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三章 中場休息(四)

只要跨過長度不過百米的邊境橋, 就算出國了,甚至回國還很方便。

對於特意來邊城旅遊的民眾而言,這種好機會他們當然不會錯過。而相比白天, 河對岸主打晚上的夜生活, 天一入夜,對面各種美食小吃香味隔著河就飄過來了, 更是讓國人蠢蠢欲動。

趙如眉跟季淮安乘車趕到邊境橋的時候,正是出境高峰期。步行還好,隊伍不算長,想要驅車過境相對麻煩些,即便有車牌, 依舊要接受安檢。

看著嘻嘻哈哈的人群,兩人排了大約兩三分鐘, 就輪到了他們。

通行證 面部識別還有人工與機器相結合的安檢, 穿過通道, 迎面便是寬約兩個車道的單向人行道。過境的人雖多, 可一點都不顯得擁擠。

為了讓民眾節省時間成本,橋邊還有邊城旅遊局特意印發的免費旅遊地圖。

趙如眉也拿了兩張, 大致看了看, 這上面不光有各個景點介紹,還有十幾條注意事項, 比如在任何場合都千萬不要接受陌生人的飲料與糖果,飲料離開視線就別再喝了。

看完旅遊地圖,趙如眉視線打量大橋兩側。這地方她在網表地圖上看過,總歸不如親眼所見。

邊境比較普遍的一個問題就是偷渡現象,為此邊城沿岸的堤壩佈置了強光照耀河面,附近更是沒有任何的遮擋物。一眼看去, 近1/4的河面亮如白晝,即便如此還是有陸地與河面兩支武裝巡邏隊。

“發展問題嗎?”趙如眉有所猜測。

“你可以查官方公佈的資料。”季淮安接著說,“可支配收入懸差大隻是一個方面,還有基礎公共設施,醫療保障等方面。河對岸有這些東西,但都比較基礎,緊急的時候不太能派上用場。”

哈奴市亂歸亂,但旅遊也是一大收入項。因而市政府會花一筆財力跟人力,確保東夏國民眾旅遊的安全問題,只要按照常規路線去遊玩,基本不會出意外。

“他們的人均收入可信嗎?”趙如眉邊走邊問。

一聽到警衛,女孩連忙後退好幾步,明顯對周圍維護秩序真槍實彈的警衛很忌憚。而周圍揹著一個小挎包本想靠過來的人,也都識趣停下了腳步。

“那還是不一樣,一座10的城市,要是有人年入十億,其他人口袋空空那人均也能年入一萬,就是不知道這資料有沒有考慮過高收入群體。”趙如眉溫聲解釋。

“大巴,蛇首城空調大巴,50元一位,馬上發車!”

“東區蛇首城。”一隻手搭在趙如眉肩上,季淮安走到她身邊,對這女孩很不客氣,“請保持距離,不然我要喊警衛了。”

“西區牌坊現在就能走,15塊錢!三輪車,可以看風景兜風!看看啊,西區椰樹水果批發市場,可以現挑現郵了!”一過橋,附近便是各種舉著燈牌的人,他們大聲吆喝著。

雖然這些人都在嚷嚷,但不同載具的價格倒是挺統一的,就算同一個載具有浮動,那也是一分錢一分貨,譬如沒有空調的大巴車就只需要30塊錢。

“這是最主要的原因,其它次因多多少少都跟經濟發展有關。最直觀的就是邊城年度人均可支配收入是98749元,僅說河對岸這個地區的年度人均可支配收入折算為18790元。”

季淮安說:“二十年前,他們的可支配收入是7690元。”

