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要親她
秦途趕來的速度很快, 沐顏站在路邊的公車亭等他，看到他一身黑色從商務車上下來，她的心臟驀然緊縮了下。
他朝她走來的每一步都像是踏在她的心上, 目光那麼專注又那麼堅定。
當來到沐顏面前, 他張開雙臂想擁抱她, 卻被她瞬間躲開。
秦途的眼底閃過一抹失落，懊惱自己太著急，不過下一秒就聽她解釋道：“我剛從工地出來, 身上都是塵土。”
原來是因為這個才拒絕的，秦途並不介意，又張開雙臂抱她。
沐顏這次沒躲，卻也很尷尬, 怕自己身上一股塵土味。
秦途緊緊抱著她，下巴擱在她的肩頭，滿足地閉上眼睛。
這個擁抱他真的想了太久, 做夢都想這樣抱著她。
馬路上車輛川流不息，周圍也是人來人往，許多人都用餘光偷偷打量他們，沐顏有些害羞, 輕輕地推了推他, 讓他先放開她。
兩人上去後，先進了沐顏的房間，一進這種地方，沐顏的心裡就莫名忐忑和緊張。
轉過身，沐顏目光閃躲地問他。
秦途不給她拒絕的機會，出門去拿行李箱了。
秦途眯起眸, 看到她這張不說實話的小嘴，很想要懲罰一下。
他並不想逼她，做一個讓她不愉快的決定，如果沐顏真的想跟她在一起，不需要他問，她也會說的。
她本來是計劃做一桌菜給他接風洗塵，然後再和他談談心，聊聊感情，弄得有儀式感一點，誰知道他回來得這麼突然啊！
“想我沒？”
“……………”他一定是早就想好了。
沐顏低頭，強忍住笑，可嘴角還是有一絲甜蜜偷溜出來。
秦途戀戀不捨地鬆手，看到沐顏的耳垂又像充血似的紅了起來。
“你坐了那麼久的飛機，還又坐了長途車，休息不好的呀。”
厲害的人總是可以瞬間get到重點。
她戳著碗裡的米飯，小聲嘟噥著說。
沐顏緊張得手足無措，總覺得秦途和她住在同一個房間裡會發生什麼。
秦途看了看四周，“我還是更想在你這裡睡。”
“好多天沒見你了，想補回來。”
最近她不是跟童安若學做飯嗎？每晚童安若都會來她家裡做上三四道菜，所以沐顏每頓飯都要幹掉兩碗白米飯。
她的廚藝沒怎麼見長，體重倒是“蹭蹭”地上去了。
“你下飛機就趕來這裡，一定很累了吧？要不要找地方休息啊？”
沐顏沉默了兩秒，說她這兒只有一張床，可秦途又退了一步，說他睡沙發也可以。
“你……你幹嘛啊！”她不自然地皺眉，摸了摸耳朵。
“等陪你吃完飯再說。”
等我回來，請給我一個回應。
她不知道怎麼辦，只好拿出手機求助童安若：
【秦途要和我住同一個房間怎麼辦啊？！！】
“你別看我了，我都不好意思吃了。”
兩人去到沐顏住的酒店附近找了家餐廳，吃飯的時候，沐顏發現對面的人一直在直勾勾盯著她看。
吃完飯後，兩個人步行回酒店，遙遠的天際有一輪落日慢慢地要被高樓大廈擋住，整個天際被渲染成橘紅一片。
秦途不停地往沐顏的碗裡夾菜，說她瘦了。
沐顏下意識嘴硬，“我每天都這麼忙，怎麼………怎麼可能想。”
她當然還記得秦途上飛機之前對她說的：
沐顏轉移話題地問。
“沒關係。”
“你………你不回去睡覺嗎？”
【同床嗎？】
“沒關係，可以讓司機去睡，人家也要休息的。”
沐顏心想你怎麼看出來的，我明明還胖了兩斤………
