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到了投靠太子的人,也就等於所有的猜測都得到了驗證,李庸連忙問道。

“到底是誰投靠了太子?”

“將監作宋德剛,屬下一查就覺得不對,去年宋德剛一家子穿金戴銀又是買宅子又是置地,情報局深查下去果然發現了宋德剛和侯塞雷有過來往!”

小牛平靜的回答道,監作宋德剛?李庸聽了先是微微一怔,隨後恍然道。

“原來是他啊!我有印象,沒想到竟然是他,走,去將作監!”

這一陣子張春寧的日子可不好過,不止忙的腳不沾地,而且還深怕公爺批評哪裡做的不對。

“下官恭迎公爺,公爺……”

還沒等宋德剛說完,李庸就已經打斷了他,開門見山問道。

“宋德剛在嗎?把他叫來!”

“是,是,下官這就去叫宋德剛!”

張春寧連忙道,張春寧心裡咯噔一下,宋德剛這傢伙該不會是犯了什麼錯誤不?不然公爺怎麼會點名要見他?問題是,他怎麼一點都不知道呢?這傢伙到底犯了什麼大錯,竟然驚動了公爺?找到宋德剛之後,張春寧一邊走一邊問,然而宋德剛也一頭霧水摸不著頭腦,雖說公爺自回來之後就開始整頓將作監上下,但是他自問也沒做錯什麼事啊!難道是……宋德剛心中湧起了陣陣恐懼,隨即他又在不斷的在心裡安慰自己,別說郡公一直出征在外,那事那麼隱秘,郡公怎麼可能知道?他只偷偷見過那人幾次而已,不會有人知道的,他做的事也都沒有留下任何蛛絲馬跡,不可能暴露!即便如此,走進大廳的時候,宋德剛還是感到十分的緊張。

“公爺,宋德剛已經帶來了!”

張春寧恭聲道。

“小人拜見公爺,不知道公爺召小人來是有何事吩咐?”

宋德剛恭聲道,李庸擺了擺手道。

“張春寧,你先下去吧,本郡公有事要單獨問他!”

張春寧聽了雖然心中十分納罕,卻不敢怠慢,連忙躬身退了出去,大廳裡只剩下了李庸和小牛,還有宋德剛,宋德剛心中愈發的恐懼了,低聲問道。

“不知道公爺要問小人什麼?小人一直兢兢業業鞠躬盡瘁,從不敢懈怠。”

李庸看著宋德剛有些悵然的嘆道。

“本郡公還記得你當初是在將作監,家裡婆娘生了重病,你為了婆娘治病拿藥,借遍了親友,可謂是家徒四壁,來到了火器監,火器監的祿米豐厚,而且立了功就會有重賞,你每天都拼命的做活,因為努力,你後來屢被提拔!”

宋德剛澀聲道。

“沒想到公爺記得這麼清楚,小人那時候確實窮困潦倒,剛來火器監的時候,小人家裡揭不開鍋了,還是公爺發話讓小人提前支的祿米,小人一家才沒餓死,公爺的大恩大德,小人永世難忘。”

“你婆娘病好了嗎?”

李庸問道。

“回公爺的話,內人已經亡故了。”

宋德剛澀聲道,站在旁邊的小牛恭聲道。

“公爺,宋德剛之前的婆娘確實已經亡故了,不過,宋德剛又娶了個如花似玉的新婆娘呢!”

宋德剛聽了有些尷尬的解釋道。

“小人一直忙於公事,家裡還需有人操持。”

李庸沉吟道。

“本郡公也不過隨口一問罷了,說起來當初讓你提前預支祿米也是本郡公多此一舉了,本郡公也沒想到,你和陳國公府公子相熟!”

聽到陳國公公子這幾個字,宋德剛如遭雷擊,面色一下子變得無比蒼白,陳國公公子就是侯塞雷,公爺怎麼知道他見過侯塞雷的事?宋德剛顫聲道。

“公爺是不是搞錯了,小人不過是個低賤的工匠罷了,蒙公爺賞識才僥倖做了個不入流的小官,怎麼會認識陳國公公子這樣的大人物!”

李庸聽了淡淡道。

“是啊!本郡公也很好奇,你只是一個個小小的監作,又怎麼會認識侯塞雷呢?又怎麼能入了太子的法眼?”

