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兆安瞧著喬文芷,眼裡似乎有星光閃耀,唇間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

可即便是現在,只一瞬間也趕緊將視線挪開。

喬文清跟著上了馬之後,榜眼同探花都沒有動,直到喬文清走在最前頭的中間,大家這才動了起來。

侯府的人仰頭看著高頭大馬上的喬文清,心中都激動的很。

百姓們都知道今日是狀元郎進宮的日子,一個個都在邊上等著了,便就想一睹狀元風采。

侯府的炮仗,再次響了起來,一串接著一串,足足響了得有一個上午。

喬文柄還打趣的說了句,“他日待我高中,我也得要這麼熱鬧。”

三姨娘沒好氣的瞪了喬文柄一眼,“等你也有這本事,中上個狀元再說。”

顧氏倒是不以為意,“這是自然,咱們府內定然還會再熱鬧一次,母親等著。”

喬文柄趕緊雙手做輯,“承母親吉言。”

喬文柄依舊那個凡事愛冒頭不吃虧的,一切似乎都沒什麼變化,可似乎一切都變了。

狀元郎是入宮了,剩下的人卻不得閒,老太太自是要去唸佛的,她說這一府的老人那是府內的福氣,所以她要多多的積福,讓孩子們才能走的長遠。

二姨娘同三姨娘也難得出門,這耍雜耍的人,還有設宴那日給賓客們的手禮,也都讓她們去長個眼。

顧氏權柄下移,讓大家都分擔點活,不若她一個人可忙活不過來。

這吩咐完了,又讓繡坊送來了許多布匹,讓喬故心同喬文芷一塊過來給瞧瞧。

喬文清書生的時候多愛穿淺色的衣衫了,如今要入朝為官了,定然穿的莊重,常服該以深色的為主。

除了喬文清,府裡的人都得多準備幾套了,以後出門身份總不一樣了,喬文芷這要定親,也得要穿的得體。

旁的事不做,倆姑娘光給眾人定合適的料子和花色都看的頭暈眼花的,喬故心坐在椅子上,輕柔著眉心,“這人啊就沒有舒服的時候,出個狀元郎也不容易。”

喬文芷善女工,看的可要比喬故心還要仔細,最後為喬文柄選了兩匹,讓喬故心最後定下後,這才得空喝上一口茶,“這般忙碌,也是歡喜。”

兩人歇了會兒,將定下來的交給繡娘,等著明日再來給各位量尺寸。

顧氏那邊忙完了就過來瞧一眼,看著倆孩子額頭上都是汗,忍不住在那笑,“今日,兩姐兒可出大力了。”

喬文芷一看是顧氏進來了,趕緊站起來見禮。

喬故心伸了伸胳膊才說,“母親慣會打趣我們。”

顧氏抿嘴輕笑,這才問倆孩子有什麼想吃的膳食沒有,今日出力了讓廚房給多加幾個菜。

今日喬文清和寧順候都會在宮裡用膳,剩下她們自是要吃好的。

喬文芷不好意思開口,喬故心倒是率先點了幾個。這喬故心起頭了,喬文芷這才唸了兩個菜,一個是她愛吃的,一個是二姨娘愛吃的。

說完之後,喬文芷瞧著時辰不早了,便起身告退。

等人離開後,顧氏擺手讓左右的人都下去。

喬故心雙手為顧氏奉上茶水,“母親是有話說?”

顧氏原還是笑著的臉,此刻一點點的沉了下來,片刻後嘆了口氣,“咱們府中設宴,我沒給國公府寫帖子。”

說完抬頭隨即注視著喬故心的臉,“等清哥兒回來後,咱們一同商量商量。”

原還想著沈秋河若是個人品貴重的,倒也可以勉強接受。可那日張氏的話卻讓顧氏一直惦記在心裡。

這女子嫁人後,其實跟夫君相處的時間並不多,主要是婆母妯娌們打交道。

國公府那倆顯然不盡人意,如若是個貼心的夫君,願意為妻子撐起一片天,這日子也能過下去,可若不是,嫁過去了也只是無盡的消磨。

想想侯府,凡事都是有老太太壓著,孝字大於天。

顧氏思來想去,總覺得這婚事還是作罷的好。

等忙完了,整理出禮單來將東西退回去,尋個合適的理由,這婚事便就不必再提了。

喬故心雙手交疊,很認真的拜了下去,“但憑母親做主。”

顧氏心疼的拉起喬故心,“咱們有主心骨了,定然能將此時辦妥當的。”

