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一更 “對我來說,阿流就只是阿流。”

“什麼?你說你要緊接著去考鄉試?你這小子, 也太猖狂了吧!”

羅德山吃驚地看著江自流,覺得這小子是飄了。

年輕人嘛,有志氣是好事, 以前羅德山就擔心江自流沒什麼理想和志氣, 可是現在他這,考中了童元之後也不能飄成這樣吧!

“流兒啊,你知道鄉試是什麼嗎?鄉試和童生試可不一樣啊,這兩者之間雖然只差了一級,但又所差千里。童生試就如蝦米變草魚,雖然難, 但是到底能搏一搏, 而鄉試,那可就是草魚變鯉魚, 想要到這一步,少不得下一番苦功, 是要掉一層皮肉、要脫胎換骨的。”

遠的人不說,就說自家的孽子,想當初那孽子也能算是少年得志, 在書院裡讀了幾年書, 很快就考上了童生, 也是風光了一陣子的,可是後面再考鄉試, 那就跟上邢一樣, 難得他幾次都想撂挑子不幹,根本就考不上!

馬志成也對江自流的想法感到意外, 附和道:“沒錯, 有些人雖然考中了童生, 可是後來窮極一生,花白了頭髮,都未必能考上秀才.你能考中童元,說明是有才能的,將來肯定有機會考上秀才,何必這麼急迫呢。”

羅德山連連點頭:“撥了頭籌是該得意,但切記不可得意忘形,不然只會從高處掉下來狠狠摔疼了骨頭。”

這樹活一張皮,人活一張臉,羅德山不是不能理解江自流的心情。但小的飄忽所以了,老的就得規勸不是?

羅德山好言勸道:“急什麼,你的路還長著呢,將來有的走,不要這麼急功近利,把頭腦子清醒下來,踏踏實實地一步步走穩了。聽我的,沉下心來刻苦兩年,等真正有了把握再去考鄉試,不然這麼火急火燎的,落榜了丟臉是小,打擊了信心是大。”

“是啊,從來沒聽說有人剛考完童生試,同年就立刻又去考鄉試的你現在是童元了,全鎮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都在看著你,你所做出的決定已經不代表你一個人了,往後不論做什麼事情,都會引得他人在背後非議,你這般急不可待,若是考中了秀才自然是極好,光宗耀祖,豐文留名,可若是沒有考中那就要遭人笑話了。”馬志成也跟著勸。

江自流安靜坐在椅子上,聽著羅德山和馬志成勸他冷靜的話,面上看不出什麼情緒。

反正楚年是支援江自流的決定的。

馬志成:“.”

羅德山冷哼一聲:“少來,老頭我已經不吃你這一套了!別以為隨便拍兩句馬屁就能哄老頭開心!”

聞言楚年臉上綻放出了一抹大大笑臉:“我就知道!老爺子您果然最通情達理了!”

當然也是跟著支援他了!

羅德山:“.”

楚年聲音不大,一番話說的也平靜,卻愣是把羅德山和馬志成聽得心中一震。

江自流早已從椅子上起身,走到楚年身側,和他並排站到一起。

這說的是什麼話?

羅德山:“.”

既然江自流有勇氣面對後果,不在意後面會發生什麼,那他這個半截身子都埋進土裡的糟老頭子還有什麼好怕的?

“天真!哪有人拿這種真槍實戰當經驗的!太兒戲了!”羅德山瞪眼:“倘若我們行醫也是這樣,病人豈不是每次都要把性命掛在褲腰帶上?”

臉面沒有那麼重要,世人的目光沒有那麼重要,唯有自己的感受才是最重要的.

怎麼小小年紀,居然會有這樣的想法?

“面子沒那麼重要,別人的目光也沒有那麼重要,自己真正想做的事情和積累經驗才是最重要的。”

楚年說:

“你們想想,有多少人為了俗世所謂的面子丟失了大把寶貴的時間?我可不希望阿流因為中了童元就揹負上了什麼包袱,對我來說,無論阿流是童元也好,是秀才也好,或者是一無所有的阿流也好,他都只是阿流而已。我只希望阿流永遠可以放心大膽地去做自己想做的事,而我會一直支援他。”

一陣寂靜後,羅德山終是無奈地搖了搖頭:“哎,你們兩個啊,都是要當爹的人了,做事情還像個小孩子一樣,這麼意氣用事哎!那就去做吧!去考吧考吧!”

馬志成:“.”

羅德山和馬志成面面相覷,相顧無言。

楚年:“行醫和科考又不一樣,行醫是救死扶傷關乎性命的大事,馬虎不得,當然要熟記醫書經典,做到胸有成竹才能去給病人對症治療,可科舉落榜了又死不了人。”

楚年恰在此刻推門從裡屋出來了,他說:“這有什麼的,在我看來沒有比實操更有效的訓練了,既然阿流已經決定了要走科舉這條路,那今年考是考,兩年後考也是考,管他中還不是不中呢?當然,中了自然是好,不中的話,就當積累經驗了唄。”

江自流說:“古人云,‘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我剛考完童生試,正適應了考試的節奏,眼下鄉試在即,不若一鼓作氣去嘗試一番才好。”

楚年笑眯眯地走過去:“哪有拍馬屁,我這明明是肺腑之言,是真情實感,馬叔你說對吧?世界上哪裡找得到比老爺子還通情達理的人呀!”

