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蘇落的問題,楚頌倒沒覺著她真在問一塊帕子,只以為她尷尬了想岔開話題。

他眼底滑過一絲笑意,將外套脫下披在她肩頭,然後從後面推著她,一步步往回走,直到回到臥室坐在床上,蘇落還有些反應不過來。

手機上的綠燈一閃一閃,滑開螢幕,就看見了一條群訊息,還特意艾特了她與楚頌。

【我們去唱K嗨通宵啦,地址xx,你倆跑到哪裡去啦?看到資訊趕緊過來吧!】

資訊傳送時間是十分鐘以前,她又看了眼日期,明天是週末,怪不得能通宵。

蘇落揉了揉有些發酸的眼,盯著手中的黑帕子,心裡又喜又驚,更多的是不敢置信,她現在可一點沒有出去嗨的心情。

她坐在床邊下意識咬著手指甲,忽然,她腳步一頓,重新滑開手機,點開徐芷菡的頭像。

【芷菡,你看看老傅手上那塊疤還在不在?月牙形的,十萬火急,快快快!】

發完了,她就再也坐不住了,穿著拖鞋在地上來回走著,一圈又一圈,隔幾秒就會看一下螢幕,一顆心砰砰的快要跳出嗓子眼。

另一邊,KTV包房,雲朵朵與顧小舟一人拿了一隻麥克風,正情歌對唱,鬼哭狼嚎。

其他人坐在沙發上划拳喝酒,等徐芷菡看見資訊後,已經十五分鐘以後了。

空間裡聲音噪雜,高分貝的伴奏刺的人耳膜生疼,徐芷菡湊過去問傅乾柏,見他疑惑,什麼也沒聽見,徐芷菡直接拉過他的手檢視。

傅乾柏一愣,他能感覺到女人一隻小手拖住了他的手掌,軟綿綿的,兩人掌心相貼,傅乾柏心跳瞬的加快。

徐芷菡看了一眼,直接對著他的手臂拍了張照片,發了過去。

這邊,蘇落等了半天正沒了耐心,打算打過去時,忽然就收到了徐芷菡發來的照片,她連忙點開放大。

圖片中,雖然燈光昏暗,但傅乾柏手臂上的疤痕卻依舊清晰,這哪裡是月牙形疤痕?明顯就是毛毛蟲嘛。

而她,竟然花了這麼長時間糾結與掙扎,這段時間她到底在幹嘛?

蘇落撫額,對自己徹底無語。

那麼,傅乾柏身上沒有,楚頌身上也沒有,那月牙到底在誰身上?

越想越鬱悶,蘇落煩躁地揉了揉頭髮,抓的亂七八糟,於是,她乾脆躺在床上,隨便點開個app看劇。

正在播放的是一部古裝玄幻劇,螢幕裡,男女主在大床上滾在一起,青衣漸褪,床頂紗幔飛舞,畫面十分唯美。

然而,正在激情處,女主背後上忽然出現了一對蝴蝶翅膀,把男主嚇了一跳。

蘇落輕笑一聲,只覺狗血,她坐了起來,換下衣服就要卸妝洗漱,對著鏡子,手上的動作一頓,忽然福至心靈。

難道……

不會吧……

推敲著心底冒出來的猜測,越想越覺著很有可能,於是,原本卸妝的步驟變成了補妝。

她用散粉輕輕拍打著鼻翼額頭,確保妝面乾淨,又細細塗了一層唇膏。

正紅色,豔麗異常。

拉開衣櫃,她選了見黑色吊帶長裙,布料輕薄,前面遮的嚴嚴實實,後背卻大片的鏤空。

噴了香水,又梳了梳亂糟糟的頭髮,臨出門前,她拿了雲朵朵一包薯片,撕開來卻不吃,只拿在手裡充當道具,然後施施然下到二樓。

二樓男生宿舍門被敲響,等了一會兒,門被推開。

見是她,楚頌眼含笑意,側了側身讓她進來。

不等對方開口詢問,她一邊往裡走一邊揉著眼睛,還時不時眨一眨,引起了楚頌的關注。

“怎麼了?”

