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房俊卻有些奇怪。

明明這位公主殿下剛才還對自己一臉鄙夷,怎麼現在態度變化這麼大?

女人啊,果然是善變的動物。

坐在另一邊的李長歌當然注意到了高陽公主的小動作,似笑非笑的說道:“房大哥,剛剛叮你的那隻蚊子好大呀,我看還是一隻母蚊子呢!”

“你……你不要臉,居然勾引別人的郎君……誰讓你來倒酒了?”高陽公主羞紅著臉,有些惱羞成怒。

說完,高陽公主爭搶著給房俊倒了一杯酒。

見此,房俊有些意外。

這娘們兒剛才死活不同意,怎麼現在轉性了?

難道……是吃醋了?

想到這兒,房俊心頭不由樂。

看來,自己的魅力還是很大的嘛,連傲嬌的高陽公主殿下都開始屈服了。

可沒等房俊高興多久,她就高興不起來了。

你一杯我一杯,李長歌和高陽兩人不停的向房俊的酒杯料酒,彷彿槓上了一般。

甚至,房俊如果不喝,兩人總會用幽怨的眼神看著自己。

如此一來,房俊直接麻了!

雖然還沒有醉,可還是很撐啊!

房俊此時才發覺,原來齊人之福不是那麼好享的。

可在一旁觀看的眾人卻羨慕的不行。

沒辦法,不管是李長歌還是高陽公主,都是難得一見的美女。

房俊居然有兩個絕色美女伺候左右,豈能不讓人羨慕?

即使是有缺陷的長孫衝,心頭也是嫉妒的不行。

畢竟,本來此次宴會他才是主角。

現在房俊把所有的目光都被搶了,長孫衝自然鬱悶的不行。

作為此次宴會的組織者,長孫衝當然不想房俊專美於前,乾咳了一聲,說道:“明月姑娘,你怎麼先來了,本來還說等到信本先生他們到了再去請你呢!”

“再說,你怎可自降身份,做這種斟酒的事兒?”

李長歌微微一笑:“長孫駙馬此言差矣!明月為自己的兄長斟酒,又有何不可?”

說完,還挑釁的看了高陽公主一眼。

高陽公主徹底忍不住了,正想要教訓一下李長歌,卻沒想到一陣腳步聲響起。

見到這些人的到來,在場的才子急急忙忙起身,趕緊施禮。

“見過信本先生。”

來人七十來歲,身材瘦小,臉色黝黑,皺紋溝壑縱橫,給人的感覺就是一個字——醜。

幸好,氣質倒不錯,倒讓人看起來不是那麼反感。

房俊驚訝不已。

此人就是歐陽詢?

難怪原歷史許敬宗嘲笑這傢伙長得醜呢!

人如其名啊!

當然,雖說歐陽詢長得醜,但人家博學多才,精通文史,乃是隋末時的博士。

在貞觀時期也是大大有名。

因為其以書法聞名,與褚遂良、虞世南、薛稷並稱“初唐四大家”!

由於歐陽詢此時年紀比較大,在士林中的名聲也比較好,被尊稱為一代大儒。

所以,在座這些“想出名的學子”才會對其執禮甚恭。

如果能夠得到歐陽詢評定幾句,那他們名聲就起來了。

只要有了名聲,以進入士途就方便了很多。

要知道,貞觀時期,科舉制度和舉薦制度是一起實施的。

只要在士林中混出了名聲,再找人舉薦,很容易便能進入官場。

在眾人捧歐陽雄臭腳的時候,長孫衝把他引到了身旁坐下,大家才安靜了下來。

房俊這才知道,原來長孫衝旁邊空著的案几是留給歐陽詢的。

見到歐陽詢坐在自己身旁,明月嫋嫋起身微微一福,櫻唇輕啟。

“小女子明月見過信本先生。”

歐陽詢哈哈一笑:“明月姑娘不要客氣,今日能與姑娘一起評審,是老朽的榮幸啊!”

“大人過譽了,但是明月沾了您老的光!”李長歌謙虛道。

歐陽詢扶了一下頜下的長鬚,笑道:“老夫錘錘老矣,未來還得看你們年輕人吶。”

“對了,關中旱情嚴重,有些酷熱難奈,姑娘久居江南,來關中可還住的習慣?”

李長歌苦澀一笑:“奴家那苦命之人,哪裡有什麼不習慣的,只要有一口吃的就好,倒讓信本先生掛念了?”

此時李長歌笑容中蘊含著淡淡哀怨,讓人心生憐惜。

歐陽詢料不到這花容月貌的明月姑娘會如此哀愁,安慰道:“姑娘何必自哀自怨?”

“人不能選擇自己的出身,但可以選擇怎樣活著,只有努力追求心中的目標,方不負在世間走一回,你說呢?”

“多謝先生教誨!”李長歌感激涕零。

說完,又坐下來繼續給房俊斟酒。

見此情景,歐陽詢有些意外。

他真沒想到名聲在外的明月姑娘居然會給一位小年輕斟酒,不由僥有興趣的看了房俊一眼。

可看來看去也看不出個所以然,於是忍住心頭的好奇,對眾人說道:“今天有事兒,來晚了,讓各位才子久等,老夫慚愧呀!”

“對了,剛剛有沒有人做出什麼比較優秀的詩詞?”

長孫衝立即接話道:“回信本先生,小的自作主張讓大家先吃飽喝足,等待您的到來才開始。”

其他人也趕緊吹捧。

“先生未至,我們豈敢班門弄斧?自然是要等先生為我們斧正一二,才不虛此行!”

“是啊,沒有先生到來,誰敢評定?”

歐陽詢擺手道:“那行,各位就拿出自己的本事吧,只要寫出佳作,老夫推薦你們參加下月皇后娘娘的誕辰宴會!”

“謝先生!”

在場的人頓時感激涕零。

要知道,若是能夠得到歐陽詢推薦去參加皇后娘娘的誕辰宴會,很有可能傍上大腿。

到時候,必能平步青雲,能為自己省去了科舉的選拔。

一時間,眾人摩拳擦掌,想要在歐陽詢面前表現一番。

見此,歐陽詢擺手說道:“呵呵,諸位不必拘禮,在這裡大家切磋詩詞歌賦,以平輩論交即可。”

話是如此說,誰會傻乎乎的跟歐陽詢稱兄道弟?

年紀、輩分、官職擺著呢!

於是乎,大家便都齊呼一聲“不敢!”

歐陽詢笑呵呵的聽之任之。

可這一笑,顯得更醜了,讓人看的瘮得慌。

“既然如此,我也不矯情,給大家做個評判,你們且將佳作寫下來,我與諸位邊品酒邊賞詩。”

說完,便有人把筆墨紙硯放在眾人案几前。

誰有靈感便可揮毫潑墨賦詩一首,傳之於眾人之手,最後落到褚遂良手中,請他點評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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