秦途一看到她就精力充沛了，就算現在讓他去睡覺也睡不著。
“你房間都訂了，那不是浪費嗎？”
秦途見到沐顏時，就想問她有沒有想好，但見她一直沒提起，他也沒找到機會問。
他的唇角上揚，忍不住用手一捏，瞬間沐顏就像渾身過電一般。
進去酒店，秦途辦理了入住，房間訂在和沐顏同一樓層，讓司機把他的行李送了過來。
【他說睡沙發。】
【這是男人的十大經典謊言之一，也許半夜他就會爬到你床上。】
【我害怕我把持不住自己啊！！我對他沒有抵抗力的！！】
【那就上唄，你們倆都是第一次，誰也不吃虧。】
沐顏靜默數秒，剛要回復，敲門聲響了。
她過去給秦途開了門，他拉著行李箱走進來，回頭又看她一眼，“你不是要洗澡嗎？”
“呃。”
沐顏找了睡衣，飛快地鑽進浴室了。
能躲一會兒是一會兒。
沐顏磨磨蹭蹭洗了快一個小時的澡，她在裡邊待得都快缺氧了，結果出來後發現秦途半躺在沙發上睡著了。
一定是太累了吧，想想他這一路顛簸也真是不容易，沐顏忍不住覺得心疼。
她去拿了一條蓋毯，靜悄悄地走近，搭在他的腰間。
沐顏沒想到他警覺性那麼深，猛地睜開了眼睛，嚇了她一跳。
秦途下意識伸手，將沐顏拉進了他懷裡。
沐顏被他按著頭，被迫貼在了他的胸膛上，聽著他心臟跳動的聲音，她的心跳也開始加速。
咚咚咚——
安靜的房間裡面彷彿有迴響。
秦途寬厚的手掌有一下沒一下地撫摸著她柔順的秀髮，沐顏不知道他要做什麼，睫毛亂眨著，有一絲絲的緊張。
忽然，頭頂響起他低沉沙啞的嗓音：
“你是不是忘記了什麼事？”
沐顏的心跳剎那間像停止了跳動。
終於，該來的還是來了，她就知道逃不過去。
“嗯………我沒忘。”
她的手指因為緊張而不自覺地在他的腰上亂戳著。
秦途按住她不老實的手，問她：“所以呢？”
沐顏的貝齒咬住下唇，沉默了好半晌，才出聲：“秦途，你有沒有覺得很不公平？”
“嗯？”
“你暗戀我六年，付出了那麼多，而我只需要坐收成果就行，即便是在一起，我永遠也補不回這六年的時光了。”
秦途聽她這麼說，真想撬開她的小腦袋瓜看看裡邊裝的是什麼。
“我的愛永遠會比你多，只要你心裡有我，願意和我在一起，這對我來說就是回報，也是恩賜。”
秦途說著，不再撫摸她的頭髮，而是捏著她的肩膀讓她直起身子。
他的眼睛和她的進行對視，良久良久後終是認真開口：“沐顏，你願意做我女朋友嗎？”
沐顏看著他好看的眼睛，過一會兒目光又緩緩下移，來到他菲薄的唇。
那夜旖旎的夢又湧上腦海，她看著他的唇，竟覺得口乾舌燥。
她對秦途是有渴望的，這樣的衝動是源於心底的愛意。
沐顏就這麼直勾勾盯著他看了好半晌，才開口說：“我可以試著和你交往，但我想事先宣告，我可能不是一個好女朋友，我身上有許多缺點，你還沒有發現，也許慢慢的你會覺得，我並沒有那麼好，到那時，你想和我分手，我也不會怪你的。”
秦途聽完她這一番話，只剩無語了。
他們倆還沒在一起，她就想到分手了？
看來她並沒有做好和他在一起的打算，只是出於感動或者不忍心拒絕他，才勉強答應。
秦途並沒有想象中那麼開心，他所想象的場景應該是她對他甜甜一笑，抱住他說：“好啊，從今往後我就是你女朋友了。”
然而，有天壤地別之差。
