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冬科會(二)

許思弈住的酒店套房是一房一廳, 柴清一進來就摸開了電視,從果盤裡拿個新鮮黃桃跟遙控器,斜躺在沙發靠枕上感嘆, “如果不進副本, 我還是很享受現在生活的。”

“吃住有人買單,轎車隨便開,實在缺錢就去帶新人,還能拿個十幾萬,就連看個電視廣告都那麼讓人舒坦。”柴清說完咬了口黃桃, 眼睛一亮,“桃味濃郁, 還挺甜, 你也嚐嚐。”

“嗯。”許思弈聽到這話,清俊溫潤的臉龐也浮現些許笑意。

他伸手拿了個桃, 坐在沙發另一側盯著電視。無人監獄這一遭, 讓兩人單場積分破萬, 極大提升了實力,甚至還攢夠了下一個副本的屬性點積分。

暫時沒有了積分上的壓力, 自然看什麼都舒坦順心,連帶著對不知生死的未來也樂觀起來。

柴清把頻道調到被國內網友吐槽‘多此一舉’的奇趣頻道, 同樣是播報新聞,奇趣頻道跟新聞頻道一比,就顯得格外多餘。除了播送同樣的新聞外,奇趣頻道還開設了網友腦洞對答, 內容千奇百怪。

#接下來讓我們看看這位網友的腦洞投稿:主持人, 最近我做了個夢, 夢裡老是在院子裡看見動物, 一個個老兇了。把我隔壁鄰居咬死後盯上了我,請問在夢裡我應該怎麼應對?#

“崎國岸山組可真猖狂。”

柴清看著主持人一本正經分享應對之策,閒聊說:“這群該死的動物,最好都碰上大佬這樣的狠角色。”

“如果大佬說她才通關兩個副本這事是真的,那一階副本最近的一兩個月估計會十分精彩。”許思弈想了下,“冬科會其它國家肯定都會去一批優秀的一階新人,說不定有機會見證岸山組的現場死亡。”

“這不很有意思嗎!”柴清振奮說。

“我倒覺得大佬乾脆把自己上交得了,帶外人還不如帶特管局裡的自己人。”許思弈說。

“滴——”

在副本里當保鏢,趙如眉想到跟自己同一個福利院長大的康維國之前在看守所供述的經歷,她隨意問:“組隊道具誰提供?”

“我的意思是準備兩套方案,順便打聽打聽大佬對這方面的態度。這種話題平時拎出來說太明顯,現在機會正好。”許思弈說。

“有道理啊!”

他跟許思弈屬於那種能帶,但通關機率可能也就60~70%左右,至於大佬那絕壁是100%。前者市場價也就幾十萬,後者就算標價七位數,也有的是一些不缺錢的新人玩家爭先恐後求帶。

在趙如眉奮筆疾畫時,網表響起來電震動,她眼也不抬,隨口說了句:“接聽。”

“……就你心眼多,那你來打。”看著表面溫和無害的青年,柴清氣得磨了磨後槽牙。

“姐,如果要做裁成衣服,手工費估計還要大幾十萬。我跟老許湊一湊再借點,可以弄來四百萬。這個錢很好賺的,有個一階新人高價求帶副本,帶一場他願意出200”柴清興奮說。

這方面對普通人而言可能難如登天,但趙如眉在修真界不光接觸過服飾行業,還自己上手當過成衣店掌櫃與設計師。雖然只有短短十幾年光景,但從選料到裁製再到店鋪上架,她都經手過。

柴清非常樂觀。在他看來,具備這種實力的玩家,只有自己不想弄錢,而不存在沒錢的說法。

從裡衣到外衣,再到布鞋子,全部囊括其中。而為了方便活動,她選擇自己設計每一個細節。

報了剛才在門口報名之仇的許思弈笑了起來,“我找金主,你等會再打過去彙報。”

趙如眉用網表的識圖搜尋查遍整個網路,各種細節連相似度30%的設計都沒找到一張。除獨特性外,在飾品設計與審美上,設計圖也更偏向東方的婉約清雅,但這些都是其次的。

她什麼都體驗過,也便什麼都不太在意了。做人行事,只遵本心。

“這些布料加起來需要四百萬……”趙如眉說到一半就聽到柴清的吸氣聲,“四百萬?四百萬東夏幣?!怎麼會這麼貴?這些布料是金子做的嗎?”

