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九淵回道:“多謝太子關心,臣除了腿上的傷,其餘的傷,已好得差不多了。”

祁晏鬆了口氣,“那就好。這次營救姑姑,國公受累了。”

“太子言重了,奉旨辦差,是臣應當做的。”陸九淵搖頭。

顧長卿拍了拍他的肩,“你沒事就好。”

陸九淵點頭,“都坐吧。夫人,叫人上茶。”

陶夭轉身出去吩咐了幾句,剛要進屋,便見昭樂聽到動靜,走了過來。

“國公有傷在身,需要靜養,陸夫人怎麼這麼懂事?屋裡亂糟糟的,叫國公怎麼養傷?”

她走過來,劈頭蓋臉便是一通數落,陶夭聽得好笑不已。

這長公主怎麼一副老媽子的樣子?

“亂糟糟的?長公主要不要先看看屋裡的是誰,再來教訓臣婦?”陶夭笑眯眯地說。

昭樂見狀,對她的厭惡又多了幾分。

這個女人,長得狐媚不說,說話還這麼輕佻。

陸九淵是怎麼看上她的?

她袖子往後一拂,越過陶夭,進了屋。

可是進到屋裡,在看到坐在床邊與陸九淵說話的祁晏時,她面色一僵,旋即蹙眉,“太子?”

祁晏看到她,起身施了一禮,“祁晏見過皇姑姑。”

顧長卿等人也跟著起身行禮,“見過長公主。”

昭樂擺手,“都免禮吧。”

眾人依言直起身來。

“陸國公傷勢未愈,你們別打擾他歇息。”昭樂接著開口道,一臉不快。

前頭她來看陸九淵,還被以身體不適,擋在門外呢,可是這會兒,陸九淵倒是有精力了,一下子見了這麼多人。

昭樂越想,心頭越是不舒坦。

難道,她還不如這些人重要?

陶泠幾個,見她一副女主人的姿態,心裡感到驚訝,卻是沒說什麼。

祁晏向來不喜歡這位姑姑,聞言,面色淡了下來,不緊不慢地說:“孤等人今日初到臨州,不想便遇上了陸國公,皇姑姑若是累了,便去歇著吧,至於陸國公的傷勢,我等自有分寸,就不勞姑姑操心了。”

“恭送長公主殿下。”顧長卿跟著道。

“恭送長公主殿下。”陶泠幾個也跟著道。

昭樂聞言,面子上差點掛不住,又見陸九淵沒有開口為她說話的意思,面色霎時變得難看起來。

但她自詡身份,便強壓了怒意,只冷冷地丟下一句,“你們知道就好,別待太久”,便轉身走了。

她一走,陶憐暗暗鬆了口氣。

這長公主好讓人窒息的感覺。

主人家都沒說什麼,她一個外人,卻在這裡指手劃腳的,難道長公主殿下,那麼閒的,都管到別人家的事了。

陶夭帶著人,將茶點端進來後,氣氛又活絡了起來。

不過考慮到陸九淵身上確實還有傷,祁晏等人並沒有坐太久。

“九淵,你好好養傷,我跟殿下還有事情要辦,就不陪你了。”顧長卿道。

陸九淵也沒問他是什麼事情,只道:“保護好殿下。”

“我知道,你放心吧。”顧長卿點點頭。

“夭夭,我們也得去找爹他們了,我們離開這麼久,他們會擔心。”陶泠也起身對陶夭道。

陶夭聞言,有些糾結地看了眼陸九淵,“我……”

“國公受了傷,你就在這裡照顧他吧,我會跟三叔說的。”陶泠善解人意地拍了拍她的手。

“嫂夫人就放心吧,我和殿下會先將陶泠她們送過去後再走。”顧長卿也開口道。

陶夭點點頭,“那好吧,明日我再去找你們。”

送走了陶泠一行人,陶夭返回屋子。

正好烏澤煎的藥也好了,便端進來給了她。

陶夭端過,拿了湯匙,要喂陸九淵。

陸九淵見狀,溫聲道:“我自己喝吧。”

“那不成,我留下來,就是為了要照顧你的,我來餵你。”陶夭堅持。

陸九淵失笑,沒再拒絕。

陶夭舀起藥汁後,放在唇邊吹了吹,然後再喂到陸九淵嘴邊。

很快,一碗藥汁便喂完了。

陶夭將碗放到桌邊,返回來道:“你躺下歇會兒吧。”

陸九淵搖頭,“不用。”

陶夭蹙眉,“但是你身上還有傷……”

陸九淵不甚在意地說:“傷沒事。”

“怎麼沒事?你現在連下床都不會,你得快點好起來呀。”陶夭不認同地說。

陸九淵握住她的手,摩挲了下,“可我若是睡著了,你一個人豈不是無聊?”

陶夭一愣,原來他是擔心這個。

“不會啊,我可以叫烏澤他們陪我打牌。”說著,她從隨身的布袋裡,拿出一副牌來。

陸九淵一滯,不緊不慢地說:“烏澤他們沒空。”

“啊?”陶夭驚訝,“可我看他們守在門外,也沒事啊。”

“我有事吩咐他們去做。”陸九淵語氣從容,“你叫他們進來一下。”

“哦。”陶夭不疑有它,起身出去了。

片刻,以烏澤為首的親衛們,走了進來。

陶夭站在一旁,豎起耳朵想聽,結果卻見陸九淵與他們低聲耳語了幾句什麼。

最後,烏澤面色古怪地帶著親衛們走了。

他們一走,陶夭去關了門,走回到床邊,好奇道:“你跟他們說了什麼?”

“你不是要玩牌麼?我陪你。”陸九淵拿起她放在床邊的紙牌,岔開話題道,“不過這個是要怎麼玩的?”

陶夭聞言,便沒再多問,拿過牌,為他解說了起來。

陸九淵側頭看著她,聽得很認真。

……

街上。

親衛趙二,手搭在烏澤肩上,好奇道:“老大,主子今日怎麼善心大發,讓我們出來玩樂了?”

“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竟然叫我們玩到天黑了,再回去。”親衛錢三也是困惑不已。

“主子肯定是覺得我們這段時間太辛苦了,要犒勞我們。”丁四倒是沒想那麼多。

“機會難得,不如去……”程五搓著手,笑得有些猥瑣。

包括烏澤在內的幾人,全都抬腳踹向他,一臉嫌棄,“滿腦子褲襠玩意,滾!”

可是不久後,幾人竟成排地站在了臨州城最大的青樓門外,一臉嚮往。

“聽說這是臨州最大的青樓,裡面的姑娘環肥燕瘦,應有盡有。”程五繼續搓著手道。

“瞧你那出息的模樣,活像沒見過女人似的。”烏澤唾棄地罵了一句,然後當先抬腳走了進去。

其他人也連忙跟了上去。

落後的程五,冷笑道:“一個個的就是虛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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