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邊在會議前就已經進行了簡單的自我介紹。
國內派出的人員是最近才正式改名的月球開發計劃組成員，何偉是工程總指揮。
這個小組的前身是國內探月計劃組，原本的目標是進行月球探測，但是現在藏羚羊號都直接登月返回了，載人登月更是唾手可得。
另外，國內現在已經開始月球基地的建設任務，再使用探月工程的專案名稱也顯得不合適。
所以在上次的航天大會上，探月工程正式改為月球開發計劃，只不過改制會議表決的時候，陳神已經提前溜了……
不過人可以溜，責任卻是溜不掉，哪怕陳神不在，計劃組內還是給陳神安了一個藏羚羊地月飛船總體主任設計師的職位，負責對藏羚羊接下來型號改進總體頂層設計工作的指揮和指導。
說白了，就是看看飛船各個分系統改進的圖紙，平時當一個工具人就夠了。
而在何偉等人對面，則是國際月球開發工作組的成員，一同到來的還有小組負責人伯納德。
頭上白髮已經清晰可見的伯納德在何偉講話之後，十分熱情地走到他面前與他握手，並向他祝賀：“十分高興看到你們取得的偉大成就，藏羚羊號的勝利返回讓我感到不可思議，像那樣的飛船，我以前一直以為只有外星人才造得出來。”
何偉只是呵呵笑，用中文說道：“謝謝誇獎，不過現在的事實已經證明，我們地球人同樣能造出這樣的飛船。”
靠著會議配發的最新一代靈犀AI翻譯耳機，伯納德第一時間聽到了AI的翻譯，有些尷尬地笑了笑。
地球人也能造出這樣的飛船，那是不是說明他們不是地球人？
他們就這樣被開除球籍了？
不過現在形勢比人強，伯納德發作不得。
這次合作是他們在看到藏羚羊登月成功之後主動提出的。
而在這種事情上，主動往往就會陷入被動。
他們現在是劣勢，有求於人的一方。
伯納德只能嘗試著示意何偉到座位上坐下。
而何偉仍是笑眯眯，反而轉動為主動，扶著伯納德回到他的座位上，直到他坐下之後才回到自己的座位，正式開始了會議。
“歐空局的朋友們之前向我們提出月球探測和開發雙邊合作的提議，我們經過內部的仔細研討之後對此是表示歡迎的。”
何偉一句話就已經定下了會議的基調，他嘴裡說著歡迎，臉上卻是一片平淡，甚至歐空局眾人還能看出一點勉強和不情願的感覺。
伯納德心裡暗自苦笑，嘴上開口道：“我們也十分期待和你們的合作，關於合作的提案……”
話說到一半，何偉就突然開口打斷：“對於那份提案，我們已經認為不可行。”
伯納德心裡暗暗叫苦，從剛剛何偉的表情，他就知道這個結果了，現在只不過是確認事實罷了。
何偉把提案的原本拿出來，指著上面解釋道，“貴方的提案中，我方主要負責地月軌道運輸與裝置安裝，貴方負責月面裝置開發以及後續的資料分析，雙方雖然成果共享，但是我們仍然認為這個方案十分不合理。”
伯納德只能維持基本的禮貌微笑，一邊把制定這個方案的老爺們在心裡罵了個狗血淋頭。
何偉在另一邊，仍然在輸出火力：
“我們都知道，在以前的火箭時代，太空載重需要精確到一克，太空裝置的研製要求十分嚴格，在要求系統可靠的同時，還要重量夠輕，強度夠高，在那個時候還算是個麻煩的任務……”何偉略微停頓，對面歐空局眾人的臉色都青了。
“但是，那是以前了。”
何偉拿出一張照片，上面正是藏羚羊號帶上月球那些無人車以及其他裝置的全影。
如果是其他時候看到了這樣一張照片，伯納德等人一定會好好研究，只不過現在他們根本沒有這個心情。
“伯納德先生，您知道我們這些裝置從研究到成品花了多少時間嗎？”
伯納德和歐空局的人都搖頭。
何偉伸出一根手指頭：“一個星期。”
嘶！
會議室裡的冷氣幾乎以人體可以感受的速度在減少。
都被伯納德他們吸進去了！
何偉在心裡偷笑。
這些裝置的研製所花的時間根本不是一個星期，無人登月的任務雖然趕了點，但是也沒有趕到這個地步，幾個星期的時間還是有的。
對外說一個星期只是為了重重震懾對面這幫歐空局的傢伙。
而從伯納德一行人呆若木雞的神情來看，效果好到不能再好了。
正如何偉所想。
一個星期，這個時間給伯納德一行人的震撼已經強到不能再強了。
他們馬上明白了何偉話中的言外之意。
以前受限於運輸條件，太空裝置研製還算個麻煩活的話，那現在這種活顯然就連麻煩都算不上了。
畢竟有了藏羚羊，沒必要再糾結一克兩克的，只要保證系統可靠，然後往裝置上面堆料就完了。
這種設計有難度嗎？
顯然是沒有的。
那麼他們憑什麼可以像提案裡面提出的那樣，透過這種簡單的勞動換取前往月球探測開發的機會？
是藏羚羊號開業大酬賓，船票不要錢嗎？
伯納德心裡的苦笑就沒停過，現在都要抑制不住在臉上露出來了，“也許我們可以透過金錢彌補一部分？”
何偉讚許地看了他一眼。
“這與我們的想法不謀而合。”
伯納德已經自己領悟到了，何偉也不繼續藏著掖著了。
“我們目前可以和你們在月球探測方面進行合作，具體的合作模式我們認為可以採取這樣的方式……”
“你們向我們提出具體要求，然後我們獨自或者與你們合作完成裝置的開發，然後幫你們送往月球，資料和成果我們雙方共享。”
“多……多少錢？”伯納德有些忐忑。
何偉露出一個微笑：“不貴，現在還可以送你們半年包修，三年保修。”
伯納德眼皮頓時一跳，正想做出回答，門外突然有人敲門走了進來，到何偉耳邊說了幾句話。
再然後似乎何偉看他的臉色就不太對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