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身材挺好的
沐顏的心久久不能平靜, 她一個人在房間裡默默待了兩個小時，看著窗外太陽慢慢落下去了，世界歸為黑暗。
她沒有暗戀過誰, 自然不能對秦途的心路歷程感同身受, 也無法想象, 他是怎樣在毫無希望的日夜裡堅持下去的。
記得曾經在書上看到一句話：喜歡一個人久了就成了信仰，喜歡的感覺變成了堅持，回首心動的那一刻, 就有了堅持下去的理由。
沐顏忽然有些佩服秦途，他的耐力與毅力應該是常人比不上的吧。
手機嗡嗡作響，她拿起看了眼，是秦途打來的電話, 看到他的名字在螢幕上跳躍，她一瞬間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喂。”
接聽電話，沐顏聽到自己的聲音有一些沙啞。
“去哪兒了？”
“回了一趟家, 拿點東西。”
沐老爺子那麼精明的人，一眼就看出來江老爺子是想幹嘛了，於是在他開口之前，先用開玩笑的口吻說道：“□□啊，如果你是來給我們顏顏說媒的那就不必了，我可不是那種傳統的老思想，她的幸福讓她自己去爭取就好。”
莫名，沐顏有種不好的預感。
“是啊！”
“江爺爺。”
江老爺子有些可惜地嘆氣。
想到, 沐顏走到鏡子前仔細地照了照自己，發現她的確有令秦途著迷的資本。
沐老爺子瞪沐顏一眼，起身離開座位了。
只是他純看她的臉的話，不說明他是一個特別膚淺的人嗎？僅僅一次見面又瞭解不到內在，也不怕她是個蛇蠍美人。
他的每一句都洩露出內心的焦急。
沐顏十分無語，她知道她表達的什麼意思。
她還沒回，童安若又發過來。
“是啊！你看他和顏顏從小青梅竹馬一起長大，倆人兩小無猜，無論是年齡還是家庭都很般配，讓他們結婚那不是天作之合嗎？”
“遵命, 公主殿下。”
【臥槽！！我忽然意識到一件事！！！六年前你不才十六歲？還是未成年啊！！】
才一會兒不見她就這麼想她，看來他還真是喜歡她喜歡到病入膏肓了。
沐顏輕描淡寫地解釋完，就要掛電話，“我現在就回去，你做好飯等我吧。”
“你就別編排我老爺子了。”
他是受自己孫子所託過來的，在他孫子心裡，可不是把沐顏當哥們兒啊！
江老爺子也不方便在這兒逗留了，很快就離開了。
返回到訊息列表，沐顏才發現秦途給她發了好幾條訊息，都是問她去哪兒了，怎麼不回，最早的一條是三個小時以前發來的。
…
他心裡是覺得江牧森那小子吊兒郎當，不太靠譜的，但那畢竟是人家的親孫子，他不好批判，只能看向沐顏，問她，“你不是一直把沐森當好朋友的嗎？”
她現在無法想象，曾經的秦途是怎麼做到一直在暗處默默注意著她，卻從不上前的，他明明見過她那麼多次，卻一次都沒跟她說過話，也沒讓她發現他。
沐顏聽爺爺那麼一臉正色地說，都懷疑他是不是得了老年健忘症了，當初她一回國就急著給她安排未婚夫的人不是他嗎？
江老爺子聽沐老爺子那麼說，笑笑道：“老沐，你別誤會，我這可不是替別人說的，而是給我孫子說的。”
他出去後，秦途也沒有說話，他安靜地坐在那裡，彷彿透明人一般。
向來“無事不登三寶殿”，他此次上門，肯定帶著某種目的。
再說話，秦途只大她四歲而已，雖然有點兒不敢相信，但也在情理之中。
她不說，沐顏都沒發現這一點。
回去爺爺家，沐顏剛一進門就聽見一陣愉快的笑聲，她感到奇怪，走進客廳看到江牧森的爺爺正和他爺爺一塊坐在沙發上聊天，秦途也在，正在一旁的單人沙發上。
聽秦途這麼稱呼她, 沐顏的心絃一顫。
沐顏和他打了聲招呼。
秦途那時候好歹也是個大學生了，他們學校什麼樣的美女沒有，怎麼偏偏看上她個稚嫩的小少女呢？
