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出發! “難不成,喜歡.上我了?”
那邊, 張彩花把張黑牛領回了家。
張黑牛察覺到張彩花臉色和情緒不對勁。
他想,姐姐跟楚年也沒有話不投機生起氣,那就只可能是生自己的氣了。
唯唯諾諾的, 張黑牛問:“姐, 我惹你不高興了?”
張彩花好像沒聽見,把昨天撿來的柴抱到屋後,提了斧子開始劈柴。
張黑牛跟在她後面,見了,說:“我來吧。”
但才一伸手,就被張彩花拍掉了。
張黑牛眼皮一跳, 知道大事不妙。
這劈柴的力氣活, 向來是由他乾的,張彩花這樣, 分明是生了大氣,不想搭理他了。
張黑牛也不敢提。
張彩花無語極了:“你沒腦子就算了,楚年也是,也不知道他是吃什麼長大的,心這麼大,都嫁人了,還能說出來跟個外人漢子一塊上山的話出來!”
苦了臉,張黑牛說:“那怎麼辦.楚年人那麼好,我可不想害了他。”
——
不過隨即張彩花就又抬起了頭,怒斥他道:“就算你急著掙錢,也不能這麼沒腦子吧?上山採藥進山,你一個沒娶親的漢子,跟楚年一個哥兒,你們兩個人上山?你是豬嗎?就算不為自己想,也要為人家楚年的想想吧!要是叫別人給看到了,那些閒得不如挑糞去的八婆們要怎麼編排你們?”
張黑牛壯著膽子說了。做好了捱罵捱揍的準備。
張黑牛知道,他家姐姐最不喜歡人家提她年齡歲數,因為一提,後面必然就要跟上一句“這麼大年紀了還沒嫁人”的疑問或者嘲諷。她不愛聽,聽到一次氣一次。
兩道英氣濃厚的眉毛往上一豎,“砰”的一下,張彩花重重地把斧子劈進了柴裡。
她說:“那現在種地不也挺好嗎?你力氣大,又肯幹,比村長家的牛還好使,咱們不也能吃飽飯?”
可出乎他意料的,姐姐沒有暴跳如雷,沒有罵他打他,甚至都沒有動。姐姐就站在原地,手裡捏著斧柄,捏得很緊,慢慢地半垂下了頭。
馬志成說:“餓了正好吃飯,年兒也留下來一起吃吧。”
“你在說什麼傻話。”張彩花低著頭,語氣很是平靜。
反應過來不妥之處的張黑牛驟然紅了臉,慌不撤地搖頭:“我我我沒有那種想法!”
張黑牛:“.”
“呸呸呸, 死什麼死, 你這個豬嘴豬腦袋!”張彩花罵他。
眼看張彩花已經不高興了,張黑牛索性趁這次機會把壓在心頭的大事說了出來:“姐,我想賺錢,想賺好多錢,想能請得起媒婆,能給你置辦嫁妝,能給你說一門好親事,讓你風風光光地嫁個好人家!”
幾次爭奪無果,又怕斧子傷到張彩花,張黑牛實在是要沒招了。
這種平靜,讓張黑牛愣了一下。
是,那些個外人評頭點足的是招人厭煩,可作為親弟弟,張黑牛同樣也牽掛著張彩花的親事。
“廢話,我當然知道你沒有什麼想法,我就是單純氣你沒腦子,叫人完全沒法放心!”張彩花罵他。
“是能吃上飯,可存不下來錢,年年都是緊緊巴巴的.”張黑牛說,越說聲音越小:“姐等過了年,你就十八了”
“不了吧,我估計阿流也醒了,我得回去看看,下次再過來陪您聊天好不好?”楚年眨了眨眼。
可總不能一直不提,真讓姐姐一直待到家裡待成老姑娘吧?
張黑牛:“.”
“哼。”羅德山哼了一聲。不過知道楚年擔心江自流,沒再多勸他。
“講得口乾舌燥的,肚子也餓了。”羅德山講完,靠在寬大的藤木椅子上緩氣。
楚年認真聽完了挖採白鶴靈芝的注意事項,牢牢記在了心裡。
終於聽到張彩花開口了, 張黑牛舒了口氣。他反正不怕捱罵,別是不搭理他就行。
“啊!?”張黑牛瞪了眼。
張彩花白了他一眼,語氣很衝:“現在想賺錢了?之前木匠師傅帶你學木匠的時候,你怎麼沒想著賺錢?去當木匠不比上山採藥輕鬆?”
他沒敢說,被叫去照顧江自流後,聽到那嘴碎的大嬸又在跟別人說“隔壁張家丫頭怎麼還沒嫁走”的話,聽得他心裡很不舒服。
羅德山點頭:“對,留下,好幾日沒來了,陪我說說話。”
她瞪向張黑牛,怒道:“你皮癢了是吧?”
張彩花把斧頭放下了,揉著手腕說:“採藥的事再說,反正先幫楚年把那個什麼白綠靈芝找到。我跟你們一塊去,也好避個嫌。”
張黑牛一哽,這才知道張彩花還在為他當年學了木匠,卻沒跟著木匠師傅一塊離開做工的事耿耿於懷。
“姐, 你生的哪門子氣啊?總得說出來讓我死個明白吧?”
