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頌差點兒被氣笑,饒是再好的脾氣,被心儀的姑娘如此質疑,男人的面子也掛不住了。

他沒再接她的話茬,只是輕彈了下她的額頭,就轉身下了樓。

大門砰的一聲關上。

蘇落倒在床墊上哐哐踹了好幾下,粉腮氣鼓鼓的,下一秒,她猛地坐起來,隨手扯掉了浴巾,就那麼光溜溜站在穿衣鏡面前,打量著自己。

鏡中人曲線大開大合,曼妙玲瓏,白皙緊實,簡直令人移不開眼。

難道他是近視?

後半夜一兩點,本打算通宵的眾人還是回來了,隴田隴井兄妹臨時回趟家,所以只有雲朵朵和徐芷菡結伴上了三樓。

一進屋,徐芷菡就差點兒被絆倒,光線黑漆漆,只看的見地上一條大白腿,把她嚇的差點兒叫出聲。

雲朵朵趕緊開燈,就見蘇落穿著睡衣癱坐在床邊,手裡還攥著一瓶紅酒,沒有玻璃杯,直接對瓶吹。

“你不來找我們,怎麼還自己喝上了?天,你這是喝了多少啊!”

往旁邊一看,雲朵朵這才發現地上還躺著一隻空酒瓶,她把包包往沙發上一丟,跪坐下來,伸手接過徐芷菡遞過來的熱毛巾,擦了把蘇落紅彤彤的臉蛋兒。

見她臉上還帶著妝,徐芷菡蹙眉,一邊用卸妝溼巾給她卸,一邊扭頭說:

“朵朵,調杯蜂蜜水吧。”

雲朵朵點頭,下了樓。

徐芷菡連拖帶拽地將蘇落弄到床上,剛要直起腰,就被對方一把抱住了,緊接著女人的腦袋就埋進了她胸口,發出悶悶的聲音:

“芷菡啊,傅乾柏親過你沒啊?”

徐芷菡臉一紅,不自在地推了推她,小聲嘟囔著:

“你醉了,都開始說胡話了。”

蘇落抬起頭來,眯著眼傻乎乎咧嘴笑了下,然而下一秒,笑容就垮了下來,因為酒精的關係渾身泛著紅,一雙眼亮晶晶的,委屈巴巴看向她:

“我是不是特別沒有魅力啊?”

徐芷菡一怔,她們朝夕相處快一個月了,這還是頭一次,在蘇落臉上見到這種不自信的神色,混雜著迷茫,惆悵,還有一絲絲…不捨?

徐芷菡心裡一軟,握住她被子上的手,輕輕一笑:

“你怎麼會沒有魅力?不知有多少男人恨不得立馬撲倒你呢。”

蘇落反手回握住她的手,朦朧的醉意漸漸消退,眼底一片清明,但腦袋還有些遲鈍,有些話脫口而出:

“可楚頌為什麼就不撲倒我呢,我反撲…他卻躲開了。”

哐噹一聲,大門外,雲朵朵手裡的托盤一下摔在地上,玻璃杯破碎,她也顧不上收拾,連忙關門上鎖,盯著蘇落,一雙葡萄大眼瞪成了銅鈴。

“快快快,起因經過結果,我們要細節,細節!”

見兩人都目不轉睛盯著自己,蘇落才後知後覺自己都說了什麼,她無奈扶額,卻還是一五一十全盤托出,聽的二人目瞪口呆。

雲朵朵雙手捂嘴,一臉震驚:

“哦莫,這是什麼魔鬼定力?你都坐他大腿上了,他還把持得住?關鍵是你那件戰衣咱們也見過,後背大片的鏤空,男人手放上去怎麼能忍住不往下鑽啊?他是不是不行哇?”

