靜,但也不能走,就這樣心裡受著煎熬的守著。期間呈黛捂住了耳朵,也就是在這之後不多會兒,屋裡喚人了。

揚青比戚緩緩和呈黛都大,按理她早該出嫁的,但她是在十四歲時才被買入戚家,事實是她是被戚緩緩救下的。

“朕並不一定要你娶阿媛,但母后那裡你要如何去說?好,母后寵你,就算你把她說通了,退掉了與阿媛的親事,你正妻的位置也不能是你帶回來那個的。”

呈黛也想起了夫人之言,但:“我可是要去救主啊。”

從此,揚青就去了崔吉鎮,成了戚緩緩身邊的丫環。她與夫人小姐早就表過態,她一輩子不嫁,要跟著戚緩緩一輩子。

揚青與呈黛馬上推門而入。屋內熱氣撲面,時王只著一件薄衫,揚青與呈黛趕緊低下了頭,俱紅了臉。

他正好去歸還了令牌,聖上接了,看了他一眼道:“滿意了?高興了?”

皇上得此一句,還真的放下心來,寵溺地拍了拍倪庚的肩:“好,你明白就好。最近一直任你在外面飄,現在回來了,好多事要交給你去辦,做好準備,接下去有的忙了。”

如今,人在他府上了,只是過程有些不太順利,結果也有些偏差,但不怕,時間可以修正一切,以前眼裡心裡只有他的戚緩緩會回來的,在她尋遍京都兒郎後,她就會明白,只有他是她唯一的歸處。

這語氣可跟剛才完全不一樣,好像屋門被開啟就像上了封印一般,兇猛的野獸即時變身回來,成了正常人。

聽時王輕聲道:“我去前面還有事,讓她們服侍著,過了熱浴再睡,別懶,冷熱交替會生病的。”

揚青依然攔住她:“若你這時進去了,才不是救人,而是害人。”

她不從,剛到花樓第一天就玩了命地往外跑,正好撞上被戚老爺帶出來長見識以及熟悉家中生意的戚家大小姐。那時戚緩緩才十一,人雖小心卻善,被她撞到也沒惱,而是在她抱著她小腿喊救命後,瞭解情況救下了她。

金魏點頭:“都按之前您吩咐的安排好了,六名奴婢戚姑娘也都見了,只是,展紅是否還要在院子裡繼續當差?只今日半天,奴婢就瞧見揚青與呈黛找她的麻煩,府上還從來沒有這樣吵鬧過。”

“阿弈,皇兄什麼都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唯此事,不容商量。”皇上說完緊盯著倪庚。

“不行,姑娘在喊救命了,咱們得去救人。”呈黛急得臉上都冒汗了。

倪庚咧嘴一笑,他在皇上面前總是不一樣的。就像皇上不只把他當幼弟看,他也同樣把皇上當父輩倚仗,在聖上面前比在太后面前更能輕鬆做自己。

金魏一邊剪火燭一邊道:“殿下,該給您這裡也置辦些婢子嗎?”

他今日之所以晚歸,是因為皇上在他去與母后請安,並吃過晚膳後,把他叫了去。

揚青本不是崔吉鎮人,她是臨鄉伍集鎮的。她很小時候親爹就沒了,她孃親帶著她改嫁到張戶,後來孃親也沒了,她的繼兄侵犯了她,繼父與繼嫂知道後,一個覺得這是家中醜聞,一個恨不得撕了她,兩相一商量,把她給賣了。

揚青也來了氣:“我當然怕,我怕我少考慮一步,就會連累姑娘。咱們出來時夫人是怎麼說的,少說少做多聽多看,京都的王府裡不在乎死掉兩個奴婢,怕的是奴婢沒腦子連累到主子。”

聖上道:“你是知道的,朕只得兩位公主,那還是幾年之前,這幾年後宮皆無所出,”

“剪下火燭,出去吧。”

“再叫,再叫,”他的聲音低沉暗啞,帶著狠意,滿滿進攻侵略的意味。

金魏:“是,奴婢明白了。”

所以,這麼晚了,倪庚還要回到書房忙公務。回想起與聖上的一番言談,他難得在處理公務時走起神兒來。

呈黛生氣道:“你是怕了,你也想學展紅。”

倪庚說著已穿戴好,扭頭看向揚青與呈黛:“仔細些。”

