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冬科會(十一)

“go!go!go!!!”

“碾碎他們!!”

“啊啊啊!密斯康忙!!”

黑色的瀝青馬路兩旁, 藍白條紋連貫地綁在路燈上,阻攔觀眾與參賽者的互動。小國旗、髮帶、衣物、小扇子等等應援物在這些玩家激情吶喊搖晃之下,顯得場面格外燥熱喧囂。

不同國籍的參賽選手使用的負重服各有特色, 趙如眉這一件負重服的左肩繡有極具特色白虎, 據說上一屆冬科會繡的是青龍。

每隔兩分鐘會有一批參賽選手預備起跑, 負重10kg跑道長度是10公里, 最快也得二三十分鐘才能跑完全程。

由於參與人數眾多, 等最後一批起跑,或許第一批已經抵達了終點。

“第十二場,預備!”

隨著裁判拿起喇叭招呼,十二場次的參賽選手包括趙如眉在內, 紛紛來到起跑線。

這位玩家眼底閃過一抹詫異,她步伐一踏,誰料異變突生,她腳好像踩進了坑裡,平衡感被破壞,由於奔跑速度過快來不及穩住,身體踉蹌著摔倒在了地上。

這個屏障很有意思,跟靈能有點相似,並且很厚實。

這變道的目的就非常明顯了。

每一個參賽選手都免不了被前面堵路。

“好傢伙,平地摔啊。”

第一個摔倒的出現後,緊接著也不知道是誰下的手,反正又摔了好幾個。

“趙姐沒有用全力。”許思弈自信滿滿說,作為無人監獄五十圈晨跑的親歷者。大佬要麼不認真,一旦認真起來,其他人根本沒得玩。

“有點麻煩啊, 老趙被夾了。”

但她們也知道,跟自己的競爭的並不是前面場次的吊車尾,而是同場次的其他競爭對手。所以趙如眉被攔,幾乎在資深玩家的預料之中。

“沒錯。”柴清贊同說。

越是高階玩家,身體素質越強,兩分鐘間隔足以清理出一條順暢的跑道。

大家都是玩家,這個平地摔是怎麼回事,心裡都有數。一些觀眾甚至對此感到極度興奮,比起中規中矩的賽跑奪冠,果然還是大家互坑最有意思!

無人機攝像頭飛行在上空,與此同時的裁判室裡,一群裁判吃零食的吃零食,補覺的補覺,只有個別盯著螢幕,但從他們習以為常的表情來看,這屬於傳統藝能。

這六位察覺後方有人異軍突起,當即非常有默契地開始變幻跑道,形成一堵人牆,擺明了不想讓人過去。

“臥槽,無恥!”

靈能束縛結束,這位女玩家正要迎頭直追,誰料鞋帶忽然鬆了,她腳下一個不察,右腳絆左腳,滾在地上摔了個大個頭。

“來了來了,我最喜愛的環節!”

“我艹!”常櫻的脾氣瞬間爆起來了,大聲呼喊,“姐!弄她!!”

“安啦安啦,以趙姐的身體素質,這群人的小動作根本攔不住她。”常櫻的注意力更多的集中在每個參賽選手的跑步姿勢與神情上。

第一次突圍失敗,趙如眉轉移跑道來到這個女玩家後方,當距離拉近至一米,前方又恰好要與上一個場次的吊車尾參賽選手進行賽道競爭。

柴清扒拉著箱櫃邊緣,有些不忿,“亂佔跑道,這也是規則允許的嗎?!”

高階玩家畢竟通關了幾十個副本,天賦等級底蘊遠不是一階可以企及的。

墊底的崎國參賽選手引起了本國觀眾激憤情緒, 吶喊得格外真情實感。

“咦——”

“嗤。”

但她這一變道,原來的位置就空了出來,趙如眉一個背身側步,速度比她更快地佔據了她的跑道,眼看就要突圍,無形的屏障忽然擋在了趙如眉面前。

輕易殺出重圍的趙如眉扛著10kg的負重,開始提速。兩分鐘後,與第一梯次動輒一米八幾一米七九的女玩家將距離拉近至了兩米。

“那也得能用得出全力啊……”刑硯司雖然覺得以趙如眉的性格,沒有把握的事她不會做,但眼下需要克服的不光是超越其他玩家,還得突圍各種小動作。

趙如眉等了約二十秒,趁這女玩家用天賦攔下前方吊車尾的玩家,她施展靈能讓其化為無形繩索捆住了她動作。趙如眉動作矯健一超二,這一波不光翻越了吊車尾選手的人牆,還順利拿到場地第一。