“換我來,目的不是太明顯了嗎?”

倒不如這回一次性解決。

套房客廳裡。

正因為想弄錢太容易,她反倒不太關注自己數字賬號裡有多少錢。本來她沒想做五套,但這家布商的布料質感跟介紹,如果沒有誇大,那在海藍星已經算得上是不錯的品質,她以後做衣服肯定還會跟他們打交道。

柴清一想也對,正準備打電話,被許思弈神色莫名地喊住,“你認真了?大佬真有這個想法,也不至於讓我們幫忙聯絡布商,特管局的渠道可比我們管用。”

“金子做的不止這個價,你也不去查查1克黃金多少錢。”由於通話是外放,許思弈見柴清神情震撼,補充說:“這個布商是目前國內紡織原料的品質巨頭,雖然是走高階路線,但是靠質量與品質堆上去的,從沒營銷過。”

她繪製這些服飾設計圖,首要就是舒適方便活動,同時兼具美觀。美很主觀,但人只能透過自己見過的東西去延伸想象,例如鳳凰與真龍是什麼樣的?

沒有一個真實參照物,其他人只能憑想象去嘗試描繪,但趙如眉是真見過!

也因此她繪製出來的圖樣,自帶神韻。只要布商公司的眼光不差,腦子靈活,將這些圖樣複製到其它單件商品售賣,不光能收回四百萬成本,還能翻十幾倍大賺一筆。

“喔……”

“我數字賬號現在只有一百萬,這個價你看看能不能聯絡布商那邊,”趙如眉突然頓了下,柴清覺得自己聽懂了,痛快說:“我馬上幫你問!”

趙如眉握著的水性筆頓了一下,又繼續繪製,“一個副本兩百萬?這筆錢怎麼給?”

許思弈愣了下,開啟自己網表跟推薦布商的玩家朋友聯絡,訊息剛發過去就得了回覆,表示內部參考價已經是最低價位,不能再少了。但如果選擇由製衣師工作室裁剪,倒是可以優惠手工費。

按照她的計劃,這四百萬布料與裁剪的手工費,她是打算用這五套原創設計圖去換的。東夏國這些年成立了相關的版權法律,隨著侵權成本大幅增加,創意類設計師行業迎來了春天。

“正常的一件外衣手工費都要好幾萬塊手工費……如果大佬準備做個三五件,還得花幾十萬。”許思弈看向柴清,表情有些複雜,“我以為大佬不缺錢,不然就推中高階布料了。”

趙如眉不知道兩人的交流,她正坐在餐桌凳椅上,用黑色水性筆在a4紙上繪製設計圖。她一筆一劃與比例,如同機器般精準穩定。四百萬的布料在她的計劃裡,可以做裡外五套。

作為一個渾身上下不超過三百塊,即將畢業的普通家境大學生來說,這四百萬簡直貴得離譜啊。

許思弈看了柴清一眼,沒有把後半句說出來。現場死亡這種情況,面向所有國家的玩家。

衣食住行,目前她急缺衣服。

隨著網表傳來短訊提示音,柴清低頭看了眼,“大佬選好面料了,種類真不少,我直接釋出商……”

柴清說完結束通話電話催促許思弈,“快問問,看能不能便宜點。”

“嘖,以大佬實力,能缺錢嗎?這只是短暫的資金短缺,我們兩個湊一湊,你再找人借一借,湊個四百萬給大佬。然後大佬隨便帶兩個家裡有錢的新人,不就把錢賺回來了。”

那些年她的成衣店是整座世俗大城裡最火熱的,其他成衣店才剛抄完版,她這邊又上新款了。當時她離道心圓滿只差一線,便在世俗裡逛了兩百年,窮乞丐、商人、深閨小姐、宮女、御醫……

柴清話還沒說完,就接到了電話,“眉姐,怎麼啦?”