楚頌上前,拇指與食指捏住她的下巴檢視了一番,並沒發現什麼異樣,就鬆了手。

然而,在他打算拉開距離之前,蘇落已經不動聲色地向前傾了傾,小嘴一撅,一張小臉皺巴巴的,軟言軟語哼唧著:

“你再看看嘛,睫毛好像掉進去了。”

楚頌蹙眉,拉著她來到檯燈邊上坐下,重新扒開她的眼皮,上下仔仔細細看了一遍。

她高昂著頭,脖子微微向後仰著,眼球暴露在空氣中,有些乾澀,太陽花般的睫毛顫了顫,一雙淺眸漸漸蒙上了一層水霧,又潤又澄澈。

忽然,一股氣流衝著眼球吹過來,蘇落本能地閉眼,眼角泛出一點淚花。

“好點兒了嗎?我去樓下拿眼藥水。”

說完他就要轉身,卻被一隻小手輕輕拽住,然後聽見她清越的嗓音:

“好像好多了,你別走。”

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楚頌只覺蘇落現在的聲音格外的嬌柔軟糯,甜膩膩的,和方才在露臺上很不一樣。

然後,他就見蘇落抽了張紙巾擦掉了眼淚,並沒有離開的打算,而是坐在了屬於他的那張床上,身體微微向後傾,手臂撐在床墊上,兩條小腿晃晃悠悠。

“喝水嗎?”

“不。”

女人一雙水眸看向他,微微發紅的眼眶還帶著溼意,她看向他,目光平靜卻洶湧,直勾勾的,似乎哪裡和以前不一樣了。

兩人沉默著,空氣很安靜。

他重新坐回書桌前,盯著電腦上的醫學論文,看了幾行後,忽然發問:

“你坐的是我的床。”

“嗯,我知道。”

話一出口,蘇落一顆心猛的就是一提,迅速大腦風暴,聲音裡聽不出半點兒異樣:

“朵朵說的,你睡在邊上。”

幾秒後,男人漫不經心地點了點頭。

書桌正對著大床,筆記本的螢幕遮擋住了楚頌的上半身,蘇落只看得見他的俊秀的眉眼,和溼漉漉的頭髮,顯然已經洗過了澡。

他腰背筆挺,骨節分明的手指點著滑鼠,目光專注,一雙黑瞳清洌咧的,蘇落彷彿都能看見裡面倒影著的光亮。

她悄悄鬆了口氣,莫名有些心虛,隨即想起自己來的目的,趕緊調整了下氣場,這樣慫慫的簡直半點兒魅力也無。還怎麼和他醬醬釀釀?

“你在幹嘛呢?”

她走了過來,掌心抵在桌沿上,上半身微微前傾著,看向他的電腦。

螢幕上是一篇醫學論文,密密麻麻的英文,蘇落掃了一眼頁首,居然是SCI核心期刊,她不禁好奇問:

“你在查文獻?”

楚頌搖了搖頭:“在做peerreview。”

蘇落一怔,不可置信地瞪大眼:“你是同行評議員?”

要知道,在學術界,能成為同行評議員的都是學術泰斗,無論個人學歷能力亦或是科學貢獻,都十分卓越。

在她印象中能熬到這個地位的基本都是老頭子,至少也應該四十歲起步,何況是醫學界,何況又是世界著名期刊。

楚頌勾了勾唇,看著小女人眼底流露出的崇拜,心裡很是受用,長臂一下圈過她的小腰。

她順勢坐在了他腿上,軟臂環著他的脖頸,指尖摩挲著他後腦硬茬茬的髮梢兒,一下一下。

楚頌脊背一僵,手指如同有自我意識般,爬上了女人的後背,指尖觸感一片滑膩。

她後背居然是鏤空的。

他想抽回手,卻又捨不得,不自覺摩挲著女人溫軟的肌膚,只覺愛不釋手。

她緩緩湊近,身上的梔子花香漸漸籠罩而來,鼻尖距離他的只有一厘米,她看向他,目光清淺而柔軟,輕啟紅唇,聲音輕的幾不可聞:

“楚大夫才貌雙全,令小女子神魂顛倒,不知可否一親芳澤?”

她嘴角壞壞地勾著,神情說不出的生動,活脫脫一隻小妖精,看的楚頌眸光沉了沉,一把捏住她的下巴,就這麼吻了上去,沒了平時的斯文,急切而霸道。

蘇落軟在他懷裡扭著,沒骨頭似的,還時不時發出一絲嚶嚀,聽的楚頌渾身都跟著燒了起來。

下一秒,他將她打橫抱起,蘇落悄悄睜開眼瞥去,又放心地閉上了眼,心裡忽然有點兒羞。

然而,他卻拉開了大門,一路抱著她上了三樓,穿過女生宿舍的門,將她放在了床上,掀開被子將她裹住,然後轉身就走。

門碰的一聲被關上。

蘇落表情一寸寸龜裂開,刷地看向空蕩蕩的門口。

她這是求歡被拒了?

