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陸九淵重新扶回到床上後,陶夭詢問道:“你是要躺著,還是坐著?”

“坐著吧。”陸九淵道。

陶夭點點頭,拿過枕頭,貼心地墊在他背後。

看著她忙活的身影,陸九淵問:“你怎麼來了這裡?”

陶夭在床邊坐了下來,“不止我來了,我爹、我大伯,二姐她們,還有太子、顧大人也來了。”

陸九淵一愣。

正在這時,烏澤在門外稟報道:“國公,長公主聽說您醒了,過來看您。”

陶夭聞言,看向陸九淵,等著看他是什麼反應。

陸九淵眉頭皺了下,毫不猶豫地說:“臣身體依舊不適,不便見客,還請長公主見諒。”

“那你好好歇息,我晚點再來看你。”門外,昭樂聲音溫柔地說。

陸九淵未作回應。

昭樂在門外站了一會兒,沒得到回應,這才抬腳離開了。

陶夭嘴角撇了下,心道,真是不要臉啊,堂堂長公主,竟然追著一個有婦之夫不放。

不過幸好陸九淵對她並沒有什麼。

可是想到那日靜雯信誓旦旦說的話,她心裡依舊感到不舒坦,拉著陸九淵的袖子,皺眉問:“你跟這個長公主,什麼交情?”

陸九淵一怔,對上她認真的眼眸時,篤定道:“什麼交情也沒有。

“是麼?可是我怎麼聽說,你原本是要尚主的?”陶夭眨了眨眸,笑眯眯地看著他。

陸九淵好笑地颳了刮她的鼻子,“你聽哪個嘴碎的嚼的舌根?”

陶夭扭過身,背對著他,“我可不是無中生有哦,是靜雯公主說的,還說我很快就會成為下堂婦了。

而且我剛剛來的時候,也確實看到昭樂在照顧你。”

陸九淵面色一沉,蹙眉道:“沒有的事,別聽他人胡說八道,我跟她什麼也沒有。”

“真的?”陶夭扭回身來,歪著腦袋,眼睛灼灼地盯著他。

陸九淵目光落在她的小臉上,喉嚨滾動了下,低沉地“嗯”了聲,“真的。”頓了頓,又道,“夫人,我有些渴了。”

“哦,我給你倒水。”陶夭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便不再糾結,起身去給他倒了一杯水過來。

她其實並不信靜雯說的話,只是心裡存了疑慮,比起外人,她自然是更相信陸九淵。

現在聽到他親口否認,她心裡的那一點疑慮也沒有了。

陸九淵一點也不喜歡昭樂。

除了他親口說的,她也看得出來。

雖然昭樂長公主身份尊貴,但是長相真的就一般。

若他們有可能,又怎麼會等到今日?

想到此,她本就嬌豔的小臉,更加明媚起來,臉上的笑意,掩也掩不住。

陸九淵喝完水後,陶夭問:“你餓麼?要不要吃點東西?”

陸九淵動作一頓,抬眸看著眼前笑靨如花的女孩兒。

兩人將近兩個月沒見了,只有他自己知道,方才睜開眼看到她的一刻,心裡有多欣喜。

他心心念唸的女孩兒,就在他身邊,觸手可及的地方。

他奉旨前往邊關,潛入契丹救回昭樂長公主時,他不慎中了敵人的埋伏,受傷頗重。

他本可以在邊關養好傷後,再回京的,可他卻選擇帶傷趕路。

為此,致使傷勢加重,昏了過去。

烏澤幾人都不懂他為什麼這麼著急趕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不過是想早日回京,見到這個女孩兒。

不過他真的沒有想到,一睜開眼睛,便看到了她。

他唇角勾了下,將杯子遞給她,“很餓,勞煩夫人了。”

陶夭笑了下,“不用這麼客氣啦,我這就去叫人給你弄吃的來。”說完,她剛要起身,手腕上卻被一抹溫熱鉗住。

她還沒反應過來,身子便被一股力道帶著,往後一歪,倒在了陸九淵的懷裡。

緊接著,陰影籠罩,男人溫熱的唇覆下來,輕柔地吻住了她的。

陶夭羽睫一顫,忍不住伸出手抱住了他頸瘦的腰。

原本輕柔的吻,因為她的舉動,驟然化作了疾風驟雨。

陶夭腦子裡一片空白,她覺得此時的自己就像是波濤洶湧中的小舟,隨時會被衝進浪濤中,本能地緊緊攀附住著。

“叩叩!”

正在這時,屋門被敲響,烏澤的聲音在外稟道,“國公、夫人,陶二姑娘她們來了。”

陶夭一驚,理智回攏,急忙推開陸九淵。

對上男人漆黑如墨的眼眸時,結結巴巴道:“二、二姐姐她們來了。”

“嗯,聽到了。”陸九淵雙眸微闔,掩去了當中的情谷欠,然後抬袖替她擦去嘴角的銀絲,聲音喑啞道,“去開門。”

陶夭一愣,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什麼,一張小臉又紅又燙。

她剛要起身,卻在看到他被自己扯開的衣襟時,又立即回身給他攏好。

確定他胸膛的肌膚,沒有洩露一絲一毫時,她才滿意地去開了門。

陸九淵低頭看了眼被攏好的衣衫,眸內劃過笑意。

門一開,陶夭便看到陶泠三人,以及顧長卿和祁晏。

眾人正目光直勾勾地盯著她瞧。

陶夭一頓,到底是有些心虛,輕咳一聲,抬手打著招呼,“你們來了。”

“四姐姐,你怎麼跑那麼快?我們差點就跟丟你了。”陶憐撲了過來,抱怨道,“我腿都跑疼了。”

陶夭一臉歉意,“對不起,我看到烏澤,一時心急,便先追過來了。”

“咦,四姐姐,你的嘴巴怎麼了,好腫啊。”陶憐突然又道。

陶夭強自鎮定地說:“方才被一隻大蚊子給叮了。”

陸九淵:“……”

“什麼樣的大蚊子啊,竟然還叮人的嘴巴?”陶憐皺眉,一臉費解。

陶夭:“……”

察覺到其他人投來的探究目光,她真想找個地將陶憐給埋了。

這個丫頭的話,怎麼那麼多啊?

“國公方才醒來了,你們都進來吧。”陶夭側開身道。

聽她這麼一說,大家的注意力都轉移到了陸九淵身上,不再關注她嘴唇的紅腫問題,而是關切問:“國公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嗎?”

說話的工夫,顧長卿和祁晏,已經先一步進了屋子。

陸九淵倚坐在床頭,對祁晏道:“臣行動不便,無法行禮,還請太子見諒。”

祁晏已經邁近了一步,關切道:“國公言重了。對了,國公傷到了哪裡?現在有沒有好一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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