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偉大的愛(12)

“秦……秦凌梟……”

她臉色蒼白,嘴唇發抖的喊了一句。

秦凌梟愕然回頭。

那雙突出來的眼睛就像惡鬼一樣。

“喲,這還有個標緻的美人兒呢。”

刀疤男猥瑣的打量著馮麗珍,“可惜是個大肚婆,不然能賣不少錢呢。”

賣這個字勾起了馮麗珍那一段悽慘的回憶。

她害怕的後退。

秦凌梟也跑了過來,拉著她就往出租屋跑。

她不想整日裡住在破敗的房子裡,每天聞著那些力工的汗臭味,聽著鄰居咒罵孩子的聲音。

“賤人!”

尤其是她懷孕了,她就更想逃脫這種地方。

無人回應。

想吐。

馮麗珍失望的看著他,“你現在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

馮麗珍不喜歡這個地方。

他暴怒,他暴躁。

秦凌梟的眼睛渾濁而毫無色彩。

她大聲的反駁。

他的飛蛾蝶快犯了。

馮麗珍一回頭就看見秦凌梟自顧自的用針頭將藥物注she進自己體內。

“秦凌梟,我們搬家吧。”

馮麗珍捂著臉。

這段時間,他們日子過得苦。

每到深夜,都是叫罵聲和各種魚蝦汗臭味。

馮麗珍呆了,傻了。

秦凌梟凶神惡煞的看著她,“你阿妹不是你找來的嗎?我是突然受傷,你才去找她的,如果不是你提前和她勾兌好了,她會早就準備好了毒藥還千叮嚀萬囑咐讓你定時定點的給我注she青黴素嗎?”

可是現在,她覺得秦凌梟變了,變得她完全不認識了。

她覺得這裡很噁心。

越想起過去,秦凌梟就越恨。

她衝了過來,一把搶走秦凌梟手裡的注she器,“這到底是什麼?秦凌梟,你這段時間拿著我的錢到底在幹什麼?你為什麼會求那個男人?你是秦凌梟啊,你忘了嗎?”

他根本聽不見馮麗珍在說什麼。

“不,你必須告訴我你拿我們的錢幹什麼了,否則我不會給你。”

他一巴掌抽馮麗珍臉上,直接搶走了注she器,然後一針打入體內。

就像是淤泥裡的臭蟲。

秦凌梟吸收了藥物,腦子恢復了一點理智。

這是最低等,賺錢最少的勞工們常租住房子的一條街。

過了許久,兩個人回到了租住的屋子。

她每次一發工資,秦凌梟就把錢拿走,拿走後也不告訴她去幹什麼了,每次拿回家的都只有一點點別人不要的臭魚爛蝦。

哇。

他伸出手,如同厲鬼一樣看著她,“給我。”

像他帶回來的爛魚臭蝦。

“除了你還能有誰?”

但至少,她心裡覺得有盼頭。

“我沒有,我沒有給你下毒!絕對不可能!”

他看著馮麗珍的眼神就像看著一堆垃圾,“你還有臉問我?馮麗珍,要不是你和林諾合謀,再給我注she青黴素的時候給我下毒,我現在會變成這個樣子嗎?”

她叫著。

什、麼?

“秦凌梟。”

馮麗珍捂著心口,扶著門框吐了起來。

都是這個賤女人。

是她把他害成這個樣子的。

要不是她肚子裡還懷著孩子,他現在就打死她。

馮麗珍委屈至極,“我沒有,我真的沒有。”

她柔弱落淚道:“秦凌梟,我們去找阿妹吧,就算阿妹不肯救你,這世界上那麼多奇人異士,肯定有人能救你,你是秦凌梟,你那麼厲害,你是從黑暗中走出來的王,你可以活下去,可以浴火重生的。”

她說:“秦凌梟,你相信我,我真的沒有,我根本不知道阿妹給我的藥有問題。我愛你,愛你啊,你想一想,我如果和阿妹是一夥的,我怎麼可能被趕出十方堂。”

“那是因為你壞了我的種,哈哈哈哈。”

秦凌梟癲狂的笑著,“害人終害己,馮麗珍,你也有今天。”

“我沒有,真的沒有。為什麼沒有人相信我?”

