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冬科會(十)

以放靶機的效率, 一次五個靶,間隔至少20秒才會開始第二次放靶。

意識到趙如眉說的打靶帶有干擾性,這暴增的難度讓常櫻的鬥志不減反增, 眸底浮現興奮,特意調整了站位。

“噗噗——”

“砰砰砰——”

又是五個冰靶飛出,常櫻頓了一秒本打算放棄第一個冰靶去吃第二個, 誰料趙如眉的戰術也是先吃第二個第四個, 之後轉向吃第五、三、一號冰靶。

“嘶……”

又吃了五個零蛋的常櫻吸了口氣,盯著放靶機注意力越發專注感嘆說:“你這動態視力也太好了吧,我覺得這個規則得改一改,比如我們每人六枚實彈,以兩輪八個冰靶為間隔。不然你不放水, 我今下午就得看你打了。”

“可以。”

趙如眉的想法與常櫻相似, 以她的動態視力跟預判,這點距離雖然沒壓力。但練得多了,對於子彈跟空氣的摩攃也能積攢不少經驗。學無止境這句話即便放在修真界, 也是公認的。

為了增加難度, 趙如眉特意又往後退了半米, 拉開跟放靶機的距離。

趙如眉今天收穫也不小,在常櫻動作麻利收拾彈藥箱時,順手把練習手槍遞給了她。

打靶的原因就像一根細長毛線被壓在一座山下,以她的力氣根本扯不出來。

常櫻敏銳察覺這兩輪趙如眉的攻勢有所減弱,連忙說,“我還指望自己能想出突圍之法。”

這種保底的安全感,讓常櫻的思維比在副本里還要更加活躍且放鬆。

常櫻搖頭說:“自從一天內經歷兩個副本,我在特管局體檢中心的檢查記錄裡,一直掛著記憶中樞特殊病變的診斷。不過也不是經常忘,只要注意力在某個時期過於專注就會這樣,空白記憶最長跨度是十二個小時。”

不過這也側面反映出只要熬過一階, 大部分玩家不去大手大腳, 基本上不會缺錢。但玩家在副本里已經壓力爆炸了, 在現實裡他們絕大部分只想取悅自己。

兩人的戰績5:3。

趙如眉:“……”

“所以千萬不要嘗試短時間內多次進入副本,真的會得病的!”常櫻現身說法。

從下午十二點半一直打到四點,兩人的最終成績定格在1740:1260,三千發實彈全部打空,常櫻打完彈匣裡剩餘子彈,將手槍放在彈袋裡,抬手抹了把大汗淋漓的臉龐。

“真記不起來了。”

常櫻成績最好的幾輪,就是2:2打平,剩下四個冰靶因為實彈碰撞而被錯過。

趙如眉給予的壓力讓常櫻有種置身副本的感覺,但副本里一旦察覺這種壓力,想不出辦法就得死,現實裡好歹只是壓力而不需要付出生命代價。

接下來的二十秒,兩人各自補彈。

趙如眉收回視線跟上,看著常櫻這毫不留戀的背影,閒聊說:“你是不是忘了什麼?”

重新制定規則後, 這一輪放靶只有四個, 趙如眉放過第一靶吃掉了剩下三個,她還剩三發實彈。隨著第二輪,常櫻同樣放了第一靶選擇競爭接下來三靶,礙於距離,同樣速度下必然是常櫻先吃到。

趙如眉自然看出了常櫻的狀態,為了推一把,她撒了個無傷大雅的謊。在常櫻感到放心的同時,她射靶動作比之前更為凌厲且壓力驟增。

“這靶館還不錯。”

“咱們就看誰先1000靶!不用擔心實彈, 一發才一塊錢。”常櫻靠近放靶機把每輪的冰靶個數調整為四個,盯著放靶機興奮說。

常櫻迎著這個壓力,自信又努力地進行著自我提升。

“咳咳咳咳。”常櫻自己也被逗笑了,“我現在滿腦子都是下午打靶收穫的經驗,到底什麼事啊?”