伴隨著一聲哨響, 一位膚色偏黑的女性玩家跟彈簧似地飛了出去。人行道上跟這位女性玩家同國籍的觀眾,瞬間爆發出熱烈喝彩,還有人站在小火車的箱櫃裡加油。

“但是馬路上沒有跑道啊。”刑硯司咧著嘴角,雙臂擱在箱櫃上,笑著說:“這隻能說是參賽選手之間默契配合的戰術,跟違規可扯不上關係。”

趙如眉面不改色用靈能覆在腳下,如履平地般輕鬆跨越,她腳下速度忽然加快,越過了前方西國玩家。

代號墨鏡的刑硯司握住扶手,跳上在人行道行駛的小火車,跟他待在一塊的幾個玩家紛紛攀上去, 箱櫃很快擠滿了六人, 隨著欄杆被蓋上, 小火車加速前進,正好追上第十二場的參賽選手。

隨著四分鐘過去,趙如眉始終與第一梯隊保持著大約三十米距離,而原先跟在她身邊甚至略超她一些的參賽選手,已經有些難以為繼。

對於這些人的跑道輪換,趙如眉並不慌張,她將距離拉近至一米後,瞅準一個時機準備突圍,而一直用餘光注意她動作的參賽選手忽然一個側身變道。

“法克——”

自己的天賦為她人做了嫁衣,這位西國女玩家險些把鼻子氣歪。被她用天賦暗算的吊車尾玩家心裡不爽,果斷選擇打擊報復。

第一梯次的參賽選手從最開始的衝鋒在前,到現在跑了約一公里後,其動作就略有點變形沒之前那麼遊刃有餘了。並且隨著時間推移,慢慢追上之前場次吊車尾的玩家。

二十名同場玩家裡,相比彈射起步跟手腳大幅擺動非常認真的西國玩家,趙如眉與剩下兩位東夏國玩家只能算中規中矩,既沒有太超前,也沒太落後。

屏障維繫了三秒,趙如眉餘光掃了眼注意力一直關注這邊的西國女玩家。見自己的天賦派上用場,她唇角揚起了一個挑釁的笑,拉開了好幾米距離。

刑硯司說的時候,二十人裡跑得快的在最前頭,跑得慢的在最後頭,位於中間包括趙如眉在內,一共有七人。除趙如眉外,剩下六個都是外國人,且她的跑道居中,被另外六人呈包抄之勢。

略落後趙如眉一兩米的兩個西國女玩家相互對視一眼,其中一個忽然加快速度從趙如眉身邊掠過。下一瞬,趙如眉腳下的瀝青地面忽然一軟,猶如踩進了沼澤裡。

被暗算的玩家極具嘲諷地嗤笑一聲,瀟灑扭頭大大方方踏上人行道棄權。

“該死的——”

本來有望衝擊入圍的女玩家鐵青著臉用拳頭重捶了下地面,人行道的小火車上針對她的噓聲一片。

十公里的賽道若細分為十個路段,這樣的互坑場景可謂此起彼伏,相熟的玩家聯手,本國玩家聯手,被同一個人坑了的受害者聯手……

如果不是要維繫負重長跑最後的體面,嚴禁賽道鬥毆,這些玩家甚至有可能當場扭打起來。

甩開同場次的玩家後,趙如眉剩下幾公里跑得還算平和,偶爾會被誤傷,但她都用相同的方式進行了回禮。

一位打扮休閒的西國玩家站在小火車的箱櫃裡,注視著女生背影,他開啟網表,若有所思地在備忘錄輸入了幾個字:模擬天賦?

