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的答案有待探究。

他們不得不承認,上林郡之後,那隻幕後黑手每一步都走在了他們前面,這一步之差,導致他們功敗垂成!

“此事我會命隼部再行確認。”

假慕天風的生死,一探便知。

“事到如今只能這樣了。”

素嬈壓下腦海中繁雜的思緒,將注意力集中在眼前,“先找找那外室的線索吧。”

“好。”

兩人在屋內分頭查驗。

不多時,言韞在角落裡找到了幾包藥草,開啟看了眼,道:“防風、麻黃、白芷、紫蘇……看來這就是住持送來治療風寒的藥。”

“所以他當時進了屋,但看到了些什麼,大驚之下將藥包撂下,轉身朝外跑,最後被人一劍從後背貫穿。”

素嬈透過大開的房門往外看去,慧定大師還站在那堆血跡前誦經唸佛,她眸光幽微,輕聲道:“住持背部的創口附近呈橢圓狀印記,應是劍柄大力衝擊所致。”

“那樣的力道和撕裂傷,兇手內功必然不弱。”

她話音不疾不徐,頓了下,繼續道:“住持身上沒有打鬥傷,也就是說,進屋之後他立即逃離,那他在屋內看會看到什麼……”

“命案。”

言韞淡淡介面。

那時外室必然遇害,兇手尚在,慧善大師無意闖入既而被殺滅口……

“但那外室的屍體呢?”

“深山老林最是拋屍的好地方,竹屋前就是陡坡,讓人往下找找,總能找到的……”

“那就回去等。”

兩人合計之後出了竹屋,靜等著慧定大師唸完佛,折返寺中,此時人手不夠,他們便召集了寺中的僧侶前去尋找。

兇手拋屍距離有限,極大的縮小了範圍。

即便如此,待派去報案的僧侶領著官兵趕回時,後山那邊都還沒有訊息傳回。

“屋外地上沒有血跡,他真要是殺人後就拋屍,不該如此,所以我懷疑那外室死的還要早些……”

“具體情況須得見到屍身才能判斷。”

素嬈單手撐著下頜,手指輕輕摩挲著耳垂,思索道:“兇手起碼在兩日前殺了人,寺中知曉那外室存在的人不多,不會引起騷亂,但慧善大師不同,他一旦出事,整個古佛寺都會震盪。”

“如此,勢必會驚動我們。”

“敵暗我明,他始終佔據優勢,就算我們察覺了也是為時已晚,那他為何還要費心隱瞞住持死訊,拖延時間,除非……”

言韞淡漠的眸光微凝,聲若擊玉:“除非他沒得到想要的東西,但,有了線索。”

……

“藏經閣!”

素嬈斬釘截鐵的說出這三個字,寺中無人識得外室女,唯有藏經閣慧智大師說她偶爾前來幫忙整理經書,可見此處嫌疑最大。

距離住持兩人身死已經過了好幾日,藏書閣就那麼大,兇手有心翻找的話多半兒已經得手。

“我還是去看看吧。”

素嬈起身道。

“讓竹宴他們去找。”

言韞提醒道:“派去後山的人說不準什麼時候就會回來,你還是在這兒等著吧。”

“也是。”

過了好幾日,山中不比禪房,外室的屍身恐怕腐爛嚴重,不好長時間停放。

須得儘早驗看。

這麼一想,素嬈又重新落座。

查證慕天風死訊及搜查藏書閣的事吩咐給了暗衛,他們離開去辦,兩人則等在禪房中,準備見一見來此辦案的青縣縣令。

慧定大師事先得了訊息,已經前去寺門前迎候了。

不多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外面傳來。

“大人,大理寺那兩位貴客就在裡面,您快請!”

“有勞大師了。”

一前一後兩道人影走了進來,為首的是慧定大師,他身後跟著位身穿官袍的瘦高老者,他鬚髮灰白,一雙眼卻矍鑠明銳,鋒芒逼人。

到了近前,他先是微微拱手作揖,審視了兩人一番,尤其落在素嬈身上時,眉峰肉眼可見的擰起。

很快又恢復如初。

他望向言韞,不卑不亢道:“聽聞閣下持有大理寺令牌,不知可否讓本官一驗。”

聽這話的意思,青縣這位縣令顯然對他們的身份有所懷疑。

“請。”

言韞起身頷首,掏出手令遞了過去。

那老縣令拿著令牌反覆看了看,再三確認後,面上總算多了一抹喜色,將令牌雙手奉還:“青縣縣令賙濟峰拜見言大人。”

“周大人免禮。”

言韞虛扶一把,淡道:“您連夜趕路爬山,還是先坐著喝杯茶,歇口氣緩緩吧。”

“下官不敢。”

賙濟峰累的滿頭大汗依舊固執搖頭,“青縣轄地內竟出現了殺害僧侶此等慘絕人寰的大案,下官身為父母官,愧對朝廷栽培,實在無顏落座。”

這位老大人倒是有意思。

與她以往見到那些溜鬚拍馬之輩相去甚遠,就不知是披著外衣還是裡外如一,素嬈這般想著,嘴角的笑意又深了幾分。

言語對她玩味打量的目光視而不見,直望著老縣令道:“木已成舟,多思無益,坐!”

他語氣輕淡卻有種不容置喙的冷厲。

老縣令看了他一眼,想起關於眼前這少年的種種傳聞,固執的心總算動搖了些,拱手作揖,輕輕落座。

只坐了椅子邊緣。

“方才慧定大師只說了言大人查案之事,但不知,此案進行到何種地步了?”

“既是命案,下官還帶來了衙門內的仵作,他就侯在外面,隨時可以傳召。”

“不知死者現在何處?”

一連問了幾個問題,連手邊的茶水都沒來得及喝,看得出這位縣令很是關心案情。

言韞答道:“此案死者有兩人,住持的遺體已經驗過,還有一個女子死在後山,屍身尚在搜尋。”

“兩人……”

老縣令乾癟的眼皮眨了下,疑道:“驗過了?大人此行身邊難道還帶了仵作?”

他沒有去問為何身為欽使的世子爺會突然現身古佛寺,這不是他一個小小縣令該知道的。

對他而言,查清命案抓住兇手才最重要。

言家世子執掌大理寺刑獄,身邊有驗屍高手不足為奇,可此次他奉旨宣詔,好端端身邊怎麼會帶仵作呢?

這豈不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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