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卻愈發的柔和,“我該是同姑娘說對不住,僅僅是因為,姑娘才是秋河的未婚妻。”

喬故心直起身子來,嘖嘖了兩聲,“夫人這話也幸得跟前沒有旁人,如若不然,定會讓人笑掉大牙。”

都說了是未婚妻,這種事怎麼也輪不到喬故心說話。

這話,那是啪啪的打在鄭氏的臉上。

鄭氏這連話都說不對,教養也不行。

鄭氏捧著鐲子的手,都已經泛白了,可此刻還是好聲好氣的說著,“姑娘說的對,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姑娘收下這禮,就當原諒我這一時糊塗。”

喬故心終是笑出聲來了,“有意思嗎?”

語氣中滿滿的都是不屑,“跟著我的馬車過來,說是賠禮銀錢卻不夠,您到底是打算給我道歉,還是僅僅給想給旁的人看的?”

說著隨即站了起來,直接將窗戶開啟。

冷風突然間吹了進來,凍的喬故心打了個哆嗦,“不若這樣,不就更好?”索性,讓裡裡外外的人都能瞧個真切。

為了配合鄭氏,喬故心可是將聲音壓的極低保準讓旁人聽不見。

喬故心這麼一說,鄭氏這才反應過來,感情喬故心就是在逗她玩的,看著她低三下四的道歉,鄭氏猛的一抬頭,喬故心似乎都能清楚的聽到,鄭氏咬牙的聲音了。

喬故心的笑容愈發的燦爛,有的人上杆子被人羞辱,她自要成全的。

外頭沈秋河已經到了,他手放在門上,準備推門進去,可又有了幾分遲疑,指了指王四,“你進去。”

王四愣了一下,他一個下人湊的什麼熱鬧?

只是主子的命令又不能不聽,硬著頭皮剛碰到門,又被沈秋河給拽下去了。

鄭氏原本要還嘴,聽見有推門的聲音,隨即又低下了頭。“喬姑娘心裡不痛快我理解,如若羞辱我能讓姑娘好受些,我也願意的。”

“嫂嫂說的這是什麼話?”沈秋河一進來,便聽著鄭氏如此卑微。

喬故心看見沈秋河隨即瞭然,感情鄭氏不光只讓何氏知曉,還是要讓沈秋河也知道。

嘖嘖,能低下頭演這麼一出苦肉計,這勇氣可嘉。

沈秋河抬頭看著喬故心,因為他出來的急,是直接從大理寺過來的,身上的衣裳也厚重。昨個出門一天大約是吹著風了,今日咳嗽更厲害了,是以穿的厚些,此刻瞧上去衣服厚了自顯得身子單薄了些,“縣主再有氣,似乎也不能衝著我國公府的人耍脾氣。”

鄭氏隨即搖頭,“二弟莫要再說話,都是我惹出來的禍事,只要不傷了你們的情誼,我做什麼都願意。”

只是大約是因為彎腰的時間太長了,鄭氏的身子晃了一下,手上也沒力氣,那錦盒滑落,鐲子從裡頭掉了出來,發出清脆的聲響。

鄭氏隨即落了淚,“都是我的錯,連個賠罪的禮都端不住。”

沈秋河給王四使了個眼神,“先將嫂嫂送回去。”

那掉落在地上的東西,自然是該下人去撿。

臨出門的時候,鄭氏還囑咐了沈秋河兩句,“此事都是我心甘情願的,你莫要同喬大姑娘生氣。”

沈秋河沒有說話,只是視線還是在喬故心的臉上。

喬故心微微的仰著頭,“沈大人這是要同我算賬?不過似乎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配不配?

沈秋河微微的嘆了一口氣,“我嫂嫂近來豬油蒙了心,糊塗了。”

這話倒是讓喬故心沒料想到,她以為沈秋河會直接護著鄭氏的。

“餓了嗎?”不等喬故心回答,沈秋河自顧自的將小二喊了過來,揚聲點了幾個菜,話說到一半的時候才反應過來,側頭看向喬故心,“你愛吃什麼?”