高階玩家體質確實比運動員都好,但也架不住扛著10kg負重跑十公里。

距離終點的半山腰還剩五百米左右,瀝青馬路上的玩家大部分大汗淋漓,緩慢步行。有的玩家見沒有入圍的希望,選擇直接棄權,但大部分都堅持到了最後。

趙如眉慢跑著穿過終點,隨著螢幕上的成績分出來,十公里負重她一共耗時40分鐘54秒,空降第一。第二名跟她相差了整整五分鐘,第三名則相差七分鐘。

這差距猶如天塹。

“你們可以休息了,每一位參賽選手都可以免費領取兩瓶運動能量水補充體能。”

一位穿著藍色t恤頭戴棒球帽疑似工作人員的人提醒了一句,趙如眉的目光從大螢幕落到了附近的終點休息區,除了歸還負重服的區域,左手側的小桌旁,一位戴口罩的工作人員正在為參賽選手發放鹽水。

十公里跑下來,就連趙如眉都感到了口渴,更別說其他玩家。這附近又沒有商店跟可直飲水龍頭,每一位到達終點的玩家玩家都會領取兩瓶運動能量水。

趙如眉把負重服歸還後,排了一分鐘的隊。

負責發放能量水的工作人員身材一米八還要高點,他t恤外露的手臂膚色偏瓷白,臂膀肌肉輪廓分明,身材也不是那種纖細款,而是精壯型別。

輪到趙如眉領取時,戴著帽子跟口罩的工作人員頭也不抬地從整箱裡拿出兩瓶能量水擺在桌上。

趙如眉拿起一瓶夾在手臂下方,另一瓶握在手裡離開了小桌子。

附近的參賽選手要麼在脫衣服,要麼在猛灌鹽水。趙如眉找了個不擋路的位置,掃了眼忙碌的發水區,目光落在手中的運動飲料上。

水質透徹,全新,未開封。

“你懷疑這裡面有東西啊?”在趙如眉打量期間,一個東夏國面孔的玩家忽然從趙如眉身後鑽出來,笑著說:“這可是冬科會官方特製出品,先不說製造過程跟派發都有人盯著,其它國家也不至於連這點輕重都分不清。”

“不管是哪個國家,只要敢在冬科會上鬧事,基本都沒好果子吃的。放心吧,這些敢搬出來供給所有人喝的跟吃的東西,安全有保障的。”這位東夏國玩家說著喝了兩口飲料。

事實上每一個抵達終點的玩家都領到了飲料,不分國籍,大部分都喝了。

飲料有問題的機率確實很小。

趙如眉環顧一圈附近,收回目光伸手擰開了瓶蓋。

“姐!”

在趙如眉作勢準備喝的時候,柴清幾人跑過來,興奮說:“姐!你拿選拔賽第一了!!”

“幹得漂亮!我在全膳西餐廳訂了下午的位,新式中西餐結合,味道特別好,晚上一起?”刑硯司看著女生,臉上帶著笑說。

“可以。”趙如眉點了下頭,重新把手裡的飲料蓋上,看向柴清跟許思弈說:“我正好找你們兩個有點事,先回別墅吧。”

常櫻幾人本來就是過來湊個熱鬧順便支援一下本國玩家,現在選拔賽已經有本國玩家穩入明天的正式賽。一行人也沒什麼留戀,沿著下坡的路離開了比賽場地。

“姐你還喝嗎?”一行人走了一段路,柴清目光落在趙如眉夾著的那瓶飲料上,嚥了下口水問。

他有些渴了。

“忍一下吧。”

趙如眉給凌玉浮發完訊息,關掉網表看了眼柴清,神情平靜說:“這個水要送去事務局讓他們檢測。”

柴清臉色劇變,下意識壓低聲音震驚問:“水有問題?”

刑硯司臉上輕鬆笑意也因這個回答消失了,擰著眉說:“其他人都喝了,應該不至於。但你既然懷疑的話,還是別喝了,讓他們檢測一下。”

“我覺得,或許真的有問題。”

常櫻想到昨天那場明目張膽的車禍,昨天的經歷重新整理了她對於冬科會安全的認知,“你別忘了我們的身份,真想混點東西進去,不是沒可能的。”

趙如眉幾人離開沒多久,一個藍色t恤的工作人員連忙跑過來向發水的男生道謝,“謝謝謝謝,麻煩你了!”

“只是一點小忙,咳咳。”

男生自覺讓了位,伸手抵著口罩咳了兩聲說:“我去整理負重服了。”

“好的好的。”

工作人員點頭應下。

不管是起跑點還是終點,附近攝像頭密佈,工作人員也經過嚴格篩選,基本杜絕了其他人從中搞破壞的可能。

位於監控盲區的建築後方。

尤金取下棒球帽跟口罩,仰起頭呼了口氣。

“差一點!”

一位同樣穿著藍色t恤的cqj組織成員走過來,大為失望,“只差一點她就喝下去了!”

