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程卿氣的胸口疼。

她掙脫了少年的束縛,推開了他,又羞又氣,恨不得想把身旁那副掛畫取下來砸在他的頭上。

少女的面板白皙而柔.嫩,力氣略大一點,都容易留下痕跡。

她氣的身體發抖,如果不是接下來還要繼續攻略周競,她一定會把他扭送到警察局,她知道面前的人對她沒好感,也沒什麼佔有慾,純粹是想看她狼狽的幸災樂禍。

他不爽自己追求“周競”很久了。

“我一定會追到他給你看的。”少女的話實在沒什麼威脅性,倒是這隱忍倔強的模樣讓周競覺得格外有意思。

“拭目以待。”他說,滿腦子是咬上去時候的感覺。

連手腕都是細嫩的,他沒忍住,所以蠢兔子才氣的想咬他。

程卿扭頭就從三樓迴旋的樓梯上跑了下去,在飛奔到一樓時,她強按住自己劇烈的心跳,看向了自己的手腕。

痕跡漸漸地變成了深紅色,她不得已只好解開了左腕上的手錶,遮在了右手腕被咬出的痕跡上。

“我沒事,只是剛才在想莫奈畫裡關於他妻子和孩子的細節那麼多,讓我想起我爸爸和我媽媽,我媽媽很喜歡莫奈。”

晚上回去的路上,程源耐心等待著前方擁堵的車流,扭過頭:“卿卿,明天我們去看看媽媽吧。”

程卿從美術館出來,發現秦詩詩已經開車在門口等她,她平復了下心情,上了車。

沒有讓她那麼的難受。

自打來到葉家,程母的名字就默契的很少被父女倆提及。

熟悉葉家的人都嘲笑她爸爸是吃軟飯的,她是個拖油瓶,他作為葉舒前夫的兒子,竟然渾然不覺。

程卿垂下眸,拿起了畫冊,她低頭大概是在給好友發著訊息,頭也不抬地就從美術館離開了,一頭長髮如水流瀉了下來,秦肆像是被主人拋棄的狗,一動不動地看著她姣好的背影消失在視線裡。

看著秦肆語無倫次,眼珠子都還捨不得從她身上拿下來的樣子,周競就知道程卿的目的至少達成一半了。

程卿有點懊惱,算算年齡,秦詩詩還要比她小几個月,她居然要讓足以做妹妹的女孩安慰自己!

“對不起,詩詩。”

程卿直到接到爸爸的電話,才稍微冷靜下來。

而葉家,葉舒不喜歡程母,她對程父是佔有慾作祟,但也看不慣程母這個後來和程父交往並且結婚的人,更不用提程卿還和媽媽長得有幾分神似,小時候,葉舒看到她的臉,無端端的就會發火。

秦肆魂不守舍的,掌心裡甚至還有剛才抱她時候染上的淡淡的香氣。

程父對妻子心生愧疚,妻子重病,而他無能為走,走投無路下只好同意了葉舒的要求和妻子離婚,即便當時早已陷入昏迷的妻子並不知道這個訊息,但程父還是覺得是他的軟弱害死了她。

“你現在的模樣有點蠢,你知道嗎。”周競眉頭輕挑了下,有些嘲諷。

等反應過來才覺得這個舉動過於突兀,何況他和程卿到現在為止才是第二次見面!

甚至還不是交往的情侶!

“對不起,我……”

尤其是手腕那裡的咬痕時刻提醒著她“周競”還有個不安分的朋友,她不想和對方再見面。

他被這聲音驚醒,扭頭看向周競,結結巴巴的:“周……周哥,你來了。”

明天,葉舒要帶著葉臨和葉霽去參加前夫兒子的謝師宴。

“是嗎?”秦肆喉結滑動,眼裡帶笑:“我幫你帶一套畫冊,你拿去給她。”

她今天沒有多少興致了。

她忽略了讓程卿不堪的話題,輕握她的手,把頭倚靠在她肩膀上。

秦肆端著咖啡,就發現少女在一樓若有所思的模樣,她眼睛也有點微紅,落淚無聲,楚楚可憐的。

“我要去學校找我爸爸了。”程卿提著包,衝周競禮貌地笑了笑:“下次再見。”

平日裡向來遊刃有餘的少年也不再從容,他在程卿的目光中連忙道歉,“我看你很難過,也許你需要一個開心的擁抱?”

