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失控 純情是會傳染的!?

楚年覺得江自流實在是太聰明瞭。

偷窺狂一直躲在暗中跟蹤, 自己在明處,處於不利的被動地位,如果能反向追蹤, 摸清楚偷窺狂家在何處、何許人也, 被動就化為了主動,處境立刻就變了。

楚年說:“這種草藥是有的,賀蘭香,老爺子家院裡就有。我可以把賀蘭香磨成粉,泡進水裡,泡幾個時辰, 然後把水潑到牆上樹上, 等幹了,人蹭上去, 就能在身上留下味道。這個賀蘭香是專門用來驅趕蠅蟲的,味道對人來說沒什麼, 但對於動物來說很刺鼻。而且村子裡幾乎沒有人用到,不容易誤判。”

江自流點了點頭。

“那我下午再過去老爺子家一趟,去取賀蘭香, 磨成粉泡水, 晚上把偷窺狂常出現的幾個地方都灑上。”楚年說。

江自流:“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 我帶著大黃一起就好了。沒事的,就像往常一樣, 表現的自然點, 等搞清楚這人是誰再說。”楚年拒絕了,他讓江自流不要太緊張, 以免打草驚蛇。

江自流雖然擔心, 但知道楚年的想法有道理, 也只好同意。

於是,下午楚年又去了一趟羅家,拿了足夠的賀蘭香,晚上按照計劃,悄摸摸灑在了各處。

楚年看著遠道上的江自流,小臉往上一紅。

江自流看著楚年,眼眸裡倒影著雲霞和楚年的臉,說:“我不太放心。”

可事實卻是.記不住,根本記不住!

就這還是秋天,萬物日漸轉衰稀疏,不似春夏亂花漸欲,張彩花就已經被迷的分不清誰是誰芳了。

張黑牛人也比張彩花踏實一些,不會因為找不到而暴躁,他沉得住氣,願意大海撈針,找不到就貓著腰去下一個地方繼續找。

第二日,楚年起來,如往常一般,煮早飯,煎藥,去東邊大塘洗衣服。

頂著背上的視線,楚年面上鎮定,心裡在想:你看吧看吧,多蹭點賀蘭香到身上去,晚點就輪到我去看你了。

楚年默默點頭,覺得可以跟羅老爺子說說,重點培養培養張黑牛,等以後採藥大業增添一員,大家有錢一起賺,一起發家致富。

江自流也小小聲:“都一天了,他也該蹭的差不多了。”

須臾功夫,張黑牛想了想,對張彩花說:“姐,咱現在手裡有存餘了,這老些銀子的,足夠給你置辦一身好嫁妝了,你也可以找個好人家嫁過去哎呦姐你打我幹啥?”

張彩花看得直樂:“楚年跟他夫君感情可真好呀。”

大黃跟在楚年身後,跑的頭頂兩隻耳朵一晃一晃,先一步奔到了江自流腳邊。

一來二去的,張黑牛倒是真的學會了些東西。

楚年看得撇嘴,心說天天帶著它上山去玩的人明明是自己,它倒好,現在見到江自流比見到自己還殷勤了。

一切就緒,就等著第二日搞清楚一直以來的偷窺狂究竟是誰了。

為了確保偷窺狂蹭到足夠的賀蘭香在身上,楚年給足了他機會,照常帶著張彩花和張黑牛一起去山上採藥去了。

江自流低下頭,對大黃露出淺淺一抹笑。

從山道上下來,進了村,沒走多久,楚年在前面的道上看到了.江自流?

起初楚年以為是自己看錯了,但想看錯江自流實在是一件很難的事。

張黑牛要好些,他話不多,楚年教的時候,不怎麼吭聲,悶葫蘆一樣只點頭搖頭,只有記不住記混了的時候才會不好意思地發問,但明顯能讓人感受到他是在用心記。

沒等張黑牛說完,張彩花就對著他背上來了一拳。

要是找到了不確定的,他也不會胡亂採摘,會記住地方,等楚年過來,指給楚年看,認真問過學過,默默記住。

張彩花看得分明,樂得很,有心逗他,戳破道:“散步在哪不能散?在家門口散步不就挺好?非要往進山的道上散過來?”

