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喬故心也沒打算大過,自然不會特意告訴沈秋河。

這人一忙就愛忘事,念珠很是怕沈秋河再將這事給忘了。

前兩日她還跟念香唸叨,也不知道沈秋河能準備什麼驚喜。如今卻連人都沒影子了,心總是有些提著的。

倒是沈續皆是個孝順的,晌午的時候,下了學堂便直接去了小廚屋,親自為喬故心擀了一碗麵條。

這孩子也不端著,只說從前在叔父家裡,這些活都做過,所以做起來也沒什麼難度。

又言,如今他的花銷都是喬故心給的,只這一身力氣,才能表達出他的心意。

話是這麼說,可喬故心看見沈續皆那小胳膊在那吃力的和麵,眼眶瞬間便紅了,自更將沈續皆放在心坎裡疼了。

下午的時候,淑佳郡主也安排人送了禮過來,都是姑娘家能用的上的。

一瞧便知道,那些都是淑佳郡主挑的,可不是喬文清的手筆。

當夜幕來臨,燈籠點亮院中,艾草點燃,淡淡的薰香飄進屋子裡。

喬故心坐在椅子旁,瞧著庶務。

如今天熱,晌午的時候喬故心便就不動彈了,若是有事多是留在了早晨和黃昏來辦。

“二爺回來了。”下頭的人將訊息送到念珠跟前的時候,念珠的身子一動很自然的就要告訴喬故心。走了兩步便又停下來了。

回來的這麼遲,自己再特意告訴喬故心,豈不是讓喬故心去迎接沈秋河不成?

沈秋河穿著官府,瞧著抱了一個大箱子,不知道裝的什麼。

左右沒空著手回來就成,念珠的臉色才緩了許多。

沈秋河一進屋中,便將箱子擱置在跟前的桌子上。喬故心聽見動靜,也只是抬頭看了一眼,左右她現在忙著,也沒空同沈秋河閒聊。

沈秋河解開盤扣,想要換上常服,突又想到什麼,轉身又出去了,叫了念珠問了問今個準備了多少菜?

一聽才十六個菜,當下便不願意了。

這生辰沒有大辦,即便是在家中,也不能這麼不講究,思量片刻,沈秋河讓再加上十六個。

念珠哎了一聲,國公府辦差的人手腳利索,加菜倒也不是什麼難事。

交代了之後,沈秋河重新回到屋中。此刻,喬故心已將最後一頁賬單看完了,放在桌面上,抬頭看沈秋河,“這般鋪張浪費做什麼?咱們這邊人少,吃不了幾口光扔了。”

就算一個菜吃一口,也都三十二口了,還得剩下不少。

“你這一年才過一個生辰,就十六個菜至於那般惦記嗎?”沈秋河不滿的嘟囔了句。

喬故心張嘴想說什麼,思量片刻也是嘆了口氣,罷了,多吃幾口就多吃就口吧,“等你過生辰的時候,也這麼安排吧。”

去年她也沒管沈秋河,一報還一報,這般才公平。

沈秋河眼睛微閃,笑了笑,隨即將那個大箱子搬到喬故心跟前,“你瞧瞧。”

喬故心心裡多少還是有些期待的,主要是沈秋河準備的太早了,又從自己這支了銀子,想來該是費了心思的。

盒子開啟,最先看到的,便是一摞冊子。

看喬故心不解,沈秋河拍了拍冊子,“文清的策論於國於民都是好事,我已然算好了,今年過年我能讓他讓連升兩級。”

一般官員到是了喬文清現在的地步,不可能再像以前一樣,過年的時候升了,這就要看自己的本事了。

喬文清現在是從四品,連升兩級便到了從三品的位置。

這般年歲上的能有這麼快,除了沈秋河京城之中也就是喬文清了。

喬故心拿了冊子看了一眼,這都是下面的案子,能與喬文清直接掛鉤的。

說完喬文清,沈秋河又指了指旁邊的信,是他寫給封地千戶大人的,亦點撥了喬文柄,該如何立功。

再來,便就是喬文芷的了。

喬文芷是女眷,沈秋河做的不了多度,只是攆轉尋到了一方遺失已久的花樣針法。

這東西,對於繡娘來說,自然是無價之寶。

不說旁的,單純看這個冊子,就足夠沈秋河忙活許久。

沈秋河也不知道喬故心喜歡不喜歡,思量片刻才說道,“我知道,你最看重他們。”

所以,他們好,喬故心才歡喜。

沈秋河尋了許多話本,可是總覺得太輕浮孟浪了。什麼,大晚上的瞧螢火蟲,深山老林子裡,葉不怕蚊蟲叮咬。

還有什麼大放煙花的,沈秋河更看不上了,都是虛妄,看過了便如同煙花一樣轉瞬即逝,不實用。

喬故心心情其實是很複雜的,對於這些東西,喬故心自然是歡喜的。

若是,若是沈秋河不挑自己生辰送這些,也許喬故心更會歡喜。

可轉念一想,居家過日子的,哪裡能有那麼多驚喜。家人順遂,日子安泰,便就是最好的生辰禮了。

喬故心溫聲說了句,“你辛苦了。”

若非沈秋河去賣命的時候,喬故心鮮少這麼輕聲細語的對自己說話,是以,沈秋河心裡覺得,這禮真真是送對了。

雖然心裡會有那麼一絲彆扭,覺得喬故心心裡只有家人沒有自己,可是瞧著她真歡喜,自己卻也覺得,值得。

只是苦了明年,也不知道該送什麼了。

隨即說了句,“幸好之前有段時間不忙,不然我也想不了這麼周全。”

就當,為來年鋪墊一下。

若是明年送不了這麼好,喬故心該也不要失望。

對於這話,喬故心也沒在意,以為只是他隨口解釋的。

喬故心看完後,將裡面給喬文芷準備的繡樣冊子收拾起來,旁的還是要沈秋河自己保管,這些東西總不好放在外頭,莫要被有心人瞧見了。

念珠瞧著沈秋河獻禮,也沒聽見喬故心罵人的聲音,就看見沈秋河抱著個大箱子出來,匆匆的放置好後,又進了屋子。

喬故心將冊子放在妝奩盒旁,等著明個一早讓人送到宮裡去。

沈秋河走了過去,站在銅鏡前,從袖子裡取出了一個髮簪,親自別在喬故心的頭上,“我,我著實也想不出別的來。”

喬故心說,髮簪送正室,送這東西足見沈秋河沒有用心。

可這次,沈秋河確實用心了,可也確實想不出能送什麼來。

本來,喬故心就是沈秋河的妻,送這個也沒什麼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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