誇張化的語氣,大大張開的雙臂,程卿深呼了口氣,彎了彎唇角。

懷裡少女一頭長髮如水流瀉,頭髮絲都是溫溫柔柔的,脖頸那裡面板白的好像發光。

他知道程卿沒化妝,她和別人不一樣,不化妝才愈發顯得本身極致的美貌,又是十八歲的少女,像是朵緩緩綻放的花,生動又可憐,沒人看到她這幅模樣不會心動。

程父告訴她,要偷偷的想媽媽,不能讓人知道,多年來,程卿謹記著這句話,今天或許是為了進一步攻略“周競”,早點離開這個世界,她才把真話吐露出來,博得他的同情。

果然是養在蜜罐裡不知人間疾苦的少爺,程卿心想著。

秦肆理虧,“我覺得她好可憐,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她和別的女孩不一樣。”

面前被打了個響指。

“下次,下次是什麼時候?”秦肆往前踏了一步,心裡癢的厲害。

秦詩詩是個很好的朋友,她看出了程卿心情不佳,把她抱在懷裡軟聲安慰了好一陣,程卿依偎在她懷裡,秦詩詩撫摸著她的長髮,“程程,別難過,我一直在程程身邊……”

在程父的辦公室裡,她們度過了愉快的一下午。

他張唇,“我,對不起哦,我不知道。”

秦肆把咖啡交給了一旁的美術館工作人員。

果然,秦肆聽完她的解釋,平日裡輕佻蕩然無存。

“程程,下來吧,我們去看程叔叔。”秦詩詩笑著可愛,從駕駛座下來,開啟她這邊的車門,伸出手迎接她。

他心頭一熱,過去把程卿抱在懷裡,“怎麼了?好了好了……不要哭了,等會兒我買禮物送給你。”

他或許真的習慣於遊走在女孩間,享受那種被追捧的優越感,同時對女孩瞭解很多,對她們又是十足的耐心和尊重,至少會在這樣的時刻習慣性的安慰。

“我媽媽已經去世很久了……”程卿說著,語氣也低了許多。

這種場合他們父女倆向來沒份參與。

對方倆人哪怕離了婚,那也是門當戶對,曾經有過法定婚姻關係的夫妻。

程源說好聽點,是葉舒現在的男朋友,不好聽的,只是葉舒諸多男伴中的一個。

只不過他現在專心在學校教書,對外面那些嘲諷的聲音已經不在意了,只希望自己和妻子唯一的女兒開心點。

“嗯,剛好他們都不在家,我們也可以多陪媽媽一會兒。”

“你.媽媽要是知道你能考上清大,一定很開心。”程源臉上難得帶了笑。

程卿失落:“我本來也想像媽媽那樣做狀元,可是我沒考過周競。”

“以後還有機會的,等你去清大讀書,你就知道有很多個周競還在跟你競爭,上大學可要提起精神啊,卿卿。”

“我會的,爸爸,你放心。”

