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偉大的愛(11)

別說林諾和林堯了。

一直特別能忍的林復都表情失控了。

開什麼玩笑?

秦凌梟害死了大哥,現在還要讓秦凌梟的兒子跟大哥姓林,把林家祖傳醫術,祖宅,十方堂都給秦凌梟的兒子繼承?

他媽的殺人放火,吃幹抹淨都沒馮麗珍狠。

所有人都覺得馮麗珍腦殘,唯獨她自己不覺得,她還一臉慈愛的撫摸著肚子問林諾:“阿妹,你覺得怎麼樣?”

996都驚到電波變成了一個身後冒火的小人。

你特麼哪來的臉問?

林諾長吐一口氣,剛要說話,林母突然從門口衝了出來,她對著馮麗珍的臉就是一頓亂抽。

“你這個賤人,賤人。”

“你怎麼敢!怎麼敢說出這麼無恥的話?”

兩個被雷劈一直回不過神的人這才趕緊去拉馮麗珍。

馮麗珍哭喊著:“阿妹,娘,我求求你們,救救秦凌梟吧,只要能讓他活著,我做什麼都可以。”

“把她扔出十方堂。”

“不,我不走……十方堂也是我的家啊,你們憑什麼趕我走……”

林母身體本就不好,如今情緒又極度激動,抽打馮麗珍又花光了所有的力氣。

她怎麼敢?

她作為阿耀的未婚妻,她怎麼敢幫著仇人算計十方堂,她怎麼敢懷著仇人的孩子還讓她們把十方堂交到仇人手裡?

她們十方堂是造了什麼孽了,遇到這麼個狗東西?

以前她疼馮麗珍愛馮麗珍,那是把馮麗珍當兒媳婦,當家人疼。

林母指著馮麗珍,“滾出去,我讓你滾出去,你聽見沒有!”

林母捂著心口,仇恨的看著馮麗珍,“你和阿耀沒有正式結婚,我不是你娘,十方堂也不是你的家,你給我滾,現在就滾出十方堂,永遠不要再回來。”

林母喘著喘不勻的粗氣,四處找傢伙什,林諾趕緊攔住林母對林復林堯說道:“還傻愣著幹什麼?把她給我趕出去。”

林母一邊哭一邊抽,她用盡所有的力氣想打死馮麗珍,為自己可憐的兒子報仇。

“好,你不走,你不走……”

“不,我不走。娘,我是麗珍啊。”

林諾說道。

“不、不是……”

十方堂可是救過馮麗珍親爹的命啊。

她不明白為什麼一向寵愛她,甚至在阿妹和她之間更偏心她的林母會突然對她這麼無情。

“十方堂姓林,不是你的家。”

林諾冷冷的看著她,“你是哥哥的未婚妻,將來要嫁給哥哥這裡才會成為你的家,如今,你身體和心都是秦凌梟的了,你跟十方堂就再沒有任何關係。”

林母一邊捶打著胸口一邊質問馮麗珍,“你說,我們十方堂到底哪裡對不起你,要你這麼恩將仇報?”

這世間的仇恨那麼多,難道一定要玉石俱焚才能化干戈為玉帛嗎?

佛家常說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林諾和兩個弟弟趕緊把林母扶起來。

她是善良,但是她不蠢,她不傻,她沒善良到去養仇人孩子的地步!

“你走了不走?”

現在馮麗珍是仇人,是害死她的阿耀的仇人的老婆,還懷著仇人的孩子。

馮麗珍難以置信的看著林母。

畢竟,她們有那麼深的,不是母女,勝似母女的感情。

為什麼就不能給秦凌梟一個機會,讓他去洗心革面做個好人,為十方堂,為社會做貢獻,這難道不比殺了他更好嗎?

“娘,你是個善良的人,分一點你的善良給秦凌梟吧。”

馮麗珍拼命的掙扎著。

“不要叫我娘,我不是你娘。”

林復林堯又顧及她是個孕婦,怕下手狠了,當場一屍兩命,不敢下狠手。

她的兒子,她的阿耀才二十多歲啊,秉性寬厚,只要是送到十方堂的病人,不論貧富貴賤,都一視同仁。

他那麼年輕,前途無限,如果活著,一定可以和諾諾把十方堂發揚光大。

“我們林家哪裡對不起你了,你要幫著殺人兇手害我們林家?”