徐芷菡用手抵住下巴,開始頭腦風暴:

“會不會是暗示的痕跡太重了,反而沒了那種似有似無的若即若離?畢竟內涵越豐富的男人越注重精神上的吸引。”

蘇落一怔,這倒是個新思路。

於是,第二天早晨,吃早餐時,楚頌就發現他面前有一盅枸杞大骨湯,其他人桌上只有乾巴巴的三明治。

他一抬頭,就對上對面蘇落小意繾綣的視線,她一手支在下巴上,另一手舀了一湯匙白粥送近唇邊,粉唇漸漸包住銀勺,抿勺子時口型極其緩慢,泡沫沾上了嘴角。

她看向他,眼睛直勾勾。

然後,她又伸出一根蔥白食指,指尖蘸了點小碟子裡的蕃茄醬,然後就那麼伸進了嘴裡。

那根手指一點點隱沒進了女人的唇瓣,又慢悠悠拔了出來,畫面好像被調成了倍速,形成強烈的視覺衝擊。

楚頌看的呼吸一窒,連忙挪開視線。

然而,就在此時,桌下一隻小腳正慢悠悠蹭上他腳踝,沿著褲腿慢慢向上爬,楚頌拿著湯勺的手一抖,好險沒被嗆到。

見旁人都在安靜進食,完全沒關注到他們這邊,他才緩緩出了口氣,心裡卻還是慌慌的,於是,他端起湯碗一仰頭,將大骨湯一口悶下去,腸胃瞬間被熨貼的舒舒服服。

臨到門口時,蘇落左右看了下,拽著他的領帶微微用力,他上半身不自覺向前傾斜,面頰上忽然一熱,小女人溫軟的吻帶著食物的香氣。

“楚醫生,今天也要加油哦!”

楚頌心裡一動,張了張嘴還沒等開口,蘇落已經塞給他一個飯盒,小臉紅撲撲的斜睨了他一眼,就轉身噠噠噠跑遠了。

空氣中殘餘著梔子花香,令人貪戀。

午休時間,當楚醫生拉開裝飯盒的袋子時,助理女護士敏感地察覺到他勾了勾唇角。

從她的角度看去,只看的見楚醫生捏著一張卡片,上面寫著兩行娟秀的小字,具體內容看不清,但末尾那個紅豔豔的唇印卻無比清晰。

小護士心裡酸酸的,連忙出去和她的小姐妹分享八卦了。

等開啟飯盒,楚頌就是一愣。

飯盒裡四個格子,分別是炒豬肝,蒜蓉生蠔,孜然羊肉,韭菜雞蛋,底下還配一碗黑芝麻黑豆飯。

去微波爐排隊熱飯時,一位四十出頭的男醫生瞄了一眼菜品,會心一笑:

“弟妹很懂嘛。”

滋陰壯陽,大補啊。

臨走前,那位男醫生還拍了拍他的肩膀,遞過來一個懂得都懂的眼神,低聲笑道:

“不用不好意思啊,你還不到三十,這會兒正是血氣方剛的時候,多補補是正常的。”

楚頌無奈地搖了搖頭。

午餐豐盛,連帶著一下午的工作都順暢起來,等所有工作都忙完,已經七點了。

他乘電梯下了停車場,打動車子,向心動的小屋開去。

黑色越野飛馳在高速上,二十分鐘後下匝道,慢慢駛進別墅區。

大樹下,車子一個流暢的倒車入庫就穩穩停在了白線裡,楚頌鬆了鬆領口,熄火,長腿一邁,就下了車。

車門砰的一下合上,他一轉身,就呆愣愣站在了原地。

華燈初上,昏黃曖昧的燈光中,蘇落一身紅色百褶連衣裙,踩著一雙十多厘米的黑色高跟,站在他必經之路上,微微躬身想撿起地上的鑰匙。

她對著他的方向,緩緩塌下了腰,寬大的領口瞬間露出裡面的風光。

須臾,原本靜止的空氣忽然襲來一陣大風,裙襬驟然掀了起來,就見她嬌呼一聲,小手連忙向下一攏,下半身的弧線繃的格外明顯,她似乎害羞地向楚頌的方向瞥了一眼。

目光粘稠的拉絲。

他這才注意到她的烈焰紅唇,以及那對誇張的假睫毛,忽閃忽閃的,楚頌蹙眉,有些擔心她會不會再迷了眼睛。

旁邊,大樹陰影裡,雲朵朵與徐芷菡蹲在鼓風機旁,竊竊私語。

徐芷菡不確定地問:

“這招行嗎?我怎麼感覺楚頌半點兒反應都沒有?”