“皇兄,為何又要提起此事。”倪庚打斷道。

揚青這段往事,秀好居除卻戚緩緩,只有呈黛知道,是以,她聽到揚青所言直接楞住。反應過來後,漸次平靜下來,揚青也鬆開了她。

此刻,她在他的掌心裡、懷抱中,她的掙扎與反抗如弱小奶貓,可以忽略不計,連發出的聲音都像,倪庚眯了眼,他喜歡聽。

倪庚出屋來,不知是外面涼爽的輕風還是剛才屋內的盡情盡興,倪庚一掃勞頓之意,只覺神清氣爽。

皇上擺手:“不是什麼說不得的,在你面前有什麼可忌諱的,母后的擔心是有道理的,有些事還是要提前做好預案。如今朝廷上多少雙眼睛盯著你,你的王妃若只是小生意人家的女兒,可知未來會遇到多少阻力,多少暗傷。朕不容這樣的事情發生。郡主你可以不娶,她是英烈之後,並不是你一個人的責任。但,你正妻的位置必須出在京都世家。”

倪庚搖頭:“你去睡吧,不用服侍。”

金魏離開,倪庚重新拿起筆來,他不需要婢子的服侍,他只需要一個人的服侍。

南院廂房,戚緩緩並沒有聽倪庚的,她躺在床榻上沒有動。她根本起不來,哪怕有揚青與呈黛幫她,她也不想起來。

揚青倒是覺得時王說得對,不收拾一下這樣睡下去,會不會做了病。可姑娘無論她說什麼,都只是蜷在被子裡搖頭。

看來是實在不願意動了,揚青只得把床榻上的狼藉收拾了一下,幫姑娘把頭髮攏好,把被子蓋好,最後好說歹說,哄著勸著給戚緩緩餵了兩口水。

做完這些後,她與呈黛才出去。

戚緩緩累到什麼都來不及去想,但還是能感覺到身上並不輕鬆,蜷在被子裡若是動一動或是翻身,都會感覺到來自身體各處的不適。

她從被子裡伸出來的雙手有著最直接的觀感,手指手背都有些紅,被倪庚攥的、交握的。

她與他本來就存在著力量上的懸殊,他手勁又大,撐開她的手與她十指交握。

她被他扣得死死的,雙手被他固定在她自己的耳側,哪怕手下是厚錦棉褥,到最後她的手骨還是疼了。

如今看到,兩隻手上的紅印復刻著倪庚的指痕,手從被子裡伸出來,碰到了被子要疼一下,放進被子裡時又要疼上一下。

一雙手都悽悽慘慘的,別的地方戚緩緩顧不上檢視,還不知道是什麼樣呢。她只能儘量減少動靜,來減緩痛感。

但終究她還是太累了,慢慢地睡了過去。

一直睡到早上,她都沒有醒過來,院中王府的下人來傳話:“殿下一早出府,讓奴婢來告訴姑娘一聲,早飯就不與姑娘一起吃了。”

揚青替戚緩緩應下,直接說:“我們姑娘還沒有醒,待她醒了我告訴她。”

沒有人叫戚緩緩起床,任她一直睡了下去,揚青與呈黛一晚上也沒休息好,揚青讓呈黛回去補點覺,自己在外屋候著。

直到她聽到屋中有了動靜,姑娘開始喚人,她馬上出現在戚緩緩的面前:“姑娘,你醒了。”

戚緩緩:“什麼時辰了?”

揚青報完時,戚緩緩道:“扶我起來吧。”

起來後,戚緩緩沐浴了好一會兒。人還在熱水中泡著呢,就聽外面有人道:“姑娘,郡主殿下來了,馬上就到院子裡了,還請做好迎接的準備。”

戚緩緩與服侍她的揚青同時一楞,楞過後,戚緩緩道:“幫我去拿大巾帕。”

戚緩緩還是晚了一步,她剛穿戴好,就見郡主大搖大擺地進了主屋。

戚緩緩本就沒有完全休息過來,加上在浴房裡洗了太長時間的熱水澡,腿腳發虛。郡主一進來,就看到了詩句中的情境,好一個侍兒扶起嬌無力。

所有人都以為,郡主會發難,畢竟誰也不希望在自己過門前,就見到未婚夫有了別的女人,還把這個女人安置在了他的主院裡。所以,昨夜發生了什麼不言而喻。

但郡主沒有,她打量著向她行禮的戚緩緩,目光中只有好奇與研判,沒有嫉妒與怨恨。

郡主沒有馬上叫戚緩緩起身,就看著她下盤越來越不穩,半蹲的行禮姿勢,讓她雙腿抖動起來。好在揚青行禮的同時,還不忘扶著她。

郡主慢幽幽地坐在椅子上,然後才道:“你起來吧。”