聽到太子這兩個字,宋德剛心中膽寒了,嚇的噗通一聲跪倒在了地上,顫聲道。

“公爺,冤枉啊!小人不過是個小小的監作,賤若塵埃,怎麼可能和尊貴的太子扯上關係?公爺明鑑啊!”

李庸嘆道。

“火藥,因為他們想要火器,因為,他們想謀反!想要謀取富貴其實也不算錯,可是,不能被富貴矇蔽了雙眼,他們都是瘋子,天若要其滅亡必先使其瘋狂,你也跟著瘋啊?你就不怕搭上一家老小的命啊?”

宋德剛絕望的癱坐了地上,面如死灰的喃喃道。

“沒錯,他們都是瘋子,他們都瘋了!”

自從做了監作之後,他本想再往上一步,奈何卻沒爭過別人,心有不甘難免發些牢騷,後來,侯塞雷就找了過來,想要他投效太子,他激動至於又莫名感到恐懼,本想拒絕了,奈何婆娘卻一直慫恿他,太子是國之儲君,將來是要做皇帝的,早日投效了太子,他也算是從龍之人,將來定能大富大貴,甚至代替郡公執掌火器監,後來侯塞雷讓他弄火藥,想讓他造火槍,他才察覺到不妙,堂堂太子暗地裡搞這些東西幹什麼?除非是造反!當時他就慫了,奈何,上賊船容易,下賊船難,害怕之餘他心裡也存了一絲幻想,既然當初聖人能兵變成功,如今太子有了火器說不定也能成功!就算太子兵變失敗了,說不定高高再上的皇帝也注意不到他做一個不入流的小人物,然而他萬萬也沒想到,郡公這才剛剛回來就發現了太子的謀劃!侯塞雷不是口口聲聲的說十分隱秘,不會有人察覺的嗎?隱秘個屁啊!此時的宋德剛只想對這侯塞雷破口大罵,一群瘋子,一群蠢貨,還學人造反,玩蛋呢!

“公爺,小人,小人也只是一時矇蔽這才,這才被誑了,您一定要救救小人啊!小人以後一定做牛做馬暴打公爺的恩情,小人,小人以後一定廢寢忘食的研究火器,一定能為公爺製出更強大的火器……”

宋德剛痛哭流涕道。李庸只是靜靜的看著,心裡毫無波瀾,發展火槍靠的是宋德剛嗎?靠的不是火器監的誰,靠的是他李庸,宋德剛這麼說未免他是高估自己了,李庸淡淡道。

“監守自盜,而且是那麼多火藥,還參與了謀反,這都是罪無可恕的大罪,你肯定是活不成了。”

宋德剛涕淚俱下地哀求道。

“公爺,就饒了小人這條賤命吧!小人一定做牛做馬報答公爺的恩情,小人一定拼命的鑽研火器,一定研製出讓公爺滿意的火槍!”

滿意的火槍?要是宋德剛能研製出阿克四十七的話,哪怕宋德剛單槍匹馬殺到皇宮去了,李庸也能把他給救回來,可惜,宋德剛也不過就是個普通的工匠而已,那點火器的知識還是李庸傳授的,再沒立下過多大的功勞,李庸淡淡道。

“謀反的大罪,誰都救不了你,你肯定是會沒命,但是你的一家老小的命能不能保住,你就看你自己了!”

謀反大罪,確實誰都救不了他,其實宋德剛心裡也明白,只是抱著僥倖的心理,所以才哭求,如今連李庸都說他必死無疑,他也就徹底絕望了,而且謀反大罪還會牽連整個家族,所以聽了李庸的話,宋德剛終於燃起了一點希望,如果牽連家族的話,那他不就絕後了嗎?

“公爺想要小人做什麼,小人就算豁出性命也會做到,只求公爺能放過小人的一家老小!”

宋德剛懇求道。

“也不讓你做什麼,就是讓你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

李庸淡淡道。

“公爺想知道什麼,小人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宋德剛連忙道,太子謀反的事都已經敗露了還有什麼好隱瞞的,況且此刻他對太子、侯塞雷等人也是充滿了憤恨,若不是這些蠢貨瘋子來坑他,他何至於到了這個地步,李庸擺了擺手,微微搖頭道。

“算了,本郡公也不問你了,還是讓該問你的人來問你吧!”