季淮安沒說什麼,給他掃了聯絡方式。這個網表只是臨時使用,等今晚結束就可以處理了。

“這麼少?!真的假的?”一位路過的中年男人聽到這話滿臉不敢置信,忍不住問。

它雖然被劃分在東區,實際上卻跟東區還隔著一條寬河,且離另外兩個國家更近。本來聽到蛇首城這群吆喝還很積極,一聽島內,那些三輪車跟大巴都不吭聲了。

季淮安帶著趙如眉往邊緣走了段距離,避開了人群疏散的中心。

不過這其中卻不包括蛇首城。

“島內,不管怎麼去,都得坐輪船。”一個戴著毛領帽,看年紀五六十歲的男人眯著滿是皺紋的眼睛說,“這方面我可以幫你安排,不過這價格嘛,得五百塊錢一位,我的是東夏幣。”

“我要去蛇首城島內,錢不是問題,但必須要快,你們有什麼方案。”季淮安看著附近這十幾個吆喝。

“噢!我懂了,不過沒這麼誇張吧,其他人要是賺不到錢,那城市還不得亂套了。”中年男人說。

蛇首城有一個別稱,叫做賭城。

“風俗街一條龍,35塊錢送到街口!”

“你好要地圖嗎,哈奴市一夜遊地圖,免費的。”一個膚色偏棕的年輕女孩說著帶點口音的東夏國語言,湊近趙如眉問。

“沒有更快的方式了?”季淮安淡淡說,“你這是看不起我,怕我拿不出車費?你知道一個半小時夠我在蛇首城裡撈多少錢嗎,時間就是金錢。”

‘吆喝’算是官方承認的一種職業。

“他們的人均再扣個1/3會接近真實情況……”這個話題聊起來涉及的可就多了,直到穿過整座大橋,他才為這個話題畫上句號。

“東區,東區大巴,馬上就走,只要20塊錢一位!可以掃碼!”

“大劇院大劇院……”

按照邊城旅遊局發放的旅遊地圖,只有位於特定地區的‘吆喝’才合法可信。像小巷子裡的那些‘吆喝’,要警惕詐騙與犯罪。

果然。

三不管混亂區有官方地名,叫做哈奴市。至於這些人口中喊的東區,西區還有中區,便是哈奴市的管轄區。

“年輕人很有學問啊!”聽得專注的中年男人意猶未盡,滿臉欣賞地看著這外貌看起來估計也就二十三四的男生,積極道,“加個聯絡方式唄?我從事網路工程,經常涉及一些資料。”

島外雖說也亂,但好歹還有點秩序。

中年男人頓覺奇怪:“不是說官方公佈的資料嗎?還能不可信?”

島內跟島外看似一字之差,可論危險程度,只有不要命的普通人才敢去島內。

“這些年邊境的偷渡沒什麼太大改善。”季淮安注意到她的張望目光,主動說。

或許是她態度比較溫和,女孩進一步追問兩人想要去哪兒玩。

“謝謝,我已經有地圖了。”趙如眉婉拒。

“包車到渡口,再乘坐輪船,只需要一個半小時就能抵達島內。”男人說。

“觀光三輪車,可以縱覽沿途風景,不管是兩個人還是四個人,通通只要一百塊!”

但生意還要做,一聽要去東區蛇首城,好幾個人都在喊價:“帥哥包車嗎?送到蛇首城渡口,只要300塊。”

附近的吆喝面露恍然。

這是冤頭啊。

蛇首城也不是不能贏錢,但十賭九輸,剩下那個只能勉強保本。要說穩賺不虧,那必然是逢贏必抽水的莊家啊,有人輸就有人贏,最後錢不管滾到誰的口袋,又或是再次滾出來,莊家永遠都在賺錢。