沐顏說完過了很久，都沒聽秦途說話，她也有些不知所措，只能站直身子，說：“我躺下休息了，你………你也洗個澡睡覺吧。”
秦途坐在沙發上，一個人發呆了好久。
他不知道自己還有哪裡做得不夠好，讓她不能對他完全敞開心扉。
這樣的挫敗感令他覺得十分灰心喪氣，他特別討厭這種感覺。
沐顏雖然躺下了，但也一直沒有睡著，她在想她和秦途現在究竟是什麼關係呢？因為在她說完那話之後，秦途並沒表態。
她不知道秦途現在在做什麼，他為什麼沒有去洗澡呢？
沐顏內心深處充滿好奇，她忍了會兒還是沒忍住掀開被子下床。
來到沙發旁，她看見秦途居然就這麼倒在上面睡了。
她的心裡莫名湧上彆扭的感覺，放輕步伐來到他的身邊，然後在他面前蹲了下去。
秦途睡得很不安穩，眉宇間緊蹙著，看起來十分凌厲。
窗外有柔和的月光照進來，可也融化不了他冰冷的鋒利。
沐顏知道自己剛才說的話讓他很失望，但她從小就是悲觀主義者，不管做什麼，都會做最壞的打算，她想把話和他說明白，清清楚楚地戀愛，但貌似這樣的方式是錯誤的。
看著他，沐顏默默在心底說了聲“抱歉”，她心疼地想要替他拂平眉宇間的褶皺。
…
翌日清晨，沐顏睜開眼睛下意識去尋找秦途，卻見沙發上沒人了。
她的心臟瞬間往下沉，怕他是一聲不吭離開了。
沐顏慌忙地去找手機，正要給他打電話，忽然聽見了敲門聲。
她連忙跑去給他敲門，因為著急，拐彎的時候，小腿還一下子撞到了門框上，疼得她慘叫了聲。
當拉開門，看見門外站著的人是秦途，沐顏瞬間長鬆一口氣。
她出於本能的驅使，丟掉手機，接著張開雙臂緊緊抱住了他。
這個突如其來的擁抱讓秦途全身僵住，拎著早餐的一隻手僵在那裡，另一隻則安撫地拍她的後背。
“是不是當我走了？”
他貼在她的耳旁輕聲地問。
沐顏悶悶地應了聲，沒捨得撒手。
她的臉埋在他的肩膀上，小表情委屈得不行，秦途輕輕嘆了口氣，說：“我三點多就醒了，醒了以後就再也睡不著了，於是去到你床邊坐著，就那麼盯著睡著的人看了兩個多小時，直到天快亮了才出去買早餐，想讓你起來就能吃到熱乎乎的飯。”
“我睡著的樣子醜不醜？”
其實，沐顏真正想問的是她有沒有磨牙打呼之類的，要是有的話，她真的想找塊豆腐撞死自己了。
“依舊很漂亮。”
秦途的聲音是那麼溫柔，“尤其是睡著的時候，嘴巴還微微嘟著，可愛極了。”
“是嗎？”
果然沒有女生不喜歡聽好話，沐顏的唇角忍不住勾起來。
然而下一秒她又聽見秦途說：“我看見你躺在那兒安靜地睡覺，我的心裡感覺很踏實，就好像你不會突然離開我，有一種安全感緊緊包圍著我，你不知道，在我眼裡你就像一根風箏一樣，我經常會害怕抓不住你。”
聽他說這麼傷感的話，沐顏也不知道自己是被刺中了那根脆弱的神經，眼淚忽然像斷了線的珠子一般往下掉。
難過的感覺就如同洪水猛獸一般突然襲來，讓她都要喘不過氣。
秦途感覺到自己的襯衫好像溼了，不由一怔。
難道是她哭了？
就在他剛想出聲安慰她的話，卻聽見她抽噎出聲：
