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李庸完成了蒸汽機的研發,而遠在萬里之外的席君買也完成了西州城的初步改建,接下他就是要肅清城內的殘餘勢力,尤其是刺史府原來掌控的唐軍,雖然這裡的軍隊走的很多,但是很多人被留了下,目的是為什麼,席君買用屁股都能知道為什麼,無法想摘他的果子而已,可是在席君買的眼裡,這些只是跳樑小醜罷了,現如今的西州,席君買不得不解除西州刺史府的兵權,因為這些人就是城裡的一顆不安分的定時炸彈,這與私人恩怨無關,西州折衝府果毅都尉項田領著守備西州計程車兵都是大唐子弟,項田也是根正苗紅的戍邊守將,按理說,大敵當前,席君買應該對他和折衝府將士完全信任,同心同德才能擊退敵軍,因為只有一千的黑軍防守,也只能做到防守,何不讓這些人加入?西州可是有兩個折衝府,據說以前兩位折衝校尉在抵抗盜匪攻城的戰鬥中壯烈殉國,兩年多來朝廷一直未派新的將領,於是西州兩個折衝府的將士全由項田暫領,這一暫領便是兩年多,對於留守不走的項田和戍邊士兵,席君買之前重建西州城沒空理他們,他們也沒搞事情,所以雙方是井水不犯河水,可是隨著西州城的重建完成一半的時候,席君買和項田的戍邊守軍矛盾就越發嚴重,因為他從剛來西州開始,項田與他的關係便不太和睦,情報局的情報顯示,項田一直與曹餘狼狽為奸,這樣一位守城將領,大敵來臨之前,席君買實在不敢太相信他,來日自己站在城頭指揮守城之時,誰知道背後會不會射來一支冷箭,所以,席君買不得不選擇解除項田的兵權,從黑軍的管理制度來解釋,一個軍隊,可以有無數雙手,無數雙腳,多多益善,但絕對只能有一個頭腦,令出一門才能帶領這個軍隊走向輝煌,顯然,頭腦的角色,席君買不可能交給別人,曹餘不行,項田更不行,在商量解除項田的兵權問題上,黑軍的軍官們給不出太多的主意,因為在他們看來就是直接動手,可是席君買好不容易接管的西州城,不想還沒開戰就先內訌,讓城裡的百姓看笑話,導致人心惶惶,作為老兵的老徐顯然比那些軍官睿智多了,很冷靜地想到了另外一個問題。

“團長數月前斬殺十三名別國細作,此事震驚西州,雖說立了威,可也著實與西域各國結下大仇,如今又要解除項田的兵權,這個實在有點……”

“咄咄逼人?”

席君買笑著接道,老徐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席君買說道。

“我也不想這樣,西州即將被諸國兵臨城下,說句喪氣話,咱們能不能在此戰中活下去猶未可知,相比之下,我殺細作,解除兵權這些,還算得甚事?能活下來再說吧。”

老徐細細一琢磨,席君買的話確有道理,不由點了點頭。

“所以,大敵來臨之前,你我不妨放開手腳,一切皆以守住西州為要,行事自可百無禁忌,道理講清楚了,說說你的主意,該怎樣才能把項田的兵權解除?”

老徐想了想,露出睿智的表情。

“現在大敵在前,西州城好不容易平穩下來,如果現在解除朝廷的軍隊,勢必會造成恐慌,畢竟他們不知道我們的實力如何,更不可能想到我們以一千人守西州城,因為無論怎麼看都是一種自殺的行為,所以那些朝廷的軍隊對於百姓來說就是救命的稻草,不到萬不得已,我還是想讓他們待著就好了,不用管他們。”

席君買聽了沉思了片刻,然後不再說話,老徐等人也退出了行衙門。又是一天過去,與尋常的一天並無區別,日升日落,平淡恬靜,傍晚時分,夕陽漸漸西沉,白茫茫的沙漠上灑下一層金黃色的光暈,從遠處看去,西州城也籠罩在這層光暈之中,殘陽,大漠,孤城,蒼涼悽美如詩,一頭駱駝載著一個人,踩著夕陽金黃色的光暈,朝西州城馳來,一人一騎闖入了這幅殘陽孤城的詩畫裡,然後,完美地與詩畫融合在一起,離西州城越來越近,守門的黑軍眯著眼從面罩中眺望著大漠裡遠遠奔來的一人一騎,越看越覺得不對勁,待到一人一騎離西州城門只有數十丈距離時,守門的黑軍赫然發現,那騎士身上血淋淋的,前胸和後背插滿了十餘支箭,流出的血已乾涸,變成了暗褐色,看起來觸目驚心,離城門尚距十丈時,駱駝背上奄奄一息的騎士終於抬起頭,無神渙散的目光看了一眼原本低矮的城牆變成了高大的城牆的時候,嘴角露出一抹解脫般的笑意,提足了最後一口餘氣,騎士忽然嘶聲大喊。