但知道這個道理的人,往往不會出現在蛇首城。

剩下的,全是想要去賺外快的冤頭。最後自己輸光就算了,最怕那種還把兄弟騙過去的。

吆喝們平時接觸的顧客不論三教九流皆有,聚在一塊嘮嗑的時候,更是對一些賭鬼屢見不鮮。他們敗家歸敗家,出手也是公認的闊綽。

為了滿足賭癮,經常被吆喝糊弄。

不過吆喝也就是多撈個幾百上千塊錢,比不上蛇首城裡一局籌碼零頭。

“錢多有錢多的趕路方式,錢少也有錢少的,就是不知道小哥你的路費預算是多少?”原本旁觀的吉壽從口袋裡拿出一卷自制菸草叼在嘴裡,用火柴點燃,看向青年說。

聽到他開口,附近的吆喝都歇了心思,有的去拉其他客人了,也有幾個看熱鬧般打量這兩人。

這個男人姿態懶散,外貌看起來年紀不是很大,估計三十來歲。不過就趙如眉目測,他應該已經過了四十。那種藏在懶散下的疲倦與些許頹靡,以及手掌等一些部位骨骼的都不怎麼年輕。

“我只負責給錢,給多給少不在我的考慮範圍內。只要讓我滿意,路費不會少你一分。”青年偏頭靠著女伴,滿不在意說,“你們要是能給我找個做得了這筆生意的,我也可以給一筆中介費。”

吉壽皺了皺眉。

這年輕人……有點不簡單。

他嘴上說不在意錢,但卻又說得要他滿意,漫天要價大機率會黃。可他自己不說預算,吆喝能從中抽水的餘地就少了許多,這喊價都得斟酌來。

“借一步說話?”吉壽吸了口煙說。

附近吆喝主動往其它地方散開了,可見說話的人在這群吆喝之中,有幾分威望。

“把煙掐了,我女朋友聞不了煙味。”季淮安說。

吉壽愣了下,特意看了眼氣質溫和的女生,他也懶得問是誰聞不了,直接用手把這菸頭的明火掐了。煙沒丟,而是放回了自己口袋裡。

“你們可以叫我吉壽。”

三人所在的位置相對大橋要偏僻點,附近沒幾個往來的,吉壽介紹完自己,也沒廢話:“我知道一種代步工具,能在20分鐘內抵達蛇首城的樓頂。你們只要從樓頂下去,就能坐電梯直達各層。”

“多少錢。”季淮安乾脆問。

“兩個人20”吉壽說,“這個價位我相信你絕對找不到同型別,就算你找到了,對方願不願意載你也還是兩說。不過我想你要是能讓人免費載,也不至於臨時找載具了。”

季淮安乾脆說:“現在出發?”

“……”吉壽沉默了下說,“我可能要看看你有沒有預付這筆路費的能力。”

對於這個要求,季淮安很爽快地滿足了他,當場轉了20趙如眉的網表上。吉壽聽到網表叮的一聲,下意識看向女生。

“到了地方,我會支付路費。”趙如眉將網表螢幕公開,上面正是一筆20轉賬,對吉壽和聲說。

看到這筆錢,吉壽心中安定大半,一掃懶散道:“跟我來吧。”

直升機並不在這附近,吉壽走到停車場找到自己那半新不舊的小車,示意兩人上車。

“放心,只要五分鐘就能趕到地點。你們可以在抵達蛇首城樓頂的時候再付款,我保證。”吉壽信誓旦旦說。

“能直飛蛇首城樓頂,我當然相信。”季淮安拉開車門說。

吉壽下意識昂首,嘿笑一聲說:“看來你還蠻有見識。”

“一般,只是去過幾次。”季淮安語氣平淡。

趙如眉率先坐上車,吉壽透過後視鏡看到兩人之間的互動,心中暗暗吃驚。

帶女伴去東區蛇首城的男人,他見過不少,可沒有哪個男人有這種耐心。凡是有足夠耐心的,女方要麼家境雄厚要麼是上司,可後者又往往不會這麼親近。

是個不尋常的。

吉壽在心裡暗暗留下印象。

隨著轎車引擎發動,吉壽把車開出停車場後,駛向小路。

跟大路上三五步隔著一盞路燈相比,這小路不但沒什麼燈光,甚至還有點顛簸。

轎車行駛大約六分鐘才抵達一處砌著圍牆的建築,吉壽徑直開了進去。一堆堆廢棄品堆得很高,這地方明顯是個廢品站。面對這環境,這對情侶也不像其他客人那般大呼小叫,甚至嫌棄。

吉壽透過車內後視鏡偶爾打量兩人,越發覺得這兩人不同尋常。

隨著轎車停穩,在這些垃圾山的深處,一輛老舊的直升機靜靜停在不那麼標準的停機坪上。

季淮安下了山打量四周問:“飛行員呢?”