只不過,該用什麼理由,總是得斟酌斟酌。

華燈點起,整個侯府都亮堂堂的,這燈籠還是過年的時候侯府才會拿出來的,此刻全都掛上,紅彤彤的瞧著都喜慶。

用晚膳的時候,老太太為了應景,也還特意又讓顧氏安排人再響點炮仗。

今個宮裡設宴,估摸會晚些,侯府的大門一直敞著,等著狀元郎回來。

老太太這支撐了一整日了,也不覺得乏困,還拉著顧氏在那閒聊,姨娘們自然是要陪著了。

喬文柄卻是來了興致,讓人點了香,親自在那點炮仗。

喬故心和喬文芷在門臺上看著,倆人捂著耳朵,唇間不自覺地帶著笑。

顧氏雖說在跟老太太閒聊,可眼角不自覺地看向喬故心,怕倆孩子凍著,給身後的錦嬤嬤使了個眼色,錦嬤嬤會意讓人立馬去取了披風過來。

二姨娘在椅子上坐著,說話的時候打了個寒顫,便也想著外頭的喬文芷。

只是還沒吩咐,抬頭的時候一眼瞧見了,下頭的人已經將披風送過去了。

二姨娘不由的笑了一下,隨即坐直了身子,側頭認真的聽著主母跟老太太說話。

剛過了戌時,聽著前頭院子傳來了動靜。

“回來的這麼早?”老太太詫異的問了一句。

顧氏連忙差人去瞧,沒一會兒寧順候和喬文清進來了,兩個人都穿著朝服,臉紅紅的該是都飲了酒的,只是兩個人臉色陰沉,都沒個笑臉。

“這是出什麼事了?”老太太讓苗嬤嬤扶著起來,緊張的問了句。

寧順候坐在椅子上看著是有些乏累的閉上了眼睛,“宮裡頭出事了。”

簡單的六個字,讓眾人的心一提,就是連老太太都不敢仔細問,伸手讓苗嬤嬤將自己的念珠取來,好像這用手撥幾下,心裡能穩住些。

顧氏拉著喬文清先坐下,隨即讓下頭人先將茶水奉上,而後讓廚屋裡準備上醒酒湯。

喬文清緩了一下心神,抬頭看顧氏擔憂的目光,隨即淺淺一笑,“母親放心,與咱們無關。”

隨即說出了今日的事情,說是宴會上,東宮太子妃突然暈倒,後經查驗是入口的東西不乾淨。旁的也就算了,如今太子妃懷著身子,萬一出事那是會損傷孩子的。

聖上震怒,下旨徹查。今日頭次進宮,便見宮裡頭髮生了這般大的事,喬文清也是嚇的厲害。

那麼多宮婢,全都進了慎刑司,拉走時候的慘叫聲似乎還在耳邊盤旋。

早就聽聞官場之上,波譎雲詭,如今看來果真如此。

顧氏聽聞是這事,口中念著阿彌陀佛,幸好與自己無關。

女眷出事,十有八九是后妃爭寵的手段,顧氏沒遇見過可也聽說了不少。

總之,是離著他們有些遠,再則出了這事,自會由三司審理。

老太太側頭看向顧氏,“帖子可送出去了?”

顧氏搖了搖頭,“回母親的話,帖子今日下午都寫好了,可一份還沒送。”

老太太擺了擺手,“暫緩吧。”

雖說是與他們無關,可是畢竟知道宮裡頭出事,若是太子妃的孩子能保住也就算了,若是保不住,他們在這大操大辦的,平白的讓人記恨。

老太太又交代了幾句,眾人這才散去。

只是寧順候全程臉色很差,彷彿是被抽乾了力氣,若非知曉他的為人,這幅樣子讓旁人瞧來,就好像是與他有關一般。

出了院子,喬文清看喬故心心事重重的樣子,以為是擔心自己,不由安慰道,“阿姐放心,我離著那邊遠著呢,怎也不會牽扯到咱們府中。”

雖說今日是為新科狀元備宴,可上有顧相,中有各部尚書,怎麼也輪不到他這個毛頭小子往前坐。

喬故心掩下心事淺淺的一笑,“這是自然,後宮妃嬪的事,總也不會牽扯到外臣。”