張黑牛看得那叫一個膽戰心驚,生怕她一個拿不穩,砍到手。
看張彩花氣得好像還挺厲害,張黑牛討好地說:“去當木匠就要離家,要是離家了,家裡只有你一個,我放心不下來,能掙再多的錢我也不去。”
“姐, 你不高興我上山採藥嗎?”張黑牛思來想去, 小心看著張彩花的臉色,問出心中不解:“為什麼啊?羅老爺子是個好人, 楚年也是好人, 他們願意讓我幹採藥的活的話, 肯定能掙到錢!”
張彩花埋頭劈柴,手勁賊大,每每一斧子下去,都砍得木屑往兩邊碎開著迸濺。
聲音再小,張彩花也聽清了。
於是楚年把山雞和四條魚分了後,帶著羅德山送的米和麵回了家。
等快要到家了,楚年在外面彆扭起來。
當然是想江自流已經醒來了。
可有點不知道要怎麼面對那一截脖子。
陽光下,楚年清透的雙眸裡閃著情緒,在門外走來走去。
賠禮道歉?
可都不記得怎麼一回事,道歉能顯得真誠嗎?
裝不知道?
就算不記得,幹都幹了,裝不知道未免有點渣吧?
報復回來?
把自己的脖子送到病美人嘴邊,讓他也那樣狠狠地親回來?
楚年:“.”
真是越想越離譜了!
可惡啊。
楚年咬牙。
特喵的什麼過程都沒感覺到,卻要為事後買單,這是不是有點虧啊.
在門口徘徊,楚年一本正經地思考好對策處理那荒唐又兇殘的歷史遺留問題。
想著想著,腦海裡不免就又浮現出牙印斑駁的犯罪現場。
那一口一口的,彷彿草莓上烙下的新鮮的齒痕。
楚年:“.”
楚年捂臉。
其實不是他睡著後太兇殘,而是病美人天生是容易被撮出來印記的面板體質吧??
同時,楚年又有億點想不通:病美人為什麼不反抗呢?
是反抗不了嗎?
累癱後睡著的自己不僅夢遊,還特別殘.暴?正巧趕上了病美人病情加重身體虛弱,所以被自己霸王硬上弓了?
不至於吧?
那.是不想反抗?
那麼羞澀純情的病美人是乖乖的自願的任由自己壓著親的?
難不成,喜歡上我了?
楚年:“.”
楚年再次捂臉。
這次臉上的溫度急劇上升,甚至有點燙手。
——
次日一大清早,楚年準備好足足的乾糧,裝備上齊全的裝備,帶上了聰明的大黃,踏出家門。
踏出家門,又來到了昨日徘徊過的屋外。
楚年:“.”
昨天,他選擇了裝不知道,當了回渣男。
“主要是阿流病著,不宜受刺激,我也很累,第二天還要早起上山,迫切需要補充體力好好睡一覺,所以才暫時沒跟他提這個事。”
楚年小小地為自己的逃兵行為辯駁了一下。
辯駁完,他彎下腰,□□了把狗頭:“等找到白鶴靈芝回來,我會負起責任的!”
突然捱了一頓擼的大黃:“???”
——
楚年先去了張彩花家外,敲他們家的門,想喊上張黑牛這個大助力一起上山。
沒想到才敲一下門就開了。
“你來了!”張彩花說。
張彩花身後站著張黑牛。兩個人都已收拾完畢,就等著楚年上門來叫他們。
為了上山,張彩花特意換了打扮,沒再穿下襬寬大的裙子,改穿了平時下地幹活的那身方便行頭。
而且,肩膀上還扛了把滄桑的鋤頭。
楚年不由一怔,和大黃一起往後退了半步:“嘶,彩花姐,你這開門迎接人的方式.有點別緻。”
“不知道你什麼時候來,我們起了個大早,都等你好一會兒了!”
張彩花嘿嘿一笑,放下鋤頭,改拎在了手裡抓著。
“走吧!上山!”
楚年眨眼:“彩花姐你也跟我們一起嗎?”
“這還用問?多一個人多一份力量呀,三個人挖白綠靈芝不比兩個人更快麼。”張彩花一馬當先帶頭走起。
“走吧。”張黑牛關好了門,讓楚年先走。
楚年很是感動:“謝謝你們!”
“嚯,客氣什麼,快走吧,早點挖到白綠靈芝早點回家!”張彩花走得還挺快,一眨眼已經拎著鋤頭竄到了土路上。
“好!”楚年笑著跟上。“不過,那叫白鶴靈芝。”
“.”張彩花尷尬:“哎呀,反正差不多嘛!”
於是,三個人一個狗,在晨曦的霧靄裡,腳踏晶瑩朝露,向著畫一般的深山進發了。
有大黃在,且楚年的記憶力也好,一行人沒什麼難度地抵達了摘下紫陽花的地點。
“就是這一片了。”到達目的地後,楚年按耐住激動的情緒,對張彩花二人說:“方園一里,地下三尺,必有白鶴靈芝!”
“那還等什麼,快開挖吧!”張彩花幹勁滿滿。
張黑牛沒說話,但第一個揮下了鋤頭。
就連大黃也汪了一聲,用前爪刨起身前的草。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