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故心的筷子沒停,等吃的差不多了,才慢悠悠的說了句,“不急。”

帕子輕拭嘴角,左右有沒有這小廚房,又有什麼關係呢?

吃飯這事,總是少不了她的。

等著三個人用完飯之後,喬故心便領著念香念珠去看嫁妝,如今都收在了她自個的小庫房裡頭,看著堆的滿滿當當的東西,喬故心隨手拍了拍旁邊的箱子,“突然覺得,自己富可敵國了。”

“姑娘可莫要胡說。”念香左右瞧了一眼,確認沒人盯著,才拍了拍心口表示放心。

喬故心輕笑了一聲,低頭繼續瞧著禮單。

另一邊,王四從外頭進來,看沈秋河的臉色又不好看的很,隨即便是連呼吸都變的小心翼翼,“主子。”

沈秋河哼了一聲,“你現在倒是成了有用人了。”

王四趕緊賠笑,“什麼叫小人有用,還不是因為您的面子,若是光小人自己,少夫人哪裡認得小人是誰啊?”

沈秋河將身子一側,“我在乎這些嗎?”

王四連連點頭,沈秋河這麼大的官,肯定不會在乎一個內宅婦人的看法。看沈秋河臉色緩和,王四才又往前走了一步,“不過,也確實是少夫人有先見之明。”

進廚屋的時候,念香故意先進去,對於夫人跟前的人,廚屋婆子不可能不認得,別的不說就看打扮,突然冒出來了一個一等丫頭,一想便能想明白了,廚屋主事的還能沒這個眼力勁?

可偏生,卻沒人給念香打招呼。

念香也沒多言,進來一停隨即就給王四讓出道來。

王四一進去,那整個廚屋氣氛都不一樣了,一個個諂媚的恭維,莫要說只是一頓飯了,便就是再加上一頓,廚屋那二話不說都能做出來。

誰人也不是傻子,王四看出了下頭人對喬故心的怠慢,而下頭的人看出了沈秋河對喬故心的敬重,彼此心中有數,彼此便就能相安無事。

沈秋河哼了一聲,他便知道喬故心是有心思的。

說完喬故心,王四便又稟報,今日在朝堂的事來。

褚翰引那邊證據確鑿,東宮自然會派人過去,直接來個大整頓。原本這都是定下的事了,可偏偏聖上現在病情穩定也能說話,著令原刑部尚書暫任巡撫一職,戴罪立功,將這一干涉案官員全數拿下。

此案涉及很廣,軍營先行免得當地駐軍叛亂,至於問責官員,褚翰引雖為特使,可縣令以上的人員用他就有些勉強了。

褚翰引到底品級太低,人又年輕,下頭怕有不服。

沈秋河原給東宮建議是由吏部推舉,或是顧尚書親自前去,又或者吏部左右侍選一個過去。

可竟沒想到,竟然用的原刑部尚書。

如若刑部沒出事,尚書親自前去分量肯定是夠的,可偏偏他本是戴罪之身,無視律法,說什麼戴罪立功,可不也得分什麼罪?

朝中人才輩出,此事又不是非他不可。

簡直荒唐。

朝中大臣此刻都在勸諫聖上,只是此事已經算是迫在眉睫了,耽誤一刻便就給罪犯有一刻喘息銷燬證據的時間。

王四稟報完忍不住唸叨了句,“也不知道這聖上為何如此偏信葉大人?”

有罪不罰,還特意想法子給他機會,可以說是用江山社稷的來救葉大人了。

沈秋河身子往後靠了靠,隨即哼了一聲,“聖上的心思,哪是你我能揣摩的?出去吩咐下去,書房重地任何人都不能進來。”

王四應了一聲,可卻不解沈秋河這是有什麼盤算,要知道能進沈秋河書房的,也就家裡這三個主子,也不知道沈秋河是在防誰。

沈秋河還說聖上的心思難測,他瞧著沈秋河的心思也都琢磨不透。

喬故心在小庫房待了半日,對完禮單便悠閒的歇著去了。

躺在榻上,她眼睛卻是睜著的,沒一會兒便起身了,披著外衣將念珠叫到自己跟前,讓她出去買上幾個能傳話的小廝,就安置在國公府外,以後有什麼事也好吩咐他們去辦。

這些銀子,不用公中出,自然也不必稟報誰。

褚翰引那邊也不知道朝廷是怎麼安排的,此刻也睡不下了,便讓念香為自己梳妝,而後領著人直接往書房走去。

王四在外頭守著,老遠瞧著喬故心朝這邊走過來,趕緊彎腰迎了上去,“少夫人安。”