【你說，秦途是不是有某方面的癖好啊！！】
沐顏看向江老爺子，“我和江牧森沒辦法更近一步，因為我們倆就跟鐵哥們似的，江爺爺您就別再亂點鴛鴦譜了。”
沐老爺子但笑不語。
忽然，手機“滴滴”了兩聲，她開啟一看，是童安若發來的。
“顏顏回來得正好，我正好有一件關於你的事兒要和你爺爺商量商量。”
十六歲了還能算兒童嗎？
“你指的是……沐森？”
沐顏的大腦啟動了放飛模式，各種各樣的想法不停地往外冒。
“是嗎？”
他走之後，沐顏坐到爺爺的旁邊，意有所指地說：“您剛才說您不是什麼傳統老思想啊！嘖嘖，沒想到我爺爺還挺前衛的呢。”
是什麼讓他的喜歡支撐那麼久的，難道是因為她的顏值嗎？
沐顏有種直覺，他好像心情不好。
難道是因為江爺爺過來給他說媒，他吃醋了？或者是因為她不回他訊息，他生氣了？
“咳咳………”
沐顏假裝咳嗽了聲，道：“今天外邊可太冷了。”
“凍著了？”
秦途的目光自上而下地掃描她，見她打扮得那麼俏麗，眼底閃過一抹複雜。
“誰讓你穿那麼少的。”
沐顏沒聽清他說了什麼，但看他的表情，滿臉寫著不高興。
“你今天生理期嗎？”
她莫名問了他一個問題，搞得秦途愣住。
看他的反應，儼然不知道這什麼意思。
沐顏聳肩一笑，問他做飯了嗎，秦途卻說傭人和廚師都已經來了，不需要他做了。
他說話的態度有點兒賭氣，沐顏真不知道怎麼惹到他了，撇了撇嘴，說她去廚房交代一下。
盯著她的背影，秦途疲憊地揉了揉太陽穴。
他好像盯她盯得太緊了，超過一小時沒回他訊息，他就會覺得心慌，而剛才聽到江老爺子來給沐顏說媒，心底積攢的氣就像被突然引爆了一樣。
洩氣的秦途耷拉下頭，感覺十分糟糕。
暗戀真是個太艱難的過程，喜歡的人在明處，她的一舉一動全都坦坦蕩蕩；而他卻在暗處，一點點的小心思都要躲躲藏藏，唯恐被察覺。
秦途閉上眼回憶他和沐顏再次見面後所發生的一切，發現自己完全失去了理智，一直都在跟隨著她的步伐往前走。
每一次他們見面後，所發生過的舉動他都在心裡反覆衡量，思考她對他的態度，她和他一起是否開心，他提心吊膽地用著不同演算法，總是期望能得出一個“沐顏也喜歡我”的答案。
十指沒入髮間，秦途的情緒陡然有些崩潰。
…
沐顏剛回到房間不久，忽然敲門聲響起來，她猜到應該是秦途，故意沒過去開門。
剛才跟她撂臉色，就跟她欠了他一樣。
“我進去了。”
門外的聲音傳進來，沐顏糾結兩秒，還是給他開啟了門。
“你有事嗎？”
“出去吃燒烤吧。”
他一臉討好她的樣子。
沐顏彆扭了兩秒，還是沒忍住問他剛才為什麼不理她。
“我沒有不理你。”他很認真地強調，明明她跟他說話，他都回了。
“你態度不好，你……你對我很敷衍。”
？？？
秦途疑惑半天，解釋道：“我只是心情不好。”
“因為什麼？”
“你不理我，我擔心你。”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肯定有事情在忙，擔心我什麼？”
“怕你在和別的男生一起。”
秦途並不想說的，他覺得這樣顯得他很小氣，也許沐顏會瞧不起他。
可吃醋是一個人的本能，他也無法掌控。
原來他是因為這個原因才看起來悶悶不樂的。
沐顏終於瞭然，心情反而撥雲見霧似的明朗起來。
她仔細打量此刻站在她面前的他，發現很難和記憶中曾經的他重疊起來了。
“秦途。”
她第一次這麼認真地叫他的名字，搞得他還緊張了下，沒想到她只是說：“我還想吃上次那家燒烤。”
秦途瞬間有種鬆了口氣的感覺，緊蹙的眉頭終於緩緩舒展開來。
“沒問題，走。”
二人一拍即合，說出發就出發了。
臨出門之前，沐顏看了眼時間，已經快九點了。
