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餅!”

“碰!來的正好,三餅!”

“胡牌!”

孫燕笑眯眯地將大嫂剛剛打出的三餅拿過來,放到自己牌的旁邊。

顧田氏見狀失望道:“哎呦,老大家的,你怎麼又給燕子點炮了?”

錢春紅懊惱的將自己剛剛碰的三個二餅往前一推,道:“我也沒想到啊!”

孫燕在一旁道:“唉!二嫂剛剛碰二餅的時候,我就知道可能得打個一餅三餅的。”

她笑得像是偷了油的老鼠一般,道:“我就等大嫂這個三餅呢。”

“你也太厲害了!這都連著坐了兩回莊家了。”錢春紅感慨。

“我也是運氣好,這幾次抓的牌都不錯。”

李素商在一旁誇讚道:“可不全是運氣的問題,二嫂很有一些天分呢!”

孫燕捂著嘴忍不住笑了。

“再來再來!再來一局!我已經摸到門路了!”錢春紅將面前的牌打亂,雙手開始洗牌。

於是這幾日府上場景就是這樣的。

“碰!”

“吃!”

時不時有牌打到桌面上清脆的撞擊聲響起。

顧青峰挺鬱悶的,原本他是他娘和他媳婦的重點關注物件,可這些天他娘也不怎麼來看他了,他媳婦也是隻有晚上到睡覺了的時間了才過來。

他還以為又是他愚笨,什麼地方惹到她們生氣了,卻見自己四弟也無所事事地在書房百無聊賴地待著。

“你怎的在這?沒去陪秋娘?你們兩個不是一貫形影不離嗎?”

顧四憂愁地望天,道:“唉——說來話長,秋娘前兩天研究出來了一副牌,現在她們娘四個天天就圍在一起打牌呢,恨不得不吃飯不睡覺。”

顧老爹不知何時逛到了前院,將顧四的話聽得清楚明白。

聞言顧老爹重重地冷哼一聲,道:“真是不務正業!天天就知道玩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顧青峰沉默了一下,挑破了顧老爹虛假的氣勢:“其實是爹你也被排擠了吧。”

顧老爹聞言一噎,惱羞成怒地瞪了一眼瞎說大實話的大兒子。

顧青峰很無辜眨了眨眼,他只是說了實話而已嘛。

唉!

顧四百無聊賴地拋著手上的一個檀木雕的小貔貅,不知是誰送的,雖然不貴,但是心思精巧。

“要不咱們爺仨也去一起玩吧?”他忽然接住拋向天空的貔貅木雕,放在桌子上,朝自家老爹和大哥道。

顧青峰倒是沒什麼所謂。

但是顧老爹明顯十分意動,他日日看著她們娘幾個打牌,心裡有些癢呢。

“走走走!”顧四乾脆起身,拉著顧老爹和顧青峰往後院去。

“四萬!大嫂也不知道給弟妹個好吃的,就等著你喂牌呢!”

“大嫂手裡也沒有好牌呀!”

遠遠地就聽見裡頭四個人聊天的聲音。

顧四爺仨拐進屋一看,顧田氏正摸起一張牌,都沒看牌,只是用拇指搓了搓,便又十分自信地打了出去。

“東風!”

嘡地一聲,牌落到桌子上,十分響亮。

娘四個有來有往,噼裡啪啦的,十分熱鬧。

見他們過來,都沒顧上打招呼。

顧老爹也沒打擾他們,自顧自地繞到顧田氏背後,默默地看著牌。

顧四也去李素商身後,站著看牌面。

顧青峰不明所以,走到錢春紅身後,也打算先觀摩一下。

錢春紅的牌碼放的很整齊,顧青峰如今也認識幾個字,認識三萬,旁邊緊挨著六萬七萬八萬。

但是再旁邊他就不認識了,幾個綠色的豎槓排在一起,於是他指著那幾張牌問道:“這個是什麼?”

錢春紅看了看他指的牌,答到:“那是條,上面畫了幾個條就是幾條。”

顧青峰聞言點了點頭,那麼就是兩個四條和一個五條,後面還有一個一二三四……七條。

再後面擺放的牌他仍然不認識,但是按照形狀猜測,應該是圈。

他又問:“這個是圈嗎?三圈?”

錢春紅不悅地瞪他一眼:“這是餅!你別說話了,把我的牌都念出去了!”