現在,呵呵。

馮麗珍兩邊臉都腫了,她也在哭,瘋狂的哭,她不明白為什麼一向疼愛她,大度寬容的林母偏偏在這件事情上如此斤斤計較。

林母根本不麗珍在想什麼,有多傷心,她現在就是要把她趕走,要把這個害人精趕出十方堂。

到最後,她脫力的坐在地上,老淚縱橫。

馮麗珍拼命的反駁,卻根本找不到反駁的合理理由。

在她看來就算林母恨著秦凌梟,也不至於和她恩斷義絕啊。

“娘,我是麗珍啊,你最寵最疼的麗珍。”

大家看著馮麗珍的眼神都充滿了鄙夷和噁心。

林復林堯一個人抬腳,一個人抬手,任憑馮麗珍怎麼哭喊都不放手。

到了十方堂大門口,兩個人到底念著以前的姐弟情,小心翼翼的將馮麗珍放下。

林復深深的看了馮麗珍一眼,轉身開始關門。

林堯也對馮麗珍說道:“麗珍姐……馮麗珍,你太糊塗了。”

說完,林堯轉身進了門,幫著林復關門。

門關了。

馮麗珍拼命的拍打大門。

院門打不開,她就去前堂。

前堂還開著,有一些病人在等十方堂的人吃完飯過來看診。

馮麗珍衝進去就跪下。

十方堂的病人們被她這副豁出去的樣子嚇著了。

有那感冒的小孩甚至開始哭。

林復林堯無奈,只得回稟林諾和林母。

林母聽到,當場氣得差點吐血。

好她個馮麗珍。

她本來還說家醜不可外揚,給她留點面子。

她卻蹬鼻子上臉了。

好啊。

她現在就出去將這賤人做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所有人。

看看她還有沒有那個臉再鬧!

“娘,你身體不好,我去。”

林諾也是心累,剛才她給林母把脈,別的病先不說,那血壓是直衝腦門。

林母搖頭,她要去。

這是阿耀的事。

她要給她的兒子討個公道。

林母在林諾的攙扶下來到前堂。

馮麗珍跪著爬向林母,“娘,你發發慈悲吧,發發慈悲吧。”

一個弱女子跪在地上苦苦哀求,這也太可憐了。

大家看著馮麗珍的目光也不由得帶上了幾分憐憫。

林諾冷笑,質問道:“好,那你說,你要娘發什麼慈悲?”

馮麗珍張了張嘴,目光飄忽。

“你也知道周圍那麼多人,自己理虧說不出口啊。”林諾搖搖頭,不再看馮麗珍。

林母咳嗽了兩聲,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對所有人說道:“各位,我林家從祖輩舉著一杆旗做遊方郎中開始到今日有了這間十方堂的門面,一代一代精進醫術,不敢說是什麼了不得的名醫,但至少,在我林家手下沒有下錯過一次藥,沒有害過一個人。我林家一向秉承醫者仁心,達則兼濟天下的信念。這些年,十方堂所作所為,各位都是看在眼裡的。”

大家紛紛點頭。

是啊。

十方堂的醫術遠近聞名,林耀醫生,林諾醫生,哪一個不是中西醫都精通,人家甚至還是名牌醫科大學畢業的。

這樣的資歷和實力,人家問診都不收費。

不收費就算了,碰到了窮人拿藥實在是湊不出錢,人直接就免費。

每月固定時候,還會去郊外窮人街免費給別人看病送藥。

十方堂是真正的醫者仁心啊,怎麼可能無緣無故對馮麗珍,已故少東家的未婚妻不好?

林母繼續說道:“這個,這個賤人!”