“應該不是什麼重要的事吧?碰到熟人?看見帥哥?還是有人給我發了什麼?”常櫻特意點開自己網表,扒拉了一圈發現沒什麼重要資訊。

“不錯了,你比金魚強。”趙如眉感嘆一聲。常櫻的神情不似作假,且從她這非常熟練的詢問來看,這種上午的事下午就忘得精光的情況不是頭一次發生。

好傢伙, 一發粗製手槍實彈居然要一塊錢, 靶館簡直賺麻了。

“這只是過渡戰術。”

“好爽!”

趙如眉當機立斷放掉第三個,吃了第四跟第一個冰靶。

“也不是什麼大事,你上午瞧上了一個年輕男生,喊我一塊去搭訕,我提議打完1000靶再去。”趙如眉言簡意賅地說了過程。

常櫻神情振奮看向身側女生,就跟泡完溫泉搓完澡似的,格外的通體舒泰。

“不要放水啊。”

“沒。”

常櫻對戰鬥的狂熱在接下來的打靶競爭中表現得淋漓盡致,她的戰術涉及方方面面,從實彈技巧再到心理層面的博弈,可以說得上非常老練。

常櫻提著兩個空彈箱踏出練靶區,興致勃勃建議說:“我有點餓了,要不要去吃海鮮?島上海鮮全部是就近打撈的,特別新鮮,味道賊鮮甜!”

“那你還記得下午為什麼打靶嗎?”趙如眉目光落在常櫻側顏問。

常櫻邊走邊回想,為什麼打靶來著?進入靶館之前她還記得,甚至購買上午的彈藥也一清二楚,但之後的記憶就沒有畫面了,只剩練靶二字充斥腦海。

“走啦?”

“可以。”趙如眉餘光掃視了一圈休息區跟另外幾個練靶區,之前讓常櫻春心萌動,頗具少年感的異國帥哥已經不見了蹤影。

常櫻步伐一頓,等人跟上擰著眉頭苦思冥想了一會,不太確定:“你這麼一問,我好像確實忘了什麼。但是我現在腦袋空空,只想吃東西,實在是記不起來了。”

常櫻留意到女生視線落在休息區,隨口問了句:“怎麼了?”

還有這個緣故她是沒想到的,但細想又屬於情理之中。

趙如眉:“……”

“那男的一定長得很帥吧,我眼光很高的,平時碰上普通帥哥都只是看兩眼不會想去搭訕。”常櫻對自己十分了解,或許是忘記了男生長相,她此刻平靜地與之前判若兩人。

“你說完美戳中你審美。”趙如眉點頭說。

“我艹,真的有這麼帥的人嗎?”常櫻下意識環顧了一圈附近,往來的玩家裡有長得不錯的,但都差那麼點意思,她會看兩眼但不會想要去要聯絡方式。

“算了,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我們這些人還是單身比較好。”常櫻看得很開,有時候情緒壓抑到機制,她也想要放縱恣意一把。但當理智佔據上風時,她很清楚獨善其身才是最好的。

不培養深層次的感情,這樣等意外死亡時,就不會給他人造成太大傷害。

“騎電瓶車回去?”

常櫻看著往電瓶車停車區走的女生,連忙跟上,“我也試試。”

“這個方便,靈活。”

趙如眉用網表解鎖一輛電瓶車,熟練地坐在上面,滾過石磚人行道開到了非機動車道上。

“就是慢了點,不過兜風看風景確實不錯。”常櫻剛開始騎得有些歪歪扭扭,但很快就掌握了竅門,加速跟上了前面的小紅車。

一號島很大,但算上玩家跟工作人員,人數也就大幾萬,機動車道隔一兩分鐘才有一輛轎車飛過。非機動車道筆直的長路,只有趙如眉跟常櫻兩人,屬實跟包場一樣待遇了。

“今天冬科會開幕式,雖然沒什麼稀奇,但被凌晨一號大廈縱火事件的新聞一壓,完全沒有存在感了。”

常櫻穩穩當當開著小電瓶,閒聊說,“也不知道是誰這麼猛,連cqj分部都敢燒,最重要的是居然還跑掉了!看細節披露,說是從二十多層的高度跳窗的,真特麼的絕!”