馮麗珍跪在地上,絕望的流淚。

當初在十方堂,她說她會懺悔,會將腹中的孩子過繼給阿耀,讓他姓林,說她是去報仇的,不是故意愛上秦凌梟。

沒有人信她。

如今她懷著秦凌梟的孩子,賺了錢一分不少的都給了他東山再起,一個孕婦,每天省吃儉用還要洗衣服做飯照顧他。

他也不信她。

她到底做錯了什麼,為什麼所有人都不相信她,都說是她的錯。

“秦凌梟,你太讓我失望了。”

馮麗珍站起來,擦乾淨眼淚,“我那麼愛你,就算你失去一切,落魄到今天這個地步,我還是對你不離不棄,我以為我的付出你會記在心上,你會更加的愛我寵我疼我,結果呢?我換來的是什麼,是你的怨恨和仇視。”

馮麗珍露出一絲不忍的表情,“秦凌梟,既然你恨我,那我們就分手。至於這個孩子,他是我的,跟你沒有任何關係。”

分手?

秦凌梟笑了。

把他害得這麼慘,發現他沒有利用價值了,無法東山再起了,就想拍拍屁股走人?

想得美。

秦凌梟很冷靜,非常冷靜的一步一步走到馮麗珍面前,“你是不是以為你我之間還有你選擇的餘地?”

“你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你永遠別想跑。”

秦凌梟一把抓住馮麗珍,“孩子沒安全生出來,沒長大之前,你別想跑。”

他兇狠的馮麗珍往窗戶那裡拉,然後拿出一根麻繩綁在馮麗珍的脖子上,拴在窗戶那裡。

“秦凌梟,你混蛋!你放開我!”

馮麗珍沙啞著嗓子叫著。

秦凌梟才不管她,又拿了根粗麻繩將她雙手捆了起來。

“你、你瘋了?”

馮麗珍終於察覺到了秦凌梟毫無人性的本質。

第一次,她怕了。

她終於意識到對秦凌梟而言,她就是一個物件,一隻螞蟻。

她渾身抖如篩糠。

她怕了。

真的怕了。

“秦、秦凌梟。”她話都說不勻稱,“你你你,你放開我,我不走了。”

“你以為我會信嗎?”

秦凌梟拿了一瓶酒,灌了幾口,躺會了床上。

“我不走了,我真的不走了。”

馮麗珍拼命討好秦凌梟,“秦凌梟,我懷著孕,我還要照顧孩子,綁著對孩子不好,我還要工作,給你錢啊,嗚嗚嗚……你先放開我。”

沒有用。

秦凌梟根本沒聽她在說什麼。

他喝了酒倒頭就睡。

實在是覺得耳邊嗡嗡嗡的吵煩了,就隨手拿起酒瓶子砸過來。

玻璃酒瓶有時候砸窗戶上,有時候砸牆上。

他是閉著眼砸的,完全沒個準頭。

那碎片割傷了馮麗珍的臉。

說不準什麼時候就會砸她腦袋上。

她不敢再哭了,也不敢再嚎了,只能咬著唇默默流淚。

幾個小時後,秦凌梟睡醒了,他看著無邊的黑暗,腦子跟漿糊一樣。

飛蛾蝶徹底損害了他的神經,讓他每天有一大半的時間都處在一種糊里糊塗的狀態裡。

馮麗珍虛弱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秦凌梟,我餓了。”

人聲讓秦凌梟有種自己不是一個人並不孤獨的錯覺。

他起身去翻找了一下,找出了溼冷的飯菜,蹲坐在馮麗珍面前,一口一口的喂她吃。

馮麗珍哀求著,“秦凌梟,你放了我吧,看在當初我們出生入死的份上。”

賤人!