尤金看著蔚藍天空,沒有說話。

“不過這附近沒有其它水源,我想她應該還是會喝的。”組織成員根據客觀條件,重新變得自信。

“在那種帶有強烈暗示的安全環境下,她都沒有喝下去,後續飲用可能性太低了。”尤金神色平靜說:“準備失敗的下一步計劃吧。”

“……好吧。”

這位組織成員應下,“我會時刻關注她的動向。”

選拔賽還在繼續,螢幕上的排名也在更迭。但不論後面怎麼變化,趙如眉的名字始終穩居第一。

刑硯司是開車過來的,選拔賽結束他們還有各種聚會跟放鬆活動。轎車停在別墅區入口,隨著趙如眉三人下來,這輛轎車重新啟動,沿著道路揚長而去。

趙如眉帶著柴清跟許思弈兩人進入別墅區,在石子岔路口撞見了正在看網表的凌玉浮。

“就這兩瓶。”

趙如眉走到她面前,把兩瓶能量水遞給了她。

“我查了監控,發放它的工作人員戴了口罩,你有什麼其它印象嗎?”凌玉浮將網表設為開放狀態,上面的選拔賽工作人員面孔身材悉數呈現在三人面前。從更迭資訊來看,所有人的外形都是今天早上登記的。

趙如眉抬手滑動,從第一頁一直拉到底部,雖然工作人員裡有不少身材健壯的,但細看總有幾處對不上,“他沒在這裡面。”

“那就是專業人士了。”

凌玉浮解除開放狀態,把兩瓶水放進特意提過來的黑色揹包裡,對女生正色說:“我會轉交給科研部的人員檢測,有結果再通知你。”

“好。”趙如眉頷首應下,目送凌玉浮背影離開後,招呼柴清跟許思弈,“走了。”

兩人連忙跟上。

別墅區有供玩家鍛鍊的體育器材室,室內羽毛球、籃球甚至還有一座草坪操場。

由於只對本國玩家開放,這些公共設施的要價很便宜。租賃一間五十平方的空曠自習室,一天只需要200塊。對比面向國際玩家的靶館與各種酒吧ktv,這力度堪比跳樓價。

“你們有沒有興趣學身法?”趙如眉把門關上後,環顧一圈空曠封閉的室內,目光落在柴清跟許思弈身上問。

“身法?是晨跑五十圈的那個身法嗎!?”柴清精神一振,清俊臉龐浮現期待。

“那個屬於進階版,如果你們到時候想學也可以,但學之前,你們得先打基礎。我很少教人,找你們也有做實驗的意思。你們應該也發現了,屬性面板並不能與玩家的真正實力掛鉤。”趙如眉說。

兩人贊同點頭。

這一點他們可太有體會了,當時在無人監獄大佬的面板平均屬性估計不超過15點,但硬是把狸貓一眾崎國玩家踩在了腳下,這個說不羨慕那肯定是假的。

但兩人也清楚,這種硬實力不是短時間內能攢出來的東西。

說不定大佬從三五歲的時候就開始練習,至今已經有十來年底蘊。而玩家從一階至退休,官方給出的資料是七年。前期五天一個副本,每一場副本結束光緩過勁就要三四天,他們哪有多餘時間去錘鍊自身。

“姐你有需要我們的地方儘管說,柴清可能在大學有軍訓體質要好一點。但我自從出社會就沒怎麼鍛鍊過,體質方面只要你不嫌拖後腿,我就沒問題。”許思弈坦誠說。

“怎麼練,姐你儘管說!”

想到大佬當時瀟灑帥氣的身手,柴清已經忍不住暢想了,恨不得立馬學會然後在副本里大展拳腳。

“剛開始沒什麼難度,你們跟我做幾個動作就行了。”

趙如眉充分考慮到現代人的體質,柴清跟許思弈在她的指示下,一左一右站直了身軀,她邊示範邊說:“雙臂前伸,開啟,上揚,肩頸背脊胸膛挺直,雙手合掌雙臂拉直後仰……”

一個起手動作還沒做一半,兩人已經扛不住七歪八斜地摔地上了。

“這個動作雖然放鬆,但是好難啊。”柴清坐在地上感嘆。

“這只是幾個姿勢,離完整動作還有十七個姿勢。”趙如眉默了下說。

許思弈:???