“我乃騎營斥候,奉刺史府之命出營巡視,西州西面百里,百里之外,三千敵軍直奔西州而來,請刺史,刺史……”

話沒說完,騎士嘴裡忽然湧出大股鮮血,最後一口餘氣終於用盡,魁梧的身子在駱駝背上搖晃幾下,然後倒頭栽在地上,氣絕而亡,守門的黑軍士兵呆呆看著騎士不再動彈的屍體,片刻後,眾人猛地一激靈,兩人上前抬起騎士的屍體,牽過駱駝進城,餘者忙不迭將城門關緊,其中兩人沒命地朝新建的行政衙門方向跑去。

“敵襲,有敵襲,關閉城門,所有人員進入戰鬥崗位。”

戰爭就這樣突然來臨,沒有摩擦,沒有宣戰,它以最簡單最直接的方式,粗暴地出現在所有人面前,訊息傳到西州城不到半個時辰,城外刺史府的騎營全體拔營進入城中進駐刺史府,對於騎營的動作,席君買沒有去管,只是讓情報局的人盯死他們就可以了,而他率領一千人黑軍集中在西城門內,執火槍戒備,席君買領著老徐,另外還帶著四十多名黑軍,一行人面色凝重地走進了刺史府,刺史府大門前,報信斥候的屍體靜靜地躺在迴廊下,臉上蓋了一塊白布,四周圍了不少人,皆是刺史府沒走的官員,每個人的目光都盯著那具再無聲息的屍體,神情很複雜,遠遠聽到腳步聲,席君買穿戴黑色的西山盔,標準的黑軍打扮,正龍行虎步朝大門走來,具裝盔甲的撞擊發出獨特的響,黑軍的步伐整齊,區區數十人竟走出千軍萬馬的氣勢,這些沒走的官員一驚,慌忙避讓,刺史府大門前瞬間空出一大塊地方,迎著眾人又驚又懼的目光,席君買自接過濾,領著黑軍走到那位不知名的斥候屍面前,沉默地看著他。

“這就是你們自作主張派出的斥候。”

席君買面無表情的說道,他早就有派出自己的偵察兵,也知道敵人的動向,可是這些人還是自作主張派出自己的人,說白了就是對他的不信任,席君買面朝遠處注視自己的諸多目光,這些目光裡有敬畏,有冷漠,甚至還有仇恨,人間眾生相不一而足,如此精彩,席君買冷冷一笑,忽然挺直了腰,冷冷看著眾官員大聲說道。

“大唐的官,戍守大唐的國土,這沒有錯,錯就錯在你們把士兵的生命當作政治手段,那就太愚蠢了。”

聽完席君買的話,那些官員人群仍舊很安靜,臉上或多或少帶著幾分驚懼和惶然,席君買知道,這些都是朝廷的文官,他們的長處是能將聖賢之言如數家珍,然而面對即將到來的慘烈的城池攻守之戰,他們就是手無寸鐵的廢物,根本什麼都指望不上,席君買靜靜看著他們,忽然大聲諷刺的問道。

“君使臣,臣事君,如之何?”

這些安靜的人群裡發生了一陣騷動,席君買這句話有出處,它是春秋時魯定公問孔子的一句話,但凡讀過兩年學堂的懵懂幼子都能不假思索脫口回答出下一句,可是席君買當著諸多飽讀詩書的文官們問出這一句話後,人群裡許久不聞回答,千古聖賢之言,終究只有問心無愧的人才能坦然答得出,席君買神情越見陰沉,向前重重踏了一步,面朝眾官員再次重複問道。

“君使臣,臣事君,如之何?”

許久後,人群裡終於傳出低微而心虛的回答。

“君使臣以禮,臣事君以忠……”

答案很標準,一字不差,這句話正是孔子回答魯定公的,它被收錄進了《論語》中,可是,席君買還是不滿意,嘴角勾起譏諷似的笑,席君買的語氣陰冷且刻薄說道。

“聲音這麼小,是朝廷的俸祿沒餵飽你們,還是你們在這天高皇帝遠的地方當官做多了虧心事?”