隔日,程卿在房間換好衣服,就跟爸爸一起去了寶山墓園,黑色莊重的墓碑上,黑白色的相片裡,女人玉白的臉上掛著和煦的笑容,清澈的眼睛和程卿如出一轍。

程卿鼻頭酸了,她給媽媽送了她最喜歡的幽蘭的矢車菊,就和爸爸一起站在那裡,程源彎腰,將墓碑認真地擦拭了遍,眼裡也泛起淚水。

程母的墓前,除了花束,祭奠的東西少的可憐。

葉舒經常會派人替她打掃,比起周圍,她這裡乾淨,但也冷清。

程卿也跪在媽媽面前,滿臉的溼痕。

時間來到傍晚。

另一側,深市的某間頂級酒店內。

三百多米的高空,又是整片落地窗,身後的夕陽落在車水馬龍的街道上,就連遠處的海面也被一層橘黃色覆蓋,波光粼粼。

周家大手筆的承包了位於樓頂的這家餐廳以及樓頂的酒吧,為周競準備了謝師宴,進出都需要專門的人接待,除了周家邀請的人,其他人一概不允許。

穿著正裝的少年少女們在落地窗處聊天,旁邊便是巨大的泳池和空中花園,彷彿置身於夕陽與白雲中。

“爸這麼喜歡周競啊,他只是考個狀元,搞得這麼大張旗鼓。”葉霽從服務生端著的無酒精酒水托盤裡取了兩杯,隨手把另一杯給了葉臨。

大人們都在樓下的宴會廳,識趣的把這一層留給了同齡的孩子們。

葉臨漂亮晦暗的眼瞳掃了圈,那種骨子裡的傲慢也顯露無疑。

他笑著提醒弟弟:“你再仔細看看。”

葉霽喝著香檳,這才發現一個奇妙的現象,今天這場謝師宴的主角是周競,可來參加宴會的女孩們,和周競同年級的只看到幾個,還有些是圈內早早就出去留學回來過暑假的名媛大小姐。

“難道是在給周競相親,想替他選未婚妻?”

“不止是周競,”葉臨嘴角很淺地勾了一下:“你以為媽把我們倆帶過來是為了什麼。”

落地窗附近那裡穿著粉裙的女孩朝他們笑了笑。

那是種拿捏到位的得體,漂亮,金錢的澆灌讓她的氣質更加獨特,打理的完美的長髮上,晶瑩的細鑽髮夾閃爍出低調的光芒。

“我可沒什麼興趣,還是留給周競自己挑吧。”

葉臨似笑非笑的眼眸落在了葉霽臉上,知道他這句話的潛臺詞。

我有程卿就夠了。

他也同樣。

羞澀、柔弱的不堪一擊的女孩,遠比她們有趣的多。

“程卿呢。”葉臨說。

葉霽漫不經心地說:“她肯定和她爸爸去墓園看她媽,算了,叫她過來做什麼?”

葉臨看向他,葉霽說話已經有了一種程卿是自己所有物的錯覺,明裡暗裡好像都在以男朋友的身份替程卿做主,葉臨語氣充斥濃郁的狹弄,“你心疼了?”

葉霽矜驕:“那沒有,只是覺得她過來很礙眼。”

“那就把她叫過來。”他舉起手機。

“葉臨,媽都不在意這件事,你幹嘛非要——”

收到哥哥冷冷的目光,葉霽頓了頓。

程卿握緊手機。

她一看到葉臨的名字,就馬上摁掉電話,葉臨那邊就繼續撥過來。

這動靜讓程源都長嘆口氣,“卿卿,去接吧。”

程卿走到一旁,口氣格外差勁:“葉臨,有什麼事?”

電話這端,葉臨沒有生氣。

他知道程卿嬌柔,軟弱,從小跟她一起長大,她知道她所有的一切,她的承受底線,她的敏.感點,還有她喜歡的東西她討厭的東西……這個世界沒有人比他更在意程卿,更喜歡程卿。

葉臨知道程卿分不出他和葉霽。

也清楚她忽然把慣用手的手錶移到另個手腕上是遮掩齒痕。

更加了解她靠近葉霽不是因為喜歡,純粹是想在他們間製造矛盾。

他對她瞭解到,知道怎麼威脅她,她才會乖乖回到自己身邊。

“程卿,我們在……”葉臨把謝師宴的地址報過去,要她儘快打車過來。

果不其然,程卿馬上拒絕。

葉臨笑了笑:“你不願意來?那就讓你爸來?反正我爸的朋友還沒見過他,讓他們看一看我媽的玩伴長什麼樣不是更好嗎?”