林母對外的形象一直很好,別說罵人,連句重話都沒有。

大家一聽她罵馮麗珍罵得如此重就知道馮麗珍肯定是犯下大錯了。

林母說道:“她,身為阿耀的未婚妻,在阿耀死後沒多久,就跟殺害阿耀的仇人,那個殺人越貨,買賣人口,開設妓館賭場鴉片館的秦凌梟搞到了一起,還搞大了肚子,現在她居然還有臉求我女兒去幫她救秦凌梟。”

臥槽。

就和當初被震住的林復林堯一樣。

所有人跟被雷劈了一樣。

不,大家就是被這個驚世駭俗的雷給劈了。

“太不要臉了。”

“怎麼有這種人。”

“馮麗珍,我平日裡看她就不像個好人。”

“呸,賤人。”

一連串的罵聲就像一把把箭射在馮麗珍身上。

馮麗珍拼命的搖頭,“我沒有,我沒有背叛阿耀,我一開始是想給阿耀報仇。”

“報仇?你報仇報到仇人床上去了?”

“我看你是早看上秦凌梟了吧。”

“也是,窮醫生的老婆,哪有人家堂堂秦爺的風光。”

馮麗珍哭著拼命的搖頭,“不是,我不是……”

“呸,垃圾。”

一個土豆砸在了馮麗珍腦袋上。

還有那人把菸斗砸了過去。

這年頭的人都窮,就算是有雞蛋,那也捨不得砸。

但是土豆,菸斗,算盤可以。

砸死她個忘恩負義的白眼狼。

這些東西砸了馮麗珍,最後還能撿回來繼續用。

馮麗珍不敢再待了。

再留在十方堂,她真的會被這些人砸死的。

她護著肚子,狼狽逃走。

逃遠了,她扶著牆壁幽幽的哭。

她的臉比豬頭還腫,額頭上還被砸出了血。

她哭著念著:阿耀,阿耀,要是你還在就好了,你那麼善良,肯定會理解我的。阿耀,我真的不是故意背叛你的,我是為了給你報仇,我也不想愛上他,可是我沒辦法,我的心根本不受控制。

林母看著馮麗珍被大家義憤填膺的打走,心裡總算好受了一些。

可是短暫的好受之後,一想起這麼多年疼愛的是馮麗珍這樣的狗東西,她又為阿耀不值。

“娘,你還有我,有阿復阿堯,我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

林母落著淚,點點頭。

周圍的人也說道:“林夫人,以後她馮麗珍再過來鬧事,你和我們說,我們幫你一起把她打走。”

“是啊,林夫人,那賤人也太過分了,我現在回想起來都恨不得打死她。”

“林夫人,節哀,為這種人生氣不值得。”

林母點點頭。

林諾扶著她回去休息。

馮麗珍的回憶錄對秦凌梟做的所有惡事都是以一種背景的方式帶過,著重刻畫的是秦凌梟和她之間的虐戀情深,兩個人在生死道義之間的艱難選擇,以及秦凌梟對她的寵。

讀者是以馮麗珍的視角在看秦凌梟,跟著她一起愛上了秦凌梟。

可是,對於這個時代的人而言,這些來看病的病人都是被秦凌梟欺壓的一員。

不僅僅因為林耀是個好醫生,更多的是他們曾經被秦凌梟欺辱的階級仇恨。

這些人連溫飽都解決不了,怎麼可能站在階級敵人的角度去讚美他們的風花雪月。

如今的秦凌梟是一條狗,一條喪家之犬。

他所有的底牌都在飛蛾蝶的折磨下交代了出去。

洪仰天看著秦凌梟眼淚鼻涕糊一臉哀求的模樣著實是覺得噁心,也失了殺他的興趣,於是在廢了秦凌梟的一隻手一隻腳之後將他扔了出去。

林諾讓人通知了馮麗珍去接他。

現在,秦凌梟廢了,還中了飛蛾蝶的毒,這種毒只能以毒攻毒,直到死亡,必須一直讓自己中毒下去。馮麗珍懷著孩子,秦凌梟認定是馮麗珍背叛了他。

兩個人估摸著虐戀情深又要更虐一步了。

破敗漏雨的房子內,只有一張床,一個破爛的櫃子。

馮麗珍坐在床邊守著秦凌梟守了一夜,第二天清晨他終於醒了過來。

馮麗珍激動的抓住他的手,“秦凌梟,你還好嗎?”

秦凌梟瞎了一隻眼睛,僅剩的一隻眼睛動了動,他看向馮麗珍。

“賤人!”