蘇落眼珠轉了轉,滑開手機噼裡啪啦敲著字,打了刪,刪了又打。

於是,等楚頌好半天才平復好呼吸,重新坐在書桌前,打算將剩下幾份論文評審完時,微信忽然進來一條語音。

一點開,蘇落的聲音已經飄了出來:

“浴室裡水管壞了,一直往外冒水,可怎麼辦呀……”

幾分鐘後,楚頌敲了敲門,就推門進來了。

女生宿舍很安靜,只有衛生間的流水聲,水蒸汽夾雜著沐浴液順著門縫透出來,還帶著一股沐浴液的香氣。

“落落,我進來了?”

“好。”

聞言,楚頌推開衛生間的門,下一秒,卻又砰地一聲關上了。

門隔絕了視線,可那大片耀眼的花白還是烙印在了他腦海裡,好半天,楚頌啞聲開口:

“你…你把衣服穿好。”

“……哦。”

蘇落嘴上應著,卻毫不猶豫地把睡衣塞進了洗衣機裡,只拿起一條不算長的浴巾,圍裹住了胸前的風光。

等楚頌再次進來,就見她光著腳踩在了地磚上,兩條腿白生生的,又長又直,浴巾的邊緣堪堪遮住了重點部位。

只要再上移一點,就什麼都看見了。

水流聲依舊嘩啦啦的,耳邊彼此的心跳和呼吸聲掩蓋了一室的喧囂。

楚頌目不斜視地走到水管旁邊,蹲下來,拿起那截一看就是人為擰下來的水管,喉嚨滾了滾。

就在他想說什麼時,旁邊響起一聲沉悶聲,同時伴隨著一聲嬌呼聲。

他猛地回頭,就見蘇落摔在了地磚上,浴巾鬆鬆垮垮掛在身上,要遮不遮的。

顧不得其他,楚頌大步邁過來,腳下也跟著一滑,他連忙扶住了牆面,才發現自己拖鞋底全是沐浴液,蘇落腳底也是。

然而,奇怪的是,這沐浴液卻不是泡沫狀,依舊是凝膏的樣子,彷彿被人故意抹在地磚上。

見他面露疑惑,蘇落趕緊想象著以前徐芷菡說話的方式,緊著嗓子,讓聲音變的又柔又細,嬌嗔道:

“傻愣著幹嘛呢,還不快起來呀?”

話一出口,她自己暗暗抖了抖,餘光瞥見楚頌耳廓隱隱泛紅,心裡十分滿意,剛才摔的那一下也不覺著疼了。

楚頌從架子上扯過毛巾,擦了擦她的腳底,才將她抱起出了浴室。

等他將人再次放在床上時,剛要直起腰,蘇落的手卻不鬆開,她看著他,聲音柔柔的:

“你剛才幹嘛走了?”

楚頌只覺尾椎一麻,連忙收斂心神,強裝淡定:

“時間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卻不想,下一秒,小女人眼裡漸漸蓄上了朦朧水汽,然後化作大顆的淚珠,滾落了下來。

楚頌心裡著急,粗糲的指腹蹭她白皙的麵皮,卻不想,她忽然鬆了手,作勢要轉過身去。

這方面楚頌十分有經驗,每次她一轉身,就要生氣,上次他可是好半天才哄好的。

於是,他一下掰住她的肩頭,固定住她,強迫她抬頭看著自己,低下頭,輕吮去她的眼淚。

“好好的,怎麼哭了?”

蘇落這才開啟睫羽,抽了抽鼻子,委屈巴巴地看向他,聲音悶悶的:

“你…是不是嫌我的胸不如別人的大?”

聞言,楚頌視線不由自主下移落到了那道溝壑上,奶白色,兩隻大白兔,彷彿不受地心引力限制,高聳著。

對上小女人認真卻滿是控訴的視線,他只覺喉嚨乾澀,很想喝口水。

楚頌額頭上冒著汗珠,醞釀著說辭,好半天,才憋出來一句:

“沒有,你的最大。”

然而,說完就見蘇落臉色忽然不好,她危險地眯了眯眼,彷彿剛才軟趴趴的樣子都是幻覺。

“你還見過誰的?”

楚頌一噎,誠實地開口解釋:

“以前整形科的同事拿過來幾個假體,我有見過型號。”

蘇落狐疑地盯著他看了好幾秒,又慢慢恢復成了剛才沒骨頭的樣子。

她湊近了些,透過他的黑瞳,彷彿要看進他的靈魂深處,眼神帶著召喚性。

“你是不是不行?”

楚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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