宋德剛一聽頓時就懵了,讓該問的人來問?誰來問?難道公爺要將他交給刑部嗎?該不會是要用刑吧?李庸轉頭吩咐道。

“找個空房間把他關起來,派得力的人看著,人,必須得活著。”

小牛連忙答應道。

“放心吧,公爺,屬下知道輕重。”

“走,入宮!”

一行人離開了火器監直奔皇宮而去,走在皇宮的路上,李庸的心情也突然有些沉重起來,對於李二來說,這絕對算是一個晴天霹靂吧!畢竟是李二一直都十分器重的兒子,現在突然知道兒子要造反,心裡一定不好受吧?甘露殿前值守的小太監們見到李庸來了一如既往的熱情,不過,看到李庸那沉凝的臉色,他們心裡也禁不住緊張起來,自從皇帝回來,整個皇宮裡一直都是十分歡快的氛圍,現在突然看到李庸那沉凝的臉色,他們就知道肯定是發生了什麼事。

“啟稟,聖人,榮富郡公求見!”

小太監走進大殿恭聲道。

“李庸啊?讓他進來吧!”

李二正在看著奏章,聽到小太監的話頭也沒抬,李庸緩緩走進了大殿,看著李二正在認真的批閱奏章,也沒急著見禮就這麼靜靜地看著他,李二看完了奏章才想起來,怎麼沒聽到見禮的聲音,抬起頭來一看,才發現李庸已經進來了,正在傻傻的看著他,隨即李二就發現了李庸的臉色有些不太好看,不由笑問道。

“怎麼了這是?”

李庸沉吟道。

“臣前些天去火器監發現去年,山下一座裝滿火藥的倉庫發生了爆炸,據監丞張春寧回憶,當時發生爆炸的威力有些偏小,臣怕有人盜竊了火藥,然後以爆炸來遮掩。”

這次東征,李二也充分認識到了火器的威力,若是流傳出去,危害不小,尤其是在長安附近,李二也一下子就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他也總算明白為什麼李庸的臉色不好看,原來是發生了這樣的事,李二寬慰地笑道。

“這也不能怪你,畢竟去年你隨駕出征呢,既然知道了火藥失竊,只要查下去就一定能查到,你就不用擔心了,某倒要看看到底是誰這麼大膽!”

說到最後,李二語氣了充滿了殺氣,盜竊火藥肯定是圖謀不軌,無論是誰都該殺,李庸沉聲道。

“臣當時也不是很確定,如果火藥真的就這麼不聲不響的失竊了,那火器監一定有內鬼。”

李二聽了不由點頭道。

“你說的很有道理,火器監很可能有內鬼,不然不會悄無聲息的就丟了!”

李庸沉聲道。

“所以,這些天臣沒有聲張,一直在秘密調查,終於查到了,內鬼就是火器監監作宋德剛。”

李二並不知道宋德剛是誰,他也不想知道宋德剛是誰,反正不過是個將死之人罷了,他關心的是那批火藥的下落。

“他是誰的內鬼?吐蕃人?還是突厥人?那批火藥如今在哪裡?”

李二問道,李庸並沒有立即回答,反而沉默了,李二見到李庸的臉色愈加的凝重,當即也意識到了事情沒有那麼簡單,是誰能讓天不怕地不怕的李庸都如此凝重?

“這還有什麼需要顧忌的?說吧!”

李二沉聲道。

“是侯塞雷!”

李庸緩緩道。

李二的眼睛瞬間眯了起來,侯塞雷是侯君集的兒子,是功臣之後,但是能讓李庸如此顧忌的原因是,侯塞雷和太子過從甚密,滿朝文武誰不知道侯塞雷是太子門下?侯塞雷甘冒大險弄火藥幹什麼?除非是受了太子的指使!怪不得李庸如此凝重,如此顧忌,這些分明都指向一個結果,太子要謀反!李二何等的聰明,轉瞬之間就想到了這一點,李二揉著深深皺起的眉頭,一直沒有說話,李庸臉色沉靜如水,自然也不好再開口說什麼,這個時候還是少說話的好,大殿裡氣氛沉凝的可怕,旁邊的太監都快嚇尿了,恨不得捂起耳朵來或者找個地縫鑽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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