“其實………其實你走的這幾天我很想你，可是我怕影響你工作，不敢一直和你聊天，所以我才故作灑脫。你回國以後第一時間來找我，明明已經那麼累了也沒有休息，只想快點見到我，我都明白，我也很開心，但又覺得你對我這麼好，讓我負擔很重，我怕萬一以後你對我不好了怎麼辦呢？或者你覺得我對你不像你對我那麼好，慢慢開始失望了，又該如何是好。還有……昨晚我不是說不喜歡你，我是很想和你在一起的，只是我有點兒害怕未知的事情，我不知道我們在一起後會什麼樣子，怕我的性格太淡漠，給不了你熱情的回饋，怕我們最後變成兩個陌生人。”
沐顏越說哭得越兇，秦途的襯衫都溼了一大片了。
他聽爺爺說過的，沐顏是個很堅強的人，小時候受了傷都從來不哭，而現在，她卻哭得像個孩子似的。
“好了好了，都是我不好。”
秦途不知道怎麼哄她了。
一定是昨天晚上他態度忽然冷淡嚇到了她，他怎麼知道小丫頭的膽子這麼小呢。
秦途一手拎著早餐，一手攬著她進門。
將早餐放在桌子上，他攬著她的腰，順勢讓她坐在了他的腿上。
沐顏怕自己掉下去，抬手勾住了他的脖子，注意到她這個舉動，秦途的眼中滲透出濃濃的笑意，寵溺到爆。
抽了兩張紙巾，他輕輕地給她擦了擦眼淚，動作小心翼翼的，好像還怕弄疼了她。
沐顏抽噎著，還不忘他買了什麼好吃的。
秦途被她逗笑了，說他去買了她最愛吃的小籠包。
沐顏一聽，就感覺肚子餓了，她撒開攬著秦途脖子的手，說要去吃早餐。
然而秦途卻不放開她，臉埋進她的頸窩裡蹭蹭，說：“把你剛才在門口說的話，再說一遍。”
？？？
她剛才在門口說了那麼多，她哪記得住。
“就是那句，我很想什麼……？”
經過秦途一提醒，沐顏想起來了，她的臉瞬間爆紅了。
人在受到刺激的情況下就會不矜持，剛才她哭得什麼都忘了，心裡想什麼全都一窩吐出來了。
眼珠子到處亂瞄著，沐顏就是不說話，秦途輕輕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直視向他的眼睛。
“嗯？”
“我……我就說一次，你明明聽見了，幹嘛還讓我再重複。”
“我想。”
“你——”
聽他那麼理直氣壯的口吻，沐顏氣得一咬牙。
她抬頭瞪了秦途一眼，竟張口咬在他的下巴上。
秦途吃痛地皺下眉，臉上卻浮現出了一絲享受。
“既然你非讓我重複，那我就收回那句話。”
沐顏說完，用力掙扎起來，結果沒一會兒，她忽然感覺到有哪裡不對勁。
正要尷尬之時，她聽見秦途幽幽地說了句：“是你非亂動的。”
“…………”變態！
沐顏羞紅了臉，胳膊肘往後去撞他的胸膛。
秦途順勢拉著她往後倒，結果兩人一起摔在了沙發上，他沉重的身軀壓在了她的身上。
四目相對，空氣中有曖昧在發酵。
秦途看著沐顏明亮的眼睛，情不自禁地出聲喊她“顏顏”。
這是他第一次這麼叫她，纏綿又入骨，只叫人麻了半邊肩膀。
沐顏的眼睛都不知道要往外看，她的身子與他的胸膛緊緊相貼著，熱得不行。
秦途凝視著她的眼睛，忽然緩緩低下頭。
沐顏以為他要親她，剎那間緊張起來，連忙閉上眼睛。
秦途一愣，但下一秒很快就反應過來。
其實他沒想這麼快的，既然她這麼迫不及待，那就………
喉結滾動著，他慢慢地向下的唇瓣靠近，與此同時，手掌覆蓋在了她的眼睛上面。
感受到她捲翹的睫毛在他的掌心裡扇動，他的心底湧上很奇異的感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