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婷她身旁掛起了一陣溫暖的風。是朱雀回來了麼？
\t其實羅安交代塗錢的計劃並沒有絲毫錯誤。中子槍的確能殺死艾婷，只是並非瞬時秒殺的。
\t女神的在世之身不是一般生物可比，她有著強大的恢復能力。即便大部分細胞被破壞，她也能動用神力完全修復。
\t但她的神力在全力和雪崩對抗的情況下，被中子散彈槍命中，她無法呼叫全部神力修復自己，因此還是會逐漸枯萎死亡。
\t她一邊抵抗雪崩一邊維繫自身的生命至少能撐好幾分鐘，直到千瘡百孔的身體就像佈滿了蟻穴的大壩般崩潰。
\t這一切需要精準的計算。染毒的直升機、雪崩、中子槍、甚至連疑難中心的眾人在雪山上紮營的位置都要恰到好處。
\t這是妥妥的羅安的風格。
\t但艾婷絕不放手。
\t青芒永不放棄！
\t青芒永不投降！
\t艾婷在模糊中感覺到的那一陣溫暖的風，是一團圍繞著她的火焰。火焰中，孟飛第一個衝了出來。
他們暫時處理完病毒就回來了。
\t但他還沒有來得及施展修復，就被一隻火焰組成的手從扼住了脖子。
\t“不能動用你的能力去修復她！
\t“你這能力不但救不了她，還會讓你腦子原地爆炸。”
\t朱雀比他著急。
\t相對於半死不活的青芒，她腦海中更多的是孟飛的腦袋就像氣球一樣膨脹起來然後“嘭”一聲化為血雨的畫面。
\t“青芒的修復能力很強，只要有足夠神力就死不了。
\t“我能搞定這事，你千萬別過來！”
\t艾婷就像雕像一般站在原地，對他倆的到來沒有任何反應。
\t雖然意識中能感覺到，但她的身體和那即將崩潰的積雪一樣，都是靠她的能力強行約束住的。
\t她現在不但沒辦法移動，一點點擾動都可能讓微妙的平衡被破壞，陷入無可挽回的坍塌中。
\t朱雀走上前去，雙手在艾婷的太陽穴上輕輕撫摸著，把神力注入進去。
\t“早和你說了不要勉強！
\t“這麼多年過去了，你還真是和以前一樣頑固啊。”
\t她想的是，換了我，顯然先動用神力修復了自己啊。雪崩有什麼關係，天崩都沒什麼關係。
\t就是死幾個人的事嘛。一個令人生厭的安公子，一個小巫女，還有幾個無關緊要的凡人。
\t齊美或許有點價值，但真要死也沒辦法。
\t你竟然豁出自己的神命硬扛著？
\t這是又是逼我來救你？
\t我這點神力也是不是白撿的好吧？半顆破寶石，還有赤烏那搶來一點點。這會豈不是全都得給你了？\t
\t這時朱雀感覺到意識裡有一個人影飄過。
\t“你還真是陰魂不散啊。”
\t羅安已站在她意界的熔岩之海中。
\t因為這裡到處都充滿了紅色的光芒，所以羅安的光頭和休閒西服、鋥亮的皮鞋都被染成了紅色。
\t“我在孟飛的意識中。只要老師和孟飛存在意識上的交流，我就可以傳播進來。”
\t他不是真羅安。他是感染了靈魂76直升機主控電腦、又透過感染了孟飛的那個病毒。
\t雖然已經被刪除，但他的殘餘部分依然在孟飛的意識中，只是蔓延變得非常緩慢了。
\t“但你都已經敗了，還來做什麼？”
\t朱雀輕蔑地一笑。
\t“莫非還想感染我？你覺得可能嗎？”
\t羅安猶豫了一下，不得不點頭承認。
\t“沒錯，我的確敗了。
\t“我算到了一切，但我又一次敗給了孟飛。