他兇狠的翻身掐住馮麗珍的脖子,將她掐在床上,“賤人,你還敢出現在我面前!”

“秦凌梟,你怎麼了?”

馮麗珍艱難的詢問。

“你給洪洋幫通風報信,利用給我注射青黴素的機會摻入飛蛾蝶的毒,將梁雷的地址透露給洪仰天,害得我一敗塗地,你還敢問我怎麼了?”

秦凌梟恨啊,是真恨啊。

他堂堂秦凌梟,居然被個賤人給害了。

他當初就不該心軟,應該早就將這個賤人殺了!

秦凌梟下了狠手,他今天是一定要殺了這個賤人。

漸漸的,馮麗珍的臉開始呈現出難看的青色。

“秦……秦凌梟……”

她艱難的一個字一個字的說:“我懷了你的孩子。”

秦凌梟愕然。

手下一鬆。

懷了……他的孩子?

這個賤人居然懷了他的孩子?

呵!

難怪啊。

難怪他如今落魄潦倒到如此地步,這個賤人還要來找他,原來是因為懷了他的孩子,她無處可去。

“秦、秦凌梟,你振作一點,我會幫你的。”

馮麗珍天真的說道:“你是秦凌梟啊,我會一直在你身邊,我會幫你,我們可以白手起家,東山再起,你以前不是也一無所有嗎?”

馮麗珍不知道秦凌梟當年能幹到秦爺的這個位置,那是因為他憑藉著那張英俊帥氣的臉哄得了前任青幫老大女兒的歡心,成了青幫的女婿,拿到了第一個資本的原始積累。

後來,秦凌梟勢大,殺了前任青幫老大和他的妻子,再經過幾年的洗白,讓大家都成功忘記了這件事,他這才成了赫赫有名的秦爺。

哪來的什麼白手起家?

在這個世道,窮人一年到頭能攢下幾分錢,哪來的東山再起?

“哈哈哈。”

秦凌梟嘲諷的笑了。

不知道是在笑如今窮困潦倒,連一副好的軀殼都沒有的自己,還是嘲笑這個荒唐的世道。

又或者在嘲笑馮麗珍的天真。

秦凌梟坐在床上,看著那條瘸了的腿苦笑。

馮麗珍大口大口的喘熄,直到自己能順暢的呼吸了,安慰道:“秦凌梟,你不要放棄,你還是你啊,只是……”

她看著他的殘肢斷腿,心疼的說道:“我們可以治,現在醫術很發達,可以治好的。”

“錢呢?”

秦凌梟好笑的看著她,“你說這麼多,錢呢?”

他看著她沉默了,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秦凌梟心頭那股仇恨再度湧了上來。

如果不是這個女人給洪洋幫通風報信,如果不是她聯合林諾利用給他注射青黴素的機會給他下肚,他怎麼會走到今天這步?

想殺了她。

瘋狂的想殺了她。

但是,她還懷著他的孩子。

他如今這副身體,不說被飛蛾蝶殘害,生不出一個健康的孩子,就是能生,也找不到女人給他生。

這個孩子要留下,必須留下。

他要讓這個女人付出代價。

她毀了他的一輩子,他也要毀了她的一輩子。

她一輩子都別想丟下他。

秦凌梟譏諷的說道:“是你害得我,如今是不是該贖罪了?”

馮麗珍愣了愣,愧疚的垂下了眼眸。

是啊,如果不是她不小心將梁雷的行蹤透露給了阿妹,秦凌梟也不會一敗塗地。

她問:“我要怎麼做?”

“怎麼做?”

秦凌梟踢了她一腳,“把身上的錢都給我,你不是要給我治病嗎?”

馮麗珍沒想太多,她身上的珠寶全都被林諾搶走了,剩下的這點錢其實也是秦凌梟給她的,他要,她就給他。

馮麗珍給了。

秦凌梟看著手裡那一點點錢,更氣了。

他在她身上花了那麼多,結果就只剩這麼一點點了。

敗家婆娘。

秦凌梟懷疑的看著她,“還有沒有?”

“沒有了,真的沒有了。”

他不信,他將馮麗珍抓到床上,扒光了,一分錢也沒找到,然後他開始一瘸一拐的在床上,櫃子裡翻找,甚至把被子都拆了。

“秦凌梟,你瘋了嗎?我怎麼可能會騙你?”