柴清忍不住瞪大眸子。

大佬的沒難度跟他們認為的沒難度,好像有億點點偏差啊……

“初次接觸是這樣的,多熟悉多練就行了。這套連貫動作名曰開竅,只要能掌握,你們到時候再學其它的動作會很輕鬆。”趙如眉並不意外說。

“我再試試。”

柴清歇了會又站了起來繼續嘗試,光是一個小幅度後仰,他跟許思弈花了將近一個小時才勉強撐住沒倒下。就在兩人以為終於克服第一個難關,下一個姿勢差點把他們頭給砸了。

這特麼下一個姿勢是後空翻啊!

自習室大樓裡,趙如眉帶著兩人從上午一直忙到下午五點,隨著她宣佈結束,柴清跟許思弈兩人癱軟在地上,身上t恤已經被汗水溼透了,發尖上的汗水更是能用手薅下來。

“我——呼哧——咳咳咳——”柴清嗓子幹得發啞,上氣不接下氣,“真,神奇!我居然,還活著!”

“這天花板是不是在晃?”

許思弈視野朦朧看著白色天花板,他總有種世界在天旋地轉的感覺。

柴清凝目看去,有些不確定:“好像,是在晃,在晃……唔,我頭好暈,我身體都不受控制了。”

“我要去趟全膳西餐廳,你們恢復體力就回宿舍吧,明天再練。下個副本前,一天練一遍就行了,進步應該會很明顯。”趙如眉溫聲說。

“這絕對的,有進步吧。我覺得一天就,很明顯了。”柴清咧著嘴說:“其實這個也挺好的啊,只要累到意識跟身體斷開連線,就完全感覺不到疼痛了,我還能再練好幾遍!”

“有點想去稱一芐體重,這麼多汗,不掉個兩三斤,說不過去吧。”許思弈喃喃說。

“去稱!等咱們能動了,就去稱體重!”柴清振奮說。

兩人這一等,就等到了天黑才感知到自己軀幹與四肢的存在,柴清點開網表燈,臉色一麻,“完了,我網表不夠電了……”

“去開燈啊。”許思弈艱難地翻了個身,有種身在副本的感覺。

“我要是能站起來,我早就去了。”柴清試著匍匐前進,嘆氣說:“完了,我現在身體很累,但是頭腦特別清醒還想再翻幾個跟頭怎麼辦?”

許思弈:“……我也。”

“大佬的鍛鍊方法果然不同凡響,連運動都能讓人上癮。”柴清格外興奮,“我甚至想衝進副本跟那些npc廝殺一場,一定特刺激!”

“急什麼,六天後強制進入副本,到時候有的是時間讓你發揮。”許思弈試著坐起來,但身體的力氣沒有恢復,連續兩次都失敗了。

兩人回到別墅宿舍時,已經是晚上七點。哪怕意識與身體徹底融合,鍛鍊了大半天的身體居然沒有絲毫痠痛感,這個神奇現象讓兩人驚奇了好久。

為了嘗試意識是否真的感知不到鍛鍊帶來的疲倦與疼痛,兩人在客廳裡做俯臥撐。前面五十個很輕鬆,但做到七十個就開始痛苦面具,陸續因堅持不住而放棄。

“要是明天起床還不痠痛,大佬的鍛鍊方式絕對可以封神!”柴清振奮說,“到時候說不定有機會讓咱們國家的其他玩家都武裝上。”

“不光是玩家。”許思弈不疾不徐說:“軍人、民眾、孩童,只要是我們國家的人,都有機會因此而受益。”

“那得分先後推廣吧。”

柴清警惕說:“這麼好的寶貝,我們都還沒普及,可不能讓其它國家偷去了。”

“大佬心裡有數的。”許思弈一點都不擔心。

“也對!”

柴清放心了,他想到這個鍛鍊方式如果普及,國民身體素質變化,傷病減輕,精神更好,幹活更努力,不但民眾自己的生活會變好,還可以為國家創造更多的稅收。

除此之外國家醫療壓力減輕釋放國家醫保資金,這筆錢可以投入到科研領域……

想著想著,柴清沉沉睡了過去。

許思弈察覺身邊人沒聲了,起身一看發現這小子連睡覺都翹著嘴角,忍不住輕嘖了聲,起身拿了床毯子給他蓋上,自己躺在了沙發上。

朦朧夜色下,一號島的娛樂設施開始迸發活力。

全膳西餐廳據刑硯司說,是以中餐為主西餐為輔的新型餐飲。中餐的夠味搭配西餐的清淡,既能讓人吃個飽,又不至於感到油膩或是飽脹,清淡的餐後沙拉極大地緩解了這種不適感。

趙如眉留意到偌大的餐廳裡,近百分之九十都是外國面孔的客人。

“這個官方創新在國外很受青睞。”