噢,原來叫餅,三餅。

三張三餅挨著排列,後面還有個五餅和六餅。

錢春紅摸牌,拿到了一張六條,她看上去挺開心,將左手邊那張三萬打了出去。

三萬沒人要,大家都謹慎,這個時候其實每個人的牌也都攢的差不多了,就等那一張關鍵的牌。

抓了兩輪,誰都是摸到又打出去,孫燕急道:“怎麼不來牌呀?”

這時候,李素商一張“七餅”,錢春紅眼睛一亮,將自己的牌推倒,喊到:“胡啦!”

“哎呀!”剩下三人也將自己的牌推倒了,互相看著。

顧田氏指了指手中的牌,道:“我就等一個三餅呢,感情你手裡有仨!”

孫燕也是惋惜:“我也是,聽牌就等一張三餅啊!湊一個將就贏了!”

錢春紅喜滋滋地拍了拍身後丈夫的手,道:“你運道還不錯,一來就讓我胡牌了!”

顧青峰聽得懵懵懂懂,他不像顧老爹似的天天暗搓搓地看牌,沒聽懂她們口中的術語。

於是李素商解釋道:“胡牌就是贏了,聽牌就是還差一張就胡牌,胡牌的最普通的條件是留一對相同的牌做將,其他所有牌都湊成或是三張完全相同的牌,或是花色相同數字挨著的牌,這樣的三張牌又叫一出,這樣都湊好了也就贏了。

也有其他更大的贏的牌面,像是七對,一條龍,清一色,大三元,大四喜等等。”

顧青峰聽懂了一部分,但沒有完全聽懂。

顧四道:“玩一局就會了!”

說著,他就扯著李素商的袖子,道:“媳婦,你指點我一局?”

李素商沒什麼癮頭,聞言給顧四讓了座,坐在了他側後方。

顧老爹看了看顧田氏,得到的只是一個無情的後腦勺。

顧青峰不敢上手,也默默地搬了板凳,坐在錢春紅後面。

顧四看了看自家老爹和大哥羨慕的眼神,十分得意,這就是家庭地位啊。

新的一局很快開始,顧田氏以及錢春紅、孫燕都碼牌碼地飛快,顧四勉強跟上。

李素商在他身後提點:“碼多了,一排十七個。”

上把的莊家是李素商,但是胡牌的是錢春紅,所以這次莊家順延到下家,也就是顧田氏。

顧田氏拿起兩個骰子,往桌子上隨手一扔,三加二,五點。

逆時針數五點,還是顧田氏,她再次撿起骰子擲出去,六加四,十點。

從顧田氏開始逆時針數十點是她旁邊的孫燕。

那就從孫燕面前開始抓牌,抓牌要以剛才兩次擲骰子的數字之和的位置抓牌,也就是第十五張牌之後。

那正好是一排的末尾。

顧田氏都沒有數,直接上手抓了那四張牌。

緊接著是孫燕,孫燕之後是錢春紅,錢春紅抓完之後,李素商提醒顧四去抓,然後再是顧田氏。

這樣輪流抓了三次牌,顧田氏伸長胳膊去跳牌,然後孫燕等人各拿一張。

幾人將自己的牌面碼放好。

李素商這時候也不開口,怕洩露了顧四的牌,只是沉默著上手幫忙。

砰——

“西風!”顧田氏麻利地甩出一張她沒有用的牌。

孫燕摸牌,換牌,也很麻利,打出來一張白板。

錢春紅剛要摸牌,顧四這邊就:“碰!”

兩張白板推出來,攤開。

顧四笑眯眯地朝錢春紅道:“大嫂,對不住,小弟先碰了。”

錢春紅忍下這口氣,揮揮手示意他繼續。

顧四打出來一張么雞,便靠在椅子上。

顧田氏摸牌,打牌,孫燕摸牌打牌,錢春紅也終於摸到牌,打一張北風。

誰料,顧四又是一聲:“碰!謝謝大嫂!”

他手中的牌像是很好,過不了多久就又碰上一個。

顧田氏等娘三個人對視一眼,都覺得有些危機感,這是要飄胡啊。

飄胡就是手中的出全是由三張相同的牌組成的。

這時候,他湊了一個新的出,打出來了一張六萬。

孫燕忽然推倒身前的牌:“胡了!”

這……

顧四都呆住了,他就剩一張牌就能在李素商的指點下打個飄胡,可沒想到把孫燕截胡了!

唉!

他惋惜地將自己的牌推倒重來。

李素商笑道:“這要是真金白銀的算,你碰了這麼多,輸得錢得翻倍呢。”

孫燕眼睛一亮,還能這樣?

那她胡的這一把豈不是會贏顧四很多錢?