“直播間的天賦稀奇古怪,只要天賦對口,難度也不算大。”作為當事人的趙如眉一本正經地探討。

“這倒是,不過還是很厲害。”常櫻自己別說二十層,在不動用道具的情況下三層都夠嗆,“明天是女子負重長跑選拔賽,我記得去年這個專案的冠軍是棕熊國玩家,飛毛腿天賦賊能跑,但冬科會結束聽說被當街暗殺了。”

“我們國內算安全的了,不過平時也得注意點。你這回在五十海里線把他們剃了個光頭,cqj組織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等冬科會結束,說不準會用什麼手段對付你。”

冬科會明面上還是很平和的,就算爆出什麼事件只要沒有確切證據,官方都是統一口徑用意外作為解釋。常櫻雖然是資深特管局會員,但這種有秩序的黑暗,往往只會向當事人呈現其猙獰面孔。

“連冠軍都容不下,逞論其他。”

趙如眉語氣平靜,前方一米正好是非機動車道路口,沒有綠化帶。她視線掃了眼身後,恰好看見一輛黑色轎車從後方緩慢駛來,遠光防窺玻璃讓人看不清開車的人是誰。

在她回頭的下一秒,慢速行駛的黑色轎車突然加了速。輪胎方向調轉,竟是直衝兩人而來。

“剎車。”

趙如眉對常櫻丟下這句話,棄了自己這輛小紅車跳到了地上,黑色轎車已經逼近,常櫻雖然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但下意識選擇了剎車,雙腳落地。等她聽到刺耳的輪胎摩攃聲一回頭,轎車與人的距離只剩短短几米。

艹!

常櫻看著駕駛座好像喝了酒紅著一張臉的外國面孔男人,她連下車閃避的舉動,在這距離壓迫下都顯得難以辦到,既然大機率躲不開那不如……

常櫻正準備反擊,誰料手臂忽然被拽了一把,整個人輕得跟風箏似的飄了兩三米落到人行道上。腳步接觸到地面後,趙如眉的聲音從前方傳來,“走。”

“砰——”

這個距離轎車哪怕想剎車也已經來不及,轎車不出預料撞到了地上的小紅車,但目標已經平安撤離。

“別拉我,我要去教訓他!這膽子也太大了吧?他瘋了嗎?”常櫻氣得直髮抖,想衝過去把車裡的人拽出來打一頓,要不是趙如眉反應夠快提醒了,她挨一下就算不進icu也得骨折吧。

“沒必要。”

趙如眉拽著常櫻退出將近十米距離,轎車本來只是車頭有點損傷,輪胎軋上小紅車瞬間讓其散了架,連電瓶線路都暴了出來。

約莫五秒鐘後,駕駛座的人剛啟動車子,輪胎下方的小紅車忽然爆炸,強烈衝擊力對轎車造成了極大傷害。但下一秒,第二聲爆炸引起了著火頃刻覆蓋了這輛嶄新轎車。

爆炸的熱浪讓常櫻瞬間怯步,看著燃燒的大火,她人都傻了。

這現世報來得也太快了吧?

她反擊的念頭才剛成型,目標就已經見上帝去了。

“這絕對是有預謀的吧。”

常櫻默了一會,扭頭看向趙如眉。

“很顯然。”趙如眉神情淡定說。

常櫻複雜的目光慢慢變得肅然起敬,正色說:“還是你有遠見,沒有選擇乘車。換成轎車,我們閃避起來絕對沒有這麼方便,電瓶車確實靈活啊!”

“不過我真沒想到,他們居然敢這麼明目張膽,冬科會不想辦了?”常櫻有種安全常識被顛覆的感覺,“我幫你通知事務局,這事絕對要徹查!”

