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脅我?”

楊巧月秀眉一挑,直接上去給她一拳,“我最喜歡的就是別人威脅我!”

所有人愣住,沒想到她會突然動手,這一拳不輕,花鷲悶哼一聲,痛得彎著身子。

宣德帝都沒說話,沒人為她說話,直接被拉了下去。

王公公喊下人將這碗湯膳端下去,一副很嫌棄的模樣,實則心中另有謀算。

“慢著!”楊巧月喊道,“還未證明毒性就直接端走,要是中途被人調包豈不是成了我冤枉才人了!”

王公公臉色難看:“那大姑娘想要如何?你來喝嗎!”

“王公公不是覺得,此事有偏差,不能聽由一方嗎?那大人肯定認為湯膳無毒了,請吧。”楊巧月反口笑道。

王公公面色一滯,“咱家只是提醒陛下一句,如何處理是聖心獨裁,大姑娘緊咬咱家不放,是對陛下的處理有什麼意見嗎?此番行為,實在令人生疑,為何你會正好這時候過來,又如何知道湯膳有毒?”

宣德帝抬眸看向楊巧月,目光帶著幾分審視的意味。

楊巧月心中不得不佩服王公公,不愧是在皇帝老兒身邊這麼多年恩寵不減的老太監,幾句話就把矛頭引到自己身上,心中對此人不得不提高警惕。

“呵!聖上如何處理內務事自然與我無關,但要是聖上剛好在我們治療之後出了意外,那麼所有人會怎麼想?”

木恩恩恍然,接過話,“自然會是覺得我們醫治的問題!”

“是的,我們必須對聖上今日的情況負責,所以多關注了幾分,正巧過來看看皇上感覺如何,便遇到花才人送來湯膳,順口提醒一句,是才人自己不願喝下端來的湯,在公公口中倒像是小女端來逼她喝一樣!”楊巧月頓了頓,“倒是王公公,不關心湯膳是否有毒,反而指責民女,這才令人懷疑,公公那麼努力為花才人說話,是為何?”

王公公臉色一變,宣德帝最忌諱身邊伺候的人和皇子間往來太近,慌忙解釋:“咱家並未替誰說話……。”

“好了!楊丫頭說的沒錯,牽條惡犬來試不就好了,吵什麼!”宣德帝打斷了兩人的爭吵。

高福隨後牽來一條惡犬,將湯膳讓惡犬吃了一半,發瘋似的狂吠,在地上打滾,口吐白沫,卻又沒死,奄奄一息。

楊巧月面色平淡,對此並不意外,沒有一定把握怎麼可能過來。

宣德帝臉色難看到極點,“給朕好好查!後宮御膳房凡事牽連此事的人,全部斬首,株連九族!”

王公公原本想的就是調換湯藥救出花鷲,沒想到楊家那個臭丫頭真是厲害,當場就破了他的局。

“都退下吧!”

宣德帝一臉疲色,揮揮手讓眾人退下,特地派人送楊巧月和木恩恩出宮。

王公公離開勤務殿,第一時間派人去通知楚葉風,告訴他花鷲出事了,被關進天牢。

他今日見了楊巧月的手段,不敢跟四皇子走的太近,如今看,鹿死誰手未可知。

楚葉風先一步收到宮裡他的人傳來的訊息,隨後收到王公公更詳細的訊息,都確定了花鷲被下獄的事實,這事讓他慌了手腳。

宮裡沒了花鷲,他相當於失了一條臂膀,王公公派人帶話,顯然擺明了要保持距離。

楚葉風回過神,胸中氣憤歸氣憤,還是要營救花鷲,刑部他還有人,立即讓手下去運作。

京師不利,心中忐忑不安,不知道遼東那邊的殺手得手沒有!