雲朵朵頗為自信地點頭:

“是個男人都逃不掉瑪麗蓮夢露的,他一定在強撐呢,這個大悶騷。”

然而,不一會兒,她們就發現蘇落還沒來得及演到她們排練的一半,楚頌已經大步走過去,脫了外套罩在她身上,然後將她一把抗在肩上。

蘇落的小腿象徵性地蹬了兩下,就消停了,趴在男人肩頭安靜的像一隻鵪鶉。

直到兩人背影消失在道路盡頭,雲朵朵忽然星星眼,不由感慨:

“楚頌平時看著瘦瘦高高的,居然好霸總哦!”

徐芷菡小聲喃喃:“有麼?……傅乾柏經常這樣。”

半晌,雲朵朵僵硬地轉過頭,對著路邊的狗子招了招手:

“來,阿黃,這裡有狗糧。”

徐芷菡:“……”

晚上,大家吃完晚飯,楚頌抱著一盆髒衣服走進樓下的洗衣房時,蘇落已經在那兒了。

她換上了一條長及小腿的黑色吊帶裙,坐在木頭椅子上,長腿優雅地交疊著。

雲朵朵買通了顧小舟,得知他晚上會下來洗衣服,蘇落暗搓搓等了半天,終於把人等來了。

於是,楚頌就見她站了起來,將椅子調轉了個方向,長腿一跨,以一種騎馬的姿勢跨坐在了木頭椅子上。

纖長的指緩慢地,一點點提起了裙襬,滾邊的蕾絲一寸寸上移,滑到腰上堆疊著。

從楚頌的角度,只看得見女人光著腳,腳尖繃的緊緊的,踩在地上,膝蓋成九十度,手臂慵懶地搭在椅背上,食指與中指還夾著一支香菸。

昏暗中,菸頭的火星明明滅滅,縷縷青煙飄了出來。

“學什麼不好學這個?”

楚頌蹙眉,走過去一把奪了過來,按在玻璃上碾滅,目光黑壓壓的。

從她拿煙的姿勢,他就知道她根本不會抽,她現在的行為如同偷偷模仿大人行為的孩子,令人哭笑不得。

蘇落表情一僵,揣在兜裡的內褲都還沒來得及送出去呢,節奏就這麼被打斷了。

這男人到底是什麼腦回路?

誘惑計劃再一次撲街。

第二天清晨,楚頌按照習慣出來晨跑,巧遇蘇落。

女人一身緊身運動服,長腿正搭在大樹上拉筋,她手臂伸著,指尖夠著腳背,呈現出一個柔軟到不可思議的角度,脖頸修長優美的如同白天鵝。

掐準時間,她佯裝不經意地回眸,眼裡沁著一絲溫柔:

“早啊。”

“早。”

然後,男人直接從她身邊跑了過去。

蘇落正猶豫著是否應該追上去,天上忽然下起淅淅瀝瀝的小雨,她看了看腳邊的傘,忽然往大樹下踢了踢,直到不見。

於是,等楚頌跑了一圈過來時,就見到小女人剛才還扎著的丸子頭,現在已經披散下來。

樹下的手機還放著優雅的輕音樂,她閉著眼,開啟雙臂,站在草坪裡,正一圈一圈緩慢地旋轉,期待男人能欣賞她此時曼妙的舞姿。

然而,還沒等她做足效果,一件帶著冷香的外套已經從頭罩了下來,楚頌一把拉起她的手腕跑回了屋,又三兩步上樓拿了吹風機下來,坐在沙發上給她吹頭髮。

週日的早晨,別墅大廳靜悄悄的,只有吹風機嗡嗡的聲響。

等到頭髮半乾,楚頌拔了線,手裡已經被塞進來一隻小瓶,定睛一看,居然是一瓶指甲油。

深藍色,帶著星星點點的亮鑽,神秘而華麗。

“我手不方便,你幫我塗嘛。”