“你……!”程卿忍下來:“我知道,那我現在就過去。”

他甚至能猜到程卿能忍到什麼時候哭。

葉臨將手機抵在唇邊,望著落地窗外的夜色,他的容貌隨了他的母親,側臉線條幹淨優越,氣質矜貴十足,葉霽多少還有點稚氣,含笑的眼睛也比起葉臨更深情漂亮,葉臨有點不近人情的居高臨下,令人望而卻步。

電梯門“叮”地一聲開了。

程卿在服務生的引領下走進了餐廳。

她今天去看望媽媽,穿的是最普通不過的牛仔揹帶裙和短袖花苞襯衫,但那極致的容貌是任何人都無法忽略的。

那是雙含著純色天真的雙眸,水潤漂亮,朦朧溼意。

她唇.瓣透著紅色,綢緞細膩絲滑的烏髮也順著肩頭滑落,雪膚瓷白,腰肢纖細有致。

所有人的目光都跟隨著她,似乎是為誰而來。

推開了餐廳的門,程卿來到了花園。

她找了一圈,還是不知道葉臨在賣什麼關子,身旁的幾個人正在泳池旁自拍,似乎在尋找合適角度,卻怎麼都不滿意,眼看著靠程卿越來越近,其中一個男生的手臂向後揮了下——

“啊!”

程卿只來得及發出一聲尖叫就撲通一下掉入了水裡。

聽到女孩的聲音,泳池旁的人紛紛回過頭,又礙著自己穿著禮服,壓根沒辦法去把還在泳池裡掙扎著的程卿救出來。

程卿本來是會游泳的,可極度緊張的情況下讓她驚嚇過度,統統忘了。

她張嘴,泳池的水就拼命往嘴裡灌,害的她又咳嗽好幾聲,更難受,眼淚一下就湧出來。

“周競……?!”

“周哥,你幹什麼?”

這時,一隻手摟住了程卿的腰,程卿連忙抱住他,不再掙扎。

周競抱著她游到了泳池旁,右手抬起程卿的臉:“醒一醒。”

“唔,咳咳咳!”程卿溼透的長髮緊貼在後背上,水珠從她臉側滑落,到脖頸下峰巒起伏白的膩人的深處。

周競盯著她,懷裡的少女一派惹人憐惜的模樣,他指腹蹭著她的嬌..嫩的臉頰,將她落下的眼淚耐心的擦乾。

“我……”程卿牙齒咬著泛紅的唇角,此刻意識回籠,她才發現自己還緊抱著少年。

少年嘴角帶笑,連帶著讓那傲氣自信的五官都變得溫柔,跟在美術館裡那個咬她手腕的傢伙判若兩人。

“周競,先上來吧。”泳池旁的好友朝他伸手。

程卿:“……?”

她好像忽然被嚇醒:“他叫你什麼?”

“你沒聽清楚嗎?”周競散漫丟擲這句話,笑容裡玩味十足,欣賞著她雪腮羞紅的模樣。

“周競……”程卿的腦子炸..開了。

少年手臂的力氣很大,抱著她的腰肢,手掌隔著溼透的單薄的布料貼著她的腰窩。

她很瘦,身子骨卻有肉,身段窈窕,周競把她抱得很緊,她發出急促的呼吸聲,小腿繃緊顫慄,身軀緊緊貼著他,無意識的撩撥讓他也開始發熱發燙。

周競喉嚨發緊,知道她是還在水中,所以倉皇無措,可她輕輕顫顫抱著他不鬆手,給他錯覺。

好像她能依賴的只有自己。

“你是來追我的嗎。”周競餘光瞥過少女發紅的脖頸,貼著她耳邊問道。

“說實話,要不然我就再把你扔下去,蠢兔子。”

樓上。

葉舒把泳池裡少年與少女間的曖.昧盡收眼底。

她回頭看向兄弟倆。

他們被叫到了頂層,跟葉舒認為的“有價值的交往物件”在聊天,女孩剛從滬市回來,被葉霽笑話逗得眉眼彎彎,葉舒抬抬手指,叫來了葉臨。

“媽,怎麼了。”

“葉臨,卿卿是不是也快十八歲了?”

葉臨開口:“嗯,她比我和葉霽小半歲,十月就過生日了。”

葉舒漫不經心地晃了晃酒杯,“你覺得……她和周競怎麼樣?嫁給周競合適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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