“我有聯絡方式,走吧,我記得前面拐角那條街還有電瓶車。”趙如眉開啟網表,點開凌玉浮的備註,把這疑似有預謀的襲擊透過語音言簡意賅說了遍。

看著神色平靜彷彿對這種襲擊習以為常的趙如眉,常櫻想到明天的打靶計劃,默默把邀請摁了下去。

她倒不是怕,主要是不想拖大佬後腿,影響大佬發揮。

*

種植著各種花卉的洋房陽臺,剛洗完澡穿著背心的尤金懶散窩在鋪滿墊子與枕頭的吊椅裡,透過玻璃門看著房間螢幕裡的畫面忽然陷入漆黑,他沉默了好一會才抬起網表聯絡了一號島cqj總部局長。

“什麼事?”cqj總部局長接通電話後,開門見山問。

“靶館路段,我誰下達瞭如此愚蠢的自殺式襲擊指令?”尤金聲音很冷。

“襲擊?稍等一下。”這位局長也愣住了,通話沉默了將近一分鐘,他才壓著火氣解釋擅自做主的人是今天剛上任的行動處新部長。

對付這個東夏國玩家的計劃是透過會議秘密進行的,他主動道歉表示是自己沒有強調其他人不需要插手,而之前跟尤金有過多次合作的老夥計大約要明天才能趕到。

“你放心,我已經勒令他們在你的老夥計沒抵達一號島之前,所有人不得再次動手,他們的一切行動都將直接聽從你的調遣。”cqj總部局長信誓旦旦保證道。

“不知道為什麼,我的調遣指令簡單得讓人如同度假,卻總是意外頻出。”

尤金微微仰頭,閉上眸子曬著夕陽,清朗磁性的聲音很慢,“你最好祈禱科技會議上,東夏國不會以這個事件作為要挾。雖然車毀了,查不出什麼東西,但是夢魘跟盧西恩可還在他們手裡。”

“我們手裡也還有一些籌碼。”總部局長斟酌說,“放心,不會有問題的。”

“不會有問題?真是自大啊,我以為辦了這麼多年的冬科會,你們能夠意識到越是高階存在,越不容易為外力所襲殺。玩家目標,只能由玩家解決,為什麼你們總想插一腳彰顯自己的存在?”

尤金的話讓總部局長沉默許久才回答,“我會再度警示他們。”

“這是你的事,我的目標只是這位女孩,不是嗎。”尤金結束通話了電話,微眯著眸子掃過陽臺上盛放的鮮花,扯了下嘴角喃喃,“真是可怕的妒羨。”

下午五點。

趙如眉跟常櫻在半路上又掃了一輛小紅車順利騎回了別墅,沒有突發事件,一號島的沿途風景還是很不錯的。

“姐你真的太低調了。”

常櫻把車停在別墅區正門附近的停車區,感嘆道:“一點都沒有那些高階玩家的張揚派頭,他們開著一輛輛跑車,左擁右抱著美女,恨不得向全宇宙昭告自己的存在。”

雖然趙如眉五官看起來很年輕,估摸著也就剛踏入大學校園的年紀。但常櫻實在不敢喊妹妹,她懷疑大佬不止是四階或五階,有可能是更高階的存在。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習慣,只要舒服就行。”趙如眉還了車,隨意說:“我喜歡從簡。”

“看出來了。”常櫻點頭笑說。

“今天食堂有海鮮自助,我去吃食堂,你一起還是?”趙如眉透過網表掃了眼食堂的選單,看向常櫻問。

“我看看……”

常櫻開啟網表掃了眼,她那群狐朋狗友已經開始計劃今晚通宵的派對,她猶豫了一瞬抬起頭說:“我也去食堂,好久沒有早睡了,我今晚爭取一下。”

“你到時候可以躺在床上好好梳理在靶館積攢的經驗。”趙如眉提議說。

常櫻認真點頭。

或許是今天下午在靶館盡興了,常櫻沒有了以往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壓力。大腦輕鬆後,疲倦就湧上心頭。

