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莫敢保證。

除了自己,恐怕任何一個人來到廣南東路,都不可能查的清楚這件事。

或者說,就算能查清楚,也沒有辦法。

因為這裡的一切自上至下已經形成了完整的利益鏈條。

就好比一個壞死的病變部位,你想小小地操作一下就把它治好是不可能的。

必須要斬斷筋骨,剃掉所有壞死的血肉,才能煥然一新。

而他陳莫,就很擅長幹這個。

想到這裡,陳莫苦笑。

這個皇帝竟然如此信任我,還給我兵符。

這兵符若是不出意外的話,起碼能調動廣南東路近半數的廂軍人馬。

按照廣南東路的這廂軍建制,恐怕至少一萬以上。

自己能調動一半,那的確是給足了信任和權力。

幾天後,陳莫偷偷地把巫彥祖和林左等幾個人拉到遠處試炮,結果威力是大得驚人,直接把一隻殘破的小船轟碎。

林左直接目瞪口呆。

這樣的武器簡直如同天神法器一般,讓人無比震撼。

就算是攻擊那些巨大的帆船,一炮下去,那船就只有等著沉的份兒。

“現在萬事俱備了,你們說什麼時候去打這暗花島比較好?”

陳莫微微笑道。

林左道:“大人,我看這暗花島的土匪也是要過年的,他們在過年前肯定會出來掠奪。”

陳莫道:“你說的有道理。”

林左道:“再過兩日就是臘月小年,那些土匪定然會放鬆戒備慶祝,我們可以趁那個時候進攻。”

陳莫道:“就依你的計策……”

距離海岸線大約二十里外的一處島嶼,此時正風平浪靜。

不過從遠處看,卻能發現道上不僅有怪石嶙峋,在中間的部分,還建造著一些房屋。

這些房屋完全是依照地形而建,旁邊還有加裝的防禦設施。

這裡,就是暗花島土匪的老巢。

單看這些地方,如果不出動十倍於土匪的人馬,恐怕這個防禦堅固的土匪老巢不可能被攻下來。

這土匪老巢的另一側,有不少人正在陽光下建造另外一幢樓閣。

四周有不少拿著兵器的土匪正在呵斥著那些工人。

這些工人基本都是面黃肌瘦,一個個如同乾柴一樣,但是他們仍舊要屈服在這些土匪的淫威之下。

“丟你媽的,你們這群柒頭,快點做。”

這些土匪凶神惡煞的神情,看到有誰動作慢了點,就是一個鞭子抽在那人的身上。

工人們敢怒不敢言,只能一邊大汗淋漓地工作。

沒過多久,休息的時間到,土匪們在不遠處喝酒吃肉,而這些工人們就只能在旁邊吃一些狗都不吃的發餿的食物。

這些工人大概有二三十個,基本都是青壯年,但是因為長期的營養不良,他們的身體都很瘦弱。

並且,他們大多數人的眼睛裡只剩下了麻木和空洞,已經沒有了一絲生氣。

旁邊,一個身體瘦弱的少年有些不太一樣。

他的眼睛在看向那些土匪的時候,有一股仇恨。

他的身邊,也有一個年輕人,膚色黝黑,有臉上有一顆痣。

“阿聰,你……有把握嗎?”

這個年輕人有些擔憂,壓低了聲音道。

兩個人一邊啃著發餿的饅頭,一邊說話。

少年阿聰聲音更低地道:“我已經觀察他們一個多月了,每晚的換崗時間都很清楚,放心吧。”

黑痣男輕輕咳嗽兩聲,又道:“那你那個什麼轟天雷得不得行,要是不行的話,我們徹底撲街了。”

少年阿聰嘴角升起一絲自通道:“絕對沒有問題,今天晚上漲潮的時候,我們就動手。”

兩人囫圇吞下饅頭補充體力,對他們來說,今晚是一個註定要被銘記的日子。

不成功,便成仁。

最近這暗花島的島主王麻子要建造一個樓閣,提供給島上的土匪頭子們淫樂。

他們這些人都是被抓來做苦力的,有些已經被抓來幾年,但如同少年阿聰和黑痣男才被剛抓來半年多。

兩人都來自新州的西熊洲,是當地匠戶的孩子,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玩伴。

因為受不了剝削,家裡親人又都去世,所以相約出逃。

沒想到逃到海上之後遇上土匪,直接就被抓到暗花島當苦力。

自打被抓到這島上,兩人就打算逃跑,吃了這麼多苦之後,兩人認為時機已到。

作為匠戶的孩子,兩個人從小到大動手能力就不弱。

而且阿聰曾經還和幾個會說大炎話的蠻夷學過點東西,動手能力更強。

根據阿聰自己所說,他之前試過一種叫轟天雷的東西,威力很大。

而且製造這種東西的材料島上都有,趁著晚上的時候,還有上茅房的時候,他都能搞到那些東西。

一切都準備就緒,趁著晚上那些看守的土匪都睡著的時候。

阿聰和黑痣男開始行動。

首先,他們需要弄斷監牢的鐵索。

對阿聰和黑痣男來說,這件事情非常容易,他們僅僅是利用手裡一個小木片就成功把牢門口的鎖開啟了。

本來兩人有這個能力其實早就可以逃出去。

但是要從這島上逃走,沒有船是不行的。

阿聰連續在晚上靠在監牢邊上的窗戶觀察了一個多月,才逐漸摸清楚外面停著的船隻情況。

有一些似乎是那些土匪用來去掠奪物資的船,而且那些穿比較小巧,應該是放在大船上面用來接近別的船隻的。

大的船隻他們兩個人根本就搶不到,也不可能利用大船逃跑,所以如果阿聰和黑痣男用小船跑路才是絕佳的選擇。

那批小船今天剛好就停在島邊他所能看見的地方。

“我們走。”

阿聰和黑痣男開啟了鎖,然後朝著山洞外面摸索過去。

藉著正在風中搖曳的燭火,他們的動作小心翼翼,生怕吵醒那幾個看管他們的土匪。

“阿聰,拿上這個。”

旁邊的黑痣男把聲音壓倒了最低,然後指了指一個熟睡土匪旁邊的刀。

阿聰拿了刀,兩人繼續往外面去。

此時,一個土匪發出夢囈,然後吧唧了兩下嘴巴,這動靜直接把兩個人嚇了個半死。

不過,這土匪沒有醒,只是翻了個身繼續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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