喬故心重新坐下,身子半靠在椅子上,並沒有顧忌自己的形象,“沈大人點的就不錯。”

倒不是她故意遷就沈秋河,而是因為上輩子想要表現出喜歡他的喜歡,常吃沈秋河愛的菜,大約是吃習慣了,竟也覺得可口了,甚至有幾日不吃反而還唸的慌。

沈秋河眉目間帶著淡淡的笑意,“那我同喬大姑娘有些緣分。”

喬故心被鄭氏拽了這麼一路,這會兒也是餓了,不然著實不會跟沈秋河,同屋用膳。

聽了沈秋河這莫名其妙的一句話,喬故心微微的皺眉,側頭冷冷的看向沈秋河,“人吃菜,豬吃草,狗吃糞物,頭一次聽說,這叫緣分。”

飯桌上說這話著實不雅。

沈秋河忍不住皺起了眉頭,“我思來想去,著實想不出到底有什麼地方,能惹的縣主這般厭惡我?”

將心頭的疑慮問了出來。

這些日子,他常想喬故心上輩子到底過的好不好,可卻沒有任何結果,唯一能確定的是喬故心的性子極好。至少在他看來,便是連他都做不到,真的大度到什麼都不在乎,可喬故心卻能。

可就是這樣的人,為何次次對他冷眼相待?沈秋河仔細想來,就算他不會說什麼討好人的話,可也沒有得罪喬故心。

何至於讓喬故心打從一開始,就厭惡這段姻緣。

從她還沒跟褚翰引相熟的時候,便厭惡了這段姻緣。

喬故心聽了這話並沒有出聲,只是抬頭看著門外,等著小二上了菜。

沈秋河遲遲等不到喬故心回答,不由的又追問了句。

喬故心微微皺眉,“我剛剛一直在想,沈大人同銀子又長的不像,怎麼會問這樣的問題?”

你是不知道自己有多招人厭惡,可卻該知道,自己有沒有做什麼讓人歡喜的事來。

沈秋河張嘴想說,有人辱罵喬故心,他將那人好生的收拾了。可是轉念一想,似乎那人也是自己招來的。

沈秋河隨即讓人拿上酒了,眼神微轉,不知道想的什麼。

喬故心只管低頭用膳,用完之後算了一下自己所花的銀錢,直接放在了桌子上,“我用好了,沈大人自便。”

隨即站了起來。

沈秋河全程沒用膳,可也跟著站了起來,“縣主留步。”讓王四去結銀錢,自己拿起那銀子遞給喬故心,“如何也不能讓縣主破費。”

喬故心也沒多言,隨即點頭讓念珠將自己的銀子接了過來,攏了攏衣衫往前走去。

出了酒樓的大門,一眼便瞧見了拐彎處坐在牆角的乞丐,喬故心給念香一個眼神,念香領會走了過去,將那銀錢直接給了乞丐。

沈秋河看的那叫個真切,臉色猛地沉了下來。

怎麼也想不明白,如此咄咄逼人的喬故心,真的是那個賢良淑德的大家閨秀,善良主母?

喬故心攏了攏頭髮,自是不在乎的往外走。她這也著實想不明白,一個兩個的跳出來的自取其辱,這是做什麼?

國公府的人可真是會鬧笑話,莫不是都覺得,人家有多願意沾染他們一樣。

如今京城算是太平,刑部的人徹底是囂張不起來了,可總還有那麼幾個人,或是覺得有權有勢,又或者是吃醉了酒,肆無忌憚的在街上策馬。

“小心。”突然馬匹過來,沈秋河下意識的喊了一句。

手很自然的伸了出來,想要護住喬故心。

可是他拽住的卻是念香的胳膊,前頭已經有人護著喬故心了。

喬故心穩穩的站著,回頭看了一眼沈秋河,“今日我還有事,先走了。”

出了這麼多次事,喬故心出門便是看家護院的也得多帶幾個,何至於大街上就被馬踩了?

沈秋河訕訕的收回手去,臉,著實有些疼。

這會兒起風后,他又咳嗽的厲害。

“主子這又是何苦?”王四無奈的問了句,手裡的水壺很自然的遞了過去。

沈秋河喝了幾口水,眼始終還是看向侯府的馬車,晦暗不明。

喬故心說是回侯府,可卻也不過是繞了個道,去了前頭街上買了點香料,又去尋了畫師為自己畫了一副畫。

喬故心也說不上為何,就是想讓人畫一畫自己。

坐在檀木椅子上,手輕輕的轉著團扇,眉目平和,唇間微笑。

看到畫像的時候,喬故心是歡喜的。

等回侯府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喬故心所幸讓人又買了一隻叫花雞走,等著回去直接拿到顧氏的院子。

沈秋河在酒樓門口站了一會兒,接著又跟著喬故心消失的方向走去。

喬故心逛了一路,沈秋河跟了一路。

他跟人的本事自是厲害不會讓人發現,這一路他亦是更加清楚的看到,他在喬故心心裡那是一點地位都沒有,甚至沈秋河都覺得,喬故心可能都忘了在酒樓裡遇見自己。

瞧瞧這弄香帶笑的,歡喜的很。

這一路王四都不敢說話,一直看著喬故心入了侯府,才小聲的問了句,“主子,您這是從哪學的這癖好?”