“嗡——”

“簽訂合同後,先付定金20之後從副本出來再付尾款。”柴清說。

柴清:“……這個價,真的絕。”

“這個當然是由僱主提供啊。而且這東西可以買的。這僱主拿得出兩百萬,估計也不會吝嗇再去買個組隊道具,進去之後提供道具的玩家不會表露身份。”柴清回答。

“需要見面嗎?”趙如眉又問。

“不用,簽完合同就打錢,僱主那邊會根據合同地址郵寄組隊道具。這個僱主還有三天才進副本,姐你還可以休息幾天。”柴清說。

趙如眉邊繪製設計圖,邊隨口說:“如果簽完合同不拿組隊道具會怎麼樣。”

“那會被掛到玩家論壇的失信欄上,之後很難靠組隊賺錢了。其實除了這個,還有另一個弄錢方案。”柴清見時機差不多了,暗搓搓說:“姐你也可以讓特管局給錢啊,到時候帶內部新人,名利雙收豈不妙哉!”

“四百萬不是一個小數目。”

哪怕趙如眉不在意這四百萬,但她也知道。對絕大部分人來說,不買房買車情況下,四百萬足以讓勞碌的普通人躺平一輩子。

“但是以你實力創造出來的價值,這筆錢很便宜啊!”柴清非常認真說。

“特管局的錢是東夏國所有納稅人的錢,在副本這種單人獲益還大機率中途夭折的投資裡,賺他們的血汗錢沒意思。你再聯絡那個僱主,全款四百萬,預付定金20我可以帶兩個確保通關的那種。”

趙如眉乾脆說:“但凡死一個,後續的錢我可以分毫不收。”

“……所以姐你目前是不打算向官方透露自己實力嘛?”柴清乾巴巴說,果然大佬跟他們的思考角度完全不同。

“沒這個必要,特管局當前緊缺的並不是一個能同時帶兩個隊友的強勁玩家,這樣做的收益太低。”趙如眉思維清晰道:“把我剛才要求報給那邊的僱主吧,他不接受就換其他人,總有人願意花這筆錢買命。”

“好吧……”

柴清結束通話電話後,看向許思弈,“字我都認識,你說大佬這話串在一塊是什麼意思?”

許思弈像是聽懂了什麼,笑著說:“你想想,我們國家的玩家現在總體遭遇的棘手問題是什麼?”

“被其它國家那群陰損玩意圍攻唄。”柴清不假思索地說,“尤其是崎國跟西國,專門盯著咱們的人弄。”

“所以啊,比起只能確保兩個人不死。進一個多人副本多殺幾個有攻擊性的,多來幾個多人副本,不就把那群刺頭清理了大半嗎?”

許思弈笑容滿面,“就像在無人監獄的時候一樣,把搗亂的動物弄死,羊羔才能有健康的成長環境啊。”

柴清眼睛瞪得混圓。

夠兇殘!

他喜歡!!!

中型與大型多人副本是崎國玩家出沒的重災區,尤其是大型多人副本。東夏國這邊幾乎是去幾個玩家,就沒幾個玩家。除了組隊道具能夠確保進入多人副本外,其它時候進不進多人副本都得看運氣。

“這麼說來,大佬要是太拋頭露臉,反倒容易被針對。”柴清恍然感嘆。

“是這樣的。”

許思弈邊跟私聊的玩家朋友聯絡,邊說。對於忽然的提價,對方有些意外,並表示僱主只有一個人,他倒是可以幫忙找有組隊道具的其他玩家合夥湊個單,只不過他很好奇保鏢為什麼突然提這麼高的價位。

許思弈:買了幾件衣服,有點小貴。

群友:……明白了,我看能不能再找個有錢的僱主,稍等。

成為玩家後,花錢大手大腳,及時行樂的現象普遍存在,這也正是保鏢盛行的主要原因之一。在國家秩序的高壓下,慾壑難填的玩家想快速斂財,要麼當保鏢,要麼被蠱惑走上歪路,甚至是脫離國籍。