說著,她還揚了揚包著紗布的手,白皙的玉足已經伸了過來。

細碎的陽光灑進來,照在她瑩潤纖薄的腳背上,每個腳趾尖都呈現粉紅色,連指甲蓋都飽滿而乖巧。

見他眼神有些直,蘇落心下竊喜,然而,還來不及得意,那瓶指甲油就被丟進了垃圾桶。

接下來的十分鐘,楚醫生開始上課,他一臉嚴肅,從指甲油的有害成分,講到了長期使用會誘發的疾病,甚至越講越起勁,順帶把其他女性化妝品也批判了一回。

於是,蘇落從最初的目光旖旎,漸漸轉到驚訝,到無聊,到無奈,最後什麼感覺都沒有了。

女生宿舍裡,雲朵朵與徐芷菡起床時,就發現蘇落表情麻木地坐在那,一臉的生無可戀,一看又沒成功。

雲朵朵抻了個懶腰,打著哈欠:

“實在不行,就出殺手鐧吧?”

蘇落眸光一黯。

當天半夜,男生宿舍的門被砰砰敲響。

顧小舟起來去開門,就見雲朵朵著急的都快哭了出來。

“怎麼了?不哭不哭,你慢慢說啊。”

顧小舟瞬間慌了手腳,轉身將大家喊起來,雲朵朵餘光偷偷瞄了眼過來的楚頌,聲音抽噎著:

“蘇落她,她……”

還沒等說完,一陣旋風已經衝上了樓。

雲朵朵見楚頌已經上去了,馬上收了眼淚,對著杵在門口的眾人淡淡道:

“蘇落沒事,行了,別傻站著了,回去繼續睡吧。”

說著,她打了個哈欠,上了樓,臨到三樓門口,又點了幾滴眼藥水,才推門進去。

此時,蘇落蜷縮在被子裡,捂著胃部,頭上冒著冷汗,一張小臉皺巴巴的,似乎疼的厲害。

楚頌伸手一摸她的額頭,冰涼一片,嚇了一跳,連忙用被子裹住她就要下床。

徐芷菡將地上的冰袋往床底踢了踢,忽然捂住肚子,哎呦一聲就跑進了衛生間。

來不及等她,楚頌直接抱著蘇落進了車裡,就往醫院開去。

夜很黑,大雨越下越大,雷電交加,高速公路上,一輛越野呼嘯而過。

見她難受,楚頌心疼得不行,一手控制著方向盤,一手揉了揉她的發,安撫道:

“前面就是休息區,我去買瓶熱牛奶,等我。”

大雨很大,當楚頌懷裡揣著東西再回來時,渾身已經被打透。

他有些狼狽地躲進車裡,砰的一聲關上車門,還沒來得急說話,蘇落已經撲了上來,跨坐到他腿上,雙手捧住他被雨水打溼的臉頰,小嘴用力磕上他的唇,簡直不管不顧。

他身上熟悉的清冽冷香,混雜著暴風雨水的氣息,充斥在狹小的車廂裡。

楚頌怔愣了幾秒,忽然反應過來,眉頭隨即擰了起來,罕見的有些動氣:

“你裝的?”

然而,還沒等他說重話,蘇落已經將駕駛座的椅背角度調平,她開始胡亂扒他的襯衫,語氣奶兇奶兇的:

“是啊,不服你就喊,我已經忍你好久了,今天就算你喊破喉嚨,老孃也要把你辦了!”

言情小說相關閱讀More+

那個上將:重生在末世

我的手去哪了

詩孤本記

湘江居隱

這和小說寫的不一樣啊

晴天就有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