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故心的眼神愈發的明亮,可是沈秋河卻在喬故心的眼睛裡,只,且只有自己。

沈秋河的心神,大約是一種說不出來的盪漾,癢的人心裡直髮慌。

沈秋河連忙避開了喬故心的視線,主要是自己太遭罪了。

明明就在眼前,可碰觸不得。

沈秋河微微的側頭,佯裝撥弄著燭光,“還記得,我曾給馮家求過情?”

喬故心愣了一下,恍然間想起,沈秋河確實說過,馮家年輕裡頭有的是好樣的。

太子殿下拿捏了馮家的錯處,卻沒有趕盡殺絕,馮家有抱負的人,確實是被太子留下了。

周家不是在乎什麼義氣?那麼現在來了,若是周家配合,太子自然公允對待馮家後人。可若不然,那就不好說了。

蛇打七寸,周家的命脈被太子踩的死死的。

太子既然都能讓刑部尚書去說服周家,必然已經做了十足的準備,若是他不應允,太子惱羞之怒下毀這些人也不是難事。

當然,這些還不夠。

周家家主有些猶豫,可還是說了句,“殿下是明君,該做不出這種毀天滅世的事兒來。”

當時,刑部尚書便笑了,“將軍既然認可殿下是明君,那為何不追隨呢?”

而後壓低了聲音才又說道,“聖上老了,今日能默許後宮女子戲弄朝堂,他日誰知道能做出什麼事來?”

老一代的人,尤其是跟葉馮倆家走的那麼近的周家,他不可能一點都不清楚皇帝他們做了什麼。

可週家是忠心的,主上讓做什麼便做什麼。

這次被刑部尚書點了一下,能做的卻只有沉默。

臨走的時候,刑部尚書只是說了句,“將軍大義,下官只希望,您不是愚忠。”

對皇家自要忠心不二,可是也莫要忘了,百姓!

這每一句話,分量都很重。

周家家主認死理,那就用死理來說服他!

無論如何,喬文清是被人陷害,就連封地造反的事都同周家人脫不了關係。周茗卻該處置,可是放任周茗做這些的人呢?

雖然說沒有鑄城大錯,一個女人,一個位居高位的女人,染指朝堂,難道是想學武帝把持朝政嗎?

皇帝因為自己的政見,卻讓一個女人在自己的江山上撒野,何談明君?

周家是有骨氣,周家家主可以以死謝罪,可是,朝堂上沒有能壓的住事的將軍,若是外敵來犯,那麼周家便是千古罪人!

當然刑部尚書願意效勞,那也是因為沈秋河點了一句。

他不說政見對錯,卻拿文人尊敬的馮兆安說事。他為了那方百姓,可謂是殫精竭慮。

可是似乎大家都忘了,造成那方百姓苦難的人,到底是誰?

沈秋河剪掉燭心,將剪刀收好,淡淡的說了句,“用周家,從來都是緩兵之計,所以,不必費太多的心思。”

說白了,用周家那是給外頭看的。

就周家家主這個腦袋,著實不堪當大任。等著後輩起來,自會是能者居之。

一個武將,以義氣為先,自然是有擔當的錚錚漢子。

可要是武將之首,還只顧著惦念你那些個兄弟情誼,著實可以稱之為不識大體。

若非同周茗政見不和,單就本事二字,沈秋河都覺得,周家家主的位置可以換人了。

喬故心這次倒是認同的點頭,一個女子有這樣的氣魄和能耐確實不多見。

眼神微轉,“那你為何,還要讓尚書大人猛踩太子妃娘娘。”

沈秋河抬手點了一下喬故心的鼻尖,“這不是周家愛聽的?”

這一刻,沈秋河只能感嘆,他們都老了。

恍然間輕笑,“我上了年歲的時候,會不會也這般的老古板?”

認準死理,就不知道變通。

喬故心撐著手看著燭火,“這我可不知道。”

確實這話也沒賭氣,上一輩子她死的早,那時候沈秋河勉強還能稱一聲壯年。

沈秋河嘆了一口氣,“我,亦不知道。”

喬故心沒仔細品這話裡頭的意思,只是覺得這個話題太過於沉悶。而且,也覺得倆人已經走到這個地步,再揪著以前的事著實覺得沒意思了。

“對了,你說周家不值得你費心,那麼哪府能讓你上心?”喬故心側頭,面色如常,甚至不見一絲惆悵。

沈秋河沒有回答,只是拉過喬故心的手,仔細的碰觸。

一點點的,彷彿一塊紋理的都不放過。

鬧的喬故心有些癢,想著將手收起來,可沈秋河力氣的大的很,執意不讓喬故心拿開。

沈秋河因為經常要去外頭忙,除非休沐在家,不然他鮮少穿綢面的長袍。這麼拉扯之間,喬故心覺得手腕摩擦的有絲絲痛意。

“我若說了,你可不許生氣。”沈秋河看喬故心不動了,這才清了清嗓子說了句。

喬故心乾脆由著沈秋河拉著手,“怎麼,這般在意我的看法?”

“你,不懂嗎?”因為喬故心被沈秋河拉扯的趴不起來,乾脆重新躺下。

沈秋河嫌看不清楚喬故心的表情,乾脆放開了喬故心的手,換成她的下巴輕輕的摩擦。

這個動作,讓喬故心的身子顫了顫,總覺得沈秋河下一句便會說,“妞,給大爺笑一個。”

喬故心身子抖了一下,隨即用力拍開了沈秋河的手,“懂不懂的,你事不都做了嗎?”

沈秋河曾說過,他這個人辦事已經不由自主的算計起來。就好像這件事,真的非要將喬故心的拉進來嗎?其實不然。

只是,喬故心曾說過,合適便好。

沈秋河便織了一個合適的網,密密麻麻的將喬故心捆在裡頭,動彈不得。

可以說現在,無論出現一個多麼會哄小姑娘的小白臉,也決計不能將喬故心哄騙走。

只要,就只要喬故心有那麼一點點理智,無論怎麼分析,沈秋河的身邊也是她最好的歸宿。

沈秋河被打的將手收回來,這個瞬間看見了喬故心有些發紅的手腕,“要不,哪日休沐我告幾日假,咱們倆都別出門了。”

省的每次折騰的時候,他都要格外顧忌,生怕給喬故心身上不該留痕跡的地方,留出一點不合時宜的痕跡。

沈秋河的眼神微變,手不由的癢癢,想要試試這般華貴的衣裳,若是撕開了會有怎麼樣的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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