“當然是我啊。”吉壽當即說,“我可是飛行員退役,又經常往返蛇首城,技術方面絕對過硬。”

青年沒吭聲,從下拉的嘴角可見不是很滿意。

眼看這20要到手,吉壽見他遲遲不說話,有些急了:“你要是害怕安全問題,我作為飛行員,難道還會拿自己的命開玩笑嗎?!這路費高,也得有命拿啊,我沒點把握怎麼敢攬這個活。”

“而且你別看我這輛直升機破破爛爛,但載具不能光看外表,它的每一寸我都摸過,它什麼狀態沒有人比我更清楚,我肯定不會拿自己的命冒險啊。”

“再說了,你讓我現在給你去找個飛行員,我也找不著啊。我平時都是自己開,特別穩,我臨時上哪去給你找。你們惜命,我還惜命呢。”

吉壽邊說邊看時間,最後一咬牙:“你們去不去吧,要是真不打算去了,那我把你們送回去。我沒太多時間跟你們耗,我還趕著接其它單子。”

“要不我們就坐他的吧?他經常往返,肯定很有經驗。”青年始終沒吭聲,倒是他身邊的女生小聲說,“再晚你要趕不上聚會了……”

女生的幫勸讓吉壽鬆了口氣。

他倒不在意這兩人趕不趕得上聚會,畢竟是20冤頭,他自然希望這單交易做成。在女生輕聲細語勸說期間,吉壽並未在一旁拱火,免得弄巧成拙。

青年沒堅持太久便同意了。

吉壽臉上一喜,連忙拉開直升機的機門,想要告知注意事項。

結果青年率先踩著細槓上去,冷不丁說:“我懂。”

吉壽果斷閉嘴。

他上去才朝女生伸手,眼看兩人都已登機,吉壽也拉開駕駛座的機門,開始佩戴裝備。

這架直升機遠不如特訓區的直升機裝備齊全,季淮安手指置於趙如眉手心,輕輕寫著:‘他有點用。’

‘看出來了,你有什麼打算。’趙如眉反手在他手心划動。

‘備選。’季淮安寫完後頓了頓,又翹著唇角補充了兩個字。

默拼出這兩個字的趙如眉眼睫顫了顫,她以為沒後續了,便抓住了他的手指。結果他抽出手一直在輕戳她手掌,摘下耳機說:“你還沒回我。”

“啊?”

這廉價耳機降噪效果一般,吉壽聽到聲音當即摘了下來看向後方兩人:“怎麼了?”

“我在跟我女朋友說話,你繼續。”季淮安揚著唇角說。

吉壽:“……噢。”

收回視線的吉壽開啟了直升機的控制檯。

老被戳的趙如眉抓住他作怪的大手,一筆一劃很認真地在他手心寫下原來那兩個字。

季淮安像得了糖果的小孩兒,滿臉笑意把頭埋在她肩窩,將她耳機蹭掉輕聲述說:“我也愛你。”

他聲音離得太近,趙如眉呼吸一窒半邊身體都快酥了。好在他很快坐正身體,還貼心地幫她戴上了耳機。

“起飛了哈。”