她居然還想跑。

秦凌梟對著馮麗珍的臉就是幾巴掌。

他不敢動她的肚子,畢竟這是他唯一的孩子。

往後十多天,秦凌梟每天早出晚歸。

大部分回來的時候,他身上都帶著傷。

馮麗珍不知道他去了哪裡。

她只知道自己很慘,手和脖子都被綁著,稍微掙扎一下就呼吸不過來。

她的肚子也一天天大了起來。

而她根本吃不到什麼有營養的東西。

剛開始她還能吃到一點臭魚爛蝦。

現在連這些都沒有了,有時候一整天,她只能喝到一點點涼水。

那天,秦凌梟狼狽的回來,身上還帶了血。

她害怕的蜷縮在角落。

過了一會兒,他d飛蛾蝶發了。

他倒在地上,口吐白沫,拼命的抽搐。

那麼可怕,那麼駭人。

現在的他比瘋狗都不如,就是一副骷髏架子,一具乾屍。

馮麗珍儘量的縮小自己的存在感,連呼吸都不敢。

他用指甲抓著地。

他用頭撞牆。

就像中邪了一樣。

他開始摳自己的肉,喊著有蟲子在咬他。

這是馮麗珍第一次看到人飛蛾蝶發作。

她看著秦凌梟,不敢相信面前的人就是曾經那個叱吒風雲的秦爺。

許久後,秦凌梟躺在地上就跟死了一樣。

此時此刻,馮麗珍恨不得他是真死了。

如果他死了,她就可以對外呼救,她就能得救。

而現在,她就算呼救,一句他是她丈夫,她有病,大家就不好再說什麼。

然而,事情並沒有如馮麗珍所願,天微微亮的時候,秦凌梟動了動。

雖然他很快又失去了意識。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再這樣下去,已經精神失常的秦凌梟遲早會弄死她的。

馮麗珍拼命的磨著繩子。

她想跑。

為了肚子裡的孩子。

她一定要跑。

過了一會兒,秦凌梟又醒了,她假裝乖巧的一動不動。

秦凌梟餵了她一點涼水,和不知道從哪撿來的肉,又出門了。

馮麗珍繼續磨繩子。

只要他不在,她就拼命的磨繩子。

終於,繩子裂了。

她解開脖子上的繩子,拼命的往外跑。

然而,就那麼巧,她剛轉彎就撞到了秦凌梟。

“賤人!”

秦凌梟大罵,追了過來。

兩個人一個逃一個追,馮麗珍感覺自己插翅難飛。

她拼命的跑,肚子越來越痛,越來越痛。

可是她顧不得。

她逃著。

可是所有的人都死命一般的往她相反的方向跑。

她直覺中間肯定有問題。

但是她不敢回頭。

對她來說現在的秦凌梟比地獄還可怕。

突然,轟隆隆的聲音在天空中響起。

馮麗珍還來不及抬頭,一顆炮彈打了下來,在她身側炸開。

ri本人轟炸b城了。

馮麗珍被強大的衝擊波撞暈了過去。

下半身開始流血。

秦凌梟赤紅著雙目看著這一切,他伸出手,對著馮麗珍淒厲的叫著:“不——”

他最後的希望,沒了。

他的孩子,沒了。

秦凌梟跑過去,想要帶馮麗珍去醫院。

可是轟隆隆的轟炸還在繼續。

所有人都在逃。

一隻手臂砸到他的身上,緊接著是腦漿,是血。

林諾帶著林母,林復,林堯躲進了地窖,只盼望這場轟炸能早一點結束。

許久後,轟炸停止了。

洪家老宅,洪仰天捂著心口,驚懼的追問手下,“少爺呢?找到了嗎?”

傭人搖頭。

“洪爺,剛剛少夫人想吃惠芳齋的糕點,少爺去買了,惠芳齋就在轟炸最中心,你說會不會?”

噗——

洪仰天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胸口更是疼得受不了。

他倒在地上。

傭人慌亂的將他扶回房間,他不停的吐著血,強撐著最後一口氣,就是不肯死。

他要得到一個確切的訊息。

就算是死,他也要看到兒子的屍體再死。

“洪爺,洪爺,哎喲。”

來報信的傭人摔了一跤,連滾帶爬的起來,“洪爺,少爺回來了,他沒死,沒死!”