搞定晚飯,趙如眉跟常櫻在岔路口分開,各自回了別墅。

夜幕籠罩了海上島嶼。

人體解剖錄影被放大投影在牆上,一幅幅鮮血淋漓的畫面讓房間裡醞釀著說不清道不明的血腥味,其驚嚇程度屬於普通人看一眼就反胃的存在。

趙如眉拿著一個小冊子,搬了個鯨魚坐墊盤坐在床邊看著床頭牆壁上的投影,若有所思地記錄著相關資料。

修真界因為靈氣的緣故,鍛體法門都特別兇殘。像現代車禍骨折乃至五臟破損,放在修真界只要療傷丹藥能供得上,那都不是事。

甚至體修自身的自愈能力比海藍星最先進的科技還強悍。

“脆弱……”

趙如眉喃喃自語。

從長遠看,海藍星早晚會跟星際接軌,且走的是科技側路子。但不管是修仙還是科技,體魄是共通的。有一個好體魄才能戰勝對手,有一個好體魄才能精神百倍地研發各種科技。

趙如眉瞭解完東夏國醫學院釋出的人體解剝研究資料,唯一想法就是脆弱。

不論是器官還是骨骼,都太脆弱了。

東夏國官方的鍛鍊方式建立在科學分析上,究竟有益還是有害,都引用科學依據。這樣做確實能確保民眾安全,但壞處就是鍛鍊方式永遠不可能超越當前科學認知的層次。

只有相關科技獲得突破,利用其原理的工具才能更迭還代,這是最普世的認知。

或許只有趙如眉一個人不滿足。

修真界的東西沒辦法照搬放在海藍星,但總有一些精華是共通的。

她打算找出這種共通特質,用積攢的經驗武裝母國。

相關資料一直查到凌晨四點,期間網表還彈出了女子負重長跑選拔賽參賽確認表。趙如眉粗略掃過後選擇了提交,臨近五點她才上床睡覺。

這一覺,她罕見夢到了已經想不起來的小學經歷。

那是小學一年級,福利院的同齡小孩子都上了同一所小學。比起那些第一次上學,對陌生環境感到不安的孩子,趙如眉跟福利院的小夥伴反而非常適應。

學校裡有零食小賣部,胖乎乎的小胖就是個饞貓。院長媽媽除了每天每個孩子給兩塊錢零花錢外,還會讓大家帶上水果跟牛奶。但小胖吃完自己的份,總喜歡厚著臉皮追在其他福利院小夥伴屁股後面討要分享。

好像是一年級上冊,趙如眉依稀記得自己書包裡的錢掉了,下午翻找了很久都沒找到。為此班主任以為有孩子偷錢,很嚴肅地召開了班級會議。

最後一番排查,大家鎖定了小胖。因為他每次上午零花錢就用光了,但今天下午居然還能往小賣部跑,且還買了兩包辣條,在老師追問下,小胖漲紅了臉辯解說錢是撿的。

擔心老師不信,小胖哭得稀里嘩啦,說錢真的是在趙如眉課桌下面撿到的。

趙如眉從小就不太愛吃零食,院長媽媽給她的零花錢一直攢在存錢罐裡。當時她很想買的一款五階魔方只差兩塊錢,本來準備放學回福利院就把存錢罐裡的錢都拿去找院長媽媽兌整,然後去附近的文具店購買。

小胖把錢撿了花了,正好又是週五,只能等下個星期才能買。

那時候的她似乎很失望,但這情緒等到放學也已經淡得差不多了。她準備做作業的時候小安還問她怎麼不去買魔方,這個問題當即勾起了她的傷心往事。

她說還差兩塊錢,小安卻說夠了。還說她是從幾月幾日開始攢的,絕對夠了,說不定還有富餘的零花錢。

小時候的趙如眉被他的自信弄迷糊了,不知道怎麼的就捧著存錢罐去找了院長媽媽。

最後五階魔方買到手,確實如小安說的,零花錢還多了三塊。為了感謝小安陪同,她當時好像買了兩個彩虹棒棒糖,給了小安一個。那棒棒糖一塊五毛錢一根,鉅款啊!