戚緩緩起不來了,她的腿一點勁都沒有了,揚青擔了她一把,她才不至於失儀。

郡主道:“你可真本事,沒想到最後來到京都入住王府的還是你。”

戚緩緩不言語,只微低著頭聽著,她猜想著郡主來此做什麼,是來發難立威的,還是來打發了她的。

戚緩緩更希望是後者,但郡主讓她失望了,郡主又說:“來了就安心的待著,雖我對你並不滿意,但誰讓阿弈選中了你呢,從今往後你好好侍候殿下,循規蹈矩,給王府開枝散葉。我也不是那刻薄主母,阿弈的孩子自然就是我的,我會接受他養著他的。”

揚青這一年來被戚夫人有意識地培養,培養她深宅後院裡的彎彎繞繞。原先也是不用的,不是後來戚緩緩看上了京都的沈公子,戚夫人這才著急忙慌的開始指點揚青,呈黛這方面不能指望,想著實在不行,把老嬤陪嫁過去,那才是真的穩妥。

是以,經過了戚夫人的耳提面命,揚青聽到郡主所言,馬上就明白了郡主的意思,姑娘若是真成了時王侍妾竟是連孩子都不能親自撫養。

但戚緩緩想的不是這個,郡主提醒了她,這樣下去是有可能懷胎有喜的。

郡主沒呆多久,她在屋裡看了一圈,本帶了些賞賜要給戚緩緩的,但在看到倪庚準備的這間屋子後,郡主沒讓人把東西拿出來。

戚緩緩小地方來的,隨便賞點什麼她都會知足,但倪庚是懂的,她原本打算給的東西放在這間屋裡就不夠看了,她不想被倪庚小瞧了去。

不過,郡主來過後,心中也有了些隱憂,阿弈讓戚氏住在他的主院內,這可是正妻的位置,不止,可以看出那間屋子準備的可謂充足。

以前這裡郡主來過,這間廂房不住人,裡面只有些簡單的家居。但現在,那些桌子椅子條案不提,連裝衣服的櫃子都是新打的,門板上雕刻的花紋是時下女孩子最愛的。

整間屋中最奢華、最奪目的就是那巨大的梳妝檯。郡主不能盯著一直看,像沒見過世面一樣。不過只一眼,她就看到了很多她想要卻捨不得置的好物,比如裝首飾的那幾個盒子,一看就是紅寶那家店的鎮店之寶。

這樣奢華昂貴的首飾盒,可想裡面裝的飾品會是什麼級別的。

太后皇上經常賞她東西,郡主是見過吃過的,手裡也不缺錢花,但紅寶家的那幾款首飾盒,她也是捨不得入的。不想如今在時王府見到了,還是未來要居於她之下的小妾之物。

郡主並不嫉妒戚緩緩得到了倪庚的寵愛,她在意的是自己未來主母的尊榮。

她是最懂下人是如何踩高捧低勢力眼的,當初她剛從邊境回到京都,宮裡人以及京都圈對她的態度,在太后與皇上關注她抬高她的前後,表現得截然不同。

從那時郡主就知道,空有身份是沒有用的,身份後面還要有能撐起這身份的人。現在撐起她的是太后,以後她嫁入王府,就該是時王了。若是本該給她撐起一片天的人,卻只想著去撐別人的,還是身份地位都不如她,比她卑微很多的居她位下的妾侍,她可不甘心。