刑硯司注意到趙如眉環顧的目光,笑著說:“但是目前還屬於國內孵化期,體系沒有成熟前,不會在國外擴張。目前國外的全膳西餐廳只有幾個首都有。自從一號島開放,這裡天天爆滿,一桌几十萬都賺麻了。”

“但是全膳的味道真的很好吃。”常櫻感嘆說,“就是有點小貴,相對來說還是國內更划算。”

全膳西餐廳的服務人員都經過專業訓練,近百桌穿梭起來,絲毫不顯得凌亂,在餐廳中間,還擺有一架銀色鋼琴,隨著即興的玩家彈罷,鋼琴歇了下來。

趙如眉視線一掃,留意到一位身穿白色西裝,身材高大的金髮男生彬彬有禮地邁入了鋼琴展覽區。

“我艹!好帥啊!”

常櫻也留意到了坐在鋼琴前正好面對他們這一桌五官白皙帥氣的男生,眼睛順便挪不開了。

趙如眉:“……”

屬實是梅開二度了。

年輕男生神情隨意抬起雙手搭在鋼琴上,琴鍵的聲音猶如清泉流淌,在他優雅觸碰下極富韻味地盪漾開來。他的曲調歡快、陽光、帶著一點童話意味,讓人宛如置身無憂無慮的夢想樂園。

他的神情專注虔誠,隨節奏小幅度活動身體。金色短碎髮跟完美的五官就像童話裡的王子來到了現實,帶著極致的優雅與溫柔。沒人會覺得他在贏取誰的注視,他只是在演奏自己的一段故事,萬般美好。

隨著演奏結束,男生低頭溫柔地與鋼琴吻別。直到他的身影消失許久,西餐廳的玩家才緩緩回過神來,環顧四周彷彿剛才的演奏只是一場夢。

“我剛才好像看見一位童話裡的王子現身為我們演奏了一場。”常櫻聲音不自覺地放輕了,左右張望,想要找到那個男生的身影,卻一無所獲。

“彈得挺好的。”

刑硯司伸手摸著下巴認真點評,“長得也不錯,屬於富婆們最喜歡的那一款了。你還是別惦記了,全球沒房產應該拿不下來。”

“你也太現實了吧。”常櫻瞬間下頭,滿臉怨念地盯著刑硯司。

“實話嘛。”刑硯司看著常櫻笑著說:“這種男生,你把握不住,老趙倒是有點機會。”

“為什麼?”常櫻不高興追問,“說不定愛情就正好降臨了。”

趙如眉神色平靜看了眼刑硯司。

“老趙夠厲害啊,獲得了優先擇偶權。”刑硯司理直氣壯說。

常櫻:“???”

你大爺的,這讓她怎麼反駁。

“知道一號島哪裡有練手的地方嗎?”趙如眉對擇偶之類的話題沒太大興趣,明天是負重正式賽,後天就要進邀約副本了,柴清跟許思弈今天下午的表現讓她看到了國民的潛力。

“練手?你指哪方面?”刑硯司問。

“拳腳方面。”

趙如眉喝了口涼了些的熱湯。

“拳擊?我知道一個拳擊場,我發定位給你。”刑硯司透過網表發了個定位,提醒說:“不過這地方你小心點吧,監管不如地面。其實國內也有拳擊場,有不少實力很強的。”

“國內沒有我需要的素材。”趙如眉神色平靜說。

“ok。”

刑硯司比了個瞭解的手勢。

全膳西餐廳外。

一身白色西裝的尤金靠著車門,點燃了一根菸,但並沒有抽。

“這次準備制定多久週期?”車內有人問他。

“三個月吧。”

尤金盯著緩慢燃燒的煙紙,想了會,嗓音很輕:“這個女孩的意志很堅定,我有些興奮了。”

“太久了,以往你的週期都在一個月內,你覺得組織會給你三個月時間?”車內的人說。

“他們不得不給,他們很難殺死她。”尤金笑了下,誇獎說,“從履歷來看,她很厲害,不是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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