如果他們在外面吃兩個半小時，等回家的時候剛好趕上給他過生日。
燒烤攤上的人依舊很多，氤氳升空的煙霧給冬日增添了幾分溫暖的感覺。
沐顏和秦途剛好坐在上一次的位置上，這次比上次明顯更親近和熟悉了，沐顏能感覺到她不再那麼拘謹和小心了，在他面前越發能放得開自己。
拿過來選單，沐顏直接點了五斤小龍蝦，說她一個人就能吃三四斤，把老闆都嚇一跳。
小姑娘家家的還挺能吃。
對於她點這麼多，秦途倒沒提出什麼質疑，慢慢給她剝就是了，他正好不想早回去。
滿滿一大盆的小龍蝦上桌，兩人戴上一次性手套開始剝。
“哎，你還記得第一次見我時的場景嗎？”
沐顏漫不經心地問，讓秦途微微一怔。
她怎麼會突然問他這個問題呢？
將剝好的小龍蝦放到碗裡，秦途緩緩開口：“記得那天陽光很好，你穿著白色的連衣裙走進來，落地窗外的陽光剛好打在你身上，讓你看起來就像是童話裡的公主一樣。”
所以，他是因為這個對她一見鍾情的？
“我那個時候就在想，怎麼會有這麼美好的女孩子，看上去簡單又落落大方，好像不染塵埃，而我……低頭看著自己快洗得破洞的牛仔褲，只覺得自卑，都不好意思再多看你一眼。”
小龍蝦不知不覺快剝了一碗，秦途放到沐顏的面前，問她：“你那個時候應該只當我是個萍水相逢的人吧？”
沐顏露出尷尬而不失禮貌地微笑，她當時只覺得這個少年模樣精緻，確實沒留下太深刻的印象。
秦途見她不說話了，就知道自己是猜中了，他並不意外，自然也不會太傷心。
從燒烤店回家，沐顏看到時間已經來到十一點多了，她剛才在網上訂了蛋糕，要求十一點四十分送到。
兩個人到家後，沐顏假裝自己打了個哈欠，說她要回房間睡覺了，秦途自然也跟著一起。
沐顏假裝自己進了房間，過了一會兒偷偷開啟房門，又溜了出去。
她去樓下客廳等著，待蛋糕店的人給她打了電話，她第一時間衝出去拿了蛋糕。
沐顏準備好蛋糕和生日禮物，在十一點五十九分來到秦途的房間門口，敲響了門。
在他拉開門的那一瞬間，她小聲地說道：“秦途，生日快樂呀！”
走廊的燈熄滅了，此刻只有燭光搖曳，女孩站在門外，清秀的臉倒映在光裡格外安靜美好。
沐顏說那句話的時候帶著一臉燦爛的笑容，然而讓她跌破下巴的是，門拉開後，她居然看見的是一具胸肌蓬勃的胸膛。
秦途應該是剛洗完澡，黑髮溼漉漉的，還在往下滴水，渾身上下只圍了一條浴巾。
男人的性感無聲在空氣中散發，雄性荷爾蒙因子隨之撲面而來，將沐顏的臉頰瞬間渲染得通紅。
她捧著蛋糕的雙手都有點兒微微哆嗦，為了讓自己看起來不是那麼沒見過世面的樣子，先發制人地誇讚：“你身材挺好啊！平時沒少鍛鍊吧？”
“還好，有堅持健身。”
“哦，先讓我進去吧，手痠。”
秦途連忙側身，讓沐顏進去。
她將蛋糕放在桌上，接著把手裡拎的袋子遞給他，“生日禮物，隨便買的。”
“謝謝。”
秦途眼中的驚喜無法掩飾。
“快點許個願，吹蠟燭吧。”
沐顏見蠟燭要燃盡了，連忙催促他。
這是秦途長這麼大以來，第一次過生日，說出去恐怕都沒有人相信。
他虔誠地閉上眼睛，在心中默許一個願望，而後一口氣吹滅蠟燭。
沐顏很有儀式感地瘋狂鼓掌，“好，恭喜你又老了一歲。”
秦途無奈失笑，看著她，很想把她摟到懷裡親一口。
她一定不知道，他此刻的內心有多麼滿足。
沐顏坐下去要切蛋糕，秦途連忙找出手機對著她拍了一張照片。
畫面被永久定格，沐顏的側臉恬靜美好，正手握著刀，準備切蛋糕。
蛋糕上的圖案是簡簡單單的八個字：
小秦小秦，快樂無憂。
他的唇角勾起一抹璀璨的弧度，六年以來的堅持似乎在這一刻得到了最圓滿的回報。
沐顏切了一塊蛋糕遞給秦途，看到他暴露在空氣中的腹肌，她還羞於直視似的，目光往旁邊挪了挪，“我覺得還是去穿上衣服比較好。”