“.誰說就是出來接我的了,出來散步的不行麼。”楚年這麼說,唇角的弧度卻往上翹起來。

洗衣服的路上,那偷窺狂果不其然又出來偷窺了。

楚年覺得張黑牛還挺適合幹採藥這行的。尤其他長得也是人高馬大,體力也好,上山下山不成問題。

比如張彩花,她一開始信心膨脹,說這多簡單吶,漫山遍野都是沒長腿不會跑的草藥,她一定能把它們摘光光!

後面的人還能是誰,張彩花姐弟唄。

楚年:“彩花姐!”

但這玩意說難不難,說簡單不簡單,主要是得靠記性和悟性。

楚年雖然揹著草藥筐,但腳步輕盈,落霞雲歸裡,一身寬大的靛青衣裳都要逆風飄起來。

江自流高出楚年好一截,兩人這樣邊走邊細細的小聲著話,江自流不由地就把頭偏下來,楚年又捏著江自流的袖子在後麵人看來,就像是夫夫久違見面,迫不及待地親密細語。

張彩花:“你夫君可真好,以前身體不好不怎麼出來走動,便在家門口等你,現在能走動了,直接出來接你了。”

張黑牛專心走著自己腳下的路,聽到姐姐這麼說,抬起眼睛往前看了一眼,但只看了一眼,就不好意思地低下了眼睛。

張彩花也看到了江自流,她先是咦了一聲,然後笑起來,胳膊肘子搗了搗楚年,打趣他說:“哎呀楚年,你夫君來接你了呢。”

山上時間過得快,採藥採了大半天,楚年招呼姐弟倆,三個人揹著草藥筐下山回家。

楚年可不想再被張彩花打趣笑話了,道了別,加快腳步奔向前方的道上,找江自流去了。

他伸手拽了一下江自流的袖子,小小聲地說:“你不用不放心呀,不是說好了嘛,就跟平時一樣,不然偷窺狂害怕了怎麼辦。”

“你怎麼到這邊來啦。”楚年走過去,問江自流。

楚年一直有在教姐弟倆認識草藥、記住草藥、分辨草藥,還有最重要的如何採摘草藥。

姐弟倆都很感激,也都很認真地在學。

楚年哦了一聲,知道江自流是擔心那個偷窺狂。

張彩花哈哈一笑,在楚年背上推了一把,催促他說:“你夫君都來接你了,你還在這慢吞吞的呢,快主動點迎上去呀!”

張彩花惡狠狠地教訓他:“你皮癢癢了?好好的操心起我的事來了?”

張黑牛被打了,反手摸了把鈍鈍疼的背,很是有點委屈。

但還是大著膽子說:“可我也沒說錯啊”

張彩花又錘了他一拳:“甭操心我的婚事,也甭打那錢的主意,那錢有用呢。”

張黑牛問:“有啥用?”

“蓋房子呀!”張彩花一臉這還要問的表情:“別人家有了錢都蓋磚房了,遠的不說,就說楚年家原本住著的羅二,他們家可直接了三間磚房呢!還前後都帶院兒,弄得多漂亮闊氣!咱們現在也有錢了,等開了年,咱們也蓋磚房!”

張彩花說著,臉上神采飛揚,好像已經幻看到了自家的漂亮大房子,好不神氣。

“姐啊,蓋房子不比別的,磚房一蓋,咱手裡這錢都得少一半.咱家就咱兩個人,沒必要非得像別人家急著蓋大房子吧?”張黑牛卻不這麼想。

他對蓋大房子的事沒有什麼熱情,滿心滿眼只想給姐姐找一門好親家。

張彩花白他一眼:“現在是咱們兩個,以後呢?你不娶媳婦啦?不生孩子啦?到時候娶了媳婦生了娃,咱這小破房還夠住?蓋房要趁早,不然好媳婦都叫別人給娶回家了!”

張黑牛:“.”

張黑牛沉默了一下,低聲問:“姐,你想蓋大房子,是為了我好娶親嗎?”

張彩花:“.那不然呢?家裡要啥沒啥,四面牆一口鍋,誰家的姑娘願意嫁過來給你做媳婦。”

張黑牛:“.”