二十分鐘後,群友給許思弈發了個電子合同,表示找到了人。接下來只要保鏢填完資訊,核查之後,就能打款定金併發貨組隊道具。

許思弈點開電子合同瀏覽了一遍,沒什麼大問題,兩位僱主的身份碼也都明晃晃寫在上面,他把合同轉發給了趙如眉的網表賬號。

結果不到兩分鐘,填好的電子合同又發了過來,還附帶一句語音跟截圖:“幫我聯絡布商公司的負責人,我有十幾款原創服飾設計圖想跟他們談談售價,這是其中一小部分圖樣。”

許思弈:???

柴清:??

什麼玩意?他們聽到了什麼?

服飾設計圖?

許思弈將網表螢幕投影到茶几上,伸手點開這個截圖放大,發現這服飾設計圖居然是認真的!整體設計、單獨部位、比例等等……就像是用電腦裡的水彩質感筆刷列印出來的。

這設計圖太乾淨太完整了!

上面各種別具一格的圖案,即便是許思弈跟柴清這種外行,初見都有種耳目一新感,恨不得立馬下單買成品。

許思弈欣賞完截圖,利索打上水印發給了提供布商聯絡方式的群友,提出了趙如眉想見負責人的要求。

安之璽:幫你轉達了,這是哪位大師的匠作?風格好獨特啊!真的有葉子開繁花的水生植物嗎?簡直創意滿滿,如果能上色就更好了。

許思弈:我一個朋友繪製的,一共有十幾款。

安之璽:!!!厲害,你居然認識這種大師!其它款式有嗎,摩多摩多,多打幾層水印讓我觀摩觀摩。真好看,有沒有男款的?

許思弈:你覺得這個設計圖值多少?

安之璽:這個不好說,光這一張設計圖如果買斷所有創意,三百萬絕對值啊。男款要是有這種水準,三五十萬一套我都能接受。你看這些細節,這位大師很注重實用性啊,不是那種空有美貌皮囊穿一次就只能扔的東西。

許思弈看到這個回覆,人都呆住了。

“一張圖三百萬!?我特麼……那我們剛才還操心個什麼勁啊?大佬雖然沒錢但是有貨啊!我們是不是幫了倒忙?”柴清湊過來看見聊天記錄,人都麻了。

他們果然不懂大佬的世界,嗚嗚嗚嗚,要不是親身經歷,誰能想到弄錢居然這麼簡單。

“我,問問吧,看要不要取消組隊。”許思弈也沒料到大佬手裡還有這玩意。十幾張設計圖,不說多了,哪怕一張一百萬,也能破千萬啊,買布料綽綽有餘。

接到許思弈的電話時,趙如眉正在補充這些設計圖的細節。一支水性筆不夠用,好在書桌筆筒裡還有一支黑色水性筆。

對於要不要取消組隊合同這事,趙如眉語氣隨意:“沒必要,送上門的錢,為什麼不賺?”

“好吧,布商公司回訊息了,問你什麼時候有空面談。只要確保設計圖的所有版權都在你手裡,細節談好可以立即簽訂合同並打款。”許思弈說。

“幫我看看附近的商務咖啡廳,面談時間越快越好,約定好時間發給我就行。”趙如眉邊畫邊說,服飾需要點綴,修真界很普遍的花鳥草獸,在現代都顯得那麼別具一格。

“行。”

在雙方都很好打交道的高效下,許思弈充當中間人找到位於冠山酒店附近商圈的一家高階商務咖啡廳,定了一個卡座後把時間發給趙如眉。

上午九點。

現在是八點三十分,顯然對方需要時間趕路。

趙如眉花十分鐘收尾,把自己房間號發給許思弈,換下了身上的睡衣。

“叮咚——”

趙如眉恰好從臥室出來,著一身天青襦裙系雀羽藍腰帶,一頭烏黑秀髮被她用玉簪盤在腦後,肌白顏美唇淡紅,睫羽似扇,就像古畫卷裡走出來的清雅美人。

客廳衣物架上有個藍白小鯊魚單肩包,趙如眉把設計圖紙裝在裡面,手拎著開啟了門。

許思弈跟柴清兩人對大佬的印象還停留在無人監獄裡,那個從容平靜,臂膀力量勃發的兇悍青年上。乍然看見身姿纖細、氣質清冷好似手不能提的年輕女子,兩人都愣在了原地。

這是無人監獄裡的大佬?