他這個樣子，萬一爺爺突然進來，都很難解釋的啊！
秦途去洗手間換上一身休閒服出來，上身黑色短袖t恤，下面是灰色短褲。
沐顏沒見他穿得這麼隨意過，活脫脫就是一大學生的模樣。
他在沙發上坐下，要去拆禮物，沐顏攔住他，“你……你等我回去再看吧。”
秦途知道她小女生臉皮薄，點下頭，開始吃蛋糕了。
他向來不愛吃甜食，更何況這深更半夜的，以前從來沒這個點吃過，然而現在，吃完一塊後，他仍覺得意猶未盡，要再來一塊。
沐顏又給他切了一塊，她怕長胖，於是坐在一旁，灑滿星星般的眼睛亮閃閃地看著他吃。
秦途看到她那麼甜的樣子，起了逗弄的心思，故意拿勺子在她的臉上點了下。
“秦途！”
沐顏氣鼓鼓地瞪他，想要反擊，用食指揩了些奶油，也要往他的臉上抹。
秦途下意識躲開，使得沐顏撲了個空，她的小腿不小心絆倒在桌腿上，整個身體瞬間前傾，倒在了他的身上。
“都送了生日禮物了，不用再投懷送抱了吧？”
秦途挪愉地看著她，兩隻手卻摟在了她的腰間，阻止她起來。
沐顏慌得像一隻兔子，手抵在他的胸膛上，掙扎著想要起來。
腦海中一浮現出他兩塊胸肌的樣子，她就覺得有點兒燙手。
薄薄的布料下，那可是真材實料啊！
秦途一整天的心情都像坐過山車一樣忽上忽下，晚上和沐顏去吃了燒烤就已經挺滿足的了，沒想到她竟然還端了生日蛋糕過來，當看到她小小的身影站在門外時，他的心理防線瞬間被擊潰。
見沐顏像只龍蝦一樣在他懷裡撲騰，秦途緊了緊雙臂的力道，“讓我抱一會兒。”
他的嗓音太好聽，沐顏一時受了蠱惑，真的老老實實不再亂動了。
氣氛突然安靜下來，房間裡似乎只有彼此的心跳聲在迴響，沐顏覺得此時的氛圍太過曖昧了，都讓她有一點窒息。
她擔心自己胸口裡的那隻小鹿會撞死，悶悶出聲道：“不早了，該回去睡覺了。”
“對，明天還要去過情人節呢。”
沐顏，“……………”
秦途果真下一秒就放開了她，交代她今晚要養好精神。
沐顏總覺得他的眼神裡充斥了太多她看不懂的情愫，但她沒有追問什麼，飛快地走出去了。
秦途迫不及待地拆開她送他的禮物，開啟後看到一條黑色的皮帶。
幾乎是立刻，他便拿起手機百度：
女生送男生皮帶什麼意思？
蹦出來的第一條答案上面顯示：想拴住男生一輩子。
秦途看了以後感覺很驚喜，只是接著又看到了但是兩個字。
當然，也不是所有的女生送男生皮帶都代表這個含義，還要看時間、場合以及兩人之間的關係等等。
說這麼多廢話幹嘛？
秦途很不爽地皺眉，他就應該看到第一句後直接點叉。
桌上還有剩的蛋糕，六寸的也不是很大，剩了有一半，秦途不捨得浪費，又拿起叉子吃了起來。
他此刻幸福感有些爆棚了，忍不住發了張照片到群裡，就是剛才拍沐顏的那一張。
那兩個人都是夜貓子，很快回復了。
蔣易軒：【誰的生日啊？我記得沐顏不是這一天吧？】
商子言：【喲，你連人家的生日都還記得呢，看來是舊情綿綿不斷啊！】
秦途：【不要惦記我的女朋友。】
蔣易軒：【？？？你們在一起了？？？】
秦途：【快了。】
蔣易軒：【那你說個錘子，我就知道你不可能那麼快搞定沐顏的。】
秦途：【重點是我今天過生日。】
商子言：【原來你知道你生日哪天啊！以前我們要幫你過都被拒絕了。】
秦途：【跟你們過有什麼意思。】
那兩個人看到他發的這條，紛紛將他拉黑了。
秦途秀恩愛的目的達到了，將手機一關，愉快地去洗漱了。
而另一邊，沐顏在洗完澡躺下後，腦海中一直浮現秦途給她開門的那一幕。
想想那胸肌、腹肌、人魚線，她竟覺得有點兒口乾舌燥。
她是沒見過男人嗎？！
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