張黑牛喉嚨滾了滾,心裡很是有些不是滋味。

以前沒有錢,姐姐不想嫁人就算了,現在有了錢了,姐姐還不想嫁人,想把錢用來蓋房子,給自己講親事

“姐,你比我大,要成家也是你先成才是。”張黑牛不想再耽誤姐姐。

張彩花想也沒想:“說什麼傻話呢,你是長子,當然是你先成家。”

“我不聽,姐你不嫁人的話,我也不會娶親的。”張黑牛頂起了嘴。

張黑牛極少頂嘴,上一次頂嘴還是在他不願出去做木匠的時候。

他不願意跟著木匠師傅遠走,惹得張彩花發了好大的火,從掃帚上折下來一根細長的掃帚絲,直接往他身上打,趕也要趕他走。

但他就是不走,捱打也不走,站在原地,任憑張彩花打,一動也不動,哪怕被打的疼得嘶嘶抽氣,腳也沒有挪動過半步。

他倔強的就像是一棵樹,生了根,牢牢長在姐姐所在的土地上。

沒辦法,在張黑牛的記憶裡,除了模糊成一團根本看不清的孃親,就只有姐姐張彩花了。

孃親原本好像是個有錢人家的小姐,後來遇到了爹,鬼使神差傾了心,甘願跟家裡決裂,不惜私奔也要委身下嫁。

偏偏爹似乎不是個東西,扔下了娘和姐姐跑了,不知道跑去了哪裡,一去至今,再沒有回來過。

那時娘已經懷了他,咬著牙,十月懷胎,把他生了下來。

張黑牛有時候覺得自己的出生就是一個災厄。

孃親一個人拉扯懵懂的姐姐,已經很不容易,後面又多了一個他。他在肚子裡時就不給孃親省心,胎位不正,害孃親難產,生他時大出血,從此落下病根,沒撐個三四年,便早早去了。

於是張黑牛隻剩下姐姐。

姐姐也是個孩子,一個孩子,還要帶他這個孩子,相依為命,要不是靠著村子裡這家一口那家一口的接濟,都未必能活的下來。

百家飯吃的也難,大夥都不是什麼富裕人家,肯給一口吃的,已經是發了善心。碰到家裡有差不多大的孩子的,得過施捨後,定是要被孩子們欺負的。

推搡,叫罵,笑話他們是討飯的

這些都是輕的,還有打他們的,撿石子丟他們,叫他們把吃過的東西還回來.

張黑牛並不怨恨那些孩子,那些孩子不懂事,他們家的大人又確確實實餵養過他們,說到底,畢竟是承了恩的。

可姐姐不行,姐姐自己捱罵捱打的時候不吭聲,輪到他捱罵捱打了,是會攥起拳頭上去跟他們拼命的。

張黑牛記得姐姐小時候其實是個斯文柔弱的姑娘,都是因為要保護他,才會硬著頭皮裝成凶神惡煞的模樣,跟那些比她都高都壯的孩子們打架。

裝的久了,好像連姐姐自己都信了,慢慢就一直成了這樣,現在誰提到姐姐,都要搖著頭說一聲,“張家丫頭也忒潑辣了些,將來村子裡面誰敢娶她哦”。

張黑牛垂下了頭。

那些人都說村子裡沒有人敢娶姐姐,要他說,他還不願意把姐姐嫁給村子裡的這些人呢。

他想賺錢,想賺好多好多的錢,然後把姐姐風風光光的嫁出去,最好是嫁到鎮上,嫁去一個好人家,從此過上吃喝不愁的好日子。

至於他自己,住什麼樣的房子,娶不娶親,都無所謂。

“姐,我都想好了,我跟著楚年好好學好好幹,將來每年農閒都給羅老爺子採藥,肯定是能存下來錢的,我真的能給你找一戶好人家的.哎呦姐你別打我了。”

“笨蛋!你要是再管我的事,我就把你趕出家門!”張彩花眼眶有點紅,使勁捶了張黑牛兩下,罵他道:“快走路!別再叨叨叨了!楚年他們兩個都要走的沒影了!”