“滾!”沈秋河冷冷的斥了王四一句,眼慢慢的眯了起來。

只是策馬離去的時候,還是回頭看了一眼侯府。

喬故心卻是不知道這些,她只知道那家鋪子的叫花雞是真的好吃,就連顧氏都稱讚了好幾句。

今日唯一不足的就是下頭莊子送來訊息,說是今年是冷冬,莊子裡備的炭火不夠,想要侯府給撥點炭。

這其中就有寧順候待的莊子,本來該是老太太的私產,只不過老太太不願意問事,所有的都壓在了顧氏這裡。

“母親怎麼說?”撤了晚膳後,喬故心怕顧氏不好消化,讓人煮了點陳皮山楂水送來。

顧氏撥著杯蓋,“能如何,總不能讓人活活的凍死。”

輕輕的抿了一口,將杯子遞給錦嬤嬤,“這冰糖放多了,太甜了。”

而後順了順衣角,“我讓人又送了兩匹麻布,一些棉絮,總是不能出事的。”

萬一死了,不得戴孝?

不過卻也沒有說是顯擺,夫人賜下來什麼東西了,省的讓人再嫉妒什麼的,便就都按規矩辦事。

倆人聊著,正好二姨娘過來了,喬故心便退了下去。

正好未調完的香料,重新拿出來,這一次一定要下的重一些。

次日下午,沈秋河在書房裡收到密信,正在看著沙盤,王四匆匆的推門進來,“主子,鄭家姑娘怕是不太好。”

昨日沈秋河給了鄭氏一日機會,可鄭氏根本沒有送人離開,瞧這樣子是有底氣的。

沈秋河今日一早直接讓人去戶部查,侯府跟戶部有些矛盾,想來也不會走戶部的路子,所以沈秋河是有把握能先一步找到底細的。

今個下午王四這就帶來了訊息。

沈秋河將密信燒燬,抬頭看著王四,王四喘著粗氣,將自己打聽來的稟報出來,因為覺得不對,趕緊跟沈秋河來稟報。

過來請示,是不是要阻止侯府和相府,萬一被那兩府也得了訊息,怕是了不得了。

沈秋河還在思量,下頭人又說,侯府夫人已經在門外遞了帖子,人已經在外面候著了。

“怕是已經來不及了。”沈秋河讓王四即可將沙盤收了,“派人再下蘇杭,如若還是查不到什麼,我得親自前去。”

看沈秋河臉色不對,王四猜到這舉子的案子必定不簡單。

家裡的事到底都是小事,還是先辦朝堂的事。

何氏這邊,前日便有點咳嗽,以為是單純的嗓子不舒服,昨個晨起咳嗽的就加重了,何氏瞧著不對就讓府醫趕緊拿藥。

所幸,現在府裡甘草是不缺了。

鄭氏回來瞧著何氏病了,也沒提在喬故心那受了多大的委屈,只是衣不解帶的伺候何氏。

這些年了,鄭氏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何氏的心到底軟了,“你也歇歇吧,我這無礙的。”

鄭氏坐在塌邊搖了搖頭,“我生母是個沒福的,跟前也就母親最親了,我也知道自己做的事不夠體面,可是無論如何我也總希望一家人都好好的。”

何氏擦了擦眼角,“我還記得你剛進門的樣子,是我們沈家欠了你的。”

彼時鄭氏風華正茂,眉目間比喬故心還要笑的歡喜,她剛出閣自也沒有現在的心思,便是自己的長子也誇她心地善良。

兩人錦瑟和鳴,夫妻恩順,彷彿還在昨日。

剛念著,下頭的人便說顧氏過來了。

鄭氏開啟帖子瞧了一眼,這次倒不多話,只是嘆了一口氣,足以說明一切。

家裡頭有病人,總是避諱著下午有人過來,這是老祖宗定下的規矩。

何氏撐著身子起來,“去請侯府夫人進來吧。”

到底是對不住人家,如今人家親自上門了,怎麼也躲不過去,總要給個交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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