說完直起身子來,“少夫人是來看望主子的?主子公務纏身,剛交代下來任何人不能打擾。”

聽了這話,喬故心微微皺起眉頭,手不由的轉著帕子,側頭似笑非笑的看著王四,“我不過是路過,王大人不必緊張。”

“說起來,今日還要謝謝王大人。”喬故心轉過身子來,定定的看向王四,“今個由著王大人親自前往廚屋,倒是省了我不少事。”

“少夫人言重了,這都是小人應該做的。”王四低頭趕緊應了一聲。

喬故心視線在沈秋河的門前轉了一圈,隨即又看向了王四,“王大人果真是爽朗人,如此還有一事要勞煩王大人。”

何氏讓喬故心抄寫女眷,可是筆墨紙硯現在也得去公中領,這意思便是讓王四再跑一躺。

因為廚屋的事,王四以為喬故心這是為了在國公府疏通關係,讓各處都長點眼,便想也沒想的答應了。

得了王四的應允,喬故心便跟著王四一塊過去。

念珠在外頭辦事,念香要伺候喬故心,王四自然是要自己去的。

喬故心回到自己的院中,眉頭皺的緊緊的,沈秋河交代下去怕是不願意見自己,可卻沒有阻止王四幫自己,這裡頭的緣由不得不讓人深思。

或者,該有什麼事,沈秋河會知道,自己準備找他。

喬故心臉色微沉,“念香,備馬,給褚夫人送帖子。”

她若是要見喬文清,怕是侯府的人會猜測什麼,此事只能問褚家。

念香看喬故心神色凝重,也不敢耽擱,趕緊去套馬。

喬故心到底是二房夫人,出門一趟也不必像孃家那般,還得稟報顧氏,雖說兩房沒分家,可這點事,她總也能做的了主的。

王四從外頭領了筆墨過來,下頭的人說是讓王四給她們便可以,喬故心現在出去了。

王四疑惑的抓了抓了後腦勺,喬故心專門過去說讓自己領的筆墨,怎麼人就突然出門了,走的這麼急。

回到沈秋河這,下頭人說是沈秋河在等著他。

王四進門,沈秋河跟前的公文已經收拾起來,他雙手環胸正看著王四,瞧著是等了有一會兒了。

王四心一提,“主子,少夫人讓小的去公中領東西,不想耽誤了公事。”

“她只讓你領東西?”沈秋河沒等王四將話說完,突然打斷。

直到看著王四點了點頭,沈秋河才緩了緩問道,“她現在在做什麼?”

王四不由的撇了撇嘴,還說不讓喬故心過來,自個卻忍不住打探人家的訊息,“人家出門了。”

聽了這話,沈秋河猛地站了起來,隨即問喬故心同王四是怎麼交代的?

等著王四將對話說出來,沈秋河冷冷的看著王四,“你在大理寺待了多久了?便是連一個女人都防不住?”

喬故心根本就不是意在筆墨,而是來打探訊息來了。

因為,雖說是新婚,可是她的心中還惦念著旁人。

王四被沈秋河罵了一句,這才反應過來。他就說,總覺得喬故心說話,就好像是話裡有話,果不其然,又被人家利用了。

現在,不用沈秋河交代,趕緊讓人去查探喬故心的去向。

喬故心肯定不能去登褚家的門,過了二月二白日裡天沒從前冷,便約在了茶樓裡。

褚夫人來的也快,看著簾子掀起,喬故心隨即站了起來,“夫人。”

褚夫人微微點頭,到底不是從前的小姑娘,她總是回了一句,“沈二夫人。”

一個稱呼,生生的讓彼此的距離遠些。

站在這裡,大約有一種物是人非的感覺。

喬故心收回視線,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褚夫人現在雙眼是腫的,鼻息間帶著濃濃的鼻音,一看就是哭過的。