楚年和江自流走的確實不慢,沒一會兒就走到偷窺狂最喜歡待的那堵牆附近了。

楚年賀蘭香泡的多,這堵牆全都給灑上了,牆旁邊的灌木之類的上面也灑了許多。

估計好一陣子都不會有蛇鼠蠅蟲來一塊晃盪了。

偷窺狂的眼神如期而至。

楚年拉著江自流袖子的手輕輕往下一拽。

江自流抿了下唇,知道了偷窺狂就在附近。

楚年故意跟江自流說話:“今天採了好多草藥,明天可以偷懶啦,去山上意思意思採點藥就可以回來了,估計比今天回來的早半個時辰一個時辰吧。”

江自流明白楚年的意思,默契地接道:“我明天早點出來接你。”

“你明天可沒空接我,羅老爺子喊你去他們家呢,你忘啦?那個時候估計你還沒回來呢。”

“是,差點忘了還有這事。”

“明天彩花姐他們不去山上,就只有我一個人去了。哎,習慣跟別人一起上山後,現在一個人都不習慣了。”

兩人故意說著話,神情卻自然,繼續往家走去。

沒多一會兒,偷窺狂宇楓巖的視線消失了,兩人很回到了家裡。

進了家門,關上了門,江自流神情發生了變化,問:“阿年,剛剛那些話,你是故意說給那人聽的吧?”

“對。”楚年說著一笑,哎呀道:“阿流,我們倆好有默契呀!”

楚年這完全是臨場即興發揮。

他本來還有點擔心江自流會接不住,但一想江自流那麼聰明,就算接不住應該也不會差到哪裡去吧。

誰知道根本是多慮,江自流接的可好了。

江自流可沒有心情笑得出來,他眸中浮上擔憂,說:“不是說好了不冒險嗎?”

楚年安撫性地朝他擺手,笑得有幾分狡黠:“沒有沒有,不冒險,我就是先這麼暗示他一下,讓他知道我明天只有一個人在而已。至於明天我究竟是不是一個人,還不是我自己說了算嘛。”

楚年說:“賀蘭香灑上去了,偷窺狂的身上應該蹭到了不少,晚點我們假裝散步,讓大黃帶著我們找過去,然後就能知道偷窺狂家在何處、家裡都有哪些人了,回來我再去向彩花姐打聽打聽,彩花姐在村子裡的訊息可不閉塞,這附近的家家戶戶,她都能說得上來,等打聽個差不多了,我再做決定。”

楚年是有點想釣魚執法的沒錯,但不至於莽撞,他是正兒八經有所考量的。

“你想啊,這麼久的時間,偷窺狂都是在暗中偷窺,一方面可能是他不敢真做出點實際的什麼,另一方面也可能是因為他沒有找到機會,那我這不得給他創造給機會嘛。”楚年笑。

還是那句話,話撂在那,先讓偷窺狂聽聽。

反正決定權在自己手上。

只要自己佔據主動,那就沒有什麼好怕的。

楚年說:“要是彩花姐說那家人不好惹,我明天就一切如常,老老實實,肯定不會冒險,但要是彩花姐說的就一般般,我覺得我能應付的來,那就釣魚執法嘛。”

江自流看著楚年。

他知道楚年的本事,也清楚楚年的性格,但無論如何,他心裡都是不放心的。

楚年能感受到江自流的擔心。

江自流一雙漂亮的眼睛,眸子裡噙著擔憂神情時,愈發漆黑,那種深不見底的漆黑,像波光粼粼晃動著的黑海,誘人一路下墜,恨不得溺進去才好。

對著江自流的這雙眼睛,楚年的心臟情不自主地加快了速度,砰砰砰的,在他的胸腔裡用力跳動起來。

可惡啊.

危險神秘的偷窺狂都沒讓他心跳加速,溫柔安全的江自流卻讓他的心跳不受控了

楚年覺得臉上有點燙。

他心說自己好像真的被江自流傳染了純情菌子,居然光是看他的眼睛跟他對視,臉上就發起了熱。

“.總之,我想的是,就算我們知道了偷窺狂是誰,也不能說衝到他們家指責他是偷窺狂呀,我最好還是現場抓住他,捏住他的把柄,才好讓他承認。”

楚年匆匆補了一句,然後結束話題想要遁逃:“我去煮晚飯了,吃完飯後也好去抓人。”

“阿年?”江自流叫住了楚年。

楚年定了一下,回過頭瞧著江自流:“嗯?”

“你不舒服嗎?”江自流擔憂不減:“臉突然好紅。”

楚年:“.”