真的假的?

“走了。”

趙如眉聲線清澈地招呼。

“喔,哦……”

許思弈率先反應過來,伸手拽了下`身邊的柴清,連忙跟上。

要說許思弈跟柴清長得也不錯,平時走在人群裡,也屬於能讓顏控心動的那一批。但跟在女子身邊,兩人哪怕身形比她高大,卻硬生生有種矮了一大截的感覺。

回想起昨天下午信誓旦旦帶新人通關的底氣,柴清有種想捂臉的衝動。

媽耶,太社死了。

許思弈找酒店前臺拿了一輛公務車的車鑰匙,剛坐上車,趙如眉的網表發出機械女音提醒:你的數字賬號到賬20字貨幣,請注意查收。

“這麼快啊?”

坐在副駕駛的柴清很意外,“如果我拿了定金不幹活,隨便他們掛在玩家論壇會怎麼樣?”

“醒醒,轉賬記錄都在。到時候對方說轉錯了,那你錢是不是收了嘛,你不退回去不就成了侵佔財產罪。”許思弈邊開車邊普法,“你會被逮起來的。”

柴清:“……”

“不過這種組隊合同不受保護,只要把錢退回去了,毀約不會有任何影響。”許思弈說。

“二十萬呢,一旦到手了誰捨得再吐出去。”柴清感嘆,“成了還能再得三百八十萬,失敗也提前享受了。”

與柴清意思相近的對話,在另一座遙遠的海濱城市上演。

“聽說海上艦隊較之前的航巡範圍又擴大了,嘖,他們交接組隊道具的位置又得變更,這生意真是越來越難做了。”在僻靜的海灘一角,散步的男人煩躁地對同伴說:“你說這報價四百萬的一階玩家,實力能行嗎?”

“她可以不對僱主負責,總要對錢負責吧,摻一個眼線進去就知道了。”同伴遙望著深藍海面說,“做什麼不是做,養家餬口嘛,不磕磣。”

“要我說啊,那群賣國求榮的叛徒就該被碎屍萬段扔進海里餵魚,哈,最好子孫後代也都剝奪一部分權利。嘴上說得好聽,乾的什麼事他們自己心裡沒點數嗎?就換個通俗點的比喻,賣自己親媽的人你敢跟他做朋友嗎?”

一個穿著花褲衩,手裡提著漁夫桶的壯漢對著網表大聲嚷嚷。穿著皮夾克的男人臉色驟然一沉,正想衝上去,但被同伴伸手摁住了肩膀,壓低語氣用眼神警告:你想衝上去找死?

男人上頭的情緒瞬間清醒。

壯漢看都沒看兩人,雙方擦肩而過後,兩人快步離開這片海灘。倒是壯漢狀似隨意抬手,靠網表的前置攝像頭看了看身後。確定兩人走遠後,他回過頭臉色格外陰沉。

“他們大機率在等貨,盯緊點,但別驚動這兩條雜魚。”壯漢向群組同事彙報。

早上九點。

趙如眉跟柴清、許思弈兩人抵達商務咖啡廳,布商公司的人也剛過來。雙方入座簡單介紹後,由布商公司一位年紀在三十六七歲的女性設計師直入話題,“我能看看其它設計圖嗎?”

趙如眉把鯊魚單肩包裡的一沓圖紙拿出來放在桌上,女設計師一張一張快速掠過,原本公事公辦的嚴肅神情如同冰雪消融,被滿意與驚豔所取代。

同行相輕,越高階要挑剔,但如果能讓同行浮現滿意,可見這東西是真的有實力。

“請問這些設計圖與上面的創意都是您獨立完成的嗎?”女設計師讚歎地看向氣質清冷卻並不顯得疏離的年輕女子,不自覺用上了敬稱。

“是的,這些設計圖跟創意你們可以買斷。我唯一要求就是在這兩天內,把上面的樣品用規定布料做出來,買斷價就用這些樣衣抵消。”趙如眉語氣平和說。

“你確定?!”