喬故心心思微沉,看來褚翰引那邊出了大事。

兩人坐下後,褚夫人也沒走虛禮,直接說了句,“沈二夫人的大恩,我褚家無以為報,無論翰引能不能平安歸來,這份恩情我們始終會記在心裡的。”

那證據是鏢局送來的,馮兆安也同褚家說了實話,知道這是喬故心的手筆。

若非喬故心這一招,這些證據能不能出來都是個問題。

“您說這話見外了,褚公子同文清親如兄弟,我能儘自己一點綿薄之力,也是應當。”喬故心抬手為褚夫人添上茶水。

“只是如今,朝堂波譎雲詭,我等內宅婦人也無能無力,只盼望夫人保重身體。”喬故心其實很想知道現在朝堂出什麼事了,可是她不能直接問,因為沒有立場。

所以現在,只能佯裝安慰褚夫人。

褚夫人擦拭著眼角,“侯府一門重情義,沈二夫人的心意我心領了。”隨即說出了聖上派葉大人做巡撫的事說了出來。

一個本身就劣跡斑斑之人,讓他來主持正義,誰人能放心?

褚夫人得了這個訊息後,眼淚就沒停下來過。

喬故心沒想到竟是這個訊息,聖上可真正是信任葉大人,即便是出了那麼大的案子,也還是給葉大人翻身的機會。

“我來晚了。”喬故心正在思量對策,沈秋河突然掀了簾子進來。

褚夫人愣了一下,隨即站了起來,“沈大人。”

沈秋河擺了擺手,示意褚夫人坐下,“內子常與我提起,侯府同褚家的情誼,如今翰引落難,我自不會袖手旁觀。”

喬故心不知道沈秋河為何突然冒出來,不過在褚夫人面前,她總不會去拆沈秋河的臺。

沈秋河是東宮近臣,只要沈秋河出頭那就說明東宮不會放棄褚翰引,一切也許還有轉圜的餘地。

褚夫人連連道謝,人家這兩人新婚還為褚家的事所煩惱,這份人情她怎麼也還不上。

從前的那些心思,便就該忘的乾乾淨淨。

等著回府後,也該讓身邊的人多注意些,那日在侯府寫的褚翰引名字的事,就當從來沒有發生過。

褚家同侯府情誼,僅僅就是因為喬文清。

褚夫人很快離開了,她只管回去告訴夫君,大理寺如果要上摺子,無論是什麼,也都要附議。

屋子裡又只剩下喬故心同沈秋河了,沈秋河坐在喬故心的身邊,端起茶杯就跟酒一樣一飲而盡,隨即將茶杯重重的放在桌子上,“沈夫人,故河縣主,這麼想知道朝堂的事,怎麼不直接去問你們家狀元郎?”

說完後,突然笑了一聲,“我想,你是不想讓他們擔心,畢竟家裡頭有大理寺丞,想得訊息竟然還得問孃家人,讓人如何猜測你我現在的關係?”

沈秋河身子微微的前傾,再次感嘆喬故心膽子大的很。

他以為喬故心底氣這麼足,該是因為有顧氏撐腰,現在看來竟是連顧氏都被她哄住了。

喬故心坐在自己的位置,抬頭冷冷的看著沈秋河,“沈大人不妨將話說透點。”

沈秋河單手撐著桌子上,身子微微的前傾,“我知道你同褚家差點議親,今日你都不懂得避嫌,若是我追究,你當如何?”

這算不算是,紅杏出牆?

喬故心聽了沈秋河的話,突然輕笑一聲,“沈大人,你可知曉,我求之不得?”

因為不懂得避嫌,即便鬧開了又能如何?還能殺了自己嗎?

瞧著時辰也不早了,喬故心慢慢的站了起來,“沈大人既有喝茶的閒情,我待會兒讓小二再上一壺,銀錢,我付!”

“站住!”沈秋河身子隨即坐直了,“你知道朝堂的事又如何?想要救他,你還是饒不開我這一關!”

聖上主意已定,葉大人南下勢在必得,可是卻還有一個法子,那便是制衡。

刑部的人肯定是不能用的,吏部那邊,除非顧尚書親自前往,不然怕也沒有誰有能力制衡,這個人,最好是同葉大人有仇,才能豁出去一切。

只是,聖上怎麼會允顧尚書出面?那般一來葉大人的巡撫一職,不就形同虛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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