馬志成憋笑:“師父,你要是想笑可以直接笑,這麼忍著多難受。”

羅德山:“.”

你小子不也在憋笑?五十步笑百步有意思麼!

把接下來的打算說完,一大家子又樂呵呵地聊起了別的,晚上,大傢伙留下來一起吃了飯。

按照羅德山的想法,他本來是想做東,帶大傢伙一塊兒去萬和齋擺酒慶祝的,但江自流如今正在風頭上,他又長得極為出色,但凡見過他一眼就沒有認不出的,故而走到哪裡都要有人跟近套兩聲近乎,所以不是很願意出門,便沒去了,改為就在家裡吃火鍋。

吃火鍋也是極好的,幾個人在楚年家吃過兩回火鍋,都對那烹飪方法奇怪,味道卻絕頂的火鍋讚不絕口。

於是羅紅梅去了鎮上,先是去了楚年的店鋪,等張彩花把店鋪關了門後,兩個人一塊兒買了足量的肉菜,拎回來,熱熱鬧鬧地吃起了火鍋。

——

鄉試在六月初,這意味著江自流五月底就又要動身前往安河府了。

不過與童生試大有不同,參加鄉試的人必須是已經取得童生功名的人,故而赴考的人不像童生試那麼龐雜眾多,用不著兩個月那麼久。

但也差不多得有一個月。

臨要走的前一晚,江自流和往常一樣,把楚年攬進胸膛入睡。

怕壓著楚年的身子,如今抱著睡,江自流都是從楚年的後背覆上去,讓人背對著自己,將其整個圈抱在懷裡,這樣他抱得安心,睡得也才踏實。

可這晚上江自流卻睡不著了。

明天就又要離家了。

雖不是第一趟出門了,江自流卻比上次還要放不下楚年。

因為楚年的孕肚已經顯了起來。

五個月的身孕,使得楚年的小腹已然隆起,江自流手掌覆在上面時,能感受到明顯的凸起弧度。

楚年的線條柔軟,腰身很細,身上的肉也不多,以前沒懷上孩子的時候,盈盈不足一握,江自流每每都怕力氣使的大了些就會不小心把他弄壞。

現在身孕顯出來,摸在手裡多了些肉感,溫熱的肚皮之下,彷彿還有著微弱的心跳在脈動,讓江自流不由地感到奇妙。奇妙之餘,又存著暗暗的憂慮。

江自流是初為人父,沒什麼經驗,不知道阿年什麼時候會被肚子裡的寶寶折騰,被折騰了的話都會有哪些不舒服,即便詢問過馬叔和紅梅嬸,一遍遍得到胎象平穩的確定,還總是放心不下。

在這種時候離家而去,放下楚年一個人在家裡,對於江自流來說,實在是難以割捨.

溫柔的呼吸淺淺噴在脖頸上,帶來溼漉漉的癢意,楚年迷迷糊糊地微睜開眼,哼唧了兩聲,問:“什麼時辰了,怎麼還沒睡.”

“應該是寅時了。”江自流輕聲答道,親了親楚年的發頂:“把你吵醒了麼?”

“沒有.”楚年打了個哈欠,從江自流懷裡脫出來,翻了個身,與他面對面,還是有些迷迷糊糊的:“都三點鐘了還不睡,明天一早還要出門呢”

“嗯,一會兒就睡。”江自流抬手輕撫楚年的臉,聲音在月夜裡壓得低低的,像清水撞玉般喑沉。

楚年雙眼迷濛地盯著江自流看。

江自流被他這小貓一樣的迷糊感給逗著了,忍不住低笑一聲,湊近過去咬他的唇。

咬得不重,但確實又施了點力。

楚年被咬得酥癢,下意識張開嘴唇,方便江自流進來。

可江自流並沒有加深這個吻,只是繼續描摹著楚年的唇形,溫柔地淺淺地親吻著他。

這個吻就像做夢一樣甜蜜,在夢裡他好像是誰的寶貝,被無比珍視地捧在手掌心。

於是楚年的瞌睡一下子清醒了過來。

“阿流.”楚年清澈的眸光隱隱閃動,啞聲叫了江自流一聲。

“嗯?”江自流停下動作,輕聲回覆楚年:“我在這。”

楚年沒有說話,只是在被窩裡往前拱了拱,把頭往江自流胸膛一紮,埋了進去。

江自流順勢摟住楚年的腰背,低頭親了親他的耳畔,喟嘆道:“睡吧。”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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