女設計師還沒開口,她身邊的男性負責人已經激動起來,恨不得當場簽訂合同。

“閉嘴。”

女設計師眉頭一皺,板著臉,一身強悍氣場壓得負責人瞬間息聲。面對趙如眉時,她又軟和了態度,和善道:“請給我五分鐘時間,我跟董事長通個電話,合同方面一定讓您滿意。”

許思弈跟柴清對了對視線,大佬提出的要求在兩人看來簡直血虧。樣衣算上布料跟手工,至多五百萬,但這些設計圖買斷的話,能賣出千萬級別的高價啊!

在女設計師打電話期間,趙如眉端起咖啡抿了口,又默默放下。

口感實在太粗糙了。

有種咖啡豆沒有磨細的感覺。

如果能再細膩一些,口感完全可以更上一層樓。

“不好意思,耽誤了這麼久。”女設計師如沐春風地從咖啡廳外走了進來,笑著說:“針對這批設計圖跟趙女士,本公司準備了一份買斷制的分成合同。”

柴清下意識看了眼時間,也就三分鐘,但他注意力很快被女設計師提出的買斷制分成合同內容吸引了。

言簡意賅一點,就是布商公司除買斷版權與上面的創意外,還會採取分成模式。已有的這批設計圖布商公司會支付一筆小量買斷價,後續是版權的純利潤分成,千分之三。

分成的待遇非常好,但也有條件,創意除了衣服樣報,還可以單獨剝離衍生新的創意商品,且接下來的十年,如果趙如眉還準備設計服飾。那布商公司擁有優先買斷權,同時布商公司承諾會以高於市場價的水準購買。

布商公司不光看上了這批設計圖,還看上了具備這些創意的人才。

“可以。”

布商公司可以說得上是誠意滿滿,而趙如眉也樂得有個裁縫鋪,雙方一拍即合,合同更是現場擬定。十點左右,布商公司的人帶著蓋了章的合同跑過來,隨著趙如眉簽下名,這筆生意跟合作初步達成。

“公司有專門的製衣師工作室,但這三款的繡飾有些複雜,至少需要半個月,這兩款倒是可以提前趕工出來。”設計師也是從踩縫紉機一步步爬上來的,她經驗豐富道。

能做出來的兩款正是偏運動風的日常系,趙如眉微微頷首,“做好以後記得送到我給的地址,我這段時間有急事,過年前後才會回來。”

“好!那我就不打擾了。”設計師帶著負責人跟助理主動告辭離開。

“純利潤的千分之三啊,他們這個公司在高消費群體口碑特別好,根本不愁客戶,只缺好的創意跟設計圖。”在回程路上,許思弈開著車格外感嘆:“要是純利潤有三十億,那你就能躺拿九百萬。”

“三十億的純利潤?!能有這麼高嗎?”柴清非常意外,由於數字太大,他反而不震撼了。

“有的,古之衣在海外市場有一批固定群體,除了對布料質量非常滿意外,凡是古之衣帶有漢元素的服飾,銷量最低的,也能達到近十億。”

趙如眉坐在後座,隨意說,“這還沒算上國內市場,另外你們忘了創意買斷嗎?版型不值錢,但設計圖上的那些奇異創意,適用於所有裝飾。小到髮卡、手辦、玩偶、大到傢俱,盆栽,只要開發得當,不愁賣。”

“這麼說那個水生的葉子開花植物,要是能做成盆栽類就好了,我感覺好酷啊!”柴清格外期待。

“衣服我肯定買不起,但是盆栽還是能買幾盆放一放,那個花蕊改成夜燈也很有意思。”許思弈想了下說,“不知道這些能不能申請創意專利,不過這些都算是設計圖的衍生吧,應該也能歸類到純利潤分成當中來。”