洪仰天手顫唞著抬起來。

洪學識匆匆從家門口跑了進來,握住洪仰天快撐不住了的手。

淚水從洪仰天眼角流下。

還好,還好,他死不足惜,但是他那麼優秀的兒子絕對不能死。

“父親。”

洪學識抓著他的手哭,“你別擔心,我什麼時候都沒有,林醫生讓我儘量多陪朝朝,所以我出門後又回來了,託人去買的。”

只是可惜了那個下人,死在了炮火中。

“沒事……沒事……就好。”

洪仰天抓著洪學識的手,“是爹的錯,爹沒聽你的,沒有早點收手,還幫著那些人偷運緊俏物資賣給ri本人,是爹錯了……”

“爹,你少說點話,我去給你找大夫。”

“來不及了。”

洪仰天手顫顫巍巍的指著一旁的箱子,“洪洋幫交給你了,以後爹聽你的,都聽你的。”

這時,又有逃回來的下人來報:“洪爺,夫人,夫人她……沒躲過。”

“狗日的!”

洪仰天瞪大了眼睛,只留下這最後一句就斷了氣。

是死不瞑目。

轟炸結束,林諾林母林復林堯從地窖中出來。

十方堂並不在中心轟炸區,被波及的並不多。

但是舉目看去,全都是受傷的,趴在親人身上痛哭的人。

“林醫生,林醫生……”

張將抱著母親跑了過來,“林醫生,你快救救我娘,救救他。”

他一個流血流汗不流淚的警察此刻哭得像個孩子。

張母是被爆炸波及倒坍的建築物砸傷的。

肋骨都被炸斷了,穿透了半邊身子。

林諾檢查後,只能對著張將搖頭。

她是醫生,不是神。

救不了就是救不了。

張母傷得太重了。

“別哭……”張母虛弱的擦著張將的眼淚,她傷的太重,根本說不出話只能張張嘴,別哭兩個字都是林諾依據口型猜出來的。

哪裡能不哭。

那是他相依為命的生身母親啊。

但是為了讓張母瞑目,他還是擦乾淨了眼淚,故作堅強。

張母扯動了一下嘴角,大概是想笑,但是笑不出來。

就這樣,張母沒了呼吸。

張將這才放聲大哭。

他的哭著和其他人的哀嚎混雜在一起,如一首絕望的悲歌。

林諾怔怔的看著滿目瘡痍,屍橫遍野。

林復沉默的站著。

林堯像是失神了許久才回過神來,他抓住林諾的手臂:“阿姐,我們逃吧,這裡不能再待了。”

“逃到哪裡去?”

“c城,鄉下,南洋都可以。”

林諾搖搖頭,沒說話。

叮——

秦凌梟死了,996上線:“任務完成,宿主是否已準備好結束任務,迴歸自己的世界?”

林諾閉了閉微潤的眼,點了點頭。

陡然從廢墟與哀聲中回到和平年代。

看著眼前繁華現代的公寓,林諾有些回不過神。

這麼大的一場轟炸,張母死了。

那江海明呢?

他安全嗎?

還有秦凌梟死了,馮麗珍呢?

她怎麼樣了?

這一世林母沒有死,十方堂現在還暫時安全,那麼以後呢?

原身能和前世一樣活到解放後,活到改開,活到一百多歲嗎?

林諾迫不及待的讓996開啟了回溯鏡。

原身回去後,打了林堯一巴掌,沒說什麼就和林復林母一起組成了分工明確的救援隊。

原身負責去給那些受傷的人檢查傷口。

受傷重的,林復幫著將人抬到空地。

林母回去整理十方堂散落一地的藥物。

林堯被打了一巴掌,很委屈,但是也眼巴巴的跟了上去幫著林復抬傷患。

過了一會兒,江海明也來了,他胳膊受了傷,警察署長腿也壓斷了。

好在,江海明和江家的人暫時都是安全的。

張將一直陪著已死的張母。

他給張母擦乾淨了臉,帶回了家,然後找人定製了棺材,一切從簡的將張母埋了。

他還好,有錢買棺材。

許多人家拿不出這個錢,都是草蓆一卷就埋了。

辦完張母的喪事,張將從警察署辭職了,帶上簡單的行李頭也不回的從軍去了。

江海明想勸勸他留下,但是到最後到底什麼話都沒說,只是將自己身上的錢都給了他。

秦凌梟被炸死了,馮麗珍流產了,被送到了醫院,醫院給她做了簡單的處理,也是她命硬,硬生生撐過來了。

但是這次大轟炸死傷的人太多了。

醫生不可能讓馮麗珍留在醫院太久,見她醒了就讓她離開了。

可是離開了能去哪裡呢?