江自流只當楚年可能是有點激動,因為那個危險的被稱作“釣魚執法”的想法。

別說,這奇奇怪怪的比喻,從沒聽說過,卻一下子就能領會其中的含義,還怪可愛的。

抿了下唇,江自流走到楚年身前,說:“那人既然做出了這樣的事,就一定能露出把柄來,未必要以身冒險釣魚執法。”

“知道了。”楚年小聲,眼睛垂下去,盯著江自流的腳尖。

他心裡想的卻是:

快別再看了,再看今晚蒸蛋都不用鍋了,直接用我這張不爭氣的臉就行了。

不過楚年畢竟是專業訓練過的演員,真要是調整自己的情緒,把忽然氾濫起的情緒收一收,也不是做不到。

楚年才不想像個情竇初開的青春期傻小子一樣,只是對著喜歡的人就臉紅不已,於是深深呼吸一口氣,進入狀態,調整起自己的情緒。

可他低垂著眼,瞥到江自流袖裡蜷在一起的白皙手指動了一下,是想要抬起,卻放下的動作,不由地心尖一蹦。

什麼調整不調整的,什麼傻不傻的,一瞬間全都拋到了腦後。楚年仰起了紅紅的臉,直視著江自流的眼睛,一臉鎮定地問他:“我的臉很紅嗎?”

江自流一怔,帶著擔憂,點了下頭。

楚年抬起手,用手背摸了一下自己的臉:“是麼,我沒什麼感覺?”

江自流:“?”

臉分明是很紅的,怎麼會沒感覺?

莫非不是因為激動,真的是不舒服?

江自流聲線裡帶上了一點緊張:“是在山上累到了嗎?今天是有點降溫,可是凍到了?”

楚年聽著江自流關心自己,見他手指指尖動來動去,可就是沒有像上次一樣有抬起來觸碰自己的意思.

雖然說上次也沒有真的碰到就是了.

頓了一下下,楚年睫毛顫了一顫,伸手去攥住了江自流的手腕,然後拿起他的手,貼到了自己的臉上。

溫冷的手背,骨節像玉石一樣,貼在了滾燙的臉上。

像是冰與火相遇了。

楚年平靜地問:“燙嗎?”

江自流沒有回答。

安靜。

但又不完全安靜。

“砰砰砰”。

心臟突突跳個不停的聲音倒是極大極大。

大到近乎有些吵鬧了。

楚年起初以為這是自己的心跳聲。

但很快他就發現好像又不全是自己的?

心跳聲一聲接著一聲,混在一聲,頻率似乎卻不太一樣?

這念頭才起,與此同時,貼在臉上的手,攥著的手腕,觸電般地縮了回去。

江自流飛也似的收回了手。

楚年:“.”

江自流:“.”

又是一整片的安靜,其中包裹著喧囂的心跳聲。

江自流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薄唇動了一下,漆黑的瞳孔微微放大,漂亮的臉上有一點不知所措。

屋子裡,能夠蒸雞蛋的臉從一張變成了兩張。

不過羞赧只是一時,江自流很快就恢復過來,語速很快,對楚年說:“我們去找羅老爺子吧,我怕你是染上風寒了,厲害的風寒剛起來時,自己確實是感覺不出來的。”

楚年:“.”

哎呀,這個“風寒”.

好一個風寒呀,吹醒了江自流,也吹醒了楚年。

楚年一下子清醒了過來。

他狠狠地閉了一下眼,在心裡罵了自己一句:這是在幹嘛!?失了智嘛!?

是挺失智的!

本來是想調整狀態把臉紅收一收的,誰知臨到邊界,也不知道腦子裡哪根筋抽了,改成調戲江自流了!

有點麻,楚年說:“不用去找羅老爺子,我應該不是風寒。”

江自流:“那你.這.?”

“.”楚年:“真奇怪啊,明明也不燙,怎麼會紅呢。”

江自流:“還是去看一看吧!”

楚年:“不用,真不用,肯定不是風寒,這段日子我已經把所有風寒的病理知識都學了一遍!”

江自流:“.”

楚年看著江自流也變得通紅的臉,終於是被自己的愚蠢給打敗了,丟下一句“我先去煮晚飯”,然後遁到了廚房。

到了廚房,楚年就跟進了避難所一樣,總算完全冷靜下來了。

楚年:“.”

回想了一下自己剛才的行為,楚年真的是罵自己蠢都罵累了。

但他再一想江自流的反應,好傢伙那才是真正純情的一塌糊塗.

楚年忍不住有點哭笑不得。

“這怎麼弄嘛,貼一下臉就這樣了,以後還能不能做更那啥的事呀!”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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