“我彷彿預料到接下來的時尚風潮了,姐你估計馬上要暴富了!”柴清滿臉羨慕,沒看到設計圖上的創意前,他甚至意識不到原來還有這麼別具一格的新奇之物。

“有沒有想吃的,我請你們吃大餐。”趙如眉隨和說。

“真的呀?中午我想吃海鮮大餐!最好是那種螃蟹龍蝦鮑魚都按盆裝的,呲溜……讓我想想還有什麼,烤魷魚,爆炒魷魚,海鮮湯……”柴清頓時來了精神,羅列了幾十種海鮮吃法。

“冠山酒店能做嗎?”趙如眉問。

“這些好東西,我也只敢在冠山酒店吃啊,別的地方誰知道新不新鮮。雖然價格貴一點,但都是大廚烹製,絕對美味!超值!”柴清振奮說。

這種被請客,可以放開手腳隨意吃的感覺,光是想想就好爽!

“嗯。”

趙如眉應了聲,點開網表給陸酒發了條訊息,大意是中午有海鮮大餐,來不來吃。

不管是重新登記身份資訊還是酒店方面的安排,陸酒都幫了不少忙。她脫離海藍星足有二十年,過往關係網斷了九成九。除非是待在無人之地閉關,不然只要附近有人跡出沒,獨行永遠只能體悟到百分之一的風景。

上午十點。

正在辦公的陸酒接到了一通電話,聽到對方問詢,滿臉詫異,“獵人?我不認識啊。”

“你能不能再想想?姐姐不至於騙我。”一道有些軟的女聲好聲好氣說,“當時在副本里,她還給了八萬積分讓我儲存,她肯定是我們特管局的人。”

“八萬積分?!”

陸酒嗓門驟然拔高,心臟狠狠跳了一下,焦急問:“怎麼給的,你又是怎麼儲存的?!”

電話那頭的薛晴陽一五一十把在烏寨的經歷說了出來,她口中的獵人簡直是天神下凡,厲害得不要不要的。

“等等,你說崎國狐狸死在這場副本里了?!”陸酒捕捉到關鍵資訊,發問。

“是啊,除了狐狸,還有一個魅力系疑似精神控制的崎國玩家,我問了組長,有點像崎國雪兔。除了她們兩個,還死了一個西國玩家。”

薛晴陽認真說:“嚴謹點講,我只看見了狐狸的屍體,雪兔有沒有死,我不確定,我當時完成主線出來了。”

“但我真不認識代號為獵人的一階玩家,這樣吧,我問一下我這邊的會員,看看他們有沒有什麼線索。”陸酒擰著眉說,“她既然能報得出我名字,應該跟我有過接觸,我再想想吧。”

“好的,麻煩你儘快查一下。”薛晴陽禮貌結束通話電話。

通話結束後,陸酒看到趙如眉發的短訊,她回了個有時間,同時給自己同組通訊錄裡的所有會員都發了個訊息:有人知道獵人是誰嗎?

“滴——”

“滴——”

許思弈跟柴清兩人的網表不約而同響起短訊提示音,車剛到冠山酒店停車場,許思弈鬆開方向盤看了眼內容。

“獵人?”

“嗯?”

這個代號好熟悉啊,好像前不久才聽過,兩人默默看向後座的年輕女子。

“她找獵人做什麼?”趙如眉面不改色問。

“我問下。”

許思弈發了個訊息,很快得到陸酒的回覆,他念了出來,“崎國狐狸跟雪兔死在獵人手裡,國際論壇那邊炸開鍋了,我擔心獵人有危險,現在特管局這邊正在考慮啟動重要人士保護機制。”

死的不是狸貓嗎?

狐狸跟雪兔又是哪跑出來的?

許思弈跟柴清兩臉懵逼看向趙如眉。

“無人監獄之後,我沒過癮,又參加一個副本,還挺有意思的。”趙如眉隨口說。

許思弈:????

柴清:??

聽聽,聽聽!這說的是人話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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