尖酸刻薄指桑罵槐的話終於激起了讀書人的火氣,官員們動作劃一地抬起頭,漲紅了臉直視席君買,眼中噴薄著怒火。

席君買渾若未見,第三次問出了同樣的話,只是這一次他負手而立,仰頭望天,彷彿在問蒼天神靈。

“我知道你們有人對於我們所要做的事情不理解,仇視我們,我不會和你們一般計較,因為你們很快就知道,你們想法是何等的幼稚,大敵當前,私怨暫拋,我只告訴你們不要做傻事,當然了,也歡迎你們繼續來搞我,到時候你們就知道,黑軍為什麼叫黑軍了。”

人群寂靜無聲,官員們目光復雜地盯著席君買的臉,那張臉年輕帶著幾許滿不在乎,還有幾分討人厭的笑容,可是,那張臉上的一雙眼睛裡,此刻卻佈滿瞭如磐石般無可轉移的堅決,人群久久無人說話,也不見有任何舉動,席君買仍笑得很燦爛,但說話卻已很不客氣了。

“諸位,敵軍離西州只有百里了,你們還傻站在這裡,等著敵人請你們喝酒嗎?我就不打擾各位大人的雅興了,告辭。”

小小的斥候,以生命的代價,換來了一次當英雄的機會,這是他錯了,因為在他回來之前,席君買就已經收到了偵察兵的訊息,他只是被那些有目的刺史官員利用了而已,很多人漫長的一生裡,真正閃亮的,或許只有短暫的一瞬,也或許連這一瞬都沒有,一輩子庸碌黯淡至死,席君買由衷感激這位斥候的同時,也不由對當初自己的決定感到慶幸,慶幸自己能在西山找到了自己的人生目標,有這麼強大的部下並肩作戰。西州城門關閉,黑軍們嚴陣以待,數十名偵察兵再次被遣出城,朝西面飛馳而去,西面城樓上,並沒自古以來守城的滾木,擂石,火油這樣的東西,因為用水泥重建的西州城城牆堅固高大,而且有強大的火槍射擊,幾千的騎兵想偷襲這裡,那無疑是自尋死路,守城的黑軍們列隊站在城樓上,神情凝重,但更多的是興奮,戰鬥對於黑軍來說,就是一種享受,看著敵人強勢而來,然後被他們無情的擊垮,已經成為了黑軍為數不多的快樂了,這就是無敵真的很寂寞。城中一片喧囂,席君買站在城樓上都能聽到百姓們的哭嚎聲,女人抱著孩子,男人攙著父母,整座城池像一鍋煮沸的水,全亂了套,緊張,害怕,各種情緒充斥在城中,可是席君買沒有去怪這些無辜的百姓,因為這是活生生血淋淋的戰爭,會死人的,一個不小心,自己都有可能陣亡,他扭過頭看到了程處亮,程處亮臉色如同往常般死板,如同一潭死水,泛不起絲毫波瀾,突然城樓下一陣熙攘喧譁,一群官員簇擁著一個人,快步登上城樓的階梯,席君買眯著眼看了看,原來是這些日子一直閉門不出的刺史曹餘,他的確信守承諾把西州軍政大權都交給了席君買,任由席君買折騰,而曹餘的這種表現在席君買的眼中表現的很不正常,直到今日,他才終於出現在西州官民面前,面帶威嚴,目光含煞,也不知這煞氣是衝著即將到來的敵軍,還是衝著席君買,曹餘走上城樓時,看見新建的城牆上,黑軍們分別在城樓的堡壘之間擺好迎敵陣勢,曹餘上了城樓後,看到的便是這副景象,然後,曹餘不由自主皺了皺眉,席君買這時也看到了曹餘,他只是淡淡和曹餘打了個招呼。

“敵軍有三千人?”

曹餘皺眉問道。

“是,三千敵軍自西面而來,離西州不到百里了。”

“三千人,不算多,以往攻打西州的所謂盜匪,也有三兩千左右,如今西州統領的黑軍把守,又有如此堅固的城牆,西州必不會有失。”

曹餘捋須道,神情頗有自信,而且還略帶深意地瞥了席君買一眼,席君買笑了笑,他聽懂了這句話的意思。

“是,三千人不算多,西州固若金湯,必無可失大人沒事就回府好好休息就可以了。”

席君買也不客氣的直接懟了回去,大敵當前,席君買不願因為這點小事和曹餘多費口舌。

曹餘聽了臉色頓時變了,眼神立即陰沉起來。

“統領,戍守西州,是本官的責任!”