那個魔方陪著趙如眉度過了一整個小學,後來上初二的時候福利院擴建,孩子們的臥室搬到了新大樓,魔方不知道怎麼的就不見了。

夢境忽然陷入黑暗。

趙如眉看見一個反坐在凳子上看不清五官輪廓的人手裡拿著一個魔方,正熟練擺弄。

趙如眉意識回籠睜開眼,這回憶就像風一樣散去了。

矇矇亮的光透過窗簾照進來,趙如眉注視著天花板若有所思。這個夢與其說是她的,不如說是其他人的,只不過與她有關,被她強悍的神識所感。

小安?

趙如眉已經記不清高中時期少年的面容,他永遠有收不完的情書,脾氣性格也好,學習成績優異有一段時間兩人還是年級第一的競爭對手。競爭最為嚴重的一個時期,大抵是半年說話次數不超過五回。

後來還是院長媽媽察覺不對出面調解,讓兩人的關係有所緩和,高三那年兩人各自考上了心儀的大學。

也是大學趙如眉明白了什麼叫做遠香近臭,透過網路,兩人的聯絡反倒比在高中還緊密。當然這只是相對來說,一個星期聯絡四五回真的很緊密了。

小安考的是醫學院,他說醫學研發功在社稷利在千秋,而且一旦有了專利就可以躺著賺錢,還能給福利院捐款給院長媽媽買別墅,總之這傢伙是魚與熊掌都想要。

她進入修真界的那段時期,小安已經拿到直博名額。以他的才華跟永遠清醒的頭腦,趙如眉相信二十年過去,他絕對名利雙收家庭美滿了。

三千年歲月足以磨滅很多東西。

趙如眉看了眼網表時間,選拔賽八點開始,她還有一個半小時可以準備。

早上七點半。

趙如眉抵達選拔賽場地,這裡是一號島的山巔。穿著奇裝異服的玩家透過安檢進行身份核驗,之後就可以準備穿上負重服,預備起跑。

參加女子負重長跑的玩家至少有三四百人,而跑道就是瀝青馬路,此時此刻馬路已經被清空,兩旁人行道站著加油喝彩的玩家,各種語言混雜在一塊,特別熱鬧。

這麼多人,馬道根本沒法同時承載。

為此裁判需要記住每一批玩家的起跑時間,然後跟抵達時間一減,從而得出所花費時間。花費時間最少的前三十五位晉級,參與正式賽。

趙如眉環顧一圈在場玩家,除了膚色與五官不同外,這隨意的畫風,讓她想到了大學的校運會。

“姐!要不要押注!官方開盤,選拔賽押中的玩家奪冠後,賠率1:7!”柴清跟許思弈一大早拿著紅色小國旗衝過來閒聊,而這樣的選手與觀眾交談場面,在準備區隨處可見。

“……這比賽,是純娛樂向的嗎?”趙如眉視線越過兩人,看向他們身後的刑硯司問。

“也不算。”刑硯司穿著皮夾克,樂著說:“除了咱們押注外,科技會議上以國家為參與者,也有相應賭注,賭資是科技資源。加油啊老趙,我已經單選你拉滿了!”

“拉滿是20”柴清在一旁解釋說,“不過獎金需要交50%的稅,最後到手只有50”

“行吧,我能壓嗎?”

趙如眉點開網表問。錢還好,但奪冠能賺科技資源,倒是可以一試。

“每個賬號都可以押注。”柴清說。

“看到了。”

趙如眉直接拉滿20壓了自己。

隨著八點一到,冬科會裁判開始清場,所有玩家自覺退到人行道上。

趙如眉穿上了負重10kg的負重服,在準備區等著上場。她分到的場次是12,跟她同組的還有十九人,都是玩家,自然免不了相互打量。

只不過時間一長,那些自以為足夠隱秘多次打量的玩家,還是不可避免地暴露了出來。

迎著這些打量,趙如眉平靜地等著裁判宣佈入場。

搞暗算?她就沒怕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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