大轟炸啊,到處都是哀鴻。

她身體又虛弱,躺在床上都累得很,除了識得幾個字又會做什麼呢?

馮麗珍沒有錢買藥,沒有錢買吃的,只能靠著四處乞討,撿撿垃圾,勉強活下去。

女人流產大出血本來對身體傷害就大,她又沒有錢補充營養,整日裡坐在床上想起自己的前半生,想起秦凌梟就哭。

這下,她徹底傷了身子,落下了病根,絕了子嗣緣分。

秦凌梟死了。

死了的人,再不好也就過去了。

時間越長,她越是想念起那段他們在公館裡的日子。

那時候,她還只是一個不諳世事的少女,而他是高高在上,讓使人仰望的秦爺。

他縱然做了一些壞事,但是對她是那麼的好。

他為她報仇,教她用槍,給她買百萬珠寶,甚至那些達官貴人對著她都要恭維她。

而且,他還那麼強壯。

他們的愛情風裡來雨裡去,是激烈的,是炙熱的,是足以燃燒生命的。

至於後來發生的一切。

他像變了一個人一樣。

這都不是他的錯,他只是被飛蛾蝶控制了,損害了腦子,損害了身體。

那些都不是他的本意。

怪只怪造化弄人,他們相逢的太晚,中間隔著人命,隔著仇恨,讓他們愛得如此艱難。

怪只怪阿妹太過在乎仇恨,不願意將善意化作雨露溫潤大地,還騙她將那麼可怕的毒藥打入了秦凌梟的體內。

馮麗珍躺在床上,越想越懷念和秦爺在一起的好。

越想越恨後來的秦凌梟。

可是秦凌梟已經死了,她沒有了恨的物件,於是將一切都怨恨到了原身頭上。

是原身壞,如果她肯對仇恨放手,也許,她可以說服秦凌梟抗日。

青幫那麼多人,如果秦凌梟抗日,也許現在的大轟炸就不會死那麼多人。

所以,為什麼要執著於仇恨呢?

佛家都說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為什麼阿妹就不能給秦凌梟一個放下屠刀的機會?

馮麗珍沒錢沒工作,最後只能流落街頭,乞討度日。

曾經的美貌也在身體的損傷下消磨乾淨了。

那雙明亮的大眼睛也因為經常哭泣而迎風流淚,紅腫難看。

每當飢餓乞討的時候,她只能靠著對過去的那點點好日子的幻想過下去。

漸漸的,她開始無限放大秦凌梟曾經和她有過的甜蜜瞬間。

她甚至將自己作為女主角,一次又一次的在腦海裡描摹另一個結局。

只是,她沒有錢買紙筆,否則她肯定是要寫成書讓世人都知道他們那份生死之間掙扎的偉大愛情。

經過很長一段時間的恢復,十方堂才重新開業。

然而開業沒多久,林復就因為去傳遞訊息被抓了。

那天,當初護送林諾離開的黃包車伕拼命的敲打十方堂的後門,見到原身立刻就說:“林覆被抓了,馬上ri本人就會過來抓你們,快,你們所有人立刻跟我走。”

原身趕緊去找林母,把林堯叫上。

然後把林母交給林堯。

林堯不明白原身為什麼不走,“阿姐,你想什麼呢?趕緊走才是,你也想被抓嗎?”

原身搖頭,只讓他們快走。

然後她回到書房,開啟了林諾早就準備好的箱子。

這箱子裡原身有很多青黴素,都被林復拿出去用了。

剩下的就是炸藥。

任務者離開後,她回到地窖,把這箱子搬了出來,發現了裡面的留書。

上面清楚的寫著這些炸藥的用法。

原身想,任務者可能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但是應該料到了亂世,即便沒有前世被馮麗珍坑被抓被審問,十方堂被充公,也會遇到別的難處。

所以,任務者準備了這些。

原身按照留書上的方法,將炸藥一個一個的放到該有的位置上。

然後在後門引線處等著。

林堯帶著林母坐上黃包車往城外跑。

遠遠的,他看見林覆被吊死在高臺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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