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遙遙一抬手,阻止他的行禮,俊秀的面容泛起一個似笑非笑的神情:“二郎免禮,堂堂‘長安棒槌’之二駕臨新|豐縣,本王怎敢不登門拜訪?若是失了禮數,說不得哪天就被二郎打了黑拳。”

房俊難得老臉一紅,被李恪揶揄得有些窘迫,便岔開話題,問道:“殿下不在長安城中風花雪月,何以在這荒郊野外?”

一旁肅立的新|豐F縣令岑文叔說道:“二郎有所不知,前日陛下令諸親王代天子巡撫關中諸縣,檢視災情。”

房俊點點頭:“原來如此,天氣炎熱,殿下和陛下且入入內飲一杯水酒暖暖身子,稍後還請二位品鑑一番某新研製的吃食。”

雖然心裡對於擅自登門的兩人很是不爽,可也不得不客氣,說幾句場面話。

聞聽房俊的話,登門拜訪那是情理之中,畢竟房玄齡堂堂一朝宰輔,下官獻點殷勤絕對免不了,禮多人不怪嘛。

至於吳王李恪,那就是份人情了。

人家堂堂親王之尊,若是房俊事先知道李恪身在新豐縣那必是要親自上門的。

現在李恪反過來到他這裡,便說明了李恪對於房玄齡的尊重,並不因身份而擺架子。

便是你房玄齡的兒子來了,本王也親自登門以示親厚,這叫通家之好。

雖然形式大於實際,但是一個親王做到如此,也是不易。

當然,話又說回來,以房玄齡在朝中的地位、在李二陛下心裡的分量,那個皇子敢不尊敬?

李恪聞言,便撇了撇廚房,笑問道:“剛剛二郎便是在廚房整治吃食?”

“正是,一會兒可得情殿下給點意見。”

李恪豪爽笑道:“既然如此,本王便做一回惡客,嚐嚐二郎親手整治的吃食有何不同!岑縣令,請吧?”

李二也笑道:“都說‘君子遠庖廚’,如今房二郎舍卻君子之名,親手烹調羹湯,某豈敢不給面子?殿下先請!”

房俊無語的翻翻白眼,真酸吶……

不過這岑文叔也非等閒之輩,雖然官職只是個小小的縣令,但是人家還有一個弟弟可是尊大神——中書侍郎岑文字,詔誥及軍國大事的文稿皆出於其手,真正的天子近臣、帝王心腹。

引著李恪與岑文叔、李思文進了正堂,房俊隨口客氣的說道:“請坐請坐……”

然而話一出口,便尷尬了。

舉目四望,偌大一間堂屋裡,根本沒有一張椅子、凳子之類,往哪兒坐呢??

他是習慣成自然,說“坐”那自然就是坐在椅子或者凳子什麼東西上,唐朝的“榻”他可完全不習慣。

李恪和岑文叔也不客氣,隨意的走進正堂,脫去鞋子,坐到榻上,也不分什麼賓主之位。

房俊沒奈何,只得跟了進去,脫了鞋子,穿著襪子上堂,

房家這還算不錯的了,若是哪一天去拜訪的主人家道比較清寒,或者是位復古愛好者,那可能連坐榻都沒有,地板上丟幾方坐席,請吧您吶……

這種跪坐、跽坐、正襟危坐的方式,是最隆重端莊的坐姿。

正式場合裡,若有尊長上司在面前坐著,那麼晚輩或者下官只能這麼自虐。這位尊長上司要是有心整人,就可以一邊嘮嘮叨叨訓話,一邊命令你保持正坐姿態,眼看著您腿部肌肉壓迫血管造成腰膝痠麻頭昏目眩,過一會兒栽倒一次,過一會兒又栽倒一次,直到暈過去完事兒……

如果想避免這種慘痛經歷,最好趕緊跟面前的主人套近乎。奉承話說足了,在跪暈過去之前,主人親切地提議,咱們熟不拘禮,都鬆散鬆散吧……於是雙方改換坐姿,把雙腿從身下抽出來,在身前盤成一團,是為“胡坐”或“趺坐”,就象佛教裡眾位大菩薩像的那種坐姿。

對於大部分古人來說,盤腿打坐已經是一種比較輕鬆舒適的姿態了,這麼著在坐榻或者地上呆幾個時辰,鴨梨不大。

房俊是穿過來的現代人,做慣了椅子哪裡受得了這個?剛坐了一會兒,說了兩句話,臀硌痛了,腰也痠軟了,整個人止不住地往下萎……

幸好李恪這人很是知情識趣,一見房俊的狀態就知道他受不慣這個,便哈哈一笑,舒展四肢,改成盤腿坐姿。

房俊這才鬆了口氣,瞥了一眼李思文,這貨似乎也大便通暢了……

俏兒奉上茶湯,四個人只有三盞,李恪面前放一盞,岑文叔面前放一盞,李思文面前放一盞,自家少爺……就免了,二郎不喝這個。

李恪拿起茶盞隨意喝了一口,“咦”了一聲,讚道:“這茶煮的不錯,比之本王府上的茶匠也不遑多讓了。”然後衝俏兒笑著問道:“可是你煮的?”

俏兒被李恪俊美的笑容晃得有些花眼,小心肝兒撲騰騰的直跳,俏臉漲紅,羞澀忸怩道:“是……是奴家煮的。”

李恪笑道:“不錯。”

俏兒都快暈了,天吶!吳王殿下是在跟自己說話嗎?這可是朝中有口皆碑的賢王,文采風流神仙一般的人物,真是長得好看……

房俊臉都黑了,看著犯了花痴的俏兒,心裡咕嘟嘟的直冒酸水兒,極度不爽的揮揮手:“趕緊的下去,傻愣著幹啥呢?”

“哦……”

俏兒應了一聲,滿是幽怨的撇撇自家二郎,再讓人家多說兩句嘛,真是的……

轉身一步一回頭的走了。

房俊看看李恪,說道:“丫頭家家的,沒見過世面,殿下切莫怪罪。”

李恪笑道:“這小侍女天真爛漫,花骨朵一般純潔,本王歡喜還來不及,豈會怪罪?”

看著這貨臉上那俊美的笑容,房俊心裡咯噔一下,莫非這位“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吳王殿下看上俏兒了?這要是張嘴跟我討要,我該如何是好?

這年頭貴族之間交換、甚至討要、贈送幾個侍女,完全不叫事兒,可房俊接受不了這種將一個人當成貨物一樣的觀念。

便趕緊大聲喊道:“火鍋準備好了沒有?”先把李恪的嘴封住了再說。

一個下人小跑著跑到門口,問道:“已經準備好了,敢問二郎,是否現在端上來?”

房俊點頭道:“自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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