不提這個虛的,就說實在的,戚氏得阿弈如此寵溺,日後真生了孩子,還能不能抱去給她養,變數太大。

可郡主又有什麼法子,她又不能去求太后不要時王納妾,別說提了,只要她露出一點兒這個意思,太后就不會對她這麼好了,郡主知道的。

她也曾試著按自己的心意來充實阿弈的後院,但因戚氏的出現,她能感覺得到,這個以前阿弈預設給她的權力被他不動聲色地收回了。

“郡主,是柳呈令。”郡主的婢女常安忽然在車外說道。

郡主聞言,眼前的煩惱一拋而去,馬上打起轎簾朝外尋去。

柳望湖,位居呈令一職,也算是朝中三品大員中的一員。難得的是他才二十出頭的年紀,加之相貌俊朗,身材高大修長,可謂大杭的傑出才俊。

雖身份地位不如時王,但柳望湖別的地方足以補足,加上時王的王妃早就定下了郡主,因此,柳望湖在京都圈裡,可謂炙手可熱。

郡主自認與那些俗人不同,她看上的不光是柳望湖的才貌,她更是與他惺惺相惜。

柳望湖與郡主有著相同的身世與經歷,父母皆擅戰,皆少時隨父母入軍營,後父母戰死,成為孤兒。

他們同為大杭英烈的子女,因此,一開始知道柳望湖,郡主對他有著一份天然的親近。後來,隨著相識與瞭解,郡主開始傾慕他的才情、人品與相貌。

相貌在郡主這裡反倒是排在了最後。所以,她才認為自己與那些傾慕柳望湖的人是不同的。

郡主看到了柳望湖,她道:“停車!”他身後跟著他們呈令府的下屬,這樣更好,比只有他們二人見面的好。

柳望湖也看到了郡主,他與郡主見禮道:“郡主。”

“柳呈令好,你這是有公務?”郡主問。

柳望湖道:“是有些公務,郡主近來可安好?”

郡主:“安好,你呢?”

二人在大街上也說不了什麼,只能互相問問好,大家也都知道,郡主與這位呈令身世相同,郡主又與時王有婚約在身,因此沒人覺得他們二人當街說話有什麼問題。

簡單說了幾句,柳望湖還有公務就此告辭,郡主望著他的背影像是定在了原地。

常安知道她們郡主一向如此,待柳呈令走得沒了影子,她才對郡主道:“郡主,上馬車吧。”

郡主惆悵地轉身,回去馬車上,這是她另一個煩惱之事。她喜歡柳望湖,但她就算不嫁給時王,也嫁不成柳望湖。

不說她與時王的婚事是打小定下來不容更改的,就說皇上也不可能讓同為英烈子女的他們結親。

皇上給他二人的家族、父輩已太多榮耀,於皇上,英烈為了大杭為了皇室而慘死的功勞太重,於郡主與柳望湖,皇上給的恩賞太重,在他們這一代就該結束,不能再延及至第三代身上。

因此郡主嫁時王,成了倪家人,一方面給了郡主最好的安排,另一方面於皇室來說也是最好的安排。

她與柳望湖一開始就註定成不了,郡主唯願與倪庚的親事順利,然後按他們之前說好的那樣,給予對方該有的體面,然後誰也不管誰。

這樣,她就可以把柳望湖一直留在心裡,也算是一輩子忠於了自己的內心。

時王府,揚青在提醒戚緩緩:“姑娘,你聽明白郡主的意思了嗎?”

戚緩緩怎會聽不出來,但她與揚青擔心的不一樣,揚青其實在臨離開戚府時,得到了戚夫人的暗中囑託。

戚夫人是看得明白的,戚緩緩這一去,這輩子是不大可能逃脫於時王的掌控。

既然逃不掉,那也不該認命,哪怕到了絕境中也要把日子過好。所以揚青是帶著使命來的,她不僅要與姑娘在這王府裡生存下去,還要生活得很好。

而郡主作為王府未來的王妃,是除卻時王能左右她們姑娘能否活好的重要之人,揚青焉能不在意郡主的所言所行。

戚緩緩道:“明白,可又不明白,她那麼年輕,為什麼不自己生,要抱別人的孩子來養?”

揚青想了想道:“宮中以前不就有這樣的事,皇后為了拿捏住受寵妃嬪,就會把對方的孩子接到自己宮中養,起威懾震懾的作用。”

可能是吧,戚緩緩對揚青所說並沒太入耳,她只道:“你去把今日來傳話的小丫環叫來,我有事問她。”

小丫環叫書寧,進屋後與戚緩緩行禮。

“你起來,我問你個事。”戚緩緩道,“這府上可有老嬤嬤?”

書寧搖頭:“以前有過,是殿下的奶孃,後年歲大了回老家去了,如今府上就連廚房裡的廚娘年歲都不大的。”

戚緩緩:“那這事只有問你了,你可知府上可有人煎避子湯?”

書寧一驚:“奴,奴婢不知,沒人敢煎那個東西的。”

戚緩緩正想說你別怕,不是說誰煎了,只是問問,就聽一道渾厚的聲音:“個,可以來問孤。”

“殿下。”叫書寧的婢子馬上跪到了地上。

揚青與呈黛慢了一步,然後也跪下了。時王剛才的語氣並不好,揚青有些擔心地看了戚緩緩一眼。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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