秦凌梟理都沒理她。

她騙他的還少了?

就這麼大點房子,翻完了,也就多翻出十法幣。

就這麼點夠幹什麼?

秦凌梟拿了錢就出去了。

特殊人群之間都是有感應的。

你往那亂糟糟的地方一走,別人看你一眼就知道你怎麼回事,那賣貨的自然會上前詢問。

秦凌梟說要飛蛾蝶,那玩意兒鬼知道是什麼,黃賭毒一個不沾,別人就不把他當回事了,好不容易碰到了一個懂行的,秦凌梟把所有錢都拿出去了,還是不夠。

別人拔腿就走。

他跪下,苦苦哀求,“大哥,下次我一定湊夠錢,第一次,我是第一次買你行行好。”

“第一次?”

平頭男笑了。

鬼才信咧。

賭鬼嘴裡沒實話,流氓嘴裡也沒有。

看他那樣子就不像是第一次嘗這玩意兒。

秦凌梟眼看那人要走,凶神惡煞的要動手,路邊立刻衝過五六個同夥,把他圈踢了一頓。

什麼玩意兒。

還打起搶劫的注意了。

這一圈做買賣的,沒點人手早死了好嗎?

等人走了,秦凌梟艱難的爬起來,堅持著去找人買藥,沒有藥,等飛蛾蝶發作,他會死的。

而且,他還要哄著馮麗珍把孩子生下來。

不能讓她看到自己飛蛾蝶發作的樣子。

他打心眼裡認定了是馮麗珍背叛了他。

一個背叛過他的人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

現在馮麗珍還願意待在他身邊,無非就是懷了孕,沒地方去,還覺得他可以東山再起。

要是看到他飛蛾蝶發作,馮麗珍就知道他再也不可能起來了,到時候一定會毫不猶豫的拋下他離開。

秦凌梟找了好幾個人,終於有一個願意賣貨給他。

他心滿意足的拿著貨回了破敗的小屋。

馮麗珍此時已經穿好衣服了,她害怕的看著他,“秦凌梟,你回來了。”

“嗯。”

秦凌梟坐下。

馮麗珍將僅剩的米做成了飯菜端上來,“你剛剛乾什麼去了?”

“去找錢。”

馮麗珍放心了。

秦凌梟那麼厲害。

當初在賭場隨便賭賭都能賺那麼多,現在也一定可以。

如今他們雖然落魄,但是隻要耐心的等著,日子一定會好起來的。

她將碗筷遞給秦凌梟,“吃飯吧。”

馮麗珍甜蜜的吃著飯,秦凌梟卻心懷鬼胎。

秦凌梟想找個工作,可是碼頭的力工人家都要身體強健的,就他一個殘廢,誰要啊?

迫於無奈,馮麗珍只能出去找工作

她會寫字,字寫得還不錯,找到了一份勉強可以溫飽的工作。

她只要一拿到錢,秦凌梟就會毫不猶豫的搶走。

她雖然心裡委屈,但是想到男人是去忙事業去了,她也就不追究了。

直到那天。

她挺著五個月的大肚子,從書局回來,路過那個逼仄的小巷子。

秦凌梟就跪在地上,一邊抽著自己的巴掌一邊苦苦哀求著身邊的男人賞賜他一點點菸土。

秦凌梟這段時間身形瘋狂的消瘦,臉頰凹陷,骨頭突出,瘦骨嶙峋,像一副骷髏。

哪還有半分當初瀟灑風流帥氣逼人的樣子。

他哀求著男人:“大哥,再給一點點,就多一點點。”

刀疤男踹了他一腳,“一邊去。”

“大哥,求你了,我真的不能沒有這玩意兒,沒有他我會死的!”

“煩死了。”

刀疤男扔了一小包東西給他。

秦凌梟大喜過望,一邊磕頭一邊說:“謝謝,謝謝大哥。”

馮麗珍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的畫面。

秦凌梟就像一條狗,一條誰都可以踹兩腳的狗。

他拖著半邊殘廢的身體。

彷彿只要給他一點點藥,讓他幹什麼都可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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