席君買好像聽到天大的笑話一樣,哈哈大笑起來。

“曹餘,我給你面子叫你一聲大人,如果不是我重新建造了新的城牆,那土牆能守的住?你記住了,現在的西州城名義還是朝廷的,但是實際上是我和我的黑軍管理,你那涼快就那待著去吧。”

話說到這一步,已經很直白了,席君買索性直接撕破臉皮,曹餘眼中閃過一絲莫測的光芒,不知想到了什麼,深深朝城樓上的黑軍們掃視了一圈,此時西州城的守衛力量只有一千人,全部都是席君買的黑軍,而原來的西州折衝府早之前走了一大半,剩下在他刺史待著呢,原本還有一個折衝府,卻因為出城巡視邊境,匆促之下未及趕回。

一千人,高大的新式城牆,還有一大堆內憂外患的問題,要面對三千如狼似虎的敵軍,能不能守住這座城,就不知道黑軍是否和傳言中那般強大了,見曹餘半晌不答話,席君買有些不耐煩了,他要做的事情很多,沒時間跟曹餘磨嘴皮子,於是席君買直接不理會他,他愛那待著就那待著,反正黑軍又不聽他指揮,曹餘臉色幾番變幻,忍不住直視席君買的眼睛,然後,曹餘背後冒了一層冷汗。

此刻席君買眼睛佈滿了血絲,裡面並沒有一絲笑意,反而有些猙獰,眼中卻閃爍著像狼一樣兇殘的光芒,彷彿只待曹餘說出半個不字,他便會暴起噬人,將曹餘連皮帶骨吞進肚裡,這樣的眼神,曹餘從未見過,他只覺渾身骨子冷,如同有一股寒風吹進了骨髓裡,冷得令他顫,驚疑的目光微微一轉,然後,曹餘看見了席君買身後如影隨行的老徐,恰在曹餘的目光轉到老徐身上時,老徐也朝他咧嘴笑,笑得很難看,右手卻忽然伸出,握住了那柄獨屬黑軍的佩戴的黑刀,這個動作令曹餘打消了心底裡最後一絲驚疑,他現在毫不懷疑,如果此刻他敢說半個不字,席君買絕對有這個膽子敢把他立斬於城樓之上,在大敵當前形勢危急之時,什麼事都幹得出的,曹餘咬了咬牙,現在他連沉默都不敢了,因為怕惹到這個瘋子,於是很識時務地說道。

“如此,西州城防便託付統領操勞了,本官回刺史府,居中排程便是,項田!”

曹餘身後的項田楞了一下,下意識抱拳回應道。

“末將在。”

曹餘語聲已漸冷,漠然說道。

“折衝府上下將士,皆聽統領號令,膽敢違命者,統領有臨機專斷之權。”

“曹刺史,這不合規矩,末將……”

“大敵當前,本官的話就是規矩!”

說完曹餘再次深深看了席君買一眼,拂袖轉身離去,席君買笑吟吟朝曹餘的背影說道。

“恭送曹刺史。”

曹餘走後,西州城樓上,無論折衝府還是騎營將士,皆沉默地看著席君買,席君買轉過身,笑容已換上一臉寒霜,面朝這些人緩緩地說道

“大家都聽到了,奉西州曹刺史令,現在由本官接管西州城防,諸將士務必遵我號令,膽敢違命者,立斬!”

大唐的將士凜然,猶豫了一下,終於一齊抱拳喝道。

“遵將令!”

“現在,你們去城中維持治安吧。”

第一道將令便是將心不甘情不願的項田調離城樓,命他整肅城中治安,直到項田滿懷怒火離開城樓,一眾折衝府將士也是蒙了,竟然不用他們幫忙,只是讓他們做保安?直到這時,席君買才稍鬆了一口氣,城防終於順利接管過來了,如果剛才曹餘不肯交權,席君買說不定真會下令直接剁了他,他是個懶得羅裡吧嗦的人,至於項田,席君買朝老徐使了個眼色,老徐會意點頭,一名黑軍士兵出列,悄無聲息地跟在項田的身後。敵人來得很快,比想象中快,一個時辰後,西州西城外的沙漠盡頭忽然掀起漫天黃沙,滾滾黃塵中,出現了三兩個小黑點,緊接著,小黑點變成了五個,六個,上百個,一炷香時辰後,三千餘騎著駱駝穿著各色服飾的人從黃沙中緩緩出來,一直到離西州城牆三里外停下,在眾守城將士各異的目光裡,三千騎不慌不忙排好陣勢,沉默對峙,席君買眼扭頭看了老徐一眼,現老徐也在看著他,二人眼神交流,都透露著同一個意思,只看這三千騎擺出的陣列,以及整支軍隊在沉默中散出的漫天殺氣,如此陣勢,絕不是尋常盜匪之流能做得到的,他們,必然是西域某個小國的精銳軍隊!

老徐怒目一瞪嘶聲喝道。

“敵軍已至,下面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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