吉壽提醒後座的兩人。

螺旋槳聒噪的聲音透過降噪耳機很快佔據了腦海,趙如眉偏頭看向他側顏,沒過一會兒,視線又越過他望向窗外冷清屹立的白熾燈,主動握住了他的手掌。

但他卻選擇以五指交纏的方式反握住她,還抬起來,在她手背輕輕落下一吻,猶如蜻蜓點水。

蜻蜓雖已飛走,卻留下圈圈漣漪。

乘坐這架直升機,趙如眉第一感受是吵,第二感受是黑。特訓區的直升機橫跨邊城時,下方燈火通明。輪到哈奴市前往東區蛇首城這條航線,除了零星亮光,大片區域都是黑的。

但當直升機臨近位於河島上的蛇首城時,那一片繁華霓虹獨樹一幟,河面上也有亮著各色霓虹燈的觀光大船,它們來自四面八方,甲板上盡是交杯推盞嬉鬧打趣的人群。

邊城氣候雖說沒有c市那麼冷,可晚上也只有二十來度,趙如眉注意到還有穿著比基尼的女性在跟同伴玩鬧。

這條河寬度大約在200-300米之間,直升機很快便飛越過去了。

蛇首城最為矚目大抵就是那一棟金碧輝煌的大廈,其高度至少有幾百米,而直升機的目的地正是這座大廈。

“等降落以後!你們別說話!跟著我走就可以了!我會把你們送到電梯裡!”因噪音大,吉壽摘下便宜耳機,扯著嗓子對著兩人說,“還有,麻煩賬結一下!”

在能夠看見大廈頂樓的停機坪時,吉壽抽空把自己的二維碼丟給了後方,開始逐漸放慢速度與高度。

季淮安眼疾手快接過這個二維碼掃了下,隨著10轉賬經由網表提醒已經到賬,吉壽也沒說什麼。反正只要到了蛇首城大廈,他要是敢耍橫,大不了兩敗俱傷。

不存在賴賬。

察覺直升機的動靜,大廈樓頂有專門的泊位員搖晃著手裡燈具,指示降落位置。這頂樓光是停機位就有十幾個,除了吉壽這架直升機,已經停了7架。

隨著直升機停穩,吉壽率先下來而後拉開了後座機門,用眼神示意兩人下來。

蛇首城大廈作為混亂區的排面,頂樓這幾十位黑衣警衛均是全副武裝,光是槍械就超過了兩把。除此之外,在制高點,甚至還有紅點移動。

那是狙擊手。

雖然紅點沒有瞄準三人,可只要發生任何變故,他們將會第一時間反應。一旦在頂樓進行衝突,除非能把這群人全部幹掉,不然跑路都成問題。

要知道這可是幾百米高的頂樓。

吉壽領著兩人走過幾十米,來到金碧輝煌的大廈入口,在這入口附近,有一位身穿深藍西裝五官端正的年輕人。他年紀看起來只有二十五六歲,面無表情,氣場不弱。

“林哥好。”吉壽臉上露出笑臉主動向他打招呼,熟練地介紹身後兩位,“長騰集團的公子,還有他女朋友,他們過來玩幾手。”

“噢,長騰集團,知道。”

身邊圍著四位警衛的林哥不鹹不淡應了聲,目光落在亭亭玉立的女生與帶著墨鏡的青年身上打量了幾眼,伸出戴著白色手套的手掌開口說:“請出示您的貴賓卡。”

“今天大廈被包場了,只有持有貴賓卡的客人才能進去,不能帶人。”這位林哥說。

吉壽臉色微變,顯然沒有預料到這點,但很快他便賠笑問:“林哥,這什麼時候的事兒啊,我怎麼沒有接到通知呢?你看這,我要是早知道,也好有個準備啊。”

“我也是十分鐘前接到的通知。”

林哥說:“上面說了,只有出示貴賓卡的才能進去,其他的一律不準放行。”

吉壽看了眼好整以暇完全不慌的兩位客人,搓了搓手走近林哥低聲說:“就不能通融通融嗎?你看他們兩個來都來了,就這麼回去,不好吧?”

“你也知道這些公子哥,只要盡一把興,出手賊闊綽。”吉壽暗示。

“貴賓卡我沒帶,倒是錢帶了不少。”青年手臂搭在女伴身上,吊兒郎當說,“你就說有沒有辦法吧,要是你沒辦法,那我可就另想辦法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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