顧氏原想著跟喬文清商量同國公府的親事,如今瞧來今日並不是好時機,問了喬文清幾句話,便讓倆孩子都回去歇息了。

這問話倒是忘了一句,今日忙的太厲害了,忘了問幾句褚翰引的事了,畢竟他們關係好,又要同褚家當親戚了,總要關心關心。

雖說瞧著褚翰引咋咋呼呼的,可這次科考考了三十一名,於褚翰引而言,自也是不錯的。

喬故心回到屋中的時候,也沒歇息在案前坐了許久,雙眼甚至有些無神,空洞的看著外頭。

念香在旁邊走了兩圈了,瞧著喬故心一直沒動靜,忍不住喊了幾聲。

喬故心回神後抬頭看了念香一眼,隨即又收回視線,“換上安神香吧。”

“姑娘可是有不舒服的地方?”念香手腳麻利,只是覺得喬故心不對的很,按道理說喬文清做了狀元,如今正是得意的時候。

“無礙。”喬故心卻沒有多言,等香點好後,喬故心這才收拾著歇息。

只是即便躺在榻上的時候,身子還有些抖。

不是有多麼的難受,而是有些激動。

終於還是來了嗎?雖然與上輩子的時間不對,可還是如約而至,太子妃出事,接下來沈秋河會出事,可也是個機遇,是他平步生雲的機會。

手慢慢的握緊,心中思量早就想好的對策。

若非點了安神香,估摸今日是激動的別想睡了。

次日原本褚府是要上門的,可因為宮裡的事還沒定論,也都推遲了,所有人都等著看聖意如何了。

而喬文清的認命還沒下來,他也沒什麼可忙的,在家裡成日的檢查喬文柄課業。

在第三日的時候,顧家那邊終於傳來了訊息,說是雖然文書還沒下來,可已經定下來了,喬文清是要入翰林院的。

狀元那是正兒八經的文臣,入了翰林院雖說看起來無實權,了朝中有個不成文的規定,所有的相爺都曾入過翰林院。且有些人是天子近臣,很多密詔都是翰林院起草,可以說是很有前途的地方。

因著顧氏給傳訊息的時候,給張氏也帶了話,道家中庶女要配探花郎也給留意,知道馮兆安是入御史臺的,總算是也都留在了京城。

都是有前程的。

顧氏笑的歡喜,得了好去處就好。

估計有個三兩日,文書下來,喬文清便可走馬上任了。

送完這訊息,顧尚書那邊也提起了宮裡的事,也是建議近來莫要張揚。

現在太子妃的事已經牽扯到外臣了,刑部跟大理寺鬧的厲害,且刑部那邊得了證據,說是太子良娣同外臣勾結害了太子妃。

太子良娣同國公府是表親,這個外臣便就落在了沈秋河的頭上。

刑部右侍郎跟國公府是仇敵,兩家鬧的那麼兇,京城中人都猜測,刑部這次怕是會將沈秋河置於死地了。

朝中大臣多是看不慣刑部跋扈,如若老國公還或者,不定會有幾個對沈秋河拼死相護的,可現在刑部咬的厲害,大家的態度也只能是希望證據確鑿再論例處置沈秋河。

豁出全家老小與刑部對抗的事,誰都得掂量掂量。

侯府到底與國公府有婚約,凡事多注意總是沒錯的。

老太太原本臉上還有笑容,這下淡了許多,此刻只是一聲接著一聲的嘆息,“只希望,快些結束好。”

莫要牽連太多。

“母親放心。”顧氏在旁邊安慰句。

侯府祖蔭在這放著呢,就算刑部想咬人,沒有證據也拿捏不了侯府,只要他們沒參與過這事,就沒什麼可怕的,現下只等著自家的文書就行。

喬故心的手一下又一下的攪著帕子,果真,入獄了。

不過沒人的時候,顧氏也忍不住嘆息,沈秋河怕是可憐了。

之前還一身傲氣,不讓任何人辱了國公府去,同刑部鬧的僵,現在落在刑部手上,就算沒罪也得脫一層皮。

“朝堂的事咱們不明白,只要清哥兒好,旁人便也不惦念。”喬故心在旁邊小聲的安慰。

顧氏點頭,這話說的也沒錯,太子妃那孩子到底沒保住,人命關天確實該細查。

於眾人看來,太子良娣說的再好聽那也是個妾氏,一個妾氏殘害正妻便就是十惡不赦。

聽聞太子還有意袒護,讓人覺得拎不清的很。

娘倆正聊著,說是國公府王四求見。

“他來做什麼?”顧氏一下子站了起來,王四是沈秋河跟前的人,如今沈秋河沾了官司,他還出來接觸人,不是故意禍害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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