“要不……”

“要不……”

兩個猶豫的聲音同時響起,錢春紅和孫燕對視一眼:“要不咱們來錢的吧。”

顧四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別以為他看不出來兩個嫂子想趁著他不怎麼會玩來贏他的錢。

於是他站起身來,將位置還給了李素商:“你們玩就好。”

錢春紅和孫燕失望地搓起了牌。

顧四走到一邊,問伺候的幾個婢女:“你們看了這麼些日子,都會打了嗎?”

珍珠到:“回侯爺,會了,我們也常幫幾位夫人抓牌。”

顧四滿意的點點頭,問李素商:“還有多餘的牌嗎?”

李素商指了指東邊的炕桌,道:“那裡還有一副,不過不是什麼好木頭雕的,只是我最開始畫的,不如這套牌精細。”

但顧四顯然不太在乎,親自去堂屋搬了個桌子,將那副多餘的麻將放到這張桌子上。

他還一邊招呼著顧老爹還顧青峰:“爹!大哥!來!咱們自己再開一局!”

兩人聞言都搬著自己的凳子坐過來,顧四坐下,朝一旁服侍的婢女們道:“你們誰來給我們湊個手?”

幾個婢女你推推我,我推推你,最後還是剛開始搭話的珍珠站了出來。

於是府內所有的主子都迅速地沉迷於麻將之中,無法自拔了。

府中因為禁足歲月靜好,但是府外卻沒有這麼太平。

“他顧青峰和顧彼之真是好算計,誰能想到,他們二人竟是親兄弟?”

“是啊,如今一個把持軍中大權,一個深受陛下信重,再加上一個不知道什麼來路的武安伯夫人,如今朝中幾乎就是他們顧家的了!”

“可真是權勢滔天,欺君之罪,陛下也輕飄飄帶過了,一句都沒提,只是打幾板子禁禁足,可見其囂張氣焰!”

朝臣們私下十分看不慣,皇上卻一點都不心慌。

就因為顧四他是瞭解的,他找大哥二哥的舉動他也是知道的,只是沒想到,故人就在眼前。

而且,對於顧家這哥倆,他還是用用處的,也願意相信他們的衷心。

再者說,就是不看他們二人,看那個武安伯的小夫人,皇上也不會動他們家。

因為當初晉王和那位夫人談合作的時候,可不只有弘樂書院一個專案。

而是參股了李素商名下的諸多工廠。

可以說,只要李素商的工廠還賺錢,皇上就有源源不斷的紅利送到他自己錢袋子裡。

他們的利益是相關的。

所以,顧青峰和顧四的這些小錯都是可以容忍甚至忽略的。

當然,這些都是純粹的利益層面的事情。

在感情上,皇上也還是很信任甚至喜歡顧四這個小將的,不然也不可能將鷹揚交給他。

而且,顧四的那位夫人還帶來了那麼好的糧種,皇上看著擺在几案上的奏報,感到很欣慰。

春耕已經結束了,今年春耕用上了新任戶部筆帖式劉天建議的曲轅犁,耕種效率提升的十分明顯。

各地奏報都是好訊息,讓從登基以來就繃著一根弦的皇帝終於有所放鬆。

他放下手中的摺子,伸了個懶腰,抬頭問身邊的樂公公:“顧四他們禁了幾天足了?”

樂公公笑眯眯地上前拱手,道:“回陛下,奴才算著得有二十一天了。”

皇上笑了一聲,道:“擺駕,去武安伯府上,看看他們哥倆相處的如何了!”

“嗻——”

皇上出行是個大事情,前呼後擁得至少五十人陪著。

但是咱們這位皇帝是什麼出身?軍中最喜歡雷厲風行,他擺擺手拒絕了複雜的儀仗,只是讓準備了樸素的馬車和常服,點了幾個侍衛隨從罷了。

到武安伯府前時,皇上惡趣味地想:也不知他們一家子看見聖駕會是什麼反應?

門上見有客人來,連忙迎出來,但一見到皇上就馬上跪下,畢竟雖然皇上穿著常服,也是繡著五爪金龍的。

剛要高呼聖上萬歲,皇上就打斷了他們,道:“不必聲張,直接領我進去吧。”

門上有苦說不出,別人不知道,他可知道他們伯爺如今是被聖上禁足府內的。

而他們伯爺此刻雖然確實是在府中一步沒有出去,但是,也一點都不像在禁足的呀!

如果發現他們伯爺全家都在熱火朝天的打麻將,皇上真的不會因為這個而株九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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