\t“上一次是可以解釋為赤烏擅自行動導致失敗，這一次我的確沒有任何理由。敗了就是敗了。
\t“我沒有想到孟飛會透過刪除自己最關鍵的能力的方式來遏制病毒的感染。”
\t他之所以失敗，是因為只知道孟飛的能力來自，卻不知道只是套在孟飛能力之外的一層殼。
\t因為孟飛讓朱雀刪除的騷操作，導致病毒感染被延緩，結果他們多爭取到了十幾分鐘的時間。
\t使得他誅殺青芒的計劃即將破產。
\t反覆的失敗讓他覺得很不合理。
\t“那你來這裡做什麼呢？還不死心？”
\t朱雀輕笑著問。
\t“我只是想提醒老師。你也可以保留你的神力，放棄青芒的。”
\t他語氣平淡，不含一絲感情，只是打算做最後一次努力。
\t“放棄？”
\t朱雀的雙手依然按在艾婷的太陽穴上，但她眉頭輕皺，似乎思考了起來。
\t羅安遵循的是邏輯。
\t“如果青芒沒有了在世之身，你可以成為這個國家唯一的神，享受青芒所有的供奉。”
\t羅安又望了一眼不遠處被火焰之手扼住的孟飛。他沒有再說多的話，但意思很明白。
\t沒有了青芒，孟飛就是你的。
\t你想要的一切都是你的。
\t“而且世界分裂的危機將會解除。我們會成為最強大的盟友。世界將會更加和平。文明會繼續發展。”
\t他說的話理論可行。
\t朱雀雖然是隱神，沒有任何信徒，也不享受任何供奉，但她要顯示神蹟來讓一個無神國家的國民信奉她不算難事。
\t何況青芒只是一個名字。實在不想麻煩，她自稱她就是青芒，也沒有人會質疑的。
\t青芒的信物玄銅鏡不就在她手上嗎？多年以來，青芒的神諭都是透過她來傳達的。
\t她甚至都可以一邊繼續做玄女，一邊坐在女神的神位上獲取所有的負熵，繼續增強自己的神力。
\t真正的青芒在神界也只能徒呼奈何，那時的她將失去所有負熵的來源，一貧如洗。
\t她當然可以重新降世刷號練級。但她那時她的信徒已經歸了朱雀，得從零開始傳教。白手起家談何容易？
\t這時的孟飛正被朱雀的火焰之手往後一甩，飛到了幾十米外的雪堆中。
\t等他再抬頭看的時候，艾婷所在的區域已經變成一片烈焰火海。
\t眼前翻滾的火焰如同他內心的煎熬，然而他又使不上力，真是憋屈無比。
\t這時他焦灼地四顧張望，看到一個傢伙躺在他旁邊。這人肢體殘缺，血流遍地，衣衫破爛，神情呆滯，正仰臥在雪地上。
\t孟飛當然知道這是誰。他剛剛在空中親眼看到這傢伙衝自己老婆開了一槍。一團怒火頓時從胸口湧起。
\t“我X你X！
\t“你這白痴。
\t“你這走狗。
\t“你這無恥的賣國賊！”
\t孟飛用上了他生平能用上的最惡毒的辱罵，動用了微操精確調動自己每一分力量，一拳拳地砸在這傢伙臉上。
\t下巴脫臼了，頰骨被打斷了，顴骨給砸凹進去了，額頭上被砸出一個破洞，左眼珠子爆了出來，足有雞蛋大小。
\t塗前的反應很若。開始還哼哼了兩聲，第三拳開始就完全沒反應了。
\t烈火中傳來朱雀用腦波傳遞給他的資訊。
\t“別打了，這人快沒氣了。”
\t“我老婆怎麼樣了？”
\t孟飛問。
\t他眼前的火焰莫名傳來一片激烈不滿的跳動。
\t“別又給我，秀！恩！愛！
“討厭！討厭！討厭！”
\t“……”
\t孟飛不知道該回什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