接下來幾日,花鷲的事並未掀起什麼波瀾,似乎有人刻意壓著此事,慢吞吞審著,沒什麼進展。

大家的注意力被另一件事吸引,會試之後的幾個月,終於迎來了殿試,最近一直不臨朝的宣德帝也因為此事上朝。

這關係著朝廷未來棟樑,他必須親自把關。

這日清晨,勞欣怡替楊承棟理著衣冠,看他神情緊繃,笑道:“夫君不必緊張,奴家對夫君能做多大的官沒有要求,只希望一家平平安安。”

楊承棟緊繃的神情緩和些,輕輕撫著她的臉頰,“不緊張,得之我幸,失之我命,有夫人在足矣。”

勞欣怡臉頰殷紅,楊承棟可從來沒說過這麼貼心的話,還說不緊張。

兩人相擁著,沒注意到門外有人過來。

“咳咳!”

楊巧月在門外尷尬輕咳一聲:“大哥,長嫂,雖然不合時宜,但小月不得不打斷你們的纏綿,因為時辰到了,大哥要及時出門。”

勞欣怡臉頰更紅了,嗔笑點了一下楊承棟的腰,“都怪你。”

楊承棟尷尬笑笑,剛剛的緊張散去,臉上的神情更加堅毅。他苦讀十數年,前十年為自己而讀,後五年為守護家人而讀,如今又多了一個他要用生命守護的人,今日殿試勢在必得。

楊巧月幾人送楊承棟到宮門外,等他入宮才回家。

楊家眾人紛紛在家等候訊息,今日的時間彷彿格外的長,短短一個時辰大家不停走到門外聽訊息。

楊賈配今日也放下衙門的事在家等候,楊承棟是四房長子,所承擔的責任和期望是不一樣的。

楊巧月看家裡人這麼緊張,連她都跟著緊張起來。

“阿爹,你當年考進士也這麼緊張嗎?”

楊賈配聊起以前的事,來了興致:“沒有,當年為父不算拔尖,在朝的大學士和首輔大人都出自那一年文科,所以知道拿不到頭籌倒不會緊張。”

其他楊家人也津津有味聽楊賈配說著以前的事,他很少說起。

楊賈配說得口乾抿口茶,大家收了收神,外面忽然傳來一陣喧鬧。

楊巧月一看時間,兩個時辰眨眼就過了,已經是午時。

“新科文狀元是楊家楊承棟!”

“新科文狀元是楊家楊承棟!”

“新科文狀元是楊家楊承棟!”

一連幾聲銅鑼震天響,路上傳捷報的報子高聲喊著。

路人熙熙攘攘相擁跟著來到楊家,眾人紛紛議論著:“之前武科狀元是不是也是楊家人?”

“對,叫楊穆義,新科武狀元!”

“太爺呀!這楊傢什麼風水寶地,出了個武狀元,又來個文狀元,那豈不是一門雙狀元!這可是楚朝從未出過的大事。”

“你不說我都沒注意,真是一門雙狀元!”

楊家門口擠滿了人,楊巧月和楊賈配他們已經聽到門外報子的報喜聲,所有人激動不已。

“見過楊大人,小的先來給大人報喜,宮內登科喜報書隨後會到。”報子十分恭敬說道。

家裡人都太激動了,楊賈配連聲道好,沒注意到報子尷尬的臉色。

楊巧月會心一笑,讓管秋拿出五十兩打賞報子,笑道:“辛苦小阿哥了,一點車馬錢,拿去喝茶水。”

四周眾人瞪大眼睛,這也太豪了,一出手就是五十兩,羨慕嫉妒恨。

報子故作推辭著收下,然後告訴她,楊承棟不僅是文科狀元,還被聖上欽點翰林。

楊巧月臉上的笑容更深了,文科狀元只是考試第一,用處不大,自古沒官做的狀元也不是沒有。但欽點翰林意義就不同了,正式入朝為官,雖然眼下看起來無治理實權的文官,但這些年的內閣、大學士幾乎都出自翰林。

“楊家與大家同喜,凡以前光顧過天下鋪子、御雪南莊的客人,今日到店都一成價格售賣!”

相較於其他,還是楊巧月的話讓四周“吃瓜”的民眾來得更開心,紛紛真誠恭喜著,然後